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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红颜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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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夕赶紧跪下来,稳了稳气息,才对陆文湛道:“父皇,重夕那日去迎仙宫不过是一时兴起,其一不知谢娘娘要办家宴,其二不知明烟中途会给素娘娘取酸梅汁,其三鸢尾来迎仙宫是告诉重夕母妃的腿摔伤了,重夕如何能提早得知?一切不过巧合,怎说是重夕设计的?”
陆瑗修也在一旁道:“是,重夕妹妹素来性子良善,怎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素婉起身怒道:“宜城公主这张嘴真是厉害,一下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却不知巧合太多,便落了人为。”
“素常在所言正是。宜城公主与迎仙宫交往甚密,稍稍打听便能知道那日荣城夫人入宫的事。”鸢尾又从衣服内取出一个精美的珐琅瓶子,展示给众人看,“公主在这里装了莱菔子油,交待奴婢把油涂到洛昭仪常去的台阶上,若昭仪不小心摔了,奴婢便可前往迎仙宫,伺机下手。”
陈靖从鸢尾手中接过珐琅瓶子,检查过后交给皇帝,皇帝把玩了会儿,道:“这瓶子确实是朕前些日子赏给重夕的。”
崔婕妤脱口而出:“这便难怪了,本宫还奇怪常走的台阶,怎么洛姐姐说摔就摔了,原来抹了油。”
李容华和极乐宫关系不错,赶紧悄悄拉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多说。
重夕脑中顿时炸开一般,好一个缜密的局,简直是要限自己于不孝不义。她怒视鸢尾:“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为何今日要如此陷害我?究竟是何人指使,给了你多大的好处,才能让你敢犯如此杀头之罪?”
她音调陡然上扬,平素温温柔柔一张脸豁然间呈现咄咄逼人之势,鸢尾被唬得不敢看她眼睛,只瑟瑟抹泪:“公主,当初你说出了事你会兜着,如今竟这样翻脸不认人了吗?奴婢在极乐宫当差,除了公主,还有谁能指使奴婢,公主,你好狠的心……”
“真有趣,一个母妃没有亲生皇子的公主去设计让一个常在小产,本宫长这么大倒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轻而嘲讽的声音乍然从屏风后响起,王怡洵被几名宫女搀着,颤颤地走出来歪在张贵妃椅上,面容憔悴不堪,然那股天然的气场却是一旁的素婉不能比拟的。
“你怎么出来了?”陆文湛惊道,忙让宫人取了暖毯给王怡洵披上。
王怡洵眸光如刃,刮过在场的女眷,似有些好笑地眨了眨眼:“这外头热闹得跟唱戏似的,本宫在里头哪里躺得住。宜城公主不愧是宫外长大的,行事作风果真新奇得很。”
重夕扬声道:“根本没有做过的事,重夕不会承认。”
陆文湛却似不在意这些,只问重夕:“方才你这宫女说你担心过回过去的生活。怎么,对过去的生活不满意?可是觉得父皇亏待你了?”
他口气有些漫不经心,目光也没了方才审视鸢尾时那种骇人的阴沉,然而重夕最清楚不过,陆文湛怕是对自己平日的态度起了疑心。
陆瑗修一急,便跪到了重夕身边:“父皇,重夕平时里恭谦孝顺,对长辈的敬爱是连太后都知道的,她万万不会对父皇有半分不满啊。”
陆文湛并不看洛文珺,只是道:“我问的是宜城公主。”
陆瑗修一愣,只能呐呐不语。
重夕可以感觉到冷汗一点一点从背上留下来,周围人都在看着自己,四周一时间竟然有种死一般沉寂,她拼命调整呼吸,希望面上不要露一丝慌乱的神情。
突然洛文珺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重夕,想什么呢?你父皇问你话,据实回答即可。”
陆文湛看到女儿突然咬了下唇,眸中闪过一丝水光,这坚强而隐忍的神情让他一时间心内一疼,却听得重夕百灵鸟般的声音响起:“父皇说得没错,重夕确实不想过回过去的生活。”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陆文湛似是也没料到她会这样讲,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扬了扬眉,冷笑了下。
重夕只作没看到周围人的目光,径直道:“然而重夕并未对父皇或者什么人有过任何不满。父皇为了让重夕避灾,选择了谢氏这样的一等门阀,良苦用心,重夕每每想起都感怀于内。”
当年洛文珺想办法把重夕送出宫时,用的借口就是法师占卜说公主的八字与天时相冲,暂时不宜居宫内,需出宫避灾。皇家的意思本是随意挑个官宦家庭寄居下就好,是洛文珺散尽钱财才想办法送入了谢家,如今也只能假装当年年幼不知事,只道是皇帝的意思。
重夕看到陆文湛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睛微微眯了凄厉,表示他正饶有兴致地听着,于是清清嗓子继续道:“谢家待重夕极好,吃穿用度几如己出,琴棋书画无一不请国手亲授,宫外的生活又自由自在,谢青大人四处为官,重夕便也得幸领略到大周的壮美山河。而一切,都是因了父皇的皇恩浩荡。”
王怡洵吃力但颇为妩媚地笑了一下:“宜城公主这张嘴真是甜,只是都这样讲了,怎的还怕过回以前的生活?”
