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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红颜录-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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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舒颜眯着眼睛,透过窗户看了会儿她们,方转回视线,问素婉:“记得当年害你流产之人,是鸢尾吧,贵妃是不是说鸢尾所为是迎仙宫指使的么?那现在查证出谁是她背后主使了没有?”
“贵妃道鸢尾背后主使为皇贵妃,是因为查出鸢尾家人在京中各处有不少产业,而一名宫人,是不可能有那个财力的,贵妃再遣人调查,便发现实际出资人和谢家脱不了关系。”素婉道,“贵妃讲,皇贵妃是忌惮我有孩子后会抢了她风头,因此暗中设计陷害。”
“那么,这事皇贵妃是如何解释的?”
“皇贵妃完全不知有这等事,却是卫国公主道那些产业是她遣了谢家人为鸢尾家人购置的。皆因鸢尾父母年迈,又有年幼的弟妹需照顾,公主知晓鸢尾所为,必是为人所迫,心下怜悯,因而对其家人多次施以援手。”素婉道,“公主心善,不喜多言,不料竟被贵妃拿来利用。”
“是卫国公主?”谢舒颜眨了眨眼,突然笑道,“也难怪,论财力,她却是在皇贵妃之上的。且比之她母妃,公主到底是心善之人。”
“昭仪什么意思?”素婉见着谢舒颜的笑容,突然就觉得心口有些微的哆嗦。
“没什么,只不过这些日子忙,有件事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谢舒颜道。
她闲闲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把檀香木扇,细细香风间,一双横波目盈盈含笑,轻描淡写的样子,却反是叫人遍体生寒。
“是……什么事?”素婉避开谢舒颜的眼睛,她觉得有些不自在,这个谢家最小的小姐,虽看着极好说话,却总有种叫人摸不透的感觉。
“其实你落水那日,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便去那池边调查了下。”谢舒颜笑道,“贵人不觉得,你失足落水,皇贵妃就自旁边,她的仪仗队又不是不在旁边,为何要亲自去救你?我记得前些日子,她对你是不太热切的,怎么你落水后,突然如此关怀备至。”
“昭仪在说什么?”
谢舒颜看着素婉开始有些瑟缩的眼神,心内竟是生了几分怜悯,她花瓣般的双唇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丝毫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稚嫩,反是邪魅森冷,令人毛骨悚然,“素贵人呐,你心气缘何这样高,谢这个姓氏,又到底有何魔力,让你竟能将命也豁出去。好好一个人,一会儿被这个人玩弄,一会儿又成那个人的棋子,你究竟何时,才能有些自己的思想。”
言毕,谢舒颜从广袖内取出一个陶瓷瓶子,道:“此为莱菔子油,当年贵妃曾因为这个从台阶上摔下来,这事,你该是清楚的。”
素婉点点头:“是有此事。”
“这油甚是好用,贵妃会因它摔倒,你亦是。水边的石头上倒上一些,你又喝了些酒,踩上去能不滑到吗?”谢舒颜笑道,“我长期调配香料,对气味非常敏感,你一出事我便去了池边,趁证据还没被毁掉,便查清楚了,那池边的石头上倒了不少这种油,不过第二天再去,已经被冲刷掉了。”
“昭仪是指,我是被人设计落水的?”素婉痛苦地咬紧了牙,一字一句,像是从口中挤出来一样,“而背后主使,是皇贵妃或者卫国公主?”
