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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渡华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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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府女婢异瞳弃婴
南耀国永盛二十三年春,正值南江宁安知府青殿生五十大寿,知府门前披红挂金,门庭若市,人潮涌动,贺寿之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迎客下人均衣着光鲜,脸上笑意盈盈,与门前大红灯笼一样红润鲜亮。
莲生端坐在知府后宅大院深处的浣衣池边,土褐色的破旧麻衣裹着骨瘦嶙峋的身子肥大拖拉,一看便是他人穿过的旧衣,枯黄凌乱的头发用一个木杈随意挽成一个抓髻,额前的齐眉穗儿几乎遮住大半个脸。
浣衣池位于知府后宅最北端,独立的一个小院子,地处偏远府里的繁华喧闹似与这里无关,听闻以前有位受宠的姨娘因为受不了夫人和别的姨娘欺辱在这池子边的大柳树上吊死了,打更的赵二在夜里路过此处听到啼哭声,吓得魂飞魄散尿了裤子,扔了灯笼拨腿便跑,回去后大病了一场。仆妇们私下里说这里闹鬼不敢来,只派最不受待见的莲生在这浣衣。
天长日久家丁们疏于打扫,院子便越发的荒凉了,落叶杂草纷乱,满院萧瑟,周遭浓茂的树阴遮天蔽日平添几分阴森,除去浣衣的莲生几乎无人踏足。
“为什么,为什么,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莲生低垂着头,紧锁双眉,两只异色的双瞳惊恐地盯着面前比她大一倍的洗衣木盆喃喃自语,右眼浅棕色的瞳孔划过一抹暗光。大木盆里浸泡着粉色荷花细纹纱袍,浑浊的洗衣水漂着皂角的沫子,幽暗的如同身边那些忽远忽近飘忽的暗影,身旁大柳树的枝条不断掠过莲生的脸,分明什么都没有,可莲生却能感受到那只挥动柳枝的手正不断抽打自己的脸,阴冷的气息徐徐吹在脖后,脊椎的冷气从下往上窜来,莲生浑身浮起一层寒粟。
男人满脸血污,一只眼睛从眼眶中掉出来,带着一丝血肉吊在脸上,后脑扁扁的已没了一半,黄白的脑浆裹着暗黑的血和头发纠结在一起粘在脑后血渍淋漓,四肢扭曲的站立,整个人如同用木棍捶打的破布偶一般,从支离破碎的衣饰上勉强看出是名家丁,此时正用一只歪斜的眼睛望着主屋的方向流着口水地羡慕道:“今天是老爷大寿,唉,不知道要发下有多少好吃的吃食和美酒呢。”
“呸!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还这么张狂,看他们能嚣张几时。”一个着翠绿银丝袄锦绣百褶裙,脚穿着镶银珠绣花鞋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条长长的丝带在手上来回的缠弄,高挑着斜飞入髻的柳眉冲着前面喧嚣热闹之处冷冷鄙夷道。女人粉面桃腮,杏眼樱唇,只是脖子下一条深红色勒痕让人触目惊心。
另一个脸色青白,穿福字连襟袄,扎着扫把头的小女孩边用柳条在莲生脸上抽打边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咦,莲生怎么了,怎么都不理我呢,和我玩儿好不好。”
远处个几个黑影也在对着主屋方向指指点点。而此时如有人在此地经过,定会看到空旷的浣衣池边,一个身穿粗衣的小婢女孤零零地坐在柳树下对着一个硕大的木盆发呆,风吹过柳枝不断抚弄她的小脸。
