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女官-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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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鬼啊！”

　　　　一次次的收割猎杀之中，终于有人精神崩溃，丢下武器疯了似的往外冲出去。像是瘟疫一样，恐惧的氛围在蓝家军中蔓延开来。

　　　　一个接着一个，数不清的蓝家私军丢下了武器，他们大部分人都只是佃户而已。原本蓝亥以为不过是一群悍匪而已，没想到这些马贼堪比大齐的精锐骑兵？

　　　　一失足成千古恨，蓝亥也是有苦难言。混乱之中脱下来了自己的铠甲，与一个家兵调换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些家兵真的是忠心耿耿，即便如此还未曾抛弃蓝亥，上百名家兵紧紧的护住蓝亥周围。

　　　　而那些马贼们，都游离在他们外围，趁乱偷几个人，并不想强上。蓝亥狠狠地咬紧牙关，这些马贼根本不打算和他们硬耗，因为蓝亥的家兵们丢失了战马，现在的他们在马贼眼里就是困兽之斗。

　　　　“老陈！带少家主突围去！”

　　　　一个换上蓝亥铠甲的老兵大声喊道，立马旁边那个叫老陈的老兵冲了出来，护住蓝亥身前。

　　　　老陈明白这是自己的搭档要留下来殿后，利自己用假冒少家主，吸引马贼的包围，让老陈带着少家主不引人注意地潜行出去，而留下的一百多老兵，自然十死无生

　　　　老陈也是十分果决之人，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大家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自然不会婆婆妈妈的。

　　　　“保重！”老陈只是说了一声，立马拉着蓝亥往后跑去，“三十岁以下的跟我走！”

　　　　老陈这么一喊，也只有四个人跟了上去，这些人都是老兵，三十岁以下的老兵还真没几个。

　　　　那个穿着蓝亥铠甲的老兵，深深地望了一眼消失在身后的少家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并没有马贼去追他们。

　　　　老兵一咬牙，笑着露出了发黄的牙齿，嗜血地盯着那些来回奔跑的马贼们。前面猝不及防的埋伏和为了保护少家主，让这些老兵着实死伤不少。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那种感情自然不必多说。

　　　　“老兵不死！死战不止！”

　　　　一声怒吼，那些老兵果断放弃了阵型，一窝蜂地向马贼发起了冲锋。带着老兵们的尊严，他们将会用自己的血肉，向一群骑兵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外围的刘通一愣，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实在想不到一群残兵败将，锐气尽失的私兵，竟然还能组织起来有规模的反抗。

　　　　“大当家的，这么办？”

　　　　徐步云在一旁，神焦急。这些家兵的殊死一搏，自己的兄弟们还真有可能顶不住。

　　　　刘通不屑地说道：“所有兄弟分成两队，你待一队跟上他们后面猎杀，我带一队在前面引诱他们。他们不过一群步卒，四条腿还跑不过他们两条腿吗？如果他们掉头向后掩杀，你就负责引诱，老子负责在后面猎杀！”

　　　　刘通能从南陈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跳了出来，自然有他自己的本事，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慌手慌脚的，那刘通可以抹脖子算了。

　　　　混乱之中，老陈只收拢了三匹马，三人三骑，在留下来的老兵吸引了大部分马贼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冲了出来。一路上三个人快马加鞭，恨不得插了一双翅膀，能飞出去。

　　　　一支穿云箭，飞射出来，最前面的那个家兵瞬间飞倒在地，利箭正中他的胸脯，一击必杀。

　　　　“弟弟！”

　　　　老陈一阵惊惧，悲从心头看着远方慢慢走出一人一马，那个男人有些胖，一只手拿着弓箭，冷漠地看着自己。

　　　　百步穿杨！

　　　　老陈背上发凉，这等箭术，也是数一数二的，绝对不是他一个老兵能比的。

　　　　看着那个男人慢慢地搭骑箭，蓝亥连忙跳了下来，跑了一段路，扑通地跪了下来，吓得老陈连忙驱马挡在了蓝亥前面。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蓝家少家主！我给你钱！给你钱！数不尽的钱！”

　　　　蓝亥此时再也没有世家弟子的傲慢，而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泪俱下。

　　　　那个人只是轻蔑地看着蓝亥，他奉苏钰的命令在这里等他很久了，终究还是让他逮着了。不错，他正是蒋伯龄

　　　　看着蓝亥离自己不过五十步，蒋伯龄脸上蒙着黑巾，声音故意变得有些沙哑，说道。

　　　　“你必须死，因为有人要你死！”