谢舒颜笑了:“总算是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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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光风霁月
“不……昭仪骗我,昭仪你是在挑拨我与二姐姐之间的关系!”巨大的惊骇与痛楚如天网般盖下来,素婉突然痛苦地抱住头,尖叫道,“我与二姐姐同为谢氏之女,谢氏……之女……”
谢舒颜并不可怜自己面前呜咽不已的素婉,只继续道:“谢氏女?贵人的身份,皇贵妃不是不知,为何要等到谢家陷入大难时才主动提出要帮你入谢氏族谱?不过是太清楚你这份心思,让你供出真相罢了,而你这份为了谢家可以豁出去的心思,更是意外收获。你,好可怜。”
素婉猛然间抬头,对上谢舒颜光彩照人一张脸,明亮的眼眸似天穹最耀眼的星子,极是光华璀璨。
寿康宫外的廊下时新的夏日花卉热热闹闹开了一走廊,几个穿着簇新衣裳,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正笑嘻嘻地在那浇水修枝,娇嫩嫩的脸庞在姹紫嫣红的鲜花映衬下特别喜气可人。见着贵妃和公主来了,纷纷过来请安,声音亦是清脆脆的,跟银铃似的。
洛文珺笑着对重夕道:“这几个宫女年龄虽小,倒都是美人胚子。”
陆重夕笑道:“太后喜欢美人,合宫都知道。能在寿康宫办事亦是幸事,太后从不让这些宫女做什么粗活重活,不过浇花烹茶做些女红罢了,闲时学些琴棋书画,便是寻常官宦家的小姐,都过得没这般精致。”
洛文珺又扫了眼那几位眉眼间已隐隐有几分气候的小宫女,笑道:“太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自然事事周到。”
谈笑间,已入了寿康宫。
早上郑家人入过宫,太后现下心情甚好,歪在榻上和一旁的郑令澜与刘怀玉说笑着,陆瑜德亦在场,只是面容淡淡的,早不如前些年面对太后时那般亲昵了。
彼此见过礼,太后便赐座贵妃母女,几人吃了会儿茶果,太后又问候了几句弘华,便道:“此番叫你们过来,是一道来看看瑜德的嫁妆,后宫之事多由皇贵妃打理,哀家见她忙得脱不开身,这些小事,贵妃要多帮衬着才是。”
陆瑜德生母已逝,又无养母,出嫁诸多事宜自是由皇贵妃打点。洛文珺前几日还听谢柔云提过,道是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波折,却也不敢忘了嫡公主出嫁之事,连着忙了好几夜,生怕哪里不周到。
她心下疑惑,接过珮楚拿来的嫁妆册子看了下,并未觉察出哪里不对。皇贵妃做事认真,此间明细列下来,也算是□□妥帖,便是让她来办,也会如此行事。
“平川公主是嫡公主,大婚在即,所赐陪嫁竟只有五百食邑,妆奁亦只比照淮阴公主当年的分例来办。皇贵妃是自己女儿得宠,便不将其他公主放在眼中了么。”刘怀玉嗤笑一声,冷冷道。
她失去龙凤胎后自暴自弃,呈现出一副油尽灯枯之象,洛文珺知道这是心病,便和陆重夕一道向皇帝求情。数次上表后,皇帝便特许其娘家人入宫陪伴照顾,几个月前刘怀玉的生母及寡居的姐姐从江南赶到长京,住在惠仪宫照顾女儿。
亲人在侧,刘怀玉的情绪总归是好了不少,加之刘家人遍请名医,又从海内外找来各种极珍奇的补药或者偏方送入惠仪宫,竟让淑妃的身体有了些许起色。如今她将满头银丝尽数染黑,挽成高髻样式,簪上苏州织造新贡的宫花与几枚黄金并红蓝宝石所制的异域头饰,典雅之余不失风情。身上又着了件绛红色织金绣飞鸟长裙,缀以各色宝石在其间,长长裙裾逶迤在地,宛若朝霞流光滑落一般,饶是面色再苍白,在这样明艳华贵的颜色下,也能浮出一层娇媚的红晕。陆重夕瞧着,倒觉得这位刘娘娘要比当初得宠时候还多了些气度。
而淑妃方才所言的淮阴公主,实则为敬和王爷的女儿,因生父在为陆文湛□□中出力甚多,当年被接入宫中作为皇帝养女,后来也下嫁朝中重臣。大周公主的经济待遇例来不分嫡庶,譬如陆瑗修和陆重夕二人的食封便远胜于陆瑜德。而公主出嫁,若远嫁和亲,则赐食邑一千,留在国中,则赐五百,其余妆奁亦有定例,长期以来无论嫡庶,皆同等对待。
淮阴公主因生父地位显赫,陆文湛为笼络重臣之心,给她的妆奁其实已比分例上高了一倍,谢柔云比照她的标准安排陆瑜德嫁妆,并不失偏颇,甚至已算得上厚待。
“淑妃所言极是。就算是民间,亲生的和抱养的都还有个区别,怎么我们皇宫里,嫡公主和抱养的公主竟成了一个待遇。”郑令澜在一旁掩嘴一笑,目光却意味深长地看着洛文珺,“宫中素来阶级分明,尊卑有序,皇贵妃这些日子怕是忙糊涂了,竟想不到这点。”
洛文珺一听,心内已明白了□□分,太后到底疼爱陆瑜德,虽命她下嫁独孤平,于其他方面,还是想为其争取一些。
“左右不过是嫁人,嫁妆如何,难道还能改变我大周公主的事实不成?”坐在一旁的陆瑜德乍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扫过在场众人,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森冷,“依孙女看,奶奶也无需在这些地方多费心神了。”
陆重夕眼见太后面露尴尬,忙笑嘻嘻道:“方才过来时,闻得寿康宫后院的蓝莲花开了,姐姐陪妹妹去看看花如何,妹妹也很久没喂这边的锦鲤了。”
