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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爱-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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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传庆裂开狰狞的笑容,说道,你妈是救不了你了,没人能救你了。
河本没想到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骨头竟然这么硬,他抽着烟,想着这样下去她很快就撑不住了,这不是办法,要换个工作方法了。
弥留之际,吴传庆听得沈月眉喃喃唤着一个名字,呼唤着,求救着,吴传庆冷笑,让陈振中来救你,做梦吧,早晚他也会把他抓回来的,你们谁也救不了谁。你们只能一起死。
沈月眉低垂着头,嘴里含糊地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吴传庆仔细去听,不由得愣住了。
景轩,救我。
“我这次来,不是为公,而是为私事。”韩景轩家中,朱柏君喝了一口茶,神色凝重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沈月眉,托我暗中照看她,直到她们离开沈阳。”
看着朱柏君欲言又止的样子,韩景轩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一叠声追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朱柏君看了韩景轩一眼,娓娓道来,陈振中和沈月眉八成都是地下党,在一次暗杀中被抓获,为了救出陈振中,沈月眉巧妙地与日本人和伪警察周旋,可惜最后自己身陷囹圄,至今生死不明。
“刺杀案,地下党……”韩景轩喃喃自语。
“是的,关东军顾问官中村在台上讲话时被暗杀,还有《新民报》的主编,是个汉奸,据说是陈振中所杀。听说,有几个喝醉的日本兵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被陈振中暗中击毙。日本人一直想请沈阳有威信的商人出来商会任职,陈老爷是候选人之一,陈老爷深明大义,不愿意给日本人做事,日本人认定,是陈振中暗中传播抗日思想。我竭力打听他们的下落,可以我的能力只能在外围打转,陈振中目前下落不明,沈月眉被关押在警察局……只是……”
听到沈月眉不在日本人手里,韩景轩稍稍松了一口气,朱柏君的“只是”再次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声带发抖,紧张地问道:“只是什么?”
朱柏君眉心拧成一团:“奉天沦陷后,日本人很快扶植了汉奸傀儡政权,警察厅重新改组,日本人启用了原北洋军阀的高官,利用他们对国民政府的仇恨为己所用,新上任的警察厅长,是你我的故人——吴传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3章 只要她还活着
(全本小说网,。)
韩景轩目瞪口呆,以他对吴传庆的了解,沈月眉绝对不会落下好来,不管她和陈振中是不是地下党,有没有参与暗杀,兵荒马乱的,对于身居警察厅长高位的吴传庆来说,杀个人易如反掌。韩景轩抓着头发,不敢深想。
韩景轩一刻也不敢停留,火车太慢了,他怕来不及,他不敢想,还好许家公子在飞机场做事,他准备自己开飞机前去。临别之前,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此一去凶险异常,沈月眉是一定要救出来的,若关键时刻,他未必一定回得来,后面的事情一定要安顿好。韩景轩把家托付给凡柔打理,又前往恒安里,见到了阿琦,他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对璞玉送给他,说道:“快点结婚吧,和叶丹好好把日子经营下去。”
韩景轩的异常逃不过阿琦的眼睛,他再三追问,韩景轩只说不关他的事,他会自己去处理的,转身便走。忽然听到身后一只茶杯摔碎的声音,韩景轩诧异地回头,温文儒雅的阿琦从来不曾对谁发过脾气。
阿琦怒道:“韩景轩,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你这个样子能办成什么事!我的本事,你是最清楚的!你是觉得我徐颢琦能耐不够,还是没有义气!”
坐在飞机的驾驶室里,韩景轩浑身冰凉,他想起那日医生宣判了沈月眉的死刑,他当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救活她!此时此刻,他害怕极了,他知道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很多事情左右不了,只是内心却无比坚定,一定要救出沈月眉!
只要……她还……活着……
韩景轩闭上眼睛,不敢深思,直到身边的阿琦说道:“喂,景轩,你要闭着眼睛开飞机吗?”
