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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红颜录-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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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一朝的巫蛊之祸发生于季皇后刚入宫那年,先帝先是连日噩梦,后来白天也开始恍惚,最后头疼欲裂至无法上朝。太医院手足无措,却有正巧在京城云游的道长指出有黑气盘绕在乾清宫上空。而后便在附近挖出了许多写有先帝生辰八字的木偶。

    在拔掉木偶身上的针后,先帝的身体也逐渐恢复。然而此事却越酿越大,到最后皇后被废,六名宠妃连同其家族被灭族,五名皇子三名公主也因此命丧黄泉,就连当年孝钦太后也差点被毒杀。后来是草原上数个部落趁大周内乱大举进攻,皇帝不得已要重新有求于手握重兵的世家大族,这才算是将此事带了过去。然而这宫中的老人一说起当年的惨状,依然有毛骨悚然之感。

    皇帝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不对,只是安慰了陆重夕几句,便让众人散了。

    陆瑗修眼睁睁看着皇帝的仪仗队走远了,才大大地叹了口气:“这种事,父皇怕是真往心里去了。”

    刘怀玉却是道:“太后都劝皇上慎重了,想必不会闹得太大。当务之急还是按白道长所言去做吧。”

    第二日极乐宫便如白忘子所言那样,该贴贴该烧烧,各种驱鬼咒念了一晚上。

    洛文珺一开始还气虚无力地躺着,待到子时一过,便能坐起来吃些东西了。

    众人自是开心,亦道这白道长修为果然高深。

    洛文珺道众人也辛苦了,令玉墨取了钱赏下去,让大家好生玩一个晚上。

    这样愉快地过了一夜,第二日的景象却令整个紫寰城的震惊了。

    但见符咒与木偶的烧化后的灰从极乐宫大门出来,断断续续地在紫寰城内蜿蜒。最后消失的地方,是毓宁宫大门口。

    这一怪异的景象被一大早开门的绿衣看到,唬得赶紧叫人将那些灰扫去,等红叶知道跑去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风言风语素来传得快,绿衣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又有欲盖弥彰之嫌。

    待洛文珺与陆重夕来到时,皇帝已经先一步到了,王怡洵百口莫辩,只一遍遍道自己是无辜的。

    陆弘宪与谢舒颜的事情出来后,王怡洵虽私下有与极乐宫往来,然平日里皆称病闭门不出,因而极乐宫发现木偶时她也不在场。本是为了关门躲避事非,孰料反倒让人更加疑心。

    洛文珺裹着新制的冬装,扶着玉墨的手颇为娇弱地进了含章殿,一眼便看到王怡洵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明黄色锦衣绚烂夺目,趁得她的脸格外贵重,不见半分病容。

    四目相对时,她眉目间决然的神彩,已经可以让自己微微打了个寒颤。

    这个女人变了,皇贵妃,过去自己一直是有些不屑的,但方才一对眼,便知她已是不同往日了。

    洛文珺不禁生了几分赞许。只是已经到了如今这地步,赞许如何,怜悯如何,都不过如山间的薄雾罢了,轻飘飘的一吹即散。

    于是调整了表情,用丝帕轻拭眼角泪水,哀声道:“皇贵妃娘娘,嫔妾,嫔妾真是未想到……嫔妾已经让你恨得,动用巫蛊之术了么?”

    王怡洵冷冰冰地望着洛文珺,道:“本宫并未对你用过巫蛊,本宫,也不信这些。”

    陆重夕敛容道:“娘娘若没做过,为何那些灰烬会一直蔓延到毓宁宫门口。而娘娘若不信,又为何要急急将那些灰烬扫清。”

    “我们大周历史上不是没有人用过巫蛊,可本宫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木偶什么符咒烧成灰了还能自己指出谁是下蛊之人。扫干净,只是因为毓宁宫前容不得这些脏东西罢了。在我们毓宁宫,向来没有怪力乱神之说。”王怡洵冷然回应,她仰头看向皇帝,道,“皇上,这是有人陷害臣妾,要将臣妾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

第108章 红颜泪蚀骨

    皇帝道:“你的意思是贤妃在陷害你。”

    他没有疑问的口气,只是平直地叙述,但是皇贵妃知道,他在嘲讽。

    皇帝和自己之间已经越来越远了,她忘了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不断的风波与挑拨中,身体和灵魂,似乎慢慢开始分裂。

    他们依旧可以如新婚时那般躺在华丽的帐幔内,肌肤相亲,肢体相缠。尽管年华逝去,身体枯萎,可皇宫的养尊处优,还是能给两幅皮囊一种美丽的假相。只是那年少时传情的眉目,会心的笑容,以及偎依在一起说不完的话语,都成了连在梦中都追寻不到的轻烟。

    甚至很多时候,她还会怀疑那一个眼神便能让柔情满溢出来的过往是否真的存在。

    人心,那么近,又那么远。

    “皇上。”王怡洵开了口,“难道不是贤妃在陷害臣妾吗?”

