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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楼上黄昏-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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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说话; 只好用手比划。他想破了头想不懂; 这一堆乱糟糟的陈年旧账是怎么突然就变了模样。顾惜朝把账房查了一遍; 重新写了账本; 条条目目分的十分清楚。需要收的,他就在上面粘了红线; 需要放的; 他把红线换成了绿线。这事情张叹也能做,但他绝做不了这么快; 也做不了这样漂亮。
何况,顾惜朝又不只是查账。
「桃花社」的规模同「七帮八会九联盟」比起来,只能算是象腿上爬的蚂蚁。但若单看它自己,也不能说是小了。天方楼里除了八兄妹外; 还养着十来个扫洒做饭干杂物的仆从; 社里的武装也有二十来人; 善使一种古怪犀利的短刀阵; 只不过都是清一水的姑娘。顾惜朝为了避嫌; 不太同她们打交道。除了这些,社里面经营着十二家铺子,城外面有五百七十亩的良田,另有几块好地,租给了城里的住家,每年能收回不少租子。
这样一路算下来,有两百多号人靠着「桃花社」吃饭。不说人多了是非就会多,单这么多人日常的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赖笑娥从不计较开销的事情,她为人一向豪爽,虽然不能说是散财童女,但也确实没什么积蓄。
顾惜朝接管内务以来,一面整着旧账,一面了解内情。等账面上的事情弄完了,他竟一本正经的开源节流起来了,该卖的卖,该买的买,该辞的辞,该整顿的整顿。当然有受了损失的人上门来告他的状,可惜他的本事有目共睹。一方是尽职尽责的八弟,一方是被踢出来的害群之马,孰轻孰重,孰是孰非,赖笑娥的心里很清楚。她不出声,没人有能耐和顾惜朝对着干,顾惜朝什么阴谋阳谋的也没用,只是按部就班的一套下来,天方楼里的事情就处理的十分妥帖了。
等张叹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写好了条框,重申了规矩,重新分派好了人事。初步的算算,每年的开销竟然能少上十之二三,再加上整顿的、新开的铺子,恐怕还能多赚上两三成。这样一消一涨,再不喜俗事的人也会喜上眉梢,那可都是银子,做什么不成?
张叹叹了口气,暗暗佩服起顾惜朝的才智。
大伙儿能从漳州城里全身而退,全靠着他的灵机应变。他原来以为八弟只是一位高明的谋士,但现在看来,他还有经略之能。这样的人才,投到哪里都是宝贝,可他却落魄的让人难受。
他想起八弟之前穿的旧衣,还有他的姨母和妹妹,头上没有两个珠钗,家里也空得像个雪窟窿。大姐先前给的地契,他们一回来,柳姨就还去了账房,说什么也不自个留下。现在母女两个都在铺子里干活,虽然勉强称得上是个掌柜,但工钱也就那么点,还要给桃儿准备嫁妆,哪儿够呢?
张叹这样想,便找了张纸,写道:「那个胭脂铺子的地契你偷偷装回去,别叫柳姨看见,等桃儿出阁了,夹在嫁妆里就好。」
“我哪里就穷到中饱私囊的地步了?”顾惜朝有些哭笑不得,“再者说,就算我夹在嫁妆里,桃儿发现了,也一定会还回来的。”
张叹又写道:「你这若是中饱私囊,齐相好他们就是白遭钱了。」
顾惜朝还是不肯:“社里的东西多是他们慢慢积累起来的,花得银子再多,也是他们自己的银子。”
张叹摇摇头:「也有你一份。」
顾惜朝笑了:“所以我好吃好住的,现在都胖了一圈。况且,我近日来一直对方大侠多有打扰,像他这样厉害的剑客,就算收个十万两的束脩,也有大把的人乐意拜师。我白白听了他的教诲,还不够本吗?”
