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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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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妆扮起身,转过身子来笑吟吟的给桂大奶奶看,只见到金秀上着青色大袄,下面穿着一件暗紫色的宁绸百褶裙,耳边多了两个米粒大的珍珠银耳环,头上还有一朵枣红色的绒花,斜斜的插在脑后,更有三根碧玺还是什么宝石的簪子上下错落有致的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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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一入纳府(一)
金秀的脸上敷着淡淡的粉,胭脂未涂,只是画了一些眉毛,如此清淡雅致,忘之不俗,金秀原本就颇为好看,杏仁眼,长眉入鬓,鹅蛋脸,雪肤粉腮,就算是桂大奶奶十分挑剔,打量了金秀上下一圈想要挑出金秀衣着容貌的瑕疵来,也不得不点头承认,“你这丫头,长得倒算是周正,只是可惜了,”桂大奶奶摇摇头,“咱们只是寻常人家,算不得什么豪门世家,日后没有什么出息。”
二妞早就在边上看着惊艳不已,拍手叫好了,金秀摸了摸二妞的头,对着桂大奶奶说道,“虽然是寻常人家,可也不见得日后没什么出息,”她自信的笑道,“兄弟登山,各自努力。凡是还要看自己个的机缘和造化罢?这天下也从没有说一直的豪门,也不会有一直的寒门。”
金秀带着自信的笑容大方的笑着,桂大奶奶看到了金秀这样的表情,脸上的讥讽之色渐渐的消隐下去,似乎露出了一时半会的震惊之色,但随即又露出了原来的讥讽之色,“好了,癞蛤蟆吹牛,不知道多大的口气!少在我这里头嚼舌头了,赶紧着出门去,若是有什么好东西带回来的,若是敢忘了你姑爸,”桂大奶奶又露出了本来的本色,“到时候看看我怎么教训你。”
金秀朝着桂大奶奶福了福,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是,我都听姑爸的。”
这边富祥叫好了马车回来,金秀也刚好从桂大奶奶屋里头出来,饶是富祥如此迟钝的人,揉揉眼睛,看清楚,也不免一呆:“大妞,你今个可真是好看!”
金秀微微一笑,“是姑爸给我拾掇的,多亏了她,”金秀的簪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淡白色的光芒,“若是不打扮好些,只怕是被纳兰家门房那些人给看轻了。”
富祥点点头,于是进屋换了衣裳,又和玉芬叮嘱了几句,扶着金秀上了马车,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也难为你了,阿玛不中用,哎,还要你来去纳兰家打交道。”
这是其中的一件事儿,但不是最要紧的事儿,金秀捏了你袖子里头的字片,这才是最要紧要办的东西。
马车摇摇晃晃就到了什刹海边上的纳兰家,此处大街和别处不同,分外的干净宽敞,好像日日有人打扫大街一般,地上一点灰尘也不见,金秀掀开了半个窗帘,小心的看着外头,只见到纳兰府是五间朱红色铜钉大门,门上没有标识,只有门口悬挂着的两个大灯笼写着“纳兰”两个大字。
两边有个两个巨大的石狮子,耀武扬威的,中门关闭,寻常时候自然是不会开,只有东侧一角门进出。
纳兰府虽然门面显赫,可这门前竟然无人进出,一副冷落清秋节的模样,门口只是站着两个门房模样的人,百无聊赖的站着。
金秀仔细的看了看那石狮子,似乎也带着一股子色厉内荏的意味,并不是那么真正威武。
但是无论如何,比元家那是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个社会阶层了,富祥上前去喊话应门,那两个门房见惯了衣着华贵的人物,瞧见富祥如此朴素,心下就知不知道是何处来打秋风的人,懒洋洋的说道,“有什么事儿啊。”
“您吉祥,”富祥陪着笑脸,“却不知道宁老爷在不在家里?我家的姑娘,”他转过身子朝着马车一指,“今个过来拜访宁老爷。”
那个门房觉得有些滑稽,“这位爷,您这话不通啊,若是女眷,自然是去见太太,怎么来见咱们老爷?”他心想这个打秋风的套路也算是新鲜了,自己个还是第一次见到。
富祥被问的也有些猝不及防,“这个……”他想了想前次纳兰永宁在自己家里头说过的话儿,决定如实禀告,“不瞒着您,是宁老爷吩咐的,说我们家姑娘,可以来见他。”
什么我们家姑娘?门房这会子有些狐疑起来了,这姑娘,该不会是陕西巷子里头的姑娘吧?难不成是过来讹人的嘛?门房一边恶意的猜测着,又摆出不耐烦的表情来:“这可不是你们混的地方,赶紧着离开,不然的话我就要叫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了!”
