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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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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船相靠,就听许尽忠隔着船舷对王星平喊道:“天成怎么办?”
王星平无奈的看着许公子,笑叹道:“还能怎样,只有兵来将挡……”
话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廖四往里一推,“五弟小心。”
王星平身子一歪,眉头皱起,正待看个原委,就听自西面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一片密集的箭雨将靠在最外的施家船射成了刺猬,连带着船身周围也溅起了阵阵水花。施公四正待将船再摇得靠岸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屁滚尿流,琅琅锵锵的朝舱中爬去,连屁股上中了一箭都浑然不觉。
“好强的弓,怕不得有两石了吧。”
廖四在军中是哨探的出身,对于敌方军械的眼光还是看得毒辣,光看这十丈开外还能射中船身的劲道便知。
王星平道:“看来还是失算了?”
廖四却笑了起来,“五弟放心,能开两石弓的猡猡可不多见,看来是不打算要活口了。”
虽然是说笑,但廖四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只是一般的山贼水匪,谋财但不会害命,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一趟路的名声要是恶了,便再难有客商过来,那便是得不偿失了。也只有鼠目寸光的异人蛮部才会只看着眼前,所以也才有上来就使劲招呼的。
但旋即廖四又安抚起船上众人,“不过也不用害怕,就算是卫军中的精锐,两石的弓也射不上三轮,终归还是要看这边。”
此时看着前面的两艘竹筏已经越来越近,湾口上游的这处不仅水流平缓,也着实有些浅,竹竿稍微撑上几轮,便又靠上来许多距离。
廖四已经从舱中取出了随身的硬弓,拉弓搭箭,正待要射,却见对面竹筏上当先的一个喽啰栽倒了下来,胸口结结实实的中了一箭。
弓弦的鸣动尚未平息,扭过头的廖四便看到旁边许家船上的一人正在整理着手中的弯弓,转头之间眼看着第二箭已经离弦,耳边尤自回响着许尽忠略带炫耀的问话:“如何,我家许十叔的箭术在赤水卫都是出挑的。”
似在回应着问话,伴随着许尽忠的声音,对面筏子上又想起了一记惨叫和重重的落水声。
廖四看那人,正是之前一直跟在许尽忠身旁的亲随大汉,不想却是个练家子。
“少爷,下一个射谁?”那大汉并未分神,两对招子依旧直勾勾的正视着前方。
就见许十稳稳的搭起第三支箭,侧着脑袋瞄了一瞄。
许尽忠见手下两发皆中,语气轻松了不少,道:“先射领头的吧。”
…………
“一群废物。”
奢寄丑在岸上高处负手而立,正待要看一场好戏,也好在几个汉人面前长长自家威风,但原本想要露脸,却把屁股给露了个净光。
“人我可给你们带到了,兄弟我还要回去给罗头复命,就不奉陪了。”
李罗鬼说着场面画,看着那船上也就两三个人竟用弓箭将这帮蛮子的竹筏给压住了,岸上的箭矢虽然能够射及穿船上,但两三轮后也就没了力道和准头,船上的人全都躲进了舱中,只有射箭时才会探出个头来,换上力道小了一多半的轻弓倒是还能再拉开,但却只能远远的吓唬人,勉强挨到船舷已经不易。
李罗鬼倒也不是不愿看这出好戏,只是那船上还有个县衙中的接引是县尊打发去的,无论此番有个高高低低,被人撞见总是不好。
李罗鬼走后,西岸的山路上除了奢家的弓手,便只剩下奢寄丑与薛四七大眼瞪着小眼。
乌多阿禄半跪在竹筏上呲牙咧嘴,一双眼睛透过身前的一块藤牌紧张的注视着前方,那藤牌上直直的插着两支短矢,若不是他反应够快,原本这箭头应该插在他身上了才对。
“狗日的船上还有硬手。”
事已至此,乌多阿禄骑虎难下,也只得一边咒骂一边还继续硬着头皮催促手下赶紧往前划水。
竹筏后排的蛮兵见距离渐近,也都纷纷抬起了手中的小弓一阵仰射,虽还不至于致命但也让船上众人不敢轻易的射箭了。
一边船上是许家的两个家仆,另一边是廖四和两个佰贰堡的弟兄,能战的也就五个人,虽然看起来那许尽忠和这边船上的几个吐蕃人也都算是勇悍的,但无奈都没有弓,隔着一段河面,也只能在后面干看着。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许尽忠的老爹从船舱中走了出来。许老爷看了一眼前面的竹筏还有竹筏上的蛮兵,哼了一声,“几个猡猡而已,赤水卫的爷们儿什么时候这么怕事了,就隔着这么远挠痒痒?”