    “贤妃为何要陷害你?”皇帝又问。

    洛文珺适时地哭道:“是,嫔妾为何要陷害皇贵妃?嫔妾出身微寒,膝下只有重夕一个女儿,是无权无势之人,在这宫中只求安稳度日,怎敢陷害皇贵妃,又……又怎么能有能力陷害皇贵妃?”

    王怡洵一张脸迎着光,鄙夷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洛文珺:“因为你有野心,也敢于实践你的野心。”

    洛文珺慢慢止住哭泣,以朦胧泪眼看着王怡洵道:“嫔妾不懂皇贵妃的话。”

    “口中不懂,心里懂就行。”王怡洵冷笑一声,“什么只求安稳度日,你若是这样的人,你就根本爬不到如今的位份,本宫,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无权无势对吗?自然有人借你权借你势来兴风作浪,来借机除掉本宫。”

    “皇贵妃是说谁借给贤妃权势呢?”

    太后的声音传来得很突然,一众人往外看过去,太后正扶了珮楚的手,谢柔云,李灵蕙,刘怀玉,郑令澜等人跟在后面,一众人浩浩荡荡步入含章殿。

    王怡洵扬眉一笑:“好生热闹。”

    太后笑道:“听闻这边出了事,就过来看看,不料人还没进屋呢,就听皇贵妃说什么有权有势。哀家倒真想知道,这紫寰城内还有谁的权势大得过你王家。”

    王怡洵看着太后的笑脸,那张爬上了细纹却风韵犹存的脸,不知怎的,竟生了几分由内而外的恶心。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清明,目光便不自觉地清亮了起来:“太后说话有意思。臣妾嫁给了皇上,便是陆家之人。皇室等级森严,尊卑分明,在臣妾之上的人,自然都比臣妾来得有权有势。”

    她这话直指太后,听得皇帝脸色都变了:“怡洵,休得胡言。”

    孰料王怡洵却人拔高了声调,对着皇帝一字一顿道:“臣妾说错什么了?”

    “太后,这么多年了,你给臣妾下的绊子还少吗?”王怡洵突然站起身,径直走到太后身前,唬得刘怀玉等人赶紧挡到太后前面。

    却是只见王怡洵笑意森冷:“你作为大周的太后,一心想的尽是娘家利益。王氏在前线为大周开疆拓土,你这郑氏一族却在后方百般阻挠。而身为当今皇上的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子女毫无怜悯之心,你还是个祖母吗?我那几个孩子,没有你,他们会早早离开我吗!”

    “啪”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了王怡洵身上,动手的是刘怀玉。

    她平素温顺的脸此刻极为激动,猛然一把将王怡洵推离太后身边:“皇贵妃,你做下多少丧心病狂之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将脏水往太后身上泼。太后是你可以污蔑的吗?”

    这一记耳光太快太狠,连站在一旁的郑令澜都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王怡洵也没想到刘怀玉会突然发难,生生受了一掌,白皙的面颊上登时浮了红印出来。

    “哈。”她许久才捂着脸笑了一声,“大呼小叫,无礼至极,果真是贫贱家庭出来的女儿,在宫里熏陶多少年也改不了娘胎里带来的下贱。”

    “够了。”太后笑着喝了一声,“怀玉,不要同她这种人计较。”

    洛文珺捂着心脏,似是被眼前种种吓到,颤抖着往皇上身边靠过去,娇弱的姿态让皇上忍不住直接将她搂到了怀里。

    “皇儿昨日听闻太后染了风寒,正准备这边事情结了就去寿康宫看太后。怎么太后这一大早的,带这么多人来毓宁宫。”陆文湛道,知道太后过来定然有事,却又有那么几丝的不想应对,因而只是道,“身体可好些了?”

    “哀家昨晚只是咳嗽了几声罢了,皇儿费心了。”太后道,她顿了顿,又看了眼王怡洵,冷笑一句,“只是这宫里很多事不消停下来,哀家,也不能舒坦地休息。”

    皇帝苦笑一声:“是什么事让太后如此不安?”

