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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反派,挺好-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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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的门,让林子朝默然不语。

    不过半个月,宫中传来消息,德妃病危。
………………………………

第五十章 两乐哀乐(一)

    皇家向来重礼仪,讲规制,大燕皇宫占地两千亩,而后宫所占不过五分之二。可即便是这五分之二,其间宫殿布置规格,宫妃分配,皆是学问。安贵妃的清都殿,德妃的两乐殿,像两座大山各占一方,相互角力。新人入宫后踏出脚的第一步,是东是西,便能决定了日后在宫中的生死走向。

    可是到了今日,两乐殿持续数十年的荣耀终将结束,奢华富贵的院内一片死寂,来往侍从不敢抬头,连院中最宝贵的大雪兰生了白斑,也无人察觉。他们现在只有等,只有那位主子咽了气,他们才能长舒口气。

    “德妃姐姐你放心,太医们都在想法子,必是能将您医好。哎,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后面那半句安贵妃声音压了压,虽说像是自说自话,可却也能恰好传入身边人的耳中。

    太医早已下了论断,德妃也就在这几日了,因而燕皇才肯暂时解了炳王的禁足,将他召进宫来送德妃最后一程。

    安蔚仪和常思妉同时入宫,安蔚仪娇美,常思妉温柔,二人平分圣宠,各有皇子,若非安蔚仪后又拼死诞下五皇子,险些殒命,否则绝不会被封贵妃之位。虽说位份高了一头,可即便如此,德妃在宫中势力依旧稳固,二人斗了数十年也未能分出高下。

    安蔚仪曾想过她们之间决胜之日的场景,那一日她的儿子登上皇位,自己荣为太后全副仪仗,坐在上面看着常思妉和她的儿子向自己下跪请安,他们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却毫无办法,常思妉的求而不得,才是她最想要的胜利。而现在这样,一个咳嗽就能让常思妉差点断气。自己当让想让常思妉死,可只有死在自己的手上,她才会高兴,如今这样的结局,安蔚仪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惋惜

    燕皇越崇握住德妃的手,看着陪伴自己几十载的人如今容颜虽老,但仍可辨当年的风姿,心中唏嘘,安慰道:“妉儿,你且放宽心,朕必会叫太医用心照顾你,一切都会好的。”

    德妃摇摇头,虚弱的开口道:“圣上,臣妾知道自己的身子,没用了。陪了您这么久,臣妾累了,也倦了,您就放臣妾走吧。”

    一风一雨,皆是圣宠,在这后宫谁人敢说疲倦,又有谁敢言离开。越崇皱了皱眉,出言提醒:“德妃莫不是病的重了,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无力的勾起嘴角,德妃还想开口继续,却被一旁伤心流泪的越逸阳抢过了话头,岔开道:“母妃您快些好起来,逸阳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说什么我都听。”

    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越逸阳,德妃如何不知越逸阳是不想让她再开口惹怒燕皇,可到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这些。

    “圣上,当年父亲送臣妾入宫是为了常氏一族的荣耀,可您见臣妾的第一晚就告诉我,入了宫就要和外面一刀两断,臣妾听进去了。这些年来臣妾从未在您面前为常家美过一言,邀过一次功,即便是您要治我兄长满门的罪,臣妾也未曾有一句怨言。至于那日在议政殿的长跪,臣妾为了谁,您是知道的……”

    “朕知道你的苦心。“越崇握紧德妃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臣妾听了您的话,安分的在宫中做一个嫔妃,背叛了亲人,忘记了家族,臣妾对他们有愧呐——”

    “常广利之罪证据确凿,德妃你何愧之有,是他们辜负了朕的信任。”

    “他们是辜负了您,但臣妾又何尝不是辜负了他们。”德妃痛苦的闭上眼睛,“这几日臣妾每每都能在暗处到的都是兄长的身影,他在质问臣妾当初为何不帮他?”

