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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王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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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为鼻子被捏住,不仅惹人怜爱的效果没达到,反而翁声翁气,像个男人在说这话似的。
眼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说的是求饶认错的话,声音却像个男人,这般强烈的反差终于让流光忍不住大笑出来,在蔷薇鼻尖上轻轻用力一捏,放开了她。
蔷薇自己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效果,听到自己用那种声音娇滴滴的说出那两句话来,先是一愣,接着看到流光笑,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好一会儿,两人才止了笑,流光看着蔷薇面容明媚,笑意肆无忌惮的荡漾到眼中,忽然觉得,其实这样才应该是蔷薇该有的样子,晶莹莹的,从里到外透着光亮,眉尖不会蹙起,眼中不会总藏着忧虑,看向他地眸子,也不会总是水雾朦朦,让人觉得她仿佛想哭也哭不出来。
伸手将蔷薇方才倒在床上笑时弄乱了的发丝拨回耳后,流光诚恳的说道:“蔷薇,这一次多亏有你提醒,我和霖修他们,己经制定了一个万全之策,能用最小的代价和最平和的方式,收复十胡。”
“那就好。”蔷薇浅笑,却绝口不问流光计划的内容,有些事情,知道了,其实未必是好事。
然而他不问,流光却自己开口说道:“我安排在张褀身边的人会在恰当的时候鼓动城中经常和张褀交游的其他十胡贵戚子弟前来劫营,而我们,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以此为要挟,利用其他十胡贵戚对张伯方施加压力,迫使他不得不攻击我朝云行营,以便救人。”
蔷薇本来并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可是流光既然己经对她说了,她就没有闭口不言的道理,于是轻轻问道:“请问靖王,什么是恰当的时候?”
流光轻笑,眼中满是赞赏:“蔷薇,你总是能一语就说中最要害的地方。”
蔷薇脸微红,却没有答话,只等着流光继续说下去。
流光也不隐瞒,爽快的说道:“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们必须做好两件事情,做好了这两件事情,就是恰当的时候。”
“敢请靖王,是哪两件事情?”蔷薇心中虽己猜出了大概,却不愿多说,只等流光自己给出解答。
流光往床里坐坐,将一条腿的膝盖盘曲在床上,正色说道:“第一件事情,是弄清西昌族长吴天明的那个小妾和儿子藏在哪里,这件事情无须担心,最迟今天半夜,一定会有消息回来。”
“什么?”蔷薇轻声惊叫:“今天半夜?难道靖王……”
这等隐秘的事情,她今日凌晨才刚刚告诉流光,可是只不过一日时间,流光竟然就能查出那个小妾和孩子的落脚地?
“蔷薇,我不瞒你。”流光看着蔷薇,面上的表情极为诚恳:“对于十胡,我早就不想让它存在了,既然我能在张褀的身边放下暗子,又怎么会忘掉吴天明这么重要的人物?不过吴天明性格刚正,做事严谨,用人非常小心,很难渗透,所以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我知道他的大管家以前曾经救过他的命,他对他的大管家也极为信任,所以,我的这颗子,刚好就放在他的大管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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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三)
蔷薇愣愣的看着流光,却几乎没有听到流光后面的内容,那一句“我不瞒你”己经将她所有的精神都牢牢吸引住,她冒充莲华骗他,勾结楚煜逃离他,不能为他击出那支鼓乐,甚至还有那封说不清道不明的秘信,经历了所有这些之后,他明明告诉自己,他们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他也不会再顾着她,可是如今,他居然又对她说:我不瞒你。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瞒着自己,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终究没有放着她不管,终究,还是信她的?
