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第10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177 性命(下)
一时众人都犯了难。我思索片刻道:“王大人已经能听见声音。你们可以隔一段时间问问他饿不饿。跟他约定,若是饿便眨眼一下,若是不饿便眨眼两下。”
太平公主看着我的眼神便多了不同的内容她大约没想到我除了可以行医,还有这般急智。
我垂首侍立一旁。公主见一切安好,便走出王大人寝室,又去后院安抚了王夫人一番,又将手上随身戴的珊瑚串赐予王夫人。那珊瑚串的珠子粒粒血红,端的珍贵无比,把王夫人感动得涕泪交流,不住地挣扎着要叩头谢恩,恨不得立刻为公主以死相报。
公主笑道:“我再待下去反令夫人添病。”随即起驾回宫,向女皇陛下复命。
王大人一家随后得到的赏赐何止一串珊瑚珠。太平公主回宫后的次日,女皇陛下的旨意便到了王家府邸,女皇陛下厚厚地赏赐了王大人,给他升了一级不说,更有黄金珠玉绸缎等等,王夫人更是诰命加身。
照现在王大人的品级,王夫人是没有诰命的。这个赏赐,再多的金银珠宝,绸缎布匹都无法换来。
一时间,帝都上下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嚣于尘上。
在帝都的武官当中,王仁皎的品级并不高在当今的宗室中,皇嗣殿下并不受宠,却是留在帝都女皇陛下身边的唯一皇子,在李氏宗室被女皇陛下杀的杀,流的流的大环境下,女皇陛下对自己这个幼子马惊受伤相关人员的处置相当耐人寻味。所有的侍从都被带入洛阳府受审,出手相救的一个中低级五官为此升了一级,非但得到重赏,还荫及妻子。更重要的是,被圈禁在五王府的寿春王与临淄王被获准回东宫侍疾,很难说这是不是一个契机这五位李氏宗室重新获得自由的契机。
重获自由,进一步成为女皇陛下属意的继承人。而皇嗣殿下,本来就是当仁不让,李氏宗室最名正言顺的合法继承人。只不过女皇陛下巧取豪夺地改换了朝堂的门庭,让武氏族人燃起了不该有的希望。
金碧辉煌的朝堂外,层层叠叠的百官内宅里,男人们和女人们,无不在窃窃私语,揣度着这个天朝手握至高无上的权柄,也是天朝第一善变的女人的心思。
天威不可测,但是人们总是忍不住想去测。数十年的血雨腥风告诉他们,若想保住荣华富贵,若想保住颈上人头,唯一的出路就是紧跟圣意。而圣意在早几年的时候明明白白,却总是被那些李氏皇室的死忠者故意忽略,而当女皇陛下江山宝座稳固之后,却又被她用重重帷幕,厚厚脂粉隐藏起来,很难揣测。
女皇陛下对皇嗣殿下此次祸事的震怒,无微不至的关怀,令洛阳令的严查,以及对救驾有功的王仁皎的重赏,似乎昭示着李氏宗室正在女皇陛下心中回归,占着越来越重的份量。终有一天重新成为女皇陛下亲选的第一继承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
一时间东宫门前立刻热闹起来,各路神仙纷纷递牌子以探病为名求觐见,务必要在皇嗣殿下面前露露脸,成为未来从龙的肱骨之臣。
临淄王殿下听着东宫属官的回奏发出声声冷笑。还未等他开口,寿春王殿下斩钉截铁地先开了口,把他一肚子愤世嫉俗堵了回去:“父王身子欠安,需要静养,所有的人不见,所有的礼不收。”他是个君子,说话和蔼,语气轻柔。
临淄王殿下冷冷地补充:“若放进一个人,收进一份礼,我们立刻奏请皇祖母,东宫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那管事宫人立刻唯唯而退。寿春王的吩咐他可以不认真听,临淄王的吩咐,给他多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拿出来使。
那些大臣东宫的路走不通,纷纷涌入王家探病,各种山珍海味珍稀药材流水般地涌入王大人府第,让这座在洛京城中略显寒酸的中下校官的府第一时间热闹起来。
王大人卧病养伤,府内全凭王夫人与其长子王守一做主。王夫人久居内帷,原也不是十分能干的主妇,王守一不过与双儿一般年纪,又被慈母溺爱,什么也不懂,一开始颇为沾沾自喜,迎来送往凑手不迭。第二日消息传到东宫,双儿便接到临淄王的密信,读罢大惊,进了母亲房间与母亲陈说利害,便与王守一一起闭门谢客,男客女眷恕不接待。
一时间大家清静。
一日给王大人开完药,双儿亲自给我在一侧书房奉茶,悄声说道:“平日家里迎来送往,男客父亲带着哥哥接待,内宅母亲接待,我是不管的,哪里知道这里面这么多道道,处处凶险。还好何大夫你救了父亲,若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子三人真是过不得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那么糟糕。”
双儿道:“我仿佛一日之间长大了。”
我笑道:“你替三殿下做了那么多事,居然没让你长大?”
