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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无双-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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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必多礼。”太皇太后说着视线冷冽的扫向凌无双,“皇后打算如何处置这名刺客?”
“皇上并无生命危险,臣妾打算将她送去边疆,留作人质。”风翎萱简单的作答一翻,又怕说服力不够,补充道:“毕竟她是拓跋飏的贵妃,又是翾国的公主,相信定可以作为筹码。”
“哀家只看到了刺杀皇帝的刺客,哪里有什么拓跋贵妃,翾国公主?”太皇太后的脸色一沉,“来人,将这妖孽给哀家吊到城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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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别后重逢难相欢(中)
凌无双闻言,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与她无关。哪怕是决定她生死的大事。
倒是风翎萱一惊,连忙道:“太后……”
“皇后莫要再说,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有哀家担着。”太皇太后打断她的话,已经铁了心如此。
她绝不会让显国的皇帝因为一个女人名誉扫地,若是将凌无双示众,吊死在城楼上,民间的谣言不攻自破。还有什么比得民心来得更重要?而且,她也不认为将凌无双送去边疆,拓跋飏和凌灏离就会为了一个女人停战。比起争霸天下,凌无双太过微不足道。
风翎萱见太皇太后主意已定,很清楚纵使她再反对也没有用。自作孽不可活,凌无双刺杀的那个人是皇帝,任何人想救她都难。除非皇甫睿渊尽快醒来,或是拓跋飏兵临城下。
“还不带下去?”太皇太后的视线冷冽的一扫身后的内侍,两人不敢怠慢,当即去押凌无双。
凌无双没有挣扎,任由两人按住她的双臂,将她按得不得不弯下身。
两人为求表现,推搡着凌无双,出了院子。而凌无双就如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般,任人摆布。这会儿的她仿佛花草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东西,只是自然的枯萎。
看着凌无双被狼狈的推出院子,风翎萱才收回视线,向旁让开,微欠身,“太皇太后进去喝杯茶吧。”
“嗯。”太皇太后脸色难看地应了声,抬步向大厅走去。风翎萱紧随其后。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大厅,太皇太后落座后,一扫厅内的宫人。
“都下去吧!”
“是。”宫人们齐齐应声,鱼贯而出。太皇太后才看向风翎萱,“皇后也坐吧。”
“是。”风翎萱应声落座,心知太皇太后这是要训斥她了。
“皇后,哀家知道你心性善良。”太皇太后叹了声,“但今儿这事,你办得实在是糊涂啊!若是显国的子民知道凌无双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拓跋,我显国岂不是无人之地,任人来去。”
这道理风翎萱又岂会不懂?就是因为懂了,她才想将凌无双交给霍无垢,以交换的方式将凌无双送回,也算是帮皇甫睿渊正名了。只是,这样做,必然没有杀了凌无双来得直接。但,凌无双绝不能死在她的手上。而她心里的这些个想法,自是不能告知太后。
“太皇太后教训的是。”风翎萱低声应承,一副受教的样子。
“皇后,哀家明白你的想法。无非是怕彻底的失了皇上的心。”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风翎萱,“男人的心,不是这样就能拴住的。你是显国的皇后,理应先想想怎样做才是母仪天下的典范。”
“臣妾知错了。”风翎萱嘴上应着,心里却仍旧有自己的坚持。她从来便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人。
“知错就好。”太皇太后站起身,“行了,哀家先回去了。”
风翎萱站起身见礼,温声道:“恭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对风翎萱的恭敬,并不以为然。她很清楚,在这后宫里,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屈服于另一个女人。即便她们不是情敌,权利和**也足以让人心向恶。
深宫之中,从来没有什么秘密。凌无双曾住在皇帝寝宫的日子,不知道羡煞多少人,红了多少人的眼。这会儿,她被宫人压着,推搡着向城门口而去,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幸灾乐祸。