一种酸涩的感觉情不自禁就往上涌,蔷薇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流光对蔷薇的问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瞒着我?”蔷薇望着流光,眼中的神情几乎是渴切。
流光面容俊美,眉目秀致,微微一愕之后,唇边忽然绽开浅浅的笑,如暖风扶过枝头,吹皱了蔷薇心底一池清漾漾的池水。
略略薄削的唇瓣开合,说出了蔷薇最想听到的答案:“你自己说的,你以真心待我,我便以真心待你。”
“王……”蔷薇只觉心底狂喜涌动,刚刚叫出一个字,却被流光用一根手指轻轻的压住了嘴唇:“什么王爷不王爷的,没人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流光。”
压在唇上的触感温柔和暖,力度刚刚好,指尖有一点淡淡的墨香,想来必是方才商议完毕,签发书令时染上的,蔷薇缓缓抬眸,却觉得似乎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人,唇上的触感和鼻尖隐隐的香气,竟然令她有种昏昏欲睡的安逸放松。
流光浅笑看着蔷薇眼中毫不遮掩流露出来的信任与喜悦,眸底一丝复杂的神色快速闪过,收回手指,语调轻轻一扬,转了话题:“吴天明的西昌部落向来驻守在下游三十里处的西昌渡口,本来该是张伯方最放心的地方,可惜现在,却要变成要他命的地方了。”
唇间温度的消失让蔷薇猛然失了一下神,却极快的调整过来,听了流光的话,接口说道:“不错。吴天明性格刚正,又勇猛善战,有他驻守西昌渡口,本来应该万无一失,可他年逾六十,妻妾无数,却从来没有一儿半女,此时老年得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继承香火的人,只要靖王真的找得到那个小妾和她的儿子,吴天明就算再怎么刚正,恐怕也不得不为靖王大开方便之门。”
流光轻轻的笑了笑:“这件事情不足为虑,今日半夜,必有消息。”
“靖王说要两件事情要做,既然这件事情不成问题,那另一件呢?”
“另一件,自然是找到那两万盟长直属军的落脚之地。”流光的眉头轻皱:“我与霖修他们仔细研究了地图,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既靠近栎阳城,又适宜掩藏如此大军的所在地,如果不能先解决掉这支军队,我们就是有再好的计谋,都无法实施。”
蔷薇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沉吟一下之后,却转口问道:“如果靖王找到了这两万大军的所在地,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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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四)
“这还用问,当然是抽调三到四万军队偷偷由西昌渡口过河,连夜奔袭,将他们一举斩杀!”流光眉尖浮起一丝戾气,并指成刀,用力向下一挥。
这个动作短促而充满力道,却让蔷薇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肩膀,惊慌的移开眼睛。
流光眼角瞥到蔷薇的动作,忽然双手抓住蔷薇的肩,固定住她,正正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问道:“蔷薇,你知道,对不对?”
蔷薇慌乱的撇过头,不肯去看流光。
她的确知道,流光手上的军事地图最近的也是二十年前画的,可是通天河在这十数年里发生了一次大改道,冲刷出了几个新河谷,这些河谷,在流光的地图上,根本不可能标明。可是流光不知道,不代表时时留心各方动静的她会不知道。
“蔷薇……”流光双手捧住蔷薇的脸,强迫她面对自己,再一次问道:“你知道,对不对?”
“流光,不要逼我。”蔷薇想要摇头,却被流光固定的死死,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一边伸手去掰流光的手,一边用力的闭上了眼睛。
“我不想逼你。”流光忽然双手微微用力一收,将蔷薇整个人都拉进自己怀里,环抱住她:“可是这件事情太重要了,他关系着我能不能一举收复十胡,还朝云一个完整的版图。这支军队就像是藏在我们身后的一把刀子,如果不能先找出来折断它,那无论我们在栎阳城中做什么,都是死路一条,蔷薇,我不能拿行营中这两千将士的性命当儿戏。”
将蔷薇拉开一点,垂下头看着她,声音里竟带了点微微的祈求:“蔷薇,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流光,你别逼我,真的不要逼我。”蔷薇拼命摇着头,眉尖紧紧的蹙在一起:“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不能。你不可以拿你那两千将士的性命当儿戏,难道我就可以拿他们的性命当儿戏吗?如果我告诉你他们的藏身之所,他们很可能在睡梦中,就会被你的大军杀掉,他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父母妻儿,如果他们是被你们找到藏身之地,死于两军交战,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如果仅仅因为我一句话,就葬送了这么多人的命,流光,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去承受这种事情?”