王星平看着许家老爹的模样,不怒自威,心道猜想得应该不错,这一位指不定是卫中的什么官人,不过应是武职的缘故,故而不甚招摇罢了,至少光从气度来看并不比曾经见过的贵阳卫顾指挥稍差,说不定还真是一位千户。
想到这一节,王星平心下一动,道:“许老爷不急,星平这里倒是想到个好东西,不妨试上一试。”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躲进船舱的施公四。
…………
‘这是怎么回事?’
乌多阿禄迟疑了一下,却看见对面已被射成了刺猬一般的两艘小船竟然当先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其实也不是冲,本就是顺流而下,只要船尾掌好了舵,纵然是在平缓的水流中,船也不会太慢。何况此时西岸的箭也射不到船上了,没有了侧面的威胁,船倒更加平稳了。
‘拦还是不拦?’
其实并不是个问题,有那么一瞬,乌多阿禄觉得这次的任务真的有些荒诞,莫名其妙的被个遵义的什么小吏挑唆,家主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跑到播州来找人麻烦,虽然也是顺路,但如今看来,无论是打上贡使的主意还是要教训什么嚣张的书生,似乎都变得不是那么好办了。
前年在四川闹事可都没现在这么恼火,原本对面的船上不过就是一介平民而已啊?为什么抵抗会如此激烈?为什么不是马上投降?不光汉民,过去就连边远些的卫所官兵在面对他们时不都是从来这样去做的么?
乌多阿禄再收回心神时,施家的船已经冲到了面前,竹筏上的蛮兵也都先是一愣,弓箭早就射光,也都早已准备好了跳帮。
平直的生铁刀身一尺来长,从用黑漆装饰的刀鞘中抽出后横在身前泛着青光,这样趁手的兵器用来近战正正合宜。就连在岸上观战的奢寄丑都觉得总算是要结束了,王姓的书生将会被杀死,船上的贡使会被好生请下船来以礼相待,从陆路而来的使团会在见到自己的上师后喜出望外,为贡使和他新近结识的土司朋友奉上丰厚的礼物。
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但算珠的声音在两船就要相交之时嘎然而止。
………………………………
第十六章 众心为弼灿有神(二)
乌多阿禄大喊一声,身后的喽啰们一拥而上,但迎面而来的攻击瞬间打消了他要当先登船的念头。
嘎达里憋了很久了,原本就只遮挡了半边肩膀的薄袍已经褪到了腰间,源自高原强烈日晒生出的古铜色皮肤上青筋暴起,如同一头要吃人的狮子,而和他一起从船舱中冲出的还有几个脱手而出的罐子。用船上的酒壶和陶罐临时改装的燃烧弹,堵在口上的麻布片上浸满了香油,已经用船上的风炉点燃,而壶中、罐中则是装满了施家船东存在舱底的白酒。
但是王星平并不确定他的这一心血来潮能有多大作用,毕竟明时的烧酒他已领教过不止一次,比之后世的伏特加和各种白酒,实在是温柔太多,很难相信这样的液体能够燃烧到何种程度。
“果然还是差了不少。”
伴随着王星平的感叹,刚刚横在面前的第一艘竹筏上却是另一番景象,幽蓝色的火苗腾的铺散在竹筏和乘坐竹筏的人身上,那是未能充分燃烧的火苗的辉光。除了陶器清脆的碎裂声和竹筏上蛮兵们受惊后的嚎叫,便再没有多余的声音,这声音很快又被流水激起的水花所掩盖。
不过嘎达里和许家的两个亲随绝不会认为这急就章搞出来的简化版‘莫洛托夫·鸡尾酒’效果差了不少,光从实战的运用来看已经不比本时的任何火器要差了。
就在王星平还在感叹回去要如何想个法子将这白酒的度数再提高一些时,那边却已经杀作了一团。不过与其说是杀作一团,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杀。许家的两个亲随自不必说,一看便是练家子,而且与王星平先前在贵阳城中见过的耍把式卖艺的不同,其使用的刀法虽然简单,却是刀刀冲着要命去的,且动作麻利绝不拖泥带水,显然应是上过战阵真杀过人的。
至于那嘎达里虽然刀法比之许家的两位差了不少,一柄铁刀使起来也没有章法,但怎奈此人生得一身蛮力,又兼方才其他人隔着河面放箭时他这一身的劲头没个去处,故而此时是格外的用力。
