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猛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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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钱交保出狱回家候审。又威逼利诱教金家公子撤告，另与他五千贯钱封口，金家公子只求保住性命，哪敢再造次，那金家妹子也得以放免为良，回到家中与家人抱头痛哭不题。

　　　　白莹雪也听闻了此事，心中过意不得，便到城西来寻金家公子，欲好言抚慰他一番。她到了金家府上，却见大门禁闭，于是上前叩门，孰料里边的人只道不认得她，教她快些儿走。白莹雪再来叩门，许久大门才“呀”一声打开，只见金家公子拄着拐棍，凄凄惨惨慢慢出来。白莹雪又怜又恨，怜的是金家遭此变故，恨的是祁三萬仗势欺人！刚要开口，金家公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祸水，别再来祸害我们家了！”那家里人也扫把星、瘟神的只顾骂，白莹雪还是不舍，又见他举拐棍要打人，这才叹一声气走了。

　　　　白莹雪不知自己做错什么事，却闹得这步田地，她三步并作两步来找祁三萬，想与他理论一番。那祁三萬只道白家小姐回心转意了，急来相见。不知后事将会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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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章　两败俱损

　　　　话接上回，白莹雪去到贡女司找祁三萬理论，祁三萬见她满脸愠色便心知肚明，笑道：“小姐是为那书生来的？”白莹雪道：“都监大人，你也把事情做得太绝了！纵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将他腿也打断，若是残废，一生便断送了。”祁三萬笑道：“他是个不明事理、命如纸薄的白面书生，小姐莫要可怜于他！”白莹雪见祁三萬这般视人命如草菅，便道：“你自以为能一手遮天，殊不知哪天他上京告御状讨要公道？”祁三萬笑道：“不妨与小姐你说，莫说是告官，便是告到大皇帝那里，他也须给我几分薄面！”白莹雪道：“人命在你眼中只这般不值一提！”祁三萬笑道：“那要看甚么人！小姐你是有福之人，那书生是无福之人。常言道野鸡焉能配凤凰！他不知此理一味高攀，才酿成今日之祸！纵使丢了性命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白莹雪见与他话不投机，也不必枉费唇舌，遂起身告辞要走。祁三萬起身笑道：“小姐，你忘了东西还未带走！”白莹雪道：“我有甚么东西在这！”祁三萬笑道：“我这聘礼还没带走。”白莹雪斩钉截铁道：“要我接你的聘礼，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祁三萬见她铁了心不肯回心转意，便道：“既然小姐这般绝情，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白莹雪只作没听到，忽又转身道：“过几天我便去他家求聘，你要怎样便罢！”说完脸也不回地走了。

　　　　白莹雪回到家中，父母亲戚都劝她莫耍小姐脾气，为一个不相干的书生去得罪都监大人。白莹雪也知道那是气话，就算自己去求聘，金家也不肯下聘的，于是只是不说话，因此一连数日无事。

　　　　这天，祁三萬忽然领着数十差役呼啸而至，却见他手执文书、凶神恶煞闯进白府来，慌得府中上下手足无措。白莹雪便来问道：“你来做甚？”祁三萬皮笑肉不笑，道：“正为小姐而来。小姐干犯王法，本官今日便要依法从事！拿你过府问讯去来！”白莹雪道：“我有何罪过？”祁三萬拿着手里文书道：“按先王之法，凡高丽女子年十六岁以下十三岁以上者毋得擅嫁，必须申闻官府有司，违者罪之。”这条法度实是先王弊政，正是法久弊生已是有名无实，只是祁三萬找个由头来刁难她罢了。

　　　　白莹雪愤怒不已，忽然拔出一把银妆刀，这银妆刀本是高丽女子守身之物，冷不防便要刺去，却被祁三萬手下一把夺去。祁三萬笑道：“小姐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白莹雪道：“你待如何？要杀便杀！”祁三萬道：“我怎么舍得杀你！我听说有方士说你有皇后命，我看他也是言之不谬！过几天我将你送进宫去，兴许你今后攀龙附凤真当了皇后也未可知！到时你却要如何赏赐我呢？”白莹雪骂道：“你这拐带良人的恶徒！”祁三萬道：“小姐虽是骂我，我却要还要谢谢你哩！以小姐这般国色，朝廷必然还要重赏我一番！”说完命人将她塞进温车带走。

