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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缘如梦-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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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这虚名早晚被戳穿,最终落个虚士之名。”

    “虚士?哈哈哈,这名号不错。贤弟不必担心,贤弟虽在学问上差些,然而精通书法,绘画一道也颇有造诣,日后有暇,为兄再教你些音律,如此便不负名士之名了。”

    这么就成名士了?文宓不是很感兴趣:“怕是无暇了,小弟恐怕不日将入太学。”

    卫岳看他是真怕入学,宽慰道:“这又能如何?为兄也是在太学学了四年的。贤弟放心,非是治学之士,太学教授的学问并不深,以贤弟才智必能轻松应对。太学课业也不多,通常只有半日授课,贤弟有的是闲暇。”

    上半天课?那肯定也没有晚自习了,嗯,不错。文宓入学主要怕的还是读书,听说课不多就开心了,想了想又问:“叔安兄,是否需住在太学?”

    “住在太学?”卫岳连连摇头:“京都子弟无需住在太学内。贤弟忘了,早年为兄在太学时,还曾跑到文府玩耍。”

    额,我是冒牌货,别追忆往事了。文宓笑一笑岔开话题:“可是,小弟便住在裴府旁边,怕是难得清闲。”

    “这倒也是。”卫岳摸摸下巴寻思,不光文宓没得耍,他自己也不行,他现在好歹算是鸿胪寺小官,上工时间被司空(监察官员之职,已被司隶校尉架空,无实权。)抓到,也是不美。

    唉,文宓叹一口气,又开始喝闷酒。

    卫岳听得心烦,岔开话题:“这都是小节,裴公忙于国事,哪有时间天天管束于你。”

    卫岳说到这里,按住文宓的酒杯,说道:“险些忘记一件大事。”

    “何事?”文宓看卫岳表情严肃,便放下酒杯。

    卫岳想了一想,笑着改口:“现如今似乎又不算大事了。”

    几个意思?逗闷子呢?文宓看着卫岳等他说清楚。

    卫岳从怀里取出两张帖子,挑出一张递给文宓:“先前说了,后日便是家祖母大寿,家中会有大宴。家祖母知道你我兄弟关系好,便赐下这帖子,让我请你去赴宴。这个……”

    文宓见他迟疑,把帖子接过来,接口道:“叔安兄放心,小弟必当备一份厚礼。”

    卫岳笑着点头:“厚礼是必须的,不过你刚被陛下罚了五千钱,便莫要太过破费了。”

    文宓点头称是,卫岳之前就说过,他和张环已经开始备礼了。

    卫岳自个倒杯酒,一口喝下去,慢慢说道:“今日家长兄去牛展府上,正遇到曹臣,牛展几位弟兄也在。他几位对你很上心,向家兄问了不少,还让家兄带话,让为兄莫要与你来往。还有,牛展之子牛宬私下对家兄说,不日将来府上问罪。家兄让为兄提醒贤弟留心。”

    文宓点点头:“小弟明白,还请叔安兄代小弟谢过伯标兄(卫密表字伯标)。”

    “贤弟不必客气。”卫岳想了想又笑了:“此一时彼一时,贤弟如今与裴家有亲,怕是那曹臣知道了便不敢刻意为难。”

    嗯,这倒是,文宓点点头,大树底下好乘凉。

    卫岳知道文宓面临的困境,笑道:“与曹家相比,贤弟入太学又算得何事,不过是在太学耽搁半日罢了,贤弟正好借机做做学问。”

    “嗯,这倒也是。”凡事有得必有失,文宓想了想,总觉得不甘心:“小弟还有许多事情未作,耽误不得。”

    卫岳想了想,猜个大概:“为兄劝贤弟收敛些,在裴公面前莫做闲杂事。”

    “那核雕与折扇可能做得?”文宓之前大开脑洞,现在不能做,总觉得不甘心。

    卫岳想了想:“这个为兄便不好说了,裴公是方正之人,不会让贤弟做这旁门左道。哈哈哈哈,贤弟还是考虑仕途吧。裴公若是有意照付,贤弟从太学肆业便能有官身。”

