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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世界的每一个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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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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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今天是2018年的倒数第3天,闻尔拖着她的粉色大行李箱挤上了回家的人潮。
春运就如一场没有硝烟的大型战争。一路上,手套和帽子被她一股脑塞进了双肩包里,围巾随意地耷拉在行进中的行李箱拉杆上,有好几次都因为匆忙奔跑卡进了箱底的轮子中。
最后,坐上高铁的闻尔无疑和那长长的灰色围巾一般,狼狈不堪。
“大叔,能不能帮我把行李箱放到上面去?谢谢了哈!”闻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可爱,因为这往往能马上得到肯定的回应。
大叔抓起行李箱就是一个托举,那只粉色的行李箱随即被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上面。或许是担心它的安全性,大叔还用力往里推了推,做毕,慢慢喘了口气。
“小姑娘,包要不要放上去哈?”
“不用不用,谢谢,谢谢!”
闻尔的座位是三连座的,她连声说着“不好意思”,身体挤到了窗边的位子上。
一手放下前座上的桌板,一手从包里掏出水杯,猛灌了几口,才稍稍缓过来。手心里都是汗,鼻子上肯定也出油了。你看,即使到了冬天,这也是油性皮肤妹子的苦恼。
闻尔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埋头又到包里一阵翻找,终于找到那一小包纸巾,抽出一张来,叠好,对着手里的小镜子轻轻擦拭鼻头,顺便把额头的细汗也一并擦去。
列车已经驶出了一段路程,车窗两边尽是一些山水和人家,高高低低,起起伏伏,这就是江南惯有的丘陵地貌。
看着窗外,闻尔的脑子里不禁闪过《包法利夫人》中爱玛进程去私会情人的样子。耳边飘过的是轻快的风声,眼前的风景明丽而快乐。
想到这趟旅程的终点——家,闻尔的内心其实是不轻松的。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精准描述出来,也不是纯粹的沉重,而是属于她这个年纪独有的叛逆,一种对“回家”的无名抗拒。
2个半小时的车程很适合中度睡眠。等闻尔迷糊醒来时,坐在三连座中间位子的大妈已经津津有味地啃起了鸭脖,嘎吱有声。但闻尔不喜欢,她从小就不吃这些动物的器官,除了猪肉之外,闻尔对其他的肉类也不抱有很大的兴趣。
“前方到站,江州县站。”
列车里响起温柔而熟悉的女声,提醒着闻尔——家的方向。
之前的大叔这次很主动、热情地帮闻尔把行李箱拿下来,闻尔又是一阵连声道谢。
拉着行李箱,驾轻就熟地刷身份证出站,闻尔总会不经意间想起机场里那长相标致的空姐们,她们似乎总是以一副自信的姿态踏上一段旅途。
坐上滴滴车,闻尔以一口不太熟稔的乡音和司机大叔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是谁说江南都是吴侬软语,其实不要说不同市了,就是隔个县,换个村,方言也是大不同的。闻尔的家乡属沿海地区,乡音里自然就带着一丝质朴和粗犷。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闻尔一跨进家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味,里面有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的酸甜劲儿。
“尔囡囡回来啦!”
闻尔的爸爸是个做海鲜买卖的生意人,虽然老跟客户打交道,却极为老实良善,对女儿也是颇为宠溺。
“老爸。”
闻尔把行李箱靠在墙角,打起精神,算是热情地跟老爸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扎进厨房,跟妈妈撒了一下娇,顺手蹭了一块排骨丢进嘴里。
把行李拖到二楼自己的小房间里,闻尔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喜欢离别时的场景,总觉得略为矫情却又带着真切的伤感,但也不至于到达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地步。但是,她更不喜欢重聚,这比离别更为微妙。你得带着一些兴奋和激动,而且必须马上找到那份曾经的熟悉和亲密感才行。
“尔尔!吃饭啦!”爸爸的声音响起。
“尔尔呀,吃饭喽!”妈妈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房间里。
闻尔喜欢等到叫第二遍才下楼去,似乎这样会让吃饭这件小事显得更为庄重。
“老哥呢?他什么时候回来?不会大年三十又值班吧!”闻尔边夹起一块糖醋排骨,边语气轻松地向爸妈打听着她哥的行踪。
“你哥三十号回,今年不值班喽,回家一起吃饭!”
