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千金重生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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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老爷子因为走南闯北，并非饱食终日之人，虽然年过花甲，身子精悍，腰背挺直。是那种让人羡慕老来瘦。怀瑜给父亲准备衣衫除了颜色不适合老爷子，一幅稍微有些宽松，怀瑜便舌灿莲花道：“爷爷将来歇息下来，肯定会发胖的，孙女本着勤俭节约，这次少少放了尺寸呢！”

　　　　衣服虽然不甚何事，童老爷子却是兴高采烈的，笑眯眯的伸手踢腿直转悠：“你们瞧瞧，瞧瞧，可合适不？”

　　　　满屋子人谁敢说个‘不’字，老爷子刚高兴一点点，又不是傻子，找抽呢！

　　　　一个个直点头附和。

　　　　这个笑嘻嘻：“哎哟老太爷，这衣服岂止合适，简直漂亮极了。”

　　　　那个忙着帮腔：”是啊，您花钱也买不来这般合适的呀。“

　　　　有一个啧啧称奇：“瞧瞧这竹叶，简直跟活的一般，闻闻，满鼻子清香呢！”

　　　　大小丫头围着老爷子啧啧夸赞，老花枝姨娘也闻讯而来，却是只敢撇嘴，不敢责难，夸赞又不甘心。

　　　　老寿头正好来回事儿，青柳会来了。正赶上这茬事儿，不由笑嘻嘻奉承：“这可真是有钱难买，老爷子您穿了立时年轻了十岁，乍眼一看，老奴产点认不出来了！”

　　　　童老爷子闻言乐坏了：“真的呢！我看你怎么老朽了？啊？〃

　　　　主仆门相视大笑：”哈哈，哈哈！”

　　　　这一笑，怀瑜算是在爷爷面前过了关，童老爷子答应，怀瑜自明日起，午后下闺学，就来跟着老爷子学看帐。

　　　　怀瑜虽然很急，却没想到回家不过两天就收复了爷爷，心里高兴只要冒出来，一路上笑盈盈回家，见了谁都是弯腰行礼，言笑晏晏。就是桃红也受到了主子夸赞奖赏。怀瑜送了她一直金镶玉的梅花簪子。心情很好的嘱咐一句：“桃红，我希望你有寒梅品格！”

　　　　桃花闻言稍微愣怔，忽然将身一福：“谢谢姑娘改名，婢子今后就叫做寒梅了！”

　　　　怀瑜愕然。忽然想起桃红变成海棠，似乎也是这般。怀瑜当时言道：“桃红丫头生得真好，恰似海棠带露开！”

　　　　桃红就是这般接下了海棠这个名字。

　　　　怀瑜顿时心情郁结了。

　　　　对上桃红殷切目光，怀瑜一哂：“改什么，我不过一说。桃红很好，小姑娘家家就该像春天桃李芬芳沁香！”

　　　　桃红一腔热忱，顿时化为乌有，暗暗咬住嘴唇，恨不得刮自己两下，姑娘刚刚对自己和颜悦色些，却被自己装聪明弄坏了氛围。

　　　　怀瑜却没有时间好在她身上，看着一脸沉寂的青柳，心头雀跃不已。怀瑜挥挥手：“桃红姐姐，你去告诉母亲一声，就说我累了，爷爷吩咐明儿上闺学，要早些写下，再帮我把饭菜端到这屋里来！”

　　　　桃红正在纠结后悔，忽听姑娘吩咐，觉得自己多想了，看来姑娘还是信任自己的，向太太回话可是好差事，太太每次都有赏赐。桃红抿嘴一笑，自己还是姑娘心腹。看来都是自己想多了，姑娘大了总该有些不同的。喜滋滋带着小丫头福儿退下了。

　　　　怀瑜屏退另一个看门户的小丫头菊儿。这才回头询问青柳：“怎样？”

　　　　青柳闻言把眼一红，咬咬嘴唇：“我嫂嫂说我听信谣言，我满怀侥幸前去偷看了。那人果然是个二傻子。”

　　　　青柳落了泪：“他不仅脑子不灵光，脚步也不灵便，走起路来，高一脚底一脚的。我嫂子好狠的心！”

