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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反派崛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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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水流在众人面前伸出三个手指。

    “封路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在这段时间内,不论是扑火贼卒的筛选,还是其他事宜,本将军拒绝任何意外进入壶口,壶口当中也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

    众人轰然应是。

    “至于已经流入壶口的匪流,他们也不需再想着外出壶口了,若是不能为本将军所用,尽数将他们剿杀在壶口之内,此举为代天子剿匪!”

    望见给天子两字惊得瞠目结舌,壶口为门,匪流为狗,关门打狗,原来将军先前的门、狗是分指这两样。

    只是将军,您自个都是大匪一枚。

    咱能换个说法不?

    而且此举对于其他匪流而言,将军代天子剿了也就剿了,那即日便要离开望乡的满奎贼,需得向将军谏言三思而为之,实因满奎贼太过凶悍势大。

    吾山却是大喜过望,满奎贼抢他精粮,伤他地脉昆仲,如今将军代天子剿匪,定可让他大仇得报。

    他对于将军,已有了一些盲目的崇拜。
………………………………

073章 何为匪

    ()  冗里。

    望氏代耕国田的里之一。

    此里和集里、岩里,又或望氏所在的乡邑大不同,九亩国田实在太过分散,冗里里墙不能全部将国田圈住,故而零零散散得不成模样,严格区分开来,可算是五个小里,对于殷水流之流的真盗而言,随时且随意可冲入其大肆践踏。

    此时正是黄昏,冗里炊烟袅袅而起,驻扎在冗里的望氏之卒习以为常的看着前面呼啸而至的贼匪。

    此处的国田一亩半,里墙仅以黄土夯实,所起的作用只能防兽,人脉贼卒一脚便能将这所谓的里墙踹得四散开去,让里墙的存在再没有一点意义可言。

    “可把飧食准备好了?”

    大步奔来的贼匪有百多人,一名人脉巅峰贼首领头,其他贼卒和吾山贼不同,多以人脉为多,那形如虚设的里墙在他们眼而言,仿佛高达万丈,完全不可逾越。

    冗里人不出外,他们不入内。

    “好了!”

    不用里面的望氏卒回应,贼匪们也看到了里门外的飧食,以及陆续从里面出来的隶女们。

    冗里人在一个时辰前便已经在为他们烹制飧食,继而用簋鬲之器将飧食放入其,重之重的是贼匪们让冗里人代为煮熟的等精米。

    “回!”

    人脉巅峰贼首挥。

    其他贼匪们两两将簋鬲之器抬起,也不去检查精米数量是否无误,为免隶女们跟不上他们的疾奔之速,贼匪们嘻嘻哈哈地将步伐放慢许多,让这北鄙之地司空见惯的匪民合作显得和谐无比。

    此时是酉时,次日卯时前,匪贼们会将还未去壳的精米和簋鬲之器放回原地,与之一同送回的还有这些隶女,以及有可能留下的子嗣。

    匪民双方一切以里门为线。

    能肆意践踏这条线的北鄙匪流,以殷水流率领的盗首贼为最,为祸亦最烈,不讲丝毫商礼,横行无忌,杀人如麻,说灭人家全家,就灭人你全家。

    次之者是以戎狄之匪,他们属化外之民,于国不同,不知礼也。

    再次者则是商殷之匪。

    这些氏族庶人讲究然诺重义,好逞凶斗狠,一言不合便和人血溅五步,纵是死也以此为荣,因为争夺武道资源而聚集一处,虽然作恶却讲究规矩。

    当然。

    前提是乡里之民不能把对方真正惹恼了。

    比如拒绝支付劳动力,拒绝支付女人,以及拒绝支付粮食供应,尤其是在里门外战败之后,拒不支付的后果尤为严重,再讲规矩的商殷之匪也会强入里门,将他们劫道的凶残作风带入里内。

    由冗里里门处离开,往东走不过五里来地,便到了一处葱葱郁郁地林地。

    些许薄雾在林里弥漫,仅有半丈方圆,或分布在崖隙间,或分布荆棘处,若在其摸到野果,同样有滋补丹田通脉之力之效。

    这种地方不方便开耕,纵是望乡再贫,也不会有氏族开荒。

    贼匪们不占里而住,栖身之所便是这种所在,贼匪们谓之为离家之人,不入他里为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尤为适合他们而今的身份。

    “领旅,飧食来了。”