韩景轩深吸一口气,他睁开眼睛,额头的冷汗自眼前滴落,微微颤抖的手扶上驾驶杆。
警察厅的门打开了,微凉的风灌进来,吴传庆正盯着墙上溥仪的相片抽烟,只听得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回身便看到河本大步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吴传庆上前点上一支雪茄烟,河本一边抽着一边说道:“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吴传庆点头哈腰:“河本先生放心,事情都办好了。”
说着直起身子,不屑地说道:“这些女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烂货吗,竟然敢讨价还价,当局说考虑她们的意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贱货!根本不用那么多废话,武力强行抓人就是了!”
吴传庆想起昨日,他来到自己常去的妓院,老鸨以为他又是来玩的,兴高采烈地上前招呼。吴传庆说:“把你们这儿所有姑娘都叫下来,我要好好挑选。”
很快,一群妓女,燕瘦环肥,站成一个圈,吴传庆一一看去,在她们身边走过,有时,他会停下脚步,手在某个女人的胳膊上捏一下。转了一圈后,他回去坐下,翘起二郎腿,抽着雪茄,对自己的手下喊道:“刚刚我点到的女人,全部带走,今晚就送去察哈尔的日军慰安所!”
妓女们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她们纷纷四散逃窜,可怎么跑得过警察们呢,她们哭着喊着,却陆续被拉出去,塞进车里,吴传庆只是一支接着一支地抽雪茄,完全不理会老鸨的哭诉和质疑。
不久前,关东军司令部通过伪警察局,向妓院公会征集一百名妓女前往前线充当慰安妇,但是,大家纷纷传说日本兵的变态和残暴,无人愿意前往,有些妓院甚至因此关门。迫于日军的压力,伪警察们只好强行抓人了。
警察们的呵斥声和女人们凄惨的哭声,回荡在沈阳冷清的夜空中,如雾气一般弥漫着,许久才渐渐散去。
吴传庆回过神来,想起奄奄一息的沈月眉,说道:“河本先生,那个臭,干脆一起送走得了。”
河本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鄙夷和冷笑,这个吴传庆,就这点眼界和本事,满脑子就是自己的私仇,他一眼看穿了吴传庆此举的意图,看穿他因为自身条件的原因对沈月眉的极端报复。不过,他的私自己无关,河本抽着雪茄,思考这件事。
吴传庆忍不住说道:“河本先生,您未免太抬举这个小了吧,她还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都过去多少天了?”
“刘一民,”河本说道,“刘一民是一个重要的人物。这个姑娘不简单,你想想,还有谁能在我们手里把人救走?还有谁,能扛得过电刑?如果一个人没有信念,如果不是有宁死也要保守的秘密,怎么撑得过去?她一定知道很多,包括刘一民去了哪里,包括沈阳的地下组织,最起码,我也要知道,他们这几次如何暗度陈仓,借着暗杀的机会偷偷运送物资的。”
河本转动眼睛,说道:“那姑娘,还能坚持吗?”
吴传庆明白河本要动大刑中的大刑了,他想了想,说道:“最后一次了吧。”
河本说道:“要改变工作方法,用刑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
吴传庆思索着,陈振中早已跑没影了,沈大妈也不知去向,在沈阳,还能令沈月眉牵挂的人只剩下陈振中的父亲,不过陈父最近松口答应商会任职的事情,河本应该不会动他的吧,那河本所说改变工作方法,具体要怎么操作呢?吴传庆看向河本,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然而河本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雪茄烟,吴传庆看着烟头马上就要烧到手指了,河本掐灭在烟灰缸里,终于开口说道:“不要再用刑了,让她的身体稍微恢复一下。”
晚饭的餐桌上,几个姨太太看看面容严峻的老爷,不敢作声,大气都不敢喘,知道老爷不动筷子谁也不能先吃,虽然饥肠辘辘,也只能忍着。那日挨打的小姨太太才十九岁,不过是个孩子,此刻委屈地按着空瘪瘪的肚子。
一阵铃铃铃的电话声传来,吴传庆拿起听筒,对面传来咝咝啦啦的声音,似乎信号不好的样子,一个低沉而陌生的男音在耳边响起:“吴厅长吗?”
“你他妈的谁呀?”吴传庆咆哮道。
一阵咝咝啦啦的声音过后,传来对方不屑地笑声:“底气这么足,真的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吗?”
