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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逍遥志-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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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愤回坤宁宫,哭天抹泪地收拾行李要回云南。青虹也着了慌,三言两语劝就陪着皇后哭成一团。
此情此景,张永一筹莫展,他小小宦官,好不容易攀上皇后的靠山,难道眼睁睁看着皇后失宠、功败垂成?他不甘心,绝不甘心又被打入底层饱受欺侮,是该如何?他拼命转着脑筋,总算让他想到生机。
……
酋同儒手握利剑,几乎拔剑出鞘!
从院中到屋内,光线明暗的忽然转变让他恍惚一瞬。屋内昏暗晦明,他模糊看到白梓梧肃然站在屋中,形容肃穆似乎对他了然斥责。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令酋同儒心生胆颤,手指几乎无力抓牢剑柄,一拔之下竟是未拔出剑来。
酋同儒强自镇定,他生而为匪,烧杀抢掠,手上早染满鲜血!无辜者,杀之过;弱小者,也杀之过!短短一瞬,心思转化千分,唯一一点负疚和不安被他抛弃,心如硬铁血冷。
顿时,杀意暴起,剑光微现,一触即发。
“跪下!”清淡声音响起,却如同滚水中浇入一股清流,暴发杀意立时倾泻。
“先父母在上,还不跪下!”
酋同儒楞滞,他这才看清屋中上位方条案摆放两个牌位,赫然书写“显考酋公讳宣公府君生西之莲位”“显妣酋母太孺人吴氏生西之莲位”。
即便不识文字,眼前此景,酋同儒也是明明白白知道,那正是酋同儒亡故父母的牌位。
不由多想,他扑通跪地。
仰望着冰凉的牌位,他内心中空荡如也。他对亲弟见死不救,后取代亲弟身份入了仕。这样丧失良心的举动即便是他生而为匪也难免良心不安。即便他反复对自己说,是酋家抛弃了他,对不起他,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然而夜深人静时,他依旧会噩梦缠绕,亲弟临死之景如噬跗骨、驱之不散。
他以为他是恨的!恨父亲抛弃他,多年来竟是未曾找寻过他;恨为何同为酋家血脉,弟弟就能锦衣玉食、求学入考,他却别无选择,每日为了生存挣扎;他恨上天不公,父母不公。因此,他怀抱着怨恨和内疚的复杂情感,拒绝接收酋家一切消息。然而此刻,他毫无准备地面对父亲的牌位,倔强伪装的恨顿时轰然倒塌。
他的心空荡荡的,他这才意识到,他没有父亲了。他再也没有机会见一见父母、亲人,再也没有机会当面质问父亲为何抛弃他、不寻找他?他没有机会恨更没有机会爱了。
他原以为,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怨恨让他报复,此刻才发现得不到远比失去更可悲,命运果真对他不公!
前一刻还狠着心,打算将父母、未婚妻杀人灭口,这一刻却因为他们的死亡感到悲痛。他们再一次抛弃了他,是彻底地抛弃了他!
白梓梧看着跪在地上的酋同儒表露出麻木的空洞表情,虽然奇怪,但是却能真切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绝望和悲恸。即便他的表现不合常理,但悲伤却是真实的。
白梓梧不由随之伤心,之前对于酋同儒的厌恶似乎消散了几分。
白梓梧缓缓将酋家自酋公入狱、破产直至逍遥县遭遇水灾、流民暴乱,最终酋宣公、酋夫人身故一系列变故讲述出来,对于自己以未嫁之身侍奉公婆,千里奔徙只身寻夫一路走来的辛苦艰难却是一言带过,不做累述。
此番讲述一讲就是快一个时辰,待酋同儒从屋内走出,天已擦黑。酋同儒独自走出,并未停留,待他大步走出一段距离,他终是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
房屋门闭着,夕阳下院落一片宁静。清风徐来,携着浓郁酒香。
此情此景,如此安详,让酋同儒冷硬的心不由短暂柔软。他回想白梓梧娇柔却坚强模样,几乎要心软。
当酋同儒一路回到北京城,跨入外城城门时,他已经冷静下来,却是后怕不已。庆幸酋家家破人亡,再也无人能揭穿他的身份;庆幸前来的只是有婚约的女子,而不是彼此熟悉的青梅竹马。
他这一路险棋,步步惊心,揭露了就是万劫不复,庆幸竟然让亲人死个精光!
