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女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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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一回，反而让梁子衡也一起陷入了危机。

　　　　从商家出来，已经很晚了。天边的夕阳有些发烫，似乎烧起了半边天。淌在苏钰脸上，到显得几分宁静。商歧的事情并没有影响苏钰的心情，现在天色不早了，明早辰时就要去赴约了，苏钰必须赶紧抓紧时间回去布置。

　　　　“长安烟雨几分青，碧玉鎏金花弄影。不忍回首清秋锁，渭城路上人独行。念去去，几番风雨，吹上离人红妆台。屋檐风铃，树上流莺”

　　　　一股清幽婉转好似天籁的歌声缓缓飘荡在路上，苏钰和梁子衡相视一眼，有些茫然。这个声音似乎特别凄凉，哀怨，哀怨之中又有一些彷徨。

　　　　不像旁人被这女子的歌声吸引，苏钰和梁子衡眼中都保持着应有的清明。他们都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人，单凭这声音还无法吸引住苏钰和梁子衡。

　　　　相反，两个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丝警惕。荒郊野外，天色渐晚，还有女子放歌？不是神仙就是鬼怪！当然，子不语怪力乱神，那就肯定是不速之客了。

　　　　苏钰递了一个眼神给梁子衡，梁子衡立马会意，两个人看向树林，慢慢地摸了过去。

　　　　两个人悄悄走到树林边缘的时候，那歌声已经戛然而止了。苏钰疑惑地抬起头，眺望着，只见得一个红妆女子，只看得见背影，被两个土匪堵住了。

　　　　女子似是有些惊慌失措，在那两个土匪步步紧逼之下，一直向后面退去。似是有些慌乱，女子脚跟一个踉跄，突然摔倒地地上。

　　　　眼看的那两个土匪的爪子就要伸向那名女子了，苏钰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手帮忙。不管这个女子抱有什么目的，可她始终是一名女子，苏钰最见不得的就是男人欺负女人了。

　　　　“住手！”

　　　　一声呵斥，吓得那两个土匪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去了，惊疑不定的看着苏钰。

　　　　那两个土匪一看出来的还是一个女子，一旁又慢慢转出一个小白脸，不由地乐了起来。

　　　　“咱哥俩是不是走了桃花运了？来了一个不够用，又送来了一个？”

　　　　一个土匪推了推旁边的土匪，一脸银笑着，口水流了一地都是。

　　　　旁边的土匪愣了一会，看着慢慢走近的两个人，突然拍了身旁迷离的同伴，低声骂道：“蠢货，醒醒！那个女人是蓝田县的县令，苏钰苏堂尊！”

　　　　一下子立马将同伴的心思拉了回来，他揉了揉眼睛，定神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苏钰又是谁？他们已经和苏钰见过两次面了，即便苏钰没有认出他们，他们也认出了是苏钰。

　　　　这个在数百马贼前面谈笑风生泰然自若的女人，着实让他们心中暗生佩服。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调戏良家妇女？”

　　　　苏钰不知怎么地，这句话随口而出，似乎好像以前在评书里，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可没想到还让自己给碰上了？自己这是英雄救美的老套路，只不过自己是一个巾帼英雄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喂？

　　　　要不要把梁子衡退出去？

　　　　这个念头在苏钰脑海中一闪而逝，就赶紧被苏钰赶了出去。上次面对应琪，苏钰就把梁子衡推了出去，要是今天还这么干，那么苏钰都不用等黄天生来弄死自己，回去就有可能被梁子衡给宰了。

　　　　那两个土匪的脸色变化都映在了苏钰眼里，还没等苏钰说出下一句，那两个土匪就仓皇失措地跑了跑了跑了

　　　　留下苏钰一个人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这两个土匪连句话都不说就跑了？

　　　　这两个人不会是刘通的手下吧？

　　　　苏钰心里暗自猜测，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得通了。不然自己看起来一个弱女子，地上趴着的也是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旁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小白脸的梁子衡，没道理两个彪形大汉就跑了啊？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那个女子站了起来，作了一揖，轻声说道。她的声音真如她的唱词当中说的，屋檐风铃，树上流莺一般动人心弦。

　　　　“咳咳不用以身相许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苏钰立马打断了她后面的话，生怕她嘴里蹦出一个以身相许，那苏钰就真的头大了。

