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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宫墙作者:清霜洗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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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心不由转身去看天色:东边鱼肚白刚刚泛出,云霞依然绚烂如锦缎,画屏宫的婢女内监才刚开始忙碌清扫。
  ——这楚天青怎么走得这样急?
  甚至,都不曾与她说一声。
  手下意识在枕边摸索,一个冰冰凉的光滑硬物触及指尖,顺势抓了,举到眼前,发现那是一块由天然琥珀雕琢而成的挂饰,玲珑剔透的色泽,丝缕分明,最为特别的是,琥珀中心封闭了一颗浑圆碧透的小水珠,顺着翻动滚来滚去的,煞是可爱。
  是楚天青昨日落下的?
  在繁华堆砌的皇宫,琥珀算不上珍贵之物,嫔妃们显然更倾向于珠玉翡翠,而楚天青身为帝王,一切吃穿用度都应该是最好的,如此看来,这随身携带琥珀定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将琥珀握于掌心,她眉梢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过去,柳心迎来了皇宫中的第一个夏季。京城的天气比故乡闷热许多,幸好几个婢女内监经验足,早早地向内务府讨了些冰块撒在大殿之中,又借着厚重的长帘阻隔阳光,整个碧落阁清凉无比。柳心歪在软榻上绣着花儿,不时听几个婢女聊起家乡事,说说笑笑地倒也惬意。
  只听帘子脆响,玉阶步履微急地走了进来,说是远远地看见嫣良娣过来。
  “晏流苏?”柳心坐直了身子,刚整好仪容就望见晏流苏窈窕倩影。柳心连忙上前行了礼,晏流苏笑吟吟虚扶一把:“清贵人这么见怪做什么。”
  “嫣良娣和善不在乎这些,但礼数却是不能废的。”柳心便也笑着将她迎入上座,吩咐婢女奉来茶水。
  晏流苏近月来荣宠不衰,除了盛宠的韩昭媛和陆小仪,每月里有个七八天都是在她那儿。今日她一身簇新的缕金挑线纱裙,绾个云鬓高髻,耳畔一簇三寸长的红玛瑙垂苏叮咚作响,白皙滑腻的肌肤也红润了许多。
  晏流苏抿唇笑道:“柳心姐姐这里真是悠闲,仿若世外桃源一般,流苏羡慕得紧。”
  柳心神色平静:“妹妹说笑么,这里冷冷清清,怎比得上你那里。”
  “……”晏流苏嫣然一笑,视线掠过柳心素淡的梨花白宫纱留仙裙,又落在她微垂妙目之上,忍不住赞道,“清姐姐生得真是美丽,只可惜,这如仙容颜不能发挥得恰到妙处……”她眼角扫过殿四角融化的冰块,“姐姐这里凉快舒适,只是,待到盛夏时节,这冰块可就没那么容易从内务府要到了……向来么,那些狗奴才都是极势力的,你一个新进宫嫔无权无势又不得宠,还不叫别人欺到门口来。前些日子听闻姐姐和陆小仪有冲突,想必姐姐也见识到了,像汀嫔那般位分不高又不得宠的,受到个新妃嫔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莫非,姐姐想与她一样?”
  “受欺负?我自然不是任人欺凌的主。”柳心眼神突转凌厉。
  晏流苏微微一愣,不知面前女子究竟想到了什么,正疑惑,却见柳心目色又和缓下来,笑着道:“前些日子,嫣妹妹不是说要借着司空晓颜给我个惊喜么?此事如何了?”
  晏流苏笑道:“不想姐姐还记得,我还当姐姐忘了呢。”她使了个眼色,柳心会意,挥手让侍奉的几名婢女退下,晏流苏这才颇为神秘地凑上她耳边,“不瞒姐姐,事情已在进行之中。”
  “妹妹意欲如何?”
