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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不曾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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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陈大成冲了出来,以他仅有的子弹扫射向耿雄谦躲的车缝。
  “砰!”又一发子弹射出,打掉了陈大成的枪,子弹穿过他手掌,令他跌了一大跤,接下来一记重踢让他失去意识。
  “老大!”剩余帮兵见状吼了出来。
  耿雄谦向他们走去,也收起了枪。他只拿枪对付有枪的人,对方手上没武器,他也会回以赤手空拳。
  “他没子弹了!我们上!”其名一名混混壮起胆,纠众一同打上去。
  同时面对四、五个混混是太吃力了点,但当他挨了一拳,回报的定是双倍!
  孟宇堂抡起拳头也加入其中∶“好了!小兄弟,把他们交给警方,我会教他们一辈子没法出来!”
  耿雄谦重拳打昏最后一个,冷道∶“你还不滚。”
  “嘿!你——”孟宇堂有点傻眼,连忙掏出名片,一手抓住他道∶“我叫孟宇堂,是孟氏企业里的主管,我欠你一分人情,我们孟家向来┅┅”
  硕大的拳头喂向他脆弱的胃,打得他几乎要将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自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这小子┅┅好狠┅┅他无力地靠坐在一辆车的车盖上,捂著胃喘气。
  “救你只是因为巧合。”耿雄谦没有回头,往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孟家人向来是有恩必报、有仇必还的,所以孟宇堂仍不打算放过这个酷得半死的小伙子,正想追上,眼角余光却撇见原本昏迷的那个陈大成不知何时已回复神智,悄悄拾起掉落一旁的手枪,眼中流露的阴狠令人警觉。
  孟宇堂向陈大成奔了过去,出声大吼∶“快躲开!小伙子!”
  子弹在巨响下激射而去,孟宇堂只来得及揍昏陈大成,却无力阻止已发射的子弹!
  耿雄谦算机警了,然而他的闪躲依然快不过子弹,避过了致命的心脏地带,灼烫的剧疼由左肩导向全身,他跟跄地扶住一根石柱。
  “没事吧?小伙子?”孟宇堂先拿出行动电话报警,完毕后才奔过来扶住他。
  耿雄谦扯出笑容,淡道∶“没事。终于知道被子弹打中是什么滋味。”他伸手推开他。没有伤及要害,他还挺得住。
  “喂!警察马上就来,我也叫了救护车,你别动,否则血会流更多。”
  耿雄谦手挥开他手∶“多事。”
  入口处传来机车咆哮声,几辆重型机车飞驰而来,领头的是风神高中的左辅右弼。
  “老大!你没事吧?我们晚来一步了吗?”王正威停下,瞪著老大的伤口。
  耿雄谦拧著眉∶“不是叫你们别来吗?”
  “老大┅┅”众人全不敢应声。
  他低咒了几声,跨上王正威的机车后座,下令道∶“快走,条子马上会到。”
  “等一等!”孟宇堂硬是抓住耿雄谦的右手∶“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要不是大量失血令他没法凝聚力气,要不他一定会一脚踹开这烦人的“老人”,看来不过二十八、九岁,却不可思议地婆妈!
  他嫌恶地甩开他手,粗鲁回道∶“耿雄谦,后会无期。”
  随著警车鸣笛声愈来愈近,十来辆重型机车也瞬间由出口离开,转眼间人杳声渺。
  后会无期?那可难了。
  孟宇堂微微笑著,以“孟氏集团”的势力,要报恩还怕找不到人吗?当然不可能。
  这个小伙子不简单。
  近来她的心神总不安宁,为什么会烦闷得坐立不安呢?与耿雄谦的情感,并不会因为多日不见而稍减,何况他们向来是许多许久才见一次面的。她没有情感不定的危机,因为他亲口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只是这些天的不安定感,是来自哪里?