　　　　蒋伯龄说完，老陈和蓝亥再蠢，也明白了他们这次的行动会被埋伏，完全是有人告密了。

　　　　蒋伯龄张弓搭箭，看着挡在蓝亥面前，一脸死志的家兵，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手中的利箭离弦而出

　　　　老陈看着那飞速而来的利箭，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来越大，一股恐惧钻进他的心头。是作为一个家将的忠诚，让老陈依旧不为所动！

　　　　利箭擦过老陈的脸颊，射向了老被背后，一下闷声从背后惊起，触动了老陈的神经。老陈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阵阵凉意，鲜血流出。他转过头，不可置信看着那利箭射中了少家主的额头

　　　　一箭毙命！毫不留情！

　　　　老陈打了个激灵，不知道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因为为什么，老陈果断跳上了马，朝另一条路狂奔而去。

　　　　战马似乎就像惊慌失措的他一样，痛苦的悲鸣。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回去告诉家主，有内鬼！

　　　　蒋伯龄再次张弓搭箭，瞄向了那个逃跑的老兵。蒋伯龄很有把握这一箭下去，绝对能射这个老兵一个透心凉。虽然他的箭法比起梁子衡还差了些，但也是数一数二的神射手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老兵，直到他跑出了蒋伯龄的射程范围，蒋伯龄还是没有射出手中的箭。

　　　　“对不起，大小姐，一切都听天由命吧，卑职只能做到这里了”

　　　　蒋伯龄慢慢地放下弓箭，叹息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蒋伯龄始终还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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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一石二鸟

　　　　轰隆轰隆！

　　　　夏雷滚滚，说来就来，大雨倾盆如注。黑云压城城欲摧，这股闷热烦躁，压的蓝钦透不过气来。

　　　　蓝钦站在屋檐下，看着大雨哗哗，溅起了豆子般水珠。蓝亥出征已经有两天了，蓝家的希望都寄托在蓝亥身上。在蓝钦心里，那些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长公主殿下禁足了，这次带兵出征的肯定是自己了。这次武装成的，都是蓝家的家兵和佃户，除了蓝亥，谁都压不住他们。这也是蓝亥第一次出征，即便是在家门口，也着实让蓝钦无比担心。

　　　　正所谓，儿行千里，父母忧。蓝钦也许不是一个好将军，但一直是一个好父亲。

　　　　“啪”

　　　　一声巨响，吓得蓝钦神经一跳，思绪被人打断，这让蓝钦不由地升起一股怒火。

　　　　不待蓝钦发火，一群人突然冲了进来，蓝钦眼皮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大雨冲刷着，鲜血在雨水中化开。老陈扑通一天跪在了地上，捂着胳膊，鲜血不断流出，哭喊着。

　　　　“老爷！有内鬼！我们被埋伏了有内鬼啊！我们一开始行军路线都被人泄露了！”

　　　　蓝钦猛然一震，蓝家军都是自家的家兵和佃户组成的，说得难听点，这次出征代表着蓝家的荣耀，他们与蓝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蓝家没落了，他们的结局绝对是悲惨的。

　　　　所以内鬼不可能出现在自己人中，那么知道自己行军路线的，除了一直与自己交好，并提供了武器盔甲支援的寒家，还会有谁？

　　　　“我儿呢？！我儿呢？！”

　　　　蓝钦有些慌乱，蓝亥作为自己的嫡长子，那可是蓝家的未来支柱啊！

　　　　“少家主他少家主死了”

　　　　老陈悲痛欲绝，他的亲弟弟也死了，他的兄弟们都死了，也就只有自己逃了出来。

　　　　“你！你你说什么？！”

　　　　蓝钦脸发白，手指颤抖着，无比惊恐，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们遭到了那群马贼的埋伏，我们都被骗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马贼，都是精锐骑兵啊！兄弟们都死了，就我一个人冲了出来，跟老爷您报信”

　　　　蓝钦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他踉踉跄跄地，声音凄凉悲怆：“寒迟！！！！此仇不共戴天！！老夫要你血债血还！！”

　　　　说完，蓝钦两眼一翻，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老爷老爷”