    仕途?文宓猛然觉得两眼一抹黑,这是卫岳无意给的暴击。他可还没想过做官。

    文宓来到这里才发现,许是人口少的缘故,晋国嫡庶之别并没有文宓印象中那么大。最大的隔阂是在士族与寒族之间,只要跻身上品士族,有没有才华都不愁没出头之日。

    可文宓不想出头,不想进入政坛,政治是智者的游戏,是**裸的权利争斗,劳人累心。裴秀年不到五十,已经露出衰老之象。

    当然,一旦灭吴战端开启,文宓准备去战场之上捞些功劳,向皇帝表表忠心,省得被一天到晚穿小鞋。

    壮大文家,给自己打造一个舒服的留居地,是文宓追求的目标。
………………………………

第五十五章 裴家夜谈

    文宓不知道,他和卫岳在八卦裴家时,裴秀一家也在讨论他。

    家主迟迟不归,裴家老小除了五岁的小裴頠,都没有睡。

    裴秀的嫡母裴老夫人,裴秀的夫人郭梅,裴浚的夫人——小裴夫人何荇以及裴秀的次女裴琰,都在厅中等裴秀。

    裴夫人待裴秀坐好,先开口问:“夫君,家中当真与文家有亲?”

    裴秀点了点头,说道:“说亲是亲,说不亲也不是亲。夫人可还记得家先妣之兄曾有一独子?”

    裴老夫人在一旁听着,听裴秀提起他生母,嘴角抽动一下并没作声。她知道裴秀终究跟他亲母那边亲近一些,只是那边已经断了香火,他对自己还算孝顺,也不计较。

    裴夫人自然知道,裴秀这些年没少打听那位表兄的下落:“夫君说的可是宋戡表兄?”

    裴秀点了点头:“正是,伯先兄(宋戡表字伯先)外出云游多年,杳无音讯。老夫今日才知道,兄长已与一年前仙逝于青州不其山中。旁边御赐文府住着的文家子文宓,便是其的亲传弟子。”

    裴秀说道这里,眼中垂泪。

    厅中诸人除了裴浚,俱都吃了一惊,连忙请裴秀节哀。

    裴夫人想了想,说道:“夫君休怪妾身多嘴,夫君当真能确认文宓便是伯先兄的弟子。这些年夫君一直打听伯先兄的消息,莫要让……”

    裴秀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说道:“夫人莫要多心,老夫昨日已向甄公打听了许多,今日去时也没露身份。那文宓的话与甄公说的一致,他带回了伯先兄的遗物,不光有老夫写的书信,还有伯先兄的一些著作以及这些年的游记,这些断然不会有假。”

    裴夫人犹自觉得不可思议:“可他那里既有伯先兄与夫君的书信,为何从未过来寻问,反而是等夫君找上门去才取出。”

    裴秀想了想说道:“怕是夫人多想了。伯先兄收文宓入门时日不长,似乎未曾提及家事。文宓虽将伯先兄遗物带来,似乎没有看过。他取这些时,老夫看到,似乎便是将遗物放在了伯先兄牌位之下。浚儿可曾看见?”

    裴浚想了想,说道:“阿翁,确是放在了舅父牌位下,那桌案边的几只箱子都锁着,周边博物架与书架上空无一物。只是不知他为何将舅父牌位放在书房内间。”

    他俩哪知道文宓只是随手一放,开箱子时才把最上面的牌位取出,正好放在桌案正中。文宓才刚调整了书房布局,秘不示人的箱子自然放得隐秘。

    裴浚想了想补充一句:“阿翁,孩儿早年听阿翁说舅父博识多学,这几日京都也传些舅父与世弟的传名。可是,孩儿看到世弟桌案上有页纸,上面似乎写的一个故事,那字写得极好,只是有许多字写错了。怕是这世弟的才学……”

    裴浚没有说下去。

    裴秀接口说道:“才学确实不如传闻。为父在甄公那里看到一副拓字帖,便是他在淳于城写的旗正飘飘,其中有许多字写得也不对。甄公说他不好攻读,能写一笔好字,学问却不好。不过,他是你舅父弟子之事,当不会有假。”

    裴夫人听了,兀自觉得不可思议:“此事当真是奇巧之际,伯先兄经年没有音讯,这文宓一回来便住在了附近,妾身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巧事。”

    裴秀点点头说道:“是太过奇巧,不过,那府邸是陛下御赐,文宓奉召入住,也算是天意。”

    裴夫人听到这里,想了想说道:“夫君不说那府邸还罢,妾身可听到了许多流言,说是这文宓虽有才,却是不孝,早年也曾离家出走,至今方回。夫君莫要只顾伯先兄旧情,也不必太计较学问,首要看他品行。”

