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航-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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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骨。这二人依然保持着十分警惕，不敢过于欺近，显然顾忌我拼命的方式。”

　　　　“但落败命亡只是迟早的问题，我仿佛已经看见冥河之水正朝着我缓缓涌来，将要覆盖我的身躯，湮没所有的一切。”

　　　　“‘也好，这样解脱未尝是一件坏事！’我淡然想着。”

　　　　“一个人形只影单，苟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真正是一点意趣也没有呢，却不知死后我的魂魄能否回归上三界啊？”

　　　　“――我已有了必死之心，又勉强接下一名圣武者的一剑后，吐过几口鲜血，拄剑立在了原地，静静等死。”

　　　　“两名圣武者对视一眼，业已确定我再无一战之力，两道剑光一前一后，带着死神的召唤呼啸而来――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数声惊呼遽然飘入耳内，仿佛有人见了鬼一样――‘难道人死之后，听见的先是这样几道离奇的声音吗？’眼皮试着一动，我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张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名圣武者惊恐之极的面孔，正一副不可思议地神情望着我身后。”

　　　　“顺着他的目光，我陡然回过了头，恰看见一具无头尸身从半空坠落下来，从衣饰身形来看，正是‘永恒掌控者’的另一名圣武者。”

　　　　“清冷的月辉中，一道白色身影俏立站定在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直披至腰际，瓜子小脸上一对乌黑圆亮的眼睛，冷冷地望着所有人。这位小女孩看上去就像一位十五六岁的邻家小女孩，眼中射出的目光，却又令人生生觉得面对的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尤其是在她瘦削的双肩后，竟然背负着九柄剑，一柄长过一柄，如一道打开的危险折扇。”

　　　　“能够一剑轻易斩杀一名圣武者，她的修为已经不是一名圣武士而已，而是应该踏入了圣武将之列――可在当时有名的圣武将之中，似乎并没有听说过有她这样一位人物。我暗自猜测着她的来历，心中并无半丝惊喜，反而升起了一丝隐隐的不安――这位来历不明的强者，仿佛对我手中的‘玄月’十分感兴趣！”

　　　　“‘永恒掌控者’的刺客们也在揣测着她的来历，另一名犹存的圣武者连忙自报家门，恭敬有礼道：‘阁下若放弃插手此事，等于拥有了‘永恒掌控者’的一份人情！’白裙女子只看过他一眼，那名圣武者立即警觉地意识到了什么，掉头就跑。”

　　　　“白裙女子的身影忽如烟化一般，幻化成了一团淡淡的白雾，诡异地飘闪过‘永恒掌控者’的刺客队伍，朵朵殷红的血花不断从白雾内绽放又瞬即凋零，如同收割生命的鬼雾一样。”

　　　　“瞬息之后，她已经挡在了那名圣武者身前，这种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你自行了断，或我自己动手？’她的声音就像她的目光一样，冷若万年幽冰。那名圣武者狂吼一声，全力扑击，希冀争得一丝生机……不过是徒劳争扎罢了。”

　　　　“我如同一位旁观者，看着一切似迷梦般开始，又迅速落幕，心跳却慢慢加快了起来。‘单以杀伐果断而论，这来历不明的女子比起师父也不差一毫。’我蓦然升起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

　　　　“白裙女子朝着我走来，有若闲庭信步，却几步之间已站到了我的面前。她随意伸手一招，‘玄月’顿自我掌内脱离，飞入了她的手中。她似是随意把玩，‘玄月’却在那只杀人如斩草的小手里轻颤不已。”

　　　　“我心中一疼，立即拱手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这把剑――’话未说完，白裙女子轻屑了一声，将‘玄月’抛了回来。‘你是岳凌天的弟子？’她骤然冷冷问道，幽深的目光若可刺穿人的心魂一样。我呆呆一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心念一闪间，我又幡然醒悟过来，明白了她为什么先夺剑的原因。她应该是看穿了‘玄月’内的一丝隐秘，必然同样来自上三界。辩无可辩，我唯有保持沉默。”

　　　　“‘他在哪里？’白裙女子又一次冷声问道。”

　　　　“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答案，而且我比她更想知道师父现在究竟在哪里。”

　　　　“沉默过一会，我从白裙女子的语气里听得出来，她对师父似乎没有什么敌意，善意却也说不上，‘恨意’――用这个词来形容仿佛更妥帖一些，而且似乎关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唉，师父……”

