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女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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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县令默不作声，梁子衡再次问道：“杨大人，我对大陈之心，足此可见，杨县令还要坚持吗？”

　　　　杨理看向门口的苏钰卫慕言二人，又看向一脸淡漠的梁子衡，眼神最后又回到了手那明黄黄的圣旨。

　　　　“圣命难为，梁将军，下官会书为将军辩解的……”

　　　　杨理说完，痛苦地闭了眼睛，虽然理智告诉他他的决定是错误的。但是，他也明白，苏氏不得不除……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即使他也不想……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

第十九章：一刀两断

　　　　苏钰淡然地站在门口，一心求死。她并不知道杨理与梁子衡其中有何龌龊。

　　　　“新野军！”

　　　　梁子衡的声音如雷霆爆呵，场中诡异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

　　　　“全部放下武器！”

　　　　刷地围墙所有的新野军将弓箭放下，无声地退了下去。

　　　　苏钰错愕地看着梁子衡，有些不明所以：“你……这是？”

　　　　梁子衡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啧了一口小酒，说：“别误会，我不是投降，就像死胖子说的，我是苏氏一门的将领，只忠于苏氏一门。”

　　　　“哦，对了，就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前，刚刚被归为苏氏叛逆的一份子。”梁子衡戏谑地用眼神示意杨理手中的圣旨。

　　　　苏钰恍然大悟，看样子杨理早就接到了清理苏氏将领的圣旨，而且很不幸的是梁子衡的大名也在其中。

　　　　苏钰心里不禁嘲笑南陈昏君的愚蠢，对于梁子衡这样的猛将只能选择拉拢，就算要除去，也得等南陈京军到来完全掌握襄阳以后，再将其出去。

　　　　期间应该慢慢安抚住梁子衡，毕竟就算他愿意降，也会考虑考虑自己手那些士兵在南方的家属。

　　　　“所以，我们不用死了？”卫慕言不敢相信，询问苏钰。

　　　　苏钰点点头，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是说，你愿意跟我？”苏钰看向梁子衡，再次不确定道。

　　　　“不。”梁子衡摇了摇头，“我梁子衡这辈子只服大都督，但我可以以白衣的身份去你那做客卿，前提是你敢不敢收。”

　　　　“敢！”

　　　　苏钰斩钉截铁，苏钰曾经竟敢说你我二人便足以纵横天下，就说明梁子衡对于苏钰的复仇来说有者无限的助力。

　　　　“先别着急，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

　　　　梁子衡重重地叹息道：“第一，放了所有的新野军。”

　　　　苏氏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问题，愿意回南陈的我可以给路费愿意加入我大齐的可以充实太子亲卫，绝对不会亏待他们两个都不想的也可以解甲归田，我们依然会给予安置费。”

　　　　梁子衡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第二，放了杨理，他是个好官。”

　　　　对于杨理的官声，大多南陈百姓还是有耳闻的。爱民如子，体恤百姓，只是脾气臭有些顽固，认死理，得罪了很多同僚，不然也不会贬到新野来当一个县令。

　　　　苏钰犹豫地看着卫慕言，这种事她反而做不了主了，私放敌国官员，并非是一件小事。

　　　　而这里能做主的，只有卫慕言，因为他即是北齐的太子，也是南征军的主帅！

　　　　“本宫答应你。”

　　　　卫慕言擦了一下头的冷汗，能不答应吗？这梁子衡反复无常，万一他又反悔了那卫慕言不得又吓个半死？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大概不过如此了吧。

　　　　杨理的瞳孔中泛起了莫名的灵气，他站了起来，深深地朝梁子衡作了一揖，声音颤抖：“老夫对不起将军。”

　　　　梁子衡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老顽固杨理竟然会向他认错？

　　　　“老夫只有一个心愿，临走之前再登一次新野城楼。”

　　　　梁子衡转过头，探寻地看向苏钰，苏钰轻轻頷首。

　　　　“你可以松手了吗？”

　　　　苏钰不耐烦地看着卫慕言，冷冷问道。

　　　　卫慕言摇摇头，说：“不可以。”

　　　　苏钰用力一甩，玉脚狠狠地踩在卫慕言脚，卫慕言顿时脸色铁青，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怎一个凄惨了得？

　　　　新野县牢，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馊味，即便苏钰站在县牢外，也感到一股恶心。

　　　　两个狱卒将渔哥儿带了出来，苏钰细细打量，除了一些馊味以外，毫发无损，看样子蒋伯龄将她照顾的不错。

　　　　“哥儿。”

