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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反派,挺好-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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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两剑相撞,迸出刺耳的剑鸣,用着相同的武器,有着相同的力量,但胜者只有一个?
所有人都想知道,炳王和煜王谁能最后站着举起军旗。
越则煜手握剑柄,盯着剑锋之后的越则炳,他们都知道他们只见终有一战,只是这一天来的有些突然。
“三哥,非要闹到这个地步?”
“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越则炳勾起嘴角,右腕一转,带动剑身向外一滑,随即左手一勾拉回剑柄,将剑锋逼近越则煜的喉咙。
大燕皇子皆是能文能武,越则炳和越则煜二人剑都皆是上乘,唯一的差别在于越则煜的剑更讲究一击即中。
单脚点地向后一翻,躲去攻击,越则煜顺势跳跃到后方一米,右手挥剑,剑锋滑过越则炳后背盔甲留下血痕。
还未等越则煜收剑,一柄利箭称其不备击中他的右臂,回头只见远处角楼上一暗卫张弓对准自己。
越则炳抹去嘴角血迹,看着同样受伤的越则煜冷笑道:“四弟,你瞧,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父皇教你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法子,哪怕是勾心斗角也有底线,可我没有人教,我只有自学,受一次伤,长一次教训,要想活命我只能不择手段。”
“你以为你来救父皇,他就会感激和相信你,别傻了,当初他就是顾忌你的民心军心,才没有给你发出密诏,现在你却仅凭你在军中威信就调来万人作战,哪个皇帝会容忍有虎在侧!”
越则煜斩断箭羽,拔出断箭扔在地上,沉声道:“可我至少不会领军逼宫,牵连这么多人。”
“你我生在皇家,即便不愿也被套上太多绳索,哪一根都连着人命与权力,你有没有发觉现在的场景似曾相识?”
越则煜知道三哥的意思,现在与当初十年前几乎一样,同样的叛乱,同样最后一战是在德阳门前。
疑问只得到沉默,越则炳不恼,他知道越则煜已有答案,笑道:“还记得恪王如何被擒吗?现在你变成了他——”
话音刚落,万箭齐发,对准的只有越则煜一人。
即便越则煜武艺在高,身边兵将一同抵挡,终究银色铁甲上沾染了越来越多的血迹。越则炳在一旁看着,深深吸气,如果他能这样死去,也算好事。
“停手——本宫有父皇口谕!”
清脆的嗓音突兀的出现在惨烈的战场,众人只见逸阳公主手捧圣旨站在城墙之上,越则炳的眼睛晦暗不明。
目光到过下方,扫过带着已经发黑的断肢残骸,越逸阳在抖,她从来不曾觉得城墙上的风有这么冷冽,像一条皮鞭抽打着四肢,她的双手,双腿都在颤抖。
“逸阳,回去。”越则炳沉着声,像是提醒,也是警告。
这一声唤回越逸阳的神智,她看着单腿撑地的越则煜,看着一身狼狈的越则炳,眼睛发酸,声音发哑,恳切着,“三哥,我见到父皇了,所以……收手吧。”
铛——
一只箭在越逸阳耳边三寸断在两截,越逸阳扭头,只看她的暗卫墨逐拔剑站在她身边,显然是他救了自己。
越则炳怒目回看,狠狠一记眼刀对向射箭之人。
那人见此连忙跪地不语,他接到的命令是不论身份,射杀一切有碍炳王之人,现在看来这个一切并不包括逸阳公主。
“三哥,你要杀我?”
声音发颤的这一问,其中的惊讶伤心让人心疼。
“……逸阳,回去。”
回答如旧,本不该有任何人出现搅乱计划,现在越则炳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下一次的回答是什么他不敢保证。
可越逸阳从来都不肯听话,依旧站在原地问道:“你们争,你们斗,我理解,可为什么非要打仗?三哥四哥,我们家已经兄弟相残,为什么要让人家兄弟不能活着在一起!”
越则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公主因父皇病情心智大乱,来人,带她回宫。”
左羽军刚有人上前,墨逐的剑已经横在肩上,无人能靠近一步。
瞧着越来越陌生的越则炳,越逸阳哭喊道:“三哥,你这样下去母妃会伤心的……”
“别提母妃,你不配提她!”
