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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反派,挺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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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尉,这二人正是画像上要找之人。”一个小兵收了画像,前来回禀。

    打量着一览无余的小院,胡毅一声令下,“搜!”

    都护营的人得此命令,自然开始翻箱倒柜,细细搜查,院中两个突兀的铜箱,自是没有放过。砸开铜锁,打开箱盖,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四尺见深的箱子里,整整齐齐的铺满着一枚枚的银锭,银锭底部,清晰可见“青州道崇元厉”的六字铭文。如此多的官银,只怕有数百万两之巨。在场的都是些贫苦子弟,家境艰难,才投身行伍,他们何时见过这般多的银子,每个人的眼睛都黏在两个铜箱子上,默不出声。

    胡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地上的躺着的两具尸体,心中暗想,若这些官银是此二人所盗,那么又是谁杀了他们?

    正当他想不通时,一个小兵来报,刑部左丞秦弼携刑部狱吏而来。胡毅纳了闷,秦弼乃秦国公之子,从四品下,官虽不大,但侯门世子,背后的可是秦国公和炳王,他来此做何?

    想归想,胡毅还是连忙吩咐道:“有请秦左丞。”

    很快,一人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的男子,迈入院落。秦弼今年不过二十四岁,眉清目秀,一表人才,面相虽是稚嫩,但官场手腕却不逊色分毫。见到与他同品级的胡毅,客气有礼,拱手一礼,“今日有劳胡校尉了。”

    而墙外的林子朝,听着胡毅与秦弼的客套,脸色却阴沉的可怕。
………………………………

第五十七章 掩坟堆墓(二)

    打开的铜箱,掩着白布的尸首,在场众人眼中或多或少的思量,无一例外,全都被秦弼不动声色的收入心中。他知道都护营会来,但却没有想到,来的会这么快。若此时没有交代的将东西带走,只怕事情会压不住苗头,留有后患。

    想至此处,秦弼面色不显,如常的同胡毅攀谈道:“本是我刑部的案子,今日却劳烦都护营的兄弟整顿此处。秦某心中有愧。”

    “秦左丞客气,分内之事,义不容辞。更何况是炳王亲令,我等自然要尽心。”胡毅和秦弼打着客套,心中却是发愁,若是在军营之中何须这些虚头巴脑,直来直去,自是痛快。

    “胡校尉比秦某先到一步,不知在现场可有何发现?”秦弼脸上带着笑意,缓缓而问,但藏在深处的警惕与试探,没有丝毫放松。

    当胡毅接到炳王之命时,不过只是两张带有画像的薄纸,其他信息一概全无。这命令给的蹊跷,但事情却不能办的糊涂。

    “来时院门微合,院中二人虽已毙命,但尸首微热,伤口仍有鲜血渗出,想来凶手刚走片刻。另外,这男子将这婆子护在怀中,思及二人年纪相貌,想来当是母子亲缘。”

    “你们来时这箱子便已在院中?”

    “不错。说来也怪,青州铸的官银竟在此处,数额竟有如此之巨。”

    看出胡毅的不解和困惑,秦弼慢慢上前,合住了打开的铜箱,转头对胡毅道:“如此说来,今日多亏胡校尉帮忙,结了此桩大案,回去后,秦某的奏折上必会如实记录胡校尉和都护营诸位的功劳。”

    “结案?不过片刻,难道秦左丞已知凶手是何?”

    听了胡毅合乎情理却又荒唐异常的问题,秦弼心中鄙夷,到底是个粗人,他方才的话,换了朝上任何一人,都已明了,何需再言。可秦弼虽心中瞧不上胡毅,但面上不显露分毫,笑脸如常道:“此案并不难,至于凶手,胡校尉也是可以知晓的。”

    “我如何得知?”

    秦弼指着地上周氏母子二人的尸首,道出一个“人”字,又指了指两个装满官银的铜箱,道出一个“物”字,随即扭头看向胡毅,勾起嘴角,悠然道:“人赃俱获,畏罪自杀,这便是秦某要写在案卷上的结案词,不知胡校尉可还有何补充?”

    自杀!

    胡毅诧异的看着地上的尸首,他虽不是仵作,但这二人身上的刀伤外浅内深,显然与自杀内深外浅的伤口全然有差,秦弼身为刑部左丞,怎会不知此中疑点。莫不是另有隐情?