重夕郑重道:“王娘娘有所不知,重夕虽是锦绣堆里被人捧着长大,也算事事顺心,然每逢佳节,总觉心内少了什么。入宫后才知,再如何富贵的生活,都抵不上家人团聚时的天伦之乐。父皇在重夕心中,不仅仅是君主,更是父亲。在宫外时重夕感觉到的,是浩荡皇恩,入宫后父皇对重夕和母妃关怀备至,这才明白,何为如山父爱。什么为母妃争宠这等事,不过是为图些浮云般的富贵,今日既然各位长辈都在,重夕便言明,此生宁愿不要荣华富贵,也想要长伴父母身侧,尽一尽绵薄孝道。”
李容华向来是容易动情之人,闻得此言,禁不住眼眶微酸:“宜城公主原是这份心思,洛姐姐真是好福气,臣妾若能有这样一个孩子该多好。”
陆文湛更是感慨连连:“好孩子,朕竟是不知你存了这份心思。那些年是朕疏忽了,如今既已回了宫,朕必定不叫你再受别离之苦。”
谢贵妃端肃地坐着听完重夕这番动情的话语,神情竟开始恍惚起来,还是陆瑗修悄悄推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拿丝帕抹了下泪,对左右道:“这孩子一直都这么好,本宫也心疼得紧。”
王怡洵撇过头去,不再言语。
却是素婉不满道:“皇上,你别被她这一番话迷惑了。人证物证俱在,臣妾的孩子如若不是宜城公主所为,那还能是谁?且她是皇上的孩子,臣妾丢掉的骨肉,难道不是皇上的血脉?”
“重夕这孩子……”陆文湛眼中满满是心疼,“朕还是了解的,从小就懂事,朕觉得,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的。她只是个公主啊。”
在皇室中,皇子多少是受父亲猜忌的,而公主无需参与帝位争夺,因而许多皇帝对待公主要比对皇子宽仁信任许多。陆文湛此时便是这种心态,重夕悄悄松了口气。
素婉犹自不平,正欲说什么,王怡洵浅浅地看了她一眼,施施然一笑,明明是极明媚的模样,偏那眸中的幽怨凄凉让人望之心酸。
她娇弱但坚定地握住皇上的手,以无限温柔的口气对素婉道:“素妹妹这话说的,本宫与你同病相怜,自然能体谅你的难处。然而皇室血脉接连夭亡,如若真是宜城公主做的,那妹妹又要皇上如何去做?处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吗?宜城公主与父亲离别十年,好不容易团聚,真要为了让母妃更得宠而犯下错误又如何呢,本宫也是过来人,女孩子的哪些小心思也是懂的。毕竟无论怎么处置,都是在皇上的心尖上捅刀,依本宫看,这事便这样算了把。”
皇帝眼神迅速闪过几缕复杂的光,重夕心里一惊,王怡洵这些话,看似为自己求情,实则无一不是在加深他的疑虑,以退为进,比素婉高明太多。王怡洵或许并不算聪明,但绝对不笨,对皇帝脾性的了解更是素婉不能及的。
果真,她放下平日张扬外露的性子,有气无力地说几句,便让陆文湛刚才还盛满感慨的目光冷却了下去,重新以审视的目光打量重夕。
洛文珺心惊不已,然而女儿的事,她偏是不能多说一句的,只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重夕跪着迎视她父皇的目光,心内冷凉一片,皇家的冷血与猜既能浮现在陆文湛身上,便也能深植在自己心中。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表露什么神情,向来信手拈来。
所以面上依然是如方才话语般炽热的神情,眼眶内盈着泪,目光却坚定而真诚,坦然地迎视皇帝。
陆文湛长长地叹了口气:“朕不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然而证据确凿,若重夕给不出说法,朕也不能不给素婉一个交代。即日起宜城公主回极乐宫闭门思过,未经允许不得私自离开。”
王怡洵咬了下牙,冷漠而嘲讽地一笑,不再说话。
“至于这贱婢……”陆文湛厌弃地看了眼鸢尾,“谋害皇嗣,罪大恶极,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上真是仁慈。”洛文珺突然出声,平日里用来曼声吟唱的清亮歌喉此时发出的声音又尖又锐,冰棱般刺过众人耳膜,“依臣妾看,无论这贱婢是受了谁的指使,以一条命换取素妹妹肚子里的龙种,岂非太便宜她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鸢尾本是一脸看透生死的表情,闻言也抬起头,有点讶异地看着洛文珺。