　　　　那女子轻轻一笑，似乎有些戏谑，抬起头，轻声细语：“恩公说笑了小女子怎敢高攀？”

　　　　苏钰被这突然的瞬间击中心灵伸出，绝世的容颜配上这邪魅一笑，顿时有一种魅惑众生的错觉。

　　　　美！真美！

　　　　苏钰跟她一比，顿时觉得自己黯然失色。怎么说苏钰在襄阳，甚至在南陈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如今站在这位姑娘面前，苏钰瞬间觉得自己被掰弯了

　　　　苏钰用手指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上的肉，一股疼痛让苏钰清醒了几分。

　　　　“鲜花有毒鲜花有毒鲜花有毒”

　　　　苏钰低声呢喃着，提醒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是不怀好意来的。苏钰一扭头，一把也有些迷离的梁子衡，撒丫子就跑了！

　　　　“山高水长！江湖再见！”

　　　　只留下一串声音，让这个女子不由地抿嘴笑着。

　　　　“有意思，真有意思的女子。”

　　　　此刻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成了轻柔的男音，低声说道。

　　　　“主人！”

　　　　一个妙颜女子突然站在了女子的身旁，恭候道。

　　　　“别放跑了那两个马贼，剁了手脚喂野狗！”

　　　　他的语气之中不加隐藏的愤怒，作为一个男人刚刚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土匪调戏了？不喂狗都平息不了他心中的愤怒。

　　　　“是！”

　　　　那女子点头应道，几个纵身就向那两个土匪消失的地方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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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赴约

　　　　清晨，苏钰早早就起来了，此时的县衙都空了，空荡荡的，除了苏钰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苏钰和梁子衡昨天遇到的女子，苏钰回去以后与梁子衡琢磨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昨天梁子衡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让苏钰笑了很久了。她从未见过梁子衡如此出糗失态，还是被一个女子迷了。

　　　　梁子衡说了两遍我只是感觉到那个女人特别危险，不过不论梁子衡说什么，反正苏钰却是认实了梁子衡已经被这个女人迷了的事实了。

　　　　事实很重要吗？不重要，反正苏钰觉得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了。在苏钰的印象里，还从未见过梁子衡对一个女子如此心过，除了自己之外，不过苏钰大部分时间里并不认为自己是女子！

　　　　正因为如此，苏钰跟梁子衡争执了好久。等苏钰将任务全部布置下去了以后，已经天边泛白了，所以苏钰是一夜未眠，眼睛都有些红肿了。

　　　　打盆凉水，苏钰捧起一把水，扑在了脸，揉了揉眼皮，感觉精神了很多，舒服了很多。

　　　　苏钰挺了挺身子，深呼吸了一天，什么都没拿，就这么一个人走出去了。

　　　　出了县衙门口，苏钰看到角落里人影晃了一下，就消失了。苏钰不屑地笑着，她知道黄天生肯定在县衙周围布下了眼线。

　　　　今天清晨，县衙无数的差吏和县兵，还有那些太子亲卫们，都在卫慕言的带领下打着剿匪的旗号，往南边跑去了。

　　　　不过苏钰知道他们肯定会放出暗哨，一路追踪过去的，不过那有什么关系？他们是真的去剿匪的，除此之外，什么任务都没有。

　　　　就是为了吸引黄天生和蓝钦的注意力，苏钰几乎是下了本钱的，只要把那些人的视线都锁在自己和太子卫慕言身，那么梁子衡和蒋伯龄的任务就更加方便了。

　　　　苏钰大步流星，一下都没停顿，趾高气扬地向城门口走去。这时苏钰心里压根没有害怕，她知道在她的身后，还有梁子衡在暗中保护着。苏钰相信从影出来的梁子衡，他的潜行能力绝对比蓝家的那些家兵好百倍。

　　　　在蓝田县城北十里处，有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原来这座土地庙很是红火的，不过随着蓝田县的城隍庙的建立，这里也就随之冷清，直到被遗弃了。

　　　　反正现在一到重大节日的时候，都会选择放在城隍庙，那里本来就经常办盛大的庙会。他们把地点选择在这里，也是颇让苏钰惊讶的，这里毕竟离蓝田县太近了，只要苏钰心狠一点，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把这里给包围了。

　　　　不过苏钰也知道，黄天生也猜到了苏钰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就算苏钰把土地庙包围了，他黄天生就杀了商歧又如何？一个世家子弟随手杀了不入流的低贱的仵作，最多是丢了这个监察御史的官职而已。可是以黄家的实力，最多不多两年，等风头过去了，黄天生照样还能官复原职。