然而,未婚妻毕竟也足以引发危机,最保险的方法总是杀人灭口,酋同儒深知此道理。然而,经过一天的短暂相处,他听白梓梧淡淡讲述,又怎会不知平淡讲述背后她所经历的无数艰辛困苦?他竟真是狠不下心了。
最终,他直奔外城,寻到小乞儿花子,如此这般交代一番,这才返还紫禁城。
回到了乾清宫,酋同儒这才知晓今日他走后发生了这般大事。
小皇帝暴跳如雷,见着酋同儒立即扑上来,抓着叫酋同儒连夜宣礼部尚书徐源前来拟旨废皇后位。
酋同儒只觉得气闷烦躁,自家大事还未了结又要面对朱厚照胡闹。他无法向皇帝发怒,眼见刘瑾在旁侧,顿时脸色一沉,喝道:“皇上怒而不知劝,如何当差?”
刘瑾被朱厚照吵闹整晚,头脑昏沉,猛听到喝问,顿时膝盖一软,不由自主跪地。待他明白过来时,左膝已经挨地,此刻再起却是不能,只得吃了哑巴亏,跪倒呼:“皇上息怒。”
朱厚照拉着酋同儒抱怨,哪里顾得刘瑾。皇帝不叫起,刘瑾只能跪着,心中将酋同儒咒了百遍。
借机,酋同儒已然平复了心情,弄清前因后果。
酋同儒知晓这是帝后夫妻间争执,莫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天家夫妻本不仅仅是关门夫妻,更牵扯到诸方势力、家国安定,单单一个云南魏国公就足以动摇国之大安。
相信,此刻他一言片语都会一句不落得传进魏国公夏岳的耳朵。皇帝皇后自然能恩爱和好,但总得有人担着怒气,此人断不能是自己!
酋同儒冷静相问:“皇上是打算废后?”
“是,朕要休了这个悍妇!”
“师出何名?民间休妻还需得犯七处之条,更何况皇后乃是一国之母,皇上又以什么名目下旨呢?”
“她!她!”小皇帝接连说了几个“她”字,却是接不出罪名。确实,总不能昭之天下,帝后如市井夫妻大打出手,打之不过,皇帝恼羞成怒,要休了皇后吧?
“无论如何,此悍妇,我是再不能容她!”
与此同时,夏皇后也是哭啼着给父亲写信,几度泪咽,泪透信笺,字不成行,写到伤心处,她干脆趴俯案几,悲然痛哭。
此一夜,就这般鸡鸣狗跳中度过。
第二日,帝后不合的消息不胫而走。
即便朱厚照荒唐无城府,他依旧察觉出早朝时众臣公间风云暗涌。
武官焦虑,最明显其首兵部李靖麟,此人乃是魏国公嫡系。此刻他焦灼欲言,又不敢贸然造次,只一个劲儿的以目示意,请求徐研开劝谏。
然经过辞官风波,太傅徐研开似是冷了心意,此刻只是老神在在,目观鼻息。
与李靖麟一班反差,诸文臣一派自得。原本在立后之事上落下下风,此刻总算是翻了身,乐看热闹。
眼见一班朝臣各怀心思,朱厚照心中不耐,挥手散了早朝。
朱厚照刚出奉天殿,却被太后遣来的内侍拦了正着。
朱厚照心中厌恶,太后召他,定是又要唠叨。
朱厚照怒气未消,再加上早朝时一肚子憋气,这些人都只一个个的焦心各自利益,竟是无一人顾虑他的感受,人人都这般不痛快!
一怒之下,朱厚照一头扎回乾清宫,闭了门谁人不见!之后,甚至连早朝也不上了。就这般和皇后、太后冷战起来。
风雨来兮,暗波潮涌。
文臣公自立后之事起就被武臣压制,这次总算等到良机,又岂肯放过。裴思芳暗地向刘瑾递了消息,让他寻机推波助澜。裴思芳狡黠老狐,深知废后之举一无可能,而并不说破,只叫传信之人随信递了刘瑾一份大礼。
刘瑾这些时日正憋屈。叫张永一个小奴才爬到了头上耀武扬威,不就是仗着皇后撑腰吗?这下可好,皇后竟然刁泼至此,不为皇帝喜,这就不要怨他气量狭窄了,新仇旧恨管教一次报应。
是以,刘瑾内外忙络,上下钻营,真叫一个上蹿下跳。
这朝堂、皇宫,内外一片风起云涌,诸人忙着站队、经营之际,倒是酋同儒落了个清闲,每日里看着刘瑾一步不拉地伺候在皇帝跟前,一有机会就顺着皇帝怒气火上浇油,简直直白过分,不良心思昭然若揭。
酋同儒瞧得热闹。
原来高贵之地勾心斗角也并不比土匪窝里文雅啊!还不如莽汉们大刀阔斧来的痛快,这样人前斯文背后狡诈当真虚伪!