    抬来飧食的贼匪们还未进林,已有人迎了出来,其他贼匪在聚拢成圈,一时没有散去,圈被称之为领师的满奎只穿着一条犊鼻裤,上身数道伤痕承托得他如山岳一般的体型凶悍异常。

    拳头如锥,地脉巅峰的满奎没有动用丝毫丹田通脉之力,与他在圈对拳的匪贼则是一个假脉六重的小头目。

    假脉六重,力道惊人,一拳打满奎,必能将他的力道侵入满奎的五脏六腑。

    满奎若不以脉力护体,必将被对方一拳打死。

    圈拳来拳往,不时有砰地声响。

    全力而出的假脉头目本应当占尽上风,却在数次拳头将临至满奎身上时,给满奎泥鳅般避开,反倒是他身上连连拳。

    围观的贼匪们喝彩声声,假脉头目渐有不支,忽地感到腕一痛,不用去看也知是满奎以拳化爪。

    他败局已定,眼却尽是钦佩和羡慕,可恨他离家为匪以来,纵有精米滋补丹田,也感应不出脉力,无法入门第一重真门境界,唯有期望有朝一日能臻至假脉十重。

    砰。

    假脉匪贼被甩出丈远。

    满奎哈哈大笑,让人将假脉匪贼搀扶起来,见飧食已经搬来,挥道:“吃完飧食,再来几个和我打打。”

    冗里隶女,有几女姿容出彩,贼卒上前来请示道:“领旅,你今次要不要享用几个?”

    商殷氏族大宗为上,国人为,庶宗为下,鄙人为底,隶人是什么?

    他们是人?

    满奎摆摆,若是氏族淑女,他或许还有些兴趣,却也不会放肆纵欢。

    麾下的副看罢一圈回来,见满奎已取出精米在吃食,吐出的白雾之气,足足五息才散去,坐下奉承道:“领旅的伤势已快尽复,我们再多几日,便可以离开望乡这穷乡僻壤了。”

    一名贼匪头目持箪而来,人还未至,声音已到:“莫只道我们望乡之贫,冗里此处的望草,比渍草的效果更佳,只是北鄙其他八乡所知者不多,不然北鄙匪盗避入壶口疗伤之人会多不胜数,让我那本家大宗国人日日因盗来贼往而担惊受怕得夜不能寐。”

    此匪是望氏庶宗子弟,名为望本,他如此自夸本乡,而贬低望氏大宗国人,让一众匪首们闻之一阵哈哈大笑。

    商殷为匪者,因为根深蒂固的商礼教化,对本家的感情最是复杂难言。

    “若非望本提议来此,某这伤势需得两年方能痊愈。”

    满奎接过望本递来的箪,内里所盛是由崖隙稀雾当采摘而来的望草熬制而成的药汤,对丹田的滋补并无多大效果,却可配合通脉之术疗养内外两伤。

    他一口饮尽的时候,旁边的麾下副阴测测地道:“北山贼为了赫山之物,背信弃义戳杀将军,伤我昆仲如此多人,意图将我们全歼于赫山,可惜他们百密一疏,教我们识破他们的歹毒之计,现在赫山出现血纹精矿的消息给我们传出,不提北鄙窦氏,便是蜂拥而至的其他匪流,也能教北山贼知道,什么是独吞恶果的报应。”

    “早于将军说过北山利不知礼也,他们戎人再是如何会说商殷雅言,也和我们商殷氏族子弟不同,可惜将军至死不听我之言,幸得我们杀出重围将消息外露,教现在的北山贼休想好过半日。”

    满奎恨恨将箪在捏成碎片,眼尽是怨毒的凶光。

    “我们避入望乡多日,赫山的情况全无所知,或许过几日我们出去壶口之时,半日都不好过的北山贼,有不少溃贼正在往望乡而来,好教我们将他们全戳杀于壶口之外。”

    望本此句戏谑之言一出,众匪首皆失笑出声。

    两伙贼匪无意发现的赫山之宝,北山贼而今在北鄙皆知的情况下,若是选择壮士断腕也就罢了,若是还想着贪图一二,一个北山贼人都休想离开赫山之地。

    “望乡六里,我们只顺路索了望氏四里之粮,离开之时把集、岩两里的粮也带走。”

    “吾山贼已去了此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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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4章 可战否

    “谁人在外面嚷嚷?”