    “胡闹!在宫中岂可言这些鬼魅之言,蛊惑人心。”越崇愤然起身,松开德妃的手。

    可显然德妃并不想罢休,挣扎的想起身下床,被眼疾手快的炳王扶在一侧,止住了其动作,低声阻止。

    德妃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道:“圣上,臣妾是将死之人,求您看在臣妾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准许臣妾的灵堂设在常府吧,让臣妾的亲人原谅臣妾,陪着臣妾说会话吧。”

    还未等燕皇开口,安贵妃便直接阻止,“德妃姐姐,您是圣上的嫔妃,按照礼法,入了宫门就不能再回母家,您这么要求是在为难圣上啊,给御史参奏的机会。”

    听安贵妃这么一说,燕皇的脸色更沉,没有哪一个皇帝喜欢被御史参奏。安蔚仪本以为常思妉借着自己病重会抓紧机会替炳王求个恩典,她这才特意赶来防着,可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常思妉压根没抓住半分,且不说妃嫔将灵堂设在母家祭奠于礼法不和,圣上绝不会同意,更何况圣上对常广利,深恶痛绝,德妃还一次次戳圣上伤口,这最后的怜惜都要被耗尽。

    瞥见燕皇越来越沉的脸色,越逸阳心里着急开口道:“母妃你若想常家人,我明日就接常家的那几个小姐进宫陪您说话。您还好好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德妃像是没有看到越逸阳的焦急,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燕皇,声音有些颤抖,夹杂着几分病重的脆弱,轻声道:“圣上,您知道的,妉儿怕黑,以前有您陪着,可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这一句勾起无数个浓情倦意的深夜,勾起岁月相伴的点滴。越崇再看了一眼满含泪光的德妃,终化作一声叹息,“你好生歇着,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数十年的陪伴,只换来一句不痛不痒的敷衍。

    望着离开的背影,德妃的脸上不见喜悲,肩膀被越则炳强压的怒气捏的生疼,德妃也毫不在意,她还在等着另一个人的离开。

    “姐姐,何苦呢?”捏着帕子,安贵妃看向一脸无望的德妃,微微摇头。

    “你我一起入的宫,宫里是个什么样子,你我最清楚,这么多年我真的累了,如今只想安安生生的走,难道这也成了妄想?”

    沉默片刻,安贵妃终究长叹一声,她和德妃斗了这么对年,棋逢对手,也算是另一种知己,“在这宫里,安生才是最难的。我会去尽力劝劝圣上的,可这结果……”

    “我知道。“

    她们当然都知道结果会怎样,越崇不是一个能听劝的人,更何况是枕边风。但既然是安蔚仪第一次帮她,她也向安蔚仪第一次投以善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直到安贵妃退出屋外,越逸阳带着哭腔道:“母妃,您今日为何要顶撞父皇,您知道这事是万万不会成的。”

    “宫里这么多年,一句话要掰成三瓣说,吞两瓣,说一瓣,太憋闷了。如今临死,总算能说一句全活话,顶撞就顶撞了。”摸摸越逸阳的头发,德妃微笑道:“当初你母妃去得早,我私心像圣上讨了你,你是个聪明的,也是个心善的,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越逸阳控制不住眼泪,握紧德妃是手,连连摇头,从四岁那年她就知道,德妃养她是为了成为炳王的助力,可小孩子只要有人对她好,就够了。这么多年在德妃身边,虽然偶尔会被利用挡箭,但德妃对她是好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孩子,你父皇疼惜你,但你也是大燕公主,富贵和幸福你只能选一个,也只能选一次。你叫我一声母妃,我便最后在劝你一句,自私些,别为了别人为难自己。”

    “母妃……”

    德妃合上眼睛,出声道:“出去吧,就让你三哥在陪陪我。”

    抬头看了看紧闭双眼的越则炳,又看了看不愿在多言的德妃,越逸阳心中一酸,跪在地上郑重的朝德妃一拜,随即退了出去,合上屋门。

    两乐殿终于只剩下母子二人。

    本是合上眼睛的德妃突然睁开眼睛,重回往日的清醒和冷静,命令越则炳跪在他面前。

    “母妃?”不是越则炳不愿跪,而是德妃如今的身子连直坐在床都做不到,他替母亲担心。

    “我叫你跪下!”德妃的话依旧不变。
………………………………

第五十一章 两乐哀乐(二)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每说一句话都几乎耗干德妃的全身力气,但她不能休息,不把这些年积攒的势力交给越则炳,她怕自己合不了眼,日后的皇宫不会再有德妃,没有人再能为自己的儿子遮风挡雨,她能做的只有替他把那条路铺的更平坦些。