说起哥哥闻圣勤,妈妈的脸上总是露出一种独有的温柔神色,这是闻尔在听母亲说起其他人时从未见到过的,包括自己。
“哦,老哥明年该结婚了吧,后天英姿姐也会来吧!”闻尔觉得碗里的这块排骨似乎没有那么好吃了。
“你之前相亲的那个怎么样了?我觉得蛮好的,男孩子噢,要相处试试看的。你不要老是说要帅的,差不多就可以了。人啊,关键要老实,对你好……”
闻尔的妈妈从来都是隐忍而温柔的,年纪大了,却也爱上了唠叨,尤其讲到闻尔的恋爱婚姻,更是老和尚念经,滔滔不绝。
“尔尔啊,跟爸爸说说,最近有没有人给你介绍?介绍了就去看看,不要老是说工作忙,再忙也要顾到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才24岁嘛,不急的,离30岁还有6年呢!”闻尔此刻更觉得饭菜索然无味了,想立马逃离这片空间。
“哎,要不是你偏要到省城去工作,如果待在我们自己这里,你跟那个吱姐也蛮好的,多踏实的一个小伙子啊!”
闻尔实在受不了妈妈的拉郎配,放下筷子,说了句“吃饱了”就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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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吱姐,全名——任吱吱,是个纯爷们。只因为高中时期酷爱语文和英语,讲话中又带着一丝江南的温吞,性格细腻、体贴,所以才在那男生比例为多的理科快班中得“吱姐”这一绰号。
闻尔在高中时是个外貌上的“假小子”。他们的女化学老师极为严厉,一头酷帅的平头发型给她增添了无限的霸气。所以青春时期的闻尔一方面为了博得化学老师在外形上的青睐,一方面也为了学业上的方便,剪了整整三年的倒剃短发。
高中三年的青葱光阴,闻尔内心是极为怀念和感慨的,但人生路上的走走停停,却也没有留下几个深交常往的好友。或许,这就是长大吧,只有逝去,才会前进。在24岁,闻尔似乎也颇能体会到孔子“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叹息了。
“吱姐,干嘛呢?我回来啦!什么时候约起呀?”
每次回家,闻尔都会约吱姐相聚。好友会面,坐在一起畅想未来,回看过往,顺道唏嘘几声,人生也就如此了。
“明天可以,三十号我要回奶奶家过年,所以不在县城。”
“那就说定了哦,明天下午老地方,不见不散。”
闻尔挂了微信语音聊天,仰躺在被子面上发了一会儿呆,只听到——
“尔尔,别玩手机,早点洗澡睡觉了!”闻妈的声音从楼下锅碗瓢盆的洗涮声中飘了出来。
“哎,知道了!”闻尔腾地坐了起来,看着前方好久未打开的电视机又愣了一会儿,心中忽然升起的万般感慨又似乎落了下去,消散得无影无踪。
闻尔摇了摇头,心中一边想着明天该买哪种花去看杜斐,一边脱下羽绒外套,走向浴室。
过年的热闹在大年三十的前五、六天就已经蔓延开了。你听,晚上的十点,已经有人家在天空中放着闪亮的烟花,轰响声忽远忽近地传来,光影的明灭倒映在闻尔滴落在枕头上的眼泪中。
杜斐,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我很想你……
“尔尔,把那条红围巾围上,帽子也戴上,手套别忘了啊!”
一大早,闻妈关切的声音就从厨房传来。她似乎永远都忙歇不下来,或许因为早期是个厨师,厨房就是独属于她的秘密花园。
“戴上了,老妈,那我走了,中饭不回来吃啦!”
闻尔揪了揪右边手套上的那只小兔头,心里油然冒出一丝甜蜜。虽然已经长大,但她很享受在父母这里永远能做个孩子。
等闻尔推门走进温暖的咖啡厅时,临窗而坐的吱姐早已经点好了水果沙拉和一壶蜂蜜柚子茶坐在那里了。
“喝什么,吃什么,自己再点点。”
吱姐知道闻尔嗜甜,每次都要单点一些甜品过足了瘾才好。
“你好,再来一杯热巧克力和一块栗子蛋糕,谢谢!”
闻尔合上了菜单后,一股脑地将自己身上的冬天全套装备卸了下来,羽绒大衣也放在了旁边的空位上。
“吱姐,我发现咖啡吧的服务员小姐姐都很漂亮哎!”闻尔的语气也跟着身体轻松愉悦了起来。
“闻子,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看美女。”吱姐每次都对闻尔的话点感到无语又无奈。
“哎呀,美好的事物嘛,总要有人欣赏,有人赞赏喽!”
说着,闻尔端起吱姐为自己倒好的蜂蜜柚子茶嘬了一口,这神色像极了闻爸喝白酒时的样子。
对面的任吱吱看到闻尔这轻松、逗趣的姿态,心中觉得冬天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了,生活照样可以美好地走下去。
“这次回来待几天,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任吱吱又往两个人的杯子里倒进了热腾腾的茶,顺便把刚端上来的栗子蛋糕往闻尔那边推了推。
“大概12号吧。你知道的,我们学校历来提早上班个三四天,没办法的事。你呢?”