　　　　黄天生知道，苏钰也知道。苏钰还知道这次去了，黄天生肯定会杀了自己的。而面对长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的怒火，黄天生最多丢了自己的性命而已，只要朝廷有贵人，有那些清流保护着，黄家依旧在大齐不可动摇。

　　　　不得不说，苏钰还真感叹和佩服朝中那些清流真愿意下本钱，拉一个侯爷加一个监察御史给自己一个七品芝麻官陪葬，还真是自己的荣幸啊。

　　　　站在了土地庙外面，那屋子破破烂烂的，倒是十分凄凉。土地庙外面，还有四个家兵守着，里面人影幢幢，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苏钰直接走了过去，那些人并没有拦住她，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罢了，他们还没必要大惊小怪。

　　　　当然，他们也认识苏钰，在苏钰进去以后，他们立马就将阵型散开，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是蓝钦的绝对心腹，为了蓝家，都会毫不犹豫地刀山下火海。

　　　　苏钰坦然地走了进去，只看到院子里站的一群彪形大汉，大概二十来个的样子，土地庙里面还有十几个。这让苏钰顿时无语，为了对付自己，排出了这么多人，还真是给面子啊？

　　　　苏钰心里不禁有些没底，万一打起来了，这些都是沙场老兵，阵仗绝对比那些游侠强了十倍不止，梁子衡还真不一定能把自己从这些人之中带出去啊！

　　　　不管了！

　　　　苏钰一咬牙，反正进来了就没有退路了，索性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走了进去，苏钰第一眼就扫视了大厅中的众人。不到十个好手，还有一个竟然还拿着连弩，这可是军队里的管禁武器啊，就算是府兵都没有配置连弩，只有正规军中专门的连弩军才会陪着这种连弩的。

　　　　苏钰看到中间站着三个人，一个黄天生，苏钰见过的，还有一个就是老朋友蓝钦了，最后一个泰然自若的不是商歧还是谁？

　　　　只见得商歧完好无损地站在黄天生旁边，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苏钰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家伙背叛自己了。

　　　　“商先生？你没事啊？”

　　　　苏钰有些诧异，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商歧不应该顽强不屈，被皮鞭辣椒水打的全身鲜血淋漓，最后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哀嚎的吗？

　　　　商歧眉头一挑，骄傲地说道：“反正我身体不好扛不住重刑，与其被打之后交代，还不如被打之前就交代了？省的一番皮肉之苦，对吧？只要我知道的，都说了就是了。”

　　　　啧啧，果然让苏钰猜中了，这家伙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卖了。不过看他这么谈笑风生的样子，想必他肯定没把他两讨论的谋略说出来，不然以蓝钦的脾气，恐怕商歧不是这么淡定地站在这里了，而是被蓝钦砍成了一滩烂泥了。

　　　　苏钰心中也有底了，看着一脸淡漠的黄天生，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拜道。

　　　　“下官蓝田县县令苏钰，拜见御史大人！未能及时迎接，还请恕罪。”

　　　　苏钰不管黄天生抱有什么目的，自然是先拖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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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借一样东西

　　　　“苏堂尊客气了”

　　　　黄天生不咸不淡地拱拱手，作为世家弟子和御史该有的礼仪，黄天生还是礼貌性地回道。

　　　　苏钰又朝蓝钦问道：“我们又见面了啊，蓝侯爷，大清早的吃了没？”

　　　　蓝钦可没有黄天生那个好脾气，直接冷哼一声，理都没理苏钰。要说现在蓝钦现在最恨的，除了寒迟，那便是苏钰了。

　　　　寒迟不必多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啊！寒迟断了他蓝家的嫡长子，他蓝钦就必须毁了整个蓝家。而苏钰呢，可以这么说，蓝家的衰落与苏钰绝对是有直接关系的。

　　　　不管是自己丢了豫州上将军这个职位也好，还是说抓了蓝县丞逼迫自己蓝家出兵也罢，苏钰都是罪魁祸首。对于苏钰，蓝钦恨不得当初在新野就将苏钰大卸八块了。

　　　　自从遇到了这个女人，蓝钦从人生巅峰，直落低谷，坏事不断，而且哪里都还有她掺和一脚。

　　　　苏钰也没有放在心上，蓝钦只是冷哼一下，在苏钰看来还算是有教养了。如果换成苏钰的话，苏钰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抽刀砍了上去了。