　　　　苏钰还是曾经那般温柔似水，轻轻唤道。

　　　　卫慕言听着直起鸡皮疙瘩，不觉地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脚丫子。

　　　　“钰儿……”渔哥儿茫然地看着苏钰，“你怎么会在这里？”

　　　　“新野已经被我们大齐拿下了，你现在没事了。”卫慕言笑道，“对了，本宫是大齐太子，如果哥儿愿意跟我回大齐，本宫一定厚待你。”

　　　　渔哥儿沉默地看着苏钰，他曾经幼稚的脸却挂了一抹沧桑：“钰……苏姑娘……”

　　　　渔哥儿叫得很陌生，他的声音也变得陌生了。这声“苏姑娘”似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苏钰不为人知的柔弱的心灵深处。

　　　　“你可以回去了……”

　　　　苏钰强做冷漠。

　　　　“谢谢……”

　　　　渔哥儿道了声谢，颤巍巍走向了城门，不带一丝犹豫和眷恋。

　　　　苏钰的泪水似断开的阀门，汹涌而出，她内心的最后的坚强再一次被打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她只觉得心好痛，痛的缓不过气来。

　　　　看着渔哥儿渐行渐远，苏钰哭喊着：“哥儿！你不要钰儿了吗？”

　　　　苏钰无声地哭着，哭着失去了理智。卫慕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卡在了喉咙里。

　　　　渔哥儿的身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依旧向城门走去。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渔哥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低沉而又悲伤的黄梅戏腔飘荡在新野城，这是苏钰唱的歌，她只唱了一遍渔哥儿就记住了。

　　　　渔哥儿很想回头，很想回头抱住苏钰，很想再次吻苏钰那炙热的唇。然而他不能，他只是一介贱民，而她贵不可言，而他也贵不可言……

　　　　“渔家歌兮惊飞鸟，譬如朝露兮晚归家。”

　　　　“襄江去兮梦神女，香草美人兮楚繁华。”

　　　　唱着唱着，渔哥儿又唱回他当初爱唱的神女歌，可惜她不再是乘舟晚回家的钰儿，而他也不再是那个竹篙立舟头，意气风发的渔哥儿了。

　　　　终于看不见了，终于听不见了，渔哥儿的身影，渔哥儿的歌声。苏钰乐最纯真的岁月，一如长江东流不复还了。

　　　　苏钰无声的痛苦，她无力地坐在地，如此的失态。那一阵恶心涌来，苏钰趴在地作呕。

　　　　卫慕言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今晚过后，苏钰和曾经永远断了。他所认识的那个苏钰从此消失了，以后变成什么样，谁知道呢？
………………………………

第二十章：卜算子，杨理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亮了整个新野。

　　　　这一夜无人入睡，苏钰、卫慕言和梁子衡等一众将领静静地站在新野城南口。

　　　　杨理脚步虚浮，颤巍巍地从县衙出来。他的双眼肿胀，两眼无神。儒家讲究正衣冠，即便杨理穿着整齐，但是那一身酒气甚是刺鼻。

　　　　苏钰众人诧异地看着杨理，昨晚那个黑发洁净的杨理不见了，只不过一夜，变成了现在苍颜白发浑身脏兮兮的糟老头了。

　　　　“杨大人……你……”

　　　　苏钰内心满是愧疚，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因为一开始，的确是苏钰给梁子衡和杨理下了套。如果不是苏钰，怕是杨理会等到齐军撤兵才会奉旨拿人。

　　　　杨理的声音不似昨夜的中气十足，而似破风鼓一般噪杂难听：“不打紧，不打紧。”

　　　　苏钰使了一个眼神，蒋伯龄立马会意，三步并两步去搀扶杨理。

　　　　杨理一挥手，打落了蒋伯龄伸过来的双手，冷冷道：“休脏了我！老夫身邋遢，但心里干净！”

　　　　蒋伯龄满脸尴尬地站在原地，而梁子衡更是一脸铁青，心道：“这老头摆明了指桑骂槐，你说你骂蒋伯龄，那你看着我作甚？”

　　　　杨理一甩袖子，吃力地登了城楼。他站在城楼，俯视着这座他给予生命与热情的城镇，俯视着城下数以千计的军人，有北齐的，也有南陈的，俯视着城下的苏钰、梁子衡、蒋伯龄众人，陌生的，熟悉的面孔。

　　　　“新野还是那个新野，只是换了一杆旗帜罢了。”杨理看着城楼随风招展的北齐军旗，喃喃自语。

　　　　“把酒对长歌，沉醉人如旧。已是苍颜白发生，一夜风吹骤。”