    晋国以仁孝治国,孝是评价一个人的第一位。

    裴秀想了想说道:“夫人说的是,不过,文宓住进这府邸,得罪了许多人,外面的传闻未必便是真。他早年离家出走,确实是其性情孤僻。不过,昨日甄公与老夫说了许多,说他这些年在伯先兄调教下改了许多,待人接物都好过从前。还有一事,在青州他曾不顾安危救下一商贾之女,并一路护送回京都。在淳于,流贼盯上了商队,意欲趁机偷城。他看破以后,并未独自逃生,而是派人入城示警,并亲身与贼人周旋。由此可见其品行,也是仁义之辈。若是他不孝,那也是他与城父候家事,甄公说他回京都后能恪尽人子之责,还能善待弟妹,或许已然改过自新。夫人莫要担忧,且多看几日。他明日午后便会来拜府,夫人若有疑问,那时只管问他。”

    裴夫人点点头,回头问裴老夫人:“阿母以为如何?”

    裴老夫人看他夫妻二人脸色,说道:“季彦既已认下,便让他来,看一看他,也多问一问。总归是宋氏那边传人,日后要多亲近。”

    裴秀夫妇齐声称是。

    裴秀想了想,对裴浚与裴琰说道:“浚儿,明日走一遭尚书台找你姨丈(贾充),请他代为父去向告个假。为父这几日乏了,在家歇一日。你也早些回来,备些祭品先去文府那边祭拜你舅父,再把文宓请来,便请他来府中用个家宴。”

    裴夫人听了,点头称是,猛想起一事,忍不住说道:“夫君,他那可是城父候之子……”

    裴夫人没有明说,裴秀听得明白,这是提醒他文家的身份,文家与皇族有旧恶。

    “老夫已想过,既然已证实此事,老夫这几日便禀报陛下。”裴秀想了想借着说道:“都是陈年旧事,夫人不必挂怀。”

    “这次御赐文府之事……”裴家有虎贲卫,裴夫人没有说下去。

    “哈哈哈哈,夫人勿忧。陛下今日对文府很上心,文宓先前一首旗正飘飘,深受陛下赏识。前番那换壶之事被传得玄乎,陛下那十车财物是甄公在陛下面前帮文宓讨来的。昨日长公主在老夫面前提及文宓,也多是褒奖。广安公自不必说,他已多年不问朝政,昨日却托请老夫允他入朝为文宓辩护。今日在朝堂上,广安公不光回护文宓,还当堂说穿牛展、曹臣等人。若不是牛展见机躲得快,怕是会被他当堂说出胁迫文宓之事。而陛下似乎也不想过意难为文家,单凭广安公几句话便不再追究。这内中缘由尚未可知,不过,由广安公的行止来看,长公主与文家走得近,陛下对文家的态度也趋于缓和。”
………………………………

第五十六章 设宴以待

    朝政时局风云变幻,皆在皇帝一念之间,有长公主两口子从中斡旋,裴夫人也不再担心。

    裴秀笑了笑说道:“这几日夫人要去一趟鲁公府(贾充爵封鲁郡公),与令妹说一说文宓的事,让公闾(贾充表字公闾)看在老夫面上,莫再难为文家,多多照拂,老夫也会与公闾说此事。”

    裴夫人听明白了,又不太明白:“夫君的意思是?”

    裴秀笑着解释:“文宓是伯先兄弟子之事,当无可疑之处。即便不为文家,只为宋家,老夫也要照付于他,或文或武,帮他博一个前程。”

    裴夫人听明白了,想了想问道:“夫君如此照付,莫不是为了宋氏香火?”

    裴秀笑了笑说道:“不错,夫人也知道,老夫这些年一直惦念着宋氏的香火。”

    裴夫人点点头,没谁比她更懂裴秀这心事,不然也不会老蚌生珠,在裴浚成婚后还有了一个裴頠。

    裴老夫人听到这里,心中隐隐不快,却不好发作。

    裴浚两口子互视一眼,低头不语,生怕被问起子嗣之事。

    裴琰看了一圈,心中猜到父母的打算,看兄嫂低头,也跟着把头低下去。

    裴秀叹一口气说道:“这些年,伯先兄杳无音讯,宋氏便断了香火,老夫心中焦急。老夫欲过继一子给宋氏,可家中男丁只有浚儿一人。好歹有个頠儿,可浚儿尚未有子嗣,老夫便不曾说。如今有了文宓,倒是了却老夫一件心事。夫人不知,伯先兄一直未曾婚配,收文宓入门,也是为了让他继承香火。”

    旁边众人听了,齐齐抬头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幸好如此。

    裴秀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此事虽好,可文宓是外姓旁人,宋氏血脉终究是断了,若是……”

    裴秀说着话,看向了裴琰。

    裴琰倏然一惊,低下头去,心道:难道是要让我嫁过去?