　　　　“黄大人，不知黄大人叫下官来是何意？”

　　　　黄天生微微一笑，礼貌性地回答道。

　　　　“冒昧像苏堂尊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项上人头！”

　　　　这项上人头四个字，让苏钰眼皮一跳，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很简单，直接单刀直入要自己的人头，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么看来，那些清流们，似乎只要自己死就足够了。

　　　　“黄大人，下官的人头就在这里，黄大人可以放心来拿，不过黄大人不是应该按照承诺，先放了商先生吗？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人贵为大齐清流，谦谦君子，难不成还失信于天下吗？”

　　　　“对对对，苏堂尊说的对，属下是无辜的，既然苏堂尊已经来了，就放下官离去吧？”

　　　　商歧立马符合地说道，没有什么比自己小命更重要了，自己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至于苏钰，商歧还是觉得苏钰功夫比自己强多了，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苏钰脸皮微微抽搐，狠狠地瞪了一眼商歧，表达自己的不满。

　　　　黄天生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旁边的讨好地笑着的商歧，直接大手一挥，呵斥道：“你走吧！”

　　　　“谢谢黄大人的饶命之恩，谢谢黄大人！”

　　　　商歧立刻眉开眼笑，喜上心头，看也不看苏钰，直接跑了出去，一路上也没有阻拦。

　　　　苏钰知道，商歧这家伙绝对听出了自己的潜台词，是让他先走别做自己的拖油瓶，不过看商歧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让苏钰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痒痒。

　　　　“苏堂尊，这就是你要拉拢要救的人？”

　　　　黄天生一指外面，神有些不悦。叛徒不仅自己人讨厌，对方也讨厌，尤其这样直接的背叛。

　　　　“终是下官欠他的，若不是下官，他又会有这么个飞来横祸吗？”

　　　　苏钰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消沉。

　　　　黄天生哼了一声，蔑视地说道：“老夫本以为苏堂尊也算是一个女中豪杰，想不到也是这么个优柔寡断之人。”

　　　　平心而论，在不涉及政治利益和政治对立的情况下，苏钰绝对是朝廷公认的巾帼英雄。如果没有长公主卫颖的存在，大齐很乐意重用这么一个奇女子，只是可惜她生错了年代，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卫颖，不能存在第二个卫颖。

　　　　大齐的清流们，他们可以容让长公主殿下权倾朝野，那是因为长公主手中是有遗诏的，代表的还是卫家正统地位。可是一旦苏钰的出现，却让长公主殿下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甚至还想重重提拔苏钰，这就刺激到了大齐清流们的底线了。

　　　　不管是大齐的清流，还是南陈的清流，他们都有自己对正统的信仰，无关对错。南有杨理，北有黄天生。

　　　　“黄大人，可否让下官死也死个明白？告诉下官究竟是何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

　　　　苏钰认真地问道，她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到底是四位宰相的哪一位，即便是长公主殿下一党的荀迟，都有这么个嫌疑。

　　　　然而黄天生的回答却让苏钰顿时无语，不愧是老狐狸，说话都滴水不漏的。

　　　　“苏堂尊，老夫可以说，是大齐万万千的清流们想要苏堂尊的性命，要怪就怪长公主殿下去吧。”

　　　　黄天生说完，向一旁的蓝钦递了一个眼神，蓝钦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接过那架连弩

　　　　苏钰一看，顿时心里有些着急，连忙说道。

　　　　“黄大人，难道你不知道？如果我苏钰今天死在此处，在座的各位一个都跑不了吗？想想七年前的柳玉溪！得罪了长公主殿下，你觉得你们会有好下场吗？”

　　　　苏钰一番话，顿时镇住了一旁的蓝钦，而蓝钦一番犹豫，惊疑不定地看着苏钰。

　　　　当然这也是苏钰虚张声势，今时不同以往，长公主殿下还犯不着为了苏钰这么个人，去屠杀了蓝家和黄家两大家族。因为他们两个并不是真正的造反，而且他们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得到满朝百官的支持的。即便是荀迟那一伙人，都选择了沉默，没有去理会。

　　　　清流都是一根经，黄天生毫不掩饰地说道：“此事无关家人，只要取了你的性命，老夫自然会一死以谢长公主殿下。至于我们家眷，自会有人帮忙照理的。”

