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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逝韶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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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让你好好练字,”离泓叹道,“我年纪大了,很多习惯深入骨髓,改不了了,你却还有机会。”
“不不不,我以后会想方设法让人代笔的……”丁若羽小声道,竭力逃避着她最厌恶的书法。
南宫忆走后没几日,朝堂上开始出现一些结束“二皇并立”局面的声音。燕龙行特地去了趟赤云殿寻巫皇倾诉衷肠,说要斩了那些个口出狂言肆意妄为的官员。
“陛下杀了他们,难保不会引起朝臣恐慌,且由着他们去。”巫皇慢条斯理道,见了皇帝也是连金面具都不除下,高坐首位命弟子给皇帝上茶。
燕龙行心底不悦,面上艰难地挤着笑道:“放任不管,只怕他们会变本加厉。这对巫皇你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巫皇拨动着腕上的珠串,面具下不知挂着怎样的表情:“这样更好,待他们全部暴露出来,便能一网打尽。”
随着气候转凉,煜国祥云城街头巷尾也渐渐多出些江湖人士。
马车外飘着细细雪花,一片寒意忽而袭来。
书童打扮的丁若羽不觉出了神,黑幽幽的眸子泛出了明媚的光泽,清瘦的脸庞上也依稀现出三分笑意。
她看了许久,才合上小窗。北方比一片艳阳天的烈火城实在冷太多,她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
一畔,离泓抱着把琴,正是白沙殿内那把名琴,此时已沉睡过去。
丁若羽怕他受凉,放下琴来,又从马车里翻出一张薄毯替他盖上。
依旧是冰冷的肌肤……丁若羽拢了拢毯子,却见他后领内有道微弱的红光一闪而逝。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挪动,翻开两三层衣袍,一个图案复杂的黑色刺青刻在他后项下方的脊椎上。她轻轻碰了碰,赶忙整理好衣领,扶他重新靠回在车壁上。
离泓说,江湖上四大宗派在祥云城中联合举办了一场盛事,广邀天下高手,他也接到了请柬。
以他的身份地位,本不屑于参加。今年因丁若羽在身边,便想让她见见世面,才第一次来。
同时来听听天下第一琴师楼雪的曲子。
曲清河,宁台街东,彩华名楼,祥云城最负盛名的青楼乐坊。楼雪在此当了两载乐师,名闻天下。
她的曲子一支便可值千金,不单是她指下流淌的乐律婉转动人,还因为她的曲子能隔空杀人。
江湖上更是将她传得神乎其神。
丁若羽想到这笑了。她静静看着离泓温和平静的睡颜,这才是她心里最接近神的存在。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离泓也睁开眼来。早已在彩华楼提前预定了房间,车夫提着行李包裹,随他二人上楼。
刚进房,就有楼内的丫鬟来伺候,离泓取出琴来,让她转送给楼姑娘。
“这么贵的琴,就这样送了……”丁若羽看得肉痛。
离泓便取出一颗红珍珠,大如鸡卵,放在她手心:“给你了,那把琴还没这个值钱。”
“我不要!”丁若羽吓得慌忙将珍珠塞回他袖袋里。
一盏茶后,小丫鬟又来了,带他二人去见楼姑娘。
楼雪穿着身白衫子,上头星星点点缀着黄花绿叶的腊梅,看上去干净又斯文,只是她旁边还有别的人在。
一名穿着石榴红裙的高挑女子袅袅婷婷向他们而来,勾住丁若羽肩头,又围着她转了个圈儿,笑嘻嘻地将她半搂进怀内,对离泓道:“这小姑娘女扮男装的本事可太差了。”
丁若羽飞快地推开她,三两步转到离泓的身后去。
“翩翩,好久不见你男扮女装倒是越来越熟练了。”离泓反唇相讥。
对面那看上去柔若无骨娇艳至极的美人,居然是个男儿身?丁若羽目瞪口呆。
“该走了,大堂内人都来差不多了!”翩翩盈盈一笑,上前挤开丁若羽,挽住离泓的手臂。
琴案前,楼雪熄了香,对离泓行礼道:“多谢大国师赠琴。”
说罢,当前领路,带着三人向大堂而去。
丁若羽跟着楼雪去了一处靠后的席位,位置既不显眼又能清楚看到大堂内的所有人。
翩翩拉着离泓不知道在后面说什么,落后了许多。可是当他二人方一出现,就吸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翩翩亦是个名气特别大的人。
他不光是美艳绝伦的舞伎,还有另一个身份:四大宗派中朱雀教的首席弟子。
“翩翩姑娘自视甚高,素独来独往,她旁边那个又是何人?”
