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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人参娃娃 by在水一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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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事他并没有那么在意，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从下午开始，他就在这个村子里察觉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气。这个村子里似乎来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为何，张真人只好警惕起来，仔细留神四周的动静，不知不觉就忽略了身边的吴邪，没想到倒让这人参娃娃胡思乱想起来了。
20、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应邀去了村长家。众人这才知道，近日村长外出，村子里的事都由阿宁主持。听说那场盛大的抛绣球招亲也是阿宁亲手策划的，完全是大龄女儿跟逼婚老爹的置气举动，事实上，绣球早被她动了手脚，一开始就没打算叫人接住。是以一开始听见砸到了人，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村长家是一户很大的宅院，和霍家的精致不同，这户庭院非常宽敞，没有过多的装饰，视野开阔，很有阿宁的风格。宅子里面又分出很多小宅子，前前后后错落而开。众人进入大厅落座，便有几个人跟着上了茶。阿宁坐在主位，态度严肃，很有几分当家人的样子，和之前的刁蛮小姐形象竟是大不相同。
张起灵从进了院子后，就一语不发。只是在吴邪进屋的时候，突然先一步拽住吴邪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这里不对，张真人看向后院的方向。
吴邪大概还没从昨晚的事所带来的冲击中恢复过来，肌肤接触的时候身体明显一僵。不过到底是灵体，对危险有着本能的警觉，他很快就从气氛中察觉了异样，立刻明白了张真人的意思。
“小哥，这是……”
“跟紧我。”
吴邪点头，进屋后眼尖地挑了和张起灵紧挨的椅子坐下。阿宁只跟他点了个头，视线便锁在张真人身上，兴趣十足。吴邪心说，果然目标又是小哥。他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张真人走哪儿都会招女人青睐，而同样长得不差，再看看自己，招来的要么是男人婆，要么就是男人……这什么世道！
“久闻茅山张真人大名，幸会。想不到张真人和小吴公子居然是朋友，这可真是缘分。” ”阿宁态度得体，与之前判若两人。
张起灵没吭声，对于这些没什么实质意义的问候张真人向来不怎么理睬。行走江湖多年，这些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人，他见了太多了。
阿宁也不气馁，笑道：“实不相瞒，早闻张真人道行深厚，小女子此番有一事相求，希望张真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张真人依旧纹丝不动，倒是吴邪有些坐不住了，问道：“什么事啊？”
阿宁却不回答，而是道：“若你帮我劝说张真人答应，我就将三年前的事原原本本说与你听，如何？”
吴邪皱眉，他知道，若是他开口说想知道，张起灵一定会同意。但是他觉得，阿宁所要闷油瓶答应的，一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吴邪摇摇头：“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后来证明吴邪这个反应是正确的，阿宁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她捉住你的把柄，一定会死掐着不放。但是如果你让她明白她所握着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条件，那就另当别论了。闷油瓶起初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吴邪居然还记得这些谈判的技巧，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吴邪根本不是在玩什么心机，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自己陷入为难。
