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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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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德宗见自己说话很管用,嘻嘻一笑,继续说道:“王卿,朕敬您是先帝老臣,才尊您为太子太傅,您又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逼迫朕的母后?难道您不明白君君臣臣的道理吗?”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但咬字清晰,条理分明,伏着的众臣心中都难免诧异,怎的这小皇帝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这般犀利,完全不像是流言中那个不知冷热的傻子。
王法慧大喜过望,难道自己的儿子竟然突然变好了?她定睛看去,却发现御座之后显然是自己二儿子司马德文的小脸附在皇帝耳后,这些话自然是司马德文教的了。她一阵失望,却也颇有些感动,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明白自己处境艰难,想要帮助自己了,她心中不禁觉得十分温暖。
王雅却不怕旁人同他掉书袋,他抬起头,镇定地侃侃而谈道:“陛下所言甚是。政者,正也,人人都正其位,安其事,才能叫做‘正治’。否则,君臣失位,长幼失序,伦理失常,则国不成国,家不成家。所谓的君君臣臣,固然是说‘臣当行臣道’,亦是说‘君要行君道’,如今皇太后失德,臣下也不得不为宗庙社稷计,行便宜之事,虽是无奈,亦不失公心。”
他说得义正言辞,毫无虚假做作的样子,显然是出自真心,连司马德文都被他镇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不由得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这话是几十年前的世家贵族陶侃所言,正是在陶侃攻打叛贼杜彛氖焙颍运牟拷豕彼档幕埃馑季褪牵惚臼呛萌耍裁匆婊牡闹髯幼龌等四兀
小皇帝却以为这话也是要说的,忙装模作样地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此言一出,王雅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而桓玄却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皇帝以为他是赞扬自己,忙问道:“你可是觉得我说得好?”
桓玄向他作揖,含笑说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王大人可就为您所累,难免要背负骂名了。”
司马德宗似懂非懂,待要再问却被弟弟拉住,让他别再说话了。
王法慧眼尖,远远地看见殿外羽林军已然赶到,不由得心中一定,笑着说道:“王大人,还请你收兵吧,想来你也不愿意我朝大好男儿自相残杀吧。”
王雅顺着王法慧的视线回头一看,果然见到军士们等候在了殿外,为首的正是羽林郎羊玄保。
王法慧从桓玄方才的态度就看明白了,他和王雅并不是一伙的,她顿时又安心了不少,只要对面众人都有各自的利益想要争取,她就有办法各个分化击破,而若是众人团结一心,即便她再有心计,亦是毫无办法,无可奈何。
皇太后见桓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又见皇宫的护卫亦已赶到,心中稍安,劝诱王雅道:“王大人,虽则你对哀家有误会,但哀家向来宽容大度,若是你就此罢手,哀家自然会一如既往地待你,并不会因为此事而记恨你。”
即便是三岁小儿也未必会被这话给哄骗了,王雅自然不是三岁小儿,今日他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退缩,成败皆在此一举,他仔细地斟酌着场上的局势,似是不经意地对羽林郎羊玄保说道:“听闻将军精于棋艺,老臣亦是早有耳闻。”
王恭哈哈大笑道:“王雅老儿,此时你再来攀关系拉家常,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王雅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老臣家中倒还有一副不错的棋盘,虽不如你新得的乌木棋盘这般贵重,亦是流传已久的名器,想来将军一定会喜欢的。”
羊玄保心中一震,自己收受会稽王妃贿赂之事,怎会被王雅知晓,此事只有当时也在场的会稽王妃和自己的叔父谢琰知道,难道……?他疑惑地望着王雅,却见他神色自若地对自己微微一笑。
他心中一动,迅速地盘算了起来,此事若是被皇太后知晓,自己定然讨好不去,不如放手一搏。左右权衡之后,当机立断地拜倒在王雅脚下,抱拳说道:“下官身为羽林郎,食君之禄,自然要忠君之事。先帝既然遗命太子太傅辅政,在下自然是唯您的命令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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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王雅(三)
这下变生不测,王法慧和王恭的脸色都是大变,简直不明白自己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王雅寥寥数语居然就劝降了羽林郎,一下子两人失去了最大的倚仗,不由得都是面色发白,心中一片冰凉。
王恭兀自不解,怒道:“羊玄保,你家族本是没落,只因先帝赏识你才提拔你一个将军之位,如今你却要恩将仇报,反抗朝廷吗?”
