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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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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小命不保,只得越发奋力拍打掐住我脖子的手,可这人力气太大,无论我使多大的劲儿都挣脱不了束缚。
“你……放开……放开我。…”
她冷嗤:“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的头疼才镇压下去,冷不丁的遭了偷袭,对方还是个手劲儿这么大的人,处于下方是绝对的。心里哀嚎,看来今儿必定又是要赌命的。
我苦苦挣扎,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时,掐住脖子的手却放开了,改成捂嘴。她语气无奈:“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这人来时憋着声音说话,此时变了变,我大约听出了些端倪。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让她松开。
“要我放开你也行,不过,你得保证你不大声见喊。”
我眨了眨眼。
她将手从我嘴上移开,方才起身,门轰然被推开,耳边掌风袭来,一道身影将我救下。我狂喜,以为是长极,睁眼看去竟是孟节那厮。
蒙面女子目光偏执阴狠的剜了孟节一眼,又转过身晦暗不明的瞧瞧我,然后遁门而去。
孟节将我扶回软榻,见我身上满是血,眉头紧蹙,急急道:“你受伤了?”
我立刻将自己检查一番,神情凛然:“没有,这血是那个蒙面人的。”
孟节了然,接过话头:“你可看清那刺客的面目?是谁?”
我摇了摇头:“没看清,不知道。”
其实我早已印证心中猜想,只是不知如何解释,羌笛身份不明,又不向我说明来意,就连她这名字也难说真假。我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给别人找麻烦,自然不能向孟节透露羌笛的事。
我转了个身面向内侧不去看他,呓语道:“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你多注意些,夜间不要睡得太死,恐她还会再来。我就在你隔壁,夜里有事只管大声唤我。”
我再次转过身,不在意道:“没事的,那刺客说不定是我纂叔叔派来保护我的。她不会杀我,不然之前她进来时就一刀结果了我。”
孟节颔首,抬眼望着我,眸中水色温柔,漾着浓浓情意。我很不自在的别开头。
“缺缺,那日你被人掳走,我很着急,也很内疚……我本想先长极一步找到你的,可是,我晚了他一步。”
我听见他的叹息,一声盖过一声悠扬。
我不觉好笑,一骨碌爬起来跪坐在榻上,伸长脖子去看他。他睇了我一眼,又别开脸去。
我笑道:“你是在跟我道歉吗?”
他神色略有凄楚,想来是觉得对不起我。其实这怪不得他,他又不知道莫昮会来抓我,就是他在,也做不了什么,说不定还被莫昮打得爬不起来。若是认真算,他受了这伤也是因我而起,该是我对他不住。
我咳嗽一声,大方道:“无妨无妨。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你无须愧疚,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这事本就与你无关。”
“那怎么能行,我孟节,一向是个有担当的,有责任心的人。我和你一同出去,却把你给弄丢了,还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得补偿你。”
他声音突然拔高,大有一副你看不起我的意思。
我盘了盘腿,以手支颐杵在膝盖上,百无聊赖道:“那你怎么补偿,又是一串糖葫芦搪塞我?我告诉你,不接受。除非一百串,否则,我轻易不接受哈。”
他深吸口气,似要就义,一锤定音道:“我打算以身相许!”