  年关将近,沿街、沿路的商号都布置得喜气洋洋,等著迎接中国人最重视的农历年。细数了日子,已有半个月没见过他了。他没有来找她,她便不会轻易上门见他,怕他不方便,也怕他没空;她只能满足于他许多事件办完后的空档,稍解思念之情。
  对于陆湛,是疏远了,但他坚持著要送她上下学,唯一改变的是她无法再让他接近,不敢与他单独相处,也谈不上什么贴心的话了。父母对于她的别扭很不谅解,可是她怕他,一直怕他,如今她更怕单独在一起时他也许再有不轨┅┅她就是怕。
  她的神情一定伤了陆湛。千百次的关爱,弥补不了一次状况外的粗暴,尤其在她心中有人的情况下,她对他早已退避三舍。这对他不公平,而且他的自责、懊悔必定日日鞭打他的良心,除非得到她的原谅,否则他不会放过自己。
  不是她不能原谅他,只是不能克服恐惧。
  期末考快到了,压力逼得人无法恣意欣赏喜气的市容,只能被沉重的书包压垮了肩,上课、回家,反反覆覆做著唯一的工作——看书。
  “要喝一杯热可可吗?”陆湛走来她身侧问著。近来的他,已没有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沉静少言得让人议论纷纷。
  她下意识地往侧边退了一小步,小声拒绝∶“我不要喝。”
  “我们必须谈一谈。”他伸手抓过她手臂,心中有气、有恼,但在看到她吓白的粉颜时,只得颓然地放开她,让她返到陌生距离之外。
  “我要回家。”她别开脸看往他们所住的那一幢华厦,语气中有乞求与害怕。
  “听著!”他挡在她面前∶“我为那一夜道歉,你不必为了怕我、为了证明你不爱我而说谎。事实上一个月以来你与那个垃圾根本没有往来,那一回你坐他机车回家应该只是意外,除了那一次,你们都不再有过交集,我查过了,唯一的可能是你在暗恋一个偶像,以为那就是恋爱。我发誓,除非我们结婚,否则我不会侵犯你,这个誓言能令你对我的害怕少一点吗?蔚湘,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我受不了你怕我!”
  她摇头,不愿说话。
  他又走近了她一步∶“你该庆幸你只是单恋,没有与他扯上,否则我会不惜代价杀了他。这一点让我放过那个垃圾,他至少明白你不是他碰得起的。”
  “你不要骂他垃圾,他才不是。”她沉声反驳,面孔因生气而泛红。
  “他是!”陆湛心火冒起∶“我不允许你为别的男人说话!”
  她咬著唇,不让泪水涌上,依然说著∶“你好过分,我不要与你说话!”
  这样的话算是她生平说出口最严厉的谴责了。
  “你不许再单恋他!”
  只要涉及异性,陆湛对她的占有欲就强过一切,而保护欲更是泛滥难止,伸出双臂抓住她肩低叫∶“你太过单纯、太过天真,绝对会被那家伙生吞活剥。上回让他载走,结果你给他吻了你的唇、你的颈,你不懂拒绝,又满脑子幻想,下回又见到他,是不是失身也没关系?他这种人渣要玩弄你太简单不过了,你为什么硬是要走出孕育你、保护你的温室,然后不知天高地厚地让狂风暴雨摧折去你的生命?你是温室的百合,不是野地的杂草,你没有冒险的命!”
  “你乱讲!放开我!不要碰我!”她挣扎著,脸孔逐渐泛白。他的手劲令她回想起那一天,她不要他碰她,不要!
  一记强拳揍上了陆湛一时没防备的俊脸,让他退后了好几步,跌倒在地,而原本被他抓住的叶蔚湘并没有与他一同跌倒,她被搂入了一具熟悉的怀中。
  “啊┅┅你┅┅”她眨了眨眼,又快流下泪。
  “别哭。”耿雄谦伸手轻点了下她鼻尖。
  “你又受伤了!”她指著他包著厚纱布的左肩与吊高的左手臂。
  耿雄谦没有回答她,眼光越过她头顶,直视著那个燃著怒焰的男子。
  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即使是此刻也无妨。
  陆湛不敢相信他的眼。不熟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亲昵的神态?他的蔚湘打小就不习惯与人接近,然而此刻依在那家伙的怀中竟然再自然也不过了,像是那家伙的胸膛是生来给她依靠一般。不!不能是这样!也不会是这样!他查过了,他们没有机会在一起,根本没有!
  “蔚湘,过来!”他伸手叫著。
  叶蔚湘摇头,更偎紧耿雄谦。
  “她是我的人——”耿雄谦将怀中人儿拉到身后,冷冷地看他∶“不再是你的洋娃娃。”
  陆湛眼中的森冷不下于他,恨意迸发成狂潮∶“耿雄谦,我调查过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如果你是个男人,就该先打好天下,再来追求她。现在你甚至无法提供她平安的日子,更别说物质上的温饱了,我不知道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来抢走我的女人?!六年前我已决定照顾她,等她长大娶她,所以我规画好了未来,也拥有充分的财富让她一辈子不必愁;你呢?你不过看她长得美,想玩弄她而已!你有我的用心吗?你比我更了解她吗?”
