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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本阁要辞职-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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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萧心中正不爽时就听到一个清冷说得上是冷漠的声音从房檐上上传来,泠泠动听的嗓音似冬季流水,他恍惚得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过很快他抬头,那片紫色垂下来,他眼睛顿时一亮,瞳孔的光亮几欲媲美天上星空。

    “嘿嘿,老狐狸,你的意思是我是小狐狸吗?”没由来的就想和她贫。

    醉曦翩然下来,冰冷的神色好转些,眼里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能和人贫,看来没什么大碍了。”

    “哎哎哎,不不不,有大碍呢,哎哟,我的腰,刚刚她们上药时疼死我了,看看我这脸儿白得,跟张白纸似的。”

    醉曦懒得和和他说,一看那痛苦的样子就是装的,于是也不再担心。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翻墙的本领?”他问。

    “很早之前,跟你学会的。”

    梵萧:“……”

    见他无言以对的模样她有些好笑,很快又想到到这人身边那些哥哥弟弟的,就还是会担忧几分。“自己小心为上。”

    “嗯,我知道了。”梵萧垂首,眼睑垂下,手指不自觉地搅在一起,乖顺得很。“对了,你把你那些暗卫撤掉吧,我身边的人,也没那么废物。”说到这儿,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你的情况并不比我好。”

    “嗯。”

    “脸色这么不好?怎么回事?没休息好?”

    “没事。”

    梵萧横了她一眼,“跟我你还不说实话?”

    漆黑中光华流转,她随意找个位置坐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突然发现,原本应该死的人,竟然还活着。”

    “啊?”他茫然地瞧过来。

    “并非大事。”

    并非大事吗?“那就行,反正没什么是你醉曦解决不了的。”

    “嗯。”

    “啧,你要有心事就可以跟我说,别闷在心里,看你这样子,我挺难受的。”梵萧抓了抓头发,很是烦躁的模样,“怎么又惜字如金了起来?”

    醉曦牵起嘴角,晶莹剔透如夜晚昙花圣洁,“放心,真的,不会有事的。”

    “那我信你。”

    两个人不知道扯了些什么,反正等醉曦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这一次她依旧是飞檐走壁,不走寻常路。梵萧失笑摇头,目送她远去,好久回过头,眼里波涛汹涌。

    外面寒风凛冽,推开门时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斗篷上的寒意瞬间凝结成水珠,濡湿了一片,紫色变深,张扬在精致华丽的房间内。

    她动作一滞,很快恢复如常,取下斗篷挂好,还轻轻地合上门。

    听到动静的人原本单手支额闭眼休息,此刻立刻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太猛,以至于桌边的茶水一下子被绊下地,茶水横流,瓷片满地。

    醉曦瞧着冰冷地板上的茶水。

    南逸辰瞧着垂眉的她。

    良久,他上前两步行至其面前,“你知道了?”语气可以说得上是风轻云淡,看不见这人的表情,想必也是淡然得很。

    “宫主说知道什么?”

    他想过很多的场景,或许她会恼怒,会提剑质问自己,甚至会直接刀剑相向。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如此,会这般,平静。

    淡淡地问自己知道什么。

    心底的难受如禾苗轰然滋长,此刻倒宁愿她发泄出来,也不愿意她憋在心中难受愤怒。“岚雪没死,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说完后她就低低笑出声,“你看看,也不知道是你糊涂了还是伊画糊涂了,怎么不把口供串好了再来见我?”

    “因为,来不及了。”

    “喔。”

    一时间又是沉默,醉曦揉了揉脑袋,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眼神温柔地望过来,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身上的寒意似乎都未能消退,以至于自己都深深地感受到了那股子冷。

    “你和我说说吧,怎么救的她?”

    南逸辰行动迟缓地转过身来,手藏在宽大的衣袍里,却又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嗓音传来,“可别说谎了。”

    他的身形似乎晃了晃,然后坐到她对面,“当时,在巫苑里她服药后,你走了。”

    “是,我,走了。”醉曦想起那夜她瞧着岚雪没了气息,便径自离开了。

    一来,她身体受不住,二来,岚雪字字诛心,她并非真的是木石,涉及到苏帷和南逸辰,心旌动摇,情绪不稳,后续的事情,她交给了碧琪。

    碧琪?