那些喽啰们先前吃了一顿箭射,心下已经有些退缩,见了这几位更是一慌。
第一艘竹筏上的战斗很快便分出了胜负,留在竹筏上的人除了自己这边的五个,对面的喽啰不是落水便是已经躺下,乌多阿禄见机得快,赶紧跳到了第二艘筏上,结果背上还是吃了一刀。第二艘竹筏上的人哪里还敢再来,赶紧收了杆子放流朝西岸退去。
“追。”
王星平的提议不带商量,但也同样无人反对,无论是隔壁船上的许家父子,还是施家船上的自己人和老喇嘛的扈从,就连一贯胆小的施老儿都有了些心气,并没有多问上一句,当然,也许他白白损失的两坛好酒也是原因。
嘎达里已经遵照老喇嘛的吩咐吹起了号角,虽然不明白这号角的意思,但无非也就代表了两种可能,告警或者进攻,而王星平听来这两种意味应该是兼而有之。
冷兵器战争中士气的作用再一次直观的呈现在王星平的面前,即便只是街头混混打架的规模也不外如是。
稀疏的‘战线’继续向着敌人推进,而这一次即便连岸上再射来的乱箭都变得少了许多,更弱了许多。对方除了弓带得不合适外,似乎连箭也带得不够,本来也是,私藏弓箭本就是大罪,虽然这禁令在西南少民中形同虚设,但也不代表一众土司的蛮兵可以随意带着大量军械穿州过县,再说在南方潮湿的林地中这些东西本身也是易耗之物。
奢寄丑依然站在他的位置上,节制不住的怒火已经不能形容他的气愤。一把将薛四七的衣领提了过来,顺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既是在泄愤也是在对手下表态。
“你个狗入的不是说这帮人中没有硬手,只有书生和喇嘛么?这几个煞神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两筏上三十多人,对方的那两艘船上总共不及自己这边的一半,即便把船队后面两艘观风色的小船一并算上,也就是些平民,这样的一战居然能够败,居然还会败。这三十人可都是部中的精锐,历年与周边土司见仗都是冲在前面的,这样想来船上的那几人是何等的厉害人物,尽然对上自家的勇士还能如砍瓜切菜一般。
而更加令其心中恐惧的还不在于武勇,而是神射,西南民风彪悍,兼又密林遍布,并不缺好的猎手,但行路在外,又是汉人,竟然能够在随身行李中带着弓箭。若只是刀剑还能说是防身,远程武器随身携带就不是一般人的作派,正在奢寄丑纠结着下一步的行动时,号角声恰时的响起了。
李敬德同样心绪起伏,纵然此处的水流不深,行船更是平稳,但因为身份的缘故依然让这位县中的户房吏员浑身的不自在。
本来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下吏,年过不惑的李吏员在县中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物,虽然是个吏员,却是好处没有,背锅倒是时常。原本被打发来与使团作陪,礼送出境也就是了,没想到这位喇嘛却觉得与那少年书生相善,非要一起坐船,却不想刚到县界便出了这事。
纵然是在此地呆的久了,对于外面的凶险也听得多了,可如此真刀实枪的见阵他一个书吏如何见过,况还有一桩便是这些人倒是可以一路放流而去合江,放眼船上,家小尚在仁怀的可就只有自己这一个。
李敬德还在想着这一节,却听岸边已是杀声四起,许家的家丁,使团的扈从,还有王忠德留下的几个弟兄,全都跟着杀上了岸。
机会转瞬即逝,当奢寄丑再次收拾完已如惊弓之鸟的薛四七,回过头来看时,去往北面的官道已被几个大汉彻底堵住,这位自视甚高的土目此时才发觉,局面似乎在朝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
而就在不到一刻钟后,奢寄丑也终于明白了那号角的意思。使团的大队人马隔着可也就半日多的路程,想来那些喇嘛听见了号角,派出一队僧兵先行赶来‘查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此时人马当是已经上路了才对。看看一边是陡峭的山崖,一边是看起来尚不算湍急的河流,原本以为这样的一处险地正是伏击的绝好去处,却不想反把自己折在了里面,而此时的四下,哪里还能再找到之前带路的李罗鬼的身影?