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我咬牙切齿,恨恨道:“你不是补偿,是来补刀的吧。”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一个白眼赏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大声抗议,表示自己从来不占别人便宜。
他好一番自卖自夸,誓要将自己塞给我一样,但都被我严词拒绝。
孟节这人,开玩笑越来越每个正形。
最后,为了表示歉意,孟节煎了一副好苦的药逼我喝下去,我觉得他是在报复我。
喝完药之后,我再次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至第二天,烧又退了,但人始终没什么力气,只是歪歪地躺在床上,也不想起床。
长极给我煮了一碗清淡无味的白粥,我忍着反胃喝了干净,嘴巴苦苦的,我说想吃一只烧鸡,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说什么病中饮食要清淡,不可以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我假意答应,想着到了晚上便悄悄咪咪的偷溜进厨房找吃的。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从房中出来,蒙着脸,准备直奔厨房。忽而听到悠悠的箜篌声,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我耐不住好奇,寻着声音来处而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小院。
先从门缝里小心观察了半天,门里是一处绿杨庭院,除去杨柳翠枝依依外,还有一树枇杷。庭上回廊拐角处,两个侍女正言笑晏晏走过去。
我大胆地推开门走进去,一踏进庭院,恰值一阵清风徐来,吹落一庭柳絮杨花,瑟瑟地落一肩,让人都舍不得拂去。
庭中无人,四下转悠一番,寻思着怎么够到树上硕大诱人的枇杷。
刚把手搭在树干上,突听身后一声大喝:“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糟糕,被人发现了,听声音像是个女子。
我不敢发音,头也不回地就朝着来处跑去。我跑得飞快,身后的人动作也不慢。都没听到脚步逼近的声音,肩头就已经被她的一只手抓住了。眼看大门就在数步之外,我怎肯功亏一篑,反正也蒙着脸我不知是谁,遂朝着她肩头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趁她吃痛松开之时,我却晕头转向的往里屋奔去。
………………………………
四十五章 北邱来客
在身体跃上门板并借助跳跃之势推开那扇门时,那人却甚是执着的同我一起跃来,并随着我一起滚进门去,在室内七磕八碰地翻滚着,只听得耳旁一阵唏哩哗啦地乱响声,也不知碰翻了多少东西。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定睛一看,周围已是桌歪椅倒,狼藉一片。
屋内雾气濛濛,好像是浴室。
追我那人一把扯下我蒙脸的布,她似乎并不知我是谁,我扯出一个笑,慢慢往后退。
身后的门通着内室,被我无意识的推开,转头一看,我瞬间石化,呆若木鸡。浴室中氤氲着朦胧水汽,烟雾缭绕里,好像看到有人正在洗澡……
我木头似的愣了,身旁的这个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先是瞪目结舌,然后二话不说掉头就跑,速度之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放轻脚步,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谁在哪儿!!”
一声惊呼,锦幄后的人便急忙披了件衣服,飞身而来。我认出了她是温耳,可她不认识我。
她此时恼怒羞愤,长剑出鞘,隐挟风雷之势,一点剑芒逼在我喉头。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挡住脸,急急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温耳一脸肃杀之气,命令道:“把手拿开让我看看你是谁!”
我哪里好意思自报家门。
我最开始的打算,是想特别体面的出现在这个情敌面前的,着重的彰显一下自己气势。哪里会料到,竟是这么个开场。
“你到底是谁,不说我杀了你。”
我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遂打着哈哈道:“我谁也不是,我只是路过,这就离开,你莫要生气,生气就不美了。您继续洗澡,继续哈。”
温耳脸上怒色更甚,手中剑尖一送,已经刺破我喉头一点肌肤,鲜血缓缓渗出来,恨声威胁:“你若不说是谁,我就一剑杀了你。”
那一点锐痛让我又惊又骇又恼,我放下手,哇哇大叫起来:“我是乌洛兰牧夏,北邱的公主,你怎敢对我不敬!”
“你是北邱公主?” 她一愕,不信地把我上下打量一番。
“怎样,我的气质不像吗?”我挺直腰板,铮铮回道。
她讪讪笑道:“看起来确实不像。”
“我确实是北邱公主。哪个,我不是故意进来的,也不是故意看到你洗澡的。”
我连尊称您都用上了,语气十分谄媚讨好。想着,她该感受到我炙热的歉意了吧。
俩人依然立僵持着,气氛一度尴尬。
她虽纤细苗条,看起来也楚楚可怜,可此刻我看光了人家身子,自然气短半截,顿觉她有泰山压顶般的气势。早先我只在城楼远远见过她,没怎么细看,现下面对面,我正好趁机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其实温耳也说不上多么精致漂亮,至少和听笙安康比起来是不如的,但她的眉眼生得动人。长眉入鬓,挺秀如峰,英气潇洒,不似那些弱不禁风的闺中女子,再配上那双晶亮有神的漆黑眼眸,还是挺好看的,至少比我好看。
我以为她还在生气,正思考着怎么抽身,温耳倏而沉声问道:“你到底来这里作什么。”
我费了半天唇舌,终于算是解释清楚了。
“你来我这里找吃的?”她犹自不信。冷若冰霜地回视我,让我笑不出来。眼前的人,还是城门口那个笑得温文尔雅,千娇百媚的温耳?真是个会变脸的女人。
“我当然是来找吃的,也没想会看到你洗澡,但我真的没看到什么。对了,你有吃的吗?最好能有一只烧鸡,若是没有,鸡腿也可凑合……”
“没有!”
