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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天下潮-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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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也不想听。他在想他的剑。

    既是剑,也是人。

    他还在想那一碗汤圆,红豆馅,是不是真的比芝麻馅的好吃。

    他想了很多,唯一没在想的,便是眼前之人。

    十几岁的人,对于天下,没有那么多的抱负。

    傅雨似乎没有察觉南宫的心不在焉,或许他也不在乎南宫的心不在焉,他只是自顾自的说。

    “迦楼威懿皇帝,是难得的好皇帝。他在人前总是一副懦弱心软的样子,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迦楼的天下,就像一片钢铁浇筑的森林。心软的人,终究要成为猎物被人捕食。都说他是善良的人,可善良的人,谁能当得上皇帝。帝王之道,在乎霸道。天下只有一个神农,大周的安稳也会在神农离世后分崩离析。大业,终究是霸业。”

    南宫想起了神农,虽然他是有名的昏君,却更是有名的善良。

    傅雨说:“都说我十二岁屠村,却不知,那百户亡魂,如今缠绕的,是他的床头。”

    南宫说:“名利都在他身上,恶人却是你来做,所以你恨他?”

    傅雨笑道:“我怎么会恨他。他替我杀了该杀却不能杀的人,我本应谢他。我恨那些村民,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下不去手。”

    南宫碗里的汤圆渐渐凉了,他不知道汤圆凉了以后,还会不会好吃。他只知道,一个人心冷过后,吃什么,都是酸的。

    所幸,今天他的心是热的,可是眼前这位迦楼战神,似乎冷得无法触碰。

    傅雨无端的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五指弯曲,微微虚握于空中,然后向南宫示意。

    南宫不明就里,只是看着他。

    傅雨的手握成一个拳头,五指与掌心之间却有一道缝隙,就像不懂书法的人,握着一杆狼毫的样子。此刻狼毫从手中抽出,仅剩一只没握紧的拳头。

    而后,拳头猛然握紧,手臂纹丝不动。

    “轰!”一声巨响从拳头中震荡,拳下桌碗瞬间碎成齑粉。

    肉眼可见的波纹扭曲时空,以拳头为中心,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所触之物,都化为灰烬。

    而南宫却对凶猛来势视若无睹,只是不知指尖白子不知何时换成一枚黑子,直到这波纹来到南宫身前两寸,黑子落子于虚空,隐约可见纵横十九道棋盘呈现在南宫与傅雨之间,已成回龙征之局,而后一道金色的屏障从棋盘辐射开来,波纹四周都被这金光狠狠碾压,无法继续扩散。

    而后金光收缩,将这到波纹压回傅雨手中。

    “砰!”

    傅雨手中响起爆炸声,他却毫发无伤。

    “方寸之间,崩山之力。”南宫表面赞赏,心中却有些不悦,“可惜了这碗汤圆。”

    傅雨却笑道:“不动声色,就将我的拳势逼回来,昔日战场上,我输的不冤。”

    南宫却不接他的话说道:“神农皇帝不理朝政,我们的俸禄多年未放,你若把这铺子毁了,我赔不起。”

    傅雨说:“迦楼皇帝倒是很大方,如果你喜欢,我便把这里买下来送你。”

    南宫说:“我的确很喜欢,可是大周境内不收迦楼货币。”

    傅雨忽然转移话题:“神农是今世唯一的地仙,迦楼入侵,本就毫无胜算。只是我朝中有人得知神农十年未现世,才有了投机之心,撺掇民心,攻打大周。威懿皇帝却是个聪明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占领大周,只是以势试探,所以才让我坐镇军中,却不带兵杀敌。如今知晓大周有你这样的高手守护,我便可放心离去。”

    三言两语之间,傅雨竟把国内机密道了出来。南宫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刚才出手不敌自己,才故意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他愿意去相信他。

    傅雨眼中,有南宫熟悉的神情。

    南宫说:“你要去哪儿?”

    傅雨说:“我要去找我父亲。”

    “傅雨雪?”