陆瑜德知道陆重夕是在解围,不过她本就不想和这里的长辈多说话,便应下了,与重夕二人起身告辞。
太后眼见着两位孙女款款出去了,才无奈一笑:“哀家这两位孙女,脾气倒真是天差地别。好在瑜德总算愿意同重夕说说话,哀家有时候都怕她闷坏了。”
洛文珺莞尔一笑:“姐妹之间投缘是好事。”
云初霁软禁的日子,柳遙歌几乎是寸步不离其左右的,每日送来的饭菜,亦是要亲自尝过才许云初霁吃。
这日洛文珺与陆重夕去了太后那里,极乐宫便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柳遙歌闲着无事,便坐在房檐下拿了支玉笛细细吹着,不多时,身后便传来了流水般的琴音。
一回头,云初霁也正抚着琴,与她相视一笑。
二人皆是精通音律之人,兴致上来,便是我吹你弹,连着几曲下来,竟是连外头伺候的宫人都有些听醉了。
“当年在教坊时候,我总嫌这些练着烦,一得空便躲懒。想不到如今竟要靠这些来派遣心情。”云初霁笑道,她粉黛不施的面庞细腻如羊脂白玉,虽只着素淡的青色宫女服饰,发髻上全无任何发饰,却依旧如一颗上好的东珠,从内而外流露出华贵雅致的光泽。
“你即便再躲懒,却也是让我们望尘莫及的。”柳遙歌笑道,“还记得当年我心高气傲,□□都想与你比,却总是□□都不如。真是暗中卯足劲三年,才算输得心服口服。”
“你有这口气,总归是好的。当年一起学艺的姐妹们,也是你最有出息。嫁给心爱的男人,有了名分……”云初霁浅笑,清凌凌双眸如一泓清泉,顾盼间自是一股天然清艳,“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
柳遙歌望着繁英园的遍地浓荫,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一名低阶嫔妃,皇帝没事是想不起来的,偶尔几次临幸,还都沾了贵妃的光。也真是奇怪,有了名分,心里反倒不如过去当舞姬时候来得舒坦痛快。”
“那时候心里没有太多念想,能得天子一顾都能窃喜许久。如今有了名分,皇帝便是你正儿八经的夫君,心中自然会有期待,有期待,便有失望。”云初霁来至柳遙歌身边坐下,抬眼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云朵悠悠荡荡地飘过,说不清是宁静亦或寂寥,就如同她面上的神情,悲喜莫辨,“其实有时候若能少一分期待,那日子,便能顺畅许多吧。”
“你还记着济南王吗?”柳遙歌道。
“我与他到底什么也没发生。忘得掉忘不掉又有何关系。”云初霁低头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若皆为过去之事,云卿又缘何不肯接受我的一片真心。”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柳遙歌与云初霁二人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头去,回廊后竟有一白衣蹁跹的公子,绕过花篱走了过来。
“晋王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柳遙歌因今日未准备见客,并没有过多妆饰,早上又刚洗过头,一把黑漆漆的头发还散在肩上,乍然见到有男性过来,赶紧起身拿了纨扇遮住脸容,入室内梳妆去了。
云初霁倒是无所谓,起身对陆弘熙行了个礼,淡淡道:“晋王万福。”
陆弘熙今日耐不住念想,避开皇贵妃和卫国公主到了极乐宫,来时正闻得二人合奏,便制止宫人传报,悄悄躲在回廊后听,早已被云初霁的琴技倾倒。现下走近,见云初霁娥眉不扫,粉黛不施,却依旧是美玉无瑕,一举一动,仪态超卓,自不是寻常红颜可比拟。
除了谢舒颜,他从未见过此等绝色的女子。而谢舒颜大家闺秀,又极懂人情世故,虽永远是笑吟吟的样子,却总觉得有些虚虚的距离。倒是这位小宫女,虽地位卑微,又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反是让自己觉得这等真性情之人,才是心中所思所念之人。
“我来看看你。”陆弘熙笑道,伸手想扶一下云初霁,却被她轻轻避开了。
………………………………
188 惜琼花
“奴婢如今算是戴罪之身,晋王切勿因奴婢而影响自己清誉。”云初霁低眉顺目地站在那里,口气却是不卑不亢。
“你有何罪?”陆弘熙望着云初霁如画的眉目,痴痴道,“若说有罪,那最大的罪过,也只能是美若天仙。”
云初霁闻言,却是略略抬头,用那双寒潭般的双眸扫视了眼陆弘熙,突然展颜一笑:“晋王既如此讲,那奴婢少不得要改正自己的错误。”
话音方落,就在陆弘熙尚在那惊鸿一笑中神魂颠倒时,云初霁猛然抓起窗边一把修剪花叶的金剪子,朝着自己的脸便扎了下去。
“云姑娘快住手!”好在洛文珺不放心繁英园,遣了几名伶俐的宫人来伺候,此时一个小太监眼疾手快,一把便扑过去欲打掉云初霁手上的剪刀。云初霁哪里肯依,一味往自己脸上扎,不过这一下陆弘熙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冲上前握住云初霁的手,将那剪刀夺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柳遙歌在室内匆匆挽了个发髻出来,不料外头居然已经上演了出闹剧,她又急又气,也不顾自己与谢柔云地位悬殊,拿出庶母的身份指着陆弘熙怒道,“晋王可要自重!”