　　　　“黄大人不担心，难道蓝侯爷也不担心吗？还说，蓝侯爷在朝廷之中也有权势滔天的贵人？可以护住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吗？”

　　　　苏钰一歪头，戏谑地看着满脸纠结的蓝钦，打趣问道。

　　　　蓝钦茫然地看着黄天生，犹疑地问道：“岳父大人？”

　　　　黄天生一甩袖子，傲然地说道：“今日事了之后，老夫立马就将你们蓝家家眷接到我黄家，从此以后我们两家共进退。以后你蓝家的血海深仇，我黄家就是倾尽全力，也会为你报的！”

　　　　“愚蠢！你相信他的话？你这么做的话，那你们蓝家就真的不存在了，而是会直接被他们黄家吞并！”

　　　　苏钰冷冷地骂道，不屑地扫了一眼蓝钦。她是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蓝钦还是和以前一样，左摇右摆，没有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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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危机

　　　　苏钰的一番话，说得蓝钦哑口无言，但是也说道蓝钦心坎里去了。这也正是蓝钦所担心的，蓝钦本来就是一个惜命的人，为了苏钰一个人，赌上了全家人的性命，值得来嘛？

　　　　蓝钦没有黄天生那个觉悟，蓝钦是军人世家，而黄天生是门阀世家。两个人有本质的不同，军人或许有战死沙场的觉悟，但不会有陪死全家人的觉悟。而黄天生作为士大夫，作为清流阶层，他们所认定的信仰高于一切。

　　　　黄天生敢于豁出一切，蓝钦可不敢。就算此时此刻，黄天生信誓旦旦地保证黄家会与蓝家共同进退的，可是黄天生死后，他能保证黄家子弟真的会真心待蓝家吗？

　　　　就算一年，两秒，三年十年，黄家都与蓝家一条心意，那么二十年以后呢？怕是到时候蓝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蓝钦此刻满头白发，满脸苍老，手微微颤抖地放下了连弩。周围有一半都是他蓝家的家兵，还有一半是黄家的家兵，可是单论实力上来说，蓝家的家兵都是退伍老兵，相差自然很大。黄天生也明白，如果没有蓝家的支持，他此时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

　　　　看着苏钰那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黄天生眉头紧皱，他心里早就防着蓝钦临阵退缩了。本来蓝钦就是被他硬逼着上了自己的船的，这个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反水的可能性很大。不过黄天生也是老狐狸了，既然有了警惕，就一定会有准备的。

　　　　“蓝侯爷，你觉得走到这步了，他们还有可能放过你吗？”

　　　　“为什么不能？”

　　　　苏钰反驳地问道，在苏钰的计划里，还真没有将蓝家一家老小赶尽杀绝，她只是想要将蓝家作为自己的跳板而已。而苏钰真正要杀尽的，绝对是刘通那伙马贼。

　　　　这不仅仅是苏钰想问的，就是蓝钦也是满脸质疑地看着黄天生，想听出个所以然来。

　　　　“蓝侯爷，莫非你已经忘了吗？你不过是长公主殿下手中的一个弃子，早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如果蓝侯爷你已经背叛长公主殿下了，你觉得还有可能得到长公主殿下的原谅吗？”

　　　　“再说了，如今你也是清流的一份子了你”

　　　　“你们清流的门槛还真低啊？随随便便都能进了？”

　　　　苏钰忍不住地开口嘲讽道，当然苏钰是想通过这只言片语，提醒蓝钦这些所谓的清流的可信度而已。

　　　　一直以来，文武之间的矛盾都特别尖锐，即使在大齐，清流也是特别看不起那些将军们的。即便他们在大齐朝堂的地位和他们平起平坐，可实际上在门阀世家之中，那些将军们的地位还是低了很多的。

　　　　你是士大夫，就一定是贵族，是世家门阀中的一员，如果你将军，你不一定是贵族，更不算真正的世家门阀。大齐的世家门阀之中，真正是贵族的军人世家，也不过是柳玉溪郑王爷丁肇等寥寥数人而已。

　　　　黄天生扫了苏钰一要，没有理她那点道。

　　　　“况且，你已经是清流的一份子了，如果你此时又背叛了我们，老夫想你应该知道的，你觉得你蓝家在关中，在雍州还有立足之地吗？”

　　　　“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