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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君侯奋斗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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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捏捏手感,也不敢当众拆开,温乐从缝隙里仔细打量三个人的反应。达春意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眼神阴郁;林永似乎很是好奇,一直在捏那个隐约透出光亮的小布包,麦灵通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笑的十分温和,却是最迅速将布包收纳好的人。
麦灵通贪财,林永反射弧长,至于达春意……他似乎,太把自己当盘子菜了。
进展工作最怕的就是遇到达春意这种牛鬼蛇神,管了几天子事儿便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比天高,来了正经的主人,他非但不懂得避嫌,反倒还觉得人家抢走了自己的所有物。
达春意……
温乐沉吟着敲着桌角,听到马车开始缓步前进的声音,又从门缝里看到他毫不犹豫昂首骑马走在最前的姿态。
回过头,对上温润了然的视线,温乐笑了笑。
“我知道了,”温润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虽然不那么容易,但查一下他的背景,应当是不难的。”
温乐挑起眉头,温润居然一点也不忌讳告诉他自己私下有秘密人手的事儿?这是真信任还是假投诚啊?
马车前方达春意绿着脸攥着那枚荷包,深觉自己被屈的无地自容。
这新来的小子,实在张狂。再如何说他也是赋春这州郡的地头蛇,虽然官衔只有四品,但莫说他一个小小的子爵,就是郡王爷到了这地方,也多要给他两份颜面。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赏?他赏给谁?
如果不是脸面上过不去,达春意只怕当场要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给摔出去,余光瞧见林永那没脑子的莽汉骑在马上一摇一摆的拆荷包看,他气不打一处来:“林大人!我们都在带路,你是否要多注意一下言行!”
林永叫荷包里那个会发亮的东西骇的不轻,还想再多看两眼,却被达春意一顿说教,脸色顿时也不好看。但他这种墙头草,从来也不敢直接给顶头上司不痛快,这老东西从来将赋春当做自己的私产,如今叫个新来的给落了面子,生气也是难免。
他心中冷笑,脸上却讨好的眯着眼睛,迅速将手上的宝贝收起来。和行在旁边并驾的麦灵通使了个眼色,两人从这到手的礼物上,已经窥得了新领导背景一二。
这样的宝贝也能随意送人,这位小候爷恐怕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如此看来,这赋春郡内的一趟浑水,他俩还是莫要太早表明立场才好。&;lt;/p&;gt;
………………………………
13第十二章
亭台水榭、雕栏玉砌。
达春意不知道是假不避嫌还是真不经意,居然就这样赤・裸・裸将自己的富足摊开摆在眼前,意图闪瞎人眼。
温家兄弟坐在一桌,韦氏则和女眷在屏风后另有宴席,温润笑吟吟的替温乐挡下各种机锋,温乐则悠然惬意的欣赏自己所在的院中的美景。
他们一路进入赋春境内,所见无非穷山恶水。普通的农户百姓,连穿在身上的布衣都是破烂不堪,许多人甚至没有一双鞋。就连这个赋春郡的都会,从城门进来,两侧说能看到的房屋也大都残破低矮。百姓们被官兵赶鸡般轰到路两边,神情麻木又怯懦,似乎早已将地方官员的粗暴视做寻常了。
可如果将脑海内赋春的一切忘却,单看达春意的这间府邸,温乐还真的猜不出他会是个贫困州郡的管事。
不消说方才见过的气派大门,就说如今这个小院。周围种满了香气扑鼻的奇花,地砖是用光可鉴人的黑曜石铺设而成,不远处的小楼造型精巧,檐瓦在日光下透出微弱的彩光,是材质最上等的琉璃。再看桌上的餐盘,全是实打实的银器,碗筷所用的白玉虽不到羊脂级别,但也已经相去不远。
见温乐瞧着院落里的花,达春意无不得意的高声道:“爵爷可是喜欢?这花名唤霞草,可不多见,只有夏天才会盛开呐。等到了别的季节,还要拔了种上别的。”
温乐微笑不语,单是这份奢侈,就连温府也从未敢尝试。更勿论,达春意房内据说还纳了一十八房妾室。先帝不好女色,后宫内也才二十多个后妃,他一个四品小官儿,都快赶上先帝爷了。
温乐道:“达大人果然懂享受,我自大都启程的时候,大都内还冰雪未化,荒芜一片呢。”
达春意冷笑,他心中着实不喜欢这位新来的顶头上司。才见面的时候给了他下马威不说,方才入城的时候,还故意叫身边的译官用赋春话喝退了那群驱赶百姓的官兵。看着那些蠢货们一个个满眼崇敬的模样,他就恨不能作呕。他以为使这些小手段便能掌握大权?果然还是个黄毛小子,天真无脑!