她拍拍胸口:“捉迷藏的游戏,好玩罢了。爹爹这一出事,各种人情世故,才是多看了些。你不知道,我家在族里属于旁支,家穷,不受本家待见。这一次皇上与公主赏赐颇多,母亲也得了诰命,那些平日对我们视而不见的族人,倒忽然记起我们了,这几天人来人往,累死我和母亲。若不是爹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我家有这么多体面的亲戚呢。”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村有远亲。世情冷暖一向如此。王家虽然也是百年世家,太原望族,不过王仁皎大人乃是旁支,离嫡系已经很远,又是武官,生活只能与中等百姓家一比。阿丑姐家如今的势头,再过个几年比之王家也不相上下了。
只不过阿丑姐家乃布衣百姓,没有官家的地位,自然也就没有那些官家所拥有的特权而已。
不管是皮肉伤还是骨伤,只要能醒过来,好转只是时间问题。先是皇嗣殿下能下床行走,只是脑子不甚清楚,只认得身边最亲近服侍的近侍以及豆卢氏和几个儿女,其余的都不甚记得后面王大人虽然身子动弹不得,人却清醒过来,能正常进食,也认得人了。
太平公主又去东宫看望这个与自己最亲近的小哥哥:“还认得我不?”
皇嗣殿下笑道:“太平,莫开玩笑。母皇可好?”
公主放下一颗心,又道:“这次多亏王仁皎救了皇兄一命。他还躺在床上动不得。哪日皇兄好了,倒要亲自登门致谢才好。”
皇嗣殿下点头:“救命之恩自当重谢。”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问,“王仁皎是谁?”
………………………………
178 暗流(上)
郡主与郡王们日夜在东宫侍疾,又有禁令在身,宫廷深深深几许,皇嗣殿下又闭门谢客,我这个在东宫与王家之间来回奔波的医者,似乎要变成为他们唯一的信息来源。
外面一种谣言传得纷纷扰扰,不仅在帝都朝臣圈中涌动,即便是普通市井百姓的家里,也是饭桌上下饭助兴的小菜。一日在王家视诊,正遇到前来给双儿送裙子的阿丑姐姐。
我诧异阿丑姐姐什么时候居然做起裁缝生意了,双儿笑道:“何大夫这几日忙着给皇嗣殿下和爹爹视诊,不知道早些时候阿丑姐姐便从巴蜀运来一船丝绸,顺便招了两个绣娘过来,在南市又开了一个绸缎铺子,专门给人订制衣裳呢。京中的绣活原来从江南来的多,蜀中的风格又是不同,价钱也比江南的绣活便宜,生意很是不错呢。我喜欢蜀绣颜色鲜活,这次陛下赏了我家许多绸缎,母亲说我的裙子都旧了小了,不好穿出来待客,便拿着料子到阿丑姐姐那里做了几身衣裳。因为急着穿,这个绣活简单的便先送了来。”
说着她抖开嫩黄的裙幅,那裙子只在一角绣了新绿色的兰花,确实生动活泼。
阿丑姐姐笑道:“双儿姑娘急着要,我让她们日赶夜赶赶出来的。”
双儿千恩万谢地命侍女上茶,扯了我们一起坐下喝茶。她感慨道:“我还是喜欢去南市闲逛,逛累了到阿丑姐姐那里歇一歇。何大夫的家里也好舒服。自从爹爹出了这样的祸事,整日闷在家里侍疾,帮着母亲打理内务,也是烦闷!真不知哪个杀千刀不要命的,居然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恶行!也不知洛阳令案子审得如何了!据说那些东宫的宫人随从,还在洛阳府大牢里关着呢。狄仁杰狄大人英明,为什么不让狄大人审?”