    捕捉到胡毅眼中由惊化静的转变,瞥到胡毅张开的手慢慢握紧成拳,秦弼轻佻眉梢,看来,是懂了。秦弼凑近胡毅,压低声音,小声道:“都护营奉炳王之命而来,此案案卷秦某也会上呈圣上,想来不日便会盖棺定案,日后胡校尉的晋升酒,可莫要忘记秦某的这一杯啊。”

    胡毅的脸色绷的紧,反观秦弼一声轻松,觉天色渐明,慢慢上前,冲胡毅行了一礼,客气道:“若胡校尉没有什么吩咐的,那秦某便命人将此间物件搬回刑部结案。告辞。”说完一招手,刑部官吏便有序将小院一搬而空,只留地上抹不去的血迹。

    正当秦弼要走出院落时,背后传来胡毅声音,语中如透着寒冰,“只怕下次见面,我便要向秦左丞行官礼了。”

    秦弼脚下一顿,虽未回头,但眼中幽深,嘴角竟笑的灿烂。

    “多谢胡校尉吉言。”

    载有百万官银之重的木轮车,被压的咯吱作响,早起的行人自觉的散在两侧,留出空道。一圈接着一圈,木轮渐行渐远,咯吱的刺耳声也渐渐消失在耳边。

    呆立在院中的胡毅良久不语,直至弥散在周遭的薄雾散开,他才回过神来。扫视着护在院中的都护兵士,开口道:“为了你们的脑袋,今日之事不可多言,若有人问起,便将刑部的结案词告诉他们。明白了?”

    “属下领命!”

    整齐的回答,无一例外。

    另一头林子朝虽没有听到全部,不过这些也已经足够。朝廷收缴税银在即,炳王就算大出血,肯吐出进了口袋的银子,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理由,将银子物归原位。现如今,即便不入朝堂,林子朝也已然知道炳王会如何向燕皇禀告,统不过是周氏母子成了替罪羊,担了由头。至于燕皇会不会信……想到这,林子朝一声冷笑,燕皇怎么会不信,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和即将入库的百万官银,另一边是无足轻重的两个平头百姓,怎么选,再是明了不过。

    这其中的勾心斗角,污浊浑噩,林子朝心中也明白,他自己不也参与其中,利用着那母子二人,他的手一样不得干净。可想起周安胜从头至尾不过想为其母找一个安身之所,想起周老太太也不过只想让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再是普通不过的愿景,却落得如此结局,他心中总是不忿。

    “咚咚咚”

    熟悉的三声钟响,再一次回荡醒整个燕都,热闹繁忙的一天再次苏醒。

    林子朝抬头,正好看到仆郇静静的看着自己,于是开口问道:“不知煜王从何时起下令,请您在暗处护我?”

    “……自逸阳公主遇刺后。”仆郇敛了眼睛,想到煜王早前的预料,还是开口道:“煜王说过,不出一月,仆郇必被公子察觉,凡此之后,便听由公子调遣。……公子,称我名字便是。”

    听着仆郇的回禀,林子朝笑了笑,自逸阳公主遇刺后,他便藏在暗处,有些事情应当是看到了,也难怪煜王会知道颂竹茶庄的事。只是现下他没有心情去多想,客气的回应道:“那日后,就有劳仆郇大叔了。”说完便拖着一身疲惫,走向煜王府。

    仆郇握紧手中的刀鞘,眼睛盯着林子朝离开的背影,重新没入黑暗。

    破旧的四方小院,终此无用。
………………………………

第五十八章 掩坟堆墓(三)

    今日阳光正好,诸葛元逊端着沏好的新茶,悠闲的喂弄着池中的凤尾龙睛。自打上次不知是何缘故让池中的鱼儿翻了大半,他心疼了好些时日,好不容易重新培育了几尾,看着颜色艳丽却不失清雅的凤尾龙睛,心情很是舒畅。

    不远而来的脚步声,让诸葛元逊抬了头,眉头一皱,转头捡起根枯枝投入池中,有些心疼道:“你们快些躲开,别让他的丧气过给你们。”

    语毕,池水波澜,鱼儿四散。

    “先生,周氏母子死了。”

    刚回王府的林子朝,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当找诸葛先生说上一说。

    心安难求,只为解惑。

    诸葛元逊从林子朝的神色中已明来意,抓着手上的鱼食问道:“青州府的官银也一并找到了?”

    “是”

    “方才圣上急召王爷入宫,想来此事已有定论,你还有何可问?”