羊玄保本就不是个笨人,他既然选择了和王雅站在一边,自然不会把自己放到一个造反谋逆的位置上,他听王恭这么一说,立刻便反唇相讥道:“这么说来,王大人以为自己便能代表朝廷吗?羊某只是谨遵先帝遗诏,追随于太子太傅王雅大人,一起驱除今上身边的贰臣罢了,自是忠于先帝,忠于朝廷的,又何来恩将仇报之说。”
王恭本就说错了话,又被他这冠冕堂皇的话一挤兑,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能恨恨地瞪着他,一边瞥向自己的妹妹,看王法慧还有什么办法没。
自己这个兄长向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法慧心中无比悲凉,早知道兄长这么扶不起,当初不揽这朝政也罢,原以为是太原王氏崛起之机,却谁知道反而惹了众怨,如今自然是墙倒众人推,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她心灰意冷,不由得负气对王雅说道:“王大人要怎么匡扶朝廷,你倒是说说看吧。”
如今只能谈条件了,就算自己手上的权势不保,至少也要护住太原王氏一族不受牵连。
王雅郑重地说道:“方才微臣已然说过了,只要皇太后娘娘归政,在下自然不会为难于您。”
王法慧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问道:“我归政,我归政给谁?”
她眼中放出犀利的光芒,盯着王雅问道:“这朝政,是给会稽王?还是给你呢?若是给了会稽王,岂不是辜负了你今日的苦心?”
王雅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皇太后娘娘可是糊涂了,如今帝位稳固,自是有皇帝理政,娘娘归政于自己的亲生儿子,岂不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桓玄听他这么说,总算是明白了王雅今日这一番闹腾所为何事,说到底,还是为了争权。
皇帝司马德宗眼见是毫无主见,浑浑噩噩之人,所谓的“归政于皇帝”也不过是表面文章,其实一切的权柄,自然是被握在身为太子太傅的王雅手中,他竟然是连会稽王也不放在眼里,要一起撇开了。
到底是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桓玄怎么都不能相信,这样的惊天大事,是王雅自己想出来的。
群臣自然亦是议论纷纷,会稽王一党本来是看热闹的,如今见王雅居然要把皇太后和会稽王双双打压下去,都闹腾了起来。
王国宝第一个跳出来说道:“王雅,你可是忘记了,先帝在世时便是由会稽王录尚书事,总领所有朝政的,如今你却要夺会稽王的权吗?”
王雅不动声色地说道:“微臣自然是敬重会稽王的,怎会违拗先帝心意。”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既不明确表示不会触动会稽王的权益,又是顺着王国宝的话说的,一时间,王国宝和会稽王的拥蹵都有些迷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闹腾的好。
王法慧见自己都还站在上面,下面就吵了起来,不由得一声冷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震慑旁人,手中的权势就像是裸露在众人目光下的明珠似得,随时会被巧取豪夺,即便是王雅,又能保有多久呢?
王雅却继续说道:“为免夜长梦多,还请王恭大人交出青兖两州的兵权,以及京口大营的兵符,老臣这就恭送皇太后娘娘回宫,自是不会再为难于二位。”
言下之意,自然是若是您不交的话,皇太后娘娘能不能安然回宫都是问题。
王恭顿时暴跳如雷,怒道:“青兖两州的刺史也是先帝封我的,我还没死呢,你有什么资格夺去?”