  “上次除掉了邓潇潇与罗宝筝二人,怕是已经引起旁人注意,所以这次怕是不能做得畅快至极,只能稍稍给她些苦头罢了。”晏流苏道,“据我调查,这看似温柔高雅的司空晓颜实际上也是个聪慧角色,白日里不声不响地,却也无人敢欺负。只不过……她好像也如你一般,对皇上一向是淡淡的,好似无心恩宠,上次皇上在内苑竹林恰好碰了她,约她一路赏花,没走几步又让她退下,估计就是因着她神情冷淡,惹皇上不快。”
  “妹妹的意思是……?”
  “五日后,沈芳仪做主,请诸位新嫔妃们到翠微宫一聚,姐姐到时来了便知。”话已到此,晏流苏淡淡地笑着不愿多说,柳心也不勉强,看着她放下那青瓷茶盏步履轻盈地向外走,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芳仪?柳心揉揉太阳穴,她根本想不起那个宫嫔的眉眼,只依稀记得她似乎是和晏流苏同住一宫的。看样子,晏流苏已经不声不响地笼络不少人了呢。
  秋端与碧文从后堂走上前来,秋端皱皱眉头:“小主,方才那些话而奴婢大致听了些……您真要相信嫣良娣所说?她可是个心机深重的主啊……”
  “不碍,我自有分寸。”柳心长睫微垂,“我一个新进宫嫔无权无势,容貌也不若邓潇潇出色,晏流苏并没有害我的必要。而司空晓颜就稍有不同,她乃一届罪臣之女,本不应出现在选秀画册之上,这么突兀地中选进宫,想必已经引起不少关注。若是晏流苏想培植人手,我这一无宠贵人倒真是不错的人选。”
  “小主想得周到。”秋端笑道,望了望殿外阳光明媚,“这太阳日渐烈了,奴婢这就去内务府要些清爽薰香来。”说着便出去了,见她行远,碧文这才小心翼翼凑近柳心面前:“小主,您吩咐的事都办妥了。那叫芳芷的丫头正好是玉阶同乡,不过一副玉镯子就答应办了此事。”
  “那便好。”柳心冷眼望着光影明绚的绮窗,一层森凉寒意从脚底渗上心。既然决定,就不容后悔。
  ——只不知,经此之后,那婉转悠扬的笛声还愿不愿如约在她屋外响起?
  第二十章  助青云(上)
  翠微宫一如春时花繁叶茂,自从邓潇潇被遣去霜华宫思过之后,后面的恬芙馆就空了出来,皇后像是完全忘记了那个苦命女子,一个月的思过期限已经过去,却丝毫不提放她出来。对比邓潇潇的悲苦,晏流苏的日子就好像沉浸于金坛子一般,据说上次她还笑吟吟地跟楚天青打趣,说赏赐太多已经放置不下,能否将空旷无人的恬芙馆也赐了她。
  柳心进殿的时候人大致已经来齐:正座上那个身穿粉霞锦绶藕丝缎裙的大概就是沈芳仪了。她约莫二十出头,一双黛眉生得很是整齐精巧,细碎的刘海儿斜斜分开,发髻两边各用一只珍珠衔丝盘花簪插了,袖口微抬,一小口一小口极为优雅地抿着茶水。
  “沈芳仪万福。”柳心恭敬地屈膝道,沈芳仪连忙虚扶一把让她起来,“给唐嫔、嫣良娣请安。”她转了个身又道,随后笑容温和地向着司空晓颜,“司空才人,好久不见了。”
  分明看见司空晓颜漂亮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劳烦清贵人记挂。”她淡声道,“姐妹们在宫中的日子还长,以后不怕见不着的。”
  “说的也是。”晏流苏接口道,笑得意味深长,顺手挽了柳心坐到一块儿。
  沈芳仪不过以聊天为名约了几个小主过来,说说笑笑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只见晏流苏站起身来,对着众人笑道:“其实,今日聚会流苏也想了些好玩的法子,只是这室内稍嫌拥挤,诸位姐妹可否一同移驾瑶仙园?流苏听说那里的荷花开得可好看呢。”
  说着便向柳心使了个眼色。
  “既然嫣良娣早有准备,我们便不能辜负了才好。”柳心笑着起身,第一个跟着她往外走。剩余宫嫔虽不明她葫芦里卖的是个什么药,还是抬脚跟了过去。一时间各色拖曳长长的锦纹裙角迤逦而过,香尘微腾,连同一干子侍候婢女,浩浩荡荡朝着瑶仙园去了。
  瑶仙园是内苑规模较小的一个花园,建在四座春池与竹林的中间地段,占地面积虽小,其中建筑却是颇为精致优雅。百花盛放围绕四周,形成一座天然的花墙,然而走入其中,视线登时被一片青绿占据:不同于外面看来的繁花争艳,这园子里以各类青木为主,首先入眼的是一片清澈碧蓝的人工湖,烟雾袅袅升腾,常年恒温。湖心一座八角飞檐小亭,紫帘隔去了刺目阳光,再加上湖心本就凉爽,舒适得好似初春一般。众人依次坐了,清风过耳,水波徐来,好不惬意!