　　　　怀瑜皱眉：“似乎不残废啊，后来残了？”

　　　　青柳摇头：“不经意看不出来，我心里知道他是傻子，就看出来了，他定盘心不稳。”

　　　　青柳说这话终于忍不住，蹬在地上嘤嘤哭起来。半晌仰头热切看着怀瑜：“姑娘你要救救婢子。”

　　　　怀瑜点头：“这当然，我们不是说好了！”

　　　　青柳摇头大哭：“我爹娘兄嫂都不愿意退婚，姑娘，我该怎么办呢？我不可以嫁给傻子！”

　　　　怀瑜点头：“放心，只要你不乐意，谁也别想勉强你！”

　　　　青柳哭倒在地：“姑娘大恩大德，婢子。。。。。。”

　　　　今日真是白氏顺遂，怀瑜心里只想吃了蜜糖，忙着将手一拦，阻止青柳毒誓：“我信你，必定替你周全！”
………………………………

骚动夜晚

　　　　八月初二，繁星满天，新月如钩，这个原本爽朗宜人夜晚，因为怀瑜觉醒，注定成了不平静之夜。

　　　　老爷子便是其中之一。

　　　　对于老爷子来说，他对自己阅人之术有了疑惑，原来自己一直看错了自己孙女怀瑜，怀瑜聪慧伶俐丝毫不逊色大方孙女儿怀珠，且怀瑜比怀珠少了些骄矜之气。

　　　　童老爷子笑问自己老搭档，老兄弟老寿头：“老鬼，你说我是不是老了，竟然以为怀瑜不过中庸之资，原来却是璞玉天生呢！”

　　　　老寿头乐呵呵道：“在老奴眼里，老爷子儿孙每个都是天降英才，这童家大院里，出了老奴笨拙，还是老奴笨拙。”

　　　　童老爷子倒了杯怀瑜敬献的‘青竹露’笑的甚是得意：“老鬼，你也饱饱口福吧，白老头得东西可是难得呢！”

　　　　老寿头跟童老爷子一辈子交情，两人年轻时候出门经商遭遇抢匪，老寿头为了省下仅有馒头给老爷子，自己差点饿死。同样老爷子为了救老寿头，恁要背着老寿头一起求生，差点累死。从此后，两个人结成了生死兄弟。

　　　　老寿头眼下虽然跟着童老爷子身边为奴，子孙全部脱了奴籍，如今跟在身边的小儿子也是平民身份。家里也有三进院子，六百多亩土地了。老寿头之所以跟在你老爷子身边，一是报恩，二是这些年也习惯了。

　　　　老寿头此刻见童老爷子兴致颇高，连一贯恼恨的白亲家老爷也提起来了，不免一笑：“亲家老爷虽然人耿直些，却不是坏人。”

　　　　童老爷子虽然这些年慢慢想开了，不免意兴阑珊：“哼，他当然不是坏人，是个烂好人，茅坑石头！”

　　　　外人见了老爷子发火无不退避三舍，老寿头偏偏不怕，还要火上加油：“却也不怪亲家老爷，亲家老爷原是要招赘自己大徒儿，却被三爷横插一缸子，搅合了，老爷您答应投胎无论男女都要还宗，却又反悔，搁谁也不痛快呢！况且人家只是让您拿一纸户籍换秘方，您自己不肯，怪得谁来？”

　　　　童老爷子瞪大眼睛：“哎，我说你，跟谁一伙子呢？怎么尽帮着外人挤兑你老爷？”

　　　　老寿头仰头饮下青竹露，抿嘴咂舌：“嗯，味道不错！”待他品砸完了，这才瞧着老爷子呵呵直乐：“您一辈子不做赔本买卖，这回我看您非赔本不可了。”

　　　　童老爷子皱眉：“说清楚！”

　　　　老寿头收了嬉笑：“我都打听清楚了，亲家老爷因为当年土地一怒私自离了师门，这些年再没收过徒儿。花甲之年，之影孤单，听说常常跟一般老友喝得烂醉，几次差点出事儿。”

　　　　老寿头直叹气：“这回三夫人去了恁是走不起身，七姑娘也是一样，三步两回头呢！”

