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剑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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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头埋在手臂里，声音闷闷的：“我会重建卓玛部落……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我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谁。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终于看出了眼前人的不平常。

　　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竟一阵恍惚。尼杜亚缓缓抬起头，我望进他的淡蓝色的眼睛。那里像一片海洋，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我收回思绪，向他安慰道：“你的阿妈一定也是理解你的……不止是她，所有卓玛部落的人也会理解的。”

　　他点点头，声音苦涩：“若不是我的弱小，卓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他们怨我是应该的。”

　　或许我该记住，月夜下这个少年的不甘与淡蓝色的清澈双眸。尼杜亚的曲折道路，给了我铭记。原来，浅蓝会变成深蓝。

　　三天后，卓玛部落的人全部被疏离。

　　我带着包袱，也离开了这里。卓玛落魄了，我不能再白吃白喝地住在香都大婶的家里，然而我也清楚他们定不会舍我一人，所以我便选择了不辞而别。

　　熙熙攘攘的都市，一片繁华。

　　我疑惑地看着贴满了我的画像的城墙。为了方便行事，我换了一身男装，而皇榜上画的是我女装时的画像，所以没人认出来。

　　在我惊讶的发现这个时代的文字是简体后，我开始阅读皇榜，

　　上面说，找到我的人，悬赏黄金万两。

　　莫非，我这身体的主人是个来头不小的皇亲国戚？还是说她是圣国的死对头，所以要被重金捉拿？按理说，这些应该都清清楚楚的写在皇榜上，但是那上面除了“有线索者赏黄金万两”后再无它字。

　　“你说这姑娘到底是谁啊？”一旁看皇榜的彪形大汉粗声问道。

　　“你管他是谁，黄金万两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真的找到了还要叫你掉脑袋……这种事还少么！”一名瘦弱书生答道。

　　“诶，听说当今圣上三日后要在圣城凌迟处死西孙侯！”不知是谁高声道。

　　人群轰动起来，七嘴八舌讲着什么我也听不清了。我干脆拉过一名瘦弱男子，往他手里塞了一点碎银子。

　　“这位小哥，我是从关外来的，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他黑色的眼珠在银子上转了几圈，随后压低声音道：“看在你是外面的人……你不知道，这可是要杀头的！”

　　我连忙点头，一副很感激的样子。果然，他很受用的开了口：“这西孙侯啊，原来可是个大官，如今被查处是个卖国贼！圣上刚刚接任……你还不知道吧？圣国换皇帝了……你肯定是不知道的了，我们的行王做了皇帝，听说啊，他爱民如子……”

　　我连忙打断他，“敢问小哥，那画像上的人呢？”比起这些从未听闻的人，我还是比较关心自己。

　　他眼珠转了转，仿佛在打量我，“看你小子长的白白净净的，我便奉劝你一句，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你看见那赏金了么？那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物！”

　　我猜想着他定是知道什么的。连西孙侯和当今皇帝改朝换代都敢乱嚼舌根的人，却不肯透露画像的事情，这事定然不简单。然而再等我找他时，他已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十五章　重，迷途之旅（七）

　　香都大婶家本就不富裕，我不辞而别，离开的时候带的盘缠也并不多，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一份工作。

　　转了一个下午，我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好差事。不是我愿意做，实在是这圣国在传闻中的新皇帝手中被治理的太好了，所以连找份工作都要经过层层考核。像我这样的瘦小身板，任哪家也不会要的了。

　　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一家青楼。我叹了口气，努力告诉自己，时代所迫，工作自己也挑不了了。

　　这是一家叫“香雪院”的青楼。刚进门，耳边莺莺燕燕的声音就没有停过。原来青楼白天的生意最好，一点也没错。

　　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老鸨。其实老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胖，虽然看的出年岁已大，但是年轻时也定然是个美丽的女子。

　　我朝她点头哈腰，她果然也注意到了我，缓缓走了过来。

　　“妈妈这里可是要招小二？”我尽量恭敬地问道。

　　她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我：“你要来做这份差事？”