“云姑娘,你切莫冲动,我并无冒犯的意思。”陆弘熙哪里料到云初霁气性那么大,心内倒更是欣赏,忙道,“姑娘这般做,倒是让我罪该万死了。”
“晋王对奴婢这样一个卑微之人说出罪该万死四字,若有人传出去,奴婢,怕是要担上红颜祸水四字了。”云初霁冷冷道。
“当日在御花园一见,你我相谈甚欢,为何得知我为晋王,便变得如此疏离。”陆弘熙站在那里,口气都近乎哀求了。
云初霁却是全然不多看几眼面前这位身份尊贵,面容俊美的皇子,福了一福,冷淡道:“大周素来讲究尊卑有序,礼数分明。当日初见,晋王对奴婢隐瞒了身份,只道是陪自家公子入宫的伴读,奴婢眼拙,未能识别明珠,那日言语唐突,是奴婢的错。”
“哪里唐突……”陆弘熙还欲说什么,突然“滴答”两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地的声音。
众人循声一看,地上竟落了两滴血,随后又有数滴落下,越来越多。
而那血水,竟是从云初霁袖内落下的。
柳遙歌心内大骇,抓着云初霁的手将其袖子挽起,只见一道一指长的伤口赫然映入眼中,皮肉翻出,甚是狰狞。
原来方才争夺剪子时,云初霁在混乱中将自己手臂划伤了,她本欲不多言,掩盖过去,不料伤得深,渗出来的血越来越多,不多时便浸透了半截袖子。
“云姑娘!”陆弘熙心疼得要命,赶紧让宫人去请太医,却被云初霁制止住了。
“晋王且快回去吧,我一个宫女受点伤有何要紧,不必大惊小怪。”云初霁道。
柳遙歌自然知道云初霁是不想惊动皇上,便也一边劝着陆弘熙赶紧离开,一边保证自己会照顾好云初霁,好说歹说,将晋王这尊大神给请出了繁英园。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入了室内,柳遙歌嗔怒地看着云初霁,吩咐宫人去取纱布与止血药来,亲自为其包扎。
“你是主子我是奴婢,这么做可是要折煞我。”云初霁笑笑,从柳遙歌手上把胳膊抽出来,让一旁一个小宫女帮着自己一道包扎,“我自己来就好。”
寿康宫的后花园占地极广,太后留在身边尚算中意的小姐或者宫人们时常在这习练歌舞。
陆重夕与陆瑜德携手款款漫步于繁茂的花木之间,看一群穿着薄绸纱裙腰肢纤细体态风流的女子在廊下阴影处轻歌曼舞,又有数名衣饰高雅的在树荫下或是专注于绘画练字,或是一道抚琴吹箫,极尽风雅。
蓝莲花开在花园一个小小的池塘内,边上一座竹亭,周围遍植梧桐与修竹,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摒弃一切热闹喧哗,自是清凉自蕴,微风拂面,令人遍体生凉,好不舒爽。
二人于亭中坐下,陆瑜德令宫人捧了茶果来,便叫他们退下。
“若不说此地为太后所居之处,乍一看,倒更像是梨园。”陆瑜德讽刺地笑笑,“我有时候这些女子可惜。她们哪一个不是韶光正好,才貌俱佳,就不能好好找个良人嫁了,非得削尖了脑袋往宫里钻。”
“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她们自己乐意入宫,只是人总有自己的不得已。”陆重夕笑得极清冷,“姐姐和我,难道不是么?”