怒斥一声,越则炳的眼睛重新回归冷静与狠戾,他若今天不胜,才是对不起母妃。
“众将听令,拿下煜王首级者,封千户侯,其余叛军杀一人得百两。”
足够心动的价格,众人打量对手的目光已经变成在掂量货物的价格。
这一刻越逸阳知道,已经没有什么能挽回三哥,如此她只能将杀戮降到最低。
“传圣上口谕,炳王心思歹毒,戕害圣体,私调兵将,意图谋反,此等不忠不孝之辈,辱没皇家血脉,即除名宗庙,贬为庶人,收押大牢侯斩。”
不忠不孝?哈哈哈,父皇你何曾给过我忠孝仁义的机会,你既然不要我,那也别说我心狠手辣!
越则炳冲着有些犹豫的兵将喊道:“诸位,皇宫已为我所控,百官也被囚在宫中,只要赢了这一仗,他们的位置就是你们的。煜王人马已受消耗大半,我们以千对百,还打不赢吗?”
“拼了,拼了——”
一呼百应,死亡与癫狂再一次笼罩大地。
………………………………
第六十八章 星归于夜
越逸阳看着下面的混乱,看着墨逐在抵挡涌上来的侍卫,她第一次厌恶自己,厌恶这个姓氏,突然瞥到转角的那一抹白影,她长舒一口气。
斩断又一柄长枪后越则煜觉得全身力气快要用尽,就在他以为此战难胜的时侯,打斗声逐渐停了下来,甚至有人扔掉了手中武器震惊的向上望去。
他回头,看到燕皇正好端端的站在墙头,而身旁戴着面具的人他也识得。林子朝既然出现在此,他必有了万全对策,越则煜舒展眉头,他不相信林子朝这个人,但却也从不质疑他的能力。
越崇脸上根本没有重病的憔悴,相反一身龙袍被风吹起,更添几分杀伐果断的帝王之气,“你们受逆贼蒙蔽,朕既往不咎,朕只找越则炳一人。”
一句话,宣布了胜败。
众人本来也就是担忧会被问罪才拼死一战,如今圣上亲口许诺,炳王又已除名宗庙,还打个什么劲,手中的兵刃一个接一个扔在地上。
听到响起刀柄与地面的碰撞声,越则炳勾起嘴角,笑得张狂。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炳王突然挥剑发疯一般向煜王砍去,都到这个时候杀了煜王又能如何?
一招一式,越则煜吃力抵挡,眼中全然不解的看着着魔一般的炳王,“三哥,你已经输了。”
“杀了我——”
越则煜瞪大眼睛,盯着将剑抵在他箭头的越则炳,只见他双目通红,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恳求道:“杀了我。”
从来的三哥都是狂妄霸道,笑里藏刀,他何时见过声音中带着丝悲伤的三哥?
“与其在牢里受侮辱,或者在菜场口被那些蠢货嘲笑,我宁可死在你手里。”
“你若今日不杀我,我必将拉安蔚仪这个贱妇替我母妃陪葬——”越则炳用力一砍,大声嘶吼。
剑声如风,贯穿胸膛,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煜王的剑刺入炳王心脏。
没有人可以侮辱他的母妃,越则煜将手中的剑握的生紧。
越则炳双手松开,张着嘴大口向外吐血,他就知道,安蔚仪是越则煜的软肋,可惜呀。
“蓬蒿成槚,白骨类象,四弟,我有时候也挺心疼你的……”
又是这八个字,越则煜大惊上前,扶着越则炳追问道,“为什么你和恪王都会这么说?”