    “若我没有猜错,命令传给碧琪了,可是,却是在你移走了岚雪真正的尸体后,才通知的她。”碧琪处理的尸体,根本就是假的!

    “是!”

    醉曦怔怔地瞧着自己的手,他早就预料到她会不择手段地要杀那人。连尸体,都提前准备好了,却制造出一副纵容她的假象。

    “为了防止我检查,所以,你在我昏迷后,将我体内的寒毒激发出来,让我彻底地不省人事,趁着昏迷的日子,你将她偷渡出宫内,再将死殿的殿主换成岚雪的人,等我醒来,一切尘埃落定,我要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南逸辰没有回答,他甚至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不过望着面色平静的人,心里惊涛骇浪。

    “她断气了,你就算医术再好,也救不回一个死了的人。所以,你给她吃药了?”

    “是,我给了她护心丹。”

    “原来如此。”

    “说一说你怎么救的她吧。”

    南逸辰不太能理解,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结果不就一个?说多,反而,会心寒。

    “我想要听。”

    “你还记得秋凌山庄当初和我交换条件时,我要的什么吗?”当初清逸楼被毁,秋凌山庄面临灾难,为了重整庄内,陈宏要鎏苓宫的情报网,作为交换,南逸辰要了火翊。

    传闻服下火翊可增加习武之人十年内力,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甚至有起死回生的药效。

    可是……传闻始终是传闻而已。

    “火翊确实是疗伤圣药,可是,起死回生却是假的。”

    “自然。不过它能够吊着她的命。”说到这点的时候,南逸辰神色非常不好,连嘴唇都退了颜色,不过,语气却清淡,“我激发你的寒毒,还有一个作用。”

    醉曦身体一僵。

    “你体内的血,对寒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不过多年寒毒侵蚀身体,致使你的血液里也带了很多毒素。”

    醉曦脸色猛地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南逸辰,给岚雪的毒,其中的一味引子就是她体内的毒血!

    “我的血,本就是一剂毒药,你就不怕适得其反?”

    室内温度一下子被吸走。

    她听到有液体往下滴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但见他白色的衣袂,染上了血迹。

    她瞳孔一缩。

    “所以,我……用了栎蛊,”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

    “砰”的一声,她手边的茶杯被拂落在地。

    南逸辰闭上眼。

    醉曦整个人仿佛都被吸去了力气,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生生冻住,冷意一点一点地顺着脚底爬满身体,脑袋一阵轰鸣,如同被惊雷一把劈散所有的神智,神识差点回不过来,有那么一刹那几乎忘记了今夕何夕。

    栎蛊?

    蓦地她惨笑,“你,好得!很!”压下喉头的腥甜,她再次低低的笑出声来。蛊王栎蛊!原来他废了一大圈的力气,并非是为了解开她的毒,而只是……为了救她的仇人!

    狠狠地抑制住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当初栎蛊进入她身体时撕心裂肺般疼痛,恨不能即刻死去,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面色发白。

    “我从来都没向你说过栎蛊后的感受。”醉曦说,眼睛却望向了虚无的门外,一片森寒冬意,就连声音,也缥缈得恍恍惚惚,“如果当时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你而是梵箫!……我大约是会求他,给我个痛快。”

    宁愿死也不想再受那经脉活活被咬断的苦痛!

    “你大约是忘记了,我也是个人,也会疼!”

    南逸辰整个人仿佛是雕塑一动不动,闭上眼都是那日被撕裂开的床单,断裂的指甲,一道一道的血迹,还有被冷汗浸湿的中衣。

    那般狼狈!

    若不是当时她在自己强装,若是那时,真的是梵箫……南逸辰眼睛酸涩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噎住。

    当初被抓进鎏苓宫,当做药人任他们试验,一次一次的生不如死,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要活下去!活下去!报仇!报仇!报仇!

