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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王妃-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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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蛇有毒?”秦陌瞪着慕容垂,厉声问道。
“没有。”慕容垂轻轻一笑,将被咬到的手背递给秦陌看:“你看,若是有毒,岂会是这般模样?”
秦陌看着慕容垂的手背,虽然有两个细小的牙印,却果然平整一片,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
抬头望了望黑压压的上方,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爬上去,夜间视线不明,危险确实大增,再想想方才险些害的慕容垂遇到危险,秦陌点了点头,慢慢的退了下去。
慕容垂看到秦陌退下去,面容上不由泛起一丝苦笑,那条蛇虽然没毒,可是,却有一点其他的东西,那东西,比毒还麻烦。
身体里一阵火热猛的蹿上,慕容垂抓着树藤的手不由的抖了一抖。
糟糕,要是再不快点到那寒潭边上的话,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这石壁上来虽难,下去却简单,只是短短的思量之间,秦陌己然下到了谷底。
脚一落到地面,他立刻在慕容垂身体下方的草丛一阵翻动,当看到躺在地上的那条软绵绵的死蛇尸体时,他的目光猛的一凝,面上也现出一种如慕容垂一般古怪的神色,口中喃喃的说道:“合欢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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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灿如飞星(八)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东西。”诧异间,慕容垂也落了下来,想是毒性已发,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颇有些不能自控。
“这个……怎么办?”秦陌面色古怪的盯着慕容垂,合欢蛇虽然没有什么太大毒性,却是生性奇淫,被这东西咬中,非交合不能解其毒。
若是一男一女落在谷中,少不得一番绮丽艳彩,没准还能成就一段传奇佳话,可如今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这谷中……
越往下想下去,秦陌脸色越是古怪,一双眸子盯着慕容垂,居然现了几分戒备:他总不会将主意打在自己头上吧?若敢那样想一分半毫,可别怪他翻脸无情,就算他救过自己的命,也敌不过这等亵渎。
慕容垂两颊微微泛红,被毒性蒸出些许胭脂色,看到秦陌不说话,只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先是一愣,既而立刻明白秦陌在想什么,不由苦笑道:“二皇子,你想到哪里去了?”
就算交合,也是阴阳相调,方能解此毒性,两个大男人家,又能抵什么用?
扶着石壁微微喘息了一口,面上红晕越发明显,仿佛身上都要冒出袅袅的白烟来,转头看向秦陌快速说道:“二皇子,在下自幼曾在百草灵汤中浸泡过,对毒物颇有抗性,这合欢蛇毒性虽异,可只要能让在下在寒潭中泡上些许时候,应该就会无碍。只是在下如今体内如焚,肢软无力,恐怕走不到那寒潭边上去,还请二皇子助我一程。”
秦陌听到慕容垂这么一番话,面上神色总算松懈下来,可转念就想到慕容垂之所以会中合欢蛇毒全是自己所害,可自己方才还有那等小人之思,脸上就有些不大好看,当下也不多说,轻咳了一声,走到慕容垂身边,拉起他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又环过他的腰牢牢扣住。
这等姿势本来再正常不过,可是当手扣上慕容垂的腰之时,秦陌只觉得手下腰身劲瘦,触处无半分余缀,比起那些女子丰腴来说,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多谢二皇子。”到了如此地步,慕容垂居然还能漾出笑意,转头对着秦陌轻声开口,却不料呼吸炙热,在在喷在秦陌颈边耳上,让秦陌本就有些莫名的心思更多几分荡漾。
侧目望去,只见慕容垂一张本来平淡的面容在晕红渲染下,肌肤透彻,嫣红婉转,眉梢眼角都带了几分琉璃似的透明,微微一笑,更显得唇红齿白,百媚凭生。
炽热的体温隔了衣物丝丝传递到两人紧贴的身体之上,让人燥热难当,秦陌只觉体内轰的一声爆炸开来,自己的体温急速升高,竟比中了合欢蛇毒的慕容垂还要高上几分。
一时间心头恼怒莫名,将一腔怒气全对着慕容垂发出去,怒声喝道:“哪那么多废话!”便转过脸,再不肯看他一眼。
半架半扶着慕容垂的身子,快速向着寒潭边走去。虽然不看他,两人走路间身体碰撞仍是不断发生,秦陌只觉心头邪火越来越盛,却又不知从何而来,好不容易到了寒潭边,竟是连说也不说一声,架着慕容垂一并跳了进去,在潭中激起好大的水花。
慕容垂本以为秦陌会在潭边放下自己,再慢慢走进去,却料不到秦陌这般心急,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池水中,溅了一头一脸的水花。
勉强挣扎着站起来,看着秦陌无奈笑道:“二皇子让我自己进来就好,何必将自己也弄的一身湿。虽是夏季,这晚间凉气也是不可小觑。”
冰凉的潭水加身,秦陌满头满脑的那丝炽热总是缓下了一些,将身子整个埋在水中,暗自思量,难不成这合欢蛇的毒性这般强烈,只是接触一下而已,居然就能传染到我身上一些?