天气很热,陆瑜德的手却极冷,像块冰一样突然抓住了重夕的手腕,重夕一愣,本能地想收回手,陆瑜德却抓得更紧了。
“姐姐这是……”陆重夕一惊。
“妹妹,姐姐不想这样身不由己。”陆瑜德突然用一种很低却极尖锐的声音快速说道。
重夕警觉地四顾,好在宫人都知道嫡公主的脾气,她让众人退下,大家是不敢靠近的。
“姐姐是怎么了?”陆重夕稳定了下情绪,用比较和缓的口气问道。
陆瑜德黑白分明的眼睛莹莹有泪,已难觅往常那种冰冷寒潭般的凛冽。一口编贝皓齿紧紧咬着,说不准是恐惧亦或不甘心:“妹妹,昨日独孤平入宫了。”
“这……如何了?”
“他和太后说话,我便在花厅招待伺候他的那两个妾。”陆瑜德试了试泪水,苦笑一声,“我和她们聊天,越聊心越冷。这个男人,他是将女人当成了什么?他家的姬妾为何常离奇死亡?若之前只是耳闻,昨日见了那两名女子身上的伤痕,当真是叫我……叫我恐惧。”
母后婚后的遭遇,多年来皇帝的冷落,心上人的死亡,最依赖的奶奶又安排将自己嫁给了一个如此可怕的男人。
陆瑜德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何可以如此坎坷,她不是一个轻易流露出脆弱情绪的女子,可现在却无法抑制地在重夕面前瑟瑟发抖。这个平日里总是带着盈盈笑意,面容清婉,眉眼却隐隐藏着英气的妹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竟已慢慢将她,和她那个出生小门小户的母亲当作了爬出地狱的一缕曙光,若抬眼时见不到,便会惊恐万分。
陆重夕脑中迅速地闪过陈阿柔的面容,哪怕先是有一些高阶妃嫔的暗中排斥,后又有谢舒颜无限风光的入宫,皇上依然时不时要临幸下陈阿柔,如今她的位份已至常在,比柳遙歌还高了一级。据闻一些下人犯了小错,求她和皇上说几句,皇上竟也是能免则免的。
只是这里头的经历,恐怕只有当初豆卢娘娘身上的诡异伤痕,能隐隐透出几分真相吧。
“姐姐也莫太担心了,那些毕竟为侍妾,独孤大人眼里,怕也就是玩物而已。”陆重夕尽量温和地对陆瑜德道,“姐姐嫁过去是正妻,又是嫡公主,独孤大人定然不会如此对你的。”
“妹妹勿安慰姐姐。孤独平自槽糠之妻死于战火中后,父皇也是赐过几房夫人给他的,都是清贵人家的好女儿,可又有哪一任嫁给他后活过五年?”陆瑜德惨淡地笑着,眼泪一滴滴滚落,“金闺弱柳质啊,哪抵得过暴风雨摧残。如今姐姐,不过是于身份上较之前那些女子更高贵一些罢了,又有什么其他的不同可言呢。”
陆重夕凝视着陆瑜德那双已经不能像以往一样寒光凛凛咄咄逼人的双眸,突然就有些了解了母妃昨日在瑶光殿中那些阴沉轻蔑的神情。
“可如今大婚在即,姐姐要如何做呢?”
“杀了他,在婚前就杀了他。”陆瑜德闭上眼,咬了咬牙,道。
“杨家那边的军队如今主要负责盯住乌雅一带的草原诸国,西南那边的战事由孤独平全权负责。如今西南那边已进入收尾阶段,若少了独孤平,会功亏一篑。”陆重夕道,“而父皇如今手里能放心用的大将,也只有独孤平一人。姐姐,如今他尚不能死呀。”
“只有独孤平?”陆瑜德冷笑一声,“若是父皇疑心病不那么重,堂堂大周会找不出一名合适的武将?其实这些日子我觉得,我们倒不必要费尽心思去杀他,以父皇的脾气,武将做大了,迟早要被他惦记上。”
“姐姐,那也是将来的事了。”陆重夕苦劝道,“更何况公主出嫁,是可以有自己卫队的。”
“不……妹妹切勿再安慰我了,去告诉洛娘娘,让她想想法子吧。”陆瑜德突然紧紧抓住了陆重夕的手,“这个宫里,我只信她可以。”
二人眼神对视,陆重夕猛地心中一寒。
“好。妹妹回去就去求母妃想想法子。”她并不挣开陆瑜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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