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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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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们会去哪呢?
文雪说过当时弟弟妹妹和奶娘都在后院!
踩着一地的瓦砾和杂草苏文熙穿过大堂的来到后院,四边的游廊上柱子还在却早已经掉光了漆,竹帘也不知道去向却还有当年的一个铜铃挂在上面。
苏文熙忍不住心底的酸涩,眼中变得炽热起来。
目光所到之处是破败的家院,脑海之中却是昔日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光,就连院中的那一块常常用来捉迷藏的假山都还在。
后院不过三丈来宽,如果当时妹妹和奶娘在这里,杀手冲进来,为了求生她们会怎么做?
苏文熙闭上眼,努力的模拟当时的情景。父亲虽然是朝中三品大员,但是家中却没有府兵,就连护院都没有,有的都只是一些不会任何武功的家丁而已,如果要求生那就只有一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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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当年生路
苏文熙豁然睁开眼想起后院有一道角门,那是家中仆役出入侯府的地方,离这里也最近,如果奶娘在后院,一定会从这里逃出去。
苏文熙脑海里想着,脚下却是几步就从垮的只剩一半的角门跑了出去。
角门之后是一条幽深的长街,当年因为毗邻宁远侯府长街之上商铺林立热闹非凡,但是宁远侯府出事之后,这条街道跟着也冷清了下去,甚至有很多人走路的时候还刻意的避开这里。
这里处在皇城之东,穿过几条大街就是十六王宅,当年雍城还实行宵禁,事发当时已经是深夜,动静肯定已经惊动了整个长街。
知道是冰御门出动有没有人会对他们伸出援手?
苏文熙修长的眉毛紧紧的处在一起,每走一步心里都狠狠的痛着,他能体会当年奶娘带着妹妹奔逃的惊慌,也能想象妹妹被惊吓之后的无助。漫漫长夜幽深的街道当年的她们路在哪里?
“奶娘你到底是怎么走的!”苏文熙在长街之上缓缓的走着,心里默默的念着。
奶娘当初刚刚三十,是个健康明朗的女子,恬静圆润的脸上总是含着温柔的笑。苏文熙时常在午后看到奶娘带着弟弟妹妹在树下玩耍,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斑驳疏离的撒下,光线变得迷离通透,身后的繁花晕染开彩色的云,她们像是嬉戏在仙境之中。奶娘常常被三个小调皮蛋折磨的浑身累的快散架一般,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消失过,她抱着弟弟妹妹的手也从来没有松开过。
奶娘更是一个年轻勇敢而且坚韧的女子,当年父亲是背着贪污救灾粮银的骂名被杀的,她一定知道在城中绝对不会有人会为她们伸出援手,城中呆不下去,那就只有去城外。
这里最近的城门就是东面的春明门,而那城门角门旁有一个狗洞。
苏文熙想到这里脚下生风一路就跑到城门边上,此时城门已经关闭,守城的将士已经在城楼上开始巡视,但是角门旁的狗洞却掩在城墙投下的巨大阴影中,宛如一个大窟窿。
苏文熙想也没想直接就钻了过去。
再起身之时已经到了城郊,方圆十多里没有任何的楼房,就连高大的树木都没有,此时正值春日,万物复苏的时候,原本光秃秃的土地之上被了一层柔软的芳草。
待到夏日这些草会长的更高更密,秋日里又是一片枯黄晕染到天际,在冬季茫茫大雪之下又零落成泥。
走到这里苏文熙在也没有一点头绪。
继续往西走是一道悬崖峭壁,往东走是鹊山。奶娘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葬身在西面的峭壁之下,一条就是前往鹊山。如果是葬身在悬崖当年柴烈找不到尸体是在正常不过,如果是鹊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们若是被人救下那么柴烈也是不会找到尸体。
夜色之下遥远的鹊山之上几点光亮如同夜空里的几粒孤星强烈的给苏文熙一个一厢情愿的想法:她们是去了鹊山,甚至是被人救下了!