　　　　（“哈哈！”柯里昂心里偷偷地笑了一下，面上露出来几分如痴如醉的猥琐表情。“这个洛灵风却是我辈中人，可惜啊，不知枉死在了哪里……哈，原来恶魔大人也是个到处惹风流帐的情种……”）

　　　　“‘我的确不知晓。’我如实回答道，心里又不由想着。‘恨爱一线之隔，她说不定也是师父请来的一个帮手。’但师父的私人之事，身为一名弟子，应当恪守‘非礼勿想，非礼勿听’的原则。”

　　　　“白裙女子盯过我几眼，应该是看得出来我没有撒谎，而且若有师父在，区区一个‘永恒掌控者’又岂能欺到我头上，这点道理想来她容易明白。”

　　　　“‘以后我会看着你！’白裙女子说道，又扔过来一片手指长短的碧青竹叶。”

　　　　“‘看着我’――我稍稍一愣，顿时明白过来，这里面既有照拂的意思，更多的一层含义恐怕是要从我这里找寻到师父的踪迹。”

　　　　“白裙女子飘然离去了，就像来时一样无影无踪。‘我叫九尾。若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在白头山上吹响三遍，我自会出现。若无要事，最好也别来烦我！对玄天宗的人，我的好感十分有限！’――她最后的一番临去之言，恰也证实了我之前的几许猜测。”

　　　　“至于九尾如何找上我，是机缘巧合，或是有心为之，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科尔卡峡谷一战后，‘永恒掌控者’竟是出奇地保持了沉默，再也没来寻过我和‘格瑞黑尔’的麻烦。但经此一变，‘格瑞黑尔’亦是元气大伤，失去了两名副宗主。幸运地是，达文西从阿姆斯之城脱围而出，保住了性命。”

　　　　“此后，‘格瑞黑尔’内的事务大半被我交给了达文西和提拔起来的几名新人。我比以前更喜欢一个人独处了，时常偷偷一个人跑去迷雾城，那里有一座很不起眼的小酒吧，里面的草莓酒味道不错，清淡微甜，似可抚平我缭乱的心境。”

　　　　（本章完）
………………………………

第61章　狩猎

　　　　“小酒馆的主人是一位蓬卡鸦族老人，或许因为自身身份的缘故，言辞举止间总有点畏畏缩缩。传言这一族人会给人带来厄运，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因此他们大多数隐居在深山之中，外出走动的族人极少。”

　　　　“‘厄运？无非是命运的一种而已。’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一次师父。师父沉默良久，抬首望向青山上的长空，淡淡道：‘天空上的那只鸟，任它飞得多高，终有一天它还是要落下地面。’我低头沉思半晌。‘若归宿是命运的终点，难道就没有人可以打破它吗？’师父笑了笑，道：‘灵风，你现在还年轻，思索这些问题时间早了点。’他随即又说道：‘不过，你倒是点醒了我。命运这东西，就像我等修行中的顿悟，原本苦苦求索不得，忽然有一日，一切迷障陡然破开，你心中自有一道声音响道――原来这就是它了！’师父的这一番话，透着几分玄妙机关，直到了现在，我仍旧未能想明白。”

　　　　“一来二去，次数多了，我与这位蓬卡鸦族的老哈利算是熟络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寂寞无聊，或许是他猜到了我干的行当，他总会絮絮叨叨地将迷雾城内发生的一切悄悄地透露给我，这些消息多半是他从那些酒客嘴里听来，里面却也不乏一些有用的东西。我从不主动向他打听任何消息，每一次喝完一杯草莓酒，付下双倍酒钱，就立马走人。”

　　　　“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在西北的伯朗吉城方向，出现了一座了不得的武宫。我心想：‘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时的圣灵大陆，修行元素之力的功法成为主流，各种五花八门的武宫如同繁星般处处涌现。回头一细想，我立即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寻常，若是一座厉害的武宫，早该扬名一方，怎会这般凭空冒了出来。回到‘格瑞黑尔’，我让达文西派人过去查探一番。几日过后，消息传了回来。”

　　　　“‘云湖城，莫尼山，绿浮宫，传言宫主是一位女子，修为来历不明。’刺客暗语都是如此简洁。我心中一动，顿起了亲自去走一趟的想法，况且这些年还算太平，‘格瑞黑尔’又一次步入了正常的发展轨道。与达文西交代完几句，我独自一人上路了。”