    飧食还未用完,外间有人在高呼。

    满奎差人去看看,不多时便有贼卒回来向满奎禀告道:“领旅,外间之人是吾其,他要求见领旅,说道有要事要和领旅相商。”

    满奎一时想不起吾其为何人,望本在旁边提醒道:“衡纽丕麾下,那个被我们三次约斗,抢走十五石粮的吾山之弟。”

    一名贼匪头目闻言奇怪道:“我们不再找他们麻烦,他们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莫非是嫌死的地脉少了,又或是最后的一点精粮也嫌多了,想要送给我们,以作送行之礼?”

    众匪大笑。

    满奎满面的残忍之色,挥手道:“让他进来,若是没有好事来找某,将他打断一条腿赶回去。”

    夜幕将至,满奎之贼休憩的林地当中不时有女子之声传出。

    吾其奉盗首将军之令前来,随在领路的满奎贼卒之后,只身一人进入林中,将其他的盗首贼卒全部留在外面。

    多处篝火旁,有些冗里隶女被剥去衣衫,以不得已之身,曲意奉承着放浪形骸的满奎贼卒们。

    这些放肆纵情的贼卒,人脉武人少,而假脉武人多,修炼假脉之术致以血气旺盛无比,若对方是氏族淑女,他们会谦谦守礼如卿族君子。

    而隶女,在他们眼中不为人。

    吾其目不斜视。

    越过几处篝火,满奎麾下的一个地脉贼首大力拍了一记身侧隶女的隆臀,起身去别处时,正与吾其擦身而过。

    砰地一声,左膛撞去吾其的右肩,内中蕴含的地脉之力几如重山压来。

    吾其生生受着,半步不让。

    “可战否?”

    旁边的群匪口哨四起。

    吾其认得此人叫满虫,满奎的族弟,在满奎贼和吾山贼的三次约斗中,打杀过他吾山贼一个地脉手足,他在对方的不屑斜乜里,回应对方一个怨毒的凶恶眼神,让两人相撞过后就如两只斗鸡在原地对峙。

    这是匪贼间常见的挑衅之举,只消吾其在可战否里选择了回应,马上便会进入到生死由命的决斗模式当中。

    一人对一人,群匪无人会帮手满虫,纵使满虫死于吾其之手,也是如此。

    一言不合,血溅五步,保证公平公正。

    此为轻生斗狠的商殷民风,兴起不过数百年,在盗匪当中尤其风行,被谓之为匪礼,双方的武道修为倘若相差不大,怯弱避战的一方会遭所有围观群众的唾弃。

    满奎所在的篝火离两人处已不远,匪首们聚坐一起,没有人有干预之意。

    吾其往前一步,这在可战否里代表着否战。

    群匪的口哨声立即转为鄙夷嘘声,临近吾其的贼匪们更是吐出口中浓痰,直朝着吾其面上唾来。

    “不过是死尔,怯战者懦也!”

    “懦夫!”

    吾其还没有走出三步,面上便已被唾来数团浓痰,其中之一便来自满虫,在他怯战之后,对方还赠与他一句:“枉为地脉武人。”

    此次吾其没有再避,亦无法反驳,这是怯战者应受的羞辱。

    吾其生生把牙关紧咬,若非他有使命在身,万万不可误了盗首将军之事,纵使他敌不过满虫,也会在挑衅里拔剑,以鲜血维护他的地脉匪人尊严。

    “见过满奎将军。”

    吾其走到满奎所在的篝火旁,沿路而来被唾面的浓痰之多,使人望之欲要作呕。

    满奎对这怯战的手下败将,连看去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代满奎问话的是望见,他倒是饶有兴致:“你此次前来,所为何来?”

    一团浓痰从额前沿眼帘滑落,吾其便在这种丑态里,说出他奉命而来的两个字。

    “约斗!”

    群匪们的喧哗声敛去,意简言赅的两字掷地有声。

    倘若是其他人在他们面前宣战,一众匪首绝不会如此错愕,偏生这两个字出自怯弱避战的吾其之口,配合他现在狼狈不堪的一脸唾痰,反差效果之大实在使人不敢相信。

    满奎往吾其面上望来。

    篝火旁的其他匪首们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或是捧腹大笑,或是讥讽连连,对吾山贼的约斗实在不屑之至。

    “你们吾山贼确定是来与我们约斗的,就以你这个可怜模样?”

    吾其不去理会他人,他此时再是狼狈,迎着满奎的目光也无半点惧怕,口中更是徐徐吐出三个字,正是先前满奎贼人的挑衅之言。

    “可战否?”

