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徒呓语-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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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登拿着公文袋走到周群的身边站定，并没有言语什么；也没有表情，或者说脸上有着符合灵堂这个环境的悲痛；

　　　　“这位是潘律师，你所说的遗嘱，就在他手上；”周群国看了一眼潘登，然后说着；

　　　　周群国这么一说，弄得庄风也是有那么无言以对；

　　　　看着庄风无言的模样，周群国接着说道：“庄少，需要潘律师现在宣读遗嘱吗？”

　　　　听着这话，庄风扯动了半边脸颊的颤动笑容，道：“潘律师，是吧？”

　　　　潘登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庄风继续的说道：“潘律师，我想咨询个法律上的问题；”

　　　　潘登依然没有说话，却是看着庄风；

　　　　庄风变脸似的换上颇为认真的模样，：“不知道一个律师伪造遗嘱，算不算违法？会不会丢掉律师执业？”

　　　　随着庄风的话，潘登皱了皱眉，有了些疑惑的模样；

　　　　看着潘登的疑惑，庄风又变了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换上了一个轻笑，：“哦，你不知道这事儿；嗯，那么我又有一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伪造他人的遗嘱，犯法不？”

　　　　“庄风；”周健国似是强压怒火；

　　　　庄风没有理会周群国，自顾的说道：“其实，没有遗嘱的；”

　　　　说完，庄风就跟着笑了起来，像极了一个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洋洋得意的小人模样；

　　　　庄风这一闹腾，周群国终不再强压什么，脸色也换成了恶人模样，似乎是被庄风给气的，并没有说话；

　　　　庄风没有理会这些，却也变脸似的收起了笑脸，换上认真的模样，缓缓的说道：“其实，本朝开国功勋的人物，比之那些千古风流人物些，真的一点都不逊色，甚至还有过之，也不知道你们这些老家伙为什么就是瞧不上，甚至还谣传些太祖诗词乃是假手于人的闲言碎语，要说呢，你这把年纪也是足够分辨事非的了，居然也听信这些玩意，是老癫懂了吧？”

　　　　没有人知道庄风跟那儿又发什么疯，说些跟现在而今眼门儿前的场面一点也不搭界的话语；

　　　　没有人答话，庄风也不指着有人搭话，自说自话：

　　　　“特别是你，小时候听你讲课，总是这也瞧不上，哪也瞧不上，好像就你自己是那超越千古的第一人，嗯，口气大得能吞天；现在想想，周老爷子真是知人啊，你也就是做个理论讲习的料；”

　　　　“本人最为推崇本朝太祖的那名言：枪…杆…子…出…政…权；就这一句，本朝太祖便足以傲视千古，正如太祖本人所作词牌：数千古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在场的人物些，包括左福亮周群国，甚至是邹金凤筱鱼仉洛等等人物都被庄风这莫名其妙的疯言疯语给弄得一头雾水；

　　　　正当在场的人物些，都有点被庄风的疯言疯语，给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也有那么几个人有些小动作；

　　　　比如说潘登从公文袋里抽出一支匕首，一支手摁住周群国的脑袋，一支手将匕首放在周群国的咽喉上；

　　　　再比如人堆里还有那么两个人，与潘登做着同样的事，只是对象不同，换作了角落里不起的另外再位老辈人物；

　　　　再再比如说，庄风的侍卫长门廷，悄无声息的便控制住了周况，同样的也将一支匕首放在了周况的咽喉上；

　　　　这些小动作都在悄然间发生，也是在转瞬间发生；

　　　　以至于最先发现变故而反应过来的，不是在场的这些人物些，而是那站在门口充当侍应生的周氏侍卫；

　　　　站在门口充当侍应生的周氏侍卫在发现状况的同时，也发出了示警；正是那示警声，才让众人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后，在场的人物些，也包括左福亮这般经验老道的人物，在那回醒间都有着冷汗直流，一股莫名的恐惧萦绕心间；

　　　　左福亮与周健最为亲近，在相处的那些年间，特别是十年前周健重伤苏醒之后养伤的那段时间里，周健总是喜欢自说自话的，说些与庄风相关的东西；

　　　　其中就有提到，庄风有一项技能是他周健一直没有学会的，引以为终身遗憾；而这个技能据周健所说，当庄风玩变脸的同时说些相互不搭界的话语的时候，千万不要去仔细听，更不能被庄风的话语给吸引，将自己带进那话语里去思考；