　　　　“恨也可如何，泪也湿衣袖。青史昭昭皓月中，忠义无人否？”

　　　　杨理的声音的仿佛又回到了昨夜的中气，他大声吟咏着自己昨夜写的词卜算子，声音阵阵穿透所有人的心中。

　　　　即便下面很多粗人不懂其中真意，也看明白了城楼状若疯癫的杨理想表达的意思。

　　　　“梁子衡！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杨理突然爆呵，“我杨理！生是新野的县令！死也是新野县令！”

　　　　杨理纵身一跃，人似断了弦的风筝，嘭咚一声砸在地……

　　　　满场震惊！

　　　　鸦雀无声！

　　　　“呜呜呜……”

　　　　良久，断断续续的哭声穿到苏钰等人的耳中。

　　　　“放肆！谁敢当场哭丧？”卫慕言满脸怒火，回头去寻哭声的来源。

　　　　苏钰立刻出声阻止：“别乱来……”

　　　　寻声看去，他们身后不知围了多少百姓，跪坐在地，哀声痛哭……

　　　　“这厮而敢？”

　　　　卫慕言几乎是咬牙切齿，青筋暴起。

　　　　不怪卫慕言，苏钰梁子衡蹙眉看着场中无数痛哭的老百姓，也明白了卫慕言为何暴怒了。

　　　　杨理爱民如子，深得百姓爱戴。所以杨理当着全城的百姓之面跳城自杀，用自己的生命唤醒了老百姓对北齐的仇恨。

　　　　苏钰看着那些百姓痛哭的眼神中贲放着**裸的仇恨，苏钰心里惨然道：“完了，新野还是丢了。”

　　　　是的，新野已经丢了，除非苏钰屠城。可是屠城后那么北齐南陈可真的是不死不休了，再说了一座新野空城对北齐来说又有什么用？

　　　　“报！”

　　　　一名齐军从县衙中奔出，惊慌失措：“启禀殿下！杨夫人及其两子全部吊自杀！”

　　　　“你说什么？”

　　　　即便苏钰心狠不少，但是不伤及无辜一直都是苏钰的底线。杨理只有一妻两子，大的不过十二岁，小的不过八岁的。

　　　　“现如今，只能厚葬杨理一家，才能减轻新野百姓对我们的仇恨。”

　　　　苏钰凝重地看着卫慕言，说。

　　　　卫慕言轻轻颔首，问：“然后怎么办？”

　　　　“清理俘虏，愿意归降的就留下，不愿意归降的连带家室，全部驱逐出县！”

　　　　说着，苏钰看向了梁子衡，哀求道：“子衡哥哥……”

　　　　梁子衡翻了个白眼，道：“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真市侩！”

　　　　梁子衡说是这样说，可还是慢悠悠地去俘虏营了。的确，也只有他目前能压住惶惶不安的南陈军，蒋伯龄还差远了。

　　　　“蒋伯龄，张布公告，从县里的仓库中拨粮，安抚百姓……”苏钰继续吩咐。

　　　　“领命！”

　　　　……

　　　　苏钰一道道命令下去，井然有序，处置得体，卫慕言不禁心生佩服，第一次对苏钰刮目相看。

　　　　几道命令下去，苏钰一瞥身身边闲来无事的卫慕言，骂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

　　　　“呃……需要我做什么吗？”卫慕言茫然问道。

　　　　“去收尸啊！笨蛋！你北齐太子去才能显示你的诚意啊！”苏钰气骂道，第一次爆粗。

　　　　“哦哦……”卫慕言听罢，老老实实就去了。

　　　　苏钰看着城门下杨理的尸体，无奈的叹了口气。可能杨理的目的是用自己的生命激起新野百姓对北齐军的仇恨，企图达到北齐无法长时间占领新野作为南下的桥头堡的战略意义。

　　　　但是苏钰明白，这更多的是一种信仰，一种北齐人无法理解的信仰，是作为一个儒家士子必要的尊严。

　　　　那种信仰，那种尊严，苏钰没有，卫慕言没有，梁子衡也没有，而有它们的是南陈成千万的士子。

　　　　纵然他们纸谈兵也好，空谈误国也罢，但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仰，才铸就了一个民族千年传承的韧性。