    看到两具尸身时的震惊,听到院中对话时的不忿,即便是在来时,心中的百转千回,在此时,被诸葛先生轻轻的一句有何可问,打散的无影无踪。林子朝不语,心中自嘲,是啊,他要问什么,问结果,禀冤情,替周氏母子不值惋惜,对炳王一腔怒意……最终,他能做什么,就连将二人的尸首安然下葬,他都做不到。

    林子朝眼中的挣扎,诸葛元逊看的一清二楚,摇头暗叹,林子朝到底年纪轻,经的事情少,只怕是钻了牛角尖了。接着顺手将手中的鱼食撒入池中,瞬时凤尾龙睛围了上来,哄抢翻腾。

    “凤尾龙睛本是千金寻一的极品,平日清雅淡然乃鱼中君子,但此时模样是为何?”

    看着池中的如饿狼扑食的鱼,林子朝沉声应道:“为先生手中之饵。”

    “有了饵料,才能成活。但也为了这饵料,会丧尽名声。”诸葛元逊说道此处,转头看着林子朝,“当日你接近这母子,是为何?”

    “……为找青州弊案的罪证。”

    “你瞧,最初便不单纯,如今何苦为难自己。世人皆说,人要活得纯粹,若是一心求学,求善,求风骨,那就莫要羡慕旁人的荣华潇洒,若是一心求名,求利,求权势,那也莫要嘴酸他人的一身正气。换言之你的心要定,要硬,求白就用旁门左道,求黑莫妄想光明磊落。你且问问自己,即便知晓那母子二人的为人品行,生死结局,当日你可会放弃接近他们?”

    诸葛先生看着林子朝是在琢磨他方才的话,便在加一把火,开口道:“在你看来,炳王和严赋曲贪了青州府的银子,若非今年税银额度上升,他们预留的官银难以填补。所以有了青州府衙失窃一案,消失了十三名衙役,以作悬案留有时间周转。同时吐出所得,凑够税银,又碰巧发现了逃过追杀的周氏母子,便借其子回京贺喜之由,将失窃的官银运入燕都,同时做出周氏母子畏罪自杀的假象,让炳王和严赋曲摘的干净。你心中的为难是替周氏母子不忿。”

    林子朝不说话,一双手拽的衣角发皱。

    “可你有曾想过另一种。炳王与严赋曲确有贪腐,但周安胜也真的联合那十三名衙役,将青州府衙所存官银偷偷运送入燕都,后因内讧,周安胜灭了其他人的口……”

    “这不可能!”林子朝大声反驳诸葛先生的话。

    林子朝的反应正如诸葛元逊所料,“你从何得知,是亲眼所见,还是手握证据?那夜青州府衙,只有那十三人看守,若真有合谋,以青州衙役的武力,也非难事,况且你又如何得知他们面对这笔巨款不会动心?”

    “至少他不会……”林子朝声音减弱,没有了底气,忽然想到若是周安胜是在说谎呢?他从头至尾也没有说过有关青州弊案的任何消息,想到周安胜手上的那枚官银,林子朝无力反驳,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

    “两种都是猜测,你又为何偏袒那周氏母子?”

    “子朝是不知真相,但他们的死绝不是畏罪自杀,子朝看的清楚,否则秦弼便不会对胡毅那番说辞。”

    听到这两个名字,诸葛元逊微微挑眉,不过很快恢复大儒模样,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摆弄道:“炳王之所以能翻盘,全因他盖上了此事最为枯朽腐烂的一侧,呈现在圣上眼前的唯有这最嫩绿的一面。是正是反,全由炳王手中的叶柄转动决定。一件事,或增或减,达成目的,这便是权谋。一个人,无对无错,唯有生死,这便是朝堂。”

    “咔嚓”本就枯黄的叶子,碎在了诸葛先生的手中。

    “子朝受教。”林子朝冲诸葛元逊行了一礼,随即抬头道:“只有一点,子朝坚信,物债物偿,人债人还。”

    看着林子朝离开此处,诸葛元逊望着池中的凤尾龙睛自言自语道:“你们可莫要学他的偏执,虽可成事,但也活的太累……”

    从宫门而出的越则煜,一言不发。方才在父皇面前,炳王将所有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对炳王擅自“抓捕”周氏母子的行为,父皇不但没有责罚,反而大加赞赏,连带严赋曲和吴昌凌也一并嘉奖。想到自己之前命人上奏的几番奏折,都被炳王压了下来,越则煜眼中渐冷。

    有失有得,三哥得了此局,他的贺礼也该是时候了。

    正要上马之时,盛延凑近越则煜,小声说道:“诸葛先生请王爷前往都护营,寻胡毅详谈。”

    眉毛一挑,越则煜回问道:“你也要随我同去?”