　　　　童老爷子啐道：“说这个做什么，我问你什么叫做赔本买卖？”

　　　　老寿头道：“亲家老爷其实更想要儿子传宗接代，眼下三房只有一子一女，才退而求其次，三夫人还年轻，若是再生一子，亲家老爷或许就要跟您讨要嗣子了。”

　　　　童老爷子把手用力一摆，眼瞪如铜铃：“门都没有！”

　　　　老寿头偏要戳他痛脚：“老爷子您大约忘记了，您当年为了迎娶三太太，可是跟人家其签了一张官府公正的过继文书，老奴记得那文书可是填上名字就可以生效了。所以。”

　　　　童老爷子一掌击在案上，气鼓鼓撅起嘴巴：“怎样？”

　　　　老寿头非但不胆怯，还堆起嘻嘻笑脸：“您自己个知道呗，何必明知故问呢！”

　　　　童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故意耍横，脚下乱踢桌椅板凳：“我知道什么啊？我不知道！”

　　　　“我就要你说！”

　　　　老寿头却是弯腰查看老爷子腿脚，嘴里哎哟哎哟转移了话题：“老爷子，仔细脚疼啊！”

　　　　银心连心秋霜秋云四个丫头最是乖巧了，老爷子这里战争一起，她们一溜烟都躲在房里吃茶品点心去了。一个个竖着耳朵，只听得这边乒乒乓乓摔打过了，寂静了，这方才悄悄伸头在门口张望。等到老寿头双手一抹，表示平安无事了。她们这才一个个颠颠跑出来，小心翼翼收拾桌椅板凳，端茶递水献殷勤。

　　　　却说童老爷子今日一通脾气发的，把大太太童罗氏气的够呛，老爷子发话要打四十班子，虽然最后没打成，却也是丢了面子了。紧着又丢了里子，失去了管家权。

　　　　同样不甘心的还有小罗氏，她虽是刚过门小媳妇，却也野心勃勃，想做当家主母。可别小瞧她。她在家里可是甚有手腕，以通房丫头女儿卑微出身，非但不认生母，还一心巴结嫡母打压生母，硬是给自己挣下了整整三十六抬妆奁，八百压箱银子。

　　　　这分妆奁在别家或许不算丰厚，要知道她父亲只是个穷县县令，家里也不过七八百亩良田家底儿。她头上还有个嫡出姐姐，出嫁之时也只有四十八抬妆奁，一千银子压箱底。

　　　　她长姐可是正经的官家千金嫡长女，小罗氏能够在嫡母有亲生嫡女的情况下受宠，可见其手腕不凡。

　　　　这回受了姑母牵连，被老爷子嫌弃，正是怄得慌。

　　　　却说大太太童罗氏回到卧房砸东西发脾气，小罗氏虽然心里恼恨，嫉妒老爷子将管家权交给三太太与大奶奶。面上笑吟吟的劝慰姑母：“您怕什么？您管家这些年了，府里人手，外面人际关系都在您手里，三婶娘这些年就是混吃等死货色，大嫂子也是懦弱扶不起来阿斗，您不妨把钥匙交出去，看他们能够使动人？”

　　　　童罗氏闻言正中下怀，顿时笑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从上到下都是我的人马，我看那个乡下丫头能干什么！”笑罢了一声呼唤：“老刘家里？”

　　　　门口把风的一个细条身材婆子弓腰进了房门：“太太？”

　　　　童罗氏蛐蛐拱拱一通，就连门口伺候大丫头猜出了话意，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些什么。

　　　　小罗是始终笑盈盈看着姑母咬牙切齿，吐沫愤愤。她却是笑意盈盈，只等明日接受胜利果实。却说童罗氏得意洋洋分派一切，心里甚是痛快：“哼，是你自己往上凑，别怪我不客气！”

　　　　小罗氏忙着奉茶，恭敬不下。

　　　　童罗氏美滋滋品咂一口，忽然一皱眉：“哎哟，你说你爷爷若是知道我们暗中捣鬼，会不会真的把我们休回去娘家？”