这深宫里的女人都太过寂寞,需要用别人的痛苦来填补自己空了的心。
凌无双一路走来,完全忽视了那些迥异的视线。直到被推上城墙,她转头看向龙清宫的方向,红了眼圈。
一个宫人握住凌无双的一双手,另一个宫人拿出手指粗的绳子,便缠上了她纤细莹白的手腕。很快两个宫人缠好了绳子,互看一眼,将凌无双推下了城楼。掉落的一瞬间,她含在眼中的泪水滚落,划过她的脸颊。一阵凉风吹过,带起她的发丝,带走她的泪,却带不走心间的痛。
凌无双的双臂被束过头顶,身体的重量向下坠去,手腕因为受力被勒出血红的痕迹。她却全无反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静静地遥望着前方,皇城中众生百态,却全然与她无关……
郁采珍是在一个时辰后,得知消息的。这时宫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显国的子民。一开始大家议论纷纷,还不知道此人是谁。后来不知道是谁传出消息,说城楼上吊着的人就是凌无双。一时间民心振奋,大呼明君。
郁采珍到底是心软了,不忍凌无双受辱,去找了风翎萱。怎知风翎萱却避而不见,直接让宫人传话,这事她帮不上忙。
郁采珍也不好强人所难,毕竟这事是太皇太后下的令,直接从风翎萱手上把人带走的。风翎萱若是再多管这事,明显有与太后对着干的嫌疑。
郁采珍只得离开,边走边想,这宫里能跟太皇太后说得上话的人实在不多。除了风翎萱,便只有淑妃绮罗了。
郁采珍虽认定绮罗不会帮这个忙,最后还是决定试试看。去求了,还有一线希望。谁知道她却扑了个空。绮罗正好在路上与她错过,去看皇甫睿渊了。郁采珍赶忙折回。
绮罗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昏睡的皇甫睿渊,唇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说不上她这表情是开心,还是悲戚。她从进门开始,便始终是这个表情。她这会儿最大的感触便是,若非皇甫睿渊受伤,她大概永远不会有机会这样地看着他。
她唇角的弧度缓缓扩大,眼底竟是流露出一抹幸福来。她抬起手,手指轻轻地划过皇甫睿渊的脸庞。这个王者是她的男人,是她绮罗的男人。终有一日,她会与他比肩而站。
郁采珍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虽尴尬,但救人要紧。她只能出声打破屋里的静。
“民女见过淑妃娘娘。”
绮罗抚在皇甫睿渊脸上的手指一顿,动作自然地收回手,起身看向郁采珍。
“民女有一事相求。”郁采珍直奔主题。
“你想求本宫救凌无双。”绮罗点破她心中所想。
“娘娘真是善解人意。”郁采珍真心的感激道。
“本宫不过是为了自己谋划。”绮罗开诚布公,“若是本宫能救下凌无双,皇上应该会很感激本宫吧?”
郁采珍并未因此看轻了绮罗,反而觉得这个女子够真实。
“本宫会去见太皇太后,但是能不能说服太皇太后,本宫也不敢保证。”绮罗又道。
“民女明白。”郁采珍点点头。与太皇太后认识多年,她又岂会不明白她的性情?当年她的师父年芊妩,不知道吃了多少太皇太后给的苦头。
“皇上便交由姑娘照顾了。”绮罗对郁采珍客气的笑笑。
她很清楚,眼前这个女子虽然不过是一介草民。但她与皇室中人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特别是在皇甫睿渊面前,若是郁采珍愿意为她说一句好话,会强过她身体力行做的任何事。
绮罗去见太皇太后时,太皇太后正郁结难舒。一见她来了,当即有了笑容。不得不说,绮罗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太皇太后在这宫里又甚为寂寞。是以,绮罗的亲昵到位,自然也就迎合了太皇太后。
起初刚入宫时,太皇太后因为她的出身很厌恶她。到底人心都是肉做的,绮罗的顺从和关切,最终赢得了太皇太后的信任。有了太皇太后的喜爱,她在这宫里的地位自然也就不同了。
“去看过皇上了?”太皇太后关切地问。
“去过了。”绮罗温和地笑笑。
“哀家问过,皇上身子并无大碍,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了。”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至于凌无双那妖孽,哀家已经处置了她。你以后只要一心一意对皇上,皇上自然会回心转意。”
“若是凌无双不在了,那便真的没有人能取代凌无双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了。”绮罗担忧地说道。
太皇太后闻言,并无半点怒色。虽说绮罗的心思与风翎萱一样,但不一样的是绮罗将话说出了不加掩饰的这个劲,十分招太后喜欢。
“哀家也明白这个理,但是如今民怨四起,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太皇太后叹道。她并非针对谁,她是不喜欢凌无双,但如今她这么大年纪了,很多事情也比以前能容忍了。可是,她不能容忍的是显国的基业就这么败了。
“可是臣妾觉得,让凌无双一死容易,但若是能利用凌无双换来边疆的和平,岂不是更好?”