王雅却只是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只等他乖乖交出兵符。
桓玄此时却发话了,他亦是慢条斯理地说道:“王雅大人匡扶皇室的义举在下很是敬佩,亦没有反对您的心思,只是古语有云,祸不及亲族,皇太后娘娘失德,和王恭大人却是没有关系,如何连王恭大人都要受牵连呢?在下实在是有些不解。”
皇太后失德这一事本就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如今说起来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毫无愧疚不安之色,即便是城府颇深的王雅,都不得不佩服他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他的心意不会被外物所牵动,自然是心如磐石,心智坚定无比的。果然如那人所说的,此人日后必定是个劲敌。
王雅略略思索了一下,便答道:“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先秦古人都知道要趁天还没有下雨的时候,就要做好修补门窗的工作,待到了真的下雨的时候,又怎能来得及呢?”
桓玄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直白,直言自己就是为了防着王恭一怒之下,起兵造反,他预先准备好的说辞完全派不上用场,还反而不能继续再劝,免得以后王恭真的反了,自己被当成是从犯什么的。
王雅在司马曜还活着的时候就是他最为依仗的宠臣,他出身低贱,能得到帝王的眷顾绝不是什么机缘巧合,而是真正有才学有急智的,所以司马曜才会将所有指望都放在他身上,命他为太子的辅政之臣。若是司马曜还没死,本来自是要逐渐重用他的,而如今却是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来争取了。
王法慧此时也逐渐有些看明白了,桓玄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在平衡各方势力,不让其中一方过于强大,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先前他相助自己,也只是因为担心会稽王坐大而已,后来自己一手掌握所有大权,自然就碍了他的眼,亦成为他针对的目标。再看如今的王雅,亦是相同的道理,为防着没人能制约他,桓玄立时就反过来相助自己的兄长。这样的均衡之举,倒不像是为臣的做派,倒像是帝王的平衡臣下的驭下之术,可见他所谋甚远,难怪非自己所能料及。
可笑自己先前还以为桓玄真的对自己有几分情意在,简直是幼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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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王雅(四)
这日上朝的时间格外地长久,各府家中幽怨的姬妾都在夜暮时分才等到了自己家的阿郎郎君归来,不由得纷纷上前询问,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耽搁了自家主子回家。
这可是个天大的八卦啊,若是当时有狗仔队,这样的消息只怕还没等他们到家就已经在朋友圈转发遍了。
今日有幸在朝上目睹了整场闹剧的臣子自然是欢欣鼓舞,眉飞色舞地对身边的人说道:“今天可是出了大事呢……你可知道……”如此这般云云,将殿上千回百转的廷争之事说了一遍,只听得周围的人纷纷咋舌,不由得叹道:“朝堂之上,果然是风云变幻啊……”
那说话的又继续说道:“据说,今日最后的结果是……”
一队队士兵此时正“护送”着会稽王回家,他倒是如愿以偿地回到会稽王府了。只是自己家的前后门、角门、围墙都被军队把守了又是在闹哪样?会稽王只觉得自己毫无安心的感觉,真正是前狼后虎,一刻都不得消停。
会稽王妃眼泪汪汪地迎了出来,一见他就大哭道:“王爷,您可总算回来了,妾身……妾身……”
她一时语不成声,只是抱着自己的夫君,怎么都不肯松手。
平日里两人感情并不好,如今患难之中,却才看出自己的正妻对自己是真心关爱的,半点临阵脱逃的推脱之心都没有,都说夫妻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自己这发妻还真是一心为自己,实在是令素来心中冷硬的会稽王颇有些感动。
他爱怜地抱了抱自己的妻子,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快别哭了,先说说家里都出了些什么事吧。”
说到这个,会稽王妃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倏地起身,怒道:“您那几个妖媚的小蹄子,不过是您三天没归家,便开始闹事,一会鼓动家丁哄抢财物,一会吵着要赎身出府,妾身原是碍着您宠爱她们,也就任她们闹腾,只发作了几个不长脑子的家丁罢了,谁知道……谁知道……”
她面上一红,有些话只觉得说不出口,只能委婉地说道:“毕竟那几个狐媚子年纪轻轻的,家中亦不乏色迷心窍的家奴,便有些不妥,妾身听闻后便将人都拿了下来,待您回来亲自发落。”
会稽王心中了然,定然是自己那几个美人儿耐不住寂寞,与旁人私通被发现了,他心中烦躁,不由得挥手道:“都打杀了便是,后宅之事你拿主意就是,不用再来回我了。”
会稽王妃从不得他宠爱,这才不好压制他那几个得宠的姬妾,如今得了他的话,不由得心中喜悦,笑道:“王爷这般信重妾身,妾身感激不尽。”
会稽王却问道:“之前我千方百计才从宫中给你传消息出来,让你拿我的兵符和手书去调动军队,结果你怎的却没能得手?我的兵符不是交给你保管的吗?如今又是在何处?”