    越则炳跪在地上,没有抬头,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的母亲,前朝,后宫,即便是宫中内侍,母妃都有自己的棋子暗线。

    他知道母亲在宫中过的从来都不快乐,她入宫是被迫的,争宠是无奈的,宫中不易,即便是在这般泥泞重,为了自己,她也妥协了。

    “咳咳咳——我说的这些你都要记住,日后他们对你都是助力,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让德妃差点栽下床榻。

    “母妃,儿臣不孝!”越则炳扶着德妃,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大耳光,他之前竟然还怀疑母妃对自己的信任,竟然觉得母妃不像安贵妃那样对四弟五弟尽心尽力。

    瞥到越则炳手上暴起的青筋,德妃当即明白儿子此刻的想法,握住手断续道:“母妃从头到尾都只希望你过得好,咳咳,那日在这宫里母妃才知道我儿的决心,既然你要争,母妃必要助你如愿。”

    “母妃,不要说了,你快些躺下歇歇。”

    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德妃一把拉住越则炳,沉声道:“知道我为何方才要激怒你父皇,为何提起常府,为何要坚持在宫外设灵堂?”

    “儿臣……不知。”

    “因为你现在几乎被圈禁在王府,不能见任何人,你父皇已经将你逐出这场战局,若没一个足够分量的事由拉你重回朝野,与众臣接触,你便会被遗忘抛弃再无翻身之力。”

    越则炳睁大眼睛,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他忽然有些害怕听到接下去的话,害怕他的预感成真。

    “所以为娘服了毒,有了这场病重。养育之恩,天地伦常,你父皇必须要放你出府入宫侍疾。这还不够,你还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和百官面谈的机会!我的灵堂,便是你重新收回人心的战场!”

    一句话,大地惊雷,坐在母妃身边越则炳几乎无法呼吸。

    母妃是自己服毒?为了他,而服毒?

    “我已经留好法子将下毒之疑引向安蔚仪,日后你若需要便用了这条线,即便她不死,也要元气大伤,后宫便再也没有你的阻力。你父皇眼中,只有帝王权衡,我若不在对你便是一种削弱,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父皇放下戒心,但不要指望他心软感念父子亲情,这些东西,君王从来没有,你的心愿只有靠你自己的谋算达成。”

    又是一阵猛咳,德妃只觉血气翻涌,但现在她必须坚持,压下口中的血腥,德妃继续道:“我且问你,你可觉你父皇是否同意我在常府出殡发丧?”

    越则炳木然的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他从没又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脑中一片空白。

    叹口气,德妃理解儿子此时的震惊,也心疼他眼中的茫然,但选择了这条路就回不了头。

    “不会,你父皇绝不会同意。”

    “您明知不可,为何还要坚持,甚至激怒父皇?”越则炳不懂。

    “愤怒可以让人丧失冷静,但过后也会让人深思,只有让你父皇想起他对我的亏欠,对常家的亏欠,他才会不得不答应我的遗愿。但我又提醒他,我的兄长是被他下旨钦定的罪人,你父皇为了面子皇威,也绝不会允许你在常家为了我守灵。最后,便只剩下炳王府最为合适。”

    德妃闭上眼睛,深深深吸气,强撑继续,“既要拉拢人心,必然要在一个能被你完全掌控的地点,炳王府才该是这一切进行的地方。”

    常府只是个引子,母妃的目的从来都是炳王府。

    环环相扣,步步缜密,越则炳知道母妃的手段,却不知竟能将父皇的心思把握到这种地步,看似是父皇自己最终做出的选择,但实则是母妃一手引导操纵,更厉害的是父皇对这种引导浑然不知。

    长舒一口气,德妃缓缓道:“君王多疑,只有让他以为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他才不会留有怀疑。没有疑心,你才能安全,这是母妃最后能教你的。”

    越则炳觉得两眼烫得厉害,一滴眼泪落在他和母妃握住的双手,想开口却只有满嘴苦涩,突然他对自己的执念产生了怀疑,皇位对他真的重要吗?值得母妃舍弃性命为他筹谋吗?

    “……娘,是炳儿害了您,都是我的错……我这就找天下最好的大夫给你解毒,您不要走,好不好?”

