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女官-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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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中年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寒迟，那是因为这个中年男人也领着蓝田县折冲府果毅都尉的官职。

　　　　一般来说，一个折冲府有一个折冲都尉，两个果毅都尉。而蓝田县明面上有两个果毅都尉，可是私底下还有一个果毅都尉，只不过这个果毅都尉比较特殊，因为他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独立权。

　　　　蓝田县华胥镇的折冲府本来暗中就是前洛阳王卫景华私人军队，除了明面上的一千折冲府兵以外，私底下还暗暗训练了一只一千人的府兵，而这个一千人的府兵都是直属洛阳王卫景华管辖的。

　　　　而这次这个中年男人突然出现的原因，就是想质问寒迟为什么阴奉阳违，不遵从主人的命令。

　　　　“主人早就说过了，让寒督尉将所有人撤离到蓝田县，寒督尉为什么不听？还将南乡百姓迁入华胥镇？莫非寒督尉已经有了二心了吗？”

　　　　寒迟面色闪过一丝不快，睁开眼，看着有些碍眼的中年男人，有些生气地反问道。

　　　　“钟文，你觉得你有资格质疑某家的忠心吗？某家这些年为了主人尽忠职守，你也是看在眼里，我还有必要心怀鬼胎吗？”

　　　　被叫做钟文的中年男人语气一滞，突然弱了下来，寒迟说的没错，二十年来依旧不离不弃的同僚们，怎么可能会一朝叛变？

　　　　“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面对主人的理由，这是我的责任。”

　　　　听到钟文这么说，寒迟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寒迟一直都很尊重钟文，即便钟文在一定程度上是牵制自己的人。一个为了忠诚而抛弃家族的人，不得不让寒迟尊重。

　　　　“钟督尉，首先，如果我们两千多府兵跑到蓝田县去，这是解释不清的，如果苏钰愿意，只需要一个奏折我们就会成为明面上的叛逆。”

　　　　“其次，还请钟督尉理解，我寒家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人还需要某家的保护，某家不可能把全家老小的安全交给一个女人，即便这个女人很出色，但是她毕竟面对的是从未面对过的可怕的西胡。”

　　　　“而我华胥镇，有抛石车，有落木，有滚石，有数不尽的弓箭，还有火油！以华胥镇两千训练有素的将士来说，守一座城长达半个月都绰绰有余了。”

　　　　寒迟说完，钟文久久无法出声，只能默默地抱拳，转身走到门口，才声音颤抖地说道。

　　　　“当我从来没有来过……”

　　　　寒迟默不作声地又坐了回来，他知道钟文的意思，无非是这件事钟文就当做什么发生过。但是此事过后，主人还是会找他算账的。

　　　　不过寒迟并不在意，寒迟除了自己的私心以外，他更多的还是为了主人。如果自己一死能够保住主人在华胥镇留下的一份基业，那么自己就是死得其所了，不过这些不足与旁人道也。

　　　　还没当寒迟合上眼睛，寒迟就听到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冲了进来。寒迟不耐烦地爬了起来，还以为是钟文去而复还，结果却是看到是自己的亲兵跑了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寒迟呵斥了一番，那个亲兵立马唯唯诺诺地站在了一旁，不敢出声。

　　　　“说吧……”

　　　　寒迟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有一个精锐之师的样子。

　　　　“回禀督尉将军，胡人来了……”

　　　　那个亲兵慢声细语地回道。

　　　　“来了就来了呗……”寒迟淡淡地拍了拍衣服，突然愣了一会儿，猛地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喊道，“你说什么？！胡人不去蓝田县来我华胥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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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中计（二合一）

　　　　一匹白马静静地站在城墙下面，数千全副武装的将士默默地看着那匹突兀的白马，就那样地淡然地低着头吃草。马上的人早就不见了，也没有谁注意到，只看到一匹白马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无数奔驰而来的胡人。

　　　　华胥镇的将士们面面相觑，心里都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华胥镇如此偏僻，又有重兵把守，不去蓝田县反而来华胥镇？

　　　　如此心里疑虑的人不止是华胥镇的将士们，就是站在城楼上的钟文和寒迟都感到莫名其妙了。

　　　　寒迟眺望了一言，下面的胡人最多只是自己的一倍多，又没有携带大型的攻城器械，所以心里放下了大半，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要紧，只是小股部队人马，不是胡人大军。让将士们都上城墙，看看我们守城将士数量，想必他们自然会退避三舍的。”