想着，张起灵起身，对吴邪说道：“我们走吧，还要赶路。”
喜欢威胁人的，一定不会轻易把秘密说出来，张起灵心说，还是靠自己吧。
这是他和吴邪之间的事，别人知晓再多，也难免有失偏颇，他们时间不多了，倒不如自己去探索真相。
吴邪跟着起身，一句疑义也没有，甚至没有回头看阿宁一眼。阿宁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了声：“等等。”
阿宁起身走了两步，再开口，态度缓和了不少。
“看看，我只是开个玩笑，张真人何必如此，既然来了，怎么说也要吃个饭，要小女子替我爹尽个地主之谊。至于三年前的事……我们慢慢说就是。吴邪，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但是你放心，事情的经过，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阿宁笑了笑，看起来真诚而自然，仿佛刚才出言威胁的人根本不是她。吴邪都要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女人未免太厉害了，变脸比变天还快。就算她这么说，吴邪还是有些犹豫，阿宁太聪明，也太狡猾，这里面摆明了有圈套。
“小哥，我还是……”
吴邪本来想说“我还是听你的”，话音未落张真人却回过身，对着阿宁道：“你先说。”
这个女人全部的筹码就是这件事，她一定不会轻易交代，但是逼问下去，她也会露出马脚。张起灵其实不介意被卷入什么事件，何况这件事又和吴邪有关，但是他也不会和不交底的人合作。
果然，阿宁眼珠一转，便笑道：“也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事情，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明白，不如带你们去看，也许吴邪见到那地方，便想起来了呢？”
张起灵略微思忖，道：“带路。”
“急什么，还是先吃个饭，休息一下，我们在……”
张真人不予理会，牵着吴邪朝门口走去。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行了吧！”
阿宁在他们身后喊道，声音有点崩溃。
吴邪看着气急败坏的阿宁，再次感慨张真人功力深厚。这人软硬不吃，也不给你半点把柄，在他面前耍这些小聪明根本没有作用，难怪精明如阿宁也要沮丧。
阿宁说的地方，就离他们来时看到的山不远，出了村子一个时辰左右就能走到。商定了行程，阿宁又准备了些东西，带着乌老四几个，驾了一辆马车——吴邪畏光，这是张真人要求的。
一路上，吴邪看得出阿宁十分介意张起灵，处处防备，简直视其如洪水猛兽。到了后半程，她才有些坐不住了，靠近吴邪，小声说，你这个朋友可真不好相处，你们怎么认识的？
吴邪本来对阿宁有所忌惮，不想跟她说话，但是见这姑娘一脸挫败，终究心软，道：“小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恩人？他？”阿宁摇摇头，这人一肚子黑水，怎么看也不像传闻中惩恶扬善的大侠。他还以为道士都很好骗呢，想不到好骗的只有吴邪一个人而已。不过阿宁的性格到底豁达，只闷闷不乐了一会儿，又跟吴邪聊起了别的。
“对了，你媳妇儿呢，怎么没一起来？”阿宁找了一圈儿也没看到那“姑娘”的身影。
吴邪一听就唉声叹气：“跑了，一大早上就跑了。”
小花一听说要来见阿宁，跑得比兔子还快。他说自己不要再扮女人了，还说已经失去对吴邪的信任了，再保证也没用。
“啊？这么快？”阿宁眼睛一亮，笑道，“那她不要你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下没有心上人拦着你了。”
想不到吴邪沉重地摇了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
人参娃娃犹豫了半晌，偷偷看了一眼张起灵，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道：“因为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心上人了。”
阿宁一愣，顺着吴邪的视线看了一眼，似乎顿悟了什么，可想到昨天的情景，似乎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感慨万千地露出了一个“贵圈真乱”的表情……
半个时辰左右，他们便到了山脚下，山上枝叶茂密，气候阴凉，让吴邪十分舒适。但是张真人还是撑着黑金古伞，紧紧地跟在吴邪身边。阿宁说，他们的目的地位于半山腰的一块绝壁上。据说那绝壁上有一个入口，从前是这座山的山神居住的地方。吴邪心说这山神混得不怎么样啊，连个庙都没有，还得住山洞。但是一到山顶，吴邪就发现他理解的不对，这里还真有一座土地庙，只是早已荒废，里面的神台上已经没有塑像了。反而一左一右摆着两根红烛，地上还有些陈年的红削，好像是鞭炮彩纸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像是……