　　　　一旦这样做，莫名其妙就被会庄风给催眠，让人无法自处；

　　　　当年是周健的自说自话，左福亮也有听到，倒也有仔细的去思量过，却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也就淡化了；

　　　　然而，就在刚才，他左福亮就是这样着了庄风的道，莫名的听着庄风的话语，然后似乎就无法思考了；

　　　　特别在清醒过来，看到门廷提着匕首架在周况的脖子上；而周况本就站在他左福亮的身边，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被门廷给挟持到了边上；更别提周群国以及其他两位老辈人物；

　　　　还好，左福亮的反应也有够快，在侍卫示警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变故，并且阻止了侍卫遇危之后的后续行为；

　　　　反应过来的左福亮，庆幸庄风没有针对他，也有那么些失落；庄风并不针对他左福亮，也就代表在庄风的眼里，左福亮的威胁不如其他人来得大；

　　　　“左爷，其实你想多了；我只是人手不够而已；嗯，如果人手足够，我会直接宰了你；”庄风似是颇为善解人意，跟那儿说着；

　　　　左福亮没有接庄风的话，只是不说话；心中也明白了庄风所说的，那不搭眼门儿调调的太祖词牌引用；

　　　　十三岁的孩子，庄风都能让人将匕首架在咽喉上，那着实不愧庄风对本朝太祖的推崇，心狠手毒，且直指关隘；

　　　　到这个时候，邹金凤筱鱼仉洛以及庄风的侍卫些，也都是反应过来；都是聪明人，扫视一眼，就已发现了场面上的变故，自然也能猜到是庄风手笔；只是，没有说什么；

　　　　邹金凤有听到庄风对左福亮说的话，虽然是听不太明白，却能明确感知到自身；

　　　　就在将才，邹金凤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呆，清空了思维，却在下一秒突然清醒，然后却想不起来刚刚在做什么；

　　　　不仅是邹金凤有着这样的感觉，筱鱼仉洛也都有着类似的感觉；

　　　　清醒过来的邹金凤跟那儿皱紧了眉头，有些恍惚的看着庄风的背影；

　　　　门廷架着匕首在周况的咽喉上，拿住一个十三岁的娃娃，邹金凤有些恼怒，这不是庄风的习惯，至少十年前的庄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好在是，没有看到庄风在下达杀手指令前的习惯性动作或是语言，这让邹金凤心有恼怒，却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或许庄风与十年前确实是不一样了，可至少还是有底线的，没有做出残杀妇孺孩童的事情，至少暂时还没有做出这样的事；

　　　　“以前我总是不太喜欢你；您，庄大少爷，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看谁都是低着眉眼，就像是俯视众生如小孩子逗弄蚂蚁一样的感觉；哪怕是当年少爷去求你的时候，你明明重伤在身，连站立都困难了，却依然是那掌控生死的大势模样，特别是你当年说的那句：你永远不会懂我和你家少爷；”

　　　　左福亮自说自话，似友人闲聊，似感慨，或是别的什么；

　　　　“现在，我懂了你的那句话；却还真如你说的那样，不懂你们这样的人；”

　　　　“我不懂，你明明与少爷是生死兄弟，为什么在少爷弥留之迹你对他说：不给，我要抢；然而偏偏少爷却是笑得那么的开心，前十年，我都没有见过的开心模样；”

　　　　“我不懂，少爷就躺在那棺材里，几步之遥；而他，周况，你庄风生死兄弟的遗孤；却要在这灵堂里杀了他；”

　　　　“我不懂，潘登，曾水浪，严威；我自认为待你们不薄；我不懂，你们又是为个什么？”

　　　　庄风静静的听着，或者说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的听着左福亮自说自话；

　　　　左福亮所说的后一个不懂，这个庄风明白；世家用人，不是商业招工，背景调查可有可无；

　　　　世家用人，那是得将背景调查得清楚明白，哪怕是童年偷了邻居家桃李黄瓜这样的事都得查清楚；

　　　　世家有这样的能力，而且也必须得调查清楚背景，否则还指不定招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不仅是世家之间，还有恭党贵族，各州官方睡棺材板的，警视厅的卧虎，更有那公共安全局的特勤，军警运输队，国土安全防卫警备局的门卫，情报局的特工，监察总厅的外联，政务院政治部特工，议会军委特遣，军部后勤，甚至是其他诸国势力工作旅游留学等等各式人物势力，相互间派遣谍子，再正常不过，同样也是导致如今缙国局势错综复杂的因由之一；