但是他曾经去过鹊山,那里只不过几户人家,家中都没有和文镜同龄的孩子,还有一家人像是遭了土匪早已经人去楼空。那里曾经也是安顿那一对老夫妻的地方,去的时候发现残留的东西中大部分都是一些织绣所需要的丝线。偶尔翻出来的衣物也不过是一些男童和成年女子的衣服。
如果妹妹在的话根本就用不了这些。苏文熙万般沮丧的在荒野里坐了大半宿,夜间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衫,迷蒙之间仿佛又看到当年文镜妹妹的样子,想着想着热泪又落下打湿了衣襟。
一直枯坐到天亮,苏文熙才起身,站在空旷的野地里遥遥回首望了一眼刚刚苏醒的雍城,一转身头也不回的便踏上官道往沧州而去。
开年以来的两大案子都被告破,该抓的人也一个没少,但是皇帝却是没有一点笑颜,因为朝中户部和吏部两大尚书空缺,堆积在那的事务让吏部和户部侍郎苦不堪言,纷纷上奏请求尽快任命新的官员。
照理来说尚书被革职之后一般都是由侍郎直接升任,但是这两部尚书曾经都是太子的肱骨之臣,自然侍郎也是太子的人。
两部尚书接连犯下冤案,时间还选在了自己泰山封禅之后,更让皇帝心里不舒服的是卓吟风手上犯下的人命实在太多了,而且对自己初生的孩子都能下手。这是在让皇帝也感到心寒,这一心寒自然也牵连到了太子,不知道太子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怎么选人的,对于太子手下的人自然也就不再看好。
尽管两部侍郎连连上奏,皇帝就是不搭理。
那弈王的人呢?皇帝心里也不舒服!
弈王和太子相争多年,这几年表面看上去是收敛锋芒实则是在暗暗蓄力等待时机,最近的两个案子表面上看弈王参与的少,但是每一次关键的触发点都是弈王带头挑动起来的。还有那最后指证卓吟风的人证敏珠居然是由他亲自带来的,实在是太可疑了。
如果这一次两部的人是弈王的人,那么太子在朝中将明显失势。
虽然天天被人山呼万岁,但是皇帝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年岁不多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没有易储的决心又让弈王崛起的话万一自己突然辞世,两个儿子争的你死我活的朝局将会动荡不安。
太子和弈王两个儿子都不差,都是文武双全的人,弈王更是能屈能伸,都是江山治理的好苗子,如果他们能真正的联手,那再好不过。
但是两个儿子却一直是斗来斗去,这又是父亲又是皇帝的武周大帝打了半辈子江山,享受了一生的荣耀,在这临了的时候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将江山稳稳妥妥的交给下一代人。
但是眼前的事情却让自己苦恼不已,在加上春日里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百花齐放柳絮飘扬,宫娥们欣喜不已,可是却是苦了老皇帝,头痛的顽疾又发作而且咳嗽不断。宫中的太医们去岁之后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太子和弈王进宫侍疾却被皇帝闭门不见,就连顾皇后和舒皇贵妃也连带着被拒之门外。宇文和宇文漪姐弟俩年节之后跟随皇帝泰山封禅之后一时之间玩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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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皇后
特别是宇文漪常年困顿于皇宫之中,婚后和驸马的感情又不和睦,这一到了泰山之后是连雍城都不想回了,直接就抛下驸马和宇文赟一起下江南。
走到一半玩的正是兴头上听闻京中连出两桩大案,连忙掉头往回转,但是等到赶回京中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两月了,正赶上皇帝生病的时候。
弈王和太子不见的原因两人自然是明白,但是宇文赟和和宇文漪一个是公主,一个是游手好闲惯了王爷和朝事都没有什么要紧关系的人,两人被弈王一劝就进了宫。
春日午后阳光正是温暖的时候,高耸的红墙之下却是爬满了阴影,透着一股阴凉,皇城虽然是繁华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肃穆,还好宫娥们已经换上靓丽的春装行走在宫巷之中,聘婷婀娜,给昔日沉沉肃穆的宫廷平添了一副柔和的春色。
宇文赟和宇文漪双双而行,宫巷深处吹来缠绵悠长的风带着御花园各种的花香,芳香醉人,轻轻的撩拨着两人罩在外面的轻纱两人如同翩跹舒缓的蝶。
宫娥随从都被打发的远远跟在后面就行,一路无声只有两人身上的环佩叮铃,彼此对望一眼,心中已经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七弟可想好了一会见了父皇怎么说吗?”宇文漪轻抚一一下鬓边被风吹散的一缕乱发,三重宝髻之上一朵粉白牡丹花在风中婀娜的摇曳着硕大的花瓣,衬着宇文漪一张银盘的脸光彩夺目。
“想我这种喜好风雅之事的人,见了父皇也也说不出什么对朝政有用的话。父皇头疾发作,我只是想说一说最近的一些有趣的事,让他开心一点。心中欢畅了,处理器朝事来自然也得心应手了。而且我这不是还给父皇送了两柄如意进宫吗?那可是难得的上好的玉,父皇看了肯定会高兴的!”