  “嫣妹妹果真选的好地方,我们这些懒人啊,夏日都不想出屋,要不是今日应着嫣妹妹邀请,真是要错过这么个仙境般的地儿了。”唐嫔捻了片西瓜笑道。
  女子生性便是爱水的,尤其是在这烈日炎炎的夏季,众人坐于亭中,不时环顾四周湖上水波粼粼,粉红的、纯白的荷花开得娇俏可爱,花瓣厚实圆润,缕缕清香随风送入鼻尖,常有小婢女好奇地偷跑到一旁观赏,见主子皱眉,这才吐着舌头跑回来。
  只见晏流苏从袖口中抽出个金丝织就的小袋,里面插了数十个精巧的竹签。“其实流苏生性愚笨,也想不出什么好玩的,昨日做了些花签儿,上面写了些取乐法子。”又起身,从侧旁开得正艳的芍药折下一朵,“就来个击箸传花吧,中花的姐妹要从这些竹签中抽取一个,上面自会告知要做些什么。”
  “你这丫头就是鬼主意多。”沈芳仪笑着一指戳到晏流苏额上,司空晓颜蹙眉道:“嫣良娣的主意虽好,但那竹签上究竟写了什么呢?只叫人心中没底。”
  柳心抬眸瞥过一眼,笑道:“司空姐姐才冠后宫,又有什么能难倒姐姐的?我这无才无艺的俗人都不怕,姐姐还担忧什么?”
  见她嘲讽自家主子,水琴想也没想便出声反驳:“我家小主自然不是怕,她不过思维慎密些,出言欲问清楚。比不上清贵人干脆利落,什么不问就直接答应。”
  “呵呵,原是如此么……”柳心睨着她笑道,忽然神色一凌,“大胆贱婢!这是和主子说话该有的态度么?冒然插话、出言不逊!来啊,给我掌她的嘴!”
  秋端箭步上前,狠狠一掌掴去,直打得水琴撞到一旁木柱之上。
  司空晓颜猛然拍下茶盏:“清贵人这是做什么?”
  “姐姐没听清楚么?这个贱婢出言不逊,我这是在教训她。”柳心冷冷道,“早些教训了也好,免得这贱婢以后再犯此类错误冲撞到姐姐。”
  “我宫里的奴婢,怕是不麻烦清贵人费心吧。”司空晓颜针锋相对。
  “司空才人莫非也是受了那贱婢影响不成?”柳心声音转厉。
  ——她的位分比司空晓颜高上一级,这确是不争的事实。
  见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晏流苏连忙上前挽了柳心的手,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冷冷扫过水琴有些肿胀的脸,“说来说去都是这丫头的不是!来啊,给我到外面跪一个时辰!”