    太后拍拍手,一名寿康宫的太监便端了个食盒进来,打开一看,是两叠已经干掉的糕点。

    皇帝皱了下眉:“太后这是何意?”

    洛文珺仔细地瞧了瞧那些糕点,有些疑惑道:“这些看起来,像是上回颜梅那丫头送到极乐宫的糕点。臣妾记得琼脂姑姑出了事后便倒掉了,怎么在这?”

    刘怀玉听到琼脂,禁不住眼眶发红,稳了稳气息,方道:“洛姐姐有所不知,妹妹一直觉得琼脂的死有蹊跷,所以姐姐那些倒掉的糕点,妹妹又让人偷偷给取回来了。毓宁宫的那些糕点,妹妹也同样拿回来了。”

    洛文珺道:“难道不是颜梅下的毒?”

    “谢家那个丫头,确实在糕点内下了毒。”太后道,“只是拿到毓宁宫的糕点,又被另外下了毒。同样是□□,但哀家让太医院仔细检测,发觉琼脂食用的糕点内,含了两种□□,一种是让谢六小姐中毒的□□,另一种也是□□,但为南苗一带所产,纯度更高,毒性更为猛烈,即便是宫中也少有,一旦误食,必死无疑。”

    李灵蕙眸光一闪,脱口便道:“臣妾记得,皇室对南苗一带的管理,都是派王家人前去的。那边的贡品,也都是由王氏一族打理。”

    王怡洵冷笑一声:“李灵蕙啊李灵蕙,平日里见你缺根筋一样,这会儿的记性倒是好。”

    李灵蕙这些年因为得宠,没少受毓宁宫的排挤,娘家人在朝廷办事更是常备王家欺压。只是苦于王怡洵身份贵重,不敢与之抗衡。如今局势优劣分明,她自然也要借机一吐心中多年的恶气,因而颇为娇俏地一笑:“皇贵妃哪里的话,臣妾脑子素来不好使,所以呢,也只能记一些该记之事。”

    “你个贱人!”王怡洵怒喝一声,“本宫就知道,你平日那副模样是装出来的,这暗中,都想着本宫失势了要来踩一脚。”

    李灵蕙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怡洵:“皇贵妃若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会有让嫔妾踩一脚的机会。何况嫔妾,也从来不睬已经倒在地上的人。”

    “住口!”王怡洵只觉得胸中一团火喷涌而出,竟一下子扑过去掐住了李灵蕙的脖子,“你一个无儿无女的容华,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你以为你是谁?你父亲在本宫兄长面前还得恭恭敬敬,你竟然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

    李灵蕙身子强健,王怡洵这种弱不禁风的人哪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她见到皇帝在此,便乐得装下柔弱,作势一挤眼,那泪就下来了。她平日里总是一副爽朗的样子,也不像寻常女子那般爱计较,现下突然这副模样,登时便让人起了怜悯之心。

    太后赶紧让宫人将二人拉开,怒道:“皇贵妃,你简直太放肆!”

    谢柔云轻声细语道:“王姐姐,你消消气,这些事都还没个定论,可别自己姐妹间先伤了和气。”

    “和气?”王怡洵不知是怜悯还是悲哀地看着谢柔云,“本宫从来不知道,这后宫中原来有和气可言。本宫只知道何为口蜜腹剑,何为笑里藏刀,和气是什么?贵妃若知道,倒是可以教教本宫。”

    谢柔云悲悯地看着王怡洵:“皇贵妃,你总是这样要强。”

    陆文湛只是问道:“怡洵,那南苗的□□,是你下的吗?”

    王怡洵笑了笑:“是我下的。”

    她又看向刘怀玉,轻蔑道:“淑妃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只不过本宫没料到你竟能将证据找出来。”

    刘怀玉无所畏惧地与王怡洵对视,轻声道:“是你太蠢。”

    “皇上!”王怡洵猛然转向陆文湛,指着刘怀玉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个贱人指使琼脂让臣妾没了孩子,皇上,臣妾只是在报仇,为我们死去的孩子报仇!”