    坚持了三年,在栎蛊面前,她差点放弃所有坚持。

    那样骄傲的人,只想让人给她个痛快!她当时有多痛?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现在的自己,可比得上那日的半分?

    栎蛊之所以被称为蛊王,因为很多人中此蛊,不是被毒死,而是,活活疼死!有多少英雄豪杰在栎蛊面前,也是哭爹喊娘。

    “倒是我疏忽了,一心想要人死,却用自己的血……救了仇人。”她哑着声音说,语气里有嘲讽,有无奈,有心酸,还有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悲凉。

    “醉曦我……”

    “行了,我知道了。”她粗暴打断南逸辰的话,“荣郡主是岚雪?还是,岚雪就是荣郡主?”

    两个问题,看起来都一样。

    南逸辰张了张嘴,“岚雪,是荣郡主。”

    原来如此!

    一切都有了解释。

    朝廷的人啊,他怎么可能让她因为自己就死掉而破坏整个计划呢。

    天色完全地黑了下去。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姿势,一个时辰。

    时间静静地流逝。

    醉曦摇晃地站起来,清冷的容颜平静如初。

    南逸辰一下子扯过她的身体抱住她,“醉曦?醉曦?”

    他的身子,抖的比她的还厉害。

    “醉曦,我……我……”说什么呢?祈求原谅?

    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留下来,冷得她止不住颤抖。

    “原本来你也会哭?”

    可是,时至今日,又能如何?

    醉曦轻轻推开他,将当初他给的狄符完好无缺地放到他的手中,不看他惨白的脸色,只是轻轻的笑道:“我想,我无福消受。”

    南逸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沉的目光望过去,但见她黑眸如冰。

    一声轻叹,她将抓住自己的人的手腕拉下来,身体顺势一侧,伸出手臂抱住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逸辰,因为是你,所以更加无法原谅。”
………………………………

第二百零二章求你

    寒夜寂寂。

    尖锐匕首刺入胸膛。

    血涌如注。

    白衣泣红。

    醉曦决绝地将手中的刀再次深入血肉中,她凄哀笑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南逸辰哼都不哼一声,只是狠狠地将人抱住,仿佛要融入骨髓。

    “我真想……让你也尝一尝栎蛊的滋味!”

    南逸辰一颤,不为她表面的话,而是语气中的深沉恨意和不甘!

    血滑到她白皙秀气的手指上,滑得她握不住匕首。

    醉曦忽的抽出利刃。带血的手搭上他手臂,慢慢地慢慢地推开,眼神冰冷,嘴唇扬起一道凉凉的弧度。

    “醉曦随时恭候宫主来访。”说罢,将匕首直接扔到了地板上,溅起一串血珠。

    她抽身离开。

    “醉曦!”

    他像没事人一样将嘴角的血擦掉,挡住门口,坚若磐石,“别走!”

    “让开!”

    “求你!”

    醉曦怔愣,心口铺天盖地地传来剧痛,那一刻她几乎以为他又一次下了栎蛊,疼得她直不起腰。冰凉的液体爬满了整张脸。

    “南逸辰!”从胸腔挤出来的字,一字一顿,仿佛锋利的钢刀!“南逸辰!”她几乎用所有的力气吼了出来,嗓音却嘶哑得不成样子,形态疯狂,面容几乎扭曲。

    外面的人想要进来,被喝退下去。

    “南逸辰。”她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脸,泣不成声。南逸辰心若刀割,半跪下来抱住瘦弱的人,血洒了一地。

    “我什么都可以以你只是当时未爱上我来做借口,可是,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爱,在我苦恋你未得时,就算你不曾动心一丝一毫,但是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还是换不来作为主子对属下的丝毫怜惜?更何况,岚雪和我,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所以,从他救下岚雪后,他们之间,连基本的属下之谊也维持不了!

    ……

    伊画闯进来时,就只看到一屋子的狼藉,碎裂的瓷片,冰冷的茶水,猩红的血液,锃亮染血的匕首,还有一个死气沉沉的人,不,在她看来,是半死不活的人!