我沉吟道:“狄大人如今是首辅,身份不一样。”
双儿辩道:“可皇嗣殿下千金之躯,不配狄大人亲自出马吗?”
我并不懂得朝政,倒被双儿问住了。
阿丑看了看我俩,欲言又止。显然她对这件事产生的江湖八卦还是相当有兴趣的。当然,那个年代的百姓对皇室风云的变换关心,如同今天的芸芸众生,对大英帝国的王子公主们的婚嫁恋爱的关注。也许她相信,相比于身边的八公八婆,她能通过我搞到更可靠的第一手资料。
双儿这时倒聪明无比,笑吟吟地问:“阿丑姐姐想说什么?”
阿丑先四顾一番,才凑近我们悄声地说:“我们那里到处在传,说皇嗣殿下这次惊马,是陛下的两个娘家侄儿干的。他们说,只有皇嗣殿下死了,皇上才能下定决心改立侄子为太子。”接着她一声长叹,“偌大的家产好好的不传嫡嫡亲的儿子,倒便宜外姓人,陛下好奇怪。可不害了自己的儿子嘛!”
外姓人?百姓们显然都还认为女皇陛下是李家的媳妇,她的江山是李家的江山,自然要传给李姓子孙,武氏是外姓人姑母跟娘家侄儿再亲,怎么可能亲得过亲生的儿子?不可能不可能。殊不知这正是女皇陛下纠结的地方她用尽一切手段让江山姓了武,为此不惜血流成河,对她来说,怎样把武氏江山传下去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武姓才应该是自家人。
可是,虽然她给她的儿子赐姓武,她知道,在她儿子心中,在她的子民心中,他们仍然姓李。
她的儿子比侄儿亲,可是她的侄儿姓武,她的儿子姓李。她举棋不定,朝臣们搞不清方向,更让野心家产生妄想,徒然增加更血腥的杀戮。
双儿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看我们家,母亲偏心弟弟,总是说弟弟才是王家的后人,我都不是呢,更别说母亲的娘家侄儿,我的表哥了。”
这种比法虽然好笑,倒也有几分道理。我笑一笑以指按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有洛阳府去审,莫要多言,当心祸从口出。”
阿丑伸伸舌头道:“哎呀,双儿姑娘和你都不是外人才说说,在外面哪敢乱说!”
连阿丑都关心这事,说明整个帝都,这个猜测已经传得无人不知了。王大人与皇嗣殿下伤势稳定之后我又回到宫里,听宫人们纷纷议论,武承嗣与武三思分别递牌子陛见,为自己剖白。
据说武承嗣的情绪尤为激动。他伏在女皇陛下的脚下,以头碰地,痛哭流涕地道:“陛下,成嗣之心日月可鉴!可恨朝中那些搬弄是非口舌的小人,硬要把表弟的惊马硬扣到侄儿们的身上,侄儿真是冤啊!侄儿一直铭记姑母的教诲,视太平与旦儿如自家兄弟,如何会残害自己的手足?这些人看起来是针对我们兄弟,其实是针对姑母,对姑母不满啊!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就是要把这一潭清水搅乱,好浑水摸鱼,窃取姑母的武氏天下啊!”
他一边说一边哭,断断续续地痛陈自己对姑母如何感激,如何忠心,如何待姑母的子女亲如手足。同时他还不忘陈述自己为姑母登上至高无上的宝座如何费劲心机披荆斩棘,立下汗马功劳。最后,他满头是汗地昏倒在御前。
大约是不想这段发生在后宫的家事宣之于外,女皇陛下并没有传御医为魏王诊治,而是把我叫了去。我赶到女皇陛下的寝宫长生院,令宫人们把昏倒的这位武姓宗室的领头人搬到窗前,打开窗子让风微微地吹进来,又让人加盐调了蜂蜜水给他灌下去,方走到案前写下一方,说道:“魏王殿下忧思凝结,眠得少了,须得多休息才是。”
我是看了自己开的方子里全是开胃利眠的药,才这么说道。魏王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人一旦欲壑难填,就要多思多虑,多思多虑,便要郁结于心,郁结于心的人,多半不能得享天年。
女皇陛下挥手令我们全都退下,于是长生院女皇陛下偌大的寝宫,侍女宫人们躲得一个不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魏王醒来后这段私密的对话还是泄露出来,流传在宫廷的墙角檐下,林中水畔。
传说中女皇陛下这样问:“承嗣,若你将来继承大统,将如何对待庐陵王及旦儿?”