　　　　寒迟吩咐了下去，身边的果毅都尉立马就下了城门去安排了。只不过旁边的钟文看了半天，最后语气沉重地提醒道。

　　　　“怕是这些胡人来者不善！”

　　　　钟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直觉告诉钟文，这些胡人突兀来到此处，绝非那么简单。

　　　　不只是上面的人忌惮着，就是下面的胡人也深深地忌惮着城墙上的大齐军。一个小小的城池竟然有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府兵？这绝对不同寻常。

　　　　朱邪狐一路追杀梁子衡到了此处，转了一个弯就不见人了，只是突然出现的小城让朱邪狐感到莫名的诡异，好像那个男人在引诱自己来这里一样。

　　　　朱邪狐骑着马，慢慢地走了上去，后面的一排亲兵很有默契地骑着马跟在后面。一直走到白马旁边，朱邪狐这才注意到这匹马背上还帮着一张纸。

　　　　朱邪狐好奇拿了起来，只见得纸后面还挂着一颗小小的精美的玉石。朱邪狐瞳孔中闪过一丝精光，虽然他心中只想把所有汉人全部撕碎，但是一向狡猾的朱邪狐还是记得自己的任务的，就是蓝田玉石！

　　　　打开纸，白纸上画着一个特别难看的王八，很简单的几笔，背上再加上一个王字，即便不懂汉字的朱邪狐也是秒懂了。

　　　　这个汉人不仅当着自己面杀了自己的弟弟，还竟然敢如此嘲讽自己？朱邪狐将纸狠狠地揉成了一团，丢在地上，抬头看去，又看到城墙上此时已经布满了大齐将士，好像比刚才多了很多了。

　　　　朱邪狐看的是示威，是嘲弄，提起大刀怒而麻利地剁下了白马的马头，那可怜的白马也是蹬了蹬腿，就抽搐了两下倒在地上彻底死去了。

　　　　忽然一阵熟悉的破空声再次传来，朱邪狐猛然抬眼，突然看到一枝鸣镝箭已经插在了地上，箭身入半！

　　　　瞬间愤怒冲垮了朱邪狐最后的理智，朱邪狐咬牙切齿的暴怒地瞪着城墙上趾高气扬的大齐将士！转过头去双眼通红，暴怒道。

　　　　“二郎们！破城！鸡犬不留！”

　　　　这一声令下，后面两千多胡人，瞬间发起了冲锋！马蹄声恍如山崩地裂，而后面的奴隶兵竟然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挪一步的意思。

　　　　寒迟不可思议地看着下面发起突然进攻的胡人，凭借战马和肉身，什么器械也没带就像攻下自己的华胥镇？对面的将领是脑子注满了灞河水了？

　　　　钟文看了一眼还处于惊愣之中的寒迟，也懒得提醒他，看着城墙上有几分慌张的大齐将士，直接下令道。

　　　　“弓箭手！准备！”

　　　　一声令下，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华胥镇府兵们立刻井然有序地组织了起来，得益于与平时的训练没有落下，才会第一时间条件反射的听从命令。

　　　　看着越来越近的胡人，钟文目测了一下，大概有至少一半的胡人进入了射程范围内了。

　　　　“放！”

　　　　随之而来的就是满天的箭雨，但是下面的胡人骑兵们突然压低了身子，大片的骑兵们直接冲过了箭雨的封锁线，结果第一波箭雨并没有杀伤多少人。

　　　　钟文心中不禁感觉到一些无奈，如果他手中有个几百架连弩的话，这连续不断地箭雨绝对能大面积杀伤冲锋的骑兵，可惜的是连弩只能是长安城的正军才能准备的杀器。

　　　　钟文看着已经临近城下的胡人骑兵们，钟文果断再次下令：“第一批弓箭手退！后一批上！”

　　　　这就是钟文，甚至说地方府兵和边境的边军常用的土办法，将弓箭手分成好几个其次，轮流上，一批又一批，就可以达到弱化版的连弩的效果。

　　　　然而还没等后一批弓箭手就位，就看到第一批冲到城下的胡人们突然向两边散去，一个个弯弓搭箭！

　　　　“奔射？！快趴下！”

