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女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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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应琪出示这代表着至高无的权力的令牌的时候，这一刻应琪就如同卫颖亲临。权力之大令人咂舌，至亲王太子，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士农工商，无不俯首听命，慕跪在地，听候圣意。

　　　　“长公主有谕：吾侄阿言，在外面玩够了闹够了，就快回来，本宫与皇兄甚是想念的紧。军队就暂且交于应琪那丫头，阿言快快回来就是了。”

　　　　应琪的声音一改往日的冷淡诱惑，显得十分矜持与肃穆。并不是应琪故作姿态，而是面对长公主卫颖，哪怕只是她的谕旨，也必须恭敬顺从，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会有御史参你，治你一个不敬之罪，杖二十，流放千里。

　　　　“臣……臣谨记，愿皇姑姑圣体安康，千岁福长。”

　　　　卫慕言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才站了起来。此刻他又回到了那个在卫颖面前怯弱而一无是处的样子，恭顺得像个猫一样。

　　　　作为一国储君，原本卫慕言只需要跪祖宗，下跪父皇，敬天祭祖，可现在，面对卫颖的几句话他也得老老实实地跪着磕头。

　　　　诚然卫慕言是一个有城府，而且多疑的人。常年的被卫颖压迫造就他现在的个性，所以不过军权在手初尝滋味，就立刻飘飘然了。

　　　　然而卫颖不过几句话，一个令牌，就将卫慕言从天堂打入地狱。卫颖这是再告诉他，你皇姑姑永远是你皇姑姑，赐给你的就是你的，不赐给你的，你就是抢也没那个本事！

　　　　“那么太子殿下，军符交出来吧？”应琪将令牌放回袖子中，又伸出手向卫慕言讨要军符。

　　　　卫慕言颤颤巍巍地拿出军符，惶恐地交在了应琪手。

　　　　“殿下，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应琪作了一揖，便要下去了。

　　　　应琪走到了门口，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驻足回首。说：“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还交代了。殿下年纪还小贪玩，所以这次犯得错也不记了，总的来说还是有功的，还请殿下以后勿犯了。”

　　　　“跟皇姑姑说，阿言省得。”

　　　　卫慕言的心头再次恐慌起来，他现在无比后悔，后悔自己妄图在卫颖手底下使小心思。

　　　　卫颖如同泰山一般重重地压在卫慕言的心口，每当直面她的时候，卫慕言都会不自觉的恐慌害怕。

　　　　眼看着应琪就这么得意地走了，卫慕言心中那是又怒又惧。怒得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就骑在了他的头，惧得是卫颖那来自心底的恐惧。

　　　　即便卫慕言想负隅顽抗，也是无力从心。因为只要卫颖的谕令一出，整个北齐军没一个人会听他的，甚至他的太子亲卫也都会毫不犹豫地放下武器。

　　　　如果说有人胆敢反抗……

　　　　不！有人！

　　　　卫慕言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苏钰！

　　　　“苏钰！苏钰！”

　　　　卫颖的喃喃自语，绝望暗淡的瞳孔中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对！找苏钰……苏钰去哪了……苏钰去哪了……”

　　　　彼时，卫慕言才意识到苏钰对自己的重要性，她是自己唯一而且也是最后一个能够反抗卫颖的利刃了，哪怕这个利刃还很弱小。

　　　　犹记当年柳玉溪，如今身死埋黄土。

　　　　柳玉溪与苏钰有着明显的不同，因为柳家本来就是功勋世家，权高位尊，本就让卫颖忌惮不已。

　　　　而苏钰孑然一身，出于卫颖自身的野心，卫颖一定会纵容甚至会扶持苏钰成长。

　　　　卫慕言此刻头脑特别清晰，不复刚刚的疯狂。

　　　　“梁子衡！”

　　　　卫慕言突然想到了梁子衡，只是苏钰和蒋伯龄负气走了，但是梁子衡还在城中。虽然卫慕言知道苏钰不过生气而已，还是会回来的，但是卫慕言必须马去找苏钰，这样才能显示自己认错悔过的诚意。