魏王殿下瞬间惊呆,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两眼放出绚丽的光芒。也许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也许这个问题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兴奋,他一时忘了回答。
或者他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
………………………………
178 暗流(下)
女皇陛下灼灼的目光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武承嗣忽然明白过来,被幸福感的波浪冲击下榻,跪伏在地上,不住地叩头,慷慨激昂且声泪俱下地说:“若承嗣能承继武周天下,定当奉姑母与祖庙,永享子孙祭祀待显儿旦儿如亲兄弟,封亲王待太平为亲姊妹,封一品长公主。承嗣深感于心没有陛下,就没有武周天下,没有乘嗣今天的荣华富贵,承嗣虽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唯有将武周天下世世代代传下去。”
女皇陛下长叹一声,点头道:“承嗣,你的心意朕明白。朕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安慰了武承嗣,还有一个武三思。梁王殿下的套路与魏王殿下完全不同。梁王殿下是凝重的,威严的,同时也是冷静的。他神色自若地将喧嚣于帝都尘上那些窃窃私语一五一十地向女皇陛下汇报,然后大义凛然地说:“陛下,如今外面各种谣言满天飞,其言汹汹,看似针对我们武氏兄弟,实则是对陛下不满,对我们武氏一族不满啊!自陛下登基以来,大封武氏族人,朝中尸位素餐者早有怨言。如今有陛下庇护,我等尚可苟安,若是有朝一日泰山崩,只怕我们武氏一族死无葬身之地,皆被族诛啊陛下!武氏族人不存,武氏江山将焉在?!”
女皇陛下微微动容:“不至于。三思,你过虑了。”
武三思道:“这几日早朝,御史们来势汹汹,纷纷上本要陛下从严彻查。”
女皇陛下微笑:“这也正常。哪一次有个什么案子,那些书呆子们部上本要朕彻查?”
武三思膝行几步,上前轻扯女皇陛下的衣摆,将声音压低了几度说道:“姑母不觉得这一次朝臣们的反应有些蹊跷吗?此事一出,姑母便下旨令洛阳令将表弟的侍从都拘押起来由洛阳府主审,由刑部派人监审,所派之人是朝中公认铁面无私的能臣。可是那些大臣们仍然不满意,每日上朝便是抱怨审理速度太慢,又无良策给出,矛头所指,意味深长。”
女皇陛下道:“那些御史是靠这些吃饭的,且随他们去。”
武三思冷笑道:“前日又说办案的能吏不够,从刑部再从抽调。狄相是天朝神探不错,可是狄大人乃堂堂宰相,难道放下朝政专门审案不成?这些人所不满意者,无非是迄今为止,洛阳府还未审出此案与侄儿等有何关联而已。”
女皇陛下道:“昨日承嗣也是这般说。你们兄弟对朕的忠心,对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朕是明白的,勿要介怀。”
武三思这才磕头,沉声道:“陛下,三人成虎哇!”他一会儿“姑母”一会儿“陛下”,公上升至庙堂,私亲密为至亲,进退有度,收放自如,任谁听了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梁王殿下的段数甩出魏王殿下好几丈远。“如今的市井街头,流言纷纷暗流涌动,非说我们兄弟要谋害旦儿,妄图取而代之。莫说三思没有这样的心思,就算是承嗣有主庙堂之心,也是正大光明与陛下谋之,断不会做出手足相残伤天害理之事。”
最后,他扯着女皇陛下的裙裾仰头长叹,一边流下两行清泪:“姑母,我们武氏本非大族,从祖父起到今天也不过三代,族中人丁稀少,这些朝臣散布这些谣言,是要罗织罪名,制造冤狱,消弱我武氏的枝叶,令其凋零啊!”