　　　　蓝家人顿时手忙脚乱，乱做了一团

　　　　这场大雨，引发了山洪。洪水滔天，在山谷之中翻腾。刘通站在山顶，看着下面的洪水，卷着无数的尸体，向山下冲去，脸阴沉的难看。

　　　　这群家兵比刘通想的还棘手，即便刘通全歼了这些蓝家私军，可是自己手底下也伤亡过半。那些人就像疯子一样，刘通手下的这些人，死一个他都觉得十分可惜。

　　　　“伤亡如何？”

　　　　刘通看到徐步云也阴沉脸走了过来，知道最新的伤亡统计出来了。

　　　　徐步云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悲伤：“死七十有六，伤五十有八”

　　　　“可恶！”

　　　　刘通愤怒的一拳打在树干上，他手上也才两百来人，这一下超过六成的伤亡，不让刘通心疼死都会见鬼。而且他们在深山里，又逢洪水封山，这些受伤的兄弟能活下一半都谢天谢地了。

　　　　“大当家的”

　　　　徐步云犹豫了一会，唤了一声。

　　　　“有事就说！”

　　　　刘通的心情特别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就有些冲了。

　　　　“我觉得我们似乎被算计了大当家的想想看，我们一直与蓝家相安无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什么好端端的，他们会组织私军来打我们？”

　　　　徐步云也不介意刘通的脾气，刘通这个人对兄弟是没的说的，这种事搁谁，谁心情都不好。

　　　　徐步云说的也有道理，刘通一想也对，有些后悔说道：“早知道老子该留下一个活口了！”

　　　　刘通还是那个暴脾气，一气之下，就把抓到的俘虏全部丢进了洪水之中去了，也算是为了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那没事，那些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是让蓝亥跑了才可惜，能把他抓到，也能弥补咱们的损失。”

　　　　徐步云说道，刘通脸微变。他知道蒋伯龄事先去堵蓝亥了，很有可能这孙子已经被蒋伯龄杀了。这是蒋伯龄通风报信的条件，那就是蓝亥的项上人头。不过这些刘通都不能跟徐步云说，这涉及到了刘通自己的秘密了。

　　　　“就这样吧，等开始退洪了，你就下山一趟，去一下蓝田县。想办法去跟那个苏钰要些药来，那个臭娘们，这次把老子害惨了。”

　　　　刘通骂骂咧咧的，深深地叹了口气。刘通这时心里大概明了，怕是苏钰这次下的套，一石二鸟之计了。打了这么多年的鹰，反而被鹰啄了眼睛，也是晦气。

　　　　“我明白，我尽量早点吧”

　　　　徐步云点头说道。

　　　　蓝田县衙内，苏钰就随意地坐在地上，靠在柱子上，看着外面的大雨，觉得有些怀念。

　　　　蒋伯龄撑着伞，慢慢走来，看到苏钰，微微一愣。

　　　　“大小姐？”

　　　　“得手了吗？”

　　　　苏钰抬头，笑着问道。

　　　　看到蒋伯龄点点头，苏钰笑意更浓了。

　　　　“尸体属下已经处理了，怕惹人注目，属下就被把首级带回来。”

　　　　蒋伯龄低下头，看着地板，解释道。

　　　　“我明白，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还有百步穿杨的本事。”

　　　　苏钰笑着说，眼神之中全是戏谑，仿佛她就在当场，看的仔仔细细，通通透透的。

　　　　蒋伯龄有些惊愣，苏钰知道了自己百步穿杨，那么岂不是也知道了自己故意放走了那个老兵。

　　　　“我”

　　　　蒋伯龄刚想解释，便被苏钰挥手打断了。

　　　　“这次你干的不错，功过相抵就是了”

　　　　苏钰站起身来，转头就往回走。蒋伯龄出于什么目的，苏钰不想知道，就是想，蒋伯龄也不会说的。只不过，蒋伯龄这次似乎也算是帮了自己忙，让苏钰更有机会把蓝田县的水搅浑了。

　　　　浑水摸鱼？这不就是苏钰的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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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祭奠

　　　　第二天，天蒙蒙亮，一百多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跑了回来，或多或少的，身上都带着伤。蓝家私军惨败，十不存一的消息，想长了翅膀似的，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飞遍了整个蓝田县。