会稽王妃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结结巴巴地答道:“王爷,妾身没收到你任何消息啊。”
会稽王忙问道:“那我的兵符呢?还在吗?”
会稽王妃亦是弱弱地答道:“那日王雅持您的手书来见我,说是得了您的诏令,却少兵符才能调动军队,我心中着急,又见那手书的确是您的笔迹,便将兵符给他了……”
会稽王扶额,重重倒在椅子上,心道果然如此,自己果然是被妙音这贱婢给算计了,想不到妙音和王雅竟然是一伙,这帮人蛇鼠一窝,如今自己手上却是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他不禁叹道:“夫人啊,此番我可都毁在你手上了……”
如今建康城中议论的焦点人物王雅却还在宫中,不停地草拟诏令,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形势却也是差不多,此时的任命却不能以各人能力、家世来评判了,只能是先分封亲善于自己的臣子而已。
羊玄保的羽林军在殿外守护着王雅,另分了一队专门去“保护”皇太后娘娘的,自是随皇太后到了昭阳宫外不提。
羊玄保本人正坐在王雅面前,疑惑地问道:“难道我叔父也有参与此事吗?他一向是个最为清高之人啊。”
王雅正奋笔疾书,头也没抬地对他和蔼地说道:“你如今还年轻,以后你就会明白,一旦涉及到了权力之争,便没有清高这二字,只有算计和谋划。”
他说着自嘲轻笑了一声,转开话题,淡淡地问道:“你是打算继续在羽林军任职,还是有别的想法,有话就直说吧,如今正是最合适的时候。”
羊玄保不好意思地扭扭捏捏了一番,才说道:“我身为家族庶子,自然是不敢奢求什么高位,只是我家族中还有诸兄弟,都愿为圣上效力的。”
王雅寻思了一下,羊玄保今日殿上立了大功,确实是不能不提升他的官职的,若是借此机会提拔了泰山羊氏的诸子侄,中书郎羊绥自然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虽泰山羊氏如今因不受皇室重视而颇有些没落,但只要自己扶他一把,自然是互惠互利的,何乐而不为呢。
他点点头道:“你的官职不宜一下子过高,我只给你升一个羽林中郎将就是了,你的父兄我还待好好参详一下。”
羊玄保已然傻眼了,不宜过高?自己原本只是小小的羽林郎,俸禄不过三百石,他也只指望王雅给他升一个羽林监,好把俸禄翻一倍也就满足了。
如今却是封他羽林中郎将,那可是整个羽林军的最高领导,原本是由太原王氏的庶子王履所担任的,俸禄那可是二千石啊。
这简直是一个馅饼砸在他头上,差点没把他砸晕了。
他呆怔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地谦逊道:“在下人微言轻,只怕军中不服呢。”
王雅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又说道:“我会提升你兄长羊孚为兖州别驾,制约王恭行事,这样的任命一定会吸引旁人的注意,你这小小的升迁也就不会被旁人议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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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王雅(五)
兖州别驾,这可是仅次于刺史的官职,王雅果然是深谙官场之道,虽然因碍着先帝,不能立刻剥夺王恭青兖二州刺史的任命,却很能给他找麻烦,派个与他政见立场不合的人去给他做下属,不烦死你也恶心死你。
羊玄保眼见第二个馅饼砸过来,已然汗下,不由得叹道:“若是太原王氏有复起之日,我泰山羊氏可要如何自处啊。”