    “是。”

    南宫看着满地尘埃,尚未落定,忽然笑道:“可否与我说说,这傅雨雪,究竟是怎样一人。”

    随后又招来店家,换了位置,布上一屉包子,两碗汤圆。

    傅雨端起汤圆,也不怕热,三两口吃完,看得出来他心情十分畅快,然后说道:“好!”
………………………………

第十七章 大梦十年觉(八)

    “我的父亲傅雨雪,年轻时便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他的师傅叫孟如虎,是一个一心只有武艺的武痴。”傅雨吃罢汤圆,用衣袖擦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任谁也看不出,就是这样一个人,为威懿皇帝打下了江山,又守住了天下。

    南宫也不言语,他喜欢听。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他可以犯的错,已经越来越少。所以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听着这些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傅雨说:“孟如虎的心中,从来没有对错,只有胜负。家父幼时孤苦伶仃,四海漂泊之际,因骨骼清奇被孟如虎看中,收为传人。五岁习武,十岁出师,年至十五,就在江湖上闯出了名气。但是业师痴武,师傅要做第一,徒弟怎么可以出头。

    “所以父亲十五岁那年,于蜀山剑阁藏剑,金盆洗手,入仕为官,从此退出江湖。

    “彼时孟如虎仍旧沉浸在江湖名声的厮杀中,唯一的弟子退出江湖,他也毫不挂心。

    “彼时家父年仅十五,在江湖中未惹因果,也无几人知道他是孟如虎的徒弟,那时的江湖与他无关,还未入江湖就已出江湖,倒是出的利落。

    “江湖中人喜欢用剑,即使现在,剑也是名门正派的象征。一百年前的六道剑神以一己之力将天下一分为八,不仅造就了朝堂的新格局,也引领了一波剑道正宗的风气。孟如虎年少时在昆仑山门下修行,也是御剑有术。可是昆仑门中弟子欺他在山中无依,常常用嗟食混黄羞辱于他,终不堪其辱,离了昆仑。从此弃剑不用,只用刀。

    “他说,用剑多是伪君子,他宁可做个真小人,也不屑与之为伍。

    “家父初学武艺,用的也是剑。剑者,正且直,气清且长。孟如虎曾说:‘剑是君子之兵,刀乃妖魔之器。习武之人,皆从剑始。炼艺十年,不忘初心,即为剑神。心若蒙尘,便不配用剑。’”

    听得这自相矛盾的话,南宫不禁问道:“所以孟如虎是用剑的高手?”

    “他是用刀的高手。”

    南宫不语,他已知晓。痴狂之人,若无赤子之心,便是疯魔无忌。

    傅雨说:“家父以武入仕,却弃剑不用,只依仗着一双肉拳。可惜朝堂不比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但江湖的规矩,往往以人为先。一个人,活在世上,便只争一口气。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在江湖中,是气魄,是大侠。江湖人,最看不起那些闪躲畏缩之人。朝政却不同,朝堂的规矩,是秩序,是平和。朝廷中的斗争,不能见血,唯有暗流涌动,借他人之手,将人扼杀在无声之中。”

    南宫说:“江湖人,的确不适合为官。”

    傅雨说:“江湖人,儿女情长,义气当先。这些话,用在一个人身上是侠,用在国家身上,便是贼。”

    南宫说:“看来令尊这仕途坎坷啊。”

    傅雨苦笑:“何止坎坷,做了三月的地方官,就因冲撞的皇妃,被剥去官职,贬为庶民。”

    三个月,太短了,短到不值一提。可是傅雨偏偏提了,南宫就知道,这当中,定有另外一番值得一叙的故事。

    这只是个铺垫。

    南宫忽然觉得有些冷,他打断了傅雨,望向窗外,说:“下雪了。”

    傅雨说:“下了很久了。”

    南宫说:“这才七月,这场雪下得太早。”

    傅雨却说:“不早,不早。”

    南宫好奇,问道:“不早?”

    傅雨说:“这场雪,十年前就该下了。”

    南宫心生警兆,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傅雨会在今天出现。神农回宫,在这敏感的时刻,迦楼战神,这个敏感的人。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可他又是最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出现在京城,理所应当。

    甚至可以说,他必然出现。

    可是,他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家卖热食的铺子,出现在南宫将军面前。

    南宫警惕的望向他,看见他玩味的笑颜那一刻,忽然又放松了。

    傅雨将南宫神情的变化捕捉得一清二楚,他笑着说:“很好,很好。这才是你应有的表情。”

    南宫说:“什么样的表情?”