太皇太后闻言,脸色不禁一沉。她虽然喜欢绮罗,但不代表绮罗质疑她,她仍是会高兴。
绮罗看出太皇太后的脸色不对,当即起身跪了下去。
“太皇太后忧国忧民,实乃显国和皇上的福气。如今太皇太后的决定对显国,对皇上,自然都是最好的选择。但臣妾私心作祟,还是希望凌无双能活下去。只有凌无双活着,臣妾才能有机会超过凌无双,让皇上看到臣妾的好。”
说话间,绮罗已经红了眼圈。
“太皇太后,臣妾明白,臣妾让您难做了。”绮罗一眨眼,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滚落。
太皇太后叹了声,伸手扶起绮罗。
“你这孩子啊!就是太真了。”太皇太后无奈地摇摇头,“今儿你确实也给哀家出了个难题。容哀家想想。”
绮罗顺势起身,点了点头,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太皇太后如此疼爱臣妾,臣妾还总是给太皇太后添麻烦。”
“坐吧。”太皇太后拉着她坐下,“这些年来,这宫里很少有人能陪哀家说说话。是你让我这个老婆子不再寂寞。”
宫里能陪太皇太后说话的人自然是不少,但是能像绮罗这样恰到好处的人却不多。
皇甫瑾在位时,与她有心结,母子俩虽没有势同水火,却也总是隔着点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至于那些嫔妃,一个个出身官宦人家,虽也会阿谀奉承,到底是不能像绮罗这般将自己放得很低,又会讲些书本上看不到的奇趣见闻,让太皇太后不禁对外边的世界产生了向往。
很多时候,绮罗甚至毫不介意的将自己的狼狈摊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听得太皇太后直心酸。在太皇太后面前,绮罗到底还算是个孩子。再加之她的悲苦遭遇,也就对她又多了一分同情。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也就建立起来了。再加之后宫做主的女人只能有一个。风翎萱出身又好,心气自然也就高了。太皇太后对她谈不上什么感情,又不像对绮罗有几分同情和怜悯在里边,谁亲谁远也就显而易见了。
边关的小村落,皇甫睿翀把整排栅栏都缠上了红绸之后,抱着痕儿的幽娆婆婆又吩咐他进院子里给喜房的正门挂红绸。这幽娆婆婆好似故意刁难他一样。他挂了几次,她还在反复的嫌他没挂正。
“婆婆看行了吗?”皇甫睿翀站在梯子上,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问站在梯子旁的幽娆婆婆了。
幽娆婆婆看也没看他,一边哄着痕儿,一边说:“不行,没正,再挂。”
皇甫睿翀无可奈何,不得不觉得这个素不相识的幽娆婆婆在故意难为他。
他几个快步,退下梯子。
“你怎么下来了?”幽娆婆婆不乐意的问。
“您站的位置偏了,才会怎么看都不正。晚辈下来自己看看,也免得烦了婆婆。”皇甫睿翀和气的笑笑,看向门上的红绸,拍拍手,“好了,正了。”
幽娆婆婆气得一瞪眼,刚要开口教训皇甫睿翀,便被他抢先问道:“哪位是新郎官?”
幽娆婆婆闻言,眼珠一转,得意地笑笑,说道:“晚点你就知道了。”
皇甫睿翀不解,这成亲是好事,怎么还搞得如此神秘?
“婆婆可还有事情吩咐晚辈做?”