　　我笑而不语，她又问道：“身板如此瘦小……怎么累的起？”

　　我连忙道：“妈妈莫急，您别看我瘦小，干起活来那可是一等一的……要不然您试用一下？我保证行。”

　　她皱了皱眉，很显然对我的话将信将疑。“真是这样？好吧，你去给那桌的客人上菜……机灵点儿！”

　　我朝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个偏僻的角落，一堆三大五粗的人围在那里，隐约能听到一些不堪话语。

　　我了然，看来这个老鸨是怕我得罪了大主顾，找个惹不起什么事的来试探试探我。当然，也说不定是想看看我要怎么应付这些蛮横的人。

　　我按照老鸨说的，端了一盘牛肉过去。

　　“大爷，牛肉来了！”我很热情地将牛肉端了过去。刚想离开，一个满面络腮胡的男子发问了：“你是小二？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暗想，这个老鸨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必会发难？“哟，瞧大爷说的，咱们做小的还指望被大爷记住么……贵人多万忘事！”

　　远远瞅见老鸨上了二楼，正专注地望向这边。

　　络腮大叔想了想，然后转过头，指着我刚端上来的这盘牛肉，“量这么少……当大爷好骗么！”说着便作势要掀桌子。

　　我一看苗头不对，不急不缓的指着不远处身着绫罗绸缎，四周莺歌燕舞的达官贵人道：“大爷看那边。”

　　络腮大叔果然发挥好奇心朝我指的方向看去，就连他身旁坐着的一排小弟也忍不住伸头张望。

　　络腮大叔望了一会，没见有什么奇怪，隐隐有了火气：“你……”

　　我向他比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继续示意他往那边看。他一愣，以为自己没看清，又仔细瞧去。

　　“看见那个很有钱的官人了么？”我低声道。

　　他点点头。他的小弟也凑上来，七嘴八舌问了起来。“那是隐王，怎么了？”

　　我一笑，做出神秘的表情，“那是我相公。”

　　络腮大叔眼神惊愕，随即恼怒不已，高声道：“你小子竟敢耍我……隐王莫非有断袖之癖！”

　　这一吼，全场顿时静了下来。我抬头看见老鸨也傻眼了，而那位被称为是“隐王”的男子也终于转过了头来。




第一百十六章　重，迷途之旅（八）

　　“你可是在说我？”他脸上看不出喜怒，缓缓朝络腮大叔走了过来。

　　“不……我，”他脸色发白，慌忙想解释。

　　我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过去抱住隐王的腿，“隐王，这个人说您有断袖之癖……小的是看不过才和他争论的！隐王一世英明，怎可被他一个市井小民污蔑！”

　　他被我抱住了脚，也不能走动了，只能不耐的低下头看我。我随便一抹脸，摆出我认为最真诚的表情，也朝他望去。

　　很帅的男人。我心中暗暗将他和又篱做了比较。我见过的能和这个隐王比的人，好像也只有又篱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隐王的表情在看见我之后由不耐变成了惊讶，再由惊讶变成了复杂，最后他很生气地望向张口结舌的络腮大叔：“怎么回事？”

　　我的脸皱了起来。原以为什么隐王一定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自大王爷，却不想到他还真的盘问起络腮大叔来了

　　络腮大叔和他的小弟连忙下跪，“是这小子……这小子说您是他相公！”

　　我很想大笑，又苦于在人前，只能憋着笑哭起来。

　　“王爷明察秋毫……分明是他说您……您也听见了！”我哭喊道。

　　然而隐王对我的一笑，使我彻底傻眼了。

　　他对着络腮大叔道，“起吧，这是府上的……”

　　“六弟好悠闲。”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身着紫靴黑袍的男子迈入香雪院，“遇到你的嫂嫂，也不送她回来。”

　　我怔怔看着他，忘了呼吸。

　　“参见皇上。”随着隐王跪了下来，整个香雪院的人也跟着下跪。

　　“吾皇万岁！”