　　　　当晚白延寿从老家回到家中，却见家人在家号哭，一问才知是家姐被祁三萬带走了，不日便要送去大都。白延寿当时勃然大怒，便去跟祁三萬要人。到了贡女司却被贡门前的差役挡住，白延寿道：“我有事要见都监大人！”差役道：“你是甚么东西！都监大人是你说见就见的！”白延寿道：“那你们要将我阿姐带到哪去了！”差役道：“你姐姐已受朝廷征召，入宫侍奉贵人，今后不失荣华富贵，你却还来搅甚么？”那白延寿情急，上前推开几个差役硬闯进去，里边便有十几个虎狼一般的恶汉出来，把他一顿毒打丢了出来。

　　　　那白延寿也非等闲之徒，他平日几个生死弟兄练习武艺，尤其善使双刀，于是找到几个弟兄商议对策。次日，祁三萬受天安府崔员外之邀过府饮宴，刚出门忽然一阵风起，将头上乌纱吹落，手下人急忙捡回。祁三萬惝然不快，道：“今日势头不好，不好出门。”便要回去，这时又有人前来相请，遂不好回绝，只得勉强起行。

　　　　众人行至一个街市，忽有几个卖瓜枣杂货的小贩挡住去路。祁三萬教手下人便去搬开道路，将瓜枣撒了一地，那几个小贩便骂道：“你个鸟官只会砸小民饭碗！我们与你理会理会！”便一起发作起来，与那些手下人厮打成一团。祁三萬有些不耐烦，忽见不远处一人大喝一声，举刀飞奔而来，一看正是白延寿。祁三萬慌忙回头，却被白延寿飞身摔下马来。祁三萬急忙呼救，然而手下人被小贩架住一时脱不得身，于是只得拔刀自卫，他哪里是白延寿敌手。两人拔刀一场恶斗，祁三萬只有招架之功。白延寿飞起一脚将他手中利刀踢飞，再复一脚将他点翻倒地，然后一脚踏在他胸前，双手执刀、怒目圆睁。祁三萬见大势不好，急忙求饶，道：“好汉饶我性命！有话好说，凡事都好商量！只是切莫动武！”白延寿道：“那你还我阿姐来！”祁三萬道：“明日我便派人去将你姐姐追回来还你！”白延寿哪里信他，双刀齐下割下他首级，大呼道：“我为百姓诛此贼！”四周百姓都吓得四散而走，那些小贩也混在百姓中逃走了。

　　　　那些小贩正是白延寿的弟兄，他们逃出城外在一处山林里碰头，白延寿道：“多谢兄弟为我报仇，我今杀了朝廷命官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去吃官司。”他弟兄问道：“哥哥，如今投案也是个死，不如暂时远走他乡！”白延寿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去！”他几个弟兄道：“哥哥何必为个狗官偿命！不如留得有用之躯干一番事业。”白延寿徘徊良久，道：“我已是必死之人，反正是死，不如死之前多杀几个贪官污吏，为百姓做点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他弟兄道：“哥哥侠气干云！我等情愿追随哥哥而去！”白延寿道：“不可，你们今日帮我报仇尚且无以为报，我怎能在牵连你们。”他弟兄道：“哥哥为民除害，我等都自愿助哥哥一臂之力！”白延寿道：“快去举首，还有些赏钱！就当是我一点报答罢了！”白延寿又拜托弟兄们照顾他家中一些事情，于是与他们拜别之后，从此亡命天涯，在高丽四处神出鬼没暗杀酷吏。他弟兄也到官府报案得了几百贯赏钱不题。

　　　　正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欲知白延寿姐弟二人今后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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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章　索贡

　　　　话说那东宁路总管朴承惠阴奉祁后之命回到辽阳后，便整顿军马前往高丽索要贡女方物！看官你道那高丽年年进献贡女，如何后宫还不够驱使？只因那高丽贡女婉媚善事人，祁后虽在凤仪轩广蓄高丽美人，然而朝中诸王、大臣有权者，以得高丽贡女为荣，每每使人求之；那京中达官显贵，亦以得高丽贡女之后才称得上名家大户，亦使重金聘之。因此索求无厌，纵使贡女再多也是不够。

　　　　东宁与高丽近在咫尺，朴承惠率军朝发夕至，不日便到开城。开城太守金光富闭关不纳，朴承惠遣使至关下喊话：“我乃奉朝廷之命前来，大人速速开关放行！”金光富回道：“下官亦奉太后之命，毋使寸兵入境！汝今带兵前来，是欲开战耶！”这时城门忽然洞开，金光富急问：“是何人私自开了城门？”原来是开城达鲁花赤，他是受朝廷任免，今见朝廷兵马前来，于是便来开门放大军入城。金光富眼看朴承惠兵马已经入城，也只无可奈何放他过去。朴承惠遂长驱直入直驱王京，遂令全军于城外扎营，只率一队亲兵入城去讫。