“没有了。”幽娆婆婆白皇甫睿翀一眼,简直将他当成了眼中钉。
皇甫睿翀微皱眉,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婆婆,尴尬地笑笑,伸手去抱痕儿。
“痕儿,来,爹爹抱抱。”
幽娆婆婆不舍地将痕儿交还给皇甫睿翀,若非有事要做,她真舍不得把这粉嫩嫩的小娃娃还给他的混账爹爹。
“老头子,你带他们去厢房休息。我去看看我那个乖外孙。”幽娆婆婆说着便进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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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别后重逢难相欢(下)
皇甫睿翀看向正房的方向,总觉得那个方向好像有什么牵引着他。
木头伯伯看着自己老伴离开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虽谈不上赞同,但也不反对。幻影那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头,大概都是拜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赐,也的确该给他点教训。
他收回视线,对皇甫睿翀道:“来,孩子,这边。”
“谢谢伯伯。”皇甫睿翀致了谢,随着木头伯伯走进了厢房。
木头伯伯给他准备了些吃食,皇甫睿翀简单的吃了点。痕儿已经开始犯困,他便耐心地哄着困顿的痕儿入睡。
一路走来,他父兼母职,却不觉得有半点辛苦。他只恨自己不能找到幻影一家团聚。
他躺在床上哄着痕儿,自己竟是也有了强烈的困意。他使劲地想要睁大眼睛,却怎么都扛不住那阵困意,昏睡过去。
他再醒来,暮色已经降临,外边已经奏起了喜乐。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床侧,当即大惊。痕儿呢?
他顾不得许多,从床上爬起,向外冲了去。
他真该死,怎么会睡得这么死?若是痕儿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冲出厢房,便见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正房的门口。
忽然,他听得一声高唱。
“新人到”
他赶忙又向人群走去,急于寻到那对老夫妇。也许是他们抱走了痕儿去玩。
“对不住,让一下。”他一边说一边冲过人群。
他冲过人群,迈进厅里时,便听得喜婆又是一声高唱。
“一拜天地。”
原本背对着皇甫睿翀,牵在红绸两端的新人闻声转了身。
新郎一身大红色喜服,头上用红色绸带将发规规矩矩的束在头顶。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虽不算是俊逸非凡,却透着一股子沉稳之气。
皇甫睿翀看着新郎一愣,怎么会是冷君翱?
他还来不及多想这个问题,当视线扫向新娘,看到那张在凤冠的流苏后若隐若现的娇颜时,刹那间便让他僵在了当场。
“幻影……”他轻喃。
两人却仿佛都没有看到他一般,一同跪了下去,叩拜天地。又一起起身,在喜婆的第二声“二拜高堂”中,对着幽娆婆婆和木头伯伯跪了下去。
幻影和冷君翱拜过高堂,媒婆喜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夫妻对拜。”
两人闻声转了身,刚要拜下去,便听得皇甫睿翀沉痛的呼唤。
“幻影!”
许是皇甫睿翀的声音太过沉痛,满室的喜气顷刻间散去。只有屋子中间的那一对新人没有看向他,执意的拜了下去。
皇甫睿翀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冲了上去,扣住幻影的手腕。
“幻影,你不能嫁给他。”皇甫睿翀几近哀求地说。他不敢质问她,因为他自知亏欠她太多。但他真的不相信,幻影会心甘情愿嫁给冷君翱。
幻影面无表情地看着皇甫睿翀,神色冰冷,唇瓣动也未动一下,似不想与他多说一句。
皇甫睿翀握着她的手僵了僵,瞬间泪如泉涌。温热的泪滚过他的俊颜,却洗不去他的悔恨。
“幻影,我带了痕儿来找你,跟我回家好不好?”皇甫睿翀哽咽着求。
幻影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她越是冷漠,他便越是愧疚。是他将她一步一步地推进深渊。
“幻影,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你应该怨我,应该恨我。”皇甫睿翀的语气越发哀伤,“可是,如果你放弃了,痕儿怎么办?你真的不要他了?”
幻影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眼神却依旧毫无变化。
倒是坐在他们身后的老夫妻站了起来,幽娆婆婆不乐意地道:“这位公子,老婆子我好心收留你,你怎么还能破坏我外孙女的婚事呢?”
皇甫睿翀闻言一惊,看向说话的幽娆婆婆。
“您是幻影的外婆?”
幽娆婆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道:“你认识我外孙女?”