“怕什么,对面才不到十个人,上了岸还想怎样?船上的喇嘛是上京的贡使,冲上去做翻了这几个,船上的财宝随你们取用。”
事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原本还要遮遮掩掩的事情索性全都对手下交了底。好在永宁出来的各土司蛮兵,也从来都是亡命之徒,本事大小先不论,不要命倒是真的,更何况现在的形式大都看得明白,以下面路上那几个人的手段,不拼命可就真没活路了。
许世镇眯起眼睛看着南边路上的人,像在点算着猎物一般,不过比许尽忠长了十岁,许家的少爷却从来都是以十叔想称,足见其在家中的地位。
“少爷,咱们不冲他一阵?我看这群鸟蛮子早已吓出了尿。”许世镇的弟弟许世守回头问着许尽忠,论武勇不输乃兄的他说话也总是直白。
许老爷陪着锁南坚参在舟中安坐,倒是年轻人一个个都冲上了岸,连后面跟着的两艘船都下来了几人一同看风色。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与其自己再顺流而下遭遇什么新的贼人,倒不如跟着这群好汉,好歹已经杀退了埋伏,人心在需要的时候总是会变得更加精明。
许尽忠听了许世守的话呵呵笑了起来:“不急,没听天成贤弟刚才说的?已经进了口袋的东西,等一等火候说不定更好。”
…………
“不能等了,给我冲。”
奢寄丑抖擞了精神,好在还有些本钱,带来的马匹都是本地少有的快马,最善在山地行走。只是今日早间已经跑了一路,再要强行跑上一阵,恐怕这马也就废了,不过情势有变,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只是稍微的犹豫了片刻,似乎就能听清后方稀疏的马蹄声了,那应该是使团的援军到来的信号。
时间不能再等,比起上百人的使团队伍,面前的不到十人无疑在标示着更加正确的进攻方向。而当伏击变成了逃命,手下的士气似乎又重新燃起,抵消了因为异地作战而带来的负面情绪。只要杀掉面前的几人,不光能打开北面的山路,还能留下船上的老喇作为筹码,攻守之势便可再次逆转,而原先的计划甚至可以不打半点折扣的完成。
藤牌举过胸口,刀身拖在身后,蛮兵们重又聚拢在一起,乌多阿禄也反过身重新朝着方才逃来的方向,这样的耻辱必须用鲜血洗清。
…………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天成你说什么河?”许尽忠正借着道旁的一颗大树弯弓搭箭,方才风头都让两个家人抢了去,此时许世镇两兄弟站在前面,正好给许尽忠留下了空间。
“没什么。”王星平也站在靠后的地方,廖四和另外两个兄弟守在他的身旁。借着山势和树木的遮掩,倒也不用担心对方的弓箭,再说,射了多少轮了,弓箭手早已拉不动弓了,如今就是留着一口气力准备要拼命的。
“看来这帮蛮子是打算死拼了,正好让天成看看为兄的射术,可不比十叔稍差的。”
许尽忠只是嘴上说着话,走在最前的蛮兵隔着却还有四五十步,且还不时的就着道路的地势起伏,山路又弯曲,一时正找不到好机会下手,却听王星平又在身后呵呵的笑了起来。
“就算许兄你是要打兔子,也没有这样眼对着眼的道理啊,围三阙一的说法许兄想必也是知道的。”
兵书上现成的故事,从小便在卫中长大的子弟不会不知,更何况是连猎户打猎也会运用的法子。面前的土兵不知是什么来路,但从方才来看正经八百的战阵恐怕是没有经过的,只一接战便被己方的几个精锐给杀退,但现在还要再来,便多是因为己方援军将至的缘故,号角的用处嘎达里没说,老喇嘛嘴巴可是大得很,对于船上的后生晚辈,从没有欺瞒。
许尽忠正在着意瞄准,却听王星平轻声又道:“这一回多半要对不起许兄了。”
说完就见王星平将个双手拢在嘴前,大声喊了起来。
“薛大哥,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
第十六章 众心为弼灿有神(三)
“原来如此。”