    匪首们声音渐小。

    满奎的虎腰微直,眼中凶芒四射,冷笑不跌道:“我不知道你们吾山贼这些日子得了什么凭仗,竟让你们生出如此虎胆来,吾山既敢派你前来此地约斗,我又怎会不答允你们。”

    可战否?

    战!

    望见拍鬲而起,厉声喝道:“约于何地,如何斗法?”

    这一声喝激得吾其不仅不为之所摄,反而在狼狈里言如剑出,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得杀气凛然:“壶口,死斗!”

    吾山贼和满奎贼前三次的约斗仅是赌斗,失败一方交出所赌之粮,除了战死之人,其他人都可全身而退,是一种商殷模式的黑吃黑,而此次死斗,为不死不休之意,斗到彼此双方,最后一个人都死绝方算结束。

    “好!”

    满奎眼瞳微缩,眼前大鬲被他一掌拍碎。

    群匪皆都勃然大怒,三次约斗全输的吾山贼,地脉武人现在只余下吾山两兄弟,他们还敢以死斗来如此挑衅?

    “约在何时?”

    群匪表情狰狞,齐齐呐喊。

    处在声浪当中的吾其只望着满奎一人:“明日黎明之时,壶口处一决胜负。”

    字字如刃,脊梁如剑。

    若无将军在后为持,他怎能如此站在满奎面前示威。

    林中有战马两匹。

    满奎让人去牵来,下达命令让麾下群匪集结,准备连夜前往壶口,赴吾山贼所邀的死斗之约。

    由冗里去壶口,山路崎岖难行,若不以脉力赶路,需要黎明前方可至。

    此次约斗,对方连时间都算准了。

    望见在群匪当中紧皱眉头。

    前面先行的吾其和他的一百贼卒已经不见了身影,但是那份镇定从容让望见有些惊疑不定,他深信光是吾山贼人,绝不敢向他们如此约斗。

    难道是

    望见向满奎说出他心中所虑,高踞战马之上的满奎半点惧意也无道:“北鄙衡氏早非昔日的邑宰大夫之家,沦落为匪之辈,又比你我显贵得到哪里去。困原之败,衡氏几乎精锐全失,连衡纽丕都险些被窦氏一箭射死,仅此一役,北鄙衡氏纵使背后有宗周下卿韩氏支持,也休想在短短数年内恢复元气,吾山贼的依仗若是其他的衡氏溃匪,实不足惧之。”
………………………………

075章 荒天下之大谬

    黑暗中行军的满奎贼人,在黎明来临前,抵达约斗之地。

    望氏之邑在远方隐约可见,待到第一缕晨曦之光照耀大地,北风吹拂得衣袂咧咧出声,和满奎贼人定下生死之斗的盗首贼卒在前列阵以待。

    “战!”

    “战!”

    “战!”

    满奎由着贼卒们步步而喝。

    彼此还没有接近,他便看出了一些端倪,对着旁边一众头目道:“吾山贼果然另有依仗,不是北鄙衡氏之卒。”

    满奎神情微有凝重,他旁边的匪首们,却在看清前面的列阵之卒后,不由得齐齐一脸惊愕,有匪首更是张大了口,一时忘了合。

    对面贼卒排列的不知道是何阵型,列阵之卒比他们满奎贼卒多出三倍之数,远远窥来声势端的是吓人。

    只是细细一看,实在令人怀疑是否眼睛出错了。

    这是什么乌合之众?

    满虫握着剑柄,随时准备着出剑伤人,在满面狞笑里,亦有着不少的受辱之怒:“孟兄,吾山贼人这是何意?他们以为凭借人数之多,便能够在死斗里取胜?你看看他们阵列当中大多是些什么人?”

    敌阵的布阵之卒,把满虫羞辱到得脸都要涨红了。

    旁边的一个匪首更是叫道一声气煞吾也,咬牙切齿地恨不能将当即冲杀过去:“自商殷立国以来,鄙隶之人便无阵资格,他们不通武技,也没有阵之力,吾山贼人为了死斗之约,居然驱使如此人数的鄙隶之丁为其出战,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难道吾山贼人认为这些鄙隶之丁,能够凭借他们手中的竹剑伤人?”