　　　　以此，左福亮既然能招揽这些人，那自是有过详尽的背景调查，确认这些人的身世清白之后，这才招收进来；

　　　　然而，现在那左福亮口中的潘登曾水浪严威三人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反叛；这如何能不让左福亮恼怒，不解其因，以至于公然诘问；

　　　　“潘登，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律师，没有我，你早让人埋到了水陆注洲下，是我活你的命，让你功成名就，荣华富贵，视如子侄；”

　　　　左福亮的话并没有让潘登有什么何的愧疚尴尬之色，反而是有那么一种嘲讽的浅笑；

　　　　“曾水浪，你一个庭水上打渔的小子；是谁让你大仇得报，是谁让你成为庭州道大哥？”

　　　　曾水浪与潘登一个模样，并没有因为左福亮的话而有所亏欠之色，有的只是那浅笑的嘲讽；

　　　　“严威，你一个小科员，是谁让你坐上警视厅正职位置？”

　　　　严威听着左福亮的话，只是翘起嘴角，却满是轻蔑；

　　　　潘登，曾水浪，严威，三人都没有辩解什么，甚至是毫无愧色；不由得让人觉着这三人还真是人物，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公然反叛，而且还被恩主如此当众诘问，却依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用这份城府，那无论放在哪里，定会有所作为的；

　　　　或许也因为如此吧，在场的人物些居然都没有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反倒是沉默中还有那么些佩服，也有那么点妒忌，甚至是自我否定，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如此城府，喜怒不形于色；

　　　　当然，有如此的小心思，也因为潘登曾水浪严威三人在他们这些周氏人物些里面，那也是属于佼佼者；

　　　　一个美名宣溢的公益律师，同时也为周氏头面人物左福亮周群国的心腹，执掌周氏所属所有生意的司法大权；一个庭州江湖道上的一哥，执掌着整个庭州的江湖力量，对外是一州道爷，对内也是最尖的那一小撮；一个庭州警视厅的正厅，无论对内对外，那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虽然是要去相比较一下，他们这三人也不是在场这些人物些里的最高位者，却也是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撮；

　　　　然而，邹金凤却流露出了厌恶；尽管邹金凤到现在而今眼目下也知道潘登曾水浪严威三人的公然反叛，那是属于庄风的手笔，也算得上是她邹金凤以后的同僚，但是这样的背叛行为却也不会招人喜欢的；

　　　　面对左福亮的诘问，庄风并没有插话，只是看着潘登，曾水浪，严威，三人那幅类似的嘲讽浅笑，跟那儿流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邹金凤有留意到庄风的笑容，皱紧了眉头，想要问些什么，却也知道不是现在这个点，也就没有说什么；

　　　　邹金凤了解庄风的脾性，虽然是庄风玩这类所谓策反派遣谍属，那也算是老手了；但邹金凤却知道，庄风在策反之后却并不会重用，更不会有庄风现在所流露出来的欣慰笑容；

　　　　只是邹金凤不知道的是，潘登，曾水浪，严威，三人并不是被庄风策反，而是庄风早就布下的棋子；

　　　　潘登确实是个律师，也确实是在左福亮的支持下才功成名就，甚至是背景调查都没有问题；然而，左福亮所不知道的是，潘登还没有成为律师之前其中某一天发生的事情；

　　　　潘登的出身很普通，就是庭州境内一个普通的农户；其父长年在外务工，母亲在农村操持着农活家务，照顾学龄的潘登以及潘登的老奶；

　　　　生活过得很普通，算不上富裕，却也可以算得上是衣食不愁；潘登在学习上也挺努力，考上了庭州城里的一间所谓重本大学；

　　　　在缙国的风气之下，或者说在物质的现实之中，一个农户出身的孩子，能考上所谓重本大学，那无疑是一件荣耀门楣的事；用时下的话来讲，那就是山窝里飞出了金凤凰；

　　　　潘登考进大学，高昂的学费让原本算不上富裕却也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变得有那么些窘迫了；或许是因为出身普通的原因，虽然风气之下都习惯将潘登这类出身农户的普通人家称之为穷人家的孩子，其实这样的称呼是带有歧视的，却偏就是公众都习惯这样说，或许就是所谓风气吧；