　　这声音太刺耳，惊得我连磕头也忘记！

　　“公冶苡雨？”耳边隐王皱眉看着我，扯了扯我的衣角。然而我的思想一片混沌，全然不想捉摸这个隐王为何会认识我。

　　颜……又篱？颜又篱！

　　我怔怔看着他，不敢确定。

　　他眼眸深邃，唤了我一声“荟儿”。泪水奔涌而出，我飞扑过去，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狠狠搂住他，“又篱！”

　　只有我的又篱，会这么唤我！

　　他的身子一颤，待我松开看他，才发现他神色复杂。

　　“又篱？”我噙着眼泪望着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眼底只有笑意了。那么喜悦……仿若刚才复杂的神情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六弟，看清了，这是朕的爱妃。”他好像打招呼一般的说出这句话，那种语气让我感到陌生，但又熟悉。

　　终于，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我跟着又篱，离开了。




第一百十七章　重，迷途之旅（九）

　　圣国开宗年三月，我被圣国天子带回都城——圣城。

　　全城都在沸沸扬扬的传，皇上亲临边关地区，微服私访，实在为民着想。又篱告诉我，他手下的探子一查到我的行踪，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他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死去的西孙侯的女儿公冶苡雨。这或许就是这具身体主人的身份吧。又篱还告诉我，他现在叫轩辕又行。圣国的皇帝。

　　圣国开宗年六月，所有圣国百姓都知道了我的名字——公冶苡雨。听说公冶苡雨美若天仙，听说皇上对公冶苡雨青睐有加，听说公冶苡雨的歌声人间难得一闻。但是从未有人见过公冶苡雨的真面目，就连皇上的各个妃子都从未见过。

　　我笑着听闻圣城里的趣闻，心中毫无感觉。

　　圣国开宗年八月，一直想和圣国起战的乾国竟首先停战，派大使前来和亲，指定要美人歌姬公冶苡雨。

　　我依旧笑着。如果这就是我能帮他的。

　　“荟儿，过几日你便要出嫁乾国了。”轩辕又行坐在我的房中，淡淡道。

　　“恩。”我笑着应了一声。

　　我已不再叫他又篱，他从提出让我和亲后，也不再花心思瞒我。我们心中都已知晓的，如明镜一般清楚。

　　但是，谁能说他前世不是又篱呢？我欠他的，就还给轩辕又行好了。旁的什么，我并不在乎。

　　一阵沉默过后，我终于感受到了他的怪异。

　　“怎么了？”我问道，“和乾国大使生气了？”

　　他深邃的眸子看着我，隐含怒气。

　　“真的吗？”我也着急了起来，“乾国毕竟是和圣国旗鼓相当的大国，你也不要闹得太厉害了。即便他有失礼之处，略微给个警告……”

　　“齐荟！”他吼着打断我。

　　我只好尴尬的闭了嘴，“啊？如果他真的很过分的话，那你也不用忍着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让你去和亲？”他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吓人。

　　“你为什么让我去和亲？”我看出他的心情很不好，只好顺着他来。

　　他怔怔看着我，然后很颓废的松了手，“你这个女人……”

　　真别扭。我问了他却不回答了。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这恐怕还是那封聘书的关系。当初龙滔天派大使送来的时候我就偷看过，上面写着：“尊国皇妃齐荟，潋滟天下，绝代风华朕分外仰慕……是以停战。”

　　轩辕又行诏告天下我是歌姬公冶苡雨，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但现在，聘书上竟然写着“皇妃齐荟”，很显然，这言语间的挑衅是在告诉轩辕又行，你的身边早有我的耳目。

　　我刚想说话，他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情愿你是那时候敢和我叫板的女子……你知道我不是颜又篱，你知道我要把你嫁给别的男人……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的确，和他待在一起将近一年的时间，说不露馅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补偿他，就好了。也算是……补偿我自己。

　　“你在说什么呢！”我笑着倒了一杯茶给他，“我去了龙滔天身边，就可以帮你做事了。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早日完成统一天下的梦想。”