  水琴咬牙出去,亭外明晃晃的日光照得地面发烫。司空晓颜恨恨坐下,一口将盏中茶水饮尽,柳心冷笑不语,一时间有些冷场。
  沈芳仪柔柔笑开:“好啦,那贱婢也处置过了,可别因了这个扫了我们兴头才好。”说着取了那芍药枝在手中,“书寒你击箸,由我开始,大家轮着传吧。”
  “是。”晏流苏的贴身婢女书寒笑吟吟转过身去,“诸位小主准备好,我可要开始啦。”
  银箸敲在碗碟边缘清脆作响,那声音不缓不慢,猜不出何时会停,由沈芳仪开始,一枝芍药沿着春笋般的指尖儿依次传去,沈芳仪递给唐嫔,唐嫔连忙塞到柳心怀中,柳心灵巧抛给晏流苏,晏流苏宽袖划出一弧,那枝芳香稳稳落入司空晓颜手掌,她刚欲抛给沈芳仪,那击箸声却恰在此时停了。
  书寒转过身来笑道:“恭喜司空才人先得第了。”
  指尖捏着那枝芍药,另一只手轻轻抽取晏流苏小袋中的竹签,司空晓颜低头念道:“及秋。翡翠玉枕落秋寒,瑞脑金兽燃痴缠。停杯停愁庭中月,无花无酒吴地难。得此签者当饮三杯。”
  白石小桌上摆着只碧玉细颈小壶,晏流苏拂起宽大袖摆,亲自斟上一杯施施然递至司空晓颜面前:“司空姐姐放心,这桃花酒味甜宜饮,并不浓烈,是书寒带着宫中几个小宫女前些日子研究出来的,醇香中夹杂一丝桃花的芬芳,我和沈姐姐都喜欢得不得了呢。”
  司空晓颜垂眸谢过,以袖掩面一仰而尽,赞道:“果真香甜可口,嫣良娣宫中真真都是好东西。”说着连饮三杯,她肌肤若雪,微微沾了酒意,逐渐浮出几抹灿若桃花的粉红,女子清丽出尘的面容少了冷漠,而显得妩媚娇羞起来。
  唐嫔掩口而笑:“司空才人果真是美人。”
  日破薄云,亭外炎炎夏日更衬得亭中清凉爽快,众人正说笑着,忽而听得“啪嗒”一声,纷纷去看——原是那水琴在外面跪得久了,经不住烈日当头,竟昏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助青云(下)
  司空晓颜再顾不得,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水琴,水琴你如何了?”说着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清贵人,”她转向柳心,神色凄楚道,“我的婢女出言不逊在先,你们让她去那烈日之下跪着我也无立场阻止……只是,一个身子单薄的姑娘家如何经得起那日头?你们看看,这面色都苍白成什么模样了?还请清贵人放过她一次,免去这惩罚吧!”说着竟要滴下泪来。
  “司空才人果然心地善良……”柳心也不置可否,只淡淡笑着看向她。一旁的晏流苏面上有些过不去,忙笑着上前为司空晓颜拭泪,“司空姐姐莫生气,”她讪讪地道,“刚才我也是冲动了些,只想着教训那婢女,没注意那日头这般灼烈呢……这样吧,让小内监把姐姐的婢女抬回去歇着可好?惩罚么……就到此为止吧。”
  屈膝奉袖,腰间璎珞叮咚作响,“多谢嫣良娣。”司空晓颜感激道。
  两个小内监将水琴抬起,找了个软架子,一前一后抬着慢吞吞朝流觞宫去了。秋端暗戳柳心肩膀,手在袖中一指,柳心会意望去,分明看见水琴苍白的唇角浮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果然如此。
  就算这日头再烈,跪个一盏茶的工夫,是绝对不会导致中暑的。
  众人又继续起方才的传花游戏。
  “哎呀,却是到我了!”沈芳仪笑得几乎捏不住手中芍药——她中花的确是巧,本是轮着柳心传给晏流苏,眼看击箸声就要停下,晏流苏一个手滑竟直接越过司空晓颜,将花抛到了沈芳仪怀里,而沈芳仪正走神和旁边的唐嫔说话儿,冷不防一枝花落至面前,有些愣愣地捏了,这才反应过来竟是到了自己。