………………………………
第41章 禁足
陆文湛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那洛卿觉得如何处置妥当。”
洛文珺逼视鸢尾,唇侧含了缕阴冷的笑意:“诛三族。”
王怡洵声音里带了丝不易觉察的惊诧:“洛妹妹好狠的心,平日里倒真看不出。”
洛文珺昂首道:“王姐姐慈悲,然贱婢谋害皇嗣,若不严惩以效尤,只怕镇不住某些心怀不轨之人。”
陆文湛闻言,却也不反对,点点头道:“洛卿考虑得周全,那便这样吧。”
鸢尾悚然,也不顾礼仪,猛地站起来,看似要扑向洛文珺,却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去见到一脸惊惶的谢贵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脚下,扯着裙裾哭喊道:“贵妃娘娘最是慈悲,请为奴婢说说话把。奴婢做下的事奴婢承担,与奴婢家人无关啊。”
谢贵妃急得一把推开她:“你自己做下这等事,来求本宫做什么?”
但鸢尾只一味哭着,跪在地上冲她拼命磕头,没一会儿额头便血淋淋一片。
谢贵妃终归是心慈之人,平日待下人就很和善,见她如此,难免动了恻隐之心,便开口道:“这奴婢确实罪大恶极,但是祸及家人,臣妾总觉得……”
“母妃是觉得于心不忍么?”陆瑗修拔高的嗓音极尖锐,突兀地响起在氛围诡怪的空气中,“但是素娘娘肚中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难道不无辜?母妃,素娘娘可是自小陪在你身边的,这贱婢口称家人无辜,谁知是否真的无辜,洛娘娘说得对,必须严惩以效尤!”
她语气激烈,少了平日那份端雅,咄咄逼人之势让谢贵妃一时也无法反驳。只觉得空气似被这尖利的声音撕开了道口气,有什么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正欲爬出来一般。
便听得瑗修喊了句:“还不快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留在这里平白污了视听。”
鸢尾一直愣愣地看着陆瑗修嫣红双唇一闭一合,直至侍卫过来将她往外拖去,才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大喊大叫起来:“住手,住手!素娘娘的事奴婢还有话要说!皇上,皇上请给奴婢一会儿时间,奴婢……公主……”
“有什么话留到黄泉路上对素娘娘的孩子说去便是!王娘娘这里,岂是你这等人能撒野的?”陆瑗修厉声喝道。
卫国公主何等地位,那些侍卫都是老手了,见鸢尾挣扎得厉害,手下暗中使劲,便让她疼得昏迷了过去,一路拖着出了毓宁宫。
重夕禁足的日子,便从那夜回到极乐宫后开始了。
宫门并未锁上,只是派了侍卫把手着,洛文珺等人进出亦是自由的。然而任凭极乐宫内春深似海,洛文珺的歌声宛若天籁,皇帝却是不再来了,之吩咐一切待遇如旧,切切不可怠慢。
真相尚未分明,他心里终归是存了一个芥蒂。
红笺急得团团转,她是重夕的侍女,公主被禁足,她也是不能出极乐宫的。而洛文珺为了避嫌,除了去太后处请安外无事便闭门不出,玉墨和紫砚也不方便多打听,如此一来,外头风声如何,竟是一点也不知道了。
宫里人拜高踩低,这样时间一久,内务府在供应上首先就不上心了。
夏裳是要提早做的,然而送来的衣服虽不是破旧的,可衣料不过是去年各宫娘娘不要存货,花样早已过时,针线方面也是敷衍了事。洛文珺素来在意这些,看到了不禁生了些怒意:“这才多久,皇上还没定罪呢,风向就转开了。”
一气之下把这些衣物全赏给了下人,还是刘怀玉知道了消息,在今年上贡的绸缎里挑了些极精美的,暗地托人送了来。
重夕便劝母妃:“宫人的性格向来如此,左右父皇没有把女儿怎样,母妃无需如此。”
洛文珺纤纤玉手在一匹匹灿若流霞的绸缎中随意翻着,有些心神不宁:“你说得对,母妃的确要注意一下,不过是遭人陷害罢了,左右不过是……”
她抬头看向毓宁宫的方向,但是看了一会儿,又烦躁地低下头:“到底是谁?”
