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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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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明朝有法不遵的现象也十分严重,即便在洪武年间也同样是如此,那一纸条文很多时候都是形同虚设的。这种情形,用一句话便足以概括
民不举,官不究。
通常,卖儿鬻女的人家都没法直接将人给卖到大户人家里去,而是要经过牙行这样的中介机构,并立契今后绝不讨还儿女事实,他们很多时候也不知道儿女究竟被卖到了什么地方。
因此,有了牙行的存在,通常买卖双方都不用承担什么风险。
这是一笔你情我愿的买卖。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有些不同,有了那么一个巴不得让你吃官司的仇家在一旁虎视眈眈,加这笔买卖的回报又不够丰厚,不愿以身犯险倒也是人之常情。
李谦轻轻颌首,却听许杰继续道:“对了,属下已经将人给扣下了,您要不要见见?”
“扣下他们做什么?”李谦闻言不禁有些发愣,心说这会儿的执法人员可真够嚣张的,随便寻个由头就能让你跟着走一趟。
“这个属下这不是怕您临时起意要见他们,为免耽搁功夫,才提前做好的打算么!”
“呵,你倒是想得周全。”李谦随意地摆摆手道:“人我就不见了,你再帮我办件事儿”
“但凭师爷吩咐!”
许杰不待他说完就抢先应下,表现得十分殷勤,一副以为司办事为荣的忠诚作派。对他来说这也确实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您大可放心,属下这就让他们立下契书!从今往后,他们与那姑娘再无任何瓜葛!”
“话都让你给说了,不如我再把人送你府得了?”李谦不满地瞪他一眼。
“属下不敢”
“不过意思也差不多,但不全对。”李谦说着,招手唤来不远处的一名丫鬟,吩咐道:“去,让子衿带傻妞过来。”
傻妞是小姑娘的小名儿。
这年代的夭折率太高,老百姓们便认为取个贱名才好养活。因此她爹还没来得及等她长大,给她起个大号就去世了。
傻妞不傻,相反还很聪明。这一点,从李谦见她第一眼时就隐隐察觉到了,通过这两天不动声色的观察,更是证实了这样的猜测。
那是一个十分机灵的小姑娘。
趁着这个空档,李谦问道:“许班头,如今买婢女是个什么价钱?”
“这得看成色如何,年纪大小,脾性如何总之,像师爷要买的这么个丫鬟,顶多二两银子!毕竟,这年纪少说得白养三两年功夫,粮食可贵着呢!”
“二两?”李谦无奈地摇了摇头,肆意买卖人口也就罢了,这封建社会的女孩子也真是不值钱,“我不打算让她入贱籍,出五两够不够?”
“不入贱籍?莫非您是想”许杰适时止住了话头,随即脸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同时向李谦投去一道心照不宣的眼神,一副我懂,我都懂的丑陋嘴脸。“五两银子应该是够了,谅他们也不敢多要!”
李谦快让他的表情给恶心坏了,心知他定是想岔了,忙补充一句道:“我的意思是,我想将她认为义妹,也就是我父亲会认她为养女,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属下明白!”
说是明白,许杰脸的诡异笑容却不减反增,气得李谦飞起一脚踹了过去丫的还蹬鼻子脸了还,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
须臾功夫,子衿姐妹俩就领着傻妞来到了李谦的面前。
傻妞此时身穿着的,是子衿前几年的衣服,虽已有些年头,看去却仍是十分簇新子衿一直就特爱干净,无论用什么东西,都会保养得很好,这一点与妹妹子佩截然相反
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她的脸色看去苍白憔悴,瘦瘦小小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一双眸子如今却是显得格外有神,站在李谦面前也全无之前的怯意。
跟着子衿俩人裣衽行了一礼,傻妞目光望向了侍立一旁的许杰,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抹惧意普通老百姓对于官差向来存着一种天然的畏惧,衙役们光是亮出那一身行头,就足以震慑住许多人了。
“傻妞啊,你过来。”李谦向她招了招手,待她来到近前后,才温声说道:“你兄长他们已经到了城里,我想你应该不太愿意见他们,不过这都由你自个儿决定,你想见就见,我不会拦着。”
见她拼命摇头,并下意识地退后两步,李谦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小姑娘心里已经有了阴影,躲着那俩兄长还来不及呢,又怎可能想见他们?