    抚上越则炳的脸颊,德妃温柔道:“今日终于又听到我儿唤一声娘,自你两岁后懂了规矩我就再没听过,还是喊娘好听些。”

    耗光了所有力气,德妃在也撑不住身子,倒在床上,越则炳帮她盖好被子后,拉这她的手放在脸颊旁,慌乱地笑着,“娘,您喜欢听,我便以后都这么唤您。等您身子好了,我求父皇把您接到宫外,我陪着您。”

    越则炳的嗓子已经沙哑,众人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强势狡猾的炳王,他不允许有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和眼泪。可现在,他不在乎自己此刻的满面泪水,伤心祈求,除了母妃,世上再无人真正记挂着他。

    满目柔光,德妃虚弱的最后一笑,“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是好看。不要找人白费功夫,这么多年终于能睡个安稳觉,孩子你就让为娘早一点解脱吧,总算都了结了……”

    德妃慢慢闭上眼睛,将口中的血腥咽下,她不能让儿子最后还要为自己担心。

    眼前的黑暗渐渐消失,出现一地如雪的兰花,她看到自己在树下吃着点心,翻看着手中的武侠话本,还会将旁边的树枝当剑来挥舞,这一次没有人冲出来把它们撕个粉碎,也没有人让她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佛祖啊,下辈子能否让她做一回自己,别在让她投胎在这皇城之中,太累了……

    第二日清晨,朝阳如约升起,整个皇宫浸在温柔的橙红之中,可唯独这红色染不进两乐殿的一片雪白。

    燕皇下旨,德妃常氏,贤良淑德,感念其品行端庄,性情淳厚,多有义举,特恩赐由其子炳王于炳王府另设灵堂,守灵五日,而后以贵妃之礼下葬皇陵,谥号敬顺。

    敬佛,敬神,却无奈两手罪孽,顺父命,顺夫命,却唯独不顺已心。
………………………………

第五十二章 白丧清冷

    德妃的棺柩停放于两乐殿内,由逸阳公主在宫中守灵尽孝,而在炳王府燕皇下旨特许炳王另设灵堂祭拜,如此殊荣,仅有德妃一人。

    有鉴于此,不少朝臣都动了心思,猜测圣上对炳王是否解了圈禁,重新启用。可是燕皇在如何看重德妃,她终究是后宫嫔妃,文武大臣祭拜毕竟不成体统,唯有内府命妇才身份合适。

    为探听风声许多大臣携家眷上炳王府,名为祭拜,实为示好,许久不曾出过府门的朝廷命妇们一齐换上素衣,将丈夫的嘱咐再三牢记,准备发挥在内宅积累的战力从炳王府探出些消息。

    只是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炳王一句话将他们全部挡在门外,一群人兴冲冲的来,却连正主的面都不曾见到。

    按理说炳王刚刚解禁,正式需要笼络人心的时候,他们都送上门了,怎么炳王就这么错失机会?众人在炳王府前想不通,可一时也不好离开。

    越则煜从马车上瞥了眼炳王府门前的景象,马车来了又走,送上门的礼物,没有一份能跨过门槛,便垂下眼睛,越则炳走出车外,直向炳王府门而去。

    “微臣参见煜王。”

    一群人瞧着煜王的身影,头皮发麻,把头低了又低,生怕被煜王看见。他们虽是存了讨好炳王的心思而来,但这被煜王抓了个正着又当另说。

    目光扫过众人,越则煜话也不多说,径直走过,“你家王爷呢?”

    单陵作为炳王身边的贴身小厮上前回道:“启禀煜王,我家王爷在灵堂为德妃娘娘守灵,只怕不便见王爷。”

    轻轻一瞥,眼中的威压便让单陵肩头一紧,煜王今日莫不是来找炳王府的麻烦?煜王虽不好惹,可自家王爷更让人胆寒。

    侧身挡住越则煜的去路,单陵拱手行礼道:“王爷有令,炳王府不见外客,望煜王恕罪。”