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莫不是以为自己带了一队三十人还不到的人马就能称霸?真正的地头蛇还得是他这样的老人,如今当务之急,是得让他知道自己该有的威风。还有叫那群蠢蠢欲动的蠢货们知道,墙头草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听到温乐的话,他大笑:“果真如此?赋春一年四季都较为温暖,这儿别的不多,花草却绝对不少。爵爷若是喜欢,下官晚些叫人送一盆霞草到您宫中,反正到了初秋,这些花儿就该拔了。”
温乐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尖锐,淡定摇头道:“这花开的不艳也不茂,送我做什么?我喜欢兰草,你若有大雪素大花蕙那样的,倒可以拿来和我一并赏玩。”
达春意笑脸一僵,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大雪素大花蕙这种兰草,大都生长在滇部大理那边,虽都靠南,方位却相差千里。他从哪儿变出兰花来?
林永和麦灵通捏着筷子一个劲儿的吃菜,肚子里笑翻了天。
他们本就看不惯达春意小人得志的模样,当初太守大人还在的时候,这家伙马屁拍的精通,背地里一个一个使阴招要弄死人家。对他们这些同僚 ,他更是连佯装都不屑,直接趾高气扬的呼来唤去,仿佛自己一等来到这里天生就该尊他为土皇帝似的。
如今见他非但算盘落空,还碰上个不好相与直话直说简直能噎死人的爵爷,他俩不敢表态,心中却万分痛快。
达春意到底不敢直接撕破脸,他气得要命,却也只能饮下不发,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还得恭恭敬敬的将温乐送到落成不久的侯府内。
这侯府可全看不出方才在达春意院儿里所见的阔气,占地虽广,但也只是中规中矩的模样,乌檐碧瓦修整的虽然精致,但只怕价值还没有达春意一个别苑珍贵。
达春意心中门儿清,却故作不知:“爵爷的任令一下来,下官便派人开始紧急修建侯府,但几个月的时间毕竟太过紧凑,也只能粗略的做到如今这个程度。不过日后爵爷若有不满意的地方,慢慢修葺也是来得及的。”
温乐沉吟道:“我说呢,你怎么把个人住的地方盖成了鸟笼。达春意啊……你这个人果然思想觉悟还不够高……”
达春意恐怕从未想到上头居然会这样口无遮拦,闻言居然生生愣住了:“什么?”
就见温乐满怀深意的盯着他,笑容纹丝不变,半晌后摇了摇头。
看到温乐就这样吩咐手下人收拾东西进府,达春意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能明白过“政治觉悟”是什么东西,只能冷哼一声,撇嘴厌恶道:“故弄玄虚!”
麦灵通摇着手上的羽扇,慢悠悠道:“大人,您这样为难忠贤爵,可是有把握……”话未说全,他并指成掌摇晃了两下,尽在不言。
达春意虽说不喜欢麦灵通两个处事太过圆滑不懂从一而终,但毕竟这样的时候,他还是要费力的保证人心所向,所以竟然尤为和颜悦色:“你懂什么,喊他一声爵爷是给他颜面!大都内风云变幻难不成你没听说?温家气数已尽,圣上派他来此,你真当做是恩宠不成?”
一旁的林永却说:“即便如此,赋春郡内如今也是他领土。我们这样明目张胆不给他脸面,他若是发作下来了,可怎么是好?”
只懂舞枪弄棒的蠢货!达春意被这一句话说的大感无颜,眉头紧皱:“屁话!他才带了几个人来?他发作什么?杀掉你屋里的看门狗吗?我如今不动他,是恩赐他再多活几天,他若是真敢和我对着来,到时候哭的定然不是我们!灵通,照你看着,我们现如今要从何处入手?”