    盛延心中一惊,“王爷您如何而知,诸葛先生确让我随王爷同行,还要我找几个兵士问话,可问什么他也未说。”接着他冲越则煜讨好的问道,“要不王爷给我指条明路?”

    盛延满脸堆笑,蹑手蹑脚的模样,是谄媚到了极致,连他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可若非关系到自己的俸银,若非关系到日后几月的口粮,打死他,他也不会如此。

    倒是越则煜直接越过盛延,目光撇到刚出宫门的炳王,勾起嘴角,踌躇满满,“要问什么,不是一目了然。”说完越上铜爵,奔马而去。

    “又不等我……”看着煜王飞驰的身影,盛延一肚怨气,可无法,只好紧紧跟随。

    红墙之下,越则炳虽和围在周遭的大臣客气应付,但眼睛依旧紧随煜王主仆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拇指满意的婆娑着手上的扳指……
………………………………

第五十九章 掩坟堆墓(四)

    都护营的军帐内,胡毅低着头,虽一言不发,但心里却不住的嘀咕,煜王此时来寻自己,怕是已经知晓今早之事,若他能在自己口中问得秦弼办案的破绽,就能翻案,倒将炳王一军。煜王素来为人仗义,对军中下属也是厚待,按理来说,自己不应该有所隐瞒,但此事牵扯重大,不单单自己一人,那日在场的兄弟也是有份,若如实相告,只怕炳王同样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都是经过生死的同袍,那种卖友求荣之事,自己决然不会做!

    胡毅握紧双拳,下定决心。既然主意已定,无论稍后煜王如何问话,他也不会松口。太子之争,朝堂之斗,与他无关,虽穿戎甲,但只为大燕!

    终了,越则煜放下手中的军卷,看向胡毅,开了口:“胡毅,出身寒门,十岁从军,入先锋军,经过关山一战、普阳之役升至伍长,后又驻守从林关十年,忠心尽职,得范浐推荐,调至都护营任从五品校尉一职。本王记得可有错?”

    胡毅眉头一皱,沉声恭敬道:“煜王不曾说错。”

    “那你必知,军中先锋都是由什么人组成?”

    因此话,胡毅眼中蒙上一层暗色,抿唇不语。

    他的反应,正如越则煜心中所料。沉默不是因不知答案,而只是不愿,眼中有变,却只因心中不忿。凡是军中之人,何人不知,赢了,才方可称之为先锋,反之,便是送死。侯门子弟,哪怕是普通人家,凡入伍者,就算只有一点门道,也要想方设法躲开先锋二字。但如同胡毅这般无依无靠之人,入先锋军,便是唯一的出路,唯一的豪赌,胜者加官进爵,败者马革裹尸。

    “胡校尉一路走来,不计生死,忠心为国,甚是辛苦。想来家中老父和刚出世的孩子,必然以你为傲。”

    家中亲眷!

    胡毅后背一,煜王这是在暗示自己,自己的家眷已在他的手上,煜王是要用此威胁自己,为今日之案做证,打压炳王吗?

    心中虽忧,可胡毅沉住气,应道:“王爷谬赞了。为国尽忠,乃是军人本分。”

    “说的好。云燕边境的上雍岭,虽地处偏僻,山高林深,但若云国派兵从此突袭,必成我大燕心腹之患,胡校尉忠肝义胆,又领兵有方,本王便想派你和你手下军士五十人一同镇守此处,修建边塞关卡。本王会命当地县守全力配合,民夫银两由你调配,你可愿前往?”

    煜王这是要将自己调离都护营!