王雅见他自艾自怨的样子很是可笑,不由得提点他道:“你可别想岔了,以为我这是让你们羊氏出头去反对太原王氏,今日殿上你已然代表家族站到了太原王氏的对立面,即便你向他们摇尾乞怜,都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增强你家族的实力,让王恭不敢拿你们怎么样,若我如今抛下你们不管,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出半年,泰山羊氏就会从晋廷永远消失。”
也是啊,王恭拿王雅没办法,自己小小一个羽林郎,要给自己穿小鞋岂不是简单得很。
羊玄保本也不笨,被王雅一提醒便明白了过来,在政治上,想要两头讨好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既然已经站队,就要为此承担后果。
他当即郑重向王雅行礼道:“在下自是无比感激您的,之前我确实是思考得过于简单了。”
王雅并不在意,虚扶了他一把,安抚道:“今日我也是承你大恩,若不然,难免两军交锋,血溅当场,哪有现在这般顺遂。”
他拿起自己已然写完的诏令,递给他道:“你看看吧,也帮我想想还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
羊玄保只见自己和兄长的任命果然像王雅说的那样,简直是一步登天,不由得很是唏嘘。又见王雅引前时晋襄公在父亲晋文公新丧期间,墨绖从戎的典故,任命谢玄为征北将军,持节总领江北所有军事的诏令,喜道:“姑父竟然能得这般重用,能继续征战北地,他定然是欣喜万分,王大人,我先替我姑父谢谢您。”
征北将军也就罢了,虽然听上去好听,比起谢玄原先的官职冠军将军也没高多少,然而王雅轻描淡写地加上“持节”二字,这可就是十分有用的实权了。持节的意思就是说,在军中,谢玄能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几乎形同君主,这是何等的尊荣。
这些被迫迁居江东的士族无时无刻不想回归北地,重掌中原,面对北伐这二字,人人都激动无比,思乡情切,只想回到故土,恢复当年的荣光。即便是家族颇有些没落的羊玄保亦是如此,当日谢安身故,司马道子荒淫,众人都心灰意冷,何曾想到过今日尚还有重振国力,北伐征战之时?
他说着便又要跪下来叩首,王雅忙用力扶住他,含蓄地说道:“你不用为此感激我,陈郡谢氏本就身份贵重,冠军将军又在军中经营多年,早就该得到合适他身份的重要军职,只是因为谢相谦逊的原因,一直压着他的军衔罢了,如今我亦是顺应军心才有这番安排,只怕旁人并不会过多议论,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羊玄保细细品着他话中的玄机,不由得痴了。
王雅却也正自出神,他手中把玩着的,正是王恭被迫交还的京口大营兵符,这件东西他出于一些说不明道不白的私心,并不愿意归还给谢玄。
当初和谢琰说好的条件,便是让谢家继续总领江北军事,然而京口大营的军队最为精锐,虽然也曾是由谢玄管辖,却并不在江北,自然不用交还给谢玄。而且,这支军队是目前晋廷最重要的保卫江东的军事力量,这样一支重要的兵力,他自己当然是没有足够的威信能够统领的,他出身寒门,亦是没有身份贵重的姻亲,这兵符又能交给谁呢?
如今身份最为贵重的三大士族,太原王氏已然与自己结为死仇,绝不会同自己善罢甘休,自然是不可能托付的;陈郡谢氏虽是同自己亲善,支持自己的,但已然有了太多的兵力,不宜再掌握晋廷的命脉;剩下来的只有琅琊王氏了,然而左仆射王珣向来看不起自己,又颇为高傲自负,不是合适的领军之才,秘书监王谧之前曾与皇太后颇有纠葛,与王法慧一起摆布过会稽王,很有可能是太原王氏一党,亦不是合适的人选。
他思来想去,仍是定不下来这件事,只能先将写完的诏书连夜发了出去,小心地收好这烫手的兵符,赶在宫门下钥前出宫回府。
因今日廷上之事,得了消息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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