　　　　况且卫慕言明天就要走了，而应琪留在了樊城，万一苏钰回来晚了，苏钰被应琪勾搭走了，那卫慕言是真的绝望了。

　　　　因为卫慕言清楚，苏钰不只有他一个选择。苏钰可以投靠卫颖，而卫颖必然欣然接受。

　　　　那么苏钰一定会给卫颖带来最大的政治资本，而苏钰也会第一时间得到她渴望已久的军权，甚至第一时间对南陈展开蓄谋已久的报复。

　　　　想通了这些，卫慕言立刻冲了出去，第一个时间去县衙前院找梁子衡了，以他的性子这会儿还在前院练武。

　　　　此刻，就算梁子衡一怒之下把卫慕言另一条腿打断了，卫慕言也心甘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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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关心关心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句诗形容如今的北齐军倒是有几分恰当，但是苏钰却是一脸愤怒，怒气冲冲地走出北城门。

　　　　尽管现在城内戒严，城门都有人军队看守，禁止任何人出入。但是所有北齐军一见是苏钰，都站在原地，熟视无睹。

　　　　苏钰杀星一名早就在军中广为流传了……

　　　　“她就是那个军师祭酒苏钰？”

　　　　一个士兵诺诺地问旁边的一个老兵，老兵心虚地点点头，说：“对，千万别招惹她，她可是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啊！”

　　　　苏钰好似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不禁瞪了一眼两人，吓得所有北齐军都不觉挺直了腰，冷汗淋漓。

　　　　“就你们话多！”

　　　　蒋伯龄怒骂一声，连忙跟着苏钰的脚步，出了北城门。

　　　　军中对于苏钰自己的非议，苏钰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去管，甚至还让人推波助澜。因为苏钰是一介女子，她要在军中塑造自己的微信，那么，只要能让所有人信服，当个女魔头又如何？

　　　　“大小姐……你等等我啊！”

　　　　别看蒋伯龄在马能征善战，但他依旧是个胖子，下了马徒步走，要跟苏钰还是有点难度的，苏钰可不是弱女子，那也是军中凶名赫赫之人。

　　　　听到蒋伯龄在后面喘息粗气，似乎气不接下气的，苏钰怕他一不小心就嗝屁了，只好放下速度等等他。

　　　　“大……大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蒋伯龄追了去，无奈地问道。

　　　　苏钰这很明显是在耍小性子嘛，你说你要出走，那你起码带钱财衣物，备几匹快马。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但你现在一人一剑，再带个胖子，你以为你是闯荡江湖吗？乱来之中哪来的江湖啊？典型的作死行为。

　　　　蒋伯龄也只能心里吐槽，毕竟苏钰名义是他的主人，他是苏钰的亲卫长。什么样的命运那得看主人什么样的性子。

　　　　“去哪都可以去，就是不去樊城！混蛋卫慕言，去他的春秋大梦去！”

　　　　苏钰咬牙切齿地骂道，还跺跺脚，宣泄自己的愤怒。

　　　　“我的大小姐，他毕竟是太子殿下，这才投靠北齐没多久，一切都得慢慢来啊！”

　　　　蒋伯龄好声劝到，作为一个外人，他并不清楚卫慕言与苏钰之间的关系和交易。但这些天他看在眼里的，是苏钰对卫慕言动不动就呵斥，一点情面都不留。

　　　　按蒋伯龄的心思，任何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能受了这么久还不把苏钰宰了，脾气已经算不错的了。

　　　　不过这些蒋伯龄都不敢跟苏钰说，而是接话道：“对！这个王八犊子，大小姐你要是不解气我回去弄死他！”

　　　　说完，蒋伯龄就要回身原路返回。

　　　　“回来！”苏钰一声呵斥，蒋伯龄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转过身来，“要你多管闲事？！”

　　　　蒋伯龄立马拉着脸，一脸委屈。

　　　　“这该死的卫慕言，竟然还没追出来……”苏钰喃喃自语，蒋伯龄并未听见，而是乖乖地跟在苏钰身后，像北方继续慢慢走去，速度并不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此时，樊城城内，县衙前院。卫慕言站在一旁，向梁子衡细细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事情的经过就这么简单，你是想打断我的腿也好，还是揍我一顿也罢。这件事都可以慢慢商量，为今之计就是先把苏钰找回来。”

　　　　卫慕言心虚地看着梁子衡，他当然忽略后来应琪夺权的那一段事情，而是把他们二人之间吵架的事情说给了梁子衡听。

　　　　原本卫慕言以为梁子衡会暴跳如雷的当场就揍他一顿，但是梁子衡反而一脸平静，只是眉头微皱，说明他在细细思考。

　　　　“梁兄，你怎么看？”