早春而已宇文赟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摇上了扇子,一身浅蓝缎袍被宝相织锦腰带勒着腰身,让宇文赟的身姿宛如仙人一般,再加上本就眉目清秀,珠冠压顶,更显的风姿偏偏。
“你要是不说这些话那才怪了!你带了如意我也带了一尊白玉观音,父皇到底会喜欢谁的还不一定呢。”宇文漪眉目一转,红唇轻启,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望着弟弟又说道:“你可知道父皇为什么会忽然头疾发作?”
宇文赟停下脚步看了看姐姐说道:“小弟不才,对政事无用,但是就这京中发生的大事还是很清楚的。父皇不正是为太子哥哥心烦吗?眼看着江山社稷都要给他了,太子的手下却一连串的闹事,太子的手干不干净都不好说,只怕朝中骤然起风波,朝局又会动荡不安啊!”
“你向来不关乎朝政的事,而我也只是一个公主,更是不敢妄议朝政,但是我们只需要记着我们今日进宫的目的就行了。你可别忘记了五哥的嘱托。”
“五哥想的很周到,越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的人就越是不能和朝政挂钩,让父皇想到党争上去了五哥就难过了!”
“所以今日借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给父皇想个法子就可以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到时候别说着说着就心软了。你可别忘记了,上次百子嬉春图太子是如何羞辱弈王哥哥的。太子纵然有千万般不是有皇后娘娘保着性命无忧,富贵不愁,可是弈王哥哥就不一样了。他想求生,可是太子是连活路都不给的”
宇文赟只是摇着扇子不语,望着一只早归的燕子飞过,不着边际的说着:“都是手足,何必这样非要往死里逼呢!我只不过是个中求和想让父皇的身体早日恢复康健罢了,其余的我不会多想也不会去多做!我倒是更加奇怪的是这平地而起的风云都是谁搅动出来的。”
“我也好奇,弈王哥哥看上去也不像是运筹已久,若是他有这计谋,又何必要去送百子嬉春图自取其辱呢!”
宇文漪话音刚落,转眼已经到含光殿外,只见两旁宫娥内侍肃立,一个贵妇正站在门口。
虽然是满头珠翠,穿的是新制的春裳,身上的五彩绣线绣织而成的凤穿牡丹栩栩如生,但是眼下的乌青和眼角细细的皱纹却明目张胆的宣告着疲惫和眼底幽深的失落。
何况皇后年纪本就已经大了韶华已去除了周身的贵气和执掌凤印的威严已经比不得宫中年轻的女子了。
“给母后请安!”
宇文赟和宇文漪双双躬身行礼,做足了规矩。
“起来吧!”皇后一双保养的极好的手从袖口之下伸出,虚扶了一把宇文赟和宇文漪,看着两人身后长长的宫娥随从,走在前面的两个手里还端着朱红五福托盘,黄锦盖在上面勾勒出长长的如意轮廓。
皇后莞尔一笑,温和说道:“你们是来看你们的父皇的吗?”
“是的!我和五姐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奈何路途遥远,也是昨天半夜里才到的,本来想着一早进宫的,但是父皇病者可能要休息,所以干脆就下午来看望!”
宇文赟双手执扇,看到皇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后,转身回望了一下身后的宫娥,唇角一勾笑道:“江南的玉雕小巧别致,所以我给父皇带回了两柄如意,五姐带回了一尊观音,一个供父皇赏玩,一个保佑父皇早日恢复。”
皇后一笑,臻首之间头上的赤金纹丝大凤似是要腾空而飞:“难得你们有心了,可是你们父皇这会怕是不会见你们了!”
宇文漪微微探首发现皇后身后的宫娥也端了托盘,青釉凤首执壶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壶嘴里却是一点热气也没有,于是花容一绽,柔声说道:“原来母后也是来看父皇的?父皇最喜欢母后炖的鸭汤,可是这怎么没有递进去啊?”
皇后脸上笑容一僵却依旧维持着温和的凤仪说道:“你们父皇可能正睡着吧!本宫想等着他醒了在递进去!”