“婆婆。痕儿便是晚辈和幻影的孩子。”皇甫睿翀慌忙回道。幻影的冷漠和决绝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幻影亲人的认同。
“胡说什么?”幽娆婆婆一下子就怒了,“我的外孙女从出生开始就没出过这个村子,哪里会有痕儿那么大的孩子?”
皇甫睿翀只觉得五雷轰顶,不敢置信地道:“这不可能。”
“你这个当爹的,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娃,倒是跑到别人的婚礼上来捣乱。”幽娆婆婆白他一眼,老大的不乐意。
皇甫睿翀这才惊醒,想起痕儿不见的事,急忙问幽娆婆婆,“婆婆没有看到痕儿吗?”
他出来找的时候虽然急,但一心以为痕儿定是被这个很喜欢他的幽娆婆婆抱走了。这会儿幽娆婆婆的话却把已经在地狱中煎熬的他,又打下了无底深渊。
他的幻影已经被他伤得不肯再认他,他现在又弄丢了痕儿,他到底还能做什么?
皇甫睿翀握着幻影胳膊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幽娆婆婆,哀求地问:“婆婆,您再想想,是不是谁抱走了痕儿?”
木头伯伯拉了拉幽娆婆婆,她却转头瞪了他一眼,对皇甫睿翀道:“孩子丢了来问老婆子我,你这个当爹的干什么去了?”
“晚辈……”皇甫睿翀羞于启齿,他居然这么大意的睡着,丢了痕儿。他歉疚地看向幻影,“幻影,跟我去找痕儿好不好?”
幻影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皇甫睿翀高大的身体晃了晃,他断然没有想到,纵使是痕儿也不能让幻影有一丝的动容。他不禁开始怀疑,眼前的人真的是幻影吗?他有很多话想与她说,却来不及再说,全都化成了一句,“幻影,你等等我,等我先去找痕儿。”
话落,他只能不舍的转身离开,而幻影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表情仍是冷漠的无动于衷。大概已经没有事情比这还伤人。当你发现自己爱得入骨时,那个你以为会为你永远等在原地的人已经转身离开。
皇甫睿翀找了整整一夜,几乎是一家一家地问,不知惊醒了多少人家,挨了多少句骂。村子里找过了,他便出了村子去找。可是,直到天蒙蒙亮了,他仍旧一无所获。
当他回到幽娆婆婆的小院时,小院静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他站在院子中央,看着满院的红色,都是他亲手挂上去的。他又怎么想到,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竟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他看着房门紧闭的正房,很想冲进去看看幻影是不是真的与冷君翱洞房了。末了,他生生压下了冲动。他进去了又能做什么?指责她对他不忠吗?
“幻影,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他的膝盖缓缓弯曲,跌落在地。泪水漫出眼眶,眼底的痛苦之色渐渐地被绝望覆盖。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木头伯伯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跪在院中的皇甫睿翀,无奈地叹了声,走到皇甫睿翀的近前,劝道:“孩子,快起来吧。”
皇甫睿翀未动,视线仍旧木然地望着紧闭的正房。
“我丢了幻影,丢了痕儿。我口口声声说在乎他们,却守不住他们,我真该死。”皇甫睿翀颓败的低下头,泪水一颗一颗地滴入泥土里。
“知错能改,为时不晚。”木头伯伯劝道。
“不晚吗?”皇甫睿翀绝望地笑笑,他觉得晚了,一切都晚了。
不待木头伯伯回答,刚出门的幽娆婆婆便厉声道:“晚了。”
皇甫睿翀心里刚刚燃起的那么一点希望的火苗,瞬间被浇熄。
“在你手里的时候不看住,丢了还想找回来?凭什么?”幽娆婆婆毫不留情地说。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皇甫睿翀的近前。
“是晚辈没有资格。”皇甫睿翀看向幽娆婆婆,“婆婆,晚辈想再见见幻影,哪怕只有一眼。”
“她已经不是你的娘子了,你怎么还拗着?”幽娆婆婆半点不留情地说。
“她是。”皇甫睿翀肯定地说。昨夜,看到她那般冷漠,他是动摇过。但是,他又怎么会认错她?
“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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