不理会嘈杂吵闹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纤细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骨节突出泛着青白。莲生低首垂眉似入定了一般专注的看向那污浊的水盆,水盆里的水是血红色,如红梅般浸染开。刑场上青府上下人等都跪绑着,一颗颗人头被砍落,有青老爷的,有夫人、小姐、公子、仆人们的,突的一颗人头滚落在地,异色的双眸直直地瞪向莲生,那是她的人头,小小的身子栽倒在地上,血从不断地从还在抽搐的身体涌出蜿蜒成一条小河,所有人的血汇集在一起如皂角的泡沫一样,喷涌着似沸腾的热水要溢出木盆。莲生一下捂住右眼,脏木盆还是那个脏木盆,粉色荷花细纹纱袍堆在浑浊的水里中,四周无人空旷荒凉,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风声似停了一般寂静。莲生长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手,人影纷沓,咒骂声,血水,断头又不断涌出,莲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做为一个浣衣婢,莲生怕水,是的,怕水,因为水里偶尔会出现幻影,莲生也不知这种幻影何时会出现,但只要出现,不久之后这些幻影就会变成现实。而右眼浅棕色眼瞳可以看到鬼魂。这个莲生很小就知道。莲生总梳着厚厚的齐眉穗儿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平日垂头缩肩,别人看似她胆小怯懦不敢与他人对视,其实莲生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血淋淋的鬼物,心中惊恐,是以只盯着眼前的一方地方。
莲生是弃女,不知父母是谁,青府下人青山晨起采买时路过莲生桥边,听到桥底有婴儿啼哭,闻声寻去,见莲生桥墩石上一蓝色素布包裹着小脸冻得通红女婴,许是饿得狠了,哭声似小猫般孱弱,被抱起后脸闭着眼小嘴不断吧嗒,青山快四十岁了,想着与自家婆娘膝下无子,若是抱回这个孩子,自家婆娘定是开怀,便乐颠颠地抱回府,
当莲生第一次睁开眼时,左眼眼睛黝黑如潭,似吸人魂魄,右眼则淡若琥珀,灿若琉璃不敢让人直视,青山婆娘正拿着一勺子羊奶往孩子嘴里送,看那眼睛,惊得一哆嗦把羊奶连碗和勺子都砸地上,还差点把怀里的孩子扔了,生成这样视为不祥,青山婆娘死活不再抱孩子,气急败坏地对青山吼道“扔了,扔了,怪道人家不要,原是生得这样的眼睛,哪儿捡来的扔哪儿去。”青山忙跑上前,女娃粉红的小脸上一双异色双瞳左顾右盼,看到自己,居然咧开小嘴笑了,青山看着襁褓中的冲自己笑的小女娃,终不忍心,捡都捡了就当猫儿、狗儿的养着吧,左右不过是一口吃食,只是对她的疼爱之心总是生不出来,因在莲生桥下捡的便取名莲生。
初次发文,心忐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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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预见生死遭受轻薄
青山夫妻二人皆是家生子,莲生长大后自然也是青府婢女,莲生二岁时,青山婆娘有孕,十月怀胎生一个儿子,夫妇俩对亲生儿子视若珍宝,本就不疼爱莲生,有了儿子便愈加不喜莲生,食不裹腹衣不遮体不说,小小年纪还带孩子做家事,挨打受骂更是家常便饭。幼时莲生也曾把看到事说给青山夫妇听,却被视为不祥打骂一顿,是以她的性子越发的沉默寡淡,因缺吃少食十三岁了长得却象十岁般瘦小。