　　　　梁子衡犹豫了一会，回答道：“按理来说苏钰不会就这么走的，我了解她，应该是使的小性子。不过我并不能确定，还得细细了解一下。

　　　　”

　　　　“细细了解？”卫慕言试探地问，刚刚他自己把事情交代得明明白白了，还有什么可了解的？

　　　　不待卫慕言想通，只见得梁子衡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说完，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厮施施然走了进来，到不像小厮的样子，反而有一股子军旅之气。

　　　　那名小厮抱拳道：“原新野军火长汪健拜见统制大人！”

　　　　卫慕言诧异地看着这名小厮，新野军的人？卫慕言眉头微皱，他没想到梁子衡竟然还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不过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与他无关了，因为他的军权被剥夺了，所以梁子衡干了什么他都会装作没看见。

　　　　“你可知道苏钰去哪了？”

　　　　梁子衡瞧着他问道。

　　　　那名小厮立马回答：“禀告统制大人，大小姐负气出走，自北城门向北而去。一人一剑，还带着蒋亲卫长，并没有带任何东西！”

　　　　卫慕言震惊地看着梁子衡，手指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问：“你！你！你竟然派人监视苏钰！”

　　　　梁子衡脸颊微红，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辩解道：“你说什么？这能是监视吗？我和苏钰什么关系？这是关心，关心知道吗？”

　　　　卫慕言恍然大悟，立刻奉承：“对对对，关心关心……”

　　　　梁子衡挥挥手，示意那名小厮退下了。然后继续对卫慕言说：“依我看苏钰并没有离去之意，她没什么都没带，也没骑马，估计也就是使使性子。你就坐在这里等就好了，行吧？”

　　　　卫慕言一听，连忙摇头，他可不能等。现在他已经被卸了军权，明天就要去南阳了，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卫慕言不能说实话，只好继续忽悠着：“那可不行，这要的是一个态度，我必须要把苏钰追回来，亲自向她道歉！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不对，必须道歉啊！”

　　　　“你这话说的在理，那你赶快备马，这就去追苏钰吧，应该能追的，他们走的不远。”

　　　　梁子衡一看卫慕言一脸真诚，也没想那么多，而是现在卫慕言的角度考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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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死人坡

　　　　樊城北门，非常冷清，那一群看守城门的北齐军，一个个都异常严肃，不复往常的嬉笑。

　　　　盖因为刚刚那名老兵和新兵对苏钰的非议，让这一伙人不由地胆战心惊。

　　　　北齐军向来军势所向披靡，那是因为北齐阔以有些严格的军制，往往一人犯错，全伙连坐。所以北齐军内部更加团结，更加凶悍。

　　　　如果苏钰硬是要追究起来，私下非议军师，怎么这一伙人都得以造谣生事之罪全斩了。

　　　　倏然，马蹄声疾，六匹快马从城中冲了出来。那名火长刚想出来众人勒令下马，就见得六匹快马停在了城门口。

　　　　火长一抬头，只见得为首一人器宇轩昂，大有睥睨天下之气，不是卫慕言又是谁？

　　　　后面的各个都是黑甲锦袍，头冠羽翎，不是尊贵的太子亲卫又是哪些人？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

　　　　那名火长吓得立马跪在一旁，他的声音又似平地惊雷一般，吓得后面一伙十人全部跪下……

　　　　“本宫问你，看见军师祭酒了吗？”

　　　　卫慕言脸色略带焦虑，赶忙问道。

　　　　那名火长心里顿时哀叹：“完了，太子殿下找我们知罪来了……”

　　　　火长浑身冷汗直冒，跪在地两股战战：“禀告太子殿下……见着了军师祭酒了。午刚从城门出去，怕是有一个时辰了。”

　　　　“知道了……”

　　　　卫慕言只说了一句，就狠狠地一挥马鞭，快马吃痛地从那名火长身旁跃过，直奔城外。他身后的那些亲卫们，也赶忙跟了去，丝毫不敢怠慢。

　　　　倒是留下了不知所措的火长，跪在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的脸还有些一些庆幸，庆幸自己还活着，太子殿下没治他们的罪。

　　　　县衙门口，梁子衡目送这卫慕言一行人出了城门，直到看不见影子了，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一般。

　　　　那名小厮站在一旁，心有神会地说：“将军，蒋司马一直跟在大小姐身边，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倒是不担心蒋伯龄，我是担心苏钰学不会忍让啊。”