随着“啪……”的一声,大门在我左脚迈出门槛的瞬间合上。
啧啧,真凶啊。
第二日,百里颛和长极随着温铉先行回都城复命。因我生病,长极便让我随着温耳一同回去,孟节倒是很仗义,因他懂医,遂主动留下来照顾我。我休整了两日,终于从床上下来。刚出门,温央一见我,不由意外道:“这才几日,公主怎的消瘦成这样了?”
我摆摆手,不甚在意:“饿的。”
接连吃了好几天白粥,一点肉不见,能不瘦才怪。
她体贴询问:“可需我搀扶?”
我婉言谢绝:“多谢将军好意,我自己能走的。”
“公主身子不适,我吩咐下去备了一辆舒适柔软的马车。若实在体力不支,大可在府中多停留几日,等养好了身体再起身也不迟”
她言辞恳切,倒教人意外。
我懒懒地笑笑,着实没什么力气与她客套。直言道:“不了,这都是老毛病没什么大碍。我回去养养,过不了几日便会好的。”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看样子今晚怕会下雨。
“对了温将军,北邱来信说,拓拔诏将军劳烦温侯爷给我捎来件东西,不知侯爷现在何处,我好去谢谢侯爷。”
我突然记起,阿诏在信里说过他托温铉给我带了礼物的,因为这几日的耽误,我便给忘了,现在才记起来问。
温央面露难色,也似才想起来要说这事。
“早先父亲交代过了,待公主回来,便将拓拔将军捎带的东西交到公主手中。我今早去军中,本想要替公主将东西捎回,可到那儿后发现,这事实在有些棘手。”
究竟是何物,竟让温央觉得棘手,我不禁疑惑。
……
……
温央领着我去了后院,院里头有个硕大的笼子用黑布盖住。走近时,笼子微微摇晃,里头时不时发出响动,像是在啃骨头的声音
我狐疑的看看温央,又看看孟节,两人皆无回应,吊足了我的胃口。
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稍稍有些激动。为应证我的想法,大步流星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孟节连声制止:“别过去,缺缺小心。”话落,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我前面,我颇不耐烦的推开他,迫不及待的掀开这层布。
黑布下的礼物,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说呢,又惊又诧,更多的是喜悦。
“月食!”我欣喜若狂。
想不到,阿诏千里迢迢给我捎来的礼物竟然是月食。
月食见着我,明显也是一愣,全然忘了嘴里叼着的骨头。嗷呜一声,骨头便从嘴里掉落。
月食不住的扑打笼子,我知它是见着我激动,急于出来。
我打开笼子,抱着月食一顿猛亲,开心得不行。没想到两年不见,月食跟我一点都没生分。
孟节担心月食会伤我,几次想把我们分开,月食为此不太喜欢孟节,对着他龇牙咧嘴,吓得他连退了好几步。温央掩嘴偷笑,这让孟节十分没面子,却还嘴硬道:“我可不是怕它,我只是……”他措不出词,脸上晕红一片。
我亲了亲月食,揉揉它的脸,转头对着孟节投去嫌弃目光。“胆子真小。你放心吧,月食很有灵性的,它不会伤人。”
孟节冷哼:“哪有人把狼当宠物养的。”
“我啊。”
我养过羊,养过马,最让我自豪的就是养了月食这匹狼。
回去的路上,因为我要把月食带上马车而惹怒了孟节,他愤愤的质问我:“我和它之间你选谁!有我没它,有它没我。”
这还用考虑吗,人怎么能和狼比较,
孟节岂能与月食同日而语。
于是我果断答复:“自然是选月食啊。”
孟节错愕的瞧着我,一脸不可置信。声音颤抖,扶着车轼甚是伤心,指着月食悲切道:“人不如狗,人不如狗啊!”