恪王吗?越则炳一边咳血一边扯着嘴角笑着,原来仁善的二哥也会怨恨,想来当初他死之前和自己现在一样充满的了不甘与荒唐。
“告诉我,到底什么意思!”越则煜拽住越则炳的衣领,不顾其伤势,愤怒大喊。
“四弟,你什么都不知道……谢谢你的一剑。”
最后的笑容越则炳异常明媚,看着越则煜求而不得的疑惑,看着他拼命想问清楚可惜无人解答,越则炳心里痛快极了,自己会在下面等着看,看四弟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凄惨……终于天晴了,城里的戏班又要开唱了,母妃,儿臣也能来找您了……
那一双桃花眼再也不会让满城少女魂牵梦绕,失魂落魄。
那一天让所有人都记了很久,大家记得生,记得死,记得煜王再一次杀了自己兄长,记得燕皇昏厥在城头。
连番刺激之下燕皇的身体已大不如前,煜王与韩相代理政务肃清炳王余党,桂嫔查出是炳王耳目,被重新回宫的安蔚仪赐死,天牢大火越则昭侥幸被救又有余党招供,虽洗清叛乱罪名,但其下令诛杀右林军众人所见,为安抚人心罢黜一切封号职务。
如此一来燕皇虽未下旨册封太子,可太子之位也只有煜王能担。
燕皇的病情虽起起伏伏,但大乱刚过又有煜王和韩相操持,也没出什么岔子,转眼便到夏末。
越则炳捏着手中酒杯,看着头顶星空,不由感叹,这是他这些月来头一个安生夜晚。
他虽想静静的坐着,空空脑子,可那八个字总会不经意的跳出来咬他一口,不断闪回三哥死前的样子,不断在耳边回响他的笑声。
究竟是什么,到底他忘记了什么?
花香,笑声,哭喊,大火,一幅幅画面,一声声嘶吼,搅的越则煜脑袋生疼,下一刻就要爆裂——
“王爷?”林子朝看着坐在房顶上的越则煜有些奇怪,大半夜的上房干什么?
攥紧的手松开,越则煜睁开眼睛看着下面的林子朝,当日要不是林子朝发现端倪送信通知自己,又进宫找逸阳救出父皇,只怕现在的局面没有这么简单。
瞧着煜王盯着自己却不说话,林子朝不明所以,开口道:“王爷若无事,子朝先行退下。”
“上来,陪我喝一杯。”
他上去?林子朝只当越则煜犯了蠢,他又不会武功,哪能像他们一样蹦上跳下,“高处清净,子朝还是不打扰王爷了,再说天色已晚……”
话还没说完,林子朝眼前一晃,人已经站在房顶之上。冷风一吹,林子朝又没站稳,眼瞅着就要掉下去。
一只手突然拉住手腕,向下一拽,林子朝跌进越则煜的怀中。
两个人靠的很近,寒夜之中感知彼此温暖。
突然这么近,林子朝脸烫的厉害,一把推开越则煜站起来,可是手腕还被他紧紧攥着。
“不想掉下去,就乖乖坐着。”也不看林子朝,越则煜自顾自的一仰头,将酒灌入嘴中。
看着独自饮酒的越则煜,不知怎么的林子朝忽然想起了那片和兄长看过的星空,想起哥哥,林子朝有些明白为何他会坐在这里。
挨边坐下的林子朝瞧着越则煜一身疲惫,自那日后煜王就不曾同任何人提起过那一仗,叹口气道:“其实王爷……”
“本王叫你是来喝酒,废话就省了。”冷冷的说完,越则煜再一次一饮而尽。
既然这样还说什么,林子朝爽快道:“就一个杯子,怎么喝?”
越则煜瞄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酒杯一扔,林子朝稳稳接住。越则煜勾起嘴角给林子朝添满,然后仰头提壶,让壶中酒尽数灌注嘴中。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喝完了一坛,虽没有说话,但喝的分外痛快。
到后来越则煜扔掉酒壶,拎起酒坛直接对嘴,林子朝瞧着也将手中酒杯放在一旁,在越则煜略显意外的眼神下提起一坛。
好啊,敢找他叫板,越则煜挑眉一笑,让烈酒倾坛而出,大口畅饮。
喝干最后一滴,越则煜将酒坛扔到地上,听着碎裂的声音,大喊一声痛快,好久没有像这样了。
越则煜仰头看着漫天星辰,问道:“你懂星象吗?”
“玄学风水,子朝不懂,难道王爷信这些?”用袖子随意一抹,林子朝侧头看向煜王。
“那个倒钩一样的是轩辕十四,春天最亮,那个是参宿七,冬天最亮,还有那几颗连起来像个牛头,牛角顶端的那一颗叫天关。”越则煜指着天空讲给林子朝听,“以前躺在草原上看星星,那么多光是看着就已经很美了,扯什么风水玄学。”
“都说追忆过去就说明在开始变老,王爷你老了。”不知是不是酒劲上头,林子朝说话随意了许多。
听着林子朝的玩笑,越则煜冷哼一声,“别以为你能拿醉酒的借口打趣本王,本王身强力健,青春大好。”
“嗯,府中两位如花似玉的佳人,王爷至今不曾碰一下,的确身强力健。”装模作样的点头说完,林子朝咧嘴一笑,没想到他还能当煜王的面开他玩笑,今晚这酒喝得值!