有人在这里办过喜事？
阿宁见吴邪一头雾水，笑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吴邪一愣，摇摇头。怎么，难道这事儿和他有关吗？可别告诉他，他其实已经和阿宁拜过堂了？这么一想，吴邪突然有点心虚，眼神儿不自觉地瞄向张真人。好在，自从到了这里，张真人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那座山神庙上，似乎在思索什么，专心致志的样子。
“看来你真是不记得了，”阿宁道，“这事说来话长，要从我们村子里的事开始说起。”
五年前的时候，这里还是个土匪窝，阿宁他们寨子就驻扎在这山上。山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
人受到山的庇佑，自然也要有所回报，这座山古来就有些传说，一开始人们不在意，但是当怪事一桩桩发生，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比如寨子里养得好好的鸡，突然就死了，牲口们得了病，人也经常会不见了，第二天回来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听当地的老人说，这是山神生气了。因为他们受到了山神的保护，却没有给山神“送礼”。
给神仙“送礼”，古来就只有一种形式，就是拜祭，那么用什么来做祭品呢？寨子抓了个风水先生看了这块宝地，盖了山神庙，又杀猪宰羊大肆祭拜，试图平息山神爷的怒火。可是怪事依旧发生，于是就有人提出，山神是寂寞了，希望有人能去做伴。说来也巧，这山壁上真的有个洞，不大不小刚好容一人通过，里面有什么，没人知道，但是据说丢了的人，就是从这里的洞口被找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口吐白沫，语无伦次，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说是惊吓过度，得了失魂症。
说来也怪，每次有人失踪后，怪事便会停止一段时间，这好像就从侧面印证了这个推断。山神不要鸡羊牛，山神要的祭品，是人。
这种事，寨子里的人当然是不愿意做的，谁也不想自家的孩子被送去做人祭。反正本来就是土匪，劫财和劫人也没什么区别，于是寨子便绑了个年轻女子，大张旗鼓地在山上给女子办了场婚事，送到了庙里。想不到，第二日，那女子竟被毫发无伤地送了回来，那以后，村子里也再未出过怪事。据那女子说，山神爷是个相貌俊朗的公子，沉默地守了她一个晚上，并未伤他分毫，还给了她银两，第二天便送她回来了。
众人听闻，耐不住好奇，又来到这个洞口，喊了几声“山神爷”也不见有人出来，最后，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便爬进洞里，可是洞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摊火，证明这里确实有人来过。后来，这个习俗就被传了下来，寨子每年都要祭山神——办一场婚事，送一个年轻的姑娘进山洞里陪山神爷解闷。不过后来的姑娘虽然也平安无事，但是并没有见到什么公子……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那场婚礼和每一年都有所不同。在祭祀的前一日，山里下了一场暴雨，出现了大规模的滑坡，虽然没有伤亡，但是也十分惊险。人们为了祈求神明保佑，将这一次的婚礼办得异常隆重。
“那这一次的新娘又如何呢？”吴邪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
“三年前那一次，轮到的人，就是本姑娘我。”
张起灵皱眉，似乎对阿宁的话并不相信。
阿宁挑眉，意外与张起灵的敏锐：“真的是我，只不过，我稍微动了点儿手段……那天拜天地和‘入洞房’的人，并不是我。”
吴邪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果然，阿宁笑眯眯地道：“怎么样，小吴公子，想起来了吗？‘拜天地’地滋味儿？”
吴邪一怔，“腾”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阿宁不以为然：“你接了我的绣球，又死不认账，我也只是一气之下想给你点教训，便骗你替我去睡一宿山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21、
“继续说。”张起灵突然开口。
吴邪和阿宁都有些意外，前者惊奇于小哥居然会对这事情感兴趣，后者则暗暗纳闷，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后续有变？