　　　　一时之间，原本群情汹涌的蓝田县百姓都默不作声，静静地注视着蓝家的一举一动。后来又不知听谁说，蓝家少家主蓝亥也都战死了，这下蓝田县的百姓都更加惶恐与内疚了。

　　　　对蓝家来说，这绝对是一场几乎灭门的灾难。整个东乡都白幡飘飘，哭声哀嚎，响彻蓝田县。无数的东乡佃户们，无不办丧事，似是一种白的绝望。

　　　　或许，对蓝家来说，唯一的好事也就是，他们终于洗脱了私通反贼的罪名了，只不过这个代价太大了。

　　　　随后又有另一股言论在蓝田县爆发开来，寒家泄露蓝家军事机密，导致蓝家被埋伏的谣言四起，一时之间言论将一直默默无闻的寒家推向了风尖浪口。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蓝田县的百姓反而不再闹了，而是看着他们贵族之间如何处理这件事了。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矛盾，不管是在南陈还是在北齐，都存在着。平民与贵族之间，平民势弱，自然会群起攻之，一起抱团取暖。

　　　　可是贵族与贵族之间存在矛盾的话，平民还是乐见其成的，巴不得双方打生打死的。这个叫患均不患贫，大家都穷，那没关系，可是大家都穷了就你一个人有钱了，这就是阶级的对立面了。

　　　　当然封建地主阶级的富裕，都是建立在剥削上的，也勿怪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

　　　　但是让蓝田县百姓好奇的是，几天过去了，寒家还是迟迟没有动静，寒迟就躲在华胥镇不出来了。这在蓝田县百姓眼里，就是心虚怕了，当作缩头乌龟了。不止蓝田县的老百姓这么看，就是蓝家家主蓝钦也是这么认为的。

　　　　今天的日子格外特殊，蓝家在办丧事，蓝田县几乎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祭拜了。就算是白家和尉迟家现在与蓝家矛盾重重，那也是派了代表来祭拜一下。

　　　　出于门阀世家的涵养，蓝钦都并没阻拦，只是无神地坐在棺材旁边，两眼通红，头发全白，看起来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苏堂尊到”

　　　　一声打破了堂前的哭嚎，那些悲痛的妇孺们都停下了哭声，有些慌乱地看着蓝钦，这个唯一的顶梁柱。

　　　　蓝钦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又悄然隐去。现在蓝家已经是风雨飘摇之际，蓝钦滚打多年，历经风雨，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与苏钰翻脸。

　　　　即使在蓝钦眼中，苏钰也是那个推波助澜，想要毁灭蓝家的凶手之一。此时在蓝钦心中，寒家才是头号敌人，这些天蓝家的沉寂，似乎让三大家主忘了谁才是蓝田县真正的主人？

　　　　苏钰在仆人的引领下，慢慢走了进来。在所有人诧异和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苏钰淡然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卫慕言

　　　　随着卫慕言走了进来，那些蓝田县的世家贵族们，都不认识卫慕言，毕竟一个小小的蓝田县，有几个能见到太子的？看着卫慕言一直跟在后面，还以为他是侍从呢？

　　　　然而蓝钦却是认识卫慕言，蓝钦连忙站了起来，刚想跪下，却看到卫慕言不动声地摇摇头，然后扭头转到一边去，示意蓝钦要装作不认识他。

　　　　蓝钦的“太子殿下”四个字，刚到喉咙中，还没出去就噎了回来。

　　　　“上将军，好久不见。”

　　　　苏钰上前，拱手客气说道。

　　　　蓝钦点点头，也客气回道：“劳烦苏堂尊了”

　　　　原来蓝钦并不想理苏钰的，让苏钰祭拜完了直接就走，可是苏钰竟然把太子殿下带来了，那么蓝钦就必须得给太子殿下面子了。

　　　　这个女人真的心机十足！

　　　　蓝钦心里有些气愤，以他对苏钰的看法，这绝对是苏钰故意带太子殿下来的！

　　　　苏钰走到灵堂前，接过三根香，好好地拜了三拜。蓝亥是自己下命令让蒋伯龄杀掉的，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苏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漠，残酷，无情。

　　　　也许是因为订阅很惨

　　　　看着蓝亥的灵牌，苏钰知道这里面只是衣冠而已，尸体蓝家是不可能找得到的。带着深深地愧疚，苏钰将长香插在了盆中。

　　　　对不起，如果有来世，你可以来找我报仇。也许你来找我报仇，还得排队吧？我苏钰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

　　　　苏钰心里默念了几句，再看着青丝以化雪的蓝钦，嘴唇哆嗦了几下，想问蓝钦是否考虑投靠自己，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节哀”