还可以这也算?张叹的眼睛都直了。他原本就不善口舌之争,现在说话只能靠写,更是争不过他。怪不得大姐都懒得同他辩驳,直截了当的把他的旧衣服给扔了,全做了新的;还给那母女两个买了各色的绸缎,剪成一丈一块的布堆,往屋里一扔,扭头就跑。原来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脾性,才非要弄成退无可退的样子,逼着人家收下来。
真怪,真怪。
张叹感叹着直摇头,说是读书人有风骨,但一家人都有风骨到了这种地步的,还真是少见。更何况,现在的读书人,别说风骨了,有骨头的都算是难得的好人。
他摇着脑袋从账房里出来,往双桂街的木匠铺里走,打算学习大姐的法子,先给桃儿订一套酸枝木的家具。打套家具花费的时间不少,等弄完了,小姑娘也就快出阁了。
顾惜朝不知道张叹的想法,但他也关心桃儿。
上一世的此时,他还留在南边读书,入冬后才在老师的催促下回去过年,可到家的时候,家早就没了。桃儿也好,柳姨也好,他认识的人也好,都叫一伙流窜的马贼杀得干净,大火一烧,尸骨无存。这一辈子呢,他没心思读书了,早回去有早回去的好处,起码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家人。离开北边也好,来到长安也好,其实都是避死。京兆府是个好地方,十几年后金人入犯,也没把这里怎么糟蹋。
至于「桃花社」里的东西,拿和不拿都在一念之间。他用本事来偿还人家的情义,按道理,出漳州的路上就已经还清了。现在他管的东西里,本应该有他的一份,这也是他用本事赚来的。
但是柳姨不愿意。她觉得这种做法和那些大帮派里的蛀虫没有区别,根本不是真心要和人家相交,而是要贪图人家的好处,迟早要出事端。既然柳姨不愿意,顾惜朝也就随她的意思,反正冻不到又饿不到,他早就没有雄心壮志了,就这样混混日子,囫囵活着倒也不错。
他学着张叹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立马又被自己逗笑了,捂着嘴巴不住的摇头。
「桃花社」的人都很有意思:齐相好精明,张叹老成,刀下留头耿直,小雪衣率真,张炭有点小智慧,朱大块儿憨厚的叫人发笑。至于大姐,大姐是他见过的最坚韧的女子之一,就像木棉树上开的花,颜色那么艳,好像能把天地烧穿,摘下来却恰好可以放在手上,是捧在掌心的大小。
天天和这些人在一起,有再多的忧愁也会给带歪了。他想起前天和方振眉说过的一段话:
方振眉问他:“你既然师从公子襄,为什么不用刀而用剑?”
顾惜朝道:“我也会用刀。”
方振眉却皱眉说:“所以你用剑的时候还有用刀的习惯,用刀的时候却还想着用剑。刀和剑的差别就像天和地那么远,总是这样下去,你的武功就很难再精进。”
顾惜朝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说:“那我以后就只用剑吧。”
方振眉奇道:“公子襄的本领你不要了吗?”
顾惜朝的回答简直像个白痴:“可是我只有一把好剑,没有好刀。而且我的剑不止好,还很美。”
这真是个十分「桃花社」的答案,方振眉怔了一怔,没忍住就笑了出来。顾惜朝也笑了,但其实他想的却是:
方振眉的剑法远在公子襄的刀法之上。方振眉的剑法习自萧秋水,公子襄的刀法习自柳五,而萧秋水的剑法远在柳五的刀法之上。他既然要钻研武学,为什么不学更好的那个?另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是,他与柳五长得有几分相似,权力帮尚有老人在世,若是用着一样的刀法,难保不会被认出来。那些个浑水,他是决计不会去蹚的。
“——你是谁!”游天龙昂首怒吒。
小斧回旋归来,顾惜朝转身左手收斧,右手旋即连出三剑,一剑刺目,一剑封喉,一剑穿心!游天龙顾不得伸手的部署,急忙舞起棍花来档。
顾惜朝三剑后却急退两步,冷冷一笑,银晃晃的小斧再次飞出,劲风一样的撞向铁棍。游天龙不知小斧的奥秘,还道是一般暗器,暴喝一声,奋力挥棍迎击。他天生神力,棍法走劲急路线,这一棍之下,棍身都给劲气激震颤不已。
“叮!”的一声,小斧撞在铁棍上,炸出星火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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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八十二。那人默然无声
文冷人傻,请小伙伴们支持正版; 50%以上订阅可直接看最新内容 顾惜朝的命数早早便被老天定下来了; 过去他一直捉摸不透这个; 活该落得个满身伤痕,一世落魄。
现在他懂了,却又不忍心起来。他不忍心如此的对自己,这个一身是血半身是泥的“才子”。他凌云志未了,登天梦尚余。可若奋起一搏,他又止步踟蹰。心酸,心悸,他怕重活一世; 再落个同样下场; 更怕还落不到那般结局。朝堂的不堪,他一清二楚; 江湖的纷乱,他明明白白。正是如此,他常常觉得自己就是那柳树上飞下来的绒絮; 不知道要往哪里飘,又能在哪里落叶生根。
三月份的天寒; 江上更冷。风从东边吹来; 卷了满满的无情与薄凉; 一股脑的灌进这艘漂泊的客船里。四面是江水; 三面是惊涛; 一面是叹息的潮。他们一家人缩在船舱里; 就着惊涛叹潮,裹着被子取暖。
“我就说,好好的非要往南边来,”柳姨又开始抱怨,“就算要来,那又非要那么着急。”
顾惜朝只是笑笑。
柳桃儿却忽的想起了故乡的小客栈,想她屋里新剪的窗花,和炉子上烧的滋滋作响的旧水壶。她偷偷红了眼眶,不敢说自己的思念,怕阿娘再责怪惜朝。尽管他瞧不上自己,她心里还是护着他的。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也知道,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就断然再回不去了。
她低着头,替母亲掖了掖被子,轻声问道: “惜朝,你看咱们是买些地安置下来,还是找些营生来做?”