　　　　朴承惠进了王京，不去拜见高丽王也不去拜见德宁公主，乃先去拜见了荣安王，以申明来意。这荣安王乃是当朝国丈祁子敖，祁后自诞下皇子，得以母凭子贵，更恃后宫专宠，遂册为皇后，居兴圣宫。祁子敖父凭女贵，也爵封荣安王，于是渐生骄横。那高丽祁氏一族自恃皇亲国戚，也恃宠而骄多有不法之事。于是百姓多有怨言，高丽太后亦遣大老元臣高龙普阴劝祁子敖约束族眷，祁子敖不以为意，道：“彼为王，我亦为王，宁受制于彼乎？”高龙普道：“此非人臣之言，明公万务再言。”祁子敖道：“我非其臣，言之何妨？”高龙普只得怏怏而退，私谓他人道：“正是盆满则溢、月满则亏！祁氏一门极尽荣宠而尚不知足，其祸不远矣！”

　　　　次日，朴承惠前往明福宫拜见高丽太后并高丽王，不一时太后传诏召他进殿。当时高丽君臣都在殿上，惟大司徒祁辙等人告病不出，朴承惠剑履上殿毫不避讳，单膝胡跪拜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请恕微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时高丽上将军赵得圭见他这般无礼，呵斥道：“尊使慢无臣礼礼，不顾朝廷威仪耶！”即教人要将他宝剑摘去。德宁公主道：“罢了。尊使劳师而来所为何事？”朴承惠也不客气，道：“去年圣诞，高丽不献方物贡女，微臣奉旨前来询问其故而已！”德宁公主道：“既是奉了旨意，为何还带那么多兵马来？”朴承惠笑道：“他们都是随臣前来讨些赏钱的！”德宁公主道：“朝廷连年索贡，以致各地民女凋零，百姓已不堪重负，小方正在设法筹措，望大人上复朝廷暂免贡女数年。”朴承惠道：“朝廷限年内贡献三百贡女而已，高丽户口数百万，区区数百贡女有如大树飘一叶、太仓少一粟而已。”这时中丞李齐贤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乡中民女岂可年内长成。”朴承惠笑道：“臣奉旨办事而已，其他事实在不知道。”说罢便请告退。高丽太后无可奈何，遂对李齐贤道：“大司徒或许能够说情，你们去看看他身染何疾。”李齐贤摇头道：“大司徒今日告病恐怕就是为了回避此事。”

　　　　朴承惠刚退殿外，却被人叫住，只见赵得圭与几个武将赶了过来。赵得圭对身旁幸州千户郭可爱道：“你去跟大人说说看！”这郭可爱与朴承惠乃是同乡，笑道：“朴大人别来无恙，如今你在朝廷高就，可还记得乡中光景！”朴承惠道：“本官并非忘本之人，身虽事元，心在高丽，虽无日不想回乡看看，怎奈共事繁忙，抽不开身来。”郭可爱道：“我们各府愿将方物凑足数目交与大人，请大人先带回朝廷！”朴承惠道：“方物已然够了，却还有贡女呢？”赵得圭道：“贡女之法乃先王弊政，岂可再用之以残虐百姓。小方既已贡献方物，贡女暂且就算了罢！”朴承惠道：“中原之地无一不有，惟缺贡女而已！”赵得圭见他便如讨债一般，不由作色骂道：“阉竖之弟何太欺人！你也是高丽人，毋念半点同乡之情！”朴承惠道：“我是高丽人，更是朝廷命官，现在不是讲私情的时候。”

　　　　话说高丽国王见母后为贡女之事烦恼，便摆驾亲往德成府院去视疾。那祁辙闻知高丽国王驾到，诈作得病高卧不起，还教奴婢在床前熬粥煨药。不一时高丽王驾到，一见这等情形，遂道：“国舅为国操劳积累成疾！数日未见，竟病成这样！”祁辙教奴婢将自己扶起，道：“真是病来如山倒！臣恐再不能为国尽力矣！”高丽王道：“朝廷索贡甚急，还是要请国舅为高丽勉强出面周全！”祁辙道：“微臣抱恙在身，恐难为殿下分忧！请殿下恕罪。”高丽国王道：“李中丞已告知寡人，现有御医随本王一同前来，即可为您医治。”祁辙见高丽王有备而来，勉强起身道：“微臣残躯，何劳殿下挂念。”高丽国王叹道：“只因今年岁贡不曾筹办停当，而朝廷催索又急。还须请国舅出面方可。”时高龙普在旁亦道：“正所谓主忧臣辱，国舅宁坐视殿下受辱哉。”于是祁辙遂教朴承惠至榻前，朴承惠道：“不想惊动国舅，奴才该死。”祁辙道：“小方连岁歉收，岁贡方物一时难以配齐。乞大人代为回禀宽限数载。”朴承惠道：“既是国舅这般说，奴才岂敢有违。只是空手而还难以交差，不如让奴才先取一百贡女回去复命也好！”也是那高丽君臣共同努力，朴承惠这才终于松口。