    她皱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半边身子几乎是浸在冰冷的血中。

    “想死就别死在这!还不快些请大夫!都是死人吗?”

    南逸辰呆呆地抬起头,干涩的眼睛满是血丝,望向伊画的那瞬间,差点令伊画也掉出泪,见过南逸辰很多面,各种各样的,骄傲的,清高的,冷漠的,不动声色地,冷静的,恬淡的,却唯一没有见过如此绝望的!

    “折腾自己的身体可不是你的作风。”

    “她,走了。”

    伊画心叹,“那就将她追回来!”

    “……好!”

    把所有的都安顿好后,伊画才觉察出累。南逸辰的伤口,不用说她就知道是谁干的。贴近心脏,分明可以看出来当时她是有多恨,有多决绝。

    是真的恨不得,他死!

    伊画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寒凉从后背升起,又有一阵庆幸升起。当初她如此挑衅那个女人,还好好地活着,算不算是命不该绝。

    然而,瞧着躺在床上昏迷中也不得安生的人,说不上是何情绪。她非鱼,不知鱼之苦乐哀痛,也没权评判醉曦的行为,他们二人之间的经历,她也一片茫然,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路人而已。所以,究竟恨岚雪恨到怎样的程度,才会向心爱的人刀剑相向!

    想到那夜她闯进自己的房间,偏执地逼问,却说着相信的话,那个时候,阁主也知道真相了吧,不过是想要等着南逸辰亲口说出来,而不是自己这个外人!

    爱有多深,恨,也随之加深了!那个人,想必也同样的痛苦!

    情深不寿!

    果真如此!

    她苦笑地摇摇头,才慢慢离开。

    ……

    醉曦趁着黑夜满身是血地离开。心底空荡荡地不知是何滋味,或许痛得早已经没了感觉。南逸辰,岚雪,伊画,梵箫……所有人都渐渐消散在脑海中。

    当初为何要一心岚雪死?

    报仇!对,报仇!为了苏帷,为了她自己!

    苏帷?幕清?还没死,没死!

    她拿出黑色的圆筒往天上发射,一声如同雁悲鸣的声音渐渐在夜里传开。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失去魂魄般地靠在冰冷的树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半刻钟,身前跪了一个人。醉曦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早已经一片寒凉。冽人的气息比寒风还要刺骨。

    清朔颤了颤,不自觉地抬首望去,却只望见一双深不见底地黑色眼眸,他一惊,立刻垂首,不经意间扫到她指尖地猩红。“阁主,您受伤了?”

    醉曦闻言一愣,抬起手看着上面的红色,低低地笑出声,听起来略微疯狂,将那抹绯红放到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

    “不是我的血。”

    清朔松了一口气。

    醉曦不与多说,负手而立,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异端,“幕清呢?”

    “已经到达京都,现住在明福街的万莱客栈天字一号房间。”

    “嗯。”

    幕清正准备躺下时,就听到门外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他微微皱眉,屏住呼吸,房门便被推开,眼神一厉,“谁……姐?”

    虽然看不清面容,不过那气息,他却很清晰地感受到,立刻收掉自己的戾气,一下子跑到门口,语气掩饰不住地惊喜,“姐?你怎么……”很快他觉察到了不对,抓过她的手,“你受伤了?”

    醉曦瞧着他,轻轻地张张嘴,“苏帷?”

    “究竟谁伤的你……”

    “没事,不是我的血。”说着关上门却直接反手拉住幕清的手往屋内走去。

    幕清有些呆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跳的频率失去了以往的常态,等人坐下他都没反应过来。醉曦松开,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上的血迹。

    “姐,你怎么来了?”他没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想必是早已经知道了。

    “我是不是该问你,你怎么来了?”

    额?

    “嗯?现在时刻来京城?”