麦灵通摇摇扇子,四两拨千斤道:“大人何必问我,你心中自有对策了。”
达春意冷眼笑着:“我劝你们最好看明白自己的立场。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若败了,你们俩也讨不到好处!我瞧着这个忠贤爵方来此地行事莽莽撞撞的,不见城府,想来好对付的很。我瞧着他他今天和我说话费的那劲,你们找个好机缘,把他身边带着的那个译官给叫出来摆桌酒,我来亲自会会。”
麦灵通与林永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却齐齐躬身道:“下官记下了。”
……
……
屋内烛光不盛,温家三兄弟围着茶桌坐着。温乐把玩着手里一粒正在发亮的小珠子,对兄弟俩说:“你们怎么可看?”
温炼挠了挠后脑,半晌后才憋出一句:“那个达……什么的,口音怪里怪气的,好似不喜欢我们。”
温乐瞥他一眼,这野兽般的自觉也不算太灵敏嘛,不过能这样也不错了。他看向温润,就见他仍是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微笑。
“达春意这人只怕在赋春呆的久了,自认手底势力盘根错节已然坚不可摧,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当务之急,我们得知道他的底气在哪里。”他这都是废话,温润自然知道,很快又继续说,“不过如今我们这样思考,他那头必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怕也在商议如何攻克下我们呢。”
他说到这儿,露出一个气定神闲的微笑:“与其让他们找到突破,倒不如我们自己制造些漏洞出来。”
温乐与他对视,片刻后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剩下的便是安置好从大都一路跟来的队伍。这些人都是温乐日后和达春意抗衡的依据,尤其是那一对新帝拨给他们预备送死的护卫军。
这一队卫兵算上队长刚好三十人,来头也不算小,乃是属前太子手下的大都禁军营。先帝与皇后只有太子这么个儿子,太子殿下当初也是颇为风光的,父亲的倚重、威赫的权势,先帝甚至将能够左右禁宫命脉的兵营也拨给他管辖。这种提拔,在几位亲王眼中,自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后来先帝驾崩,太子毙在金陵的消息没传回来时,骁亲王就纠集了亲兵预备登基。禁军营近千名精兵奋起反抗,将骁亲王人马拦于宫门外整整三天,直到太子遗骸被运送回大都,他们才放弃了反抗。不过那个时候,近千名的好汉也只剩下几十个犹在苟活了。
新帝登基后,本就心虚,也不敢主动因为宫门外的冲突对他们做些什么。毕竟这样一来,他的继位很有可能就不那么“名正言顺”了。好在温乐的“流放”正好解决了他心头这么根大刺,借由温乐的手,他顺带处置了挺多看不顺眼的人。禁军营的幸存者们就是其中之一。
一路下来,这队人马里温乐比较熟悉的也就三个。第一是统领朱臣,皮肤黝黑,四十岁上下,鳏夫一个,家中两个儿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新帝派遣他们来的时候,明令禁止了他们携带家属。
第二个是左副统领郑平,三十岁上下,个头极高,嘴角到耳朵留着一条很是醒目的刀疤。没听说娶过老婆,家里人除了一个弟弟,其他好像都死光了。
第三个就是右副统领郑瑞了,他是郑平的弟弟,比他小上一些,看起来比哥哥也要斯文。他没有郑平那么壮,长得个子高,清清瘦瘦,手里无时无刻不抱着一把羽扇,cos诸葛亮。
这三个人中,前两个都是标准的武将。一板一眼、从不抱怨,行事却也没那么周全,但坏心思也是很少的。
郑瑞则比较不同,他一路是跟着苍术他们乘马车来的,身体不算特别好,脸色苍白。但从偶尔露出的云淡风轻的微笑中就能看出,他是个脑子聪明的机灵人。
温乐沉思了将近半个时辰,直到月牙都挂上了柳梢。
沉香她们都被差遣去休息了,这是个本该安静的房间,却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屋门。
“你果然没睡,”烛光映照出温润不甚明显的笑意,温乐的视线转为看他抱在怀里的一个淡褐色的枕头。
“我也没办法,你把我房里的丫头都打发去睡觉了,我实在找不到人,”温润自顾自进门将门关上,也不在意温乐要说什么,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的话给讲了出来,“我那床古怪的很,中间横出个大木桩子,实在没法睡。大哥今天来和你挤一晚。你没意见吧?”