　　　　不知那朴承惠还会在高丽弄出甚么事来，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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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　扰民有术

　　　　话接上回，朴承惠虽是答应减少贡女之数，高丽君臣也将方物贡女悉数准备停当，指望早日打发他离境，然而朴承惠却在王京乐不思蜀，迟迟不愿起身，他的大军还在城外每天人吃马喂，都由高丽供养所耗巨大，如此坐吃山空下去迟早要把高丽国库吃空，高丽王便教上将军赵得圭去催促一下，赵得圭道：“朴承惠无非是想要些好处才肯罢休！”他早已对朝廷索贡持有看法，所以不愿再看朴承惠脸色，于是又教郭可爱前往交涉。

　　　　朴承惠与一帮将校将王京最大一处酒楼明月香占了，要他好酒好肉的伺候，那酒楼老板遇到这帮腰悬刀剑的丘八，又是朝廷遣来的使节，如何敢怠慢他们，任由他们在此吃喝玩乐。郭可爱到了明月香，只见道：“大人身负皇命，为何还在此逗留！”朴承惠道：“将士一路跋山涉水着实不易，须修整数月再才开拔。”郭可爱道：“大人既是体恤将士，就不该将他们带来高丽走路。”朴承惠道：“这一路上要经过穷山恶水，若无大军护送，方物贡献如何送至京城！”郭可爱只得具实回报高丽王，高丽王无可奈何遂从公帑之中拿出一百万贯犒劳将士。

　　　　那朴承惠一班将校在明月香吃得好住得也好，那城外的军兵虽也有粮草供养，却终究是出门在外十分辛苦，不说吃的粗粮粗食，就是酷暑严寒也是难熬。话说他们在高丽王京城外驻扎了一些时日，忽然遇遭遇暴雨，接连数日瓢泼大雨不停歇，军中缺少遮挡御寒衣物，难免有人受不起风寒病倒，久而久之军心浮动。朴承惠遂放士兵去百姓家借宿，于是只留少数士兵守营，大半人马都去寻找民宿取暖。这些兵士大多是些粗人，如此一来没了军法约束，难免要放纵一番，只苦了那些高丽百姓！那些军兵到了百姓家中，便如做了老爷一般，三餐不得有缺，稍有吃得不好轻则辱骂、重则鞭笞，百姓家的鸡鸭牛羊皆被扫荡一空。还有那老兵，得了赏钱还不知足，便去偷抢百姓家中财物，偷偷带回军营。更有那长年行军在外，耐不得孤单的，见那高丽女子温柔婉媚，便软硬皆施、想尽办法勾搭到手。于是兵士勒索财物、强奸民女之事便如家常便饭一般，虽然民间已怨声载道，那官府管却不敢管，高丽百姓哭告无门只得忍气吞声。

　　　　赵得圭忍无可忍，欲纠集大兵驱逐朴承惠，郭可爱急来制止。赵得圭道：“我等身为将军，不能保境安民，国家要我们何用？”郭可爱道：“将军不可造次！我有一计，管教他立马动身！”赵得圭便问：“你有何计策？快快说来”郭可爱道：“朴承惠无将帅之才，恃兄弟以得上位镇守东宁，彼御敌无方、扰民有术！我们须如此如此。”赵得圭听后点头道：“姑且试一试，看他如何！”

　　　　那郭可爱领幸州军马到沿海，然后除去高丽服装，换了日本国装扮，一个个口出倭语、披头散发四处游荡。于是赵得圭便使人在王京传言倭兵犯境，那倭兵时常不惧波涛泛海而来，侵扰沿海、剽掠金帛子女，高丽人民深受倭患之苦。于是真个弄得王京人心惶惶、风声鹤唳，赵得圭又亲自来见朴承惠要他出兵御倭！那朴承惠也闻得倭兵之名，遂私下与一班将校商议道：“倭兵短小精悍、刀法纯熟，避之不及！可令其他州府调兵御之！”那一班将校也道：“大人所言极是！我等本为索贡而来，倭兵干我们甚事！莫惹这等是非，误了正事！”这时高丽王不知这是赵得圭的计策，亦召朴承惠入宫，催促他出兵逐退倭兵，朴承惠道：“区区倭兵何足挂齿！微臣已传檄各州到王京勤王，请殿下勿忧！”高丽王还不放心，再三挽留。朴承惠只道：“微臣还有皇命在身，不日即回京复命去讫。”高丽王见他这般畏敌如虎，也知道靠不住他。于是朴承惠带着方物贡女，赶紧拔营班师，那王京的百姓都道：“幸亏有倭寇来了，不然还要被官军祸害到几时！”