　　　　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潘登也算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因为进入大学而有多少的变化，至少不会去借钱贷款来追求物质上的享受；只是学习努力，生活平淡；

　　　　直到大三那年，潘登的父亲在工地做工，意外身亡；

　　　　那一年，潘登的母亲从家里到学校找到潘登，说是同村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其父亲在工作做基建，倒混泥土的时候，因为劳累过度，摔到了地基坑里；而当时正在施工，混泥土没有能够有时停止，导致人被埋了进去；

　　　　到这时候潘登才知道，其实他的父亲今年并没有走得太远，而就在庭州城做工；父亲就在庭州做工，偏却从来没有来看过他；这让潘登心中有着莫名的悲痛，却也能够理解；

　　　　社会风气如此，农村出来的金凤凰，父母觉着脸上有光，也不愿意给孩子摸黑，觉着他们去大学看孩子，会让别人知道来自农村，会被人瞧不起的；

　　　　不仅父母有这样的想法，那些孩子也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更为严重；

　　　　有些父母想孩子了，去学校看看，却是听到孩子说让他们走，别人同学知道；这样的状况不多，却也不少；也不知道这些为人子女的念大学那么多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大三的潘登，也算是成年人；面对母亲的到来，父亲的噩耗，承担起了应有的责任；与母亲一起去工地了解详细情况；

　　　　当母子两人去到工地了解详细情况的时候，得到的是两千块钱和一个字：“滚；”

　　　　这就是用工方的给出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自然不能让潘登接受，自然也就有了理论，要求将那基建挖开，找回其父的遗体；

　　　　然而这样的要求，得到的却是一帮子壮汉将母子二人给打了半死；当然也有外带伤害，也就是其父同村工友，自然也是不服这样的结果，顺带着也给打了个半死；然后这些工友也就没有然后了，毕竟死的不是自己家的人，何苦去找这个罪受呢；

　　　　潘登年轻，打了个半死；而其母则因为年纪到了，再加丧夫的悲痛，那所谓打了个半死，在送进医院之后不久，也抛下潘登离开了这个世间；

　　　　对潘登来说，丧父丧母；而对潘登的老奶来说，那是丧子丧媳；再加上同村的人带回来的消息，连遗体都收不回来，用老奶这辈的老话说，遗体都收不回来安葬，那就不能投胎做人，永生永世只能为孤魂野鬼；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加之年纪也大了，撑不住，结果也随之去世；

　　　　一月之间，潘登丧父丧母还有那打小带着他的老奶去世；

　　　　这样的打击，尽管潘登正年轻，也是承受不起的；心中之悲痛，胸中之愤怒，说也说不出来；所谓悲到深处，无以对人言；

　　　　潘登独自承受着家破人亡的打击，怎么熬过来的，那只有潘登自己才能知道，其他任何人都无法理解；

　　　　还好，潘登也是念过大学的人，尽管悲痛非常，却也用那点仅存的愤怒中的仇恨中的那半丝的理志，好歹算是知道事情应该怎么样去做；

　　　　潘登在医院为母亲做了尸检，也找同村工友们做了些笔录问话之类的，然后就去了警视厅报警；

　　　　潘登到警视厅报警，得到的答复是，那是属于劳资纠纷，不归他们管，不予立案；

　　　　那时候的潘登想炸了警视厅的心都有，只是人年轻，有心无力；只能是雪上加霜，悲伤加重之后，独自承受着；

　　　　随后又去了劳资厅；在劳资厅得到的答复是，有劳资合同，欠工薪归他们管，死了人，他们管不着；至于归谁管，那得去问问州法厅；

　　　　得，潘登已无心杀别人了，只想杀了自己；觉着自己太过无用，明明父母都死得冤，偏偏自己连告个状，都找不对申诉的地儿；

　　　　然后潘登又跑了州法厅，而州法厅又让潘登去找警视厅；可警视厅不管，于是州法厅的某个小科员看潘登着实可怜，就给他多了句嘴，让潘登去州检厅碰碰运气；

　　　　有了那不知名的小科员的多嘴，潘登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又跑去了州检厅；

　　　　潘登在州检厅得到的话的，他潘登提供的那些所谓证据是非法的，念在他潘登年轻不懂事，就不追究了；

　　　　绝望之中看到希望，却又陷入更深的绝望；想来，潘登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而且实际上潘登还真有过自杀的行为；