  “我没有。”耿雄谦承认∶“但你同时也触不到她的心,甚至无法令她快乐。
  当你以为她献身于我时,反应是怎样我很清楚,你忘了她是你要疼爱的人,只想伤害她、只想占有她,让她冒著大雨哭著奔到我那边去。陆湛,你没有你想像中地爱她,你只是以你自己的喜好去对她,要她乖乖顺著你,依你的安排过日子而已。如果这叫为她好,那么为什么她老是不快乐?“
  这个小太保几乎斗倒了向来雄辩的他,打中了他强韧的心中最软弱的一角。该死,他不会输!
  “就是这些甜言蜜语哄得蔚湘团团转是吗?诽谤我的所作所为,曲解我的用心,全然抹煞我的努力,让你不费吹灰之力令她倾心!耿雄谦,我不得不承认风神那种人渣学校到底也有厉害的人物,不过你仍然要不起蔚湘,而且今天我也不会让你走著离开。”他丢开书包,撩起衣袖;敢来与他抢女人,他一律不会放过!
  “陆湛,你不可以!他受伤了!”叶蔚湘大惊失色,忙要阻止。
  但耿雄谦抓她到一边∶“乖乖的,别动。早晚都得和他打上一架,不敢看就闭上眼,不然回家去也可以。”他指著公园后方他们所住的华厦。
  “雄谦,我不要你们打架。”她快哭了。
  “即使我输了,他也不能得到你。”他轻吻她一下,将左手的绷带拿掉;至于左肩未愈的枪伤——反正也拆线了,即使又裂开也没关系。
  他对她的轻吻惹怒了陆湛,他冲过来怒叫∶“不许碰她!”
  狠猛的一拳打得耿雄谦唇角带血,但生性的快速反应让陆湛也立即得到一拳。
  陆湛学的是正统武道,但耿雄谦靠的是实战所磨出来的打架应对,每一次出拳皆快、狠、准,绝不给对方喘息的空间,也没有好看的花招。
  “那是我要说的话,从今以后,不许你再碰她。”耿雄谦又挥过去一拳。
  打斗的情况一时难分胜负,耿雄谦身上有伤,然而陆湛并未因此而专攻他的伤处;他下手不留情,但绝不趁人之危,也不会因他有伤而放过他。
  为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渣反而得到蔚湘的心?这人甚至是不修边幅的,但┅┅蔚湘爱他、蔚湘只为他流泪┅┅而他——什么也不是!
  他什么都有,却什么也不是!
  一记抬脚将耿雄谦踹撞到围墙上,将他原有的伤口撞出血迹。陆湛又冲了过去,来不及出拳,胃部便传来剧疼,倒在地面上狠狠瞪著他。
  耿雄谦踉跄地走了几步,陆湛也站了起来,相同的鼻青脸肿,也相同地欲置对方于死地今天势必得有一个人倒下!
  两人同时又抡起拳头,即将往对方身上招呼去叶蔚湘再也忍不住跑到他们之间∶“不要再打了!够了!我不要看到你们打架!”
  “蔚湘,走开!”耿雄谦拉住她手;没有人敢在他打架时介入,连她也不行!
  “不许对她大小声!”陆湛将她格开,迎面打中耿雄谦的脸。
  两人又陷入混战中——生平不懂得什么叫愤怒,可是此刻心中汹涌翻腾的委屈与怒意大抵与愤怒相去不远了!她不要看他们打架了,她决定回家。
  将书包抱在身前,她准备穿过大马路往公园那边走去——不受欢迎的泪水溢满了颊,她一边拭,一边走,不愿回头看那两个莫名其妙互门的男人。男人为什么都要这样?放她蠢蠢地站在一边担心,比那些电视肥皂剧的剧情更可笑!
  低头哭泣的她没有察觉到一辆货柜车正迎著她的面驶过来,她正走在马路的中间而不自觉,尖锐的喇叭声喧嚣不已地示警——“蔚湘,快走开!”