不想柳姨顺着话头,又找到一个埋怨顾惜朝的理由。
“人生地不熟的,营生哪里做得起来?哎呦呦,我才想起来,南边风俗紧得很,不兴姑娘家抛头露面。我可怜的桃儿,竟是要跟金丝雀似的被关起来了。”
边镇女子,自小吹着黄沙长大。戈壁滩里,人活着尚且不容易,那里还有工夫看什么男女大防?
“啊?…”柳桃儿被吓得一哆嗦,眨眼间又有些明了。是呀,惜朝在南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会不会…就喜欢那些知书达理,细声慢语的闺秀小姐?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既粗俗又鄙陋。要是她也学着她们一样的姿态,他会不会…多喜欢自己一分?
这么一想,她又有些期望起来。
“倒也不是,” 顾惜朝开口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是平常一样的过。”
“那些府衙里的小姐呢?”
顾惜朝想了想:“她们嘛,养的是要娇气些。”
“娇气些,不是更美?”
“花娇易折,云轻易逝,”顾惜朝一笑道,“美则美矣,却经不起风浪。再者说,一辈子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想想也无趣。”
柳桃儿心里欢喜,抿嘴笑了,一抹红霞染白颊。顾惜朝瞧见了,忽又想起了晚晴,想起她的眉目如画,想起了开在汴梁秋色里的霜菊。
他在心底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便听船舱外一阵吵闹。他顺势走出去看看,只见一个浑身是水的大汉平躺在甲板上,几个撑篙的人围在边上,包着花头巾的船娘正半跪在地上,给他掐人中。瞧见有人从舱里出来,她就哎了一声,道:“雾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今天风大才吹散些,哪知道江上就飘来这么个,我还说是个死的,扒拉上来才发现还有一口气。如今救也救了,可不能让他死在我的船上。”
顾惜朝拱了拱手,问过好后,再定睛细瞅,只见这人长的胖嘟嘟的,皮肤被水泡的发白,又鼓着肚子,活像只翻肚的□□。可是他的呼吸绵长,面色红润,一看就离死还远。仿佛被水泡个几天,喝上一肚子的浑汤,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他于是道:“莫怕,他已经脱了险。”
“我瞧着可悬,”船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先前想着把他肚里的水压出来,他这肚子,哎,也不知道怎么长得,就跟个只进不出的茶壶一样。”
顾惜朝摇头道:“太冷了,挪进舱里,再等等吧。”他本来想说,这十有**是闭气假死的法门。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多余。她一个船上讨生活的姑娘,哪知道江湖里的事儿呢?