与绝色美人站在一处毫不逊色,甚至还有种温润内敛的神采,如冰封的湖泊、宁静的星空。
“不知……”
离泓鲜少以真面目涉足江湖之事,众人议论纷纷,却猜不出个结果来。
大厅最阴暗偏僻的一角,反倒有个裹着黑貂的男人,突然哗啦一声将掌心茶盏捏个稀碎。
浅黄茶汁沿着他手指流下,滴在名贵貂裘上,他拾起一块碎瓷,在指尖割出了血来,又将破皮的手指送到嘴里吸吮。
看他面容,也不过刚刚二十岁。毡帽下散着满头棕褐色鬈发,高鼻深目,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在微弱灯光映衬下,成了浅浅的金黄色。
大堂东南向的紫檀木桌旁,围坐着五名白衣男子。那五人衣衫胜雪,却是护在另一名同样素衣的少年身前。但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这少年衣上比他们多出些水波似的青纹来,显然地位也与众不同。
此时这少年正和身边同伴谈笑风生,他声音不大,音色却清亮悦耳,惹得客人们纷纷回眸看他。少年便招手回礼,眸子极是狡黠灵动,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高贵。
西席上,有一男一女默然对酌。
那二人年龄相仿,二十四五岁模样,皆着样式奇异的黑袍,用金线绣了栩栩如生的花纹。只是花纹不尽相同,男人衣上是头猛虎,女人衣上则是只腾云而去的鹤。
无人相识,也无人前去搭话。他们反而乐得清静。两人相望含情,仿佛眼中只剩下彼此,你一杯我一杯,不醉不休。
楼雪拉着丁若羽,气质娴雅,漆黑的眸子轻轻一瞥,已将众人举动尽收眼底。她对丁若羽笑道:“小妹妹你瞧,四大宗派的首席都已齐聚一堂了。”
丁若羽的目光一个一个扫了过去,却谁都认不出来。她平日里习的都是暗杀术,只求觅最好时机一击致人于死地,对名门正派讲究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作风全然无法理解。
她这种敏感的猎手,自然第一个将目光停在了角落里着黑貂的怪异男子身上。
楼雪亦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那男子,低声道:“那个人叫无生剑,西域人,玄武宗的,十六岁便成了首席,也是四大弟子当中最为神秘的,连真名都没几个人知道……他那副吊诡的模样,的确能吓到许多人。”
无生?意在此人剑下不出生天?丁若羽暗自猜测,角落处的男人仍旧在拿瓷片划开手指,然后面无表情玩着自己的血液。
丁若羽看得心里头很不舒服,赶忙转向了东南边那些素衣的少年们。
“当中那个眉清目秀的叫宗夙澜,是青龙阁少宗主。别看他像个文弱书生,心眼儿可多着呢。这宗小公子无人见他用过兵器,但即便空手,也没什么人能让他负伤,”楼雪笑眯眯道,“而且你要注意,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经常一面跟你称兄道弟一面就对你痛下杀手……可以的话,最不要接触的就是他。”
丁若羽正颔首,那白衣少年就察觉了她们的视线,笑吟吟偏过脸来看,还朝二人招手示意。
楼雪却根本不去瞧他,唇角噙着抹冷笑。她伸手拉了拉丁若羽胳膊,让其目光随着自己转向了西面自顾自对酌的青年男女。
“我猜他二人必是白虎门的了。”丁若羽道。
“可不嘛,他们俩都是首席弟子。”楼雪拿起酒壶斟了口酒喝。
丁若羽便奇道:“首席首席,说的就是第一,他们白虎门倒是与众不同。”
“他们啊,是夫妻。”楼雪在她脸上拍了拍,也给她倒了杯酒,“男的叫长风,女的是门主的独生女儿凌霞。”
丁若羽向她道谢,接过酒杯,一口饮下,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桌上。
………………………………
第三十九章 托孤
台阶上,翩翩仍扯着离泓,言笑晏晏,想方设法地遮挡着他看向丁若羽的视线。
桌畔楼雪让丁若羽靠在自己肩头,扶着她,靠着来往人群遮遮掩掩地去了一间厢房,将她放在软榻上就锁了门。
厢房内,丁若羽刷地睁开眼,将屋内摆设大致扫了一遍后,翻窗而出,悬挂在三四层楼高的窗下。下方是华灯初上的街市,她掌心用力一撑,整个人蹲在伸出去半臂长的窗台上,估算了每间厢房窗口的距离,横着跳过去,停在一间晒着床单忘了收回去的窗台前。
她扯下床单,撕成长条,飞快地溜了下去,再向前绕了几步,来到彩华楼正门口,离泓正立在朱漆柱子旁等她。
“我说过这些小伎俩对你没有用,楼姑娘不信,偏要来试。”他笑了笑,眼里有一丝得意。楼雪和翩翩也走了出来,再次邀他们入席。
这一回,两人是真心实意地邀请,也不会耍什么鬼点子了。
“丁姑娘,其实我和你们大国师也算得上同门了。”入座后,楼雪依旧拉着丁若羽的手,浅笑着说起往事。
丁若羽微微一笑,心底却一惊。这人知道自己姓丁,难道离泓告诉过她什么?