　　　　然而钟文话音刚落，就看到下面的利箭猛然飞了上来，成片的华胥镇府兵纷纷倒了下去！几乎第二批的弓箭手瞬间几乎全军覆没？！

　　　　钟文一脸震惊地看着几乎全军覆没的弓箭手，那可是一百多号人啊！都说胡人是天生的骑兵和天生的神射手，钟文一直不相信，因为当年他也是参加过大齐对东胡的战争的。即便是当初的东胡，也没有这么精锐的骑兵。

　　　　奔射是一种几乎很难掌握的技能，除非有一定的天赋，不然在自己高速移动中飞出去的利箭都会偏离目标，而这群胡人，真的是太恐怖了。一瞬间钟文不在觉得那群胡人靠着战马就攻城不再是一个笑话，而是觉得骄傲自大的自己才是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不止是钟文，就是前面一点点的寒迟也惊在原地说不出来，不过显然钟文的心里素质更好一些，只是一慌神，就回了过来。

　　　　唰！

　　　　注意到城下一名胡人的利箭飞向了还处于惊愣中的寒迟，钟文立马几步上前将寒迟推开。瞬间感到手臂一阵肉痛，钟文顾不及去看，只能爬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中箭了。

　　　　“钟文！”

　　　　寒迟唤了一声，感到十分震惊和感动，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钟文话关键时刻竟然出手救了自己？

　　　　“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快让将士们趴下别露头，他们没有攻城器械，没办法攻城的，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钟文早就看到了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奴隶兵们，只是他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将自己骑兵视若珍宝的胡人为何会突然让骑兵冲城？

　　　　果然，当城墙上的将士们不在冒头的时候，就听到下面只是马蹄声疾，再也没有箭矢飞了上来了。

　　　　听着下面难听的咒骂声，总会有一两个有血性的汉子忍不住露头还以颜。只不过双方准头差太多，大多都是刚刚冒头就被射成了马蜂窝了。

　　　　所以，即便再有血性的，此时都默不作声地躲在城墙后面恐惧地颤抖

　　　　一声悠远的胡笳声，那些胡人见着收不到战果了就渐渐退去了。

　　　　朱邪狐阴沉地看着一直压着大齐军打的胡人骑兵们，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直到一时的冲动慢慢冷却了下来，理智告诉朱邪狐，他现在是拿不下眼前这座城池的。所以，他只能慢慢地退兵了。

　　　　看了一眼那匹战马的尸体，朱邪狐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怒火，即便是各个都是天生的神射手的胡人，也不能在一百五十步开外射中那个白袍汉人，因为这需要绝对的天生神力。

　　　　有一点朱邪狐敢肯定的，那就是那个汉人就是引自己来这座城池的，因为朱邪狐没有看到华胥镇上有什么厉害的弓箭手形成过有利的反击，这说明那个神秘汉人并不在这座城池里面。

　　　　看着慢慢收拢的胡人们，朱邪狐眼角瞥了一眼还悄无声息的城墙，不禁有些看不起这群大齐军，一开始的趾高气扬去哪里了？

　　　　“报回禀小当户，果然发现了矿山！”

　　　　突然一个斥候跑到朱邪狐面前，兴奋地说道。

　　　　朱邪狐点点头，果然和他猜的一样，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蓝田玉的产地了。即便天大的仇，朱邪狐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个白袍汉人，只能暂时放了下来了。

　　　　毕竟他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蓝田玉，这么看来一个普通的小城池配着这么多大齐军也就是能解释得通的了，因为这些人都是蓝田玉的守军。

　　　　朱邪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挥手说道。

　　　　“让奴隶们安营扎寨，再打造云梯！”

　　　　华胥镇发生的一切都暴露在梁子衡眼中，从开始到结束，梁子衡都看得真真切切。当梁子衡站在会议桌前，细细描述着胡人攻城的手段的时候，苏钰，蒋伯龄，康生毅，尉迟熳以及商歧都面带震惊。

　　　　一种危险感和恐惧感悄悄浮上了众人的心头，即便是苏钰脸上也十分凝重，如果按照梁子衡述说的情报，恐怕这传说中的西胡都比那些南蛮都要厉害十倍了。

　　　　南蛮只是难缠，而西胡那真的就是暴虐了！当初苏钰可以借着手中精锐的苏家军将南蛮按在地上摩擦，现在苏钰手上只有五百左右的老兵，却要面对比南蛮还强上十倍的西胡，这不由地让苏钰有些发咻。