在一个群体里总会有一个或是两个被定为异类而被众人孤立或欺负,莲生就是知府后宅里的那个被欺负异类。与莲生年龄相当的甘草依仗三叔是府里的管事,经常带着一众小丫鬟欺负莲生,只是十次总有几次是扑空,遇见了必折腾得莲生灰头土脸伤痕累累才罢,莲生六岁时,一次甘草几人见莲生抱着李妈剩的一碗酸梅汤小口珍惜的啜着。甘草上前一把夺过,抓了一把土扔在碗里还给莲生道:“喝吧,你不是爱喝吗!”莲生接过碗,却看着碗中的酸梅汤发呆,甘草嘲笑道:“你本就是土堆里捡来的野种,吃土自是应当的。”莲生却与以往不同,微微抬眸看了甘草一眼道,“你莫要后悔!”说罢趁众人不注意转身便跑。甘草得意大笑。几天后甘草不知怎的着了凉,家人初时也没在意,待人高烧得说糊话才请大夫也晚了,没两天就去了。因之前莲生说的那句话,有人便私传是莲生的双瞳不祥,粘上便要倒霉,自此,周围的丫鬟小厮再不敢与她接近,莲生如野草般自生自长,倒也自在。
其实莲生知道甘草是要死的,莲生从那碗酸梅汤中看到了甘草因高烧而死,可她没说。而甘草也不值得她救。
看到水盆中的幻影自己被砍头,莲生真真被吓着了。莲生不知风光无限的青府何以满门被斩,正思量间,忽然被人用双臂从后面抱住,手伸到还没发育的胸前狠狠的搓揉了一把。一个尖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哼,小蹄子又偷懒不做活,告诉娘定会骂死你。”说完更用力的,莲生听出是青山的儿子青峦,忍住疼呆坐着没动,那些被砍头的人里也有他。
见莲生呆愣,青峦得意的道:“娘说了,我再过几年便娶你做妾,没人会要你,你须好好侍候我,否则我便打死了你也无碍。”莲生自小便知道青山夫妇有这个打算,买个丫头要花银子,娶她做童养媳不花银子,还可以随意打骂指使,不过身份却是个妾。
莲生不理会身上那只乱摸的手,低头垂眉道:“你还是快些走开罢,一会李妈妈过来被撞见总是不好。”
青峦的手顿了一下,看看莲生黄瘦泛青的脸和干瘪的小身板,着实在提不起兴趣。在胸尖上狠掐了一把道:“真是扫兴,还是我的春枝软软的摸着舒服。”说罢撇撇嘴摇头晃脑的走了。
“呸!腌臜东西!这么小便知道耍女人了。”
“人小色心大,大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子哟。”
耳边乱七八糟的声音又响起,莲生暗自叹了一口气,松开疼痛攥紧的手抚了抚胸,低头继续浣衣。
青峦虽也是下人,却因青山夫妇的溺爱性子骄纵,每日除了跟着青山出去采买,就是蹲在门房里听门房的几个年龄大的小厮仆人说些茶余饭后的笑话,尤其是男欢女爱更是听得津津乐道,小小年纪就深谙男女之事。
两年前有次莲生洗澡时被青峦撞见,青峦两眼发光地跑过去便抱,莲生忙用衣物挡在身前遮羞,青峦每日好吃好喝养的身强体壮,年龄比莲生小气力却大,按住莲生道:“你若让我摸,我便不打你,否则你这顿打逃不掉,三天也别吃饭了。”
莲生不动了,莲生知道青峦说的是真的,莲生自小便因为青峦而经常挨打受饿,有时是因为她年龄小还没学会做家事,有时是因为青峦故意哭闹说莲生欺负她,为的是看到莲生被青山婆娘打骂以此取乐。总之,只要青峦一哭闹必是莲生的错那顿打和挨饿是逃不掉的。
见莲生听话青峦得意的笑,夺过莲生怀中破衣丢在地上,拖到床上,按着在门房小厮处听来的那些闲话在莲生脸上乱啃一气,手在身上抓捏不停,莲生忍住疼痛却咬牙未吭一声,青峦终是年纪小没成事又怕被人瞧见,留下莲生一身青紫便跑了。莲生捡起地上的破衣穿好后来到管事面前求住下人通铺,管事怕粘到霉运,旁人惧她异瞳,便把最偏僻的单独一房间给她,用具物什虽破败一些但乐得一室独处。青峦便不时来纠缠,总是偷偷占些便宜就走。