　　　　这名小厮本身就是梁子衡的心腹，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保留的。有道是“苦心人，天不负。卧薪藏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成大事者必须学会审时度势，必须学会该有的忍让和退步，方才大事可成。

　　　　梁子衡站在卫慕言的角度，一方主帅手下军师与敌方重臣私下互通书信，怎么说也是死刑一条。面对卫慕言的质问，苏钰直接一气之下就撂挑子不干了，所以在梁子衡看来这是无比幼稚并且是自找死路的行为。

　　　　卫慕言终究就是卫慕言，他是北齐太子，他是日后的北齐国主，也是现在的北齐军统帅。对于卫慕言来说，他没必要向任何人低头，但是他还是低头了，但从帝王心术这一块来说，梁子衡还是有些欣赏卫慕言的。

　　　　但是欣赏归欣赏，苏钰在梁子衡心里，没那么多道理可言，要是苏钰真出了事，他也不介意扒了卫慕言的皮……

　　　　“既然将军担心，何不如一起去找大小姐？”

　　　　那小厮也看出梁子衡的担忧，试探着建议道。

　　　　梁子衡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不能去，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去了反而会坏事。”

　　　　梁子衡并不是不知道卫慕言与苏钰之间说不明的关系，也知道卫慕言心里还是有些爱慕苏钰的。但是梁子衡情愿退让一边做一名旁观者，因为现在的梁子衡对苏钰的帮助并不大，卫慕言才能给苏钰带来实际的利益。

　　　　尽管他的心一直再告诉他自己应该出去找苏钰，但是理智也同时在控制住他自己的行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坏了苏钰的计划，假如杜元淳在这里，杜元淳肯定一眼就看出来苏钰这是在谋求自己日后的在太子东宫的政治地位。

　　　　梁子衡也通过对苏钰的了解猜出来了，苏钰并不想做卫慕言的附庸，更不屑于做卫慕言的太子妃。她苏钰心里，只承认自己才是独一无二的！

　　　　“回去吧……唉……”

　　　　梁子衡叹了口气，背着手又回去练武了，接下来的事情都跟他无关了……

　　　　算算步行的时间，苏钰两人估计也走了快十里路了。

　　　　从樊城到以外十二里外，是一处树林，此地林深树密，被当地人叫做死人坡。

　　　　太阳正大，苏钰热汗淋漓，哈着热气插着腰，着实有些累。

　　　　苏钰的体能虽然比常人厉害多了，但终究还是一个女子，日头这么大，即使是苏钰也吃不消。

　　　　倒是身后的蒋伯龄即便全身湿透了，也依旧如常。他本来就显胖，让他一路走来，就算不累，也吃不消那么大的太阳。不过他也是忠心耿耿，即便如此也一声不吭。

　　　　“前面是何方？”

　　　　苏钰遥指前面的树林，问向苏钰。

　　　　虽然苏钰对襄阳地带非常熟悉，但是往北靠近新野方向的一带区域，苏钰并不熟悉。因为梁子衡的关系，苏钰都是尽量不踏足新野地内，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恰好，蒋伯龄又曾是新野军的中军司马，这一带蒋伯龄更熟悉。

　　　　“大小姐，前面那处树林正是死人坡！”

　　　　“死人坡？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苏钰诧异地看着蒋伯龄，要知道荆楚大地的百姓比别地的百姓更信神明。

　　　　都说万里长江，险在荆江。

　　　　荆楚大地的百姓一直以来都是多灾多难，兵戈战乱不说，还有天灾祸害，所以愚昧的百姓更加相信这是神明一说。

　　　　“大小姐，此地以前曾有一座山寨，人数并不多，都是附近落草为寇的老百姓，所以朝廷也没放在眼里过。”

　　　　“记得一次的齐陈之战，是七年前了。这一带的土匪都自发抗击北齐军。你也知道的，当年北齐军的主帅是郑王爷，苏帅尚且不是对手，更别说他们了，顺带让北齐军打了秋风，整个山寨每一个活下来，全死了。所以，这里也就被叫做死人坡了。”

　　　　蒋伯龄这么说，苏钰这才明白。当年那场大战苏钰不过十岁，只知道战局的大致走向，这种芝麻小事自然会被她忽略了。

　　　　不知道为何，死人坡这三个字苏钰听着很说不出来的别扭，望着那片普通平淡的树林，苏钰心里升起了一种淡淡的危机感。

　　　　“我们去那棵大树后面休息一会儿，等会再进去吧……”