一转头,好像有什么印上了嘴唇。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林子朝脑袋昏昏沉沉,心跳的厉害,睁着眼睛看着侧头覆过来的越则煜,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他闭着眼睛,吻着自己,很轻却眷恋。
头一次林子朝像受惊的动物,沉迷在唇齿之间的温暖,失去方向,可心又咚咚作响,提醒着他快逃。
第一次吻着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越则煜的心被瞬间填满,他也不知道是否能将这次冲动归罪于醉酒,他只知道,现在他不想离开……
………………………………
第六十九章 酒醉一场
夏末的空气暖到腻人,可快入秋的凉风却让人清醒。
不对,不该这样!
恢复理智的林子朝猛然一推,然后接下去的一幕让他当即决定,他要生病,最好是那种一句话也不能说,谁都不能见的大病。
越则煜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脑子都是懵的,等一下,他刚刚是在房顶上吧,他是怎么摔下来的?
诡异的寂静让越则煜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忆,还原他是以怎样滑稽的姿势被人推倒,一步步后滑,一点点掉落,还是在刚刚那种气氛下……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背对着林子朝,越则煜保持不动。
傻子都能猜到煜王脸色能有多难看,想起刚才林子朝自己都替他尴尬,可为了保命,林子朝总得表表忠心,告诉煜王他绝不会多嘴。
林子朝佯装喝醉,假装连话都说不清,“我自诩千杯不倒,没想到今天竟被王爷灌了个大醉,还是王爷海量!我喝醉之事请王爷不要外传,不然让他们笑话我说不知天高地厚,哈哈哈——”
可刚笑完林子朝就后悔了,本想缓和气氛,没想到这笑声在夜里更显得诡异,偷瞄着煜王背影,林子朝警惕,只要王爷一转过来,他就趴下,防着王爷暗箭灭口。
看着越则煜抬脚离开,好像不打算找他麻烦,林子朝正准备长舒一口气,突然意识到,他还在房上没下去呢。
“王爷,王爷,您带我上来总得把我捎下去吧?”
从没听过自己这么狗腿,林子朝恶心到了自己,一个激灵,可人在屋檐上不得不低头。
停下脚步,越则煜缓缓转身,看着站在月光下的林子朝正冲自己笑得谄媚,心气不平,挑眉威胁道:“求我。”
哼,要是林子朝还敢和自己对着来,那他这辈子都别想下来。
本以为依着林子朝的性子,可得折腾一阵,但是没想到林子朝跪的那叫一个爽快,动作之流畅让越则煜一惊。
“求王爷大发慈悲,救救小人。”林子朝跪在瓦片上,抿着嘴红着眼,看向越则煜。
声音之恳切,表情之顺从,身段之柔弱,让越则煜看的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这可是他第一次向自己服软。
纵身一跃越则煜抓住林子朝的手,挑眉道:“你敢推开我?”
“咳咳,喝醉了嘛。”林子朝强行解释。
刚说完就被越则煜一把揽住腰,一同跃起,越则煜勾着嘴角,不怀好意道:“正好,本王也喝醉了。”
说着就准备把手松开,敢摔自己,不得让他长长记性,可越则煜正要松手,只觉得有什么抵上腰间。
林子朝笑得灿烂,“王爷海量,怎么会醉呢?”