“看来,你是不愿意见他们,也不愿回家了。”李谦耐心地继续问道:“那你喜欢我这儿吗?是否今后都愿意留在李家?”
她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小声答道:“喜欢。”
“那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李谦的妹妹了,以后你得改口叫我二哥,咱们李家老宅那边还有个爹爹和大哥”
李谦一边说着,心里却总感觉怪怪的,觉着自己委实像个在诱拐无知小女孩的怪蜀黍其实他完全无须多此一举,这些话也没必要问。
这年代,无论是买卖奴仆,还是认养子女,都不需要特别征求其本人的意见。卖方立契,买方出钱,钱货两清即可。
但李谦是个现代人,他有道德有原则有底线,他实在是无法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视为货物来肆意买卖,这不符合他的行事准则。
傻妞听完了他的叙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又疑惑道:“可是,傻妞就叫你大叔不行吗?”
“”李谦翻了个白眼儿,“不行,乱了辈分!”心说,你怎么叫我倒是不在乎,关键是家里那老头子会不高兴。他老人家不高兴,我就得挨板子
“喔,那我听大叔的。”
“”李谦极度怀疑,她是故意的!
瞥眼瞧见子衿俩人神情有些失落,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李谦顿时感到疑惑不已。
“怎么?莫不是你们也想换个身份?这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办起来着实麻烦。等过些日子,少爷我赚到钱了再说”李谦自信地笑笑,打着包票道:“你们放心,到时我一定给你们脱了这仆籍!”
话说得无比轻巧,子衿俩人却是知道,入了仆籍后再想改回良籍有多困难。花大量的银钱疏通不说,最为关键的是,还要往京师跑门路,不来来回回折腾你好几趟,这事儿绝对办不成。
她们只是普通婢女的身份,又哪敢让李谦为他们如此操心劳力,费心劳神?
再者,俩人其实并不在乎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在她们想来,只要能跟着服侍自家少爷一辈子,就已经足够了。脱了这丫鬟的身份,反而会让她们无所适从。
因此,子衿立即出声婉拒道:“少爷厚爱,婢子姐妹俩自是打从心底里感激的,只是少爷真的无须为我们奔波劳累的。”
“是啊是啊,我们不在乎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只要少爷不嫌弃人家笨手笨脚的就好了!”子佩也赶紧出声附和,姐妹二人少有的表现出了其默契配合的一面。
………………………………
第082章 烈日西斜,暗潮初起(下)
许杰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心说这李家的主仆关系也未免太好了吧简直是好得有点过分!主子不愿委屈了下人,下人又不忍心让少主人为难,他们这是在唱大戏么?
不过心里腹诽归腹诽,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对丫鬟在李谦心中的份量绝对不轻,否则李谦也不至于当面对她们许下如此承诺了。
他是公门中人,更加清楚除贱为良的难度。
士农工商,依次往下排列,商贾在此为最末等,但贱民和弃民不在此列,是要排在商人下边的。一旦落入贱籍,那便是万劫不复,世世代代为奴为婢,难以翻身。
贱籍,顾名思义,便是身份最下贱低等之民所该拥有的身份。
这些人,可统称之为“贱民”。
贱民身份世代承袭,不得识字,不许务农做工,自然而然也就没资格参加科举,入仕为官。他们男的从事捕蛙、卖汤及青楼龟公等“贱业”女的则做媒婆,卖珠等活计,此外还可做**生意。
不过若是往细了去分的话,贱民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只有那些犯下重罪之人的家属,或是由于战败受到牵连,胜利者因愤怒于对手的顽固抵抗,从而将阖城之人打入贱籍,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永世不得翻身的。
他们是贱民中的贱民,是堕民,是丐户!