　　　　而大齐能够在东西胡的夹击中崛起壮大，不禁让苏钰心生佩服，只有在恶劣的环境中成长，才能变得更加强大，这恐怕就是为什么南陈孱弱的原因了。

　　　　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在苏钰看来，这就是北齐和南陈之间真正的差距了。

　　　　“尉迟都头，老兵们都组建得怎么样了？军心如何？”

　　　　苏钰问向尉迟熳，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临时守城军的建设。

　　　　今天白伏并没有来，说来白伏虽然老，但也是聪明人，反正军权都交了出去了，就干脆不来了。任凭苏钰怎么玩，也好向苏钰透露出老夫很相信你，对堂尊大人给予最大的支持的态度。这样也弄得苏钰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苏钰还打算向敲白家敲一点钱粮的，如今看来只能作罢了。

　　　　“回禀堂尊大人，都是退伍老兵，而且都是豫州军，所以磨合得挺好的。军心也不错，因为是为了保卫家园，大家参战的积极性都很高。”

　　　　听到尉迟熳这么说，苏钰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尉迟熳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说道。

　　　　“有什么就说什么，别犹犹豫豫的，大敌当前，一切有可能的都别藏着。”

　　　　听到苏钰这么说，尉迟熳这才慢吞吞地说道。

　　　　“堂尊大人，县里有很多乡勇游侠想要参军入伍，不知堂尊大人是否考虑一下？毕竟人多力量大。”

　　　　因为上次苏钰露出过不想要新兵的意向，所以当那些游侠和乡勇找到尉迟熳的时候，尉迟熳当时没敢答应，想来向堂尊大人确认一番。

　　　　如果是昨天，苏钰绝对会直接拒绝的，战争之上比敌人更加可怕的就是自己家的败兵了。可是当苏钰知道现在最可怕的竟然是从未见过的胡人的时候，苏钰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了。

　　　　思虑了良久，苏钰这才点点头，说道。

　　　　“好吧，那就组成一只临时的义勇军，由蒋伯龄统属训练，只不过不能划在老兵之中，最多只能让他们负责协防城墙就行了。”

　　　　听到苏钰点了头，尉迟熳连忙拜头谢道：“多谢堂尊大人，等会属下就去办！”

　　　　苏钰这才将眼光看向了眉头紧蹙的商歧，问道：“商先生，你可还有妙计？”

　　　　上一条商歧提出的祸水东引之计已经成功了，所以苏钰希望商歧能够再出一计。因为苏钰觉得，原本计划中足够坚守一个月之久的华胥镇，可能在胡人猛烈的攻势之中失守，所以苏钰绝对不能毫无准备。

　　　　商歧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胡子，慢悠悠地说道。

　　　　“其实大家不必担心，至少还有好消息来着。以在下看来，胡人至少会被拖在华胥镇十天左右。这十天的时间足够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了，当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三天都坚守不到。”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商歧慢慢地站了起来，自信满满的继续说道，“至少在大齐关外大军进关之前，华胥镇绝对不可能失守！因此，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严密留意华胥镇的战事，并且在华胥镇危及的时候帮忙救援一下。同时我们还不能引起胡人的注意力，所以这个分寸堂尊大人必须把握好了。”

　　　　苏钰为难地看着商歧，商歧提出的要求太苛刻了，毕竟华胥镇到蓝田县的路上基本上都是平原地区，万一被胡人杀一个回马枪，那就可有可能全军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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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画地为牢（二合一）

　　　　一不仅仅是苏钰一个人担忧，就是周围的人都面难看地看着商歧，商歧说的计策在他们看来完全行不通。

　　　　首先要知道胡人都是清一的骑兵，如果苏钰带着守城军去偷袭胡人的话，打不打得过都是一个问题，人家都是骑兵，反应速度绝对很快，很有可能守城军还没有靠近胡人营地就已经被发现了。

　　　　其次，就算当时胡人喝多了灞河水脑子犯抽了，警惕性大大减少，可是单凭五百人左右的守城军去偷袭四千多人的胡人，能做到的战损比也是微乎其微的。

　　　　简单来说，胡人是异乡作战，在大齐的领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心里也非常清楚，要么彻底打败汉人，要么就死在异国他乡，所以就算蓝田县守城军的偷袭能够成功，胡人不仅不会败退，反而会死命反击，因为他们退无可退了。