    傅雨说:“轻松的表情。有你在京城,神农不会有事。只是,你还年轻,经历的太少,所以你还是会紧张。以你的技艺,无论面对何事,你都不该紧张。”

    他用了“技艺”这个词,不是“武艺”,也不是“本领”。

    十分精准。

    他看透了南宫。

    这才是令南宫感到害怕的地方。

    南宫说:“不愧是迦楼战神。”

    傅雨笑而不语,添上半碗甜汤,吹凉了喝下,然后说:“你大可放心,至少现在还没人能在京城动手。而且,威懿皇帝也不希望神农这么快死。”

    言下之意,傅雨非但不是来行刺,反而是来护驾。

    南宫不动声色,说:“多谢。”

    “你不用谢我。国家是国王的国家,天下却是天下人的天下。无论是威懿还是神农,都无法掌控人民安定之后的欲望。和平太久,必然会有战争。这场战争,不是你我仅凭一人之力可以改变。我不行,你不行,威懿不行,即使是今世唯一的地仙,神农也不行。”

    想起神农那副无赖模样,南宫对他没有丝毫的期望。但是“地仙”这个词,自从神农出现,他听到过太多次了。

    他问道:“究竟何为‘地仙’?”

    傅雨很诧异,但是这诧异也只是片刻、他已经明白,南宫的能力不是自身修炼,而是别人给予的。

    毕竟有这身本领的人,人间大道天地法则尽赋予心,还有什么能让他情绪产生波动呢?

    “道家典籍中有记载:地仙者,为仙乘中之中乘,有神仙之才,无神仙之分,不悟大道,止于小乘或中乘之法,不克就正,不可见功,惟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所谓不离于地者,此也,古今来修仙得道者,以此类为最多数,其修道之始也,法天地升降之理,取日月生成之数,身中用年月,日中用时刻,先识其龙虎,次配其坎离,辩水源之清浊,分气候之早晚,于是收真一,察二仪,列三才,分四象,别五运,定六七,聚七宝,序八卦,行九洲,五行颠倒,气传子母而液行夫妇也,三田反复,烧成丹药,永镇下田,炼形住世,而得长生不死,以作陆得游闲之神仙,故称之曰地仙。

    “简单来说,神农修为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却心有执念,堪不破大道,无法飞升。人的武功修为分内外,外功修力与技,修的是肉体的力量,如我,力拔山河。内功修气与神,肉体羸弱,却可以调动天地间的气势为己所用,如你,谈笑间,风起云涌。无论内功外功,修至化境,便可挣脱肉身的镣铐,羽化成仙。所以,现在有些门派中,已不说练武二字,而是说修仙!

    “神农是今世唯一的地仙,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因为还有一位地仙,已经多年没了消息。你可知道他是谁?”

    南宫看到傅雨眼中跳动的神采,那个名字似乎已经浮现在他脸上。

    “傅雨雪。”

    “神农”这个名字,留下过很多传奇。南宫身在大周,耳濡目染,既是不去刻意了解,也逃不开神农的传说。

    “刀绝”这个名字,也留下过很多传奇,可是他已消失了整整十年。十年的世间,足够让这个世间去忘记一个人。

    所以说到傅雨雪,傅雨双眸放光,那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立世的决心。

    可在南宫眼里,那只是痴人用来欺骗自己的信念。

    就像懵懂的少年,爱上薄情的妓子,却把她当作最高贵的公主。

    然后为她,倾尽天下。

    人有信念是好事。南宫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不说什么,只是施以笑意。

    可就是这样的笑,让傅雨觉得悲伤。

    他想起年少时父亲和那人的相遇。他们说的不多,却能互相理解。

    他今晚说了很多,眼前的人却无法理解。

    或者,不愿理解。

    他放了一锭厚实的金元宝,唤来掌柜结账。

    南宫说:“这是我的地方,我来吧。”

    傅雨说:“好。饭你请,东西我砸的,我来赔。”

    南宫说:“这些东西值不了这些钱。”

    傅雨说:“钱,多给永远比少给好。有时候你省了几文钱,却可以让你变得一文不值。”