蔷薇的手紧紧的拽着流光的衣衫,双目通红,牙齿也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似是下定了决心,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她是说过要帮流光,也愿意帮流光,可是不是这种方式,不是让她一句话几个字,就决定整整两万人生死的方式。
如果流光的大军全数在此,也许还可以将他们俘虏,留他们一条性命。可是眼下的情势,张伯方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对岸的大军,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动,他都会警惕的睁大了眼睛,陆明持就算再高明,能瞒过张伯方耳目偷偷抽调的人马,也绝不会超过三万人。
让这三万人去俘虏十胡最精悍的两万人马,这可能么?
更何况除了这两万盟长直属军之外,十胡还另有自己的五万武装,就算此时他们大部分都在函谷关盯着朝云过境回京的事情,可谁能保证张伯方没有留下足够的应急队伍?
蔷薇很清楚,一旦流光的人马找到了那两万大军,能做的,会做的,必然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个不留,通通斩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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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五)
“蔷薇……”流光放柔了语气:“我不想把你卷进这些事情里来,可是这是战争,我不杀人,就会被人杀,我们所做的事情,也是迫不……”
“不要说不要说,我不听……”蔷薇将耳朵堵起来埋在膝盖中,声音从膝盖中沉闷的传出来:“你说的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没办法……”
流光忽然沉默了,他静静的看着将头埋在膝盖中的蔷薇,一个字都不说。
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半晌,他忽然伸手抱过蔷薇,用力抬起她的脸,不理会她执意逃避的样子,以一种极认真,并且绝对不容人反驳的语气说道:“穿衣服,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扔下这句话,流光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走到庭院中,看也没看四周,流光就轻声叫道:“厉玄,把赤狐准备好,我要出去。”
“是。”空无一人的庭院中,突兀的传出厉玄回应的声音。随着这声音,厉玄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流光的身后。
“主子……”张口想说什么,流光却先一步抬起手打断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必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有用。”
厉玄张了张口,终于微微伏下头,低声说道:“我去给赤狐备鞍。”
一柱香后,蔷薇带着种疑惑的神情出了门,流光看了一眼,忽然又自己走进门去,出来的时候,手上带了一件水月云纹的大红色披风,什么也不说,只是将蔷薇严严实实的裹在了里面。
牵着蔷薇的手走出门去,从头到尾乌黑一色的赤狐己经准备好,看到流光,还昂起头,轻轻地嘶了几声。
流光仿若未见,翻身上马,又一伸手,将蔷薇拉了上来,妥帖的放在自己的身前。
“主子……”厉玄上前一步,看到流光居然没有带任何侍卫的意思,不由有些担心,虽然在赤焰皇宫中的时候,流光也曾和蔷薇单独出去过一次,但那时他们己经攻下了旭日城,所剩敌人不多,可此时他们却是在十胡的领地上,深入敌穴……
“怎么,你担心十胡派人袭击我?”流光不屑的笑:“我倒是正昐着如此呢,省得我费那么大的周章。”
厉玄眉峰轻轻一动,后退两步,不再说话。
流光说的没错,十胡虽然与他们可以算得上是敌人,可却是个很微妙的敌人,在这里,恐怕他们比担心自己还要担心流光会出事。
因为流光一旦出事,他们孜孜所求的朝云对十胡独立的默许,就会彻底破灭,云皇大军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兵锋直指函谷关。就算他们能凭险而守,可守得了一时,又岂能守得了一世?