这最后几句颇为凌厉,正中了女皇陛下的心思。无论是魏王武承嗣还是梁王武三思,他们的父亲都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兄长。这两个一向与她们母女有心结的兄长,因为忘恩负义不知感恩,曾经被她打压,甚至削官流放。武氏族人被她的雷霆手段一度削得七零八落。
他们是她的仇人,可是她却在重用仇人的儿子,这中间的不得已,她是有苦说不出。不是她宽宏大量,也不仅仅是这两个侄子比他们的父亲更会见风使舵,臣服了她,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她不能没有祖宗,没有亲族。
当年作为皇后,她不得不大封武氏族人,因为她不能让那些以长孙氏为代表的陇西高门嘲笑她没有根基,虽然那两个曾经欺侮她们母女的兄长实在无耻作为皇帝,她大封祖先,把父亲奉为太祖的同时,又封了侄儿甚至堂侄,还好第三代总算比父辈有些眼色,知道她们的荣华富贵都寄托在她这个姑母身上。
不管感情是真是假,他们的利益是与她连结在一起的,而且是紧紧连接在一起的。在她走上这至高无上的宝座的路上,他们是她当之无愧的清道夫。他们是挡在她宝座前结实的屏障,他们的存在让她觉得安心。
女皇陛下看着跪在她脚前的侄儿,向他抛出一模一样的一个问题:“三思,若你将来继承大统,将如何对待庐陵王及旦儿?”
武三思并没有表现得像魏王武承嗣那样悲喜交集,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只是微微有些吃惊。一瞬间的恍然失神之后,他稳住自己的心神,缓缓说道:“不管姑母拿什么托付给侄儿,侄儿都将呕心沥血,不负所托。”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显儿与旦儿乃是姑母亲生之子,三思待他们比亲兄弟还亲,必定用尽全力护他们周全,就像侄儿效忠姑母一样。”
女皇陛下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似乎放下心来。
………………………………
179 挑逗(上)
洛阳府的审理比皇嗣殿下和王仁皎大人的恢复还要慢。
女皇陛下与魏王梁王的独对不知是如何传出的,宫禁之内,各种窃窃私语。相对于宫内宫外的暗流与热议,东宫却大门紧闭,门户森严,外言不进,内言不出,显示出不同寻常的沉默。
皇嗣殿下的治家风格可见一斑。在他的严令之下,临淄王殿下便是想要上书也被强压下来。
女皇陛下在五郎六郎及上官大人和太平公主的扈从下再一次驾临东宫探视,亲自慰勉了伤势沉重的幼子和勤谨侍亲的几位郡王郡主,还空前绝后地垂询侧妃豆卢氏,态度颇为和蔼。
女皇陛下的态度更是云遮雾绕,让人摸不清方向。在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不同的人会有各种不同的表现:有的人稳坐钓鱼台,该干什么干什么,如狄仁杰狄大人,上官婉儿上官大人有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去紧张地观望有的人却从至高者的一言一行中想得出蛛丝马迹,一有风吹草动就想做第一个揣摩上意者有的人却坚定地跟随自己已经效忠的那一个,誓死捍卫,欲赌一把,做个从龙功臣。
一时间帝都上下各类人等呈现出的众生相让人大开眼界。
据说那日女皇陛下与梁王殿下独对的时候,五郎六郎闲极无聊,没话找话地与回避在一旁,等待召见的上官婉儿闲扯。五郎率先道:“最近宫里宫外有些不安静啊!”
自先皇驾崩之后,宫廷之中少有男人,更别说这如鲜花般盛开的男人。对于上官大人这种事事与人为善的谨慎性子来说,这两个作为女皇陛下最为恩宠的男人更是不能得罪的。但是对于朝政,上官大人又保持着更加谨慎的态度。她审时度势,还是礼貌地回应以微笑,并未接话。
六郎扇掩嘴,笑道:“不管是百姓或者士大夫之家,还是后宫与朝堂,历来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不知这一次,是那一边吹来的风吹皱那一池春水呢?”那姿态真的是千娇百媚,令人心醉神迷。那些侍立伺候的宫人们,即使站得远远的,都能被醉成一只只呆鹅。
上官大人的回答依然是千年不错:“不管是什么风,都刮不动陛下的内心。我们做臣子的,只管凭陛下吩咐便是。”
五郎对六郎挑一挑眉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上官大人的忠心与睿智,果然是闻名遐迩,名不虚传啊!”说着吃吃地笑起来,用自己保养得如果柔荑般的手拉起上官大人骨节嶙峋的手,“姐姐这般才貌,真让人不忍心叫大人哪!”
一抹绯红飞上上官大人的脸颊。她理智地欲挣脱那双美好得充满了诱惑的手,却被对方紧紧地握着。她低声道:“张大人取笑了。这普天之下,只有陛下才当得睿智两字,下官不及万一。”
五郎轻笑道:“陛下自然睿智,姐姐也是巾帼英雄。要我说,狄相也是老悖毁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