说毕,闻尔吃进了一大口蛋糕,又喝了几口热巧,浑身的满足感此刻达到了极点。
“我就正常15号开学。”
大概停顿了几秒,任吱吱看了一眼闻尔,又继续说道:
“对了,任悦明天也从香港回来了,说是今年回家过年。”
“哦——是嘛——这挺好的。”
闻尔端起茶的手又轻轻地放下了,左手不自觉地去摸了摸自己的右手,似乎是被烫到了。
其实,任悦是任吱吱的表哥。严格来说,他们是同年出生,只是任悦比任吱吱大2个月而已。
闻尔和任吱吱、杜斐则是从初中开始,一直到高中的六年同窗死党。说来也巧,闻尔和任悦做过三年小学同班同学,之后无所交集,直到高二时被同时分到了理科快班。至于后面的种种,都被闻尔有意地留在了青春的回忆里,贴上了封存的标签,再也不想去窥探。
“现在也快中午了,我们吃个饭,去买花吧。”闻尔把最后一点热巧喝了个干净。
闻尔和任吱吱大概坐了半个小时的滴滴车才来到县城边上的这座山脚下,杜斐的墓在这里。
“吱姐,你说,斐爷会觉得孤独吗?”
闻尔把手中的白玫瑰轻轻放在了杜斐的墓前,低头对任吱吱轻声说道。
杜斐是在高三那年走的,真的,再熬两个月就高考了,为什么就没有再坚持一下呢!
每每想到这里,闻尔的心里就咕噜咕噜地往外冒酸水,辛酸到直逼人泪腺,眼角控制不住地掉下眼泪。
“闻子,这个冬天要是下雪了,我们再来看斐斐吧。”任吱吱蹲下身,用手轻柔地把杜斐墓前的杂草掸去。
冬天草木枯黄,没有什么生气,就如墓前那些零星散乱着的糖果纸皮一般萧条。按照这里的习俗,没有什么人会在大过年的来扫墓,可见,这些瓜果糖饼是清明节时杜斐的家人留下的。
“吱姐,你知道吗,斐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天才,她是唯一一个。”
闻尔蹲坐在墓前的石板上,把头静静地靠在膝盖上,轻声感慨道。
任吱吱的目光穿过那四季常青的松树似乎又看到了那懵懂走过的花雨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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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闻尔从小就是个受老师喜欢的好学生。一方面是她有个当小学校长的叔叔,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争气。
但在全县最好的那所私立初中的提前批升学考试中,闻尔并没有发挥出应有水平,所以她最终以第三档的价格进入到了润泽书院。
世界的每个角落,但凡有社会族群,应该就会有竞争;有了竞争,就会有优劣之分,自然而然会导致“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一既定结果。自从恢复高考以来,考试的竞争排名从未止歇。
对出生于20世纪末的闻尔来说,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管是大时代背景下的“知识分子下海热潮”,还是父母赶赴潮流去外省做海鲜生意,这些都给95年出生的闻尔提供了区别于她哥哥闻圣勤的很多人生经历。
江南地区自古才子佳人辈出,读书人也跟赶集似的往上冒,考试压力自然一年胜比一年。在江州县,初中阶段属城里的润泽书院最佳,但它是个私立学校,学费历来都是根据竞赛录取成绩来划分档次的。
闻尔是以每学期3600元的第三档学费标准开启了自己的初中学习生活。当然,有好长一段时间,闻尔是倾羡于那些特等免费生和1200元的一档生的。
2007年9月1日的那天,和多数学生一样,闻尔由闻爸闻妈拎着大包小包一起送到了宿舍里。至此之后的求学生涯,闻尔却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双亲相送的待遇。
“尔尔,住下铺好,晚上起来上厕所方便。睡上铺不安全,万一迷迷糊糊踩空了那就不得行啊!”闻妈手上麻利地用带来的毛巾擦拭着进门靠左的那张下床铺。
“睡上铺也挺好的哈,下铺晚上可能睡着会不安稳,万一上铺翻身动来动去,尔尔睡不着的。”闻爸边套被子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都行吧,下铺也挺好的了,方便。”
闻尔在某些事情上喜欢干脆简单地去完成,比如此刻。
她打量了一下这个自己要住三年的地方。六人间,每人都有张属于自己的书桌,进门口左手边是六个衣帽大格子,右手边则是厕所。空间虽然有点挤,但能够拥有独立的卫生间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润泽书院这学生宿舍的外部建筑风格,总会让闻尔想到希腊的神殿。因为每层楼都有露天的大洗衣台,周边顶着五六根极高、极大的柱子,在视觉上给人一种神秘的庄重感。
抬头向右看,闻尔发现并排靠窗的那张上铺已经铺好被褥了。看来,有人