　　　　小罗氏眼中不耐烦一闪而过，蠢成这样，几时死呢？嘴里却是亲切细语：“不会，您忘了，年年中秋，我父亲都会派人送节礼，老太爷就是再生气，也不会不顾父亲面子呀。”

　　　　童罗氏安了心，哈哈大笑：“对对对，还有你公公，他舍得我，也舍不得你父亲这个靠山呢！”童罗氏高兴不了，之拍拍小罗氏：“你可真是姑妈谋士小棉袄呢！”

　　　　对于今日在老爷子书房发生之事愤愤不平者，还有童罗氏两个亲生女儿怀珠怀珍。此刻，在怀珠怡兰轩里，几位姑娘齐聚一堂，上衣对策。门口一堆的丫头俯首贴，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而声音来。原来长女怀珠正在发飙，但见她脸色铁青，地上有破碎的茶盏碎片。

　　　　房屋中央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姑娘饶了我吧，婢子不是有心的。”

　　　　怀珠咬牙切齿，责骂道：“不是有心？我看你是故意的，哼，是不是知道了咱们太太不管家了，你们一个二个都想造反啊？”

　　　　比怀珠小两岁的怀珍比姐姐有理智些，皱眉挥手，呵斥丫头：“哭什么？打碎了东西还有理了？还不快些收拾干净了？”

　　　　小丫头如蒙大赦，忙着用娟子将地上瓷片兜起，手指破皮流血也顾不得了。可见，此房主人平日厉害程度了。

　　　　怀珠瞪眼妹妹：“就你多事！”

　　　　怀瑗是庶出小姐，却是三姐妹中最聪明一个，平日里母女门没少受嫡母嫡姐气，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挑唆挤兑：“二姐真是菩萨心肠呢！”

　　　　怀珠一点就着，当即火起：“你什么意思，说我呢？”

　　　　别看怀珍人前细声细气，也不是好惹的良善，当即板起脸来：“今日不是寻你来斗口舌，这列又没外人，把你那一套借刀杀人，调三窝四伎俩收起来吧。说正事儿！”

　　　　怀珠被怀瑗提醒，也道：“对，这会子可不是窝里横的时候，我娘失去管家权，你们母子也没什么好！”

　　　　怀瑗淡然一笑：“此刻说什么好不好的做什么。母亲病了，祖父才吩咐母亲养病，姐姐该请求父亲兄长替母亲请个好大夫，让母亲早些回复才是正经，而不是来跟我问计，妹妹我又不是大夫！”

　　　　看着怀瑗淡然之色，怀珠愤怒一拍桌子：“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以为我母亲被休，你们母女就出头了，是不是？种桑养蚕丫头，她也配？做你的春秋大梦，就是蹦上天去，你娘也做不成正房夫人，你也成不了嫡出小姐！”

　　　　怀瑗最恨的就是怀珠姐妹们时不时把嫡庶挂在嘴边了，自己庶出怎么了，自己琴棋书画样样拔尖。你们嫡出又怎的？比人多一只眼睛，一个鼻子么？

　　　　怀瑗淡淡眼眸里藏着讥笑，顶多脸蛋比我这个庶出的多一块肉吧！

　　　　怀瑗心里很不拿怀珠当回事儿，怀珠再是使坏，上头都有她母亲顶的起，她母亲顶不住吃了亏，过后父亲只会加倍补偿他们母子们。

　　　　不过，怀瑗也不想吃眼前亏，怀珠其人凶狠刻毒，打人喜欢打人脸面，怀瑗可是知道，怀珠腰身再细，总是一张银盘大脸消不掉，她嫉妒自己母女有张福气漂亮的的鸭蛋脸型很久了，她们母女无时不刻在思谋使坏，想要破坏自己母女这份福气。

　　　　怀瑗生怕怀珠长长指甲，借着发怒机会戳伤自己，她可是有前科，不小心戳坏了几个漂亮丫头了。怀瑗悄悄后退一步，靠近自己贴身丫头，关键时刻也好有人忠心救主才成。

　　　　怀瑗离开了危险范围，抬眸迎住大姐凶狠的目光，话语甚是谦卑：“姐姐勿恼，妹妹我说的都是实话，祖父的性子没有十天半月休想转过来，我们还是好好伺候母亲，等着祖父气消了再说吧。再者说，外头的事情还有爹爹跟两位兄长不是？”