怕流光做出什么举动,派人监视是少不了的,可是这些监视的人,却也绝不敢害流光,不仅不敢害,恐怕还是最好的保镖。
想通了这一层,厉玄也就不再说什么,其实流光的工夫比他还要好一点,只是藏的很深,从不肯轻易显露。而他之所以存在于流光身边的意义,与其说是保护,还不如说,他是不想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情,脏了流光的手。
看到厉玄退后,流光唇边泛起一抹温暖的笑,只有多年来的相处,才会形成这种默契,脚下微微一磕赤狐的肚腹,赤狐立刻跃起四蹄,黑色闪电一般向前冲去,竟仿佛丝毫不用任何加速缓冲时间。
而在赤狐身后,飞快的跃起另外数骑,对着流光奋起直追,盟长曾经下了严令,只要这位靖王出了行营,就绝不能让他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
大道无道(一)
一路疾驰,风烈烈的在耳边呼啸而过,八月末的天气,风己经微微的带了丝丝凉气,蔷薇忍不住缩了缩头,将脸更深的藏进披风宽大的兜帽中。
对于蔷薇的动作,流光似乎并未发觉,却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马速,风吹过脸颊的感觉,也就立时好过了许多,不再那般如刀割似的疼痛。
快马奔驰了约有一个半时辰左右,己经离栎阳城有近百里路,流光才勒住了马缰,让赤狐慢慢行走。
“靖王,我们要去哪里?”蔷薇坐直了身体,终于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身后的流光面容太过严肃,让她竟然不敢叫他流光,而是依然小心翼翼的叫了尊称。
“去哪里不重要,我只是希望,带你来看一看。”流光淡淡的开口,面容冷漠,下午的阳光从流光的侧脸打来,在他微垂的浓密眼睫下留下淡淡的阴影。
“看一看?”蔷薇疑惑。
“是。”流光淡然应声,伸出握着马鞭的手,指向马匹前方,以一种肃然的口气说道:“同在一片天空之下,不光是只有旭日城那样歌舞升平的地方,这样的山河,你也该看一看。”
蔷薇一路之上,都在思索流光要带她到哪里去,对于所经过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注意,直到此时流光要她看,她才迷蒙的抬起眸子,向着流光所指的方向看去。
然而只是一眼,蔷薇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停马的地方,是一片平原边上的高地,平原之上,处处是大水泛滥漫灌过后的狼藉,土地纵横沟裂,有些地方被太阳暴晒之后,留着白花花的盐碱,在阳光的反射下,耀眼的刺目。
远处通天河银白如带,奔腾咆哮,似乎对自己所犯下的罪恶丝毫不觉,肆虐着嘲笑。
然而,就在这一片贫瘠的土地上,此刻却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尸体,鲜血狼藉,断肢残臂到处都是,几个身体粗壮的妇女和孩子在尸堆中慢慢行走,不断的翻捡着什么。
一颗心似乎被人紧紧的揪住,胃里翻搅着难受,蔷薇忍不住伸手攥住流光的手,紧紧的捏着他的手臂,求救似的转头看他,呻吟着叫道:“流光……”
“我们下去走走。”流光不为所动,反而翻身下马,站在马下伸出双臂等着蔷薇,一双似乎总是蒙着淡淡水雾的眸子无悲无喜,平静的凝望着她。
“流光……”蔷薇的声音中满是痛苦,坐在马上一只手紧攥着披风的袍角,迟迟不肯下去。虽然她也是为人奴婢,可是却从小生活在皇宫之中,又有莲华的极致恩宠,满眼满目,就算不是金碧辉煌,至少也是小康之家,几时见过这样的残破凋敝?
世间许多事情,眼所未见,就常常以为不存在,即使事实血淋淋的展现在眼前,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也不过是不信与逃避。
真正的勇者,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蔷薇不是勇者,她也从来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的勇者。
然而流光对于蔷薇的挣扎却恍若未见,虽然不催促,但也不妥协,只是伸着双臂,站在马下静静的等待着她。
………………………………
大道无道(二)
这种无声的坚持让蔷薇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一根弦被绷的紧紧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她轻轻的摇着头,说出口的话几近哀求:“流光,不要……不要逼我,我们……我们回去好不好?”