说是搬走,莲生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卷了几件破旧的衣服而已,还未等坐定,青山婆娘闻迅风风火火地跑到莲生处,粗肥的手指戳着莲生脑袋骂道:“养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天生的下贱胚子小娼妇,你觉得翅膀硬了便可以飞了?你能飞到哪去,长成这等模样还有什么好出路,再过两年还不是得滚回来伺候我们。”说罢脱了鞋子劈头盖脸地打。
莲生逆来顺受惯了,也不争辩,抱头缩身蹲在地上一声不吭任由她打骂。一众奴仆围观却无一人上前劝解,青山婆娘养大莲生自小就打骂惯了,旁人却没有青山婆娘的胆量,怕惹来不祥不敢上前相劝。正打得兴起,被小跑赶来的青山拦住,青山看着头发蓬乱,一身脏污鞋印,脸颊红肿的莲生,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实在住不惯便回家里去住罢。”说完拉着还叫骂不停的婆娘家去了,莲生看到人群中青峦躲闪的眼神和飞速跟在青山夫妇后面跑远的身影,低头擦去嘴角的血渍,进屋关上房门,众人无声散去。
莲生不知是否会做青峦的小妾,也没想日后会怎样,左不过象现在缺衣少食而已,却万万没有料到看到幻影青府灭门,而自己是身首异处,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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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红衣女鬼惊见鬼婴
无月的夜寂静阴暗,似无边的墨泼下后连星光也变得隐约,风卷动破败窗棂上的窗纸,呼啦啦的颤抖着诉说这夜的萧瑟。
莲生捂在破旧被子下的小身子缩成一团,汗水打头发粘在脸颊上,床头一身红衣的女人静静站着,漆黑的长发泛着水气披在身后,发梢上滴淌着水渍浸她脚上红色并蒂戏蝶绣鞋。苍白的脸上一双没有眼球的眼眶冲着莲生床的方向。莲生告诉自己,睡觉,睡熟了便好了。这个女人总是来找她。这个月已是六次了,只是站在床头脸冲着莲生,不说话。
话说还是上个月她被赵妈妈指派给大小姐送洗好的衣服,这等露脸的事本不是她能做的,赵妈妈约是有事,交待一声后拨腿就走,莲生傻愣愣地捧着衣服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确定真的是命自己送去,捧着衣服来到大小姐青凤的的流玉轩,怯怯地将衣服举过头顶递到大小姐丫鬟丁香面前,丁香好奇何以今日让莲生送衣服,见她瘦弱可怜,便赏了几块桂花粟米糕,莲生抱着糕点走出院门,流玉轩建筑风格极具江南风韵,院内亭台楼阁,院外小桥流水、门前荷花映日,莲生对美景无感,刚咬了一口桂花粟米糕,就见碧绿池上一片娇艳的荷花丛中居然有一角红色襦裙,莲生心中一懔,继续咬着糕,装做无事走开,那抹红色却紧随其后,随后经常在夜晚来到她床前,也不说话,只呆呆站着,天明后又消失。
莲生醒来时红衣女人已不见。抹去头上的汗渍,觉得身子粘腻腻的,破败窗户透过晨曦微弱的光亮,打来一桶水,就着微光莲生擦抹身体,已是十三岁却没有几两肉,扁平的胸口一块紫痕,那是青峦昨日掐的。捂着胸口莲生自言自语道“都要死的吗?都会死吗!”右眼余光却瞥见桌底有一双湿漉漉的红色绣鞋,莲生身体一僵,穿好衣服。
桌底女人抱膝缩在桌底,头发湿淋淋披在身上,把红色的衣裙浸成暗紫色,象极昨日莲生见到的血水,莲生右眼暗光划过徐徐道:“你是何人,为何跟着我?”