    傅雨走的时候,沿街的积雪随着他的步伐消融。漫天飘絮也在此刻停了下来。

    南宫不禁怀疑,这场雪就是为了弃世的战神下的。

    傅雨去寻找傅雨雪,一个生死未卜的传说,一个十年未尽的恩怨。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看着大雪融化的冷气的涓流交织出漫无目的的世界,南宫一时有些痴迷,有些迷茫。

    十六岁,入过修罗场,未见人世间。

    这个世界,他不懂的事太多了。

    直到傅雨消失在路的尽头,远远传来一句。

    “三日后,我有一刀,斩长安。”
………………………………

第十八章 大梦十年觉(完)

    傅雨在七月的雪夜里失望的离开了。

    七月本不该有雪夜。

    傅雨也本不该有希望。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他都懂,可是他做不到。

    谁做得到?

    希望这种东西,真是可怕,它让你有摸黑前行的勇气,却又为你准备了更加久远到没有尽头的黑暗。

    所以当傅雨明白这个道理以后,那记忆里丑恶的村民,慢慢就不那么丑恶了。

    他想起那年他问父亲,为什么这些人会相信一只吃人的熊能保佑他们风调雨顺。

    父亲告诉他,因为人呐,总有欲望,无欲无求,就不是人了。

    而这样的欲望,对每个人都不一样。往往是最缺什么,就最想要什么。

    吃不起饭的人,可以为了一顿饭杀人。得不到爱的人,可以为爱杀人。所以有人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也有人说士为知己者死。

    其实,都是在追逐自己的欲望罢了。

    一个绝望久了的人,再次看到希望时,会怕,很害怕。反复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触碰的禁制,却不会真的停下伸出去的手。

    “爹爹有欲望吗。”

    “自然是有的。”

    “爹爹也会变得和村长他们一样吗?”

    “我和他们,从来都一样。”

    于是傅雨带着希望来到长安,又带着失望离去。

    他很久不曾失望了。因为他明白,再厉害的高手,都是希望的手下败将。

    他不敢有希望。

    南宫也不敢,所以他不敢给傅雨希望。

    他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天下太平的希望,不敢再送出别的希望。

    于是第二天,当修颜涾兴致勃勃的问起边军伙食时,南宫也没有给他希望,他说:

    真的难吃。

    他们在长安城外的军营里,看到那位独臂的伙夫。

    这是南宫旗下的边军,奉张叙丰的命令于上月回京。虽然脾气不合,白离尧却很听张叙丰的话,于是这戍边的军队,便在接到迦楼战神失踪的消息后行军回京。

    南宫二人和普通士卒一样,都拿着饭盆在搭好的凉棚下打好饭菜,坐在临时搭建的简易食堂里吃饭。

    修颜涾夹了一筷子奇形怪状得不能叫丝的土豆丝,一碰就碎,看来过了火候,已经变成一坨土豆糊糊。于是他又毫不客气的伸长筷子去夹南宫饭盆里的土豆丝,这一条倒是十分坚挺,几乎和生的没什么两样。他饶有兴趣的吃下,然后赞同道:

    果然难吃!

    旁边的士兵都纷纷点头响应,皆发出“嗯嗯”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风声,锅碗瓢盆伴着菜板擀面杖等等厨具如瓢泼大雨般向修颜涾袭来。修颜涾猝不及防堪堪避过,却也是狼狈至极。

    南宫幸灾乐祸的笑而不语。

    修颜涾道:

    果然脾气大!

    菜做的不好的厨子,一般脾气也不好。

    鲁大富就是这样一名厨子。

    但凡他脾气能再好上一些,都不会把饭菜做的这么难吃。

    老餮都说,庖丁一道,在于用心。

    这个心,可以是爱心,可以是关心,但最后,都是耐心。

    切菜洗菜,煎炒烹炸,都需要耐心。

    火候,是一道菜成功与否的关键。

    显然,鲁大富很没有耐心,所以他也等不了修颜涾坐好向他道歉,而是口中骂着“白眼狼”,收回了修颜涾桌前的饭菜。

    修颜涾非但不恼,还觉得好笑,对南宫说:

    果然有趣!