即便是改朝换代后,他们的身份也仍然无法改变!从古至今,哪一位开国皇帝坐了江山,都不会赦免前朝遗留下来的贱民,因为他们已经“脏”了。
而再往上,才是如子衿子佩这般被家人给卖到牙行,一纸契书签下,从此落入贱籍,供大户人家驱使奴役的下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主家的私有财产,可以肆意买卖送人,完全不再具备人身自由的权力。
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碰上比较心善的主家,最终的命运大体上也不会太过凄惨。
只是贱籍终究是贱籍,他们想要弃贱从良也是十分困难的,比商贾更易户籍还要难上千倍万倍。
普通的青楼女子想要赎身落籍,尚且需要经过教坊司允准,且落的还不是其本人的户籍,而只是后代得以随父入籍。否则的话,她们为何只能嫁予人做妾,而不能成为正室原配?
正是由于其本人户籍难以更易所致国朝律例规定,良贱不得通婚!此外还有一条,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另娶,违者笞四十。
所以许多所谓的“妾”,其实都是非法的。依着朝廷法度,也只有世子郡王选婚之后,二十五岁嫡配无所出,方可于良家女内选娶二人最多可选足四妾。再往下则是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等龙子龙孙,能纳小妾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
换言之,民间以及官场上存在的“三妻四妾”现象,其实都不合法。亲王世子和郡王才最多四个合法的侧室,你算老几?也能妻妾成群?
可这样的事情又是真实存在着的那么为何朝廷对此选择了无视?为何生性好杀如朱,都没因为这个而大杀特杀呢?
很简单,这仍然是在睁只眼闭只眼,而且事情搬到台面上也能说得通。那些妾室,其实户籍和婢女丫鬟们是一样一样的,所谓的“婚书”,无非就是一纸卖身契而已。
因此,青楼女子纵然是赎了身,从了良,嫁人做了妾,地位的高低也完全取决于其在男方心中的受宠程度。若是不受宠了,甚至可以被随意与人互换,或转卖赠送他人,地位与普通的丫鬟一般无二。
由此可见,真正意义上的“除贱为良”,其难度有多高。
但李谦却对此不甚在意,或者说,他并不认为这对自己来说难度很高。
只要办好了锦衣卫交付下来的这件差事,到时老朱一高兴,龙颜大悦,然后悦了再悦,又悦,还悦,更加悦时自己想要换回两个良籍还不简单?顺嘴一提的事儿!
只是这样的原因,却是不好明说的。
事关重大,朱元璋下给自己的是密旨,宋忠执行的也是秘密差事。这种事情眼下还不适宜声张,对于任何人都必须严格保密才行。
就当是自己给俩丫头准备的一个惊喜好了。
傻妞的情况与子衿姐妹俩不同,她原本就属于良籍,过户到父亲李经纶名下为养女还是比较简单的,只需她的长兄立契为凭,再经由他们宗族的族长同意,然后到县衙户房改过户籍就行当然,这事还得知会父亲一声,否则依着老头子那暴躁的脾气,还不得立马就赶到城里来把自己给撕了?