  打斗中的两个男人同时住手,惊恐地大吼,身下也没有停,没命地冲了过去。
  而她甚至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事,在一阵晕眩中,两具男体一前一后扑上她,滚落到马路边的草地上,直滚了好几圈才止住身形。
  抱住她的是耿雄谦,而陆湛则是由身后搂住她与耿雄谦;她安然无恙,他们则伤痕累累,全身充满擦伤与碎石草屑。
  她哽咽著∶“对不起┅┅”
  陆湛悄悄松了手,但没有人发现,了然与绝望彻底袭上他心头。
  即使是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的意识仍是向著耿雄谦,不是他。蔚湘真真确确不再是他的人儿了。
  那家伙┅┅正紧搂著他心爱的女人,手指抖得剧烈,几乎瞒不住他在害怕的事实。
  他也爱著蔚湘,与他相同深爱著同一位美丽女子。在这一点上,算那小子有点可取,有一点点配得上她了┅┅但他呢?
  低头看著自己亦是颤抖的双手,他只能抹上面孔,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与绝望,蹒跚直起身躯,独自先走回家。
  他心爱的人儿,如今已不再是他的洋娃娃了,自是不能再由著他自命天神地支使她生活与喜乐。他早已没了资格,不退场,又如何?
  蔚湘永远不会爱他。
  永——远——都——不——会!
  啐出嘴巴内的血丝,却见地面上有血、有水┅┅下雨了吗?为什么他脸上尽是湿意?
  一滴一滴又一滴,直到他拔足狂奔了起来,破碎的水珠飘散在凄凄北风中,终于咆哮出他的伤痛。
  她已不再是他的!
  蔚湘——
  回到耿雄谦的小套房,为他的伤囗上药,才发现他肩膀上的伤囗不寻常。
  叶蔚湘盯著被穿透的肩膀,屏息地问∶“这是什么?”
  “枪伤。”他没有隐瞒。
  她柳眉深锁,却只能沉默以对。他讨厌唠叨,更厌恶事后无济于事的怨言,即使他重视的她,也不能仗恃这一点而妄自逾越;何况她向来少言,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忧心的感受留给自己独尝便可。
  “你该回去了。”他并不想留她太久,以免她对家人无法交代。要不是折服在她泪水下,他根本不会允许她陪他回家。
  “我帮你包好伤就会走。”
  他抬头看天花板,乏善可陈的小屋内,是他仅有的一切,简直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比起那个陆湛,他确实贫乏得可悲。那家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并且日后必会独自创造出更多财富,也难怪傲成那样,认为除了他之外,没人配得起蔚湘。
  眼前现下,他什么也提供——那家伙说的该死的对了,而这也令他深思。
  脑中翻转过数回,其实早已有定论。今日前去找她,就是为了告知他即将北上的事,却被一场打斗打断了他原本的目的。
  由于他打垮了巨锣帮,令其它道上的人注意到他,有人要吸收他入组织,有人想试他身手,更有人想要他好看。他并不想涉入中部的派系太多,因为这里永远不会是他的舞台,而且,他更不会是任何人的手下。
  依附帮派发迹,只须五年就可以成为一个大哥,倘若自己赤手空拳打天下,如果没有死在斗殴中,大约也要三十年后才有一片天——这是两年前孟观涛给他的评估,但孟观涛的笑容奇诡,似乎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惹得他去推翻这个见解。
  不错,他不打算用三十年的血汗去建立王国。十年,只要十年他就要成为王者,但十年间的种种事迹,并不适合她来参与,至少现在不行;他预算五年后可以给她基本的安定生活。
  柔软的小手轻抚他脸上的伤处,正在涂抹著药,生怕令他感到疼痛似的,一点力道也不敢用。
  他伸手盖住她手背,一同在脸上滑动。
  “蔚湘,你要等我。”
  她看著他,等他说明。
  “你还太小,必须升学;我则必须达到某一种程度,可以保护你之时,才能一同生活,绝不会让你跟著我涉险,因为你过不来那种生活,我也不允许。你等我,到时我会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你是我的人。”
  她点头。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她反对的余地,只要他不会丢开她,她全同意。
  “我会等你。”反正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样,不必天天腻在一起,然而感情却深刻如一。
  何况他还有半年才毕业,之后会有怎样的变迁她不敢轻易去臆想,只能满足于他们还有半年单纯的日子可以过。也许他毕业后便马上投入黑道之中与人打打杀杀,但她依然只能鸵鸟地不让自己想太多,因为她承受不起。
  日后的生活也许不尽然是悲观的,不是吗?再过个几年,当他过腻了拼杀缠斗的日子,更长大一些,面对了现实社会,他也许会逐渐回头过著正常人的生活,不会一心跑黑道,想当那种世界中的人。
  人总会长大的,不是吗?当他们都完成学业,成熟得足以独立时,就可以携手共度一生这是她的幻想,平凡而扎实的生活,每一天都有他的怀抱与笑脸。她不会左右他的行事方式,却无法制止自己往美好的一面去期待。
  耿雄谦倏地搂紧她,低喃不已∶“你一定要等我!”