　　他猛地抬头，吓了我一跳。“你……”剩下的话都被他的吻卡在了喉咙里。我本能的想拒绝，然而想起又篱，又踌躇了起来。我不是应该早就接受了轩辕又行了吗？

　　他喘息着，眼神炽热的让我害怕。我连忙退开了几步，急道：“轩辕又行，你忘了我还要和亲吗？”

　　他深深看着我，眼神渐渐清明。

　　他的天下，是第一。

　　我笑着看着他离开，竟没有心痛。




第一百十八章　重，迷途之旅（十）

　　我喜欢清晨在御花园练剑。这也是轩辕又行的意思。他好像知道公冶苡雨会武功一样，只是说很快会恢复的。

　　一开始我也十分担心自己学不会，但是有了轩辕又行的简单指导后，竟好像早就烂熟一样觉得分外简单，不知道是不是我穿越过来，所以她的本事也为我所用了。

　　不意外的，我又看到了夏侯隐。这个人，几乎每天都来缠着我。后来我清晨起来练武，他竟也起早来我这里传授他的“穿越论”。过了这么久，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他长的本就好看，为人又像妖孽，真是个祸害。我白了他一眼，却意外的看到了饮貉。

　　听夏侯隐说，饮貉为人冷酷。然而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温文尔雅的好好先生模样，经常被夏侯隐讽刺。

　　当初他自己传授“穿越论”无功而返，竟拖来了饮貉。

　　“你失忆了！”他想告诉我。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了吗？我当然不记得公冶苡雨！”

　　“他不是这个意思。”饮貉走上前，“齐荟，你在公冶苡雨和现在的你之间，还缺了一段记忆。”

　　“有病！”我翻了一个白眼，“饮貉，夏侯隐，我知道你们武功高强，也知道你们欺负我人老实……你们真的以为我不会告诉轩辕又行？”

　　或许是我存有私心。总之，我直觉上认为，如果这件事被轩辕又行知道，他们两个定会有难……所以我也就瞒了下来。真是奇怪，我们认识并不久，可我却像老朋友一样维护他们。

　　“你就是不信我们。”夏侯隐叹了一口气，靠在御花园的墙上，风情万种。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我几年前就附在公冶苡雨的身上，然后不久前又遭歹人陷害，忘记了那段日子，所以现在以为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我嘲讽道，“我凭什么不相信自己的记忆，来相信你们？”

　　“若不是这样，你要怎么样解释这种种疑惑？”饮貉温朗看着我，“苡雨，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没有察觉。你知道的，你也迷惑着！”

　　“我告诉你吧，如果你真的是刚穿越过来，那么为什么轩辕又行会知道你叫齐荟？因为你以前就来过！你以前就用齐荟的身份认识了他！如果你真的是刚刚穿越过来，那为什么我们会知道‘穿越’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因为你来过，你以前告诉过我们的师傅！”夏侯隐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咒语，一个字一个字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的确疑惑过，既然这具身体是公冶苡雨的，那么那天在青楼，轩辕又行就算以前认识我，也应该叫我“苡雨”才对……他是怎么知道我叫齐荟的？

　　当时我只是以为他记得前世，然而长久接触下来我才发现，事实并不如此。我……要问吗？但是轩辕又行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只是想，他不愿意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但夏侯隐的意思是说，这是我以前告诉他的？

　　这两个小子知道我穿越过来的秘密，似乎，也的确很奇怪。这个夏侯隐说以前认识我，但既然那天他叫了我一声公冶苡雨，我也只是以为也是这具身体的旧识。他的意思是说，他以前认识的，就是我。是齐荟？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相信我们吧，”饮貉目光透着诚恳，“无虞……在等你。”

　　荆无虞，荆无虞！他们已经提了这个名字好久了！我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那么我丢失的记忆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要我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我真的在那几年里爱上了颜又篱以外的人？

　　“胡说！”我大声道，“你们想骗我？我可是来自千年之后……说不定是什么巫师测出来我的命运，或许是你们曾催眠过我，逼我说出我叫齐荟，是穿越过来的这些事情……总之，你凭什么说我早就穿越了几年？早就爱上了别人？”