唯一的小麻烦,便是两家分属钱塘、仁和两县,所以要先后到这两处衙门报道才行。
钱塘县自不必说,此等区区小事,李师爷既然开了口,又有许班头亲自帮忙张罗、跑前跑后,户房还真不敢不给这个面子。事实上,这事也无须经过户房司吏,典吏就有权盖章确认了。
仁和县的话,其实更加简单,那边户房的人还犯不着得罪李家。
因此,在征求过傻妞最后的意见后,李谦便认下了这个妹妹当然,也是免不了一番谆谆告诫的。
“傻妞啊这名字不太好听,本来我想给你改改,不过此事还是由父亲做主好了。”
话落李谦便扳起了脸,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叮嘱道:“从今往后,你可就是我们李家的三小姐了。李家家大业大,不会让你受到外人欺负,但咱们可得事先说好了”
“成了李家的人,就要遵守我李家的家规,犯了错也是要挨罚的!此前你偷了人东西,也算是情有可原,二哥就不与追究了,但是错就是错了,同样的错误,今后不允许你再犯第二遍,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眼见他肃容正声,严厉告诫,傻妞眼中立时又浮现出了几分怯意。
“明白了就好。”李谦本就没打算对她进行一番严厉教诲,因此即便是看出了她在装可怜,也没忍心言语苛责,只淡淡地补充了一句。“那天你偷了人家包子,改日我会抽空,亲自带着你登门,给人赔礼道歉的。”
后半句话,其实是说给边上的许杰听的,李谦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给那小贩道歉。不是他自持身份放不下架子,而是他认为小贩也错了。
从律法上来讲,小贩或许没错,但从道德标准来衡量,李谦认为他错了。当然,李谦同样知道自己当日的做法也有些欠妥之处,但从其他方面补偿对方就好了,这个错自己不能认。
那小贩谋生的地方本就属于钱塘县管辖,自己当着许杰的面说出要道歉的话,相信他会明白该怎么做的。日后,只要那帮衙役偶尔给小贩行个方便,就是对他最好的补偿了
刚打发走了许杰,没多久小祝又上门来了,并带来了他们这几天查账的收获。
李谦看过了他们查出来的问题后,脸上并未波澜,只是轻轻一叹道:“这户房还真是富得流油啊,张富屁股底下的烂账可真不少不用刻意挑他的大错,单单揪出他一个人独吞的那些,就足够他喝一壶的!户房,也该换个人了!”
司吏房是个套间,外间有直属书办坐镇,负责上传下达,里间才是一房司吏的办公会客之所。
户房不比其他房,作为县衙的大管家,每一任掌案司吏都富得流油,因此户房的摆设器用也是极尽豪奢。一水的花梨木桌椅几案,案头清供皆是名品,墙上挂的全是前人字画,元四家在这里根本排不上号,得宋四家才行
此时,张司户正坐在自己的宽大太师椅上,手上捧着热气腾腾的香茗,边上则摆放着一台往外正冒着冷气的冰鉴,实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其实,他任这户房掌案的时间不长,这里边的一应器具都是前任司吏添置的。老上司倒台后,时任典吏的张富得以递补司吏一职,并顺理成章地接手了这一切,当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整个县衙里,人人皆知张富是小人一个,帮着县老爷算计自己的上司不说,接任了户房司户后又迅速倒戈,狠狠地坑了前任县老爷一把那桩命案中,负责尸检的仵作就是他买通的。
现在,又轮到现任大老爷王知县倒霉了这没办法,众人皆醒他独醉,谁让他不知道张富是个两面三刀、卖主求荣的二五仔呢?
张司户这会儿的心情十分不错,因为就在刚才,账册已经被还了回来,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没能查出什么东西来这东郭县令也不想想,出自我张某人的账册,它能不平么?
一名心腹之人掀帘入内,径直禀报道:“司户大人,小荣师爷去了钱科房。”
“钱科?”张司户闻言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看不出来,这小书生还有几分本事嘛,不过还是太嫩了些他真以为,拉拢钱典吏就能济事了?”
那名书办也附和着笑了两声,奉承道:“可不是?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跟您斗法!就凭他?也配?”
对此,张富显然也很是受用,他确实不太将荣荣这么一个白面书生放在心上。
亏得堂尊还将此人引为知己,倚其为心腹,殊不知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当张富在自己的司户房里自鸣得意时,小荣已经抬步进了钱科房,而请了病假在家的李谦,则懒洋洋地躺在后院里的摇椅上睡午觉。
西斜的太阳堪堪照到了他的脚上,片刻,感受到几分灼热的他不满地翻了个身,带动起椅子晃悠了几下,人复又进入夏眠状态
………………………………
第083章 门外汉?
钱科房里,钱典吏对于小荣师爷的到来并不欢迎。
当他听到外间的书办禀报时,心头不由得浮起了几分苦涩。
这个小荣师爷,他们盘账盘不出问题来,这是寻思着要借刀杀人了么?可问题是,自己这刀,它也杀不死张富啊
不想当司吏的典吏,不是好典吏!