女人抬头,惨白色的脸在漆黑湿发中越发显得醒目,空洞的眼眶对着莲生,缓缓张开嘴,青黑色的舌头一下子从嘴里来,女人忙用手接住又塞回口中,捂着嘴低头。莲生惊愕,浣衣院中那些鬼魂聊天时从未听提起这红衣女鬼,她究竟是何人又死得如此凄惨,挖目割舌,还溺死荷花池中。
天色渐明,红衣女人身影渐淡消失。莲生心中被砍头之事所困恼,便把红衣女人放在一边,心下苦思如何能躲过一劫。
正思量间,听赵妈妈在院中叫莲生去大小姐处取衣,大约是昨儿个老爷寿辰,府里的下人们跟着打牙祭,有的还偷喝些小酒的,那些妈妈、婆子们最爱围坐喝酒打牌,第二日自是蒙头大睡要到晌午时才会起来,赵妈妈委实无人可用,才来唤莲生。
莲生答应着出门,低头想着昨天看到的幻影,不知不觉来到流玉轩,天色大亮莲生上前叩门,对看门丫鬟说明来意,小丫鬟好奇地打量莲生一眼,便让莲生在门外候着,虚掩大门自己进去拿要洗的衣服。莲生站在门口发呆,忽听得院内一阵喧闹,
好奇顺着门缝向里张望,见一仅着雪白里衣的赤足少女,披头散发如疯似癫地捂着头,跌跌撞撞在院中左冲右撞,一群丫鬟婆子跟在身后口中急呼:“小姐,慢些,别伤着!”“小姐,别再跑了,仔细脚下!”“小姐”?莲生惊诧,小姐竟有疯颠之症?赤足少女抱头奔跑,转眼间跑到院门前,仅两步之遥便要冲出流玉轩的大门,丫鬟婆子吓得肉颤心惊面无人色,这若是跑了出去,众人俱是别想活了,拼了命扑过来,在院门口将小姐拦下,众人一拥而上将小姐抬回漱玉楼。
莲生趴在门缝处,虽隔着门,小姐却近在咫尺,旁人看到的只是小姐捂头疯颠狂奔,莲生却看到那小姐肩上分明还有一个人,说是人却是鬼物,婴儿般大小,没有,面色青灰,表情狰狞地挂在小姐的脖子上,正用尖细的手指甲狠揪起青凤小姐头皮上的肉,然后放到嘴里咬破,似美味般啃咬着,青灰色的脸几乎埋在青凤小姐的头发中。似乎感受到莲生的视线,霍地抬头与门缝中莲生目光相对,莲生觉得浑身的血液刷地从脊椎涌到头顶,又忽地落下,顿时手脚冰凉动弹不得。那鬼物却兴奋异常,裂开血淋淋的嘴露出还滴着血浆的牙齿,狞笑地看向莲生。众人拥着小姐回房时,那鬼物一直回头挑衅地盯着莲生,忽地张开大嘴虚空做势咬向莲生,莲生惊恐失色倒退三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那鬼物血红的大嘴张开无声大笑,得意地转头继续埋在小姐发间啃咬。
莲生吓得胆裂魂飞手脚倒地不起,却瞥见流玉轩院外白墙黑瓦下的芭蕉丛下站着今早离开的红衣女人,女人满脸悲愤面对小姐的院子,空洞的眼眶流下两行血泪。
正打量间,看门的小丫鬟急匆跑来,推开门看到莲生还在忙颤声道:“你快些走吧,倘若被人发现你在这里定会没命,若有人问起你便说从末来过。”说完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莲生方回神,不顾衣裤沾的尘土逃似的回到住所,钻进被子瑟瑟发抖,莲生在府中生活仅限下人房和浣衣院,也不与人交往,自是不知府中秘辛,更从未听闻小姐疯颠之说,思量那是什么鬼物又为何缠着小姐,又想起过几日就被砍头,心里千头万绪纷乱踏杂,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青府后院醉云苑主屋,屋内陈设极尽奢华,紫金鸭嘴兽中吐出的凤梨香袅袅萦绕。雕花镶玉大床的苏绣织金锦华帐内,身着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的青府夫人苏婉云斜靠在床头,纤手抚抚了乌黑的美鬓,抬起水润动人的眸子道:“怎么,今儿早上又闹了一回?”身侧大丫鬟良姜挑起帐子挂好,恭敬地回道:“是,险些就冲出流玉轩,亏着婆子们拉了回来,否则,怕真的要被人发现。”苏婉云起床,走到紫檀木雕嵌福字镜前,拿着宝蓝点翠珠钗在发间比划:“可有人瞧见了?”良姜替夫人把钗戴好:“看门的小丫头说无人瞧见。”