他帮着撑篙的人把这汉子挪进舱里,一上手才发现,他竟沉得让人咋舌。抬在手上的,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尊石像。
他们一进舱门,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有窃窃私语的,也有嚷嚷来嚷嚷去的,更有起哄的人,说这汉子来路不明,怕是有什么好歹,要把他扔回江里,任其自生自灭去。
“这是我家的船,”船娘一听就急了,她才把人从水里捞上来,哪能又把他推回去?她生气起来,揪着其哄人的脖领就往外走,“要丢,先丢你到江里喂王八!” 可惜她力气太小,拉不动别人,只能气的干跺脚,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柳桃儿扯了一下顾惜朝的袖子,悄悄说:“这位姐姐真是心善。”
顾惜朝只略笑了笑,眉宇里藏着一股淡淡的郁色。他想,她可怜他,我也可怜他。一个飘在江上,一个飘在命里。他终究上了船,哎,我呢?又要飘到那里去?
他这样想着,踱出来,俯下身,摸了摸那人的脉搏。船里人误以为他是个郎中药师,纷纷让开身来。那汉子的身体温热,脉搏时有时无,他又听了听他的心跳,虽比常人慢了不少,但仍然强健有力,一点不像个濒死的人。顾惜朝放下心来,继而好心的推了一道真气给他。
谁也想不到,他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书生会有本事做手脚。
“哎呀呀!”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胖嘟嘟的汉子猛地坐起来,大吼了一声,简直震天动地。顾惜朝假装被吓了一跳,随着人群往后一躲。船娘却心头大喜,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只见他跟鲸鱼吐水一般,喷出一股水柱直冲舱顶,又飞流直下。溅出的水就跟下雨一般,噼里啪啦的弄得到处都是。天寒,半舱的人都被喷了一身水。奇的是,所有人全都看直了眼,竟没有一个吭声的。顾惜朝也愣了神,只觉得前所未见,难逢难遇。
这汉子的肚子里就跟装了三江五湖一般,源源不绝,水柱高高低低,直喷了一刻有余。开始有人捧着肚子发笑,一小会后,整舱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顾惜朝也不禁莞尔,觉得有趣的很。
好不容易他肚子里货倒干净了,这汉子又两眼一翻,昏了过去。众人一阵哗乱,七嘴八舌起来,不过这时候倒是没人说要丢他回江里了。船娘的老爹爹拄着杖走出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才摆了摆手,叫大家放心下来。这人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了。
有人问:“那他现在是个怎么回事?”
一声响彻船舱的咕噜声从那汉子的肚子里传了出来,然后又是一声,接着一声,咕噜咕噜,最后打鼓般连成了串。
一刹那里,舱里人仿佛给那声音吓傻了,鸦雀无声。过了很久,才有人小声的问:
“瞧这像是……饿晕了?”
果然,不出半刻,赖笑娥的水袖就卷着『望』长老的脖子,将他甩出了茶肆。『望』长老可没练过生癣功,他倒在地上,脖子软趴趴的垂在一边,一看就知道是被流云水袖勒断了颈骨。叶柏牛的眼睛没瞎,一下子就瞧清楚了「多老会」的败局:『望』长老不是四人里第一个送命的倒霉鬼,『问』长老早就给刀下留头削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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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八十三。你不要伤他
文冷人傻; 请小伙伴们支持正版,50%以上订阅可直接看最新内容 他的头脑一阵发晕; 体力精力都有些支撑不住,若不是背后靠着的一截残垣断壁,他恐怕要直接跌倒在地上。
毁诺城没了; 戚少商又逃了。算一算时间; 竟然和上辈子的回忆相差无几。
就这样算了吧。
顾惜朝闭上眼睛; 大口的喘着气。如果事情还是中规中矩的按照轨迹来走,戚少商马上就能遇见赫连春水,有那一群人的保护,再加上四大名捕的相助; 他哪里还用自己去救?他是在这一路上吃够了艰辛; 可要没那些苦难,日后也难有那么大的成就。
这是成全他。
顾惜朝冷冷的一笑; 从地上拾起几颗小石子,反手射落了两只来回盘旋的老鸦。另外的那几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四处乱飞; 难听的叫声吼得更起劲了。他用手指搓着剩下的两块石子; 望了一会儿乌鸦。事情也怪,同伴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它们却仍然没有飞远,顾惜朝盯着天空的时候; 这群乌鸦就在很高的地方一圈一圈的围着他打转。
他长叹了口气; 扔下石子; 慢慢的向五重溪走。