    旁人看了,也有这误会,暗道不妙,让文宓延续宋氏香火,不至于赔上裴琰吧。

    尤其是裴夫人,她可舍不得心头肉,在一旁说道:“夫君,娘舅那边虽已断了血脉。可听说姨娘家的杨成表兄中有一女,与那文宓年岁相仿,尚未婚配。虽说是庶女,身份低些。可文宓也是庶出,正好合适。她身上也有宋氏血脉,若是文宓与她能成,也能延续宋氏香火。”

    裴夫人究竟舍不得亲生女儿,便推出这一个代替裴琰,好歹她俩跟宋戡关系一般远近,身上都有宋氏血脉。

    裴秀听到这里,明白了裴夫人的心思,点一点头说道:“此事不急,老夫还要与城父候商议。文家人丁不旺,文宓好歹是长子,也不知文侯他能否答允?”

    裴夫人想了想追问:“伯先兄不是说让文宓继承香火?这文家为何还会不答应。”

    裴秀想了想,解释道:“伯先兄书中只是留下这话,却没说定收文宓为义子,老夫先前未及向他询问伯先兄临终遗言。只是,看文宓未曾改姓,而且腰间只系了白带,想来是已过一年便除了丧服,许是仍以弟子礼服丧,当是未过继给伯先兄。或许,伯先兄也是想让文宓过继子嗣给宋氏。此事不急,改日再细问文宓不迟。”

    裴夫人听了,点点头说道:“若是过继子嗣尚可,若是把文宓过继过去,怕是城父候不会答应。”

    裴秀皱皱眉头,说道:“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

    裴秀虽强势,可也不想初一见面便强迫文宓,当下议定见文宓后再议。

    天色已晚,一家人便各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

    且说文宓起床后,习惯性去侯府问安。

    他不知道裴家昨晚发生一场改变他命运的谈话,尽管他预感到裴秀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变化,可没想到变化如此大。

    到了侯府,文宓先将裴秀之事告知文俶,他没想到文俶已知道此事。

    文俶听文宓说起两家关系,并未太惊讶。

    昨日朝会后,甄德与文俶在旺德福内小坐,甄德便将裴秀去他府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并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

    据甄德推测,以及裴秀在朝堂上的表现,再结合裴秀一直在找寻生母那边表兄的传闻,还有甄德在宴请裴秀后,便连夜打听到裴秀所找之人姓宋。

    综合所有细节,甄德断言裴秀要找的人就是文宓的先生。

    文俶被他打了预防针,便不再惊讶。

    文宓听文俶解释完,只能赞叹甄德有两把刷子,京都没有秘密。

    文俶提醒文宓不要怠慢裴秀,文宓自然记在心底,回到家立刻备好礼品,这才不至于措手不及。

    裴浚来的很早,带祭品先去跨院家祠内祭拜了李菲,再去祭拜宋戡。之后给了文宓一个私人建议:祠堂不宜设在书房内。

    文宓听出他的意思,立刻安排师傅移驾。师傅跟亲妈不好放一起,只能在跨院厢房暂居,待建好家祠,再请师傅换个宽敞地方。

    裴浚对此很满意,笑着带文宓去自家用宴。

    一路上,裴浚给文宓介绍了裴家的主要家庭成员。

    裴家最大的是裴秀嫡母裴老夫人,裴秀的生母宋氏已过世多年。裴家人口单薄,裴秀只有两子两女。长子裴浚已经成家,次子裴頠今年四岁。长女裴钰嫁给彭城王世子司马植,现为世子妃,去年诞下了世孙。次女裴琰年方十六,尚待字闺中。

    此外裴秀曾有两个哥哥,都在十多岁便没了。还有两个姐姐,俱已嫁到外地。

    裴府以外,裴秀还有几个堂兄弟,都是裴秀几位伯父家的。说出来便是大名鼎鼎有裴离、裴康、裴楷、裴绰四兄弟。

    文宓已被卫岳科普过,知道河东裴氏是真正的世家大族,诗书传家,讲究规矩,礼仪和教养极严。

    他一直注意听裴浚的讲述,用心记下,免得失礼。

    裴浚好诗文,文宓对此却一窍不通。裴浚心中不喜也不见怪,他昨日已听文宓说起过往,跟他随意打听些表舅旧事,踱步入裴府。

    裴府原本也是一座王府,比文宓的府邸大,文宓怕失礼,也不敢四处踅摸,规规矩矩跟在裴浚身旁。
………………………………

第五十七章 长辈贾充

    入裴府要先拜裴秀,裴浚原本要带文宓去书房,不期贾充前来拜府,正与裴秀在正厅叙话,便带着文宓去拜见。

    贾充今日来,一是因为皇帝听说裴秀请病假,派他来代为问候。二来,也是探一探裴秀为何要保文宓。他才听裴秀说出裴文两家关系,便看到裴浚领着一位尚未及冠的少年进来,听裴秀介绍,才知道这位个头不高,面色微黑,长得颇为老成的少年便是文宓。