　　一场交谈，终是不欢而散。




第一百十九章　重，迷途之旅（十一）

　　郁郁回到自己的竹屋，心情缓缓平静下来。

　　这几个月的时间，轩辕又行为了避人耳目，也遵从我的心愿，在皇宫里建造了这么一个地方，并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此处。

　　我叹了一口气，当初让他建造竹屋的时候，其实也是暗示他我想隐居山林，和他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谁知道那小子竟然装傻，说我为他着想，愿意为了他不惹人耳目，差点气得我半死。

　　当然，那时候还当他是颜又篱。

　　后来，知道他是轩辕又行了，也没有什么感觉。或许上天让我遇见他，就是为了补偿又篱的吧。我也明白了他统一天下的心思，所以决心一心一意帮他。

　　这是因为，我爱又篱。我只爱颜又篱。

　　但现在，他们却跟我说，我爱上了荆无虞。

　　我知道他们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圣国和乾国，到最后乾国却停战，指明要我和亲，我想，乾国皇帝龙滔天不可能不认识我。那封聘书……其实我也越想越不对。在书信里，龙滔天写的是“齐荟”。难道，我以前真的认识他？

　　不是我不相信，是不敢相信。

　　我爱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的陌生人？

　　这样想着，就到了饭点。

　　在这里，下人也是没有的。我也乐意自己做饭。在现代，很多时候我都是自己做菜的。这样的事情还难不倒我。

　　厨房很干净，里面的菜也是我自己去采的。一开始轩辕又行是死活不同意的，后来在我的多次要求下，他终于答应在皇宫里开垦农田，而我闲暇下来也愿意自己种菜。其实隐居，也就是这样吧。

　　很快的，我炒好了菜，端上去后，又做了简单的西红柿蛋汤。等我端上最后这个汤时，才发现桌旁已经坐了一个人。

　　“轩辕又行？”我‘咦’了一声。他顶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来这里，而谈正事他是绝对不会选在饭点的。不过现在看他一身便服的样子，好像是一个丈夫在等妻子做好饭。

　　很……怪异的感觉。或许我也想过这样的生活，但是主角真正变成这个不可一世的皇帝，倒让人说不上来了。

　　“你不去吃你的山珍海味，来这里干嘛？”我好脾气地坐下，一边吃着青菜一边问道。

　　“你就吃这些？”他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愉悦。

　　“你以为你那些山珍海味有多好吃？”我挑了挑眉，继续夹起一根青菜，“自给自足，我种的东西可比那些好吃。”

　　这话倒是真的。我实在是不喜欢那些像满汉全席一样的东西。

　　他的嘴角泛起笑意，然后猛地把头凑上来，一口吃掉了我筷子上夹住的青菜。惊愕当中，他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好像是不一样。”

　　我听出他是在夸我，不觉沾沾自喜。然而他却趁这会儿功夫把我的碗都抢了，就着米饭便开始风卷残云。

　　我看这势头，怕他真的把菜都吃光了，连忙跑去又取了一副碗筷，狠狠瞪他一眼后和他开始抢我的吃食。

　　一顿饭就在抢夺中结束。

　　“喂，我这粗茶淡饭你吃饱没？”我只做了一人份，两个人一起吃，倒真的没吃饱。

　　他摇摇头，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到嘴边却仍是一句“荟儿”

　　“嗯。”我随口应道。

　　“明天你要去和亲了。”他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我没有应声，只是揣摩着他接下来的话。他会挽留吗？我不知道。如果他挽留了。我想，我会留下来的。或许，我对他也有希冀。

　　“……在那边，自己学乖一点，不要莽撞和龙滔天顶嘴……”说着，连他自己也笑了一笑，“我也会舍不得。”

　　我心中不知是喜是怒。然而最后，他还是走了。

　　长舒一口气，抹去那一丝怅然。




第一百二十章　重，迷途之旅（十二）

　　第二天，我这只随波逐流的小鸟终于被推上了送往乾国的旅途。我心想，既然嫁过去了，除了帮轩辕又行以外，也得好好享受一下。

　　马车行至圣国边境，我也饥肠辘辘了。正想着要不要叫点东西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