“站了这么久那且不是凉了!”宇文漪说笑着,眼角的余光却是骤然一亮如同箭头上冰冷的光,羽睫一闪又说道:“含元殿是有独立的小灶的,母后肯定是想凉了也罢,父皇醒来只需要去热一热也就可以的!”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皇帝心思(上)
皇后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如同烈日之下被灼烤的冰一般极速消融脸色一正:“本宫正是这样想的!羹凉了还可以热一热!但是你们玉如意还有玉观音就怕放的再久也是凉的了!还不如直接放在这你们先回去,一会本宫帮你们拿进去就是!”
宇文漪嘴角一抿正欲想说,却被宇文轻轻一拉,身旁的朱红宫门一动,皇帝身边的侍出来行了礼数说道:“皇上知道五公主和七殿下回来了,此刻正想见公主和殿下呢!”
宇文漪眉梢一挑转头笑吟吟的对皇后说道:“母后要不这羹汤就让儿臣帮你送进去吧!”皇后被气的长眉扭曲成珠,转身对身后的宫娥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羹汤交给公主!”
小宫娥头也不抬,连忙将托盘递了上来,宇文漪手一伸,宫娥手一放,这青釉凤首执壶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裂成片,里面乳白的羹汤撒了一地,宇文和宇文漪躲的快,衣物没有被溅湿一点,而皇后新制的裙子却被溅了汤汁,甚至还黏上了已经被炖的绒烂的肉。
“你这小宫娥怎么这般不懂事!本公主还没拿稳你怎么就松手了,这可是母后为父皇准备的汤,你担当的起吗?”
宇文漪长眉一皱,脸上顿时起了凌厉之色,质问声中小宫娥已经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奴婢该死,求娘娘公主饶命!”
皇后气的脸上飞起一阵红晕,抿嘴之间唇角的细纹更加明显,但是奈何皇帝此刻正在殿内又不敢大声喧哗,只能压低了声音说道:“没用的奴才,真是丢人,滚到掖幽庭里别再回来了。”
可怜的小宫娥脸色一白,眼泪滚滚。
宇文扇子一伸抬起小宫娥的下巴左右看了一眼说道:“这小婢容貌清秀,打发去了掖幽庭也太可惜了,母后不如将她赏给儿臣,让她去做一个花房小丫头。既不辜负了这容貌也不让母后在烦心!”
皇后被宇文漪挑拨的腹内血气翻涌,这连带着还折了一个宫女,气的几乎快晕过去但是却要强压着怒火维持着端庄的仪态说道:“这是本宫的宫娥,做错了事情理应该由本宫来处理。七殿下向来喜欢依偎绿,这手还要伸到本宫这里来了吗?”
宇文拱手执礼从容的说道:“儿臣知道母后此刻在气头上,做出的决定肯定会重了些。打翻羹汤就被罚去掖幽庭的确太重了,母后贵为皇后,该是知道父皇泰山封禅之后一直德仁治理朝野,若说今日母后一定要这么做,父皇知道肯定不会高兴。何况父皇此刻还病着,更应该慈和治理后宫和天下为父皇祈福。儿臣这么做也是为了母后着想的。请母后三思。”
宇文漪微笑不语,但是知道皇后已经被气的不行了,加上宇文这话,皇后更是有气撒不出来,眼睁睁看着皇后一双凤目越来越狠。
但是皇后依旧是皇后,内心层云迭起,脸上肌肉微微跳动目光森寒却转念含了一抹不可挑剔的笑容说道:“七殿下果然想的周到!既然是如此那这宫娥本宫就送你了吧!”
说完转身便拂袖而去,侍赶紧吩咐左右:“还不快收拾去了!”
那小宫娥这才连连叩头跪谢宇文救命之恩,宇文却是神色一敛说道:“不用谢了,我是看你大好年华葬送掖庭宫实在可惜,你知道本王的性情的,下去候着吧!”