　　　　蓝家现在已经是苏钰手上的一颗棋子，为了自己的目的，苏钰不可能感情用事。一切的怜悯对于苏钰来说，都是犯错的开始。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应该坚持到底，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有一天蓝钦知道了真相，那么很可能对会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斩草一定要除根！

　　　　“老夫身子不适，苏堂尊请便。”

　　　　蓝钦摇摇头，隐隐下了逐客令。但是苏钰只是往旁边一站，什么话也没说，既然说了“请便”，那苏钰自然就随便了。

　　　　眼看着苏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的样子，蓝钦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不过看着卫慕言偷偷地站在了苏钰的身后，那么蓝钦也只好作罢了。

　　　　大堂中的客人们都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道这新来的堂尊特别强势，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拿下了自己的县丞，为此蓝家还不敢作声。

　　　　苏堂尊如今与蓝家几乎可以用势同水火四个字来形容，前有苏堂尊被挡在蓝家门外两个时辰，后有蓝亥被挡在县衙四个时辰，也足够看出两方冷淡了。

　　　　不过死者为大，苏堂尊今天过来祭奠，倒也说得过去。人都死了，再多的恩恩怨怨也会淡了很多。

　　　　虽然众人是这么想的，但都没去看苏钰，大家似乎都不想当着蓝钦的面子与苏钰亲近，哪怕是白家和尉迟家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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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决裂

　　　　然而苏钰并不在乎众人的眼光和想法，只是老神在在站在一旁，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看着人来人往的，一个个进来祭奠的人，都神诡异地看着苏钰，似乎想问，为什么苏堂尊会在这里？

　　　　苏钰还看到很多老熟人，尉迟熳还有商歧都来了？！尉迟熳祭奠完了，还过来与苏钰打了个招呼问个好，而商歧那家伙，祭奠完了就直接站在了苏钰对面，看都不看苏钰一眼。

　　　　苏钰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来蹭吃蹭喝的。这个混蛋前几天才出的主意要搞垮蓝家，今天就来蓝家蹭吃蹭喝来了，论不要脸的程度，苏钰只服商歧。

　　　　当然苏绝对不是来蹭吃蹭喝的，苏钰今天是来看戏的，免得被蓝钦赶出去，苏钰还特地把卫慕言拉了过来镇场子的。

　　　　看着一些和寒家交好的小家族们都来了，苏钰自然知道，这次寒家一定会派人来的。

　　　　“寒家二老爷寒进到！”

　　　　一声高唱，大堂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蓝钦，似乎在想蓝钦会怎么做。

　　　　蓝钦脸一寒，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强忍着无尽的怒火。

　　　　苏钰心里一阵暗喜：“好戏开始了！”

　　　　“请！”

　　　　蓝钦咬着嘴唇，终于蹦出一个字来。

　　　　听到蓝钦说“请”了，下人赶忙将寒家二老爷寒进带了进来。寒进一进门，就无数的目光集中在寒进身上。

　　　　有幸灾乐祸，有不忍，有好奇

　　　　寒进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本来他并不想来的，而且寒家每人愿意来蓝家。如今外面风言风语的，蓝家对自己寒家的态度，是个寒家人也能猜得到了。

　　　　而这次寒家派来了寒进，众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寒进这个人和蓝钦一直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一起偷看过别人洗澡，一起调戏过妹子，一起上过咳咳反正就是绝对的狐朋狗友。

　　　　即便这些年来两个人都老了，也经常相互走动的，关系好的绝对没话说，即便蓝钦有满腔的愤怒，想必也不会太为难的寒进的。

　　　　和蓝钦不同，寒进似乎这些年来被酒掏空了身子，脚步有些虚浮，瘦弱不堪，像一根棍子似的。

　　　　“蓝家哥哥！”

　　　　寒进声音哽咽，动情地唤了一声蓝钦。看着蓝钦原本英雄气概，如今已是苍颜白发，怎么会不叫人心酸？

　　　　寒进这一声，瞬间打消了蓝钦心中的怒火。蓝钦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该来的”

　　　　寒进一犹豫，还是说道：“我来，是像蓝家哥哥证明，侄儿的死，跟我们寒家一点关系都没”

　　　　寒进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蓝钦刚刚消失的怒火就砰地炸了开来。蓝钦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寒进骂道。

　　　　“我儿子的灵牌就放在这里！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蓝家哥哥！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啊！”

　　　　寒进拍着胸脯，眼泪滚滚而下

　　　　蓝钦面一寒，盯着寒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