重夕有些疑惑:“母妃是怎么了?”
洛文珺却不答,只是道:“母妃看你这几日虽被禁足,心情却不差。”
重夕笑道:“左右不过是被人设局陷害,只消真相大白,我依然是宜城公主。若真相查不出来,以太后与那边的关系,太后也定然不会置我不管。”
她抬眼往毓宁宫方向斜了斜,洛文珺心知肚明,也微微笑了下:“你说得对,只是母妃有些奇怪罢了。”
“哪里奇怪?”
“她为什么要设计害你?你是公主,对她并无威胁,若是让鸢尾直接指认母妃,岂不是更好?”
“虽为公主,然女儿多次与她起冲突,这梁子也是结下了。”重夕道,取了件镂金百蝶穿花绛红色软稠在身上比了比,“重夕穿这种颜色好看不?”
“你是想在春狩那天穿?”洛文珺问道。
重夕点点头:“春狩在科考张榜后举行,新科状元都需参加,又要祭拜谷神,是皇家盛典。京城内的皇室成员和世家大族都要去参加,父皇好颜面,不希望被说教女无方。重夕只要没被定罪,肯定会在那日前解了禁足。”
洛文珺眯着眼睛打量了下这匹布料,颔首道:“春狩在上林苑举行,那边木多花少,万绿丛中一点红,想来是极美的。”
红笺抱着团丝线出来在阳光下翻晒,闻言笑道:“且公主肤色白皙,被红衣一映,面容也会非常娇美。谢家少爷定然会一眼就看到。”
重夕跳起来去掐她:“你个促狭鬼,尽开我玩笑。”
红笺被掐得连连告饶,两人闹成一团,洛文珺含笑看着两个小辈打闹,随意翻出匹翡翠绿的布料比划几下,只觉得满目□□妙不可言。
因着春考将近,皇帝的精力多用在了这上面,加之素婉地位不高,她受人设计小产之事也便一拖再拖。
王怡洵自是收到了许多抚慰性的赏赐,家眷的封号也一升再升,然而到底是伤了身子,近段时间是不方便伺候皇帝了,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推荐,为免谢贵妃趁机邀宠,便时不时邀皇上,刘淑妃一道来毓宁宫游园赏花。见面三分情,何况刘怀玉何等机灵之人,拨弦吟歌,煮茶品香,极尽皇帝所爱的风雅之事,一举复宠,风光无限。
而对洛文珺,王怡洵到底身子差了,除了偶尔冷言冷语几句,倒也不太怎么花心思为难她。
谢贵妃有次来下棋闲话,便提到淑妃才没安静几日,刚一复宠,气焰更盛了,今天瑗修在御花园见到她,竟嘲讽瑗修一条珍珠项链虽然大,光泽却不能和她戴的比,气得瑗修回到迎仙宫便把那项链取下来摔了。
“怎有这事!”洛文珺不可思议地惊叹一声,手中的棋却是一步不乱。翡翠棋子被两根修长白皙的指头轻轻捏着,微凉的感觉从指尖慢慢传递上来,像一条蛇正顺着经脉缓缓游上来,要一直游到她的意识里去一般。
紫砚过来给两位娘娘续茶,见到洛文珺似是轻描淡写地扫了谢贵妃一眼,谢贵妃没有察觉,仍旧颦眉想着下一步棋。
“怎么就没有呢,她淑妃的吃穿用度,在宫内还真没哪个娘娘能比得上,连惠仪宫里的侍女都比位份低的妃嫔要来得阔绰些。”谢柔云落下一子,也落下一声叹息。
她的妆有些浓,有些艳也有些媚,可偏偏这个人却又是端端正正得厉害的,因而看着便有些不协调。洛文珺的心随着她的叹息也颤抖了一下,原来女人即使没有细纹和白发,也是会老去的。
“商贾之家罢了,虽为江南巨富,但如何能和姐姐的门第相比。”洛文珺调整了下表情,殷切地笑道,“说起来妹妹这其他没有,倒是前些日子昭衍带了些东珠过来,颗颗又圆又大又亮的,只是妹妹平日里不大戴这些,回头姐姐便拿回去给卫国公主玩儿吧。”
“妹妹是有心人。”谢贵妃眸光幽幽,“这么些日子,也只有妹妹是一心想着姐姐的。”
洛文珺的笑容噙在唇侧:“这后宫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这么多,我们姐妹要好,自然得紧紧团在一起。”