奢寄丑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甚至当片刻醒悟后也没有因为一时的错手而来得及懊悔,原因自然是王星平和他的同伴并没有给这位来自永宁北方边境的土司足够的时间。
十来个人倒在岸头,那是先前被砍倒在竹筏上和从水中捞起的蛮兵,无论死活都在其中。山路上的战斗也在一刻钟的时间结束,除了倒下的十多具尸体,还留下了三个活口。
王星平像个胜利者般走在队列的前面,身前的几个大汉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此时就连一直在船上待着的许老爷和锁南坚参都走了上来,跟着一起检阅这场意外的胜利。
许家兄弟原本不需要让道,冲在最前的他们理应享受此战最高的荣誉。当然,还有佰贰堡的军汉,也还有嘎达里和佛爷的亲随,这个乌斯藏高原的汉子方才中了两箭,虽然不算伤得太重,但原本像这样中箭的就该有额外的赏格。许尽忠也应算上一个,现在倒在山路上的无论死活,身上的羽箭都有他的一份功劳。论箭术他不及许世镇,但那份冷静和洞察甚至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出色一些。不过战场的形式终归被王星平的一声喊给改变了,倒毙在地的敌人可以证明,遁入山林的敌人可以证明,死不瞑目的薛四七可以证明,听到警讯匆匆赶到还是错过了最后功劳的十余骑僧兵同样可以证明。
“兵者,诡道也。”许成名慢悠悠的走了上来,查看过尸体,笑着赞道。
“天成你能善用计谋,减少无谓的死伤,这一声的确是喊得高明。”
王星平自谦道:“许老爷过誉了,哪里是什么高明,无非是蛮兵自己先乱了方寸,才会被小子一句离间给得逞,所谓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崩溃。”
这后一句话说得有点不明不白,但许成名转念一想也就了然于话中意思,又赞了一声道:“透彻。”
说完又回头对许尽忠道:“天成虽然年纪小你几岁,可见识却比瑞麟你还高上不少,今日遇到的虽然只是些猡猡,但日后你若是要上阵,还是要多用些脑子才好。”
许尽忠唯唯受教,王星平却笑着凑到了锁南坚参身旁,道:“大师,小子还有个不情之请。”
锁南坚参也笑道:“如今我们与王公子已是朋友,朋友有事只管直说。”
王星平看看后面船上的施家父子,回头道:“这些贼人无论是因何事与我们为敌,想来也和船家无关,如今船家因为我们的缘故受了这一场难,平白添了损失,这…………”
话没说完,便被锁南坚叁的笑声打断,“原来却是这等小事,公子放心,这船上货物的损失都由本使承担,还有各位的犒劳也一并算在使团身上。”
“见义勇为,本就是分内之事。”许尽忠血气方刚,抱拳推辞。
王星平却不以为意,“许兄就不必推辞了,这是应有之仪,小子先替廖四哥几位谢过大师。”
廖四几个一贯清楚王星平的处事,站在旁边听了自是欢喜不已。
见许尽忠面色有异,王星平还要极力开导。“不知瑞麟兄可读过《吕氏春秋》。”
王星平生怕有炫耀之嫌,才改口称起了许尽忠的表字。
许尽忠倒是无碍,实话实说。“愚兄驽钝,并未读过这书。”
王星平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吕氏春秋》中察微一篇,讲了两个故事,说的是春秋时鲁国的一条法令,凡是鲁国之人能够赎回在外为奴为妾的国人便可到府库拿回相应的赏赐,如此鲁国之人便可免受在外奴役之苦。”
见王星平吊起了书袋,倒是许老爷饶有兴趣的在听,看那神情便像是知道这一节。
“后来孔子的学生子贡游历在外,也从各国赎回了不少国人,却不受官府的补偿,他将此事说与夫子,却被臭骂了一顿,瑞麟兄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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