蔷薇脸上的痛苦的神情令流光心里轻轻一痛,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蔷薇这样的女子,应该被人深深的藏在心底,捧在手心里,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维护她生活的环境,给她一方天地,那方天地纯净,透明,有整日暖暖的阳光,天空高远,轻风和煦,然后他在旁边悄然而立,看着她笑的如水晶般晶莹。
这个女子的世界,不应该被任何不美好的东西入侵,更何况,是这样残破不堪的世界?
可是不行,生在乱世,没有选择与逃避的权力,有一些事情,他必须,要让这个女子看到,让她了解。
眉梢轻轻一动,却仍是那种无波无澜,无悲无喜的声音,平淡,但不可拒绝:“我们下来走走。”
静静的凝望着流光,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不可违逆,强压下心头不住翻涌的种种情绪,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任他将自己抱下马。
一手牵着蔷薇,一手牵着赤狐的缰绳,流光慢慢往平原中破败的战场走去。
几个在死者尸身上不断翻动的妇女看到他们走来,先是警惕的望了一眼,随后表情转为诧异,再然后,又各自低下头去,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流光面无表情的拉着蔷薇在尸首间穿行,蔷薇长长的披风下摆拖曳在地上,大红的色泽不时碰到地上的血污,混成一色,难辩彼此。
走过一具尸身旁边的时候,流光忽然对着正在翻捡尸首的一个中年妇女开口问道:“大嫂,这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那中年妇女抬瞟了流光一眼,手下不停,冷冷说道:“能出什么事,他们村截了我们村的水道,打起来了。”
“就为这么一点小事?”蔷薇猛的惊呼出口。
“小事?”那中年女子猛的站直身子,看着蔷薇一身华贵,上下打量了一眼,不屑的说道:“在您这样的贵人眼里,一点点水当然是小事,可是在我们这些穷人老百姓的身上,没有水,我们就种不了地,种不了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我们就只能饿死,这还是小事?”
“可是……可是你们可以协商……”
“协商?怎么协商?”那妇人看向蔷薇的眼神越发的不屑:“我们村靠近内陆,他们村靠近通天河,我们从他们村借道用水,这是古来就有的规矩,可是今年通天河大水,把他们村快熟的谷物都给淹了,他们说我们村的谷物都是用了从他们村走的水,所以要我们把谷物与他们均分。可是村里那点东西,除去贡赋,我们自己都不够吃,接济他们一点就很不错,怎么可能均分?他们见我们不答应,就堵了水道,还派壮丁看守,说要死一起死。这种事情,你让我们怎么协商?”
忽然伸手一把拽出一直在她身后躲着的一个孩子,那孩子骨瘦如柴,神情怯懦,咬着自己的一根手指,无措的看着突然把自己拉出来的娘亲。
那女子看到蔷薇锦衣华服,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似乎把气全撒在了她的身上,说的话越发尖刻:“你看看这个孩子,你猜猜他几岁了?我告诉贵人,他今年己经十岁了,可身量却只有这么一点,就是因为没有东西吃。该遭老天诅咒的乱世,年年打,天天打,种一点粮食,还来不及收割,贡赋,强盗,就轮着番的来,这样的世道,让人怎么活?难道贵人以为,我们都和您一样,天生的高贵命,等着人伺候就行?”
“我……”蔷薇张了张口,对这妇人的指控,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大道无道(三)
“你是来为你丈夫收殓的?”流光对蔷薇尴尬视而不见,淡淡的开口再问。
“丈夫?”那女子冷笑:“我丈夫早八百年就被强盗抓走了,谁知道现在是死是活,我还哪里来的丈夫。”
“那你现在……”蔷薇看着她身边的那具尸首,脸上满是惊疑。
“有主的尸体早就被人认走了,这些个留下的,都是村里的孤家寡人,我们来看看他们身上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什么?”蔷薇骤然一声惊呼,这些女子带着孩子在这里翻捡,竟然就只是看看这些尸首身上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那,那然后呢?这些遗体怎么办?”
“能来翻捡点东西,是村里特地给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优待,翻捡完了,自然有人来把他们扔到河里去。”
“扔到……河里?”蔷薇己经没有办法再说出话来,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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