我顺了顺月食的后背,瞪着孟节:“我家月食是狼,纯种雪狼,才不是什么狗。”
我暗暗构想,日后上街,我定要带着月食去。有了月食,我再不怕那些地痞无赖会找我麻烦。保不准,我还能成为建康一霸呢。
月食又嗷呜一声,十分高傲的抬起它高贵的头颅,转瞬偏头,轻蔑的瞥一眼孟节。
我以为有月食在,孟节是不敢和我坐一辆马车的。可他还是翻身上车坐在我对面。
孟节本想坐在我旁边,可稍微一动,月食便龇牙恐吓他,震慑着他不许他动。孟节煞是难过,冷眼盯着月食,月食却毫无在意,窝在我怀里睡睡醒醒,好不自在。可它体形太大了,又沉又重,压得我腿麻。
月食身上有北邱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好闻。我这么抱着它,不多时也睡了过去。
……
……
回到建康的第一个夜晚,因为月食的到来,让我兴奋得睡不着,也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我坐在床上来来回回的给月食顺理毛发,它也难得乖巧,将头放在我膝头上,眯着眼睛很是惬意。
可叹它不会说话,如若不然,它定会向我倾诉思念。
也因为月食,朵步对我难得的宽容,既不追究我擅自随着长极出城,也不责备我满身是伤的回来,还心情大好的找来羊肉喂给月食。
我和月食玩闹至半夜,依旧睡不着。心里突然多了点事,最后决定带着月食去蹭朵步的被窝。
月食一跃跳到床榻之上,毛茸茸的尾巴摇来摇去。舔了舔爪子,又十分乖巧的跑过来待在我身边,
“朵步……”
我站在床边,轻声唤她,没反应,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她只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我玩心大起,又伸手拽拽她的头发,她还是没反应。
醒着的朵步冷漠又寡言,让我有些发怵,轻易不敢捉弄她。现下她沉沉睡着,我这样看着她,反觉得她亲切些。
………………………………
四十六章 疑点重重
月食蹭了蹭我的手,在床边转了个圈。我忽而灵光一现,爬到床尾处,蹑手蹑脚将被子掀开一角,然后拽起月食的尾巴去挠朵步的脚板心。
朵步睡得正香,突然感到异样,条件反射的一脚呼了过来,重重踢在我的后背。我还来不及开口,便圆滚滚的摔倒在了地上。眼看她另一脚即将落下,我只能捂住脸,颤抖着说:“别打脸……别打脸……是我……”
朵步的眼神在黑夜里十分犀利,一改平素温和。
“公主半夜三更不睡觉,来这儿做什么!”
“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我趁机爬上床去跟她挤,讨好道:“进去一点,给我个位置。”
她叹了口气,似拿我没办法,挪了一下:“上来吧。”
我乐乐陶陶的睡在她身边,月食就蹲在床边。
我想起在乌硕川发生事儿,莫昮将我掳走,还有那个自称羌笛的红衣女子。我不知,这些该不该跟朵步说。我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若不说,又觉得瞒住朵步不对,顿时纠结起来。
她似察觉到我的情绪,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缓缓开口,吐气如兰:“你不是要跟我聊天吗,你想说什么?”
我长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我环住朵步的腰,感到异常温暖,莫名想要依恋她。这种感觉,就好像对母亲的依恋一样。
月食跳上床来,我顿时打了个寒战,浑身哆嗦了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胡思乱想也得有个限度啊,朵步与我一起长大,我五岁就认识她,她那时最多也只有七八岁大小,如何当得我的娘。
她搡搡我的肩膀,好笑道:“又发呆了,在想什么?”
