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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惊鸿-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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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恶鬼咆哮着,尖叫着,化作青烟飞向岭南的各处,一时间,岭南那些还留下人的地方惨叫声此起彼伏。
只是片刻的功夫,岭南那就再无一个活人。
阴森森的鬼气弥漫于岭南,那些被恶鬼吸食了血气的人灵魂从躯壳中脱离出来,化作新的恶鬼,游荡在岭南这一片黑暗的世界里。
冥界,平等王城。
重汤坐在大殿中,感受着头顶上鬼气疯狂的蔓延,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人间界,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回来了……仙界,你是下一个目标。”
而就在恶鬼占据了岭南的时候,蜀山上传出了一声叹息,随后是丹霞教,一样飘出一声叹息。
这两个声音似是互相回应,一股哀伤的情绪忽然在整个凡间传递开来。
天下间,无论你是深处北地的大雪中,还是居于大漠看着漫漫黄沙,又或是居于亭台楼阁,赏着灯景,全都从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悲意。
长安,肖府。
李星辰坐在庭院里,看着天上晦暗不已的月牙,眼角不自觉的竟然留下了两行清泪。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流眼泪啊!”李星辰一边用巾帕擦着怎么也流不干的泪水,一边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肖红衣问道。
只是肖红衣的双眼也通红,眼角有一些晶莹的东西似要流出来。
但是他尽力克制着,体内的灵力疯狂运作,压制着这股悲意。
“因为……有人死去了……很多人……”他说话间目光向南,极目眺望,似是穿过长安厚厚的城墙,穿过千山万水,能够看到岭南,那里每一个人痛苦死去前的哀嚎。
“有人……死去?”李星辰不解,“大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况且南方的大旱,长安这边不也是在尽力赈灾吗?怎么还会有许多人死去。”
肖红衣没说太多,也没给李星辰解释,他只是哽咽了两声,说道:“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啊,努力修行吧,天下大难即将来临,有许多东西还需要我们去守护。”
……
长安以西,仙侠草堂。
董寒山坐在草堂的屋顶,看着南方那一片阴云,目光闪动。
陈晋安不知何时走了上来,来到他身旁坐下,随后递给他一个酒壶。
“天下大劫就要了了,你可有化解的办法?”陈晋安喝了一口酒,问道。
只是董寒山摇摇头。
“此劫无解……”
“无解?怎么会无解呢?你之前不是说有化解的方法吗?”陈晋安皱了皱眉头,他有些意外,想不到董寒山竟然会这样回答自己。
董寒山也打开酒壶,慢慢饮下一口酒水。
待火辣的酒水撩过喉咙,顺着食道流入腹中,感受着腹中升腾起的暖意,这才开了口:“如今沧流剑主尚未完全把控沧流,后照剑莫名遗失,长黎剑灵性全失,皇渊的主人有中毒昏迷不醒,只剩下灵鸢剑主还勉强可以参战,而净昙的主人有修为薄弱……诸事不顺,你叫我如何去寻找解决的法子?”
董寒山的叹息传进陈晋安的耳中,让他怔了一下。
“也就是说,想要用这几柄名剑布下大阵,行不通了?”陈晋安眉头皱了起来,“那有没有可以代替的呢?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许家那一柄传家的重剑便足够比拟这几柄名剑了……”
董寒山摇摇头,叹息道:“代替倒是能够代替,可是天底下似稚岳这般的名剑,哪里有那么多!”
“天下这么大,稚岳却只有一柄!”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陈晋安有些期待的看着董寒山。
他与董寒山多年挚友,自然清楚董寒山的能力如何,不然他也不会将希望寄托于董寒山身上。
可是董寒山摇摇头,说道:“方法当然还有,只是太难了,即便是你我这等修为的人来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是何方法?”陈晋安询问道。
董寒山想了想,随后看着陈晋安问道:“你时常游走于天下间的名山大川,那想来你也应该知晓北地的最北端,有一处一望无际的汪洋吧?”
陈晋安细细回忆了一下,随后问道:“你说的可是北冥?”