既然有了刘瑾在皇帝身边上蹿下跳地做跳梁小丑,正好将他解脱,只要注意着不得罪一方,就只管喝酒瞧热闹就是。这样一来,酋同儒倒是腾出了心思,数次出宫去照应交付花子之事。
你方唱罢我登场,紫禁城里唱得热闹,远在云南的魏国公不用等到女儿家信,安在皇宫内的探子早已将这边情景如实报来。
且看中山王年过半百,犹杀威不减,黑膛扩目,不怒自威。接到密信,不见动怒。
只,半月后,西南边境六司入京进献的队伍中领队之人赫然为魏国公士子夏沐英。
………………………………
第五十八章、决裂
“白姑娘,真的不是我要为难你,你看这……”酒家老板无奈向白梓梧一摊手,道:“姑娘还是再跑跑别家吧,小店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白梓梧向店外一撇,赫然见一群破衣烂衫的叫花子就蹲在酒家门外,为首的小花子挑衅般地嬉笑看着她。
五日前,她送酒时,陆续有酒家老板提出不再购买。一问之下才知,竟是这群花子捣的鬼。
只要哪家买了她的酒,花子们就围聚在哪家门口,客来赶客,就算是路过之人他们也要上前骚扰一番,闹得根本开不了张。这样下来,谁家还敢买她的酒?
有店家悄悄提醒:“白姑娘,你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托人说和说和吧。秀才怕莽夫、莽夫怕无赖,光脚不怕穿鞋的,这群花子最是无赖难缠,得罪了他们能叫你在这四九城内寸步难行,该低头还是低个头吧。”
他人只道是白梓梧生意红火惹了旁人眼热,这才使了下作手段讹一笔钱就算。白梓梧却隐约觉察不妥,却又不愿真的相信他会这般卑鄙。
白梓梧告辞了店家,向下一酒家走去。
只见花子们随即起身,呼呼喝喝跟在她身后,一路而来毫无避讳,着实嚣张。
这般一门复一门,家家婉拒,甚至有店家多远瞧见就急关店门,避之唯恐不及。
白梓梧将怒气压之又压,断是再也压制不住了,当街回身质问:“你们为何如此害我?”
花子们嬉笑怒骂,放浪形骸。
哄笑够了,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花子嬉笑接话:“娘子是在和咱们说话?
稀奇稀奇真稀奇,今日喜鹊叫啼啼。
难道喜事迎上花子门?却是天降仙女娇滴滴。
仙女娘子何所问,俺只管俯首贴耳顺心意。
唤声姐姐好娘子,凑前倾听娇声细。”
听着小花子口中奚落调笑言语,白梓梧怒气难遏:“你只管告诉他,有什么话尽管当面说来,背后这一套卑鄙行径只教我看不起!”
说着,提起一坛子酒就狠狠砸在乞丐们的面前,酒花四溢、碎片乱飞!
“告诉他,我白梓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罢,白梓梧转身就走。身后乞丐们似被镇住,竟是不敢跟上去。
有乞丐问:“花儿,还跟不跟?”
为首的少年花子吞咽下唾沫。他真被白梓梧的泼辣震慑住了,不由慌乱。
然而想起大哥的吩咐,他又强提起凶相:“走,去砸了她家!看她还泼不泼!”
酋同儒给花子的指令是,“不论任何手段,让白梓梧尽快离开京城”。
因此,在众乞丐将白梓梧家乱砸一通后,花子默认了某个乞丐将柴垛点燃的行径。他们扬长而去,却忽略了柴垛下的地窖里存放着几十坛新酿的酒。酒遇火烈,一发不可收拾!
待白梓梧回来时,面对的竟是一片熊熊火场。像极了暴民流亡那一夜将酋家烧成废墟的滔天大火!