“朵步……你说我的亲娘,她是不是没有死啊。”
我声音在夜里有些沙哑,她愣了一下,以为我在哭,便立即翻身起来,直勾勾的凝着我,诧异道:“你为何这样说?”她情绪一瞬高涨起来,盯着我看了又看。我被她看得心慌,犹自别开头。
我砸了咂嘴,下定决心跟她说起在乌硕川发生的一切。跟她说羌笛掳走我时,提到了我阿娘。
我望着她,惴惴不安道:“你说,那个羌笛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她说她是我阿娘的好友,我是她故人之女,可她对我可不怎么友善,她还向我要密诏呢。她定然是对我有所图谋,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一股脑说完,心里疑问不减。朵步听后,眉眼渐渐舒展,忽而敲了敲我的头,语气恹恹:“她既然没有害你,定不会图你什么的。”
“但她向我要密诏了啊,这还不算图谋不轨?”
她懒懒摇头,赧然笑道:“不会的,她只是逗逗你罢了。并不是真的要你的密诏。”
我讶异出声:“你如何得知?”
她说得这般笃定,好像她知晓那个羌笛一样。莫非她们之前就认识?可朵步日日与我在一起,她知道的人我都清楚,从未听她提起,或是见过那个羌笛。
她见我满脸疑惑,讪讪道:“我只是猜测,并不能断定。你不必大惊小怪的。”
“真的?”我犹自狐疑。
她立即躺下,拉了拉被子替我盖好,这才道:“我困了,不与你说了。”
话落,便真的不再与我多说一句话,侧着身子睡去。
我努努嘴,直挺挺的躺下。
我与朵步共盖一重被子,根本盖不严实。我睡在外侧,风从窗户口灌进来,吹得我后背凉嗖嗖的。我不敢挨近朵步,只好抱着月食取暖,它嫌弃地嗷呜两声,一爪子拍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我伸手去打它的嘴巴,它又舔了舔我手心一下,弄得我呵呵笑出声来。
朵步嗫嚅道:“怎么还不睡?”
我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对月食做了个噤声手势,月食乖巧的低下了头,匍在床榻上再不动作。
我望着朵步后背,她动了动,看着欲要翻身过来,我赶紧闭眼装睡。
我听见她轻声的叹息,然后又为我掖掖被子,方才安心躺下。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提起书箱乐呵呵的上学去。
方进学室,于归就杀过来兴师问罪。
她环抱着手臂,冷冷哼道:“好啊你,竟然一个人跑出去玩,竟也不叫上我。”
我解释道:“不是一个人,我是跟着长极去的。”
她咬了咬牙,道:“听说你还受了伤,差点死掉的那种。看吧,这就是你不带我去的下场。你若是带上我,哪个贼人敢伤你半分。”
我颇为好笑道:“带上你会更惨。”
若真是带着她去,恐怕我不只是受伤而已了,简直命丧当场啊。
她顿了顿,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还听说,你金屋藏狗。”
我心里咯噔一声,愣神道:“谁说的,我没养狗。”
允康笑了笑,顺了顺大白后背,缓缓道:“是孟节说的。他说你北邱的朋友给你捎来一只狗。那狗在哪儿,怎么不见你带来瞧瞧。”
于归重重点头附和:“就是,你怎么不带着你的狗来给我们瞧瞧?”
我恍然大悟,转瞬悲愤交加:“我家月食才不是狗,是高贵稀有的雪狼。”
于归摆了摆手,无视我的纠正,犹自说道:“都一样,你何时将你家的狗带来给我们玩玩呀。”
我气结,无力纠正她对月食的看法。
允康也眯眼微笑道:“我也想看看。”
我叹了口气说:“我家月食虽模样漂亮,可到底是一匹狼,体型庞大,狼牙锋利,我怕吓着你们。”
“你少来,我不怕。我今日课后便去你那儿看你的狗。”于归叉腰打诨的样子,可真像个女流氓。
我诚恳地看着她说:“你若是想看也不是不行,只是到时候你可别被吓哭。”
她挺了挺胸脯,扬起尖尖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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