　　　　苏钰说完，直接走向不远处的大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让她千万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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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风波又起！

　　　　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

　　　　虽说江湖之人只有江湖的洒脱和不羁，苏钰也对江湖心生向往，但是苏钰也知道这些都存在画本之中。

　　　　真正的游侠似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苏钰也看在眼里，侠以武犯禁，乱世之中还无所谓，带到了太平盛世这些人就是朝廷的头号敌人。因为江湖潇潇，只讲义气门派，不讲朝廷法律……

　　　　苏钰躺在大树后面，乘着阴凉，望着天天层层白云，觉得心情豁朗开朗一般，也平复了心中的郁闷。

　　　　蒋伯龄靠在大树旁，眯着眼睛，似乎快要睡着了一般。

　　　　人生难得如此轻松，风轻云淡，好似惬意。此刻安静下来的苏钰，也在反思着自己刚刚的问题。

　　　　“蒋胖子！你说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苏钰问问蒋伯龄，只见得蒋伯龄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禁气恼地推了一下蒋伯龄，“问你话呢？”

　　　　蒋伯龄这才不情愿地睁开双眼看着苏钰那希冀的小眼神，无奈地说：“都有错……”

　　　　蒋伯龄一开口，就发现苏钰那小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杀气，连忙改口：“呃……都有对的地方……”

　　　　蒋伯龄一想，又觉得说的不妥，看着苏钰那快要吃人的样子，蒋伯龄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对，沉默是金！

　　　　苏钰也感觉到自的失态，再次望着天，也不去看蒋伯龄，说：“我没想到，才不过半个月，卫慕言就开始反对我了……投靠卫慕言，我不禁觉得复仇茫茫路，看不到终点啊！”

　　　　见着苏钰如此伤感和迷茫，蒋伯龄只好出声问道：“大小姐，如果属下与屈涉将军瞒着您私下互通书信，你会怎么办？”

　　　　苏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回活剐了你！”

　　　　蒋伯龄不禁缩了缩脑袋，有些发咻。说：“道理都一样的，大小姐，属下看您是高估自己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了。说到底我们不也才投靠北齐吗？连北齐都还没融入进去。”

　　　　“大小姐，你急了，复仇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你的对象是如此庞然大物，没有十年之功都难成效果。”

　　　　也许是苏钰急了，苏钰愣了一会，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也许是我被仇恨迷住了眼睛，真的着急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我还是要做的……”苏钰没头没脑地说完，就没有了下文，听得蒋伯龄满头雾水。

　　　　其实苏钰心中暗道：“不这样，又能如何抉择我日后在太子东宫中的地位呢？我苏钰从不沦为任何男人的附庸财产！”

　　　　似乎是见苏钰心意已决的样子，蒋伯龄又闭了眼睛休息起来。在蒋伯龄心里，无论苏钰对错，他都会坚定地站在苏钰一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正义邪恶。谁能活下去，活到乱世结束，天下一统，谁就是正义的，谁就是正确的。

　　　　没过多久，在樊城方向，一队骑兵从天边疾奔过来。

　　　　“来了……”

　　　　苏钰也没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猜苏钰也知道是北齐的骑兵。

　　　　“是太子殿下……我们要不要……”

　　　　蒋伯龄一瞅，就问苏钰要不要出去见他们？因为苏钰躲在大树后乘凉，从他们那个角度，是看不见苏钰的。

　　　　但是苏钰直接打断了蒋伯龄的话，说：“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就回去了好了，让他们慢慢找去！”

　　　　“是……”

　　　　蒋伯龄同情地望着飞奔而过的卫慕言，得罪了大小姐，管你是谁都整不死你。

　　　　眼看着卫慕言众人一头冲进了死人坡，继续向北而去，苏钰坐了起来，神情纠结。

　　　　“大小姐，我们回去吧？”

　　　　见苏钰坐了起来，蒋伯龄也连忙站起身，问苏钰是不是要回樊城。

　　　　但是苏钰并没有理他，而是死死地盯着死人坡，

　　　　脸尽是疑惑和纠结。

　　　　“大小姐？”

　　　　蒋伯龄试探着询问。

　　　　良久过后，苏钰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