  “沈姐姐选个签吧。”晏流苏笑眯眯地递上金丝小袋道。
  沈芳仪抽中的签上写着:“春时。剪烛若拟东风误,飞雪杨花春怀度。西楼酥雨三月吹,画梁西斜总不负。得此签者赋诗一首。”
  出身书香门第,赋诗自然不在话下,沈芳仪遣人取了笔墨纸砚,一挥而就,众人传着看了,纷纷赞不绝口。
  接着是晏流苏得了花,按照签上所写高歌一曲;再后是柳心,亦是歌一曲了事。再一轮,只见那枝芍药又恰到好处地落在了司空晓颜怀中。
  女子丽颜犹如朝霞映雪,而又流露出淡淡的错愕。她也不抵赖,伸手从金丝小袋中抽出一支签,读道:“夏至。玲珑露影湿轻衫,江倾碧波渡玉潭。王孙若拟佳期误,问向东风赋管弦。得此签着当众一舞。”
  晏流苏拍手笑道:“早闻司空才人婉若游龙,翩若惊鸿,一舞足以倾倒众生,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欣赏,真是幸运。”
  “哦?”唐嫔勾着唇角向司空晓颜看去,“我与司空才人同住一宫已久,还从未听说过才人舞姿倾城呢!想必是才人心思细密故意掩着,怕让我这愚笨之人自惭形秽啊。”
  柳心亦笑道:“司空姐姐向来低调。”
  指尖捏着那纤细竹签,司空晓颜心中忽地泛起几分不安,却又说不上是为何。碍于众人期待眼神,她只得走至亭外,借着一方空旷场地,宽袖长摆翩翩舞起。
  艳阳当空,长风拂衣,碧蓝天色如洗之下女子纯白衣袖翩转若云,回身间足尖轻点而过,金丝梅花纹样络纱长带高抛挥起一弧,又柔柔转转地落了下来,恰半遮住女子柳眉如烟。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舞步轻似踏风;双瞳剪水,柔桡轻曼,双颊如隔香红。
  起舞当具美色,而更为重要的,却是那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
  若两者皆有,一舞当倾人国。
  众人还来不及赞好,忽然听的亭子那一面传来“啪啪”两阵掌声,明黄九龙华盖首先入眼,一行太监宫女浩浩荡荡在后,楚天青微微有些苍白的面容浮着欣喜笑意。
  亭中嫔妃连忙屈膝行礼,华丽裙角交相层叠如巨大花瓣。
  “皇上身子可好些了?”沈芳仪连忙关切道。
  楚天青摇摇手:“不碍。”
  ——众人皆知,半月前皇上又发顽疾,连着十几日无力打理朝政,病卧床榻休养身体。皇后便下了旨,令众嫔妃不得前去探视干扰,一切等皇上病好再议。不想今日竟在瑶仙园遇着,而见楚天青精神甚好,应是已经无恙。
  “平日里总觉得晓颜素淡如菊,无甚巧意,不想今日见了爱妃倾国一舞,真是叫朕惊讶不已啊!”楚天青亲自上前扶起司空晓颜,将她搂入怀中,垂头看了眼女子微红的面容,只觉好似那初绽的桃花,柔美娇羞,姿色天然,一时忍不住向她粉腮吻去,惊得怀中人生生一颤。
  “皇上……”司空晓颜全然没料到竟被他看去自己舞姿,脸颊的吻温湿犹存,又羞又悔,只知道低头不语。
  见楚天青怀抱佳人,眸中夹杂痴迷之色,亭中嫔妃便都很识趣地屈膝告退,柳心一步一回头,沈芳仪与唐嫔微露不渝,晏流苏则缓步跟在最后,兀自别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清贵人请留步。”走至岔路,晏流苏忽而叫住柳心,上前拉了她,绕入侧旁屋墙之后,“今日可真将妹妹弄糊涂了。”她眼中凌厉稍纵即逝,“方才流苏伸脚去绊,为何姐姐要以身为掩将我挡住?若非如此,那司空晓颜早已摔倒在地落得一身灰尘,更别说大悦龙颜。莫不是姐姐改变了主意,想与司空才人同仇敌忾?”