“总之，那年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阿宁犹豫了一下，道，“一直以来，‘迎亲’都是个形式，‘拜天地’也只是走个过场。可是，三年前，就是你和山神‘拜天地’的那次……”
“不是我！是你陷害我！”吴邪忍无可忍。
“拜堂的是你，入洞房的是你，不是你还有谁？你到底还想不想听了？”
“我……”见吴邪无话可说，阿宁觉得总算又占回了上风，得意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你绝对想不到发生了什么——那一次，那位‘山神公子’居然出现了。”
吴邪瞪大眼睛，随即又皱起眉头，将信将疑地问：“你看见了？”
“何止是我，全寨子的人都看见了。虽然他带着面具，看不到长相，但是应该是个年轻人。”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吴邪有点紧张起来。难道说这里真的有山神吗？山神虽然地位不高，但也算位列仙班，恐怕不会容他这小鬼魂游荡与此的。
“不会，当时全宅子的人都在这里，而且山神爷法力高强，没人能靠近他。”阿宁信誓旦旦。
“你们就这么把我卖了！我可是男的，你们也不怕山神爷发火吗？”
“男的怎么了？山神爷都没嫌弃呢，还亲自出来跟你拜堂了，你还有什么不满？”阿宁道，“再说洞房都入了，山神爷也没退货，说明他老人家满意呀。要是我们反悔，他说不定还要生气呢。”
吴邪气不打一处来，再要出声，却被张起灵一按。
“后来。”他示意阿宁继续说，张起灵对这件事似乎异常关注。
阿宁在他的瞪视下也觉得压力略大，便收起玩笑神色：“还有什么后来，后来吴邪自然是走了。”
吴邪一愣：“啊？走了？不是都……”
“你还指望山神把你娶回家不成？寨子里的人说看到你下山了，我想我们算两清了，就没再找你麻烦，其他我也不知道。”
吴邪陷入沉默。如果阿宁说得是真的，那么看来三年前自己的确寻着小哥来过这个地方，只是似乎并未寻到小哥的踪迹，反而被阿宁利用了一把。但是既然自己平安离开，就说明那“山神”也并未对他怎样。他很可能继续往长白山寻张起灵去了。
半晌，吴邪终是忍不住又问道：“那……山神呢？”
“怎么，还惦记起来了？”阿宁笑道，“放心吧，后来我们也送过长得不错的男孩子进去，不过山神爷再也没出现过……啧，还挺专一的。你要不放心，不妨去庙里拜拜。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老人家没准还记得你的好。”
越说越不像话。吴邪正要驳两句，却见张真人忽地起身，朝绝壁走去。吴邪吓了一跳，赶紧跟上。山崖边上风很大，吹得张真人衣袂翻飞，颇有些乘风之势，仙风道骨尽显。不过此刻吴邪也没心情感慨张真人气质好相貌佳，这个高度只让他觉得头晕眼也晕。这里视野极佳，能看见山下不远处的村庄全貌。阿宁口中的山洞就在他们脚下不远的地方，顺着山势慢慢往下爬，就能进入。
难道真都要下去看看？
“吴邪，你在这里等我。”果然，张真人接过家丁递来的绳子，转身就在一棵树上打了死结。
吴邪却十分意外：“等？小哥，你不带我下去吗？”
虽然这个距离，红线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小哥怎么会突然要自己行动？
乌老四在旁道：“姑……吴小三爷，这个季节峭壁上都是青苔，又湿又滑，就算是村里最健壮的男人，爬起来也非常危险。往年我们送新娘子的时候都用竹筐将人运下去，上面有五六个大汉架着，这会儿我们没人也没工具。您还是在上面等着吧。”
“可是我只要……”吴邪本想说自己只要钻进伞里，就可以跟着张真人下去了，只是这样一来就暴露了自己的非人身份。而看起来，张真人似乎也没有要带他的意思。
“里面可能会有妖物，你暂时不要靠近。”张起灵说完，将黑金古伞握到吴邪手里，叮嘱：“撑稳了，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松手。”
吴邪却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行，既然有可能有妖怪，你怎么也该带着刀……”古伞和刀乃是一体，他把伞给自己，如果遇到危险不就是赤手空拳了吗？
张真人却执意要他拿着，没等吴邪反应便向着崖下纵身一跃。吴邪一口气几乎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绳子猛地绷紧，显然是人抓牢了。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晕高，冲到崖边，就见黑衣的人影稳稳地固定子在山壁上，湿滑的青苔仿佛完全不对他构成影响。没一会儿，张起灵便挪至山洞附近，一闪身钻了进去。
“啧，这功夫真是不错。”在他身后传来阿宁的赞叹声，“只是，可惜了……”
什么？
吴邪回头，却见乌老四突然将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几乎是立刻，山顶处有相同的声音回应，紧接着，吴邪就听到一阵隆隆的响声。不知道什么机关被启动，一块大石居然沿着山顶滚落下来，瞬间便将洞口稳稳堵住，只留下一条张起灵绝对不可能通过的窄小的缝隙。