　　　　“一路我走得并不急，一边慢慢地思索着各种可能，直到了第三日的黄昏，我站在远处，开始遥望起那一座由七道奇异山峰组成的莫尼山。”

　　　　“虽然我不擅长阵法一道，但仅仅一眼后，便已确定了这是‘北斗’阵型――难道绿浮宫宫主与我一样……”

　　　　“这个想法让我的呼吸突然加快几分，我强行冷静下来――如果登门求见，对方并不一定会愿意见我？强闯当然更不行。”

　　　　“我按捺住一丝异样的心情，耐心守候在外……夜半来临，终于可以行动了，我快速朝着第一座山峰飘闪而去。绿浮宫的守卫十分森严，只有一个入口。入口处站着两名守夜的弟子，山峰外围另有一只巡逻的队伍，我约莫估算了一下，他们一来一往的时间大概有两炷香之久，这点时间已经够了。”

　　　　“当巡逻队伍再一次经过后，我悄然逼近，敲晕了两名守夜弟子，迅速冲进了山中。第二峰、第三峰、第四峰皆是如此。”

　　　　“直至进了第五峰，望着广场中心那一条上升的青石通道，我双眼忽然一阵模糊，胸口响撞如雷。即便顷刻被冥河之水淹没，被打入九幽地狱，三魂七魄全散了去，我也不会忘记它啊――我玄天宗独有的‘登云步’！”

　　　　“呆立半晌，我又哭又笑间，又已穿过了青石通道，顺利踏进了第六峰。”

　　　　“第六峰上守卫着三人，一名玄武将，两名奥武者，显然这里已是绿浮宫中的重地。”

　　　　“三人一见我，皆是微微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有人可以悄无声息地闯进第六峰，一丝警报也未触发。”

　　　　“稍一迟疑后，打斗开始了，我未尽全力，他三人似乎也有所保留。”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从上空传来：‘让他上来吧。’三人奇怪地看过我一眼，身体却已闪到了一边。”

　　　　“‘得罪了！’我对着他们一礼，身形冲天而起，瞬即钻入了第七峰阵法上开启的一道入口。”

　　　　“第七峰上，唯是一道削直的山壁，一处空阔的平台。平台边缘处，静立着一位女子的身影，正抬首遥望着北方的星空。”

　　　　“‘那里便是归家的方向！’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女子侧过了身来，露出一副娴静恬淡的面容，一根葱葱玉指却指向了指极星的位置。”

　　　　“我胸口蓦然一热，顺着她的手指一望，又立即收回了目光。”

　　　　“对视数息，我终于忍耐不住，脱口说道：‘我是玄天宗的洛灵风，请问师姐是――’女子微微一笑，明眸中露出一丝柔和的色彩来。‘玄天七杰之一的洛灵风，谁个不知了。’她走过几步，那一根手指伸来轻轻点在了我的眉间。‘还是这般冲动，心性不够沉稳，若我是你的敌人，这一指已要了你的性命！’她笑过一下，手指凭空一竖，在我眼前写下了两个字。”

　　　　“‘青萍师姐！’我眼眶一湿，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落下来。”

　　　　……

　　　　“那一晚，我与师姐笑着哭着聊了许多话，有上三界的往事，也有在圣灵大陆各自的一些遭遇。然而天一明，青萍师姐却没有挽留我，让我直从第七峰悄悄离开了绿浮宫。”

　　　　“我心底难免失望，此后又去看了她几次，师姐又告诫我，行事定要小心谨慎，以后不可轻易再闯绿浮宫。师姐的心事看上去比我还要沉重许多，我追问了数回，她终于肯开了一次口。‘世事多变，若师父在倒好，可是他终究迟迟未曾现身，我等不仅需依靠自己小心保命，说不定有一天还需维护师父一番。’”

　　　　“她话里似藏着某种不祥的预感，却又不愿明言说出来。我不由想起了师父当年的一番点评――‘在所有女弟子中，若论心性，排第一的是你青萍师姐，霄岚虽然资质和修为胜于她，心性上却要略输一筹，你可要好好学习她。’师父的话的确没错。当年在上三界，青萍师姐善于阵法一道，修为低了一阶，因此未能进入七杰之列。”