“……”温乐无语,“你真想过要询问我吗?”
温润僵了一下,抱着枕头缓缓的回过头来温柔的看着他:“当然,我刚刚不是问你了吗?”
你可以去和老三睡啊,干嘛要来挤我?
温润不等他说话,立刻道:“老三那儿我是不去的,他睡觉打呼磨牙还转圈,我今天若是去他那儿凑合,还不如搭把椅子睡去厨房里。”
温乐心软了:“好吧。”&;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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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大晚上的温乐也没有矫情到让人不睡觉来收拾宅邸。大伙儿一路下来都累得不轻,宅院里除了达春意后来派下的官兵外,几乎全都齐齐的陷入难得的安眠中。
温乐作为“一家之主”,自然住在主屋。他的院子实际上相当不错,占地广到温乐这么个小农思想的家伙觉得自己占足了大便宜。放到普通人家,这么个院子已经是难得的好府邸了,到了他这儿,无数的房间全空在那儿,就几间拿来住。
古人确实是怪的,那么大的院子,拿来住的房间却只盖的普通大。整个堂屋就一两个窗户,又闷又不透光。然后屋里放个丁点大的床,好像地价如金舍不得多用似的。
温润道:“你睡里侧吧。”
“随便你,”温乐说,“你洗澡了没有?没洗澡不许上床啊。”
温润白他一眼,铺好床爬进被窝,拍了拍里侧:“你洗不洗我不管,来睡吧,明日还需早起。”
温乐磨磨蹭蹭的站起来,不情不愿的开始宽衣。他虽然一直致力和两个兄弟打好关系,但不代表他喜欢和兄弟们睡在一起啊。他两辈子都是比较独立的人,对肢体接触什么的也不大习惯,就算想要表达跟温润的亲密,拉拉袖子也算是极限了。现在要在一块儿睡,他简直是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不过温润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大晚上的新房子铺上被褥的房间没几个。他总不能自己去找活儿干,人生地不熟的去睡客栈?温炼这个家伙平时见他睡午觉就够可怕的了,想来想去,也只有温乐比较安静,可以搭个伙休息一晚。一路下来大家都累得不轻,温润也没有余力去磨蹭了,他来这儿蹭床也是下了点决心的。
温乐嫌弃的表情把他打击到了,半晌后他听到窸窸窣窣上床的声音,身边被窝里哧溜一下钻进个热乎乎的身体。
床太小了,两个人并肩睡着,又只有一床被子,隔着衬裤的布料都能感受到另一人的体温。这使得两人都异常拘谨。
温乐其实不喜欢穿的整整齐齐的睡觉,他喜欢裸睡,于是在商城里是专门买了几件四角内裤睡觉用的。但是奇葩的古人们就连睡眠时都在苛待自己,不光苛待自己,还要求别人也必须这样被苛待,被窝里也要穿着一层薄薄大大的衣服,翻个身褶皱的面料压在皮肤上,难受的要死。
他在心里咒骂不识相的温润还不快点睡觉,害得他心中还在滴滴答答的打算盘,殊不知同床的温润又哪里习惯和人共枕了?他只是更加内敛,没有表达出来罢了。
温润这会儿有点后悔来找温乐凑合了,但现在爬起来走掉实在太刻意,只能眯着眼,听着温乐的动静,找个话题道:“明日达春意估计会将赋春郡内地方官员领来和你见面,你想好对策了吗?”