富祥说了几句,他只是不愿通传,于是富祥灰溜溜的回来和金秀说这个事儿,金秀点点头,想到了纳兰家难进,却不知道是如此的难进,她预备着下马车,“我自己个去说罢。”
富祥忙摆手,“这在外门呢,你若是下去了,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不能去?”
富祥的考虑是有道理的,护军人家不在乎大姑娘小媳妇抛头露面的,但这是纳兰家的大门,素来是很少有这么登门拜访的姑娘家来这里头进去要见当家老爷的,所以富祥不愿意金秀下车。
“那么,”金秀转了转眼珠子,“阿玛你就如此如此说,再说要找长贵来问话,若是他还不愿意通传,那么咱们日后再来,”她心里头加了一句话,没和富祥说:横竖咱们不吃亏。
富祥听了金秀的话,一惊,“这成吗?若是得罪了他们,以后可不好再上门了!”
“听我的不会有事,”金秀淡定自若的笑着,“阿玛你放心去说就是。”
富祥还是很相信女儿的,于是到了这边门口,又对着那门房几个人冷冷说道,“我家的闺女说这些话给你们听:贵府宁老爷上次降临寒舍,一再邀请我来纳兰家做客,可今日没想到你们几个竟然不让我进去,若是耽误了宁老爷的事儿,我是无畏,只是怕你们担不了干系。你们若是不信,就去问你们府上的长贵,就说元家的金姑娘今日来了,问他是不是要出来迎接!”
这一番话儿说的很是霸气,甚是是有些霸道无理的样子,但是偏生那些门房就被这样的答话,却是被震慑住了,几个人面面相觑,说出来长贵这个人,又要长贵出来迎接,只怕是真的有点故事,有个人吃不准,于是对着富祥陪笑道,“这位爷,您且等一等,我这就去告诉长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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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一入纳府(二)
富祥不过是等了一会,长贵就迅速的出现了,他先是朝着富祥打了千问好——这倒不是富祥多少尊贵,只是他到底算是和纳兰永宁平辈的,又不是纳兰家的仆人,自然是要行礼,这一下子就让门房们都惊呆了,长贵乃是纳兰家的家生子,从小陪着纳兰永宁长大的,虽然是奴仆,但是家里头谁不尊称一句“贵爷”?怎么对着这个破落户如此的尊重?
富祥忙侧开身子说不敢,又扶起了长贵,长贵笑道:“富老爷!金姑娘来了?”
“是来了,这会子想要进来拜见宁老爷,只是进不来,所以只能来找你了。”富祥老实的说道。
长贵眼神一扫众门房,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如何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猫腻?无非是狗眼看人低罢了,他心中也不知道为何纳兰永宁为如何看重金秀,在他看来,元家似乎也是非常普通的人家。
但是他有一点好,非常注意严格执行纳兰永宁的命令,纳兰永宁看重金秀,他也就亲自过来送东西,如今听到元家金姑娘登门来拜访,他也就迅速的出门迎接,“这位姑娘,乃是老爷世交家的女儿,”长贵冷声对着门房众人说道,“老爷之前就说过,无论是这位姑娘什么时候来,老爷在家,就即刻见,老爷不在家,也要请太太来见,听见了吗?”
“是。”
长贵又小步走到了马车前,请金秀下车,金秀下了马车,对着长贵微微行福礼,“长贵大叔好。”如此谦让一番,富祥说要在外头等着金秀出来,长贵笑道,“富老爷这是打奴才的脸了,赶紧着请和金姑娘一起进去吧?”