　　　　“跟你们殿下说，干完好后给我滚到北城来，我在那里等着他。”苏钰对着一名太子亲卫吩咐道。

　　　　那太子亲卫脸色古怪地应和着，本来是说君受辱臣以命博之，但是好像看起来眼前这位姑娘很可能将来就是他的主子之一。亲卫唯唯诺诺，连忙追了去。

　　　　处理完所有的事以后，苏钰抬头眺望着北方，那里便是齐军大营处。

　　　　按计划来，太子亲军作为先锋军夺城后，大军立马攻城，一举拿下新野并控制新野所有守军。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蒋伯龄带着齐军伪装陈军诈开襄阳，如此天下十三州之一的荆州便唾手可夺！

　　　　这只不过是原计划而已，虽然苏钰二人有心里准备蓝钦会出现变数，却没想到蓝钦竟然敢正大光明的借刀杀人？

　　　　“卫慕言，你这太子当得也是够窝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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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暴走的蓝钦

　　　　太阳当中，炙热的阳光烧烤这苏钰众人。

　　　　除了苏钰和梁子衡蹲在城门下避暑，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城门外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个个汗流浃背。

　　　　苏钰是太子卫慕言的名义的客卿，梁子衡也是苏钰名义的客卿，二者都很随意。

　　　　而今天午迎接的是北齐副帅，实际军权控制者蓝钦将军。

　　　　所以无论是太子亲卫军还是新野降军，都老老实实地出城门队列迎接。

　　　　“什么时辰了？”

　　　　苏钰不耐烦地问道。

　　　　梁子衡看了看远处众人脚下的影子成了一点，便回答道：“正好未时了！”

　　　　“这将军好大的架子！”苏钰冷笑着。

　　　　原本斥候通知蓝钦将军巳时便到，结果等了两个时辰了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来了。”

　　　　梁子衡神色自若，苏钰抬眼望去，正好看到地平线处漫天遍野的大军行进。

　　　　苏钰想了想，还是走到卫慕言身边跟他一起等着，而梁子衡不屑地往城内走去。

　　　　“蓝钦算什么？本将军现在很不爽。”

　　　　梁子衡是那种喜欢隐藏自己感情的人的，但同样他是总是行动直来直去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苏钰摇了摇头，没有管他，也管不到他。不过不得不说梁子衡在新野的影响力足够之大，原本一万余仇视北齐军的新野军，竟然还留下了两千余人。

　　　　这使得卫慕言的太子亲卫扩充了将近一倍之多，至于其余的八千多俘虏也全部驱赶出去了，当然也有他们的家眷，毕竟超过五成的新野军的家眷都在新野城。

　　　　想到这里，苏钰便问卫慕言：“你的太子亲卫现在已经五千余人了，不过超禁吗？到时候落了口舌会被有心人攻讦。”

　　　　“无妨，我大齐祖制，凡封王以者皆可自行阻止三卫军，每卫三千人，满编一万人。不瞒你说，因为本宫比较低调，只有一卫军。”卫慕言越说声音越小，看起来特别心虚。

　　　　苏钰给了一个大白眼：“第一次见到把怂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摄于苏钰的武力，卫慕言很机智地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而是转移话题：“本宫总感觉你的计策有点冒险啊？要不就算了？以后再说？”

　　　　“你觉得赌博这种东西不出老千能百分之百稳赢？”苏钰反问。

　　　　……

　　　　卫慕干脆选择不说话了，跟这种女人无话可说。

　　　　午忙完以后，苏钰就一直在城北偷偷布置了。按照苏钰的计策，是将蓝钦骗入新野城，再迫以武力卸了蓝钦的军权，已达到控制二十万北齐军的目的。控制了二十万大军的军权，剩下的就是苏钰尽情展示自己才能，给予南陈最大报复的时候了。

　　　　最前方的一支万人马阵突然加速，万马奔腾似天崩地裂一般冲向新野城！新野城外队列的士兵各个两腿颤抖，旗帜左摇右倒，好是狼狈。

　　　　面对着天下最精锐的骑兵冲锋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蒋伯龄吓得牙门打颤，他忍住心中的恐惧，控制住自己的喉咙，不让它发出“敌袭”的呐喊。

　　　　顺发即至！

　　　　卫慕言脸色难看的望着高头大马的络腮胡的蓝钦大将军，他知道，前面的延时和刚刚万马冲锋，都是**裸的下马威！

　　　　“蓝钦将军……”

　　　　即便如此，卫慕言还是挤出一个恶心的笑脸，像吃了苍蝇一般还故作美食。

　　　　“拜见太子殿下！”

　　　　蓝钦不过在马拱拱手，随意附和，丝毫不见得一丝恭敬。

　　　　卫慕言顿时感到无比的羞辱，在二十万大军面前，在苏钰面前对自己公然不敬，这……

　　　　卫慕言想了想，几欲发作，还是忍耐了：“蓝钦将军，里面请。”