    文宓昨晚听卫岳科普过,打下了预防针,见到贾充并不惊讶,拜罢裴秀之后,在裴秀的介绍下,规规矩矩以晚辈礼拜见贾充。

    这规矩并不是恭敬,只是礼节。他听说皇帝是采纳了贾充的谏言才把府邸赐给他的,对贾充当然没有好印象。

    文宓对历史了解不多,关于贾家了解有限,除了知道贾充唆使手下杀了魏帝,还记得《三国演义》中著名段落——周舫断发赚曹休。贾充的父亲贾逵在这一战中败中求胜,救出曹休。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贾充有个大名鼎鼎的女儿贾南风,这可是被称为历史第一毒后的人物。

    有道是欺老莫欺少,贾家老少——父女二人都惹不得,鉴于这一点,文宓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对贾充恭恭敬敬。至于旧怨,且不提君子报仇,他现在有乐呵呵的裴秀罩着,贾充想弄死他也得先笑着叫一声贤侄。唉,贤侄就贤侄吧,小朋友遇到中年猥琐大叔不也得叫叔叔吗?

    “晚辈文宓拜见贾公。久闻鲁公博闻广识,才达天下,今日得见,幸甚至哉。”文宓跟随甄德一路回京,听多了阿谀之词,复制粘贴而已,措辞得当,表情得体,恭敬而不谄媚。

    “哈哈哈哈。”贾充没想到向来有桀骜之名的文宓竟会是如此谦恭有礼之辈,笑着起身把他扶起:“贤侄快快请起。嗯,不错,不错。淳于城下三箭破万敌,不负乃父英名。贤侄莫要多礼,且请安坐。”

    “鲁公谬赞了,晚辈诚惶诚恐。”文宓先谢贾充,再谢裴秀,坐在裴浚下首。

    裴秀饶有兴致地观察文宓,他觉得文宓应该知道贾充对文家的敌视,可这表面功夫做得不比贾充差。更有意思的是,他初次向文宓表明身份时被称为裴公,文宓跟他谈起甄德与卫瓘时,称呼的是甄公与卫公,偏偏在贾充这里称呼鲁公,哈哈,他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贾充待文宓坐定,笑着问一句:“老夫方才听季彦兄说起才知道,原来无用山人先生竟是季彦之表兄,贤侄来京都日久,为何不早登门问安?”

    这是起疑心了吗?文宓早有准备,是准备应付裴家人询问的:“鲁公莫怪,晚辈不孝。家先傅故去后,晚辈只是将家先傅留下的典籍仔细收好,唯恐损毁,并不曾翻阅,实不知家先傅与家世叔的关系。”

    贾充轻捻胡须,追问道:“哦,尊先傅在世时也不曾提及?”

    “不曾提及,家先傅许是见晚辈年幼,不曾多提及家事。如若不是意外,家先傅或许会想待晚辈长大一些再提的。”

    贾充闻言叹道:“羁旅他乡而终不得还,实乃人生之憾事。”

    裴秀把话接过来:“公闾不知,愚兄昨日读到伯先兄遗下的书册,才知他寄情于山水之间,流连忘返,早有终老他乡之念。唉…”

    “唉。伯先表兄得偿所愿,季彦兄莫要伤怀。”贾充劝罢裴秀,转头对文宓说:“如今你回转京都,伯先兄独在不其山中,四时三节无人祭拜,这可如何是好?”

    “禀鲁公,晚辈回京只因离家日久,家君思念。此次回来的匆忙,未敢惊动家先傅。晚辈原准备在京都安定了,再送家先傅还乡。”文宓昨日已跟裴秀说过此事,晋国规矩跟后世一样,一讲究尸骨还乡,二讲究四时扫祭,让尊长孤身埋骨他乡,非是晚辈孝道。

    裴秀看贾充还要问,接过话来:“公闾,小言贤侄所言极是。他尚年幼,轻易不能远行,不宜带伯先兄回乡。不过,他孝意至诚,此次已将伯先兄牌位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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