    盗首贼卒合计一千六百余人。

    六十六人数的狼牙卒是精锐之卒,将近五百人数的吾山贼卒和三里族奸严阵以待,至于人数最多的候补扑火卒,几乎人人持着竹剑在阵列里发颤,别说阵去厮杀,便是保持在原地的站姿都感觉困难。

    因为腿软。

    这种种丑态如何不让匪首们大感其辱。

    满奎挥手止住匪首们的怒声,他面凝重不去,告诫左右道:“不可小觑轻敌,前排之卒其甲其棒太怪,更有如此数量的战马,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吾山贼敢于我们定下死斗之约,必定有所依仗。”

    满虫对满奎的谨慎颇为不以为然,他满腔怒火不去,不敢反驳孟兄,便把眼睛狠狠瞪着敌阵当中的吾山兄弟二人,隔远不屑喊道:“吾山,你便仗着这些人来寻死么?”

    吾山自见到满奎贼人便一直阴沉不言,闻言向将军望去一眼,见将军并无阻止之意,便在阵中冷笑道:“你我双方,谁是寻死一方,等下便知,到时你莫哭丧着脸来求饶。”

    “呸!”

    满虫吐出一口浓痰以作回应。

    满奎贼人假脉九十八人,人脉三百九十九,地脉十一人,合计五百零七人,自赫山逃亡而出,还拥有如此残存实力的满奎贼人,别说吾山贼人不敌,便是乡宰望氏拥卒一师也不会轻易与之开战。

    以吾山贼人的如此乌合之众,满虫对于此次死斗,实在自信满满。

    “停!”

    满奎在距离殷水流半里之地时,挥手让群贼停下前进之步。

    敌阵当中有一骑徐徐出列。

    其马雄伟惊人,神骏非凡,其人狰狞面具,黑甲红襟,于那阵前将沙哑的声音远远传来道:“某乃盗首,吾山之主。”

    殷水流道出身份,这是开战之礼,满奎在己阵回应,心中却暗忖:“吾山的依仗便是此人了,他们兄弟二人竟拜此人为主,此人名为盗首,当是同我一般的匪人,怎可学卿族主君收委挚之臣,当真是胡来之辈。”

    心中对殷水流的品性大是看低。

    双方的死斗之约只待双方头领再说道几句便一触即发,望本落入敌阵当中的目光不由得一顿,惊呼出声道:“敌阵当中怎会有我孟兄在列?”

    和望见交情匪浅的一个匪首惊疑道:“你孟兄望见?”

    望氏之邑便在壶口附近,望见作为望氏庶宗之长,怎会在盗首贼人阵中?

    被族弟认出的望见,此时正和岩建并肩站于一处。

    他心中忐忑,致以心神有些不属。

    满奎贼向望氏索粮时,望见作为送粮代表,曾和满奎贼打过交道,知晓这群贼寇实力之强,便是望氏举族而战,恐怕也非其敌。

    将军行关门打狗之策时,他便在望楼向将军进言不可轻言开战,以他们望氏所得的情报,左右不过几日满奎贼便会离开望乡,何苦和对方厮杀得两败俱伤。

    可惜将军没有纳他之言。

    现在看看将军所排之卒,那些脸色惨白的所谓候补扑火卒,让望见看得暗自跺脚不已,将军集结一千六百余人出门剿匪,没有就此战发布任何作战任务,让望见此刻直面满奎贼,实在是心中难安,连额头的冷汗都泌了许多出来。

    “战!”

    两阵战声如雷。

    望见一时回过神来,给彼此双方即将冲杀的阵势唬得脸色更白了些。

    旁边的岩建喝战喝得正满面通红,让望见奇怪地瞥去一眼,这胆小如鼠之辈为何一点都不惧,他不知道将军向满奎说了些什么,激得敌阵匪贼们正群怒沸沸腾腾,而己方以狼牙卒为首的盗首卒又怎会示弱,彼此口中喊出的战声几欲冲云霄。

    “盗首!”

    敌阵当中满奎怒极而笑,指着殷水流道:“你敢如此约斗,那我便如你所愿!”

    策马便要前冲,旁边的满虫早已经迫不及待,他没有乘坐战马,已经几步前而去:“首战何须孟兄出手,待我一剑杀了盗首。”

    望见睁大眼睛,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将军高踞马首之,巍然不动。

    地脉五重修为的孟虫满面狰狞疾驰而来,一足刚自落地,另外一足已起,给予人凶兽扑食的可怖感觉,人还未至将军近前,节节攀升的出剑之势已经弥漫全场,让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他木制漆皮剑鞘当中的青铜剑一旦出鞘,必然饮尽将军之血。

    希聿聿一声马嘶,将军策马前冲。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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