富祥看了看金秀的脸色,金秀想了想,有些话儿不适宜富祥在场的时候说,“长贵大叔,我阿玛不太会说话,您若是得空,就陪陪他说说话,我求见宁老爷,说几句也就回了。”
长贵忙说是,于是迎着两人入内,金秀跨步上了台阶,门房们都垂着手站在一边,虽然恭敬,但还拿着余光在偷瞄这金姑娘是什么厉害人物,让长贵如此郑重其事。
金秀似笑非笑的扫视了众人,这些门房在门口迎来送往,见惯了人物,但是像金秀这样不害羞还会看别人的姑娘,还是头一遭,偷瞄见金秀的眼神,又是觉得心下有些惊恐起来,脑后的寒毛倒竖,心里头发慌,“这位姑娘的眼睛,怎么会如此的厉害。”
长贵察觉到了金秀的眼神,忙笑着解围:“这些人不知金姑娘要来,算起来还是奴才忘了通传,您就不必计较了。”
金秀眼神一收,顿时又变成了温润谦和的护军少女,“是,长贵大叔说的极是。”
三个人入内,门房们面面相觑,“元家的金姑娘?”一个年轻些的门房喃喃自语,“以前没听说过呀,难不成是那一大姓家里头的?”
“八大姓里头哪里有元家啊!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年轻些的门房只觉得元家、金姑娘这几个词儿有些耳熟,喃喃说了几句,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儿,忙对着其余的人说道,“哎哟!各位哥哥,我肚子不舒服,只怕是要去茅房!”也不等着众人说什么,一溜烟的也就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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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一入纳府(三)
纳兰府的一处书房内,纳兰信芳正四脚朝天的躺在罗汉床上,用一本书盖住了脸,呼呼大睡,阳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营造出半透明的晦明变化,室内还点着安神香,纳兰信芳倒是一点也没有糟践这安神香,这会子睡得极好,几乎是雷打不动。
可这当然是虚妄之像,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又有人在急切的喊着,“大爷!大爷!”
纳兰信芳猛地惊醒过来,身子一阵抖动,连忙又把盖在脸上遮住太阳的书拿下来,装模作样的大声读了好几句,还听到外头的叫喊声,于是做出一番不小心被打扰了认真学习扫了雅兴的怒气声音来,“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大爷我还在温书呢!”
“大爷,是我呀,”听声音好像是外头大门伺候那个机灵的小子,原本纳兰信芳还有些惶恐:这会子难道是父亲又来问我读书如何了?听到是门房的人,大约又是来讨好卖乖的,原本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懒洋洋的说道,“什么事儿,滚进来说。”
适才在门口伺候的年轻门子推开门走了进来,朝着纳兰信芳先请了安,“大爷,外头来客人了!说是找老爷的。”
“老爷客人虽然不多,可素来也有好些个朋友来府上的,这算什么稀奇?”纳兰信芳懒洋洋的说道,“什么稀奇的地方?快点说。”
“大爷真是睿智,一下子就看穿了奴才的心思,”那年轻门子嘻嘻一笑,凑在纳兰信芳的耳边仔细的说了那么几句,纳兰信芳原本是慵懒的躺着,听到这话,好像是猎豹一般刷的起身,“可是真的?”他惊喜的盯着门子,“你别看错了!”
“决计不会,”那门子笑道,“长贵大爷刚刚迎了进去,这会子只怕是在老爷书房里头喝茶呢。”
纳兰信芳拍手笑道,“六月债,还得快。我从老爷这里受了委屈来,说不得今个就要报仇了,”纳兰信芳把手里头那本《四海图志》丢在了一边,伸出手摸了摸下巴,“老爷这会子在不在家?”
“出去访客了,还未回来。所以长贵大爷带着到书房喝茶去了。”显然门子很明白纳兰信芳想要做什么事儿,“大爷若是有吩咐,我一概听从。”
“好你个小子!”纳兰信芳大喜,拍了拍那门子的肩膀,“够机灵!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头脑!不错,不错!好好干,日后有你的好处!”