“只是十年前我入门的时候,他已经出师了,孤身一人去了西炎国。”楼雪夹了块米糕给丁若羽,又放下木箸摸了摸她的脑袋。
丁若羽抓起米糕咬了一口,含混不清道:“不知楼姐姐师出何门?”
“聆仙谷。”楼雪笑着瞟了离泓一眼。
从不参与江湖纷争的丁若羽自然不知道这个名字,而一些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对此亦是知之甚少。
“没听过也无妨,我们派最大的特点本来也是低调。”楼雪端起酒杯与她碰了碰,浅酌一小口问道,“丁姑娘,你识破杯中有迷药后,是怎样化解的?”
丁若羽望向离泓,得到对方点头后,才举起自己的酒杯,将酒液倾倒入掌心,瞬间凝成冰块,又将冰块放到桌上。
“小小年纪,就会术法了?”楼雪喃喃道,翩翩却伸长了手,拿过丁若羽的酒杯,放入那块冰,只一晃,又变回一壶酒来。
他格格笑着把酒杯递还给丁若羽,嘲讽楼雪大惊小怪。说笑间,便见离泓也取了丁若羽面前的酒杯,却没变出什么花样来,只是将酒液尽数洒在了地上,又新倒入酒水冲了冲,轻飘飘道:“丢桌子上的东西也不嫌脏。”
丁若羽默默垂下头,心里一阵嘀咕,自己明明什么丢人的事也没做,为何要慌。
这时,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来,她一惊,警觉地朝着那道视线的方向看去,角落里的男子裹了裹身上的貂,将目光转向了翩翩。
她也看向满脸无奈的翩翩,身旁楼雪“嗤”地一声笑了,在桌下偷偷拧了一把翩翩的大腿。
“谁叫他有女装癖,嗓子还发育得那么尖,纯属咎由自取。”离泓一手托腮,细细打量着翩翩。他本就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屏息凝神、目蕴水光,极像在欣赏心爱的女子。
丁若羽正嚼着点心,三个二十几岁的大人在讲话,她一个豆蔻年纪的少女是插不上嘴的。可是见离泓如此神态,她突然想起他曾说过对女人不感兴趣之类的话,再看向翩翩时,眼神就充满了猎奇。
难道他真正喜欢的人是翩翩,所以才这般不近女色?
“李韫,你、你别这样看我,”翩翩果然臊红了脸,忸怩不安地搓着桌布上的流苏道,“你这个样子好危险,我会犯错误的……”
离泓无视他羞涩中透着微微激动的话语,转向丁若羽,取出手绢擦了擦她嘴角的点心屑:“你想多了,我对男人也不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丁若羽不觉间把嘴吃得一塌糊涂,活像只小花猫。
离泓只是笑了笑,斜了翩翩一眼:“那个无生剑似乎在吃我的醋,以为我要抢他看中的‘女人’。我们这次来,可不想惹是生非。”
“可笑就可笑在,他都追求翩翩好几年了,却一直以为他是女儿身。”楼雪优雅地以袖掩口笑道。
翩翩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翩翩姑娘,请。”离泓火上浇油地朝他敬酒,气得他在桌下直跺脚。
那边,披着黑貂的男子也气得扔了肩上的貂。
“他要过来了。”丁若羽赶紧提醒离泓别太过分。
结果无生剑没有过来。他刚作势起身,隔壁桌的青龙阁子弟便端着酒杯来敬酒。
宗小公子敬了楼雪和翩翩,到离泓时停了下来,询问他的名讳。
“他是我师兄,李家的五公子。”楼雪笑着介绍,又指了指丁若羽,“这是李公子的小表妹。”
得,又从堂妹变成表妹了,这师兄妹俩唬人的本事都不小。
离泓举了杯淡淡道:“李韫。”
宗小公子见他冷漠孤傲,又出身世家大族,知其不喜结交江湖人士,只与熟人谈笑,也没再开口多问。他低头看向丁若羽道:“这位小妹妹也会饮酒么?”