紧接着,一声尖叫传来:“爸爸,爸爸,快救救我们那!”
吴传庆吓得差点扔开话筒,二太太面无人色地扑上来,一叠声问道:“儿子找到了,在哪儿呀?”说着不断拿着手绢擦着眼泪。
吴传庆烦躁地推开她,对着电话那边说道:“你们要多少钱,多少钱?”
又是一阵咝咝啦啦的声音,吴传庆感觉自己的肺快要气炸了,只听对方说道:“东来顺旅店门口,明日上午十时,三十万,你一个人来,否则,我就从你儿子身上取下点东西送你做礼物。”
“嘟嘟嘟”电话忙音传来,“咔哒”一声挂断了。
吴传庆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耳边二太太哭得声泪俱下。吴传庆抬头愤怒地大吼了一声,小姨太太一直拿在手里的筷子吓得掉在地上。
这些年,北洋政府倒台后,吴传庆带着积攒的钱财和家眷,在国内辗转流亡,他曾经想去租借投靠外国人,但是外国人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他失去往日的势力,一度心灰意冷,对国民政府无比痛恨。最后,日本人看中了他对国民政府的仇恨,他毕竟曾经是军界高官,日本人觉得有可用之处,他们知道他的信仰就是权力与财富,于是高官厚禄加以利诱,他很快便归顺了日本人,当上了警察厅厅长,成为帮助日本人残杀中国人的鹰犬。
吴传庆没有什么政治信仰,那些主义,包括为人民谋幸福,对他来说都是虚的,人活着,实际的东西只有权力、金钱和美色。
如果还有什么人是他在乎的,爱的,那也只有两个儿子了,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可能再也无法生育其他孩子了。他又娶了几房姨太太,情况未曾改善,当其中一个姨太太怀了孩子后,便被他打死了。
韩景轩放下电话,摘下包在话筒上的报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头看看双胞胎少爷,他们被结结实实捆在一起,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其中一个认出他来了,韩景轩清晰地看到他的瞳孔因为惊讶而放大。
打蛇七寸,拿人软肋,以韩景轩当日对吴传庆的了解,这个人什么都不care,唯有这两个儿子,他是在乎的,为了所谓的天性也好,为了传宗接代的老观念也罢,韩景轩看得出来,暴戾的吴传庆唯一的柔情留给了这两个儿子,他可以毫无愧疚心的屠杀,却不能忍心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东来顺旅馆早在那年大水中荒废,那年夏天倾盆大雨,路边积水半人高,人们纷纷坐着船走了,这一带从此荒废,人迹罕至。吴传庆自然不会只身前往,他在周围布置好了人,隐藏在暗处。
吴传庆端坐车中,前方路面不平,他随着车子颠簸,渐渐前方出现一个瘦高的人影,吴传庆身体前倾细细看去,一个文文弱弱的人,穿着灰色长袍,头发盖住了额头,手揣在衣袋里,甚而有几分像个大姑娘。这是绑匪?吴传庆愣住了,不说青面獠牙,至少也得虎背熊腰吧。(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4章 吐真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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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传庆下车,手里攥着三十万的支票,那人的目光却并不看向他,散漫地四下打量着,仿佛在等人一般,吴传庆不由得怀疑,这人是否只是普通的路人,和绑架案毫无关系,看他的样子实在也不像绑匪,但是转念一想,哪里有人会来这荒郊野外呢?