　　　　“可在第一次相认后，我已发现青萍师姐的修为竟然丝毫不低于我，似乎比我尚更进一步。她又几番叮嘱我，道：‘我等究竟是异界之人，与眼前世界始终隔着一层无法触及的膜层，奥武将晋阶玄武者，便是我们的一道生死大关。若无十足把握，绝不可冒进。’”

　　　　“仔细想想，再思及后事，我心中对青萍师姐已多了几分钦佩。”

　　　　――这一段话，竟是洛灵风回翻自己的日记，特意加在了一旁。

　　　　柯里昂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从时间上推算，后面将要发生的大事，他已早有所闻。

　　　　日记的内容从这里开始，也变得凌乱了许多。

　　　　“一切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难道师姐对一切早有所料？一定是的，所以她才不愿意我过多去往绿浮宫。”

　　　　“她不愿意拖累我，竟然连一次求救的讯息也没有发出。”

　　　　“师姐你太傻了，绿浮宫的几位师兄，你们还是男人吗？失去了你们，我一个人孤伶伶地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启动护宫阵图，将自己封死在里面，又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不启用空间通道？等着师父来拯救我们吗？哈哈――我早已放弃了这一道妄想。”

　　　　“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在针对青萍师姐？”

　　　　“消息终于有了，虽然代价不小，竟是我们的对手‘永恒掌控者’将这个情报卖给了‘格瑞黑尔’。”

　　　　“光明圣宫――阿古斯。”

　　　　“此仇不报，我洛灵风死也不瞑目！”

　　　　居然是这么一位大人物，柯里昂的小心脏狠狠紧缩了一下，仿佛有着一双长腿在眼前如烟一幻。

　　　　日记终于来到了尾声，只剩下薄薄的两页纸，洛灵风因绿浮宫覆宫之灾生出的混乱情绪似渐渐平复下来。

　　　　柯里昂的心思却被他――最后的两页纸带入了更深的混乱里。

　　　　（本章完）
………………………………

第62章　狩猎（二）

　　　　“就当我一心修炼，准备冲击玄武者之境时，另一件事却在此时发生了。”

　　　　“原本这只是‘格瑞黑尔’生意上的一桩小事，达文西却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不对，担心事态发展的严重，才会来打扰我。”

　　　　“在地下世界里，除了像我和达文西这种职业刺客，还有一些游侠一类的人物，他们喜欢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四处游荡，偶尔为了某个目的，生计也好，刺激也好，有时也会接下一些任务。”

　　　　“其实，他们与刺客组织暗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格瑞黑尔’的密室中恰好有着这么一份名单。”

　　　　“在这份名单上，我对其中一人的印象比较深刻，因为他来自原生世界的夜魔族，名字似乎叫艾谢特。”

　　　　“达文西所谈的这桩生意恰好与此人有关。这人修为尚可，又因为夜魔一族的天赋，在刺客一道上有着几分精到的本领。他与‘格瑞黑尔’的合作已经不止一两回，是一名信誉卓著的游侠。”

　　　　“照达文西口中所提，一年前，艾谢特主动找上门来，寻求‘格瑞黑尔’提供一些帮助，开出的价格也十分公道。对此，‘格瑞黑尔’自然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当‘格瑞黑尔’完成他的所有要求后，艾谢特也照约如数奉上了酬金。可就在这之后不久，此人却离奇地失去了任何消息。”

　　　　“一个月前，‘格瑞黑尔’位于博罗城和周围几座小城的情报点突然失去了联系，犹如凭空蒸发一般，一点痕迹也寻查不出。若是‘永恒掌控者’出手，他们断然无法做得如此干净。”

　　　　“艾谢特接下的任务，‘格瑞黑尔’并未过问和有意刺探，这是地下世界的规则之一。但从种种迹象可以判断出，他的目标是在博罗城内，而且隐隐指向了城主府。博罗城是隶属于岐蛇圣宫的大城池之一，联想到这些无故消失的情报点，达文西不寒而栗，顿将此事报告了我。”

　　　　“‘厄运！真的是厄运！’我心中突生预感，心想这一次‘格瑞黑尔’怕是在劫难逃了。‘让所有人潜散逃命，若格瑞黑尔未亡，有朝一日，持我剑之人便是新的宗主。达文西，你一定要尽力帮助他！’我有些伤感道。达文西并不是傻子，沉默一会，道：‘我明白了。宗主，您呢？’我勉强笑了一下，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然后找一个地方突破，如若侥幸成功，我自会来找寻你们。’”