    “你的孩子,完全是你自己身子弱保不住的,关他人何事。”刘怀玉冷笑一声,“琼脂是你自己从嫔妾这强行要过去伺候饭菜的,她能做什么,下毒?哪一道菜她不是事先试吃过?污蔑人,也得有证据。”

    “证据?”王怡洵一时愕然,随后却只是粲然一笑,竟生了几分倾国倾城的明媚之色,“我没有。”

    她在用巫蛊娃娃试探出刘怀玉与极乐宫的关系后便暗中调查,一个个人排除后,便发觉当年神不知鬼不觉调换了寝殿内潇湘图的人,只能是琼脂。而平日给自己的食物,也是悄悄加入些与自己体质相克的东西,吃下去虽无毒,却会越吃身子越差,自然更难将孩子保住。

    只是这一切,她却都无法申诉。
………………………………

第109章 皇贵妃失势

    她在琥珀死后才得知,珮楚那日进屋子,是告诉琥珀,皇贵妃已将一切都推到她身上,皇帝亦不会保护一个卑微宫女,她若自杀,可以少受很多苦。而太后,仁慈的太后已将她的家人迁到外地保护了起来,只要琥珀按她说的去做,她的家族便能永享富贵荣华。

    珮楚平日里对宫人极为和善,琥珀当时如惊弓之鸟,情急之下难免失了判断力,竟没发觉这是珮楚的蛊惑,按着她说的喊出了那句让“王怡洵你不得好死”,令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幕后主使是王怡洵。

    而此间种种,太后亦安排了人故意将真相透露给王怡洵。

    郑氏一族在朝中地位被王家代替,一直是她心头不解之恨,她又是报复心极强喜欢折磨他人的性子。王怡洵的孩子没了,心腹自杀,死前还倒打她一靶,都不足以让太后痛快,她指使人让皇贵妃知道一切真相,目的便是让王怡洵有苦难言,知道真相还不能申诉,此种心态,对素来高傲的王怡洵来说才是最痛苦的折磨。

    她也曾想去找琥珀家人,希望通过他们让皇帝明白真相,然而太后虽平日里念经礼佛,却从来就是狠毒至极之人,在王家人找到对方前,竟将琥珀全族灭族,再将祸水引到山贼身上,天衣无缝。饶是王怡洵气急恨急,偏就丝毫无办法。最后竟是怒极失智,有样学样,杀琼脂泄愤,再将脏水泼到洛文珺身上,孰料中途弄出个谢家丫鬟投毒,让一切都变了样。

    得知都是□□中毒,没想那么多,便想着用太后折磨自己的法子折磨刘怀玉,将一切实情告知,未料到刘怀玉表面温顺呆滞,偏也是个不依不挠的性子,竟能查出一块糕点内有两种□□。

    只是好在经历了太多事情后,自己已经有了几丝觉悟,罪名众多,承认一件确实做过的事情,倒并没有多难受。

    “没有证据,便能信口开河污蔑淑妃,皇贵妃你也是太放肆了。”太后道。

    王怡洵却是冷笑:“只是没证据罢了,并没有污蔑她。再者,一个宫人而已,以臣妾的身份,难道还杀不得吗?”

    她视人命如草芥的姿态让陆重夕心内一阵发凉,那种轻蔑,那种不屑,好像人命比起来还不如蝼蚁之命金贵。这种姿态,其实在相对温和的谢贵妃,李容华身上也会出现,世家大族的骄骄之气,早已是大周一个愈发严重的毒瘤,总有一天要爆发。

    “皇上,请为臣妾做主。”刘怀玉一下子跪倒皇帝面前,泪流满面道,“琼脂虽只为一个宫婢,却从小照料臣妾,于臣妾而言犹如再生父母。”

    她又指着皇贵妃喝道:“皇贵妃,我素来敬你,缘何你如此狠毒。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手里有过多少人命?就不怕天理昭昭,死后入十八层地狱吗?”

    这一阵清脆厉喝,竟如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心里。洛文珺手一抖,丝帕无声无息坠落在地。

    她与重夕四目相对,皆有惊心之感。

    刘怀玉这一席话说完,自己也如同气竭般瘫倒在地,室内顿时陷入一片近乎恐怖的寂静中。

    王怡洵如玉树般久久伫立,突然仰天脆笑一声:“可悲!”

    便再不言语。

    此刻钱公公领了一群人过来,捧着个木匣子,行过礼后道:“启禀皇上,这是在毓宁宫后面的地里挖出来的。”

    皇帝点点头,示意打开木匣子,只见里头是一些混杂了泥土的木头和残破的绸缎。

    “这些绸缎……”陆重夕突然喊了声,“极乐宫挖出来的木偶,身上穿的就是这种绸缎!”

    谢柔云讶异地看着王怡洵:“皇贵妃,真是你所为?”