纳兰信芳原本昏昏欲睡,这会子听到了线报,高兴的不得了,一下子精神头就来了,瞌睡虫一扫而空,他摩拳擦掌,“我就去会一会那什么金姑娘银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长贵将金秀引入了纳兰永宁待客的外书房,吩咐小厮上了茶,又对着金秀笑道,“老爷出去会客,言明巳时二刻必回,这也用不了许久,请金姑娘稍坐,晚些老爷必回。”
长贵又亲自去安置富祥,对着金秀说道,“老爷书房里头藏书甚多,金姑娘若是闲暇,可观一二。”
金秀点点头,小厮奉茶上来也就安静退下,毕竟今日乃是女客,小厮进来接触太久总不是好事儿,这一点来说,纳兰家可以说是知礼之家。
金秀也不到处走动,只是喝了一口茶,再左右看了看,这是一处小小的敞轩,面南而设,门外有一道回廊,回廊外有太湖石一块,并翠竹青松数棵,被敞轩的窗棂框住,透出一股江南秀气之美,敞轩两边放着八张花梨木交椅,交椅后头是两排巨大的书架,上头密密麻麻尽数都是蓝皮或者是黄皮的书籍。
上首和寻常的会客之处不同,摆着一张巨大的书桌,上头摆放着许多各式各样的毛笔,显然这里也是纳兰永宁的写字之所,后头挂着一幅中堂,金秀仔细的看了看,原来是“张良拾履图”,讲的是黄石公考验张良,几次在桥上扔下鞋子的故事,图中的张良站在桥下捡起鞋子,一脸错愕,又带着隐隐的恼怒;桥上翘着二郎腿的黄石公鼻孔朝天显得不可一世,可眼角用余光偷偷观察张良,透出一股子狡黠之色,似乎是名家所作,十分的传神。
画的两侧挂着王维的诗句“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字体古朴,没有什么题跋,应该是主人所写。
看上去这个书斋颇为雅致,倒是和纳兰永宁的样子不太相符,金秀想着和纳兰永宁见面时候的场景,只觉得他更多是像是富家翁,不太像文人,虽然话里头语气文雅,但说的都是经济世故之道,倒是较少在说这诗书的事儿。
可见这千人千面,一人亦有多面,不能够就武断的想一个人的某一面表露出是什么性格,就判定是什么性格。
金秀正在抬头看画,不妨后头似乎有脚步声前来,随即书房的门咿呀一声,打开了,外头走进了一个鼻子红红的少年,身材高大,眼睛不算大,但是十分有神,闪闪发亮,他的穿着自然不必说了,富贵无比,他一进屋,就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微笑,直接了当的盯住金秀。
纳兰信芳一入内,只见到穿着一件青色大襟的高挑少女,转过身子淡然望着自己,他原本来势汹汹,但见到金秀的那清冷如冰,似乎可以将人一看到底的眼神,顿时气势就稍挫了,他心想,不对啊,这会子就输了气势,等会还怎么问罪?
只是他自己个还不知道,他的潜意识里头已觉得这个人不好惹,寻常无赖的手段只怕是不成的,于是他咳嗽一声,掩饰了一下,随即骄傲的说道,“这一位,就是元家的金姑娘了?”
金秀看着来人似乎有些奇怪,若是纳兰永宁没回来,起码也应该安排一位女眷招待自己,不管是内宅什么妈妈或者是管事嬷嬷都成,怎么来了这么一位少年?而且说话,似乎也不算十分的客气。
金秀点点头,朝着纳兰信芳福了福,“我是,这一位想必是纳兰家的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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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一入纳府(四)
纳兰信芳呆了呆,“你如何知道?”
“这是宁老爷的外书房,等闲人进不来,就算是进来了,也不会是这样随意,闲庭散步,自由自在的,再者我也听宁老爷说过,纳兰家的大爷,比我要小几岁,如今一看,岁数也是对上了,”金秀笑道,“我可是说对了。”
“闲庭散步”这个词里头,金秀其实还有带着一丝讽刺的意思的,暗地里在讽刺纳兰信芳礼数上还差了一些,客人在此,不应该先行礼吗?而且这样不告而进,更是有些不懂礼貌。
但是显然这番话里头的意思,面前这位少年没听出来,反而他倒是很高兴,觉得金秀这话说的不错,又暗暗有点佩服金秀见识之明,“你还算不错,这样都被你猜出来了。”
纳兰信芳慢慢走进了书房之中,站在金秀对面打量了她一番,只觉得元家的这位少女宛如玉树芝兰,矫矫而立,蔚然可观,心下顿时又平添了一份想要亲近之心,于是也把自己之前气势汹汹来算账的心思给消灭了不少,但也不可能说就这样算了,“不过今个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金秀奇道,“算账?什么账?我和纳兰大爷你以前可认识?可打过交道?”