温乐叹口气:“走一步算一步,我也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只能见招拆招了。”
温润说:“你若是不嫌弃,明天我也和你一道去,左右我比你大个几岁,也不曾觉得自己憨傻愚钝。大概也能帮上你些忙的。”
温乐转过身正对他,找了个舒坦的姿势,一手枕在脑袋下道:“我正有此意。”
他不防我。
温润原本有些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
从得知要启程赋春开始,他从始至终最担心的就是成为温乐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个二弟的能耐,他曾经心里也是有数的,他不是做大事的料,但心眼却一点不少,若得不了他的信任,在赋春的这段日子直至他死之前,自己都不会过上太舒坦的日子。
然而从前几个月开始,这个二弟却毫无预兆的开了窍。
这使得温润又是庆幸又是提防。庆幸他脑子聪明些无疑大大保证了三房在赋春生存下去的几率,提防则是他最明白不过的,聪明人的想法通常和老实人不太一样。
他很明白自己在嫡母那儿没有太好的评价。毕竟身为嫡子,温乐自该有与生俱来的傲气。而这个抢了他风头的自己,只怕并不是太讨巧的角色。
好在他很快发现,事态在朝着更好的方面发展。
温乐显然是在主动对他抛出橄榄枝。然而这种认知一直以来都以一种心照不宣的模式在进行着,这是第一次,温乐对他倚重以公事。
他没有将自己剔除在收复赋春战役外。温润放心了,同时从疲惫的神经深处涌上了一种沉重的困倦来。
温乐发觉身边人以一种僵直的、标准的面部朝上的睡姿均匀了呼吸。他定定的盯着温润安详的睡脸打量了片刻,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天气有些热,温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的时候,温润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醒的迟,宅院内已然按部就班的开始了打整和修饰,沉香和水桐她们也已经迅速的投入了自己的工作内。
被服侍着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温乐问:“大哥去哪儿了?”
沉香低着头虔诚的替他抚平衣襟上的褶皱,闻言低眉顺眼柔声道:“我一早来正好碰上大爷出门,他大约是回自己的院子去来着。”
温乐笑:“我昨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数数居然有二十多间空屋,实在是可惜。还不如叫他们都搬来这里住,其他的院子也能腾出来干些别的呢。”
正说着温润握着一册书进来,闻言轻笑:“我是不大介意,但你只要听一夜老三的呼噜,保管就能打消这个念头。”
“我说真的呢,”温乐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尤其的好,对着温润说话时也有一种寻常不见的亲昵,“我带着大娘二娘三娘她们来,一早也是备好了让她们造船的念头。如今达春意那厮烦人的要死,只怕得跟苍蝇似的嗡嗡上几天,我还想着腾几个院子出来叫她们隐蔽些做活儿呢。”
温润眼神也有些严肃:“筑船?”
温乐目光一转,小声和沉香耳语了两句,沉香愣了一下,迅速的带着两个丫头退了出去,掩好房门。
温乐走进温润,凑在他耳边道:“我从大都来时瞧了赋春的地图,大哥兴许不知道,我从前在父亲那儿看见,隔赋春不多远的海那边,有不少的小岛呢。”
这就是屁话了,温三老爷怎么可能会有地图?大厉虽说是历史中不曾存在的朝代,然而结合前朝几个皇帝和国号,温乐倒是明白这块土地仍旧是他所熟悉的华夏。赋春在华夏几乎最南的南端,一面临海,再过去可不就是印尼了么?
印尼什么最多?矿啊!
他可劲儿瞎编,开矿出海这事儿他一个人可定不下来,非得有温润支持才能说服更多人呢。
温润眼神狐疑:“海的那边?我怎么没听说这样的事情?你又预备拿小岛怎么样?”
温乐笑:“父亲还是偏心我,他那时说加冠时送我做小岛作冠礼呢,还担心老三他知道后不痛快,特地嘱咐了叫我别告诉你们。”
他说完眼神黯然叹息道:“父亲他……虽说平日严肃了些,但对我们却……”
温润嘴角一抽,父亲送冠礼送小岛?这可真是够偏心的了!平日里瞧他一口一个畜生的骂老二,却没料到暗地里还是个慈父……
他摸摸温乐的脑袋:“逝者已逝。你要寻那座小岛用作缅怀父亲么?”
温乐点头:“父亲的遗愿,为人子的总要替他实现才好。”
温润想想也是那么回事,虽然觉得温乐花大价钱出海就为了找个小岛有些浪费,但既然牵扯到了孝道上,他也不该多置喙什么。
话锋一转,他摇了摇手上的书册道:“你若是决定了,我搬来你这住也未尝不可。不过在此之前你先看看我这本名册,这是我在大都托人拿到的赋春地方官名册。”
温乐大喜:“果真?那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温润摸摸他的头,又说:“我来时听人说,周元庆方才出府去了。不论如何,我们今后该小心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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