　　　　怀珠想要的是怀瑜母女立即消失，自己母亲立即复出法子，她可受不得公中份例饭食，这些年童罗氏掌管全局，一心要把女儿娇养，往富贵荣华上头养。按照童罗氏说法，她的女儿就是往皇宫里一丢，也能生活的怡然自得。

　　　　不说她们姐妹浑身穿戴，弹奏瑶琴，翠玉笔管，只是她们姐妹吃食也是大有讲究，那米一两银子一旦的是不吃的，必要时从御用稻地所产才吃。肉食像牛马猪羊这些蠢笨东西，她们姐妹向来不屑于入口。一般只吃鸡鸭飞鸽之类，鸡鸭也是只吃骨头，那肉都是拿来熬汤熬油的，姐妹们每日吃的小菜都是拿鸡汤撇尽油腻煨出来，吃得出肉味香，看不见肉粒儿。

　　　　如今若是主中馈者易人，这等待遇哪里还有？所以，不说什么母子情分，光是为了自己享乐，怀珠也要设法清除绊脚石！

　　　　正所谓，遇佛杀佛，遇魔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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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汉子

　　　　这晚，对于被公爹赶鸭子上架，勉励当家白氏来说，却是个喜忧参半，惊诧莫名的夜晚。

　　　　白氏是个赤诚之人，她从来不曾觊觎童家主母之位，也从来不以为自己能够成了一个好的当家主母，所以，一直以来，她从没有非分之想，今生能够嫁给心仪的青年才俊，儿女双全，公爹慈爱，她已经很满足了。

　　　　对于童罗氏的嚣张跋扈，她是能忍则忍，能避则避，只要童罗氏不碰百事逆鳞………孩子，白氏从来就是淡然处之，白氏心里从未有过利益之争。白氏美好愿望则是一家子和和美美，丰衣足食。

　　　　如今愿望实现，夫君中举在即，她成天高兴不了，别无所求。

　　　　熟料，今日童罗氏再次触摸了百事底线，碰了白氏逆鳞。白氏凭着本性闹了一回，不想竟然挣回了当家主母，这是个意外，却是喜忧参半。

　　　　却说白氏会同侄儿媳妇陈氏接见了府里大小管事。其中厨下管事首当其冲受到了白氏质疑，白氏看的是当年厨房份例，预备明日照例。却见昨日厨房采买十只鸽子，十只鸭子，二十只鸡。白氏当即笑了：“这倒好了，明日有了这些活菜，所缺无几了，再买两扇排骨，几尾鱼也就成了。”

　　　　白氏将单子添了几笔，递给陈氏：“这一下鸡鸭鱼肉门门齐全了，再各房院问一声个人口味，也就成了。”

　　　　陈氏当即一声咳嗽。

　　　　白氏抬眸，却见陈氏满脸尴尬，管事满脸忐忑，不由皱眉：“我哪里说错了？”

　　　　陈氏一努嘴，吩咐管事媳妇：“说吧！”

　　　　管事媳妇躬身道：“回三太太话，这些鸡鸭鸽子全部用尽了。”

　　　　白氏愕然：“什么？都怎么用了？”

　　　　管事一番洗洗解说，白氏不由张大嘴巴，心里想着，罗家祖上难不成是帝王将相呢，门下女子一个个这般摆谱。青菜不是鸡汤煨就是鸽子汤调味，吃个茄子要十几种配菜，喝个鸭汤鸭汤要人参当归搭配。

　　　　白氏暗暗咬牙，怪的罗家女儿一个个都是银盘大脸杨妃体质！

　　　　相对于大人们sao动，怀瑜却是最为平静一个。重生半月来，她已经基本摆平了自己位置，余下就是按部就班学习生活。想着明日要去大门附学，怀瑜笑一笑，不知道怀珑怀玲姐妹是否还是那般嚣张跋扈呢。