小宫娥连忙提了衣裙退下。
两人接过随从小心翼翼递来的托盘在侍的引领之下走进含元殿。
皇帝并未在含元殿正殿,而是一直卧病在含元殿后殿的养身殿内。
宇文和宇文漪一路走进来,外面春日阳光迷人眼,可是殿内却阴沉的多,就连朱阑玉柱也是冷冰冰的泛着萋萋寒光,缂丝帷幔低垂,三人环抱不及的红柱矗立在大殿中央,纵然繁丽的吞云团案缠绕,却失去光彩,找不出一点的光华。
宫娥侍都是低垂着头,看到皇子和公主进来也只是机械的躬身行礼,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表情。
帷幔尽头宽大的龙床之上挂着天青色帷帐,玉钩倒悬,拢起帷幔,衰老的皇帝失去武乐大礼上的英姿,两颊贴着膏药,枯瘦了不少,明黄寝衣之下,就连胸口的肋骨似乎都能看见。
龙床一侧青釉刻花镂空五足香炉里燃着伽楠香,熏香幽幽,身姿变换,皇帝的脸隐在青烟之后,宇文看着不忍心中一痛,将手中的托盘交于了侍,疾步上前,伏在皇帝身边轻轻唤了一声:“父皇!”语毕两行清泪滚下。
宇文分明记得泰山封禅时父皇身体康健,一身沉重的冕服都未能阻挡他登山的步伐,更回忆起少时父皇正当盛年屡屡出征西域,那样英姿勃发的父亲,在什么时候悄悄的就变成如此枯槁的老人。
虽然此刻包围在富贵和尊荣之中,却是遭受着病苦!身体正在一点一点被病痛吞噬。
可是宇文漪却是显得有些镇静,只是撩了衣裙跪在龙床一侧虽然也在低低的呼唤着“父皇”但是容色却是要镇定的多!
听到孩子的呼唤武周皇帝缓缓睁开眼,唇角一扬,慈爱一笑:“儿!漪儿!你们总算回来了,江南春色如何?父皇的江山美不美!”
宇文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柔声说道:“儿臣自泰山南下一路上看到的是国泰民安,百姓富庶,领略了父皇千里江山的美,一语道不尽。儿臣定当每日都进宫来给父皇讲一讲儿臣一路上所看到的!父皇只管安心调养就可以了!”
皇帝微微一笑,然后又缓缓的摇摇头,双手一撑想要努力的坐起,但是周身却使不上力气,侍赶紧过来小心的将皇帝扶起,拿了锦绒软枕靠在皇帝身后。
皇帝缓过心里那一口气,暗淡的目光巡回在宇文漪和宇文身上,良久如同枯爪一般的手扬起,似乎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宇文赶紧握住,只听的皇帝幽幽的说道:“父皇这一生能有机会泰山封禅已经足矣,江山会永在,父皇已经老了,江山天下将来都是你们的!你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领略这万里江山的美色!”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帝的心思(中)
“父皇,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宇文漪低声说着,膝行上前,将缀满珠翠的头轻轻的靠在皇帝膝上,如同年少时一般。
皇帝爱怜抚着两个孩子的头,浑浊的眼中慢慢的渗出泪来缓缓说道:“到了现在也就只有你们两个能陪我说说话了!”皇帝苍凉一笑,顿了顿又说道:“刚才你们在殿外的话我都听到了,漪儿往后不可对你母后那般,她毕竟是皇后。我知道你是因为弈王所以才会那么激她,但是今日也只此一次,以后不许。”
宇文漪抬头,却见宇文正瞪着自己,嘴角动了动终于没说出话来,怏怏的点了点头。
皇帝满意一笑侧首又对宇文说道:“儿做的很好。若是你的两个哥哥能有你的一点善良就好了?可惜他们……”皇帝轻叹一声遂后又摇了摇头。
宇文漪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宇文。宇文无奈的避开她灼灼眼光说道:“我哪能和两位哥哥相比。”
宇文漪趁势说道:“父皇你的龙体抱恙暂且将朝政之事放一放吧!我和七弟从江南给你带回了礼物,你看一看吧!”
皇帝终于展颜说道:“你们可真是有心了!带的都是什么?”
宇文漪笑而不语只是起身将放在托盘上的两块黄锦掀开两只托盘中分别放着两把玉如意和一尊玉观音。
那玉观音是羊脂白玉镂雕而成,周身裙带飞舞,神态安贤,华丽之中却又宝相庄严。
而那两柄硕大的如意,每柄都有两尺来长,分别是莲花青玉如意和田白玉如意,通体纯白,浑如凝脂,只以金线流苏为坠。
“两柄玉如意是七弟送给父皇的,而这一尊玉观音是我送给父皇的,可都是让江南的制造司挑选了最好的玉雕师傅做的。特别是那玉观音乃是鬼谷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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