　　　　苏钰脸色也很难看，她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愤怒，苏钰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就算在南陈，南陈的皇帝也不敢对她苏家颐指气使。

　　　　蓝钦一甩马鞭，连下马的意思都没，就要径直入城。

　　　　“站住！”

　　　　苏钰一声怒吼，似平地惊雷。

　　　　蓝钦低头看向一旁瘦弱的苏钰，不满道：“你是何人？在此放肆？”

　　　　“本姑娘大齐东宫幕僚苏钰是也！有道是君受辱，臣以命搏之。如何？”苏钰淡淡道。

　　　　“一言不合就翻脸，苏钰这脾气，还是和当初在小池村第一次遇见时一样。”卫慕言心里暗道。

　　　　“哼！来人，阵前咆哮将军，跟本帅拖下去斩了！”蓝钦看都不看，直接下令，对这苏钰横空出世坏了蓝钦的计划，他早就恨之入骨了。

　　　　说罢，立刻有便要两人下马。

　　　　“本宫看谁敢！”卫慕言怒呵，欺负他，他可以忍受，但是欺负苏钰，卫慕言忍不了。

　　　　场中氛围顿时剑拔弩张，蓝钦看着暴怒的卫慕言，心中甚是诧异，他印象中的卫慕言一直是软弱无用的太子而已。

　　　　两名骑士尴尬地坐在在马，不知是下也好，还是也好。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蓝钦，果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蓝钦挥了挥手，谴下了两人，没好气道：“那就给太子殿下一个面子，不与这小娘匹一般计较。”

　　　　说完，蓝钦驾着马，便要进去。

　　　　“聋了吗？本姑娘让你站住！”

　　　　苏钰的声音再次传来，蓝钦愣在了马背……

　　　　城楼梁子衡玩味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没有一点出面帮忙的味道。他觉得，如果苏钰连这种级别都治不了，那么这样的苏钰，梁子衡还有辅佐的必要了吗？

　　　　蓝钦的手缓缓地摸向了腰中的佩剑，杀心大起，声音阴狠：“小娘匹，命只有一条，机会也只有最后一次咯。”

　　　　苏钰毫不示弱地瞪着接近暴走的蓝钦，应声坚持道：“那本姑娘就说第三遍，站住！”

　　　　唰！

　　　　蓝钦佩剑出鞘，长剑如风一般刺向苏钰！

　　　　咣当！

　　　　卫慕言时刻注意着，第一时间抽出佩剑，挡住了蓝钦的含怒一剑。即便此刻卫慕言的右手虎口被震得发麻，也硬撑着压下内心的恐惧，硬气道：“本宫看谁敢？”

　　　　苏钰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子，心里顿时温暖了许多。其实苏钰也有信心闪避这一剑，只不过她没想到一向隐忍的卫慕言竟然会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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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另一种蓝钦

　　　　所有人屏息凝气，忐忑不安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三人。

　　　　蓝钦黑着脸，盯着屡屡与他对着干的苏钰和卫慕言，一字一句地说：“卫！慕！言！”

　　　　面对蓝钦暴露无遗的杀气，卫慕言不禁两腿无力，却故作坚持，但不敢再出声了，而是倔强地盯着蓝钦暴怒的眼神丝毫不肯退却。

　　　　苏钰前，毫不虚怕杀意凛然的蓝钦：“放肆！你蓝钦不过从二品将军，竟然敢直呼东宫储君其名？剑拔弩张，莫非你蓝钦无视皇权，想造反不成？”

　　　　“混账东西！血口喷人！我蓝氏一族忠心耿耿，天地明鉴！”

　　　　苏钰来了就扣了一顶“造反”大锅，蓝钦顿时气得大骂，然而他还不得不收剑辩解。因为大庭广众之下坐实了这等罪名，就是杀了他蓝钦九族也不够抵罪……

　　　　别以为他蓝家是开国功勋，别以外他蓝家有免死金牌，这些都是虚的。涉及皇权该杀你还得杀你，杀了还不够，杀光你全家才算开始，九族以内，男子充军，女子充妓！

　　　　蓝钦颇为忌惮地看了看卫慕言一身黑龙袍，北齐以黑为尊，太子的黑锦正秀了一条蜿蜒的黑龙。蓝钦这才想起来，无论卫慕言多么废物怯弱，他始终还是太子，他代表的还是卫家正统，天下正统……

　　　　“那就请蓝钦将军下马进城吧，毕竟南征军主帅是太子殿下，不是你蓝钦。”

　　　　苏钰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