谢柔云听得此言,连连点头称是,心内也是感慨万千,又谈了会儿近期的形式。王氏依然满门光耀,李氏也颇为风光,郑氏有重新冒头的趋势,刘氏虽位卑,然仗着家财万贯,几个儿子纷纷娶了贵族家庭内的庶出小姐,以此抬高身价。只有谢氏一族,年轻一辈里竟找不出多少冒尖儿的。
洛文珺是知道谢家一些情况的,这些年男丁稀少,个个都被当成宝贝般捧着哄着,长大后性格倒还不如几个小姐来得果决,大多靠着父亲混个一官半职得过且过。这样一群子弟,如何能挑得起家族的数百年荣光?也难怪谢贵妃纵然地位高贵,眉眼间那缕惆怅总也挥之不去。
“姐姐担心什么呢,谢家清贵之流,何须图这些虚名。”洛文珺道,“何况科考在即,子绍也有参与,以他资质,定然能金榜题名。”
“若他能金榜题名,那自然是好的。”谢贵妃颇为无奈地笑笑,“可本宫心里也没个底,子绍那孩子倒是努力,只是如今长京城内学子云集,谁不是一方俊才。”
“谢姐姐都这样说了,想必谢青大人也很是焦虑把。”
“是这样。哥哥只子绍这一个孩子,年轻一辈里,就指望他给全家长点脸了。”
洛文珺见到谢柔云的眉峰颦了起来,不知是因为棋路被自己堵死,还是在位谢子绍担忧,只觉得她脸颊上的胭脂似两片嫣红的云,慢慢飘了起来,飘到自己眼睛里,便连眸光也带上了一抹红。
于是喝了口茶,宛然一笑:“谢姐姐尽管放一千个心。谢少爷有最好的出身,最好的父亲,最好的老师,大周最好的资源他都有了,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她口气轻飘飘的,然谢贵妃这些日子总在思考这件事,听着便想开去了。沉吟片刻,发觉洛文珺的棋路似乎并不是那么无懈可击,又下了几子,竟柳暗花明,局势逆转。
这一逆转后她便下得格外轻松,几个回合下来,洛文珺已经是毫无招架之力。
“不下了不下了,还是姐姐厉害,妹妹自叹弗如,”洛文珺笑道。
谢贵妃赢了棋,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同洛文珺说笑几句,便起身告辞,临走洛文珺不忘让紫砚将东珠装了满满一屉让贵妃带上。
“娘娘真是大方,这些年的东珠可是一批不如一批了。靖章王知道娘娘喜欢,听闻还是搜罗许久才得这么多,这下全给了谢娘娘。”紫砚送了谢贵妃回来,给洛文珺的茶水换上新的。
“这算得了什么,东珠再珍贵,她女儿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瑗修开心了,谢姐姐才会开心嘛。”洛文珺的笑容淡了下来,面容有些冷峻。
紫砚只作没看见,一边收拾棋盘一边道:“娘娘说得也是。奴婢方才看棋局,以娘娘棋艺,方才若不是故意露出破绽,谢贵妃断然不会赢。”
………………………………
第42章 嫡庶争辉
“你心静,自然看得出破绽,谢姐姐看不出是因心内就想着赢棋,想着谢家少爷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便注意不到本宫故意下错一步,让她有柳暗花明之感。”
洛文珺口中虽这样讲,面上却浮出丝浅淡的嘲讽,那神情分明是在说谢柔云棋艺不精,靠对方让子获胜却浑然不知。
“母妃,你在想什么呢。”重夕无声无息地从一侧的屏风后出来,禁足的日子无聊却也悠哉,她闲闲地披一件曳地的藕荷色丝袍,也不挽发髻,任一头黑丝如瀑般散落,随着她脚步轻挪,便如一匹上好的黑绸在清风中拂动着。
“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句。”洛文珺笑道。
“来挺久了,看到母妃和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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