　　　　翌日，原定辰时初刻的早餐竟然晚了一刻钟。怀瑜等待之时不由心中咯噔一下，等青柳返回得知，原来是厨房大小师傅一起犯了病，今早齐齐请了假。早餐是三太太跟大奶奶带着各自房内人张罗出来。

　　　　青柳异常气愤：“这肯定是大太太搞的鬼，不然怎么这样巧法？”

　　　　怀瑜当然知道是童罗氏使坏。她大约以为这样就可以给母亲一个下马威，以为母亲会束手无策，到祖父跟前去哭诉吧。殊不知，这些在他们眼里难以胜任的事情，在母亲，在大奶奶陈氏眼里都不算什么，母亲也好，陈氏也好，都是勤劳本质，朴实秉性，不是罗家那种半调子，爱慕虚荣，一心指望天上掉馅饼，只知道吃喝玩乐东西。

　　　　无论白氏，陈氏，她们所挑选的陪房奶妈子，也不是嘴巴子，都是手有一双的能干人，特别三房，因为怀瑜父亲喜欢夤夜苦读，每每夜半饥饿，母亲为了照顾父亲，在后院里立了灶头。凡是三房人等，包括奶娘，槐花，菊花，青柳，桃红，都是一手好茶饭。

　　　　所以，今日内院丫头救场做厨娘，虽然有些狼狈，却也有效的给了大太太狠狠一记耳光。

　　　　怀瑜闻听母亲应对，虽然不算高明，却也算是成功应对了差事。童罗氏心肠歹毒，应该还有许多后招。

　　　　对于大房刁难，怀瑜并不担心，反而觉得对于母亲白氏来说，是个绝佳的磨练。让母亲白氏看清楚，大房不是她以为温顺猫咪，乃是随时随地预备吃人饿虎。

　　　　这对于白氏，对于三房都是好事。

　　　　再者，她们竟敢在祖父眼皮子底下搞鬼，这样肯定会激怒祖父，让祖父寒心。童罗氏只顾眼前痛快，却是过早撕破了伪善面孔，让老爷子看清楚大房本质，他的天下一统思想，至此应该有所改观。

　　　　怀瑜抿抿嘴角，心中荡漾，倘若大房的提前暴露促使老爷子三分天下，那才是万事无忧了。

　　　　当然这只是怀瑜美好愿望，老人家根深蒂固的抱团思想估计不会轻易改变，到底如何，只有静观其变了。

　　　　却说怀瑜，她原本预备今日上学，顺便带着青柳出门散散心，如今出了这等事情，顿时改了主意。心念一定，怀瑜找个借口支开了桃红，低声吩咐青柳：“看来太太这段时日有的忙了，青柳，我要你这段时日替我，替母亲收好三房门户，把三房打理成为舒舒服服的安乐窝，让太太一天劳累回家，可以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热乎乎吃饭，暖呼呼沐浴，安安心心睡眠，总之养精蓄锐，齐心合力撑过这段时间，办得到么？”

　　　　青柳眼眸烁烁：“只要姑娘相信，婢子一定办得到！”

　　　　怀瑜将手覆盖在请留手上抿嘴一笑：“我当然相信呢！”

　　　　怀瑜今日心情特别愉快。餐毕，贴身丫头桃红替怀瑜撑着纸伞，丫头福儿则捧着怀瑜书箱，奶娘带着怀瑾，菊花则替怀瑾撑着纸伞，姐弟们一脸喜气来至祖父上房请安，一边辞别。

　　　　不了怀瑜姐弟踏进祖父景颐堂，银心连心迎了怀瑜姐弟妹进门，怀瑜听见爷爷书房笑声朗朗，爷爷昨日可是心情不爽呢。不由动问。连心告知：“本门大太爷来了。”

　　　　大太爷是本门大爷爷，亦即怀瑜闺中密友怀瑰的祖父，是个难得一见，在怀瑜患难之中拉吧过怀瑜家一把的长者。怀瑜心情暖一暖。心情愉悦进了房门，行礼见过爷爷大爷爷。抬眸却是呆住了，一时心潮翻滚，在坐着另有一位高帽巍峨，一身仙风道骨的老者。这是时下归隐官宦的装扮。旁边另有一位身姿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