全部恐惧一下子释放,白梓梧不由自主得颤抖着,她不能动、不能喊,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将一切吞噬,最终熄灭。
这一夜,她独自蜷缩在火场前,最热烈的火焰照耀出最深的黑暗。
曾经,她也面对过这样的火场。那时,她不是一个人,至少有家人有希望。这一夜,她却是什么都没有了。良人不再,甚至是她曾经心念着的千里投奔的良人一手给她安排了这样的绝境。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远远离了,莫要纠缠莫要威胁,她是否还应感谢他未下狠心,至少不曾杀人灭口?人心如此悲凉,竟是万不可靠!
她不知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烧光了、火熄了、天亮了,她站起身来,粗粗擦去满脸灰尘,向着城中走去。
她经过城门、街市、衙门,今日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热闹喧哗,却和她无关。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路,未察觉到今日城中人人议论,未听到李氏酒家的胖老板李金龙远远唤她。
她经过京城兵马司衙门口,未听见有官差开路高喊回避,恍惚间被人流冲撞,未楞过神来就随着人群走到了另一条路上。
兵马司衙门口,指挥使沈穆将徐沅茞恭送出大门,徐沅茞回身还礼。与沈穆的市侩比较,更显得其淡定从容、气质出华。
“沈大人,所求之事还请费心,徐某多谢。”
“徐大人客气,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放心。在这四九城里,莫说找个人,就是只苍蝇下官也能定将它翻出来……”
沈穆絮叨没完,若换了旁人早不耐离去。再瞧徐沅茞,却始终温文尔雅,不负玉公子的美誉。
只是,当他听到沈穆竟以苍蝇与白姑娘作比之时,心中顿时升起怒意,他忍不住轻蹙眉头,强压住心头恼怒,打断沈穆絮念,拱手作别。
登轿之前,徐沅茞向着被官差驱赶到街边的民众张望,一眼望去,只见无数人们拥挤在街边,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不由就细细地一张张脸打量过去。也许,她,就在其中,被官差以回避的名义与他隔绝。
徐沅茞站在轿子前,却停顿了动作。
随侍不由疑惑,上前小声提醒:“大人?”
“噢。”徐沅茞回过神来,不由苦笑,竟然魔怔如此。他不再停留,上轿,起行。未行两步,轿内传出吩咐:“无需民众回避。”
徐沅茞坐在轿子中,轻微的颠簸使得帘子微起微落,他的视线不由就落在那道忽隐忽现的缝隙上,出神地瞧着若隐若现的街道、人群,她此刻在何方?
是否寻到了亲人?
是否,还记得天津,徐兰芝……
白梓梧被人群冲撞之下,总算是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拥挤的人潮挤到了街角。
若是寻常女子,遭遇这般变故,恐怕早已恐惧无措,然而白梓梧偏偏就是个倔强性子,越是阻碍她越是不肯轻易服输。
原本她不是纠缠之人,你若无情吾便休,对于和酋同儒的婚约她本已经打算就此作罢。偏偏是酋同儒追打不放,甚至使出卑鄙手段,阻挠她的生意、烧毁她的住处,想要以此迫她就范,却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反而激起了白梓梧的倔强,为何理亏之人反倒明目张胆?
她白梓梧不稀罕悔信弃诺的男人,却容不得他这般羞辱!定要寻个公道,要他酋同儒当着悠悠天下承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过八字、下了小定、昭告过公众的婚约!
想到此,白梓梧一扫满脸失落,挺直了脊背,向着镇抚司衙门而去。
正巧,花子前来向酋同儒汇报。两人正在胡同口说话。
“你烧了她的房子!”酋同儒突然发难,凶狠质问。
对待乞丐军,他这个大哥从来都是亲切的,从未现过这般凶狠模样,像极了山中猛兽,让人不寒而栗。
花子惧极,竟是连话也不敢接,哆嗦着点头。
酋同儒几乎将牙咬碎,对于纵火他有着不可逾越的恨。
五岁那年,他在老刘头口中听到自己的家人就是被山匪纵火活活烧死,以至于他与父母失散,流落匪窝。他的一生就是被那一场罪恶的火毁灭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从未向任何人再打探过当年情景,但是那一场火却是熊熊烧在他的心里,日夜怨恨煎熬。
死咬着这滔天恨意,他血冷心硬,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哪怕认仇做父、杀人越货、痛杀仇人、狠心不救亲弟,就是那一场火将他一寸寸烧成了一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伪善钻营之徒!因此,他杀人劫舍、阴谋诡计,却是最恨纵火!