此时秦陌全然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全身发热,只将过错全部归结到那蛇身上去。可怜合欢蛇背了千载淫名,却白白的为人顶了这么一口大黑锅。
从水中冒出身来,看到慕容鬓发尽湿,满身狼狈,不过面上的红晕却是退下了一些,想来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并不错,这小小的合欢蛇毒的确奈何他不得。
当下也不理慕容垂的问话,转身往岸上走去,冷声说道:“你在这里泡着吧,我上去生点火。”
“多谢二皇子了。”慕容垂丝毫不在意秦陌的态度,仍是好脾气的道谢,然后找了一个水浅些的地方,坐下来刚好能到胸部,盘膝结印,静静的运转心法,借着这潭水之寒,驱逐体内的合欢蛇毒。
两人折腾了这一会儿,天色早就黑了下来,秦陌自觉被慕容垂害的也沾上一点毒性,又弄的全身湿嗒嗒的,本想不管他,径自在山洞中生了火烤干衣服睡觉,可想来想去,心头怎么也放不下那个总是扬着一张笑脸,眸子如星辰一般的青年。
柴禾堆了一半,又立起身一脚踢开,恶狠狠的说道:“本皇子欠你还是怎么的?”
袍袖一甩,却是一直走到寒潭边,才找平坦的地方架了火堆生起篝火,从那地方只要一斜眼,就能看到潭中借寒气趋毒的慕容垂。
慕容垂自进入寒潭之后,就一只闭眼打座,专心应付着身上的毒性,随着体内气息运转,依稀可以看到周身水中缓缓逸出一丝淡青色的东西,然后又随水飘散,而慕容垂的面色,也随着这些淡青色物质的离去,越发变的瓷白起来,仿如温玉一般。
这一次趋毒用的时间可不短,秦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木棍拨着篝火,目光时不时的往慕容垂那里瞟上一眼,到了二更时分,天空中乌云散去,月亮如银盘一般,明晃晃的挂上天空,将一片谷地照的如积水空明,波光荡漾。
秦陌习惯性的又瞅了慕容垂一眼,目光却猛然定在他的脸上,再也移不开。
青衣的少年闭目坐在一泓粼粼泉水之中,柔黑发丝从肩头直垂而下,在水中柔柔飘动,如蜿蜒的水草,月光照射在少年如玉般的面庞上,又淡淡的散射开来,仿佛为少年披上一层晕彩的轻衣。
少年的呼吸平稳,胸膛随着呼吸在水中缓缓起伏,一举一动间,竟仿佛暗合了天地的某种规则,让人心生圣洁之意。
握着拨火的棍子傻傻的看着水中的慕容垂,直到火中的木柴发出噼啪一声轻微爆响,秦陌才猛的回过神来。
察觉到自己方才那等近乎痴傻的状态,心头又是一层恼意上涌,猛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烧火棍子用力扔到慕容垂身边的水中,大声喝道:“喂,你到底好了没?”
然而出乎秦陌的意料,随着这根棍子搅乱潭中水流,慕容垂的身子竟然随着水波微微一斜,然后直接跌进水中。
这是什么状况?
秦陌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一烧火棍所酿下的不可思议的效果,呆了一瞬,才猛的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随手扯下自己的外衣,几步跃进水中,一把将他捞了上来。
离近了看,才发现慕容垂面上的红晕早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之色。伸手摸了摸慕容垂胸口的温度,秦陌不由气的咬牙切齿:“这个笨蛋,受不了就上来,哪有这样把自己冻晕过去的?!”