吴传庆犹疑着走上前去,这人的目光终于聚焦到他身上。徐颢琦迅速地审视他,上衣兜平坦,没有武器,手不由自主向后靠近,八成是藏在后腰里。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钟,阿琦又收回目光,抬头望天,似乎只是来这里赏鸟的。
吴传庆彻底愣住了,他惯性地继续向前走去,一边开口询问,一边手慢慢靠近后腰的枪。
“不要掏枪,如果还想你儿子活命的话。”对面的灰长袍忽然开口,吴传庆愣住了。
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阿琦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准确无误地砍在他的后脖颈上,吴传庆来不及哼了一声,便应声倒地。
司机是吴传庆的下属,一见此情此景,马上掏出枪来下车,同时吹了一声口哨,示意藏在暗处的人要动手了。这时,只见一阵火光冲天,身后的东来顺旅馆顿时湮没在熊熊火海中,那人愣住了,兄弟们都藏身里面。
熊熊火光中,一个男子自二楼准确无误地跳下,他愣住了,反应过来要开枪的时候,阿琦已经一步上前,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枪,那从二楼火海坠落下来的年轻人稳稳地落地,接住了阿琦踢过来的枪。
那人吓得面无人色,跪倒在地,还不来及哼一声,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韩景轩扣动了扳机。
吴传庆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手臂吃痛,似乎承载着全身的重量,脚下悬空,他本能地扑腾着,如同在空气中狗刨一般,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他感到手腕的勒痛感,听到头顶上方冰冷的铁器碰撞声,吴传庆猛然发现自己被吊在半空中,周围的家具看上去很老旧了,蒙了厚厚一层灰尘。
自己的双胞胎儿子,他的心肝宝贝,背对背绑在一起,扭头冲着他这边,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不住地发出含糊的声音。吴传庆张嘴想要骂街,这时,忽然感觉手上一松,整个身体失去支撑,重重地摔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吴传庆挣扎着坐起来,一个身量瘦高的年轻人把手里的缰绳扔在一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只听“咔哒”枪上膛的声音传来,吴传庆惊恐地抬头,却不由得愣住了。
他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曾经得宠的副官,却是潜伏在身边的特务,害他一无所有颠沛流离的仇人。
韩景轩抓住他的头发让他仰面对着自己,枪指向那对双胞胎,双胞胎发出杀猪一般的嘶鸣声,韩景轩不想多说废话,多一分钟沈月眉就多一分危险:“我不稀罕你的臭钱,只是找个理由把你骗出来而已,我要一个人——沈月眉!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两个崽子陪葬!”
说着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枪,枪子擦着男孩儿的耳朵飞了过去,他眼睛睁地顶大,瞬间失聪,等到枪子结结实实嵌在墙上,才后知后觉一般,即便被堵住嘴,依然爆发出一声更比一声惨烈的嚎叫声。
“不,不要伤害他们,他们,好歹你也抱过,你看大的,你也不忍心的,对吧,韩副……韩景轩……”吴传庆流着冷汗,哀求道,他看着韩景轩,猛然明白了当初沈月眉弥留之际的呢喃,他听不清楚的那个名字,果真是景轩。
韩景轩的脑海中,时钟一秒一秒,滴滴答答,他丝毫不敢松懈,他争分夺秒,见吴传庆还不老实,企图拖延,于是上前解开双胞胎嘴里塞的布条,双胞胎顿时哭喊着,爸爸,快救救我们呀,我们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韩景轩攥紧了铁拳,抡圆了胳膊,一顿拳打脚踢,顿时,双胞胎的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哪里吃过这种苦,顿时鬼哭狼嚎起来,弟弟是个软骨头,只一味求饶,哭喊着要父亲救他们,哥哥还稍微有点骨气,嘴里不干不净地怒骂着:“姓韩的,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早就跟六姨太勾搭在一起了,难怪我常常见你的房间上锁,你们在里面……”
韩景轩一拳过去,哥哥的门牙被打掉了,也不再骂骂咧咧了,哎呦哎呦喊疼,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爸爸,你快救救我们,告诉他吧,让他别再打了!”
吴传庆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大喊一声:“韩景轩!”
韩景轩收回隐隐作痛的拳头,拳面上沾了一层血迹,他回头看着吴传庆,只听吴传庆说道:“私人恩怨,我可以放下,可是不过放沈月眉的是日本人,你抓我也没用呀!”
韩景轩暴怒起来,他举起枪来,顶在哥哥的头上,哥哥顿时吓傻掉了,只听耳边炸开韩景轩的怒吼声:“姓吴的,你还不老实是吗?”他枪往下移,对准哥哥两腿之间,说道:“你非要自己彻底断子绝孙是不是?”
吴传庆挣扎着,恨不能跳起来活剐了韩景轩,他喊道:“她现在不在司令部,她被送到医院去了,你再不放了我,日本人就起疑心了,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韩景轩收回枪,瞪着吴传庆:“哪家医院?”