“不认识,也没有打过交道。”
“那又有什么账可算的?”金秀有些莫名其妙,难道那张东西,纳兰永宁给自己个,是要和面前这个二世祖算?这样不着调的事儿,可不符合纳兰永宁在自己心目中表露出来的性子啊。
“前日我阿玛从你家出来,一阵子猛夸你,又把我贬低的一无是处,害的我罚跪了一个时辰,若不是中秋佳节分外开恩,只怕是还要跪上一整夜,这事儿和你有关,又是因你而起,本大爷自然是要来找你算账了。”
金秀噗嗤一笑,又连忙拿着袖子遮住了半张脸,她调整好面部表情,淡然问纳兰信芳,“哦?是吗?”她讽刺的问道,“却不知纳兰大爷要怎么算账呢?”
纳兰信芳看见金秀的笑容,不知道为何就呆了一会,心跳漏了一拍的样子,随即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子,大摇大摆的随意找了一张交椅坐了下来,又翘起了二郎腿,大大咧咧的说道,“本大爷也不是什么恶人,你这么识趣,只要和我说一句对不住,我也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金秀微笑,“纳兰大爷说笑了,又不是我害的你罚跪的,如何要找我算账,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她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这会子见到纳兰信芳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纨绔,倒是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继续笑道,“是宁老爷罚你跪的,自然您该去找宁老爷,找他老人家算账才是呀,怎么来找我了呢?须知我今日之前,可是不认识纳兰大爷您的。”
纳兰信芳瞠目结舌,这这这,这元家姑娘未免唇舌功夫太厉害了吧?这样说来,难道自己个要去找自己老子?他很是生气,拍了一下桌子,“哼!胡搅蛮缠,我如何会找我阿玛!这事儿因你而起,自然是要你来负责!你若是不愿道歉,那么也就罢了!”
纳兰信芳挥挥手,表示自己是文雅人,“我也不仗势欺人,就拿着学问来考你,若是通不过,那么你就算不得什么有出息的人物,我阿玛这里,你也就不许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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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以才服人(一)
“我阿玛从你家回来,就对着你赞不绝口,说你是难得有见识又有才学的,”纳兰信芳哼哼说道,“我却是不服,这是其一。”
“虽然这事儿不是你让我罚跪的,但却也是因你而起,自然也要来找你算账了,哎!”纳兰信芳嘿嘿笑道,“谁叫我不敢找我阿玛呢?也就只能来找你了,这是你倒霉,却是不能怪我的。”
金秀苦笑,“这事儿还和我就扯上干系了是不是?”
“自然是有干系的,嘿嘿,若是本大爷要人来打你罚你,你必然不服,说我仗势欺人,但本大爷岂是那样的人?自然是以理服人,哦,不,是以才服人,”纳兰信芳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本大爷要在你这里证明,我的才学远远超于你之上,至于阿玛的那些说法,不过是对你的溢美之词,算不得真的。”
金秀心里头想想好笑,这个纳兰永宁还真的有些可爱,倒不是完全是纨绔斗鸡走狗的性子,心里头好笑,脸上却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自然是宁老爷的溢美之词,小女子的才学,如何和纳兰大爷相比呢?我必然是输了的。”
“那你就说一声对不住。”
“我自然是不会说的。”
纳兰信芳和金秀大眼瞪小眼,“那你和我比一比才学!”
“才学自然是比不过纳兰大爷您的。”
“那你说一声对不住!”
“我自然是不会说的,刚才已经说了。”金秀弱弱的说道。
“那你必须要选一样!”纳兰信芳险些暴走,他抓狂的说道,“这可是纳兰家,你若是得罪了我,后果很严重!若是不听我的,说不得等着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金秀虚弱的说道,“那我也只能是听纳兰大爷的了,那你说,咱们比试什么?若是太难的,小女子只怕是当场就要认输了。”
无论是谁,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服软,都会觉得十分的舒心痛快,何况是金秀如此清丽脱俗的少女呢?所以当然了,纳兰信芳这会子就有些心软了,心里头打定了注意,自己作为言而有信之人,等会肯定是说到做到,“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绝对不是什么贪图美色的缘故,不可能,纳兰家的大爷不可能这样的没出息。
不过面上自然也不能损了自家威风,“你倒是乖巧,这样提前就说好了,倒是叫我不好意思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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