  “嫣良娣还请不要生气,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她并不面对着晏流苏,而是转身神色平静地望向亭中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有些时候,得宠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并非好事,它反而会变成一道锋利无比的刃,狠毒干脆地,在心头剜出血来。”
  晏流苏眼神茫然不解,她也不过一笑了事,屈膝告退便带着秋端与一行婢女向回走。
  抬头望向那湛蓝天空,澄净得没有一丝云彩,明亮的阳光刺得眼睛一阵阵地发痛,她并不低头,只是静静地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裙角在身后翻转犹如波浪。
  她不想害她,她只想让那个人死心,她只想将司空晓颜推得远远,直到那个人再也触及不到的位置。
  她这样固执,这样执拗,心底除了那个笑意疏远的俊逸男子,再无其他。夜阑人静,她忘不了他曾神情真挚地对她说过:“如果,我可以带你走……”辗转床榻,泪湿衣衫——她希望的,是他只带走自己一人而已啊。
  ——那是她一生中最傻的时光。
  是夜,楚天青招幸才人司空晓颜。
  第二十二章  拥香衾
  刺目的大红锦帐,混合着金丝勾勒出的龙凤呈祥,明黄色铺天盖地,屋角兽面小金炉中香气升腾。雕花窗棂被厚重的帘子遮挡,连同室外树影摇晃的簌簌声一同隔断,偌大的寝室门前静静站了四个宫女,垂眉顺目,手中捧着装满金质花生桂圆的盘子,象征多子多福之意。
  熏香的味道略微有些重,她翻了个身,只觉身上裹着的绸袍紧得难受,手触着光滑柔软的锦被,亦是明亮的黄色,心头好似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堵住。幽幽叹了声,拔下发髻上的银簪挑亮那烛火,来回拨动着,滴滴滚烫烛泪顺着那喜庆的鲜红流淌,挑一滴在指尖,迅速凝结成一小块温热的红。
  远远地听见内监打帘子的声音,接着便有阵稳重的脚步声逐渐传了过来。
  心跳蓦地加剧,她半支起身子,用锦被掩住胸口滑腻肌肤。
  楚天青俊美的面容依然透着淡淡的苍白,他在床榻边坐下,饶有兴趣地望着女子粉腻容颜,忍不住伸手在她面上一刮,“爱妃真是丽质天成,叫朕怦然心动啊。”
  分明感觉到女子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却是含羞抬头,柔婉笑道:“皇上谬赞了,后宫姐妹们那个不比晓颜美貌呢,晓颜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
  说着轻轻抬手去解楚天青领口小扣,服侍着他褪下外袍,楚天青伸手一抛,将司空晓颜打横抱起,两人一同倒入大红色的锦帐之中,门口司帏宫女迅速上前将床帘层层放下,相视一笑便出去了,偌大寝室中登时只剩下司空晓颜与楚天青两人。
  她身上丝绸袍子松散褪至肩头,粉腮红润,滑腻似酥,楚天青舒眉一笑,顺手将她发髻上那只银簪拔去,指尖微微用力将女子推倒在丝绸般垂散而下的乌发之中。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发香如缕,忍不住轻笑数声,右手在锦被中迅速一抓。
  司空晓颜明丽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爱妃随身还要携带这种利器?”楚天青直起身子,让她看清了他手中那根磨得锋利的金簪,“想做什么?”
  她玉齿紧咬,别过头不说话。
  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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