“正是北冥。”董寒山说道,“不过叫它北冥,倒不如称呼它为北冥之渊。”
“它在北地的最北端,沿着陆地向北方走至极处,陆地被一处斧劈刀削的断崖斩断。崖下百丈,便有一处漆黑如墨的水域。”
“传说这处北冥之渊里,有一只体型巨大的黑鱼,它潜于渊中,从不露面。古书上说,北冥之渊的水之所以看起来是黑色的,那是因为被这一只大鱼的体色映照的。”
董寒山说着笑了笑:“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想要化解天下的大劫,需要的是北冥之渊的另一个神奇之处。”
“北冥之渊的水鹅毛不浮,水里除了那一只传说中的大鱼,便再无其他活物。但凡有东西落入水中,顷刻间就会被渊水吞噬,再无踪影。”
“听说古时候北冥是处置犯人的地方,将来若是天下大劫降临,这里变成了化解之地。”
董寒山虽然并没有讲话讲的很清楚,但是陈晋安大抵还是听明白了一些。
“你是说……这一次大劫并非天降劫数,而是由人引起的?”
董寒山点点头,答道:“确实是由人引起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由从上古时候活到现在的魔物引来的。”
“魔物?上古时候的魔物不都已经被神裔斩杀了吗?怎么还会又魔物遗留下来。”陈晋安有些不解。
他是宣澜院的夫子,平日接触的典籍多不胜数,这些古时的秘闻他也了解许多的。
但是董寒山说的,却与他在古籍上了解的并不相同。
董寒山摇了摇头,说道:“上古时候宝物多不胜数,有一些魔物利用这些东西躲过上古神裔的斩杀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你也得知道,那些上古时候就出世的魔物,都是清楚北冥的。想要将他们引到北冥,难如登天。”
………………………………
第三十七章 你我皆不该活于世
霄行以东,幽云关。
李浮笙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翻阅着最近的军政奏章,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李浮笙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抬头看了看门口处,正声道:“谁在外面?”
“是我,王上。”一个略有温润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进来。
这个声音李浮笙熟悉的很,自然也知晓屋外是谁。
“是怀恩啊,进来吧。”
随着李浮笙话音落下,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楚慈带着笑意从屋外走了进来。
“王上!”他走到李浮笙桌前,双手一拱,恭恭敬敬的说道。
李浮笙摆了摆手,笑道:“不是说咱们独处的时候不需要弄这些繁文缛节吗?你怎么又忘了!”
“怀恩愚钝,还请王上降罪。”楚慈恭声道。
只是李浮笙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你爱做这些就做吧,我也不强迫你了。说说吧,你这次来,所为何事?”
楚慈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沉吟了一下,说道:“不知王上可否知晓,北方的辽人已经攻破了北境,闯进我大夏的国土了?”
“打进来了?”李浮笙皱了皱眉头,这件事他还真没有听说,也没人告知与他,“苏康虽然率军离开了北境,可卢将军不是还率军驻扎在北境吗?几十万大军怎么会就这么放辽人进来?”
“这个暂时还不知晓,不过辽人确实已经进来了。北郡那边传来消息,整个北郡已经有半数的土地被他们侵占了。”楚慈答道,“我此番来找王上,便是为了这件事。”
李浮笙有些看不清楚慈的来意了。
现在他的军队驻守在幽云关,离处在大夏最北端的北郡还有近千里之遥,即便他有能力去拦下辽人的军队,也鞭长莫及。
“辽人的事我们也没办法去阻止,现在头疼的应该是还被我们挡在幽云关以北的苏康,辽人的事有什么可以详谈的?”
楚慈摇摇头:“我并非这么想的。辽人虽然在北方,距离我们还很远,可也不是完全与我们无关。”
“王上此番率军从齐地出来,可还记得目的是什么?”楚慈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似是怕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了去。
李浮笙脸上的疑惑更甚。
他自然知晓自己此番从齐地离开是为了什么,但是他骨子里毕竟还留着皇室李氏一族的血液,这等谋反的事情说出去,还是不怎么好的。
“你想说什么?”李浮笙看着楚慈,目光里闪动着一些莫名的光。
楚慈摇着手中的折扇,弯下腰,将自己的头贴到李浮笙耳边,压低了声音道:“现在苏康大军还没解决,长安尚在长公主的把控下,南方大旱,江南王也不知会作何打算。王上想要去长安取而代之,光凭我们几个可不够!”