    更有趣的是,鲁大富这边刚发完脾气,另一边又有人喊道:“鲁胖子,盐不要钱啊!齁死我了,我早就说你这个死胖子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就是来谋害老子的!”

    鲁大富刚要骂回去,却在片刻之后就失神愣在原地,不敢回头还嘴,手中刚抄起的擀面杖颤抖两下,终于没握住,掉在地上。

    那个声音又响起:“哟,又跟老子甩脸。还敢扔老子的擀面杖,砸坏了从你的例钱里扣。”

    他说擀面杖是他的,自然就是他的。

    毕竟,这整个大周,都是他的。

    那个邋遢得像个乞丐,头发都黏在一起的中年人,仍然不住的对着鲁大富冷嘲热讽,鲁大富却不像往日那样暴躁,只是矗在原地,默默流泪。

    “老子等了你十年,你就这样来见老子。”他终于转身,对着眼前的大周开国皇帝说道。

    “不这样要怎样,咱俩第一次见面时,老子不就是这样吗。”蹲在椅子上的邋遢男子,嘲弄的说。

    “打从第一次见面,老子就嫌弃你。”

    “打从第一次见面,老子就喜欢你。”

    “狗日的!”

    那个疯乞丐,自然是神农,他嘿嘿笑道:“别哭了,跟个娘们儿似的,赶紧做点好吃的。老子十年没吃东西,吃的第一口你这死胖子做的猪食。”

    “喂猪当然给猪食。”一句话骂尽了在场所有人,他也无所谓,转身去做葱花面。他记得,第一次见时,他就请了这个小乞丐一碗葱花面。

    “又是葱花面?不能给老子整点好的?”看见鲁大富下完面以后单手持刀切葱,葱段大大小小一团乱麻,神农又嚷了起来。

    鲁大富头也不抬。

    “给你加两个蛋。”

    “这还差不多。”这位拥有大周整个天下的男人,因为这两个蛋,满意的笑了,随后抬手下压,对那些包括南宫在内认出他的将领们示意无须多礼,别打扰他。

    修颜涾并不记仇,见鲁大富单手行事吃力,要上前帮忙。神农却喊住他:“别动。你别小看鲁胖子一身肥膘,比你们这群小崽子灵活多了,别添乱。”

    仅是第二次见到这位开国皇帝的修颜涾向神农拱手施礼,见神农对他挥了挥手,便坐了回去,对南宫说:“发现了吗?”

    “有话直说。”

    “他说的是,肥膘,不是独臂。”

    “嗯。”

    “懂?”

    南宫白了他一眼:“你们京城卫很闲啊。”

    “大周一向如此,开国老将都还龙精虎猛,几次雷厉风行的镇压以后就没人敢惹事。我们京城卫现在想抓个毛贼练手都没机会,新兵都没机会沾染点杀伐气。”

    “如今不同了,神农出世,你们责任重大。”

    “陛下出世,我们就更闲了。”修颜涾脾气出奇的好,他要是做厨子,一定是个好厨子,“你知道这胖子是谁吗?”

    南宫说:“听过一些传闻。”

    修颜涾说:“几分可信?”

    南宫说:“过去一分都不可信,今日有一分不可信。”

    修颜涾问:“这一分是什么?”

    南宫思索一下,说:“六道剑神。”

    “便是那个百年前,以一己之力成就当今天下格局的六道剑神?”

    南宫见他也知道其人,便嗯了一声,继续饶有兴趣的看着老乞丐和死胖子对骂。

    不知为何,此刻,他对神农多出了几分好感,甚至是,亲近。

    修颜涾却打断他:“这一分天下皆知,有何不可信。”

    南宫也不回头,继续看着那两人嬉笑怒骂,淡淡道:“你知道天下有多大吗?”

    修颜涾不语,他当然知道天下有多大。

    南宫也不理会,继续道:“从长安到西关,快马不停,也要二十八日。虽未有人真的横跨过大周,但就算一人一马不吃不喝还能奔袭不止,粗略估算,也要两个月。天下八国何其广阔,我这一生也不过见过迦楼大周两国。”

    修颜涾笑道:“你这一生,也不过十六年耳。”

    “已比碌碌众人,多去了很多地方。但仅是大周,都没有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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