突来的剧变让吴邪大惊失色：“你们这是干什么？”
阿宁等人却面不改色，道：“吴邪，这么些年你还是没有长进，依旧这么容易相信人。看在是老朋友的份上，我们本来也是想好说好劝的请你们帮这个忙，但是你的朋友似乎不怎么好相处，所以只好请他先下去。”
“你们在洞里放了什么？”吴邪连忙朝崖下喊道，“小哥！小心洞里有诈！”
“别白费力气了，他就是顺风耳也听不到。”
“你说的都是假的，就是为了害他！”
阿宁立刻否认：“唉，我可没说一句假话。只是本姑娘向来不相信什么鬼啊神的。那里面你也进去过，有什么东西你最清楚，危险到不至于，但是外面无人接应的话，想出来也没那么容易。只要张起灵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我们自会放了他。”
“什么东西？”
“值钱的好东西，他见了就会知道。小吴公子，你也不用愤慨。虽然说大家伙儿已经金盆洗手很久了，但是世道如此，我们需要钱，所以只好使些手段。”
吴邪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想要东西，为什么自己不去拿，却在这里陷害小哥！”
“自是因为那东西我们拿不出来，但是对张真人而言是小菜一碟。你放心，只要你们配合，你和他都不会有生命危险。”阿宁看了看天色，“不过瞧这苗头，下面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动静，我呢，就先回宅子睡个午觉。你是要跟还是要留，随你的便。不过我奉劝你，这全村都是我的人，你那跑了的媳妇和胖朋友此刻也在我们的地盘做客，要是你打什么歪主意……”
阿宁故意没说完，对着他风情万种地一笑，带着乌老四等人潇洒离去。吴邪这回总算明白，越是娇美的花朵越是有毒，越是美丽的女人越不能相信。且不说他和张起灵有红线相连，他根本不能走远，便是没有这一条，他也不可能对张起灵见死不救，更不要说小花和胖子还对此毫不知情，若是阿宁要加害他们，极容易得手。
吴邪心里愤慨又内疚。如果不是为了他，他们也不至于在这个贼窝村落脚，到头来他却害了所有人。经此一番，吴邪已经万不敢相信阿宁等人的话。就怕到时候小哥就算把东西放出来，他们也不会救人。他们那样害怕小哥，又怎么敢让他回到上面来，只怕早就存了杀人灭口的心。吴邪越想心越寒，握着黑伞的手掌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等等，伞？
吴邪突然想起在霍家时，张起灵手持黑金古刀，一刀便将霍玲的攻势化解，何其锐不可当。若是小哥神兵在握，兴许这洞口也困不住他呢？便是出不来，若洞里有什么猛兽，有了法宝在手，也奈何不了他。那缝隙虽小，古伞却是送得进去的……
吴邪看了看头上的骄阳，一咬牙，自衣摆上撕下些碎布，将自己的头，脖子，手掌，这些裸露在外的部分都包起来，然后把黑金古伞背在身后，握着刚才的绳子站在崖边。他又向下喊了几声，依旧不见回应，看来小哥已经不在洞口了。吴邪背过身，特意不去看脚下的深渊，贴着绝壁一点点的俯下身去，当浑身的重量都悬在绳子上时候，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正午的阳光十分强烈，只是照在吴邪身上却让他浑身发冷。即便皮肤没有直接裸露在阳光下，灵体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炙烤。没走几步，吴邪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他心中苦笑，心说这次真要变成人参干儿了。
这样下去根本熬不到洞口。
吴邪将绳子缠在手臂上，牢牢固定住身体，单手从怀里抽出霍玲给他的人参蜜丸，也没去数，仰头就灌了几颗下去。百年老参的清气让吴邪觉得舒服了不少。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爬行过程中吴邪只觉得身后的黑金古伞越来越重，明明手握的时候并不至于此。他来不及细想，只想快些将法宝交给张起灵，好让他脱困。心里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昨晚的问话，吴邪手里的劲道越发坚定——他还没告诉张起灵，他是怎么想的。
手握着绳子，吴邪一步步的慢慢向洞口挪去，好不容易靠近边缘，却又发现了难题。那洞口已经被大石堵住，四壁又十分光滑，他竟连落脚之处也没有。身体的压力越来越大，若非靠人参丸吊着命，他只怕早已魂飞魄散。只是即便有参气进补，吴邪还是觉得体力越发不济，握着绳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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