吃力的将慕容垂拎到火堆边,伸手往火堆里又添了几块柴,拿着自己的衣服刚给他披上,却看到慕容垂身上还湿淋淋的滴着水,若是这样给他盖上,盖了也是白盖。
咬着牙开始动手撕扯慕容垂身上的衣服,秦陌肚子都快要给气炸了,想他苍梧二皇子潇洒多年,几时这么伺候过人?
三两下将慕容垂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目光落处,却发现这人的一身皮肤出奇的好,光滑细腻,就算比女子都不遑多让。
“这人,投错胎了吧。”匆匆一眼扫过,秦陌不满嘟哝着,手中却是极快的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将他放在火堆旁,又动手在他四肢和胸背处快速推宫过血,好帮他恢复体温。
足足弄了小半个时辰,慕容垂才轻轻的恩了一声,慢慢睁开了双眼。
目光茫然的四下望了一圈,只见到秦陌光裸着上身,正凶神恶煞的瞪着他。眨了眨眼睛,惯性的未语先笑,开口问道:“二皇子,你怎么……”
“你个笨蛋,呆子,猪头!成心消遣本皇子伺候你是不是?池水太冷你不会上来,非要把自己冻到晕死过去?要不是本皇子在这,你早就做个糊里糊涂的冻死鬼了,你给我好好的记着本皇子的大恩大德!”
根本容不得慕容垂多说,秦陌上来就是一顿狂轰滥炸,他活了这么多年,最没风度的也就是今天了。
慕容垂一开始被秦陌骂的愣住了,但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耐心的等着秦陌骂完,又是露出招牌式的温和笑意,轻声说道:“多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其实慕容垂就算真的冻晕在水里,以他这么多年的武功底子,被水一呛,也自然会醒来,根本没有秦陌说的这么严重,可是秦陌虽然骂的凶,慕容垂却隐约听出,这个原本与他敌对的二皇子,居然是真的怕他就这么死了,因此他不仅不计较,反而真的认认真真的承下了这么一份救命之恩。
秦陌看到慕容垂那个笑容,一肚子的话突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慕容垂的笑就仿佛是一记云手,轻而易举就把他的满腔怒火牵引到莫须有的地方去。
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不由愣愣的瞪着慕容垂的笑容,忽然抓着他身上的衣服一扯,恶声说道:“还本皇子衣服,我要睡觉去了!”
慕容垂这才发现原来秦陌之所以赤裸上身,原来是将衣服给了自己穿,面上不由更是一笑,这个二皇子,果然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凶。
在火边烤干了自己的衣服,想了想也没有再去山洞中打扰秦陌,就着这块平地躺了下来,将就着睡了一夜。
半夜之时,仿佛有人到他身边看了一看,不过因为身上实在太过疲累,这山谷中又没有旁人,也就没有在意,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身旁的火堆依然燃着,明显是被人加过了柴。
睡醒之后,慕容垂本来说立刻寻路上崖,却被秦陌虎着脸喝斥了一顿,说是可不想再有个包袱在身边。
几日相处,慕容垂也习惯了秦陌的嘴硬心软,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也就笑了笑,接受了他的好意。
直到第三日,秦陌觉得慕容垂的身体己经恢复的差不多,这才好好准备了一番,正式寻路上崖。
这一次因为准备充分,二人又有前次的经验,倒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很顺利的就来到了崖上。
站在崖顶四下望去,天高海扩,烟霞缭绕,秦陌不由深吸一口气,狠狠一脚将一块大石踢到崖下,以出这些天来胸中莫名憋闷的一口恶气。
“二皇子,己经脱离险境,你我也该就此分别了。”重回人间,慕容垂也有种心胸一畅的感觉,看着秦陌发泻的举动,不由一笑,抱拳说道。
“哼,下次若在相见,本皇子定不会手下容情!”秦陌冷哼一声,不客气的说道。
慕容垂轻轻一笑,认真说道:“在下也不会,我视二皇子为对手,若是那样做,岂不是对二皇子最大的不恭?”
这句话说的诚恳,听的秦陌心中舒畅,面上却是再次冷哼一声,也不告别,转身向着密林中走去,
虽然在谷中对那个男子有着诸多古怪想法,不过想来一定是环境逼仄,所以才会幻由心生,只要一离开这里,想必就不会再有那种感觉了吧?