“你想联结辽人?”李浮笙目光瞬间如刀一般犀利,他头颅微微一侧,死死的盯着楚慈,仿若凶兽。
其实也怪不得李浮笙会有这般表现,辽人与大夏向来是是世仇,恩怨纠葛顺着千年的时间绵延下来,楚慈现在却说要他去联结辽人,一同推翻长安的主脉,他岂能不怒。
只是楚慈并未惧怕,他将自己的头从李浮笙耳边移开,站直了身子,说道:“王上还是没有走出自己的心结。”
“现在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已经会被世人戳脊梁骨了,即便再多上一个联结辽人,遭受的骂名也没什么区别。”
“可辽人跟我们是世仇,又岂能用这等说法来劝解自己?”李浮笙一双手拍在桌子上,满是怒意的看着楚慈。
但是楚慈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惧意,他看着李浮笙说道:“只是联结辽人罢了,又并非让他们入主中土,有何不可?”
“我们借助一下他们的力量,待到入主长安,回头再将它们驱逐出去,也没有对不起天下黎民吧?”
楚慈如此说着,可李浮笙脸上似乎并没有露出任何动心的神色,他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要知道倒时若是辽人成了气候,我们就没办法将他们驱逐出去了。”
“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东西,你怎可妄言,要我去联结辽人。”
楚慈笑了笑,说道:“只是现在王上已经骑虎难下了不是?既然已经选择谋反,又为何要顾忌这些?我知道其实王上心里也有信心在将来把辽人驱逐出大夏,只不过是心里好些脸面,不愿多背上一个骂名而已。”
“其实王上若是真的迈不过心里这道坎儿,那大可对外宣称是我楚某人的计策,把所有的骂名让我来背。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楚慈这般说着,李浮笙确实有些意动,但是他也绝非庸才,自然也看得出楚慈绝非只要这一个目的。
但是处于楚慈这些年在自己身边兢兢业业,李浮笙还是选择相信他。
他沉吟了许久,最后看了楚慈一眼,说道:“这次姑且听信于你,希望我最后不会成为大夏的罪人。”
……
长安,日头正从西方的山头缓缓落下,山头掩映着,只露出半面,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李丹青的八十万大军并没有驻扎在长安附近,而是选择驻扎在了长安以南近三十里的山区中。
他自己只是率领了百人的队伍,押解着三皇子,前往了长安。
待到他入长安之时,已经快到九月末了,北方的天气转凉,秋雨淅淅沥沥,惹的人有些烦躁。
李丹青带着人先去了公主府,并未去皇宫。
公主府里,李潺鸢设宴款待了李丹青,至于被押解过来的三皇子,则被李潺鸢命人带到了刑部的大牢中,严加看管。
宴中,两个人交谈甚欢,这一对自出生就从未见过的叔侄似是有着一些莫名的好感,并没有初见面的生疏。
“这次来长安没能帮上什么忙,这宴会受之有愧啊。“李丹青看着各色美食丰盛异常的宴席,冲着李潺鸢开了一句玩笑。
李潺鸢轻笑一声,说道:“叔父怎么没有帮上忙?兄长不也是叔父帮忙找回来的吗?等来日父皇身体恢复,顾及要惩治兄长了。”
“恢复?”李丹青捕捉到了李潺鸢话语中的关键。
没错,就是恢复。
李潺鸢说的是恢复,而不是治愈。
“这么说来,皇兄的毒已经被解除了?”李丹青问道。
李潺鸢点点头:“前日丹霞教的沈掌门来了长安,帮父皇探查了病情,花了一日的功夫,这才将父皇体内的毒祛除。现在父皇正在宫里休息,想来最多半个月便可完全好转。”
“那不知皇兄现在的情况,是否能够见客?”李丹青斟酌了一下,询问道。
李潺鸢想了想,答道:“父皇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按理来说是不能够见外人的,不过以叔父的身份,想来父皇应该会见您的。”
“如此便好,我正好有些事情打算问一问皇兄。”李丹青点了点头。
次日,天色微亮,李丹青就乘着马车从公主府出发前往皇宫,李潺鸢与他一同前去。
马车沿着行人稀少的街道,摇摇晃晃的朝着皇宫驶去。
不多时,马车穿过稀薄的晨雾,来到了皇宫门前停了下来。