    幕清有些讪讪,不自在地坐到一边,语气相当地理所应当,“我想你了就想来看看你。”

    醉曦只觉压在心头的沉痛仿佛轻松片刻,无奈地摇摇头,“现在以大局为重。”

    “哦,我知道。”他回答得有些不痛快,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撒娇,听得她心头一暖,但笑不语,而幕清从小对她的情绪比较敏感,从她进门时的语气就知道,她心头有事。

    “姐,出什么事了?”

    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她问:“为什么去鎏苓宫?”

    幕清“刷”地站起来,眼里的慌乱霎时像是乱箭铺天盖地涌过来,“我……我没去去啊。”

    醉曦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瞧住他,不过片刻,他便支持不住了,垂下头仿佛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语气也弱弱的,“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去?还要以那种身份去?”醉曦不太能理解,她的男宠?这样的身份令她不大舒服,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当时在选男宠时,因为要照顾这些主子,所以也选了一些家室清白的侍卫侍女来,他完全可以以侍卫的身份过来。

    幕清突然沉默下来。

    “我不是怪你,只是,你要是当时被发现了,只怕是……”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醉曦摇摇头,瞧着他不安地样子,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我只是心疼。你的身体本来不好,那次生病也是因为在宫中没有得到照顾才会如此的,再说了,当时我……”想到之前他在宫中所作的种种,自己不知情偏生对他那么绝情,令她非常地自责和不忍,那段时间,想必他定是很难受的。

    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该一开始就跟我表明身份的。”

    “我要是暴露了,你肯定不会让我呆在那里的。”

    醉曦蹙眉。“呆在那里作何?”

    “照顾你!”回答得相当地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这答案虽然在意料之中然而偏偏在此刻醉曦有些怪异。流商?不知怎地就想起那夜失控,报复般的抓着一个人就吻了上去,她叹了口气。

    在鎏苓宫内,流商的行为,或者说是幕清的行为,总归是……不大对劲的。那种怪异感从得知他的身份后就一直萦绕心头,不过,如今。因为刚刚经历的那一番,她实在是懒得思虑。

    幕清见自己的姐姐没有再在这个问题多做研究,心头松了一口气。他要怎么说,从那夜被安排去侍寝,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要表明身份的。

    可……

    那夜,她冰凉的手拉住自己,唇印上自己的唇间时,除了不可置信和僵硬外,隐隐约约地,他想要的却更多……甚至脑中还浮现出一个惊骇的念头。

    她若想要,那他就给。她是自己的姐姐,可那有如何?他们之间本是最亲的人,那就将两人真正变成最亲的人!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可是……却听到她绝望喃喃地自语。

    逸辰。

    逸辰?

    原来是,南逸辰!从当初在壶刑楼二人的互动他就觉察出了不对,未曾想,自己的姐姐,真的心有所属,还是鎏苓宫宫主南逸辰!求之不得!

    要和她相认的念头,至此完全地泯灭。

    “好了,这件事过去了,我也不追究。,不过,以后无论如何,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幕清点点头,低低地回答:“好!”

    寒夜里冷风敲打着窗户,发出呼呼地声音。

    南逸辰自昏迷中醒来,条件反射地去找那个紫色的身影,豪华的房间空空荡荡,心上传来一阵一阵地刺痛,连着血肉,仿佛那伤口也裂开。

    他猛然回过神来,那个人,已经走了!

    走了?

    黑眸中千年不化的寒冰刹那碎裂,冰片晶莹闪烁,从瞳孔中倒映出裂开后的情绪,天崩地裂。
………………………………

第二百零三章不死不休

    一纸被扔在床上,“被她逃出了。”

    南逸辰收拾好所有外露的感情,面无表情地撑起身子,牵动的伤口传来刺痛,脸色猛然发白,伊画立刻弯下腰想要去扶,然而到了半路却生生地停住。

    南逸辰拿起纸略微一扫,“查到行踪没?”

    “没有,她毕竟是郡主,若是逃回到草原,只怕再动手有些困难。”

    他勾起嘴角,眸色沉沉,“不,她逃不回去的!”

    伊画直起身子,也知道这个人准备了后招,便不太担心。“你先养好身体,这一次的伤……有些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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