    “本宫说了,本宫从未做过木偶,本宫可以承认对琼脂下过手,但本宫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怎会对贤妃下蛊?”王怡洵道。

    “朕记得这些绸缎,是江南那边上贡的,因为数量稀少,你又想要,朕便全赏了毓宁宫。”陆文湛看着王怡洵道。

    “皇上这是……在怀疑臣妾?”王怡洵如只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怡洵,朕不想怀疑你。”陆文湛温和地看着王怡洵,“只是你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王怡洵久久呆立,突然痛苦地喊了声:“皇上!”

    陆文湛不看她,向众人道:“皇贵妃王氏,今起降为更衣,迁至宁安堂居住。”

    宁安堂,是皇室为一些年老又没什么地位的宫女准备的养老送终之地,让素来养尊处优的王怡洵住进去,也是与冷宫无异了。

    刘怀玉的眸中闪过几丝尖锐的快意,然后又慢慢暗了下去。洛文珺与她相视一眼,各自转过了头。

    陆文湛径直走了出去,钱公公拂尘一扫,赶紧跟上。

    王怡洵扶着红叶的手,慢慢站了起来,她一双樱桃小口绷得紧紧的,竟抿出了几分少见的刚毅。

    她目送皇帝远去的背影,在明黄色的龙袍即将离开毓宁宫大门时,一字一顿道:“恭送皇上!”

    太后眉目间含了暧昧的笑意,却还是要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喊了句:“王更衣。”

    王怡洵转头,冷笑着直视这一屋子的女人,个个皆是华衣美饰,仙姿佚貌,可她觉得这些人真是俗气,只消往这毓宁宫中一站,便让整个宫殿都显得俗气起来。

    毫无君宠还要端着架子的贵妃,商贾出生的淑妃,小门小户的贤妃,还有看似天真实则深藏不露的李灵蕙和郑令澜。至于那太后,那更是是把功利写在脸上,一把年纪了还不肯安分的不堪女人,简直侮辱了她原本高贵的门第。

    她的毓宁宫是干净透朗雅致芬芳之地,是自己在这尔虞我诈的紫寰城中唯一可以歇口气的地方,然而今天,这个地方终于也要被这群庸脂俗粉污染了。她的风华曾经盖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后来一步步退缩,至如今终于再无半分立足之地。此间的算计,挣扎,反抗,一一回想,却发觉半生风光,留下的唯有疲惫与不堪。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她对着太后,突然无比平静地说道,“这个毓宁宫,也没意思了。”

    言毕扶着红叶的手,径直转身去了内室。

    太后身边一个宫人喊道:“王更衣,太后和诸位娘娘还在此,你……”

    太后一抬手止住了那宫人的话:“她已经这样了,便给她些时间收拾收拾吧。我们也别杵在这了,诸位该回哪回哪去。”

    李灵蕙等人自是应下,娉娉婷婷地出了含章殿。

    而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便在王怡洵落寞却笔挺的背影中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洛文珺与陆重夕相携着走在含章殿外阔朗的院落内。

    这个地方还是如她们初次来一样,名木遍植,却不见绚烂花卉。

    树木的叶子都落光了,雪,则还没覆上去,一路走过去,除了一些神色慌乱的宫人匆匆跑过去外,那种冷凉的萧瑟感,竟让洛文珺觉得比当初的冷宫还令人发寒。

    天地太阔朗,人心,却还在尔虞我诈中挣扎。

    “她输了。”太后走过贤妃母女身边时,微笑着说出了这三个字。她身后跟着郑令澜和刘怀玉,两人都是半垂着双眸,脸上浮着几分淡淡的倦怠。

    陆重夕心中却不知怎的,没有半分欢愉,只听得母妃听不出半分波澜的声音恭谨道:“是太后英明。”

    “是皇上英明。”太后道,“皇帝若想保她,我们谁也扳不倒。”

    洛文珺声音有些发颤,轻声道:“太后所言极是,臣妾受教。”

    “你啊,到底是个心软之人。”太后摇了摇头,“这性子,在这宫中倒真不知是好是坏。”

    洛文珺道:“臣妾落子无悔。”

    “好一个落子无悔。”太后笑道,还轻轻击了几下掌,方对郑令澜和刘怀玉道,“今日哀家心情好,你们两个,便陪哀家游湖去吧。雪中的太液池,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的。”

    郑令澜和刘怀玉自然忙不迭应下。

    临走时,太后回头深深的看了眼雪中的含章殿,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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