　　　　“其实，此时我已心灰意冷，在如此心境之下，突破已然是一个徒劳的虚望。青萍师姐遗留下空间通道，应该自有她的深意，我内心深处也隐约有一点猜测，但谁又能知道――将来是否有人走出那条空间通道？他究竟会是谁呢？”

　　　　……

　　　　“厄运总比好运降临得快，‘格瑞黑尔’的总部被人围上了，看着几十位清一色披戴着青黑蛇鳞战甲的战士，除了苦笑，我还能有什么表示呢，仿佛在一件坏事的预测上我从来就没有出过半点错。”

　　　　“一位曼妙的年轻女子缓步走近，只冷冷看了我一眼，似乎连轻蔑都显得有些多余。‘跟我走吧。’仅仅四个字，却透着一股不容令人抗拒的威严。”

　　　　“虽已猜到对方的身份，我仍淡然摇了摇头。对于一个看不见一丝未来希望的人，绝望比死亡更加可怕！”

　　　　“九尾竟然又一次出现了。与那位来自岐蛇圣宫的圣武将依贝萝大战一场，结果应该是她赢了，因为她救下了我，却也负了不轻的伤。”

　　　　“‘他虽然无耻卑鄙，却也不是无能之辈，竟收了你这么一名废物弟子？’当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我和她时，九尾毫无顾忌地训斥道。显然，她已看出来了我的一缕心死之意。”

　　　　“我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她又讥讽道：‘玄天宗的人果然不讨人喜欢，无论在哪里都是众人之敌。’”

　　　　“我自然明白她暗里的意思。经过青萍师姐一事，这些年我已经有所领悟，在这片陌生的世界里，似乎暗藏着几股暗流在针对我们这些玄天宗的弟子，最终的目标当是师父无疑。但无论是光明圣宫还是岐蛇圣宫，背后都站着一位高不可及的圣灵，而这也正是我没有及时向九尾求援的缘故。九尾此刻提及这一件事，无非是为了激起我的一番斗志。”

　　　　“沉默半晌，我深深一揖，拜谢道：‘多谢前辈两次救命之恩。唉，您无需在我这里再费任何心思了。’‘我当然不会在一个废物身上浪费时间。’九尾一甩头，临去时，突又回过头道：‘我会看着格瑞黑尔，他一定会来的！’”

　　　　“师父一向重承诺，当然只限于身边之人。这也应该是九尾和我那些隐忍至今尚未露面的师兄们满怀信心的理由。可是即使师父出现，如今又能改变什么呢？他们坚信会这样，我也毫不怀疑这一点――可惜我已经对自己没有了信心！”

　　　　“我又去了一趟迷雾城，走进老哈利的小酒馆，大醉了一场，滑稽地大哭了一次，与他交代了几件事。虽然从未和老哈利倾谈过一回，但我直觉他是一位可以信赖的人，而且他并没有什么背景，也不会被牵扯进‘格瑞黑尔’的漩涡之中。”

　　　　“做完这些，我忽然觉得整个人身心一空，似乎再没有了什么牵挂。或许还是有的――我想念玄天宗七彩峰上的那一道圆月……”

　　　　日记就这样结束了，篇幅长达数万字之多。

　　　　柯里昂合上它，手里一遍一遍地摩挲着，嘴里的哀叹一声接一声。

　　　　该知道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虽然有些东西依旧不清不楚，他的好奇心却得到了一次从未有过的满足，此刻他却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神情看上去比穿山甲一族的祖坟被人掘了还要凄惨几分。

　　　　“唉，那七个倒霉蛋原来是这样被关起来的。唉，要是放在过去，惹上两位圣灵这样的大人物，哦，不，即使是‘玄天七杰’中的任何一位，老爷我也会立即挖个深洞，哪怕是挖到万劫之地、冥河之边，也要躲得越远越好啊！唉，这样是不是太无情了，那七个家伙、怎么算起来也是老爷我的老师、亲人，当初老爷我也发过誓的――啊，对了，恶魔大人也有份。唉，若是尚在上三界，恶魔大人的确是一条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可是现在――这哪里是一场造化，明明是一条坑死人不赔命的沟壑啊！”

　　　　柯里昂愁肠满绪，偷偷抱怨一阵，又不敢犹豫太久，一丝意念万般无奈地摸进了灵魂空间。

　　　　意念一入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