“王上,公主殿下,到地方了。”车夫将马车停好,对着还坐在马车内的李潺鸢和李丹青说道。
车夫的话音落下,马车的帷裳被拉开,两个人先后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叔父请随我一同进宫吧!”李潺鸢笑着做出请的手势,待李丹青迈出步子,她这才收回手,走早前方领路。
李修元向来起的很早的,哪怕他刚刚祛除体内的毒素,身体还虚弱的很,也并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鸡鸣时分,他便已经穿上厚厚的袍子,走到了寝殿门前的空地上,打起了拳。
他这拳法是李氏家族自古传下来的,算不得什么神奇的功法,只不过是起一些强身健体的作用。
李修元虽然本身就拥有冠绝中土的修为,不过现在身体虚,他也没办法修行功法,也只能用这些拳法调养。
他打的很认真,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求精准到位。
只是他这套拳法还没打上一半,东方的朝阳也才刚刚升起一半,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不过他并没有搭理,反倒是闭起了眼睛,全心全意的打起了拳。
而就在他合上眼帘的一刻,空地上风声霍然响起。他迈开步子,拳便打了出去。
良久之后,随着他最后一拳挥出,这一套拳法终是打完了。
李修元收回拳,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睁开了眼睛。
“你们怎么来了?”他抬眼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问道。
“想不到皇兄虽然大病初愈,可这身子骨还是硬得很,哈哈哈!”李丹青走上前,拍了拍李修元的臂膀,朗声笑道。
李潺鸢看的有些发愣,她没想到李丹青竟然在皇宫里如此随意。
要知道即便是她,作为李修元的女儿,也从没和自己的父皇过分亲昵过,而今这位江南王竟然敢如此,确实有些出乎她意料。
不过,更让他奇怪的是,父皇竟然没有半分怒意,反倒是一样笑了笑,说道:“你都没死,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先倒了!”
半晌,两个人笑声渐停,李修元这才重新问了一遍:“丹青你不在你的江南好好待着,跑到我这长安做什么?”
李丹青指了指李潺鸢,说道:“还不是这个好侄女写了封信,让某人带去我那里,好说歹说的让我出兵支援长安。”
“只是我这兵马还没拉过来,这边儿的事情就被解决了。不过我运气倒是不错,北上的路上碰到了那个叛逆的侄儿,于是就顺路把他带了回来。”
“康儿吗?呵呵,倒是管教的少了,让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李修元听到李丹青口中的侄儿,冷哼一声,“这逆子等我来日伤势痊愈在另行处置。”
李丹青也笑着点点头。
他知道李修元口中的处置是什么,只要把三皇子移交给李修元,三皇子的性命大抵是保不住的。
这便是皇室,有些时候无情的如同北地冰冻千年的冰块,无论什么都融化不得。
只是他并没有给三皇子求情,一个能够毒害自己生父,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他也觉得留着会是个祸害。
若是此时优柔寡断,行妇人之仁,怕是将来会给大夏江山留下一个祸患。
“对了,皇兄,你听说了吗?辽人打过来了。”李丹青想起昨日探子给自己送来的消息,于是转头对着李修元问了一句。
李修元点了点头:“昨日刚收到北方递过来的折子,辽人已经攻占了大半个北郡,怕是若是不及时组织,整个北方都要被他们掠夺去。”
“只是边关的兵士调动不得,苏康又被浮笙拦在幽云关,长安并无什么兵马,我现在也有些有心无力。”
李丹青却笑了笑说道:“皇兄是不是还忘了我这个弟弟了?这次来长安解围,我可是把江南六郡的底子都掏光了,八十万大军就驻扎在长安以南三十里,我想足够驱逐南侵的辽人了。”
“你带了八十万兵马?”李修元愣了愣,“可是现在正是乱世,你就不怕有人会趁着你江南六郡布防空虚,尽数给你夺取吗?”