脑中正想着,心头忽然涌上一丝古怪至极的感觉,一种对于危险的本能让得秦陌猛的侧身,脚尖一点,连续暴退。
就在他侧身的同时,林中一支箭矢如长了眼睛的毒一般,飞窜而出,堪堪擦着秦陌的身子飞过。
………………………………
番外之灿如飞星(九)
“二皇子……”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却见银衣旋转,飘然落定。
“好,好,当真当我没脾气的木头人么?”秦陌怒极反笑,面容上三分凄凉五分惨淡,还有一丝莫名的心伤。
母后宠盛父皇恩重,并未造就他的恃宠而娇,还是幼儿时起,便常常见了皇兄倾尽一切努力,却仍落得个落寞萧索。
黄金宝座之上千人呼喝万人叩拜,在那小小少年的眼中,却不过是浮光虚影,不值一哂。
那金色太绚,怎敌得过天的蓝,草的青,花儿娇红?
犹记得那年上元大宴,他与皇兄共献剑舞,博父皇大悦。老皇连声呼赏,侍儿捧来一把精钢宝剑,一幅疆域地图。
皇兄面色倏然惨变,上意何其明了,王者之尊,方可手执天下领域,宝剑虽锋,却不过任人驱使,终为人臣。
他将皇兄神色收入眼底,不顾拂逆上意,抢在父皇开口之前含笑抢先:“谢父皇赐剑,儿臣房中收藏,正缺这样一把神兵利器。”
他以为他已经表达的够清楚,可是原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一番兄弟亲情骨肉,浓浓的血色,在别人的眼里,连王座的一角都比不上。
“宵小奴才,也敢欺我!”惊人努气乍然薄发,如狂风扫过冰原,卷起雪粒如烟似雾,夏日火热的空气,仿佛也在这刻,莫名冰凉几许。
雪过,血落……
一袭银衣静静的立在崖边大石之上,天地飒然寂静,只有风拂过那人的发丝衣摆,回响淡淡呢喃。
衣袍破败,遮不住他绝世容华,满地血腥,藏不住他心头悲意。
那个男子就如玉山雪顶冬夜子时的浩荡月光,在夏日正午的热烈阳光里,流溢彻骨的冰凉。
良久,慕容垂迈动脚步,小心的避让开满地的残肢断臂,行至秦陌立身的大石前,双手抱拳,郑重的躬身一缉。
秦陌诧异间,慕容垂己抬起头露出如轻云如霞烟足以媲美世间一切美好的温和笑意:“在下慕容垂,不知可否有幸,与秦兄结交?”
相识至今,慕容垂从来都只叫二皇子,到了此时,却是蓦然改口,唤了一声秦兄。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秦陌皱眉,他并非伤春悲秋之人,一时义愤难平,过了也便过了。
慕容垂眉目淡淡,仰首微笑:“只是突然觉得,秦兄可为一生之友。”
秦陌挑眉,尚未及答话,山下传来焦急呼唤:“公子,公子……”听声音似是陆明持。
林中脚步声纷沓,来人竟不在少数,想是边关士兵连日搜索,今日终于搜到此处。
慕容垂眉头一皱旋即松开,双手微拱,含笑说道:“秦兄,我先下去稳住他们,秦兄请稍后再行,我会下令撤除周围一切哨卡。”
转身行了一步,忽又退回,将身上宝甲摘下,双手捧着:“秦兄此去想必艰险仍多,在下与秦兄相交,无以为礼,些许薄物,尚请秦兄莫要嫌弃。”
秦陌目光微挑,不予做答。
慕容垂也不介意,将宝甲平平整整放在秦陌身前地面,再抱拳一礼,快速转身离去。
慕容垂的身形并不算高,男子之中,顶多算得上中等,也并不雄壮,细细看来,甚至有几分瘦弱。可那待人接物之中的坦荡诚恳,却平白的为他添了一抹无法言喻的高华,无论其他人有怎样高贵的身份,肃杀的气场,可只要心中存了一分私心,在他的面前,就断然无法理直气壮的安然而立。
秦陌静默的立在原地,双目淡然平视,仿佛在看慕容垂离去的身影,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
周围静谥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吹林木,枝叶草尖如海浪一般层层叠叠翻起波纹,秦陌发丝被风吹的向后纷飞狂舞,空气间带出一股浩然的天地之气。
秦陌不自觉将这股气息与方才离去的人联系在一起,这两者何其相似,坦荡,浩然,无所避忌。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露出那般的笑意,才会在他大开杀戒之后,于遍地血腥之间,含笑相询:“在下慕容垂,不知可否有幸,与秦兄结交?”