五重溪不是溪流; 而是一块望不见边际的稻田。那儿离毁诺城不远,也在这群姑娘们的势力之内,成了她们天然的屯粮重地。
他要回长安,五重溪可不顺路,之所以要在走之前看一眼那里,是因为他还记得一件事:他在上辈子的五重溪里放了一场大火,大火烧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戚少商的兄弟沈边儿,另一个是毁诺城的三娘秦晚晴。
这一世的沈边儿和秦晚晴不一定身陨在这里,不过他既然来了,去看看也好。没有尸首最好,有的话,他替这二人做个坟冢,也算仁至义尽了。
果然,他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闻见一股焦糊的味道。此时正是晚稻成熟的季节,稻田里应该翻滚着金色的海浪,兴许还有抢收稻子的百姓,拖家带口的在田里劳作。但是现在,四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零星残留下来的几丛稻子,他远远的能看见的只有黑色的焦土。
没有花多少功夫,顾惜朝就找见了两具相拥在一起的尸骸。尸骸已经烧成了焦炭,他们果然还是躲在上一世躲过得茅草屋里,连死相都一模一样。他静静的注视了一会儿,很难说清内心的感受。戚少商的命究竟好不好?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有那么多人因为他而丧命。他和这两人并不相识,即使是在他亲手放了火的上辈子,他也一直以为自己烧的是雷卷和唐晚词。
雷卷是戚少商的挚友,江南霹雳堂的领军人,小雷门的门主。唐晚词则是息红泪的二妹,她和雷卷后来成了一对情侣。
这两个人的身份显然高过沈边儿和秦晚晴许多。
秦晚晴虽然同唐晚词一样,都是息红泪结拜的姐妹,但沈边儿却不过是雷卷身边的一员虎将,甚至都不是雷家人。
他和黄金麟那一伙人追的分明是雷卷和唐晚词,可为什么最后死的却是沈边儿和秦晚晴?顾惜朝百思不得其解,他后来见到雷卷,还被吓了一跳。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既然找见了这两具尸骸,就不能叫他们继续暴尸荒野。
燃烧殆尽的灰土尘埃浮在半空里,不止气味难闻,还十分呛鼻。
顾惜朝在周遭转了转,看中了一块田垄边的空地,地势较高一些,尸骸躺在里面,下雨天不至于遭受水灾。他手头没有挖地的工具,却有一把长剑。用这样好的长剑去刨土,怎么都觉得不合适,可眼下还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呢?他叹着气,拔出长剑,碧色的剑锋被太阳晒得闪闪发亮。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东西移动的沙沙声。
他猛地回过头,见焦土上覆盖的一团未烧焦的杂物正在抖动,在他的注视中,那团杂物抖得越来越厉害,将周围的灰烬和烟尘全抖了起来,像雾一样的漂浮在半空。顾惜朝持着剑,缓缓的走向那边。他正走了一半,忽然“砰!”的一声,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一个石头盖子顶开,一刹那里,掩盖在盖子上面的零碎全都掀翻到了一旁。
一人慢慢爬了上来。
这人的脸上黑漆漆的,皮毛大衣上也全是灰烬。他咳嗽着,抬起脑袋,模样还有些迷惘,可他一望到站在不远处的顾惜朝,整个人都振作了起来。
他沉声问:“阁下是?”
顾惜朝认得他。他是雷卷,原来是躲在茅草屋的地窖里,才逃过的一劫。
“你真是沉得住气。”那两具焦尸还在地上散着糊味,他怪异的瞅了一眼雷卷,惊讶于他的定力。
这人要多狠心,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活活烧死?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黄金麟身上,顾惜朝一点不奇怪,要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也有不小的可能。但偏偏是雷卷,雷卷和戚少商是一类人,都是为了所谓的侠义恩情可以不要命的人。
雷卷惨然一笑:“我是强弩之末,沉不沉得住气又有什么区别?这条性命你想要就拿去,只是还有一事。毁诺城的姑娘们不过听命于大娘,实在无辜,你若是条汉子,就放了她吧!”
他指得是后爬出来的唐晚词。她没有说话,两只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雷卷把她护在身后,双目凝视着顾惜朝手中的长剑。他现在重伤、疲极、自觉必死,虽然从未见过这个年轻的剑客,但是那把出鞘的剑早就明晃晃的昭示了敌我的处境。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唯一想的,就是让二娘活下去。
“我指的是那两个人。”顾惜朝用长剑一点两具尸骸,神色愈发怪异了,“你们就藏在地下,活活的看着他们被烧死?”
他说完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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