“江南哪里还会有人来抢我的地盘,兄长多虑了。”李丹青对于这个还是很自信的。
偌大的江南,除了他把控的六个郡以外,其他那几个郡王全都没什么底蕴,甚至有一些郡还是有长安委派郡守掌管郡内事物。
这等情况,他自然不担心自己的地盘被人抢夺去了。
一旁,李修元闻言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也罢,如今也只有你的兵马可以调用了,不如我们就选个日子,发兵北上吧,总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李丹青点点头,说道:“一切全凭皇兄做主,我没什么意见。”
“好,那我便做主了。”李修元说罢,转头看向李潺鸢,“潺鸢你也一起过来吧……”
………………………………
第三十八章 被风吹散的发
北上的路算不得多么顺畅,李丹青领着八十万大军一路行过去,约莫花费了十日的功夫,猜到了北郡与延陵郡接壤的地方。
只是十日的光景过去,辽人已经完全占据了北郡。
辽人占据北郡,又用这几日的时间在边界上修筑了简单的防守工事,李丹青想要用八十万兵马攻陷北郡,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辽人很懂得什么是知足,其实以李丹青北上在路上耗费的这些时间,足够他们再攻下大半个延陵郡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对于他们来说,尽管半个延陵郡能够攻打下来,但是没时间修筑防御工事是阻挡不了从南方而来的源源不断的大夏军队的。
若是他们这么做了,怕是连已经攻占下来的北郡也要一并还给大夏。
辽人已经对盘踞在南方的大夏领土觊觎已久,千年的时光里幸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们自然要小心谨慎。
这一次他们南侵的兵力堪堪与李丹青旗鼓相当,可见这一次大辽的皇室对于这次南侵有多么重视。
甚至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掠夺一些南方的领土,让他们有足够的土地去种植,付出在大的代价也是愿意的。
延陵郡与北郡本是以谷窑山为界,不过两军在山中交战并不方便,更何况山中还存有许多未知的妖物,所以双方很默契的将交锋的战线放到了谷窑山以西的尾端。
那里有一处峡谷,谷内甚是宽阔,南北贯通,对于两军交锋在合适不过了。
十月初六,两军分列峡谷两侧,驻扎了下来。
李丹青不打算兵行险招让自己的兵马从谷窑山里穿行过去奇袭辽军,谷窑山中凶险莫测,他即便在自信,也不敢拿着自己的兵马去做这等傻事。
对峙与僵持是必要的,江南虽然太平,李丹青也并没有参与过什么大的战争,但是他明白,这一场驱逐辽人的战争将会持续很久。
百万兵力的对决,有怎会那么轻易的分出胜负。
东方,幽云关。
苏康本来是打算从西方绕路,率军前往长安,只是就在他打算命令三军开拔的时候,他突然受到了从长安送过来的信函。
信函是以夏皇李修元的名义送过来的,他拆开信函这才知晓原来夏皇已经解了毒,从昏迷中恢复。
李修元在信函里说,长安之围已解,江南王正率军北上,驱逐南侵的辽人,并且让他率军拖住齐王李浮笙的兵马,莫要让他们闯过幽云关。
信里虽然谁的不算太过明确,不过以苏康的能力,也将大体的情况猜的七七八八,自然也看得懂夏王是什么意思。
拦下齐王的军队,无疑是不想让驱除外患被内患所扰乱。
当然,他们并不知晓齐王李浮笙已经与南侵的辽人私下里缔结了盟约,若是被他们知晓,怕是苏康舍了命也要将李浮笙阻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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