　　　　潘登在几个部门间的推诿之后，那得到希望又陷入更深的绝望之后，跑去弄了些汽油，然后跑去了州府大楼，准备在那大楼前点燃自己；

　　　　结果却是，连州府大街都没有能够进去，在街口就被警视厅的人拦下，然后从潘登的身上搜出了汽油，最后被扔到拘役所呆了半个月；

　　　　从拘役所出来之后，倒是激起了潘登那股不服的憋屈，也可以理解为坚韧，要不然死掉的话，也就等不到那个人出现，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眼门儿前潘登要做的还是继续上告；

　　　　潘登跑遍了整个庭州所有的官方机构，却只得到各式各样让人无言以对的答复，甚至还有个部门他回去找他们村的村长；

　　　　潘登就不明白了，他的父亲死在工地，连遗体都收不回来，而他的母亲更是被人打得重要不治而亡，两条人命的案子，怎么这整个庭州都没有人能管得了，他就能够告到本村村长的门下？难道说缙国这世道村长比州府还来得权力更甚？

　　　　求告无门，连父亲的遗体都没有收得回来，而且在这求告的过程之中，还多次被不明身份，但可以猜到是黑…道人物的毒打；连那拘役我也是所谓几进宫；

　　　　到这个时候的潘登也是消耗掉了所有的精力，不知道接下该怎么做，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只知道父母的冤屈必须得伸张；

　　　　酒，当人遭遇的时候，酒就成了好东西；只是潘登这一年多以来求告无门，却是将钱都花得差不多了都，更甚者这些钱都是父母一辈的积蓄，本用来伸张冤屈，结果是冤屈没能伸张，花也没有了；

　　　　没有钱，那怕是借酒骗自己，也只能是那最劣质的酒，更谈不上去酒吧买醉，也就是自己个儿买两**劣酒，跑到庭水边上坐着，看着那依然是灯火通明，热火朝天的工地，似乎并没有因为有人死在那里，被混泥土铸在地基里而有所影响；

　　　　那一夜，潘登在庭水边看着那灯火通明，热火朝天的工作，跟那儿以酒骗自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流浪汉模样的男人；

　　　　潘登心中的苦憋屈得太多太久，无以于人言说；借着酒劲，又似自说自话，又像是对那个流浪汉倾诉，将长时间以来心中的积郁，所有不公正的遭遇都给吞了出来，反正那个流浪汉也不会跟别人说，或者说是说了也没有人信，也就更谈不上帮助了；

　　　　绷得太张的弦，松开就会断的；憋屈了一年多的潘登就借着劣酒诉说，一年多以来都没有真正睡过觉的潘登，和着劣质酒精，终于是醉了或是睡了过去；

　　　　当潘登醒来的时候，都找不着自己在哪儿；一年多以来，潘登住的都是那最便宜的小破旅馆，而今天醒来，却是那舒适大床，房间更是富丽堂皇；

　　　　潘登长这么大就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地方，不过好歹是个大学生，没见过猪跑，却也见过影视作品，心想着应该是高级酒店；

　　　　这个时候，潘登见着了一个人，那个人对潘登说的第一句话是：“本人，庄风；”

　　　　潘登看着那自称庄风的人，完全找不着这是怎么个事；但是，他却看到那自称庄风的人身上弥漫着极为浓厚的悲伤，用他潘登看到的书里的话讲，就是悲痛入髓，命不久矣；

　　　　当然这只是潘登看别人而已，实际上庄风看他潘登也是这个样子；

　　　　潘登没有能做出反应，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让他不再轻易与人说话，特别是陌生人；因着好几次都是看着好心，问他些暖心话语，甚至是提供帮助，然后确定他就是潘登之后，就是一顿暴打外加恐吓，外带几次帮助被骗光身上的钱钱；

　　　　“嗯，我就是昨晚那个用你们话讲就是流浪汉的人，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这是自称庄风的人说的第二句话；

　　　　潘登依然只是看着，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