“慕容垂?”秦陌喃喃低语,唇边露出微不可见的轻柔笑意,俯下身拾起地上的金色宝甲,脚尖一点,快速消失在层层翻滚的叶浪之中。
榆次王庭。
御花园中,一道银色身影斜卧软榻,如丝缎发轻柔滑落,塌上的上好曲水锦与之相形,竟黯然失色。
举杯就唇,今夜月色正好,适独酌,适群欢,适三五亲朋好友,赋诗吟对,也适与知己一人,把酒倾谈。
知己……
秦陌纤长手指轻点额间,丝丝无奈,想到知己,为何脑中竟不自觉浮现那人如清风如朗月的笑意?
堂堂风华绝代的苍梧二皇子,恣意妄为,形骸放浪,脑中知己不是红粉娇娘,不是清丽佳人,不是名楼艳妓,居然是那么一个只会傻笑的呆子?
这要是说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手指轻勾,桌上的酒壶隔空而至,这份内力的深厚与控制程度,放眼世间,也没有几人。
银色的酒线落入杯中,反射银色月华,发出悦耳声响。
回来己经三个多月了。
犹记得突然出现在朝堂上那日,他的好皇兄眼中掩饰不住的惊异,以及强硬挤出的一丝笑容。
他俯身相揖,笑容浅淡:“多谢皇兄这些日子以来的照料,日后定当如数奉还。”
明明是温柔的问候,可是他那皇兄,缘何竟会面色惨变,更加难看?
他不要这江山,是他看不上,若有人因此便以为他好欺负,恐怕是打错了主意。
银色衣袍之下,贴身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甲,几日之前,随母后太庙礼佛,闲来入山林一游,却落入早已设好的天罗地网。
贴身侍卫突起发难,惊天一剑,起于身后……
若不是身上这件宝甲,只怕如今,真的要去黄泉游览一遭。
同室操弋,竟至于此,人不留情,他又何必?
借着那侍卫一路追根究蔓,硬生生逼着幕后之人断了自己左膀右臂,方才傲然收手。
想不到,那人于漫长的时光之后,于万里遥遥之外,竟又救了他一命。
………………………………
番外之灿如飞星(十)
勾勾手指,对着一旁侍酒丫头戏谑开口,似极了浪荡公子,无良恶少:“过来!”
小侍女绯红了脸庞,小步趋前,手指拼命扭搅着衣衫,福身将头低低的埋下:“二皇子。”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是。”
“今年几岁?”
“十七岁。”
“何时入宫?”
“两年前。”
“十五岁。”秦陌手指垂在一侧腿上,轻轻扣击:“己然不小了,这般年纪,也该订亲了。”
小侍女面色更是羞红,草原民风粗旷,宫中婢仆流动频繁,除却核心卫队,其余人等,时常有看中宫中待遇优厚,签了契约服役两年,然后各自离去。
臻首用力埋于胸前,语声甜蜜柔婉,将夜色都裹挟而进:“在家里己经订了亲,他也在宫里,只等服役两年,换些用度,好回家置些牛羊,成亲过日子。”
“你可喜欢他?”
小侍女猛的抬头,一张脸已经红的如天边云霞,连夜色都无法遮掩。
“无妨,说来听听。”秦陌绝色容颜勾起温良笑容,骗尽世人不着痕迹,更何况诱拐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宫女。
“嗯。”半晌,终于传来低若蚊蝇的一声。
“那你且和我说说,喜欢是种什么感觉?”秦公子好学不倦,虚心求教,只是一双明亮如月光的眸子里突然泛起淡淡云雾,让人猜不透眼底情绪。
“这个……我也说不好。”见得二皇子和蔼可亲,又说起自己心爱的人,小丫头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抬起头,侧着脑袋望向遥遥的夜空,仿佛那里有答案。
“我见不着他,就老想他,见着了他,又总想骂他,可骂完了,心里既不恼,也不生分,反而莫名的喜悦。就像我娘说的,打是亲,骂是爱。二皇子,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该不是看上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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