　　　　朴承惠班师之后，赵得圭、郭可爱才将计策报之于太后并高丽王，太后叹道：“原来朝廷也是这等靠不住，若当真有倭兵犯境怎生是好！”赵得圭道：“太后、大王放心，如今那日本国内南北攻杀，无暇西顾，况国中兵强马壮亦足以御倭，不用专恃朝廷！”

　　　　又过数日，却有一支军马风尘仆仆赶到王京城下，一问方知是双城千户李子春领兵勤王。高丽太后见他勤王甚恭，遂命赵得圭出城劳师，又召李子春到明福宫封赏。太后道：“倭人闻将军威名已不战而退，却让你白跑一趟！”李子春道：“末将祖上也是高丽人，今倭人犯我故土，末将安敢不至！”太后笑道：“闻将军三代事元，却还能如此不忘本，今后小方有赖矣！”遂赐百金。又见李子春身后跟随一位小将军，长得白面朱唇、高大英武，遂问是何人。李子春道：“犬子成桂是也！”太后遂令一并封赏，那李成桂却道：“小将寸功未建，不敢受赏！今后荡平倭寇，再受赏不迟！”高丽君臣闻之无不夸赞。后来李成桂天纵英武，成为朝鲜之祖，这是后话在此暂时不题。

　　　　不知后来却又有什么事来，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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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章　琵琶别抱

　　　　话说那冯天文在家等候出榜，从此在百花楼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请田丰、国英一班人过来畅饮，柳意如只说这几天身体不舒服，遂不出席。席间众人有说有笑，国英道：“自从去找了朴大人帮忙，蒲思源再不敢跟俺放对！”冯天文笑道：“那回回色目人也敢欺负我兄弟！兄弟你听我的，管教他不敢再来为难你！”田丰道：“如此最好，凡事还是以和为贵。”国英笑道：“哥哥，听说你在国子监读书，得在宫中补一个怯薛侍卫！”冯天文笑道：“原来大官人发达了，今后你是皇帝身边的人！我们都要你照顾！”田丰笑道：“一个侍卫值甚么！以后还要你们多多出力。”这时一人忽然进来，径直来到冯天文身旁，原来却是他心腹之人。只见他们附耳说了几句，冯天文横眉紧锁，道：“何人吃了豹子胆了！敢动我的买卖！”田丰、国英问是何事？冯天文只道小事，教众人自在吃酒，他去去就来。

　　　　冯天文带着人策马赶到城东，原来他从辽阳贩运到大都的货物不知被谁截了，他自以为有京中贵人照应，也越发有恃无恐。几人出城又走了二十里，看见那二当家的并二三十个弟兄在那与人对峙。听那些人说话也与他们一般，想是从辽阳一直追到京城的！冯天文过来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是那个山头的，却来动我的行货！”那些人笑道：“我们也闻得你过山风的名头，只是天下的买卖就这么多，你却来挡我家老爷的路子！”冯天文笑道：“你家老爷是谁！”这时从林中又走出几人，将冯天文吓得面如土色，原来那为首之人却是那沈阳王府的总管！那总管道：“过山风，你要你的功名，我们也不管你！只是偷运辽阳货物，这本是沈阳王府的生意，你敢欺心要来与虎谋皮！我家王爷如何放得过你。”冯天文见他将自己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自知已经无路可退。那总管骂道：“快将这个贼与我拿下！”但见他将手一招，四下里伏兵尽出，如饿虎一般扑过来！冯天文众人虽也是久经杀场的草莽，终敌不过对方有备而来，一阵厮杀下来便死伤殆尽。幸亏冯天文武艺了得，只带着二当家的杀出重围而去。

　　　　冯天文负伤一路逃回府中，那老仆、丫鬟一个也寻不到！他径直来到后院，只见房中还有灯火，透过纸窗看见是柳意如倩影。冯天文道：“小姐，快随我一起去辽阳，今后也不失荣华富贵！”柳意如道：“时至今日还谈甚么富贵！”冯天文要再开口，这时院中伏兵四起，原来早有官军捕头埋伏在此！冯天文这才慌了，那官军呵道：“过山风！今日这里没有山给你过了！还不快束手就擒。”冯天文笑道：“也好！那就与我留个全尸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