此刻,猛地听到花子将白梓梧房子烧了,酋同儒顿时暴发,差点未能控制。转眼看见花子恐惧表情,酋同儒这才强压住怒火,道:“你先回去吧,暂时不要再管她,以后……”
心想,京城她肯定待不下去了,说不定此刻已经在回乡的路上。酋同儒以为,他已经表明了决绝,白梓梧却还是留在京城未走,一定是打算纠缠下去。一个女子,依附丈夫也是常情,见到未婚夫出人头地怎会轻易就放手富贵?这次手段虽然卑鄙,却能让她知难而退,也算了结。
于是,他叹口气:“……再听我安排吧。”
“什么安排?让我想想,放火之后,该不会就是杀人了吧!”一个满是讽刺鄙夷地声音自身后响起。
酋同儒望去,只见白梓梧站立在街口,满面尘灰烟火色,就连一头青丝长发也明显被火焰烧燎过,发烧都发着黄打卷。
她的脸上却是愤怒表情,尤其目光,灼灼逼人,令酋同儒难以对视,更别提原本就做贼心虚的花子了。
花子被白梓梧正义目光一扫,早就胆颤心虚,躲在酋同儒身后连头也不敢露。
察觉到花子胆怯,酋同儒暗暗示意其离开。
花子立即像过街老鼠般,埋首溜走,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
乞丐虽是最低贱营生,受尽人间白眼,却是和作恶犯歼之辈有着天壤之别。花子年少,最多也就是做些无赖行径,最过不过偷鸡摸狗、狐假虎威,何曾真正害过人?这次失误纵火,虽是为了大哥做事,毕竟还是心虚,面对白梓梧他更是不敢、无脸,奔出去老远了,犹觉得有质责目光盯在背后,不自觉就汗湿衣背。自此,他面对白梓梧总归乖顺,恨不得贴着墙缝走路,做不尽俯首帖耳。
花子溜走,酋同儒这厢却要实打实与白梓梧对峙。
白梓梧冷笑一声:“怕我碍着你锦绣前程?你倒真教我小看!读书明理,不外乎礼义廉耻。为了名利,你难道就此抛信弃义?”
“礼义廉耻?”酋同儒哈哈一笑:“什么礼义廉耻?不过是闲人闲来诌出的遮羞布,谁人不是蒙着礼义廉耻的遮羞布追求富贵名利,无所不用其极!我偏偏不爱虚假伪善,我要富贵腾达,我就去争去抢,谁耐我何?”
且看酋同儒理直气壮,虽明知其意偏颇,却叫白梓梧一时间无言以对,她愣怔片刻:“难道害人也是对的吗?”
“为何不对?禽兽尚且知弱肉强食,鸟为食亡,我为自己争取前程有何不对?”似是忆起艰难过往,酋同儒不自觉激烈起来。
白梓梧激愤:“你无错,那我何其有罪?讲情,我帮你奉养父母,论义,我未因酋家败落悔婚弃义!如今,因我阻碍了你攀附富贵,你就不认婚约、焚火杀人,还如此理直气壮!天无理乎?天无义乎?
酋同儒,你我之间乃是父母之命、公理昭昭之婚盟,我不曾背弃、不曾毁约,容不得你轻视低贱!原本你无意我也不是一定纠缠,岂知你忘恩负义,还想杀人灭口,如此,我断不能允!要想另娶?可!先昭告天下,承认酋白两家婚约!我自然文书奉上,亲自退了这门婚事,以后婚嫁自由,两不相干!但,若你想要否认欺瞒,哄骗婚姻,我却是万万不容!”
满腔激愤,酋同儒双眼爆红,几乎双拳握碎。
他身世不堪,恨不得天下自此无人知晓,甚至自己都不愿再提起。偏偏此刻,有一人当面斥责,酋同儒该是如何圣贤,该是如何道义!
他却偏偏不是!他血冷寡情,善谋钻营,他不择手段,大恶大非!他偏偏就不是那个从小被父母悉心教导成长的善文聪慧、儒义道德的酋同儒!
他只要成功,为此可杀人!可放火!可陷害!可阴谋!他只要功名成就,他一生的意义就在于此,只有如此,他才能找回丢失的身份和尊严!旁人无错,他又何其有辜?
两人赤目相对,一触即发。
酋同儒死握双拳,他知道一拳下去,别说这样一个弱质女子,就是顽石也崩裂。对于阻碍他道路的威胁,他从不曾心软。然而面对眼前如小兽般的倔强女子,他确是接二连三的心软手软。即便此刻,她直白而残酷地戳中他的痛处,除过羞愤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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