苏夫人娇媚的眼角闪过一丝冷芒:“那便好,吩咐那些丫鬟婆子把嘴给闭严实了,走露一丝风声,我可绝不轻饶,对了,那老货可还老实?”良姜道:“送饭的回禀说每日紧闭大门,也不曾出来过。”“唉,原本早就该去了的,不过是当年的一念之仁,我的好姐姐,我也算对得起你了。”大夫人对着镜子巧笑倩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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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鸠占鹊巢炼制鬼婴
当时刚诊出一月身孕的苏福娘气得险些小产,奶娘柳氏气不过,带领几个陪嫁丫头去找苏婉云理论,还未说话苏婉云已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正巧被青殿生看见,以为柳氏受福娘指使来欺侮苏婉云,柳氏没想到会牵扯到福娘头上,忙为福娘辩解,苏婉云只是低头哭泣,青殿生见苏婉云眼眸泛红,明艳小脸越发水嫩,想起先前她在自己的妩媚不觉气血又涌到了那处,哪顾的上是非曲直,上前搂在怀里心肝肉肉叫着,命人将柳氏一众人等打了板子赶到柴房,不许再靠近主屋,吩咐完便抱起苏婉云急不可耐地向走去。
苏婉云搂着青殿生,眼中带泪嘴角却含着一丝冷笑看向柳氏,柳氏如当头棒喝,这么多年,自家小姐终是看走了眼,这苏婉云怕是处心积虑地爬上姑爷的床,觊觎福娘的位置,难怪那日中午苏婉云时睡在主屋,而撞见苏婉云和青殿生丑事引来众人的是她的丫鬟良姜,只是知道这些已晚,柳氏及几个陪嫁丫鬟被赶到柴房,死的死,发卖的发卖,只余柳氏一人苦撑,只因放不下从小奶大的福娘。
福娘气得自此卧床不起,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青殿云宿在苏婉云房内夜夜贪欢,早把福娘和青凤抛在脑后,苏婉云一人独掌后院渐成气候,下人们本就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又得苏婉云吩咐便对福娘缺药少食不说,甚至怠慢轻视,天长日久福娘连气带病更是起不得床。福娘恨青殿云的薄情寡义苏婉云的卑鄙无耻,更恨自己有眼无珠,心身俱伤下病越发的重了,但为着肚子里的孩子和青凤忍气吞生地活着。等孩子到月份,折腾了一天险些没抗过去,想着女儿青凤咬牙打起精神终于生了个女孩,福娘抱着孩子喜极而泣,打生日宴后就未出现在福娘面前的苏婉云却来到福娘房中咐咐良姜将孩子从福娘怀中抱走,福娘本就体弱产后更是无力,拼命抱着孩子不松手从被拉扯到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抱出门去,福娘急道:“你将我的孩子抱去哪里?”苏婉云笑吟:“姐姐,生了个宝贝呢,这个宝贝可有大用处,青凤日后可是用得着的。”福娘狠声怒视:“大胆,我是知府夫人又是你嫡姐,你胆敢如此对我?”
“谁让姐姐嫁了一个好夫君呢,是啊,你是夫人,是嫡姐,从小便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庶女的苦,我虽是庶女,论起样貌才情哪样不如你,家人却要送我去给个老头子做填房,只为了给哥哥寻个好前程,我不把握住机会姐夫,怎么会有现在的好日子呢?”苏婉云悠悠地答道。
福娘愣声地:“那日是你故意的夫君?”
“当然,香确是好使,回头姐姐也尝尝吧。”冷声说罢一使眼色,边上一个婆子端着一碗水上前按住福娘就往嘴里灌,福娘挣扎不过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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