丁若羽见离泓摇头,便也淡淡地道:“不会。”
这副一本正经少年老成的模样惹得宗小公子笑了起来,瞧了瞧离泓,对楼雪道:“果然是亲戚,神情动作都一模一样呢。”
又寒暄几句后,主菜上桌,青龙阁的人也回位了。
离泓却对楼雪使了个眼色,二人借故离席,一时间,大大的酒桌旁就只剩丁若羽和翩翩两人,显得空荡荡的。
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走廊,离泓停下了脚步。
“楼姑娘,我送你那把琴,是有原因的。”
楼雪一怔,随即挂着落寞的笑容道:“你说便是,何必客套。”
“我希望你能收那孩子当亲传弟子。”离泓转过身面向她,月辉映在他身上,轻柔而冷漠,衬得此刻的他与在席间的时候判若两人。
楼雪后退了两步,靠在廊柱上,侧着仰头去看雪后的月。
“离泓,你知道的,我本名不叫楼雪。”她没有立刻做出选择,像是闲话家常般缓缓诉说起来。
“忘了。”离泓垂目,长长的睫毛反射着月光,在眼下投出一片清冷。
“差不多快十年了……那个时候,我在东邺皇城太京游历,初入江湖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她自嘲道,“结果吃了教训,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离泓静静听她讲述,一语不发。
“我伤得太重,便乔装成叫花子,混在贫民窟里躲避仇家。没想到身上的盘缠和伤药竟一起被人给偷了,只能躺在草席上等死。”她神色黯淡,顿了顿,才继续道,“就在我快要连眼睛都睁不动的时候,身前出现了一位妇人。”
“‘好重的伤,看起来不好治’,当时她是这么说的,那种慈悲的语调,此后我再也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过第二次。”
妇人衣饰朴素,微施粉黛,看上去很亲切很舒服。她叫仆妇将楼雪抬回自家的庄子,安顿在一个小房间里,备了药来亲自照顾,直至她痊愈。
伤好后,楼雪不好意思再住下去,打算先告辞,日后真正闯出名头了再回来报恩,那妇人却极力挽留。终于有一日,她忍不住去询问,妇人究竟要留她到何时。
妇人道,知自己命不久矣,只有一个女儿,恐日后无人照料,望能拜她为师,习些自保的功夫,也好平安过活。
“她是个既温柔善良又不好意思寻别人帮忙的女子,就这么点事儿,还要犹豫这么久才肯说出口。”楼雪笑容带着淡淡的暖意,“该觉得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白吃白住了她那么久。”
她说着,忽然伸出双手捂住了脸,身子也渐渐沿着廊柱蹲坐下来。
后来没多久,同门的长老传信,有要紧事需她即刻返回。她与妇人依依不舍地分开后,过了两年才再次来到邺国。
楼雪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全程一团:“她家那偌大的庄子,被一把火给烧了。”
她到处寻找以前认识的仆从,却发现那些人早已被家主发卖。她只得寻到两年前妇人为救她时常去的那家药局,得知了妇人的死讯。一把大火,烧得雪也成了灰烬。沉睡中的人们都成了火焰下的孤魂野鬼,只有极少数被打发守夜的仆从才险些逃出生天。
“那妇人,闺名徐初雪。”她埋着脸,双肩微微抽动了几下,才重新看向离泓,“从那天后,我改名叫楼雪并且不再收任何弟子,就是为了纪念她,以及我没有完成的诺言……”
“所以劝你还是收了的好。”离泓见她还想说下去,立即开口打断。
楼雪望着他,蹙了蹙眉。
离泓不紧不慢道:“那孩子,正是徐初雪的女儿。”
“真的?”楼雪惊得半天才站起身来,不可思议道,“当初所有人都说她们母女二人一齐死了!”