一柄匕首握在林子朝手中,抵在越则煜的腰带上。
“松开。”
“王爷不松手,子朝也绝不乱来。”
瞧着眼前之人露出狡黠的笑容,越则煜的眼睛深了几分,手臂抱的更紧……
两人平安落地后,林子朝连忙拉开距离拱手谢礼,“多谢王爷——”
越则煜冷哼一声背过身子,就在林子朝以为煜王要走时,一个扫堂腿,他人就躺在了地上。
“你半点亏都不肯吃,本王也一样。”抢过林子朝手中的匕首,别入刀鞘放在腰间,越则煜满意且傲娇的留下两字。
“没收。”
林子朝揉着肩膀看越则煜离开的背影,想起今晚之事不禁一笑,平常他们两个哪一个不是小心稳重,今晚真是幼稚的要死,喝酒误事啊。
手指滑过嘴唇,林子朝愣了一下,轻轻摇头,然后大步离开。
那晚之后,林子朝的病说来就来,谁都不见。
只听得府上人说,煜王将安贵妃送来的两位佳人打发出府,本以为最妖媚的婳婠必要大闹一番,却不想她拿了银子房契倒是走的干脆,反倒是平日温柔可人的诗宛哭闹自尽,惊动贵妃,斥责了煜王一顿把人接进了宫。
这些都是闲话,林子朝随意一听,他装病推脱了一段日子不见煜王,煜王也没有来找他,可是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主动见煜王一面,找他讨要赏赐。
今晚燕皇设宴,百官列席,一来安稳人心,二来估计要宣布煜王继位太子。如此隆重的宴席,宫中自然重视,正好他进内务府也会少很多麻烦。
查出林余安在大燕的罪证是林子朝跟着煜王的唯一目的,为了帮煜王他已经耽搁太久。
车马到了朱雀门前,越则煜听着林子朝讨要令牌,沉声道:“你我之约是三年,这连一半都没过,你就想要东西?”
“三年之约我自当遵守,我今日只想进内务府一趟查件东西,绝不会多生事,况且尽心做事的人总要有些回报,不然易伤人心。”
“你的意思是本王亏待了你?”
林子朝拱手行礼,“子朝不敢,只不过今晚之宴,我总是替王爷尽了一份力。”
这样的林子朝总能让他心生厌烦,将令牌丢给他,越则煜嘱咐,“以防万一,你的面具还是戴好。”
“多谢王爷。”林子朝躬身送走了孤身一身进宫的煜王,握住手中令牌,向内务府走去。
内务府是记载宫中一切事宜账目的汇总之处,面对成千上万的书册,林子朝目标只有一个,找出燕皇对朝臣的赏赐流水。
林余安每年都会收到云国贡茶华顶云雾,林子朝已经查过了颂竹茶庄的记录,没有发现,那就只有皇宫这一条线,找到是谁得了赏赐,谁就是和林余安串联之人。
一个个名字划过眼前,林子朝眉头越皱越紧,终于——
“大丰三年二月初四,赏韩相华顶云雾二两。”
“大丰四年三月十四,赏韩相华顶云雾四两。”
“大丰五年三月十八,赏韩相华顶云雾三两。”
韩琚,是他!两国朝堂之首私下竟已勾结数年!
所有的线索在林子朝脑海里飞快闪过,晁老头说过,他们三人师出同门,后来一人去了燕国,一人去了云国,二人约定以云燕输赢来分他们二人之才。林余安是二十三年前入仕,韩琚比他大四岁,是二十七年前考取状元,而晁老头正是二十七年前入狱,晁彤失踪,都对上了。
合上书卷林子朝只觉可笑,若是燕皇和云帝知道自己的江山不过是他人棋子,不知心里会怎么想?所以晁老头帮他,不过是看中了自己要报复林余安,必会将这二人的关系抖出来搅乱天下,让那二人身败名裂。
林子朝满意的将书卷摆好,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把他那个虚伪的父亲拖下泥潭,自己也就有了底牌。
绕过走廊林子朝边走边先想着计划,耳朵忽然一动,只听得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盔甲撞击声。
侍卫巡查?可他刚进来时外面并没有侍卫?
“有刺客潜入宫内,封锁宫门,捉拿刺客。”
林子朝听着外面的命令,眉头紧皱,好好的皇家盛宴哪里来的刺客?
还未细想只听得墙的那头传来一阵嘀咕,听着声像是宫内的内监。
“刚刚有人看见黑影冲着清都殿去了,安贵妃扶着圣上也回清都殿,两边可别碰上。”
“怕什么,煜王跟着贵妃一起回去的,煜王的功夫岂是寻常人可以比的。”
“那可不一定,我给你说,朱雀门的守卫是我同乡,他悄悄给传了个话,说要想保命今晚最好哪都不去。”
“怎么?要出事?”
“本来都传今晚圣上要册封太子,可最后什么都没说,这里的门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猜不透,反正这宫里就没太平过……”
声音渐渐走远,林子朝的心却一沉再沉,有什么是他漏掉的?
林子朝逼着自己将这段日子所有的事情一一闪过,突然眼皮一跳,林子朝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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