虽然心里恨毒了,韩景轩的眼神却令吴传庆不寒而栗,他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说道:“大,大同医院。河,河本带她过去治疗,说是,有一种,能让人讲,讲真话的药……我,我到现在还没出现,河本,河本一定,起疑心了,办不到的,你救不出来她的。”
韩景轩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枪对着头顶的天花板就是一枪,双胞胎又一次鬼叫起来,韩景轩怒斥道:闭嘴!
这一声枪响过后,传来蹬蹬蹬的上楼声,紧接着,东来顺旅馆门前那个灰长袍推开了屋门。韩景轩把枪精准无误地扔在他手里,阿琦点点头,枪口对准了哥哥。
哥哥彻底成了软骨虫,哭喊道:“为什么老是拿我开刀呀?”
韩景轩从墙缝里拽出电话线,又从茶几上拿过电话,三下五除二接好线路,转着号码盘拨通了司令部的电话,把话筒放在吴传庆耳边,不容置疑地说道:“跟河本请假,如果你敢耍花招,就试试看是我们的枪快,还是救兵来得快。”
秘书把电话转到了河本的办公室,听到河本的声音,吴传庆看了一眼韩景轩,他的眼神冰寒雪冷,吴传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电话那边河本已经不耐烦起来,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哦,没事,”吴传庆颤声说道,“河本先生,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去警察厅了,和,和医院那边了,河,河本先生,什么时候去医院,审问沈月眉那?”
河本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就过去。”长久的职业,让他非常多疑,吴传庆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不过他说过自己生病了嘛,但是他第一次叫了沈月眉的名字,以前他称呼沈月眉都是“臭”“贱货”之类的。
河本摇摇头,或许过于神经过敏了吧。看看手头的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于是叫来了自己的助手龟田,一同前往大同医院。
医院里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河本走在走廊里,声不绝于耳,眼前尽是他们的伤兵,医生因为不顺从,被杀了一批,吓跑了一批,此刻,伤兵躺在床上,医生护士根本忙不过来。一个眼睛上蒙着纱布的伤兵,喊了一声“八嘎”,抬手给了医生一个耳光,医生的眼镜被打落在地。另一个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的伤兵,奸笑着手往小护士的衣服里伸,小护士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她的尖叫声和伤兵的奸笑声在耳边混杂。
河本带着龟田,身后跟着几个日本的军医,匆匆走上楼梯,来到二楼拐角处一间僻静的小隔间,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沈月眉虚弱地靠在枕头上,看到河本走进来,在自己的病床边坐下,只听他说道:“沈小姐,那次和我讨论大东亚共荣圈,现在明白了吧,要建立统治,首先要使用暴力,征服对手,扫清所有不服气的人,然后才可以和谐地统治这块沃土,实现共存共荣。你们唐朝的千古一帝唐太宗,不也是先通过玄武门事变弑兄夺权,才一统天下的嘛!”
沈月眉抬头看看河本身后的几个军医,一个手里拿着托盘,里面放着一支针管和一瓶不知是什么的药水,她不屑地笑笑:“又是什么花招?你们日本人呀,是不是把头脑都用在怎么折磨人上了,所以个子才长不高?”
河本奸笑起来:“这是我们新研制的一种注射药水,可以麻痹人的神经系统,问什么,说什么,一旦起效,你的大脑就不再自己工作了,而是一台听令的机器。这是新研制出的,你也知道嘛,这种东西,动物是没办法做实验的,因为兔子和老鼠不会说话呀,哈哈哈!”
河本哈哈大笑起来,转身望着身后的龟田,龟田仿佛听到了一个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也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由你来做实验,需要多少剂量,才能起效。”河本说道,“不过,或许你会感觉头晕,恶心,有点儿,不舒服。”
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龟田也狰狞地笑着看着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5章 不想活还不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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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眉咬着嘴唇,这是一关与众不同的考验,她不想说出同志们的名字,虽然知道他们早已离开,她怕自己说出刘一民的去向,怕说出他们开会的地址,怕说出她经手过的文件——过目不忘的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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