离泓平静地对她说了一串天干地支。
正是丁若羽的生辰八字。
那个时候,女儿家的生辰八字,通常只有父母至亲才知道。徐初雪曾告诉过她,她伸手入怀,找到一张发黄的小纸片。
上面所写内容与离泓报的一字不差。
………………………………
第四十章 舆论
当离泓和楼雪二人一前一后回来时,大堂内已有人动了手,打翻了两张桌子,酒水菜汁到处飞溅。
一碟菜突然兜头而来,他忙推了楼雪一把,手指在碟子边缘一拨,又在底部一托,将那盘菜完完整整地放在了就近的桌子上。
旁边席位上的人不由惊叹连连,想问他名讳,他却看都不看这些人,径直向丁若羽蹲着的角落而去。
她直接端走了装着清蒸鲈鱼的盘子,一个人坐在地上慢慢挑刺,大堂内打得再怎么不可开交,都不关她的事。
离泓见她如此,又想笑又笑不出来。若换了他自己在场,多半也会有类似的举动。
楼雪避让着绕过来,问他们怎么短短一会儿就闹成了这个样子。幸而这些人闹得虽凶,却没有动兵刃,也无人流血伤亡,最多身上添了些五颜六色、混出来的味儿难闻些。
“你们刚走,那个无生剑就灌了自己一壶酒,酒壮色胆来拉着翩翩。”丁若羽放下盘子和木箸,面上是极其复杂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做什么了?”楼雪居然笑了一声。
“两个人……这样了。”丁若羽半天说不出口,伸出两根食指,将指尖点在一起,还转了转。
“翩翩大发雷霆,一把掀了桌子,”丁若羽又端起盘子夹肉吃,“还好我手快,抢救下来一盘。”
吵吵嚷嚷的大堂中,仍能清晰辨认出翩翩的尖嗓子,泼妇骂街似的高声嚎着:“你们全都给老娘去死!”
“他气得实在不轻,口不择言,都自称起‘老娘’了。”楼雪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露出满口银牙,一时间也忘了顾及形象。
“看样子还有得闹,我们去别处用晚膳吧。”离泓扔下丁若羽手上的半条鱼,带她和楼雪沿着干净的地面出了彩华楼。
积了薄雪的室外比燃着火盆的室内冷太多,丁若羽打了个激灵,将手揣进袖子里。不过外头虽冷,气味却比大堂里清新,将她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睡意全都驱散了。
他们在雪中慢慢地走着,来到斜对面街巷一家叫“饕餮林”的酒馆前。
“这名字起得真吓人!”丁若羽叫道。
“看上去像是专为饭量大的食客开的。”虽近在咫尺,楼雪却并未在他家吃过饭。
离泓艳羡地看了眼牌匾上那大气漂移的书法字,对两人道:“那就进去吧,饕餮们。”
饕餮林单单名头唬人,内里则和寻常的大饭馆差不多。此刻正是饭点,包厢早已被订满,三人只好在堂内寻一空桌落座祭了五脏庙。
待出来时,外头寒风呼啸,积水的路面也结了薄冰。
门口停着顶杏黄小轿,旁边还守了一队官兵,就那么纹丝不动站着,任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也不去背风处躲避。
楼雪搓手哈气道:“这家饭馆菜贵也不是没道理的。”
看到这杏黄色,丁若羽就猜测是皇室了。经楼雪这么一说,她便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你看。”离泓拉着她袖角,示意她看向二楼一间包厢的门口。
门外立着个高瘦少年,身边伺候着两名随从。那少年一低头,目光同丁若羽对上,使得后者刷地变了脸色。
丁若羽反过来紧握住离泓的手腕。
她差点就将二楼的少年误认成郁飞琼了。
“他那张脸是我做的,看来吓到你了。”离泓对楼上的少年微笑点头。
“做?脸还能做?”丁若羽艰难地移开盯在少年脸上的视线。
“刮了他的下颌骨,再垫高鼻子,调整了眉眼间距,眼睛和嘴也多多少少修改了一下。”离泓平静地叙述道,“好在他的身材和参考对象几乎差不多,只需动脸即可。”
丁若羽听完,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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