    胡毅听的明白,但却不懂煜王为何如此。既未问自己命案之事,也未探听秦弼之话,什么也没做,只是下了调令,更不说这番调动来的如此稀奇。上雍岭,条件艰苦,若只是自己一人,胡毅可以猜测煜王是不满自己的隐瞒,但连同自己手下之一同前去,还要给自己如此大的调度权,反倒是一副要重用自己的做派。

    他看不清楚。

    “胡校尉,本王在等你的回答。”话虽不紧不慢,但却像倒催命符,压得胡毅浑身冷汗,脑子一僵。

    “卑职……卑职领命,两日日后便动……”

    越则煜径直打断胡毅的话,冷声命令道:“今日落日之前,你同你手下兵士便要离开燕都城,一刻也不得耽误”

    “可非战时的军中调令,必是经由兵部下发,且最少提前两日下达军营。此行必久久不得归家,这道别之事……”

    “军令如山。违抗军令者,斩!”一道军规,截住了之后所有的反驳辩解。

    越则煜看着胡毅,玩味道:“莫不是胡校尉对此有意见?若真是如此,你大可以上报兵部,参我一道。胡校尉的折子,想来应该会有人相帮。”

    煜王眼神如刀,胡毅不敢直视,连道不敢。方才煜王所言,胡毅本还犹豫不定,不知是否是煜王报复,但见调令如此之急,显然煜王想将自己尽早赶出燕都。他本不想卷入朝堂之争,这才对今早之事闭口不提,却不想已然身不由己,殃及自身。

    估摸着时辰,越则煜猜想这戏也做的差不多了,便打算离了军帐,径直从胡毅身边走过。

    胡毅定了心,既然煜王是因对自己的不满而作此决定,那他便一人做事一人担。上雍岭,他甘愿去守,无论煜王因公因私,有了此番考量,哪怕从今往后他回不得燕都,见不到亲人,他也愿。只是他手下的兄弟,万不能因自己耽搁了前途。

    胡毅侧身,挡住越则煜的去路,朗声道:“若因今早命案,恳请王爷只责罚卑职一人,卑职手下的人都只是听命行事……”

    只是没有想到,接下来煜王的话,却彻底让他愣了神。

    “胡校尉,你是军人,终身使命便是为国尽忠,其他事,与你无关,莫要多想。”越则煜拍了拍胡毅的肩膀,绕过他便要走出军帐。

    行至帐门前,留了句话:“这份调令,本王会命兵部三日后下发。”

    说完,大步而去,留胡毅一个人在帐中,想不明白。煜王既命自己今日便动身,但为何三日后才发调令?那句与你无关,莫要多想,又是什么意思?

    ……

    都护营前,盛延早已牵着铜爵等候越则煜。老远看到越则煜出了军帐,便颠颠的跑到身旁,小声道:“王爷,交代属下问的,属下已经照做。他们所言,和刑部的案批丝毫不差,看来事先已被人交代过了。哎,胡毅手下的兵和他一个死脾气,根本撬不开嘴。”

    反观盛延一脸焦急,越则煜倒是一脸悠闲:“问不出才是正常。”

    “啊,既然都料到问不出什么,还白费功夫,浪费我刚买的烧酒,我自己都还没喝多少呢。哎,三两银子,打了水漂。”盛延在一旁小声絮叨道,一边斜瞟越则煜,希望王爷发发善心,补贴点自己的钱袋。

    可直接无视盛延的抱怨,越则煜翻身上马,看着左侧五米外的草丛中惊起的飞鸟,勾起嘴角,“问不出,不表示没问……”
………………………………

第六十章 掩坟堆墓(五)

    燕都城自是寸土寸金的金贵地,满街繁华,满城喧闹。可即便是这般灿烂的富贵烟火后,总也有一丝见不到光亮的阴暗地。南门十里外,便是此番贫民窟。暂居此处的人,有流浪的乞丐,也有蹒跚的老人,亦或是病入膏肓的绝望之人。大家栖身于此,不过就是一边苟活,一边掰着指头推数日子,能过一天便算一天。

    离此处不远的一处小院,破败的茅草屋,杂草丛生的院落,四周围了一串腐朽的竹篱笆,这便算是个落脚地。院中一男子,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弓着身子,在地上拖着一只废掉的腿,费力的搬运着一个空空的竹篓。

    但从毫无生机的背影便可看出,此人已如同朽木,废了。

    站在树下暗处的林子朝,悄不作声的打量着这个断腿的男子。大约半盏茶后,林子朝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推开脆弱的竹门,走入院中,站在男子身后,开口道:“想到你会过的不易,却没料想竟是这般悲惨。”

    那男子听此,身形一顿,慢慢扭头回看,待看清来人后,什么话也不曾说出口,反倒是收回目光,继续搬运着空空如也的箩筐,权当来人如透明一般。

    话虽未说,但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确是表露无疑。

    见此,林子朝一声冷笑,他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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