    见单陵一副逐客的样子,越则煜眉头一皱,满脸不悦,旁边人看的紧张,德妃刚走,煜王便上门挑衅,这气焰也太嚣张了些。

    越则煜一步步逼近,单陵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声音从府内传来。

    “煜王,我家王爷有请——”炳王贴身侍卫伏潽从一旁走出,恭敬的向越则煜行礼。

    有了这道命令,单陵才向旁边撤步,让出道来,低头不语。越则煜盯着单陵,良久不语,终究什么也没说,从他旁边走过入府。

    直到身后脚步声渐远,单陵这才直起身子,寒冬的天,他的后衣竟被冷汗浸湿。煜王,果真是战场上走过的杀神,光是这眼刀就让他扛的艰难,他方才出言顶撞,说小了是炳王府规矩不严,说大了就是以下犯上,以前王爷好像也用这个借口刁难过煜王身边的一个小厮,这要被报复回来,他可有的受,不过幸好王爷及时救了他。

    因着德妃的棺柩并未运送出宫,炳王府的灵堂也只是供奉着德妃的灵位,并不繁杂,只有院内新种的一片大雪兰,在冬日中依旧盛开,足见炳王细心。

    大雪兰是德妃生前最爱,可开花之期却是在初秋。

    点燃檀香,叩首三拜,越则煜今日而来,也只为祭拜。德妃与安贵妃虽争斗多年,但终究是长辈,逝者为安。

    灵堂上的越则炳一身孝服,没有看越则煜,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盯着燃烧的火盆,静静跪在一旁。刮过的冷风吹起衣角,他纹丝不动,眼眶下的乌青和脸颊的消瘦让他难得显出几分脆弱单薄。

    即便最狡猾的狐狸,也需要有自舔伤口的时候。

    “三哥,节哀。”

    对越则煜的安慰,越则炳没有半点反应,依旧像个木人静静的跪着。

    看着越则炳如此,越则煜顿了顿还是开口提醒道:“御史对德妃娘娘的葬礼规制颇有不满,已经递了折子,三哥还是早做准备,章御史的嘴向来不饶人。”

    “哼——”越则炳这些天来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这声冷哼却满是不屑,御史参奏,参谁,奏谁?

    “旨意是父皇下的,本王做什么准备,章伯鹤要劝谏的也是父皇。”

    “父皇的秉性,三哥难道还不清楚?”他们的父皇高高在上,决不许有任何人对他有丝毫质疑,即便真的是错了,被推出去认错的也只能是别人,越则煜不相信被圈了这么久的三哥到现在还认不清这一点。

    越则炳了然一笑,笑中颇有些心酸,他怎么能忘了自己为父皇的错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怎么能忘了母亲因何而死。

    他想登位,为的将越则煜压在脚下,为的是让所有人看到他才是赢家,所以母亲用性命成全了他。可那个位子对越则煜又意味着什么?越则炳知道这么问不妥,可不知怎得,他还是问出了口,想知道答案。

    “四弟,皇位对你意味着什么?”将手中的黄纸点燃,放到火盆之中,盯着燃烧的火焰,越则炳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嚣张的火舌终于将最后一丝枯黄所舔舐,完整的焦黑蜷缩在铜盆之中,无风,无声,灵堂之上没有人应答。

    没有听到问题的回应,越则炳一声冷笑,不愧是他谨慎的四弟,只怕自己方才的问话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圈套,看来这守灵把自己守傻了,竟然指望和越则煜说说真心话。

    “你既有顾虑,那我方才的话你便当作没听到吧,只是这里是我母亲的灵堂,我不会让此处沾染半分污秽。”

    自己在龌龊,也不会在母亲的灵堂上耍些手段。

    越则煜皱眉,想要解释,“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有半分血缘,也能算作亲人。只可惜你我,还有大哥,二哥,五弟,甚至还有我们敬爱的父皇,虽是大燕第一父子,第一兄弟,可还不如街头那些寻常人家。大哥是嫡子,生来便是储君,虽是护着我们,可和我们说话也只说三分,二哥是善良,可没有父皇的命令也从不会主动靠近大哥半步,因为无论出了何事都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谋害储君。你和五弟自然也不用说,安贵妃日防夜防,就怕我母亲对你们兄弟下手,当然,我们也没少防着你们。”

    “天子家,无兄弟,无父子,我们生来被比较,被评价,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被父皇选中,为了那个位子,身边所有人都在撺掇我们兄弟相争,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我问那一句不过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越则炳站起身来,点燃一炷香恭敬的敬奉在德妃的灵位前,背对越则煜站着,“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面对我,也对。或许只有在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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