　　　　所以一旦偷袭失败或者效果并不明显的话，很有可能蓝田县守城军不仅解不了华胥镇之围，反而会把自己送进去当作开胃菜。

　　　　最怕的就是华胥镇的府兵脑子也犯抽了，以为是援军到了出来想要两面夹击，搞不好华胥镇就这么丢了也是说不定的。到时候，守卫空虚的蓝田县胡人就能不费吹飞之力就能拿下了，那苏钰就真的是蓝田县的罪人了。

　　　　因为商歧现在是苏钰的幕僚，苏钰眼见得众人不好意思开口质疑，只好站出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商先生，我们都是步兵，恐怕不仅救不了华胥镇，还会有可能全军覆没的。可能商先生并不知道，只需要一百骑兵，在平原上就能完全击溃一支五百人的步兵方阵。”

　　　　苏钰微微提醒道，在平原作战的时候骑兵就是天生克制步兵的兵种，基本上一个骑兵换十个步兵都是很简单的事情，更别说那种骑兵之王胡骑！

　　　　除非有重骑兵，只不过这个兵种还存在传说之中。史记记载过前周王朝打造过一支重甲步兵，不过因为耗资太大，再加上国力衰减以后，就无力维持了。至于大齐和南陈，从未想过要打造重甲步兵方阵，因为并不实用。

　　　　然而商歧似乎已经预料到众人的心思，没有感觉到紧张，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我蓝田县背靠八百里秦岭，倘若从今天开始就将守城军放在秦岭之中，任凭他胡人上天入地也绝对发现不了的。就算他们发现了又能怎样？秦岭是我们的本家，咱们何不如学那些马贼，钻进秦岭伺机而动？”

　　　　“那蓝田县怎么办？我们开始的初衷就是为了守城的，如果抛弃了蓝田县恐怕会引起县城内的百姓恐慌的。”

　　　　苏钰低头说道，这绝对不是在杞人忧天，而是如果真的被那些胡人的斥候发现了，苏钰敢肯定胡人绝对不会放着煮熟的鸭子不吃。

　　　　“这很简单，我们只需要让那些守城军乔装打扮一下，装成马贼流窜在秦岭就行了。而这次必须辛苦堂尊大人了，多多跑跑百姓之中，只要堂尊大人在，民心定安。然后尉迟都头不是说了有很多乡勇游侠想要参军吗？堂尊大人大可全部招募进来，让他们都换上府兵军衣，伪装成蓝田县守城军，广插旗帜就足够了。”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只要如此，定然不会引起那些胡人的注意的。胡人绝对不可能分兵的，一旦分兵的话他们就应对不了华胥镇的府兵的反扑了。”

　　　　商歧详细解说了一番，众人还是将信将疑的，因为商歧的这条计策有些赌博的成分在，拿蓝田县数万百姓的生命去进行的一场豪赌，又如何能让众人信服？而商歧不过是一个刚刚被提拔上来的仵作，商歧为苏钰出谋划策的事情除了梁子衡以外众人都不知道。

　　　　因为那些事情都不可能说，说到底还是苏钰挖坑让蓝家跳了进去的，这种事只能说不能做。

　　　　所以，除了苏钰以外，众人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苏钰面犹豫，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她自己的这个决定很有可能会将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的。

　　　　“商先生，这样会不会风险太大了？”

　　　　商歧脸微微一变，心中感觉到苏钰对自己的信任并不是绝对的，只好叹息道。

　　　　“堂尊大人，战机瞬息万变，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胡人的实力和作战方式，才会死板地防御。如今梁县尉也将情况清清楚楚地说了，堂尊大人可还有信心坚守十天吗？堂尊大人可要知道，或许别人失败一次还能有下次机会，可是堂尊大人输不起的，一旦堂尊大人输了，那就真的是输了。”

　　　　商歧说完，就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闭上眼，不再说话。该说的能说的，商歧都说了，商歧也提醒苏钰了你是一个女人，一个在大齐朝堂不被容纳的女人！如果苏钰真的输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肯定不会放弃这个彻底踩死苏钰的机会的。

　　　　“好！就这么定了！”

　　　　苏钰一咬牙，狠下心来说道。富贵险中求，苏钰这才想起了自己从来就没有过退路，在复仇的这条路上，自己如果退缩一步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商歧欣慰地睁开了眼，这才是他看重的主公才是。其实商歧怎么也有退路的，大不了回去继续做自己的那个醉生梦死的酒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