钱典吏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整倒上司张富,自己好趁机上位,进补空缺出来的司吏一职。但他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这种事情当真是急不来的。
他堂堂一个户房的二把手,钱科的典吏,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般手中无权的境地?
还不是由于过早地表露出了自己的野心,以致于让张富察觉,才会受到对方的打压排挤?否则的话,他自认凭自己这一身本事,混得再差都不会比那粮科的罗典吏差才是!
可偏偏,姓罗的他就混成了张富的得力下属,自己却成了被排挤在核心圈外的边缘人物,手中权力被剥夺得所剩无几,干的全是清水般的活计,油水实在少得可怜
他不是没想过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但有了之前的教训,使得他更为隐忍自己,懂得耐心蛰伏的道理。只待时机成熟之时,便可一战功成,一击必杀!
眼下,显然还不是时候。
事实上,早在这之前,钱典吏就曾偷偷查过几次户房的账目,却都徒劳而无功。
这并不是说户房的账没问题。
尽管张富的账做得是天衣无缝,可对于同行兼下属,有着二十年刀笔吏经验的钱典吏来说,想要揪出点问题来也是不难的。难办的是,他发现的许多问题,都是无法利用的问题,因为那些都是阖县官吏的“福利”来源。
衙门的钱粮进进出出,基本都要经由户房之手,所以户房司吏其实也是在给大伙儿擦屁股。说白了,他张富现在就是大管家,他自己吃肉,众人也能跟着喝点汤水,若是谁敢因为心中小小的嫉妒与不满就把锅给掀了,那可就是犯众怒的事儿了。
一脚踢爆了它,固然可以整死张富,但钱典吏自己,包括整个钱塘县衙一干胥吏及几位老爷,没一人能撇得清干系这完全是鱼死破的局面,干完了自己也会掉脑袋!
关键是,自己能否踢爆还另说这种几乎人人有份的事情,整个县衙从上到下都会拼了命的帮张富遮掩,因为救他就等于是救了自己。
县太爷且不说,那就是个老顽固!思想陈旧保守,坚持原则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结果全进了他人的腰包剩下的二尹三衙四老典,这些老爷们可全都是拿过钱的,如何会不袒护张富?
至于三班六房的一众胥吏,就更是将户房司吏奉为“财神爷”了,若是少了这位大管家,自己如今的日子又哪能过得如此滋润?再者,他们和户房司吏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即便是对方倒了,论资排辈都轮不到他们来补上。
要知道,户房下边可还有两位典吏在虎视眈眈着呢,全是二十年的老资历!
总之就一句话,目标虽然一致,自己却没法和荣师爷一拍即合,因为钱典吏认为现在的时机还不算成熟。
回报虽高,奈何风险太大,成功的几率近乎为零,成本也过于高昂了些。他要赌上的可是典吏的位子,一旦失败,就得准备着收拾收拾东西,滚出县衙了
收拾了一番心情,对书办说道:“请荣师爷进来吧。”
书办点头应是,随即退出外间,对正负手而立、面对着墙壁在欣赏一幅山水画的荣荣抱拳恭声道:“荣师爷,令史请您进去。”
小荣“哦”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墙上的字画,才转过身来笑道:“一峰道人的字画,你们户房里倒个个都是雅人。”一峰便是元四家黄公望的雅号,又号大痴道人。
“荣师爷才是正经的人,还是画道大家,将来必可自成一派!”年轻的书办笑着拍了个马屁,心中却道,等你到了里间,就会发现我这是赝品了
他虽不是正儿八经的人,却也是上过几年学塾的,时文八股可能写不来两篇,识文断字还是没问题的,且还能写会算,否则也进不了这县衙户房来当书办。
这书办显然也是惯于阿谀奉承之辈,不像其他的书办,常喜欢将“小荣师爷”这样带有几分轻视之意的称呼挂在嘴边,便是面对着年轻的荣师爷本人时,也毫无避讳。
荣荣倒是不会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先生唤亲近之人时,也常会用上如此称谓,譬如唤知县长随为“小祝”,譬如唤自己为“小荣”。当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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