  “我会的,我会等你。”她柔柔地一再回应。
  他闭上眼,不愿告知更多,包括他即将北上、不告而别,以及未来的数年内彻底地断去音讯!
  他承担不起弱点曝光的后果,他绝不会让对手有机会拿他心爱的女人威胁他。
  因此他只能不告而别,完全由她生命中撤离。
  她会等他!而且——更会恨他!这个苦果他从现在开始承担。
  五年!如果他没死,就可以拥她入怀。倘若这是老天愿意给他唯一善待的话!
  第六章
  与陆湛的疏远,终于令父母开始有了微辞,并且成了她不可饶恕的罪状。
  哪有看不出来的呢,虽然每天依然殷勤地接送上下学,但亲昵热络的姿态已不复见,陆湛更不再动不动上叶家谈天说地,维持在一定距离之外,有礼且客气。
  一定是蔚湘不好。叶继儒下意识便这么认定,而他生平最痛恨得了人好处却不懂回报的人,对女儿的训话一向严苛,近日来更是。
  幸而叶继儒并不知晓耿雄谦的事,否则她回到家的时间会更难挨。这得感谢陆湛,他并未因为不赞同耿雄谦而使尽任何手段去破坏,否则只要告诉了叶氏夫妇,还怕拆散不了他们吗?他可以这么做,但他决计舍不得叶蔚湘受委屈,尤其委屈来自她生来便惧怕的父亲。
  又快放学了。叶蔚湘对自己叹息著。
  今天早上六点起床后,又被叫到书房听了半小时训才被允许吃饭上学。父亲多么欣赏陆湛啊,几乎已肯定要他当女婿了,因此命令她不许拿乔,不许不知好歹、任性而为,陆湛会看上她——平凡无奇的她,就该好好把握。
  依然没有回嘴的胆子,她只能沉默以对。总有一天必须承受父亲的怒火,因为耿雄谦终要出现在她父母面前,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有这种认知并不代表她可以克服害怕,谁叫她想忠于自己的感情呢?
  四点半放学钟一打响,同学们早已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她待人走完大半后,才缓缓收拾书包。
  “蔚湘,要等我吗?”陆湛走过来问著,脸上、身上依然有上回打架后未褪去的青紫,惹得同学们议论纷纷。
  她看了他一眼∶“我先回去。”
  他靠坐在她前方的桌面上,不解地问∶“上次过后,你们并没有再见?”
  她点头。
  “为什么?”
  “一直是这样的。”
  “他并不珍惜你。”他声音冷了些许。
  她看著他,停下收拾的工作∶“他不想带给我麻烦,而且彼此喜欢不见得要天天守在一起不可。”
  “也许他根本就是不在意你!”陆湛握紧拳头,忍住触碰她的欲望。
  她已将他推向陌生人的距离,由不得他再吻她、碰她!他一直不明白蔚湘与那家伙情感的进行状况,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相处,又哪来堆积浓烈的情感?
  而且据他一早得到的消息推测,根本看不出来那家伙有把她放在心上。
  如果有,那么蔚湘不会不知道耿雄谦将在今晚北上的事实,也不会镇定得这般,因她根本不晓得他的近况。
  有哪一对恋人可以这般亲密,却又疏离得互不知晓近况呢?那天打架时,他看到耿雄谦无伪的情感流露,但今日,他又不确定了。
  其实情况反而对他有利。那家伙不告而别,依他预料,短时间内不会北南奔走,一旦长期失去音讯,他还有趁虚而入的机会,所以他从未打算告知她关于耿雄谦的种种消息。既然那小子都不多说了,他何须多舌?不难推想到耿雄谦的顾忌,他的世界太血腥、太黑暗,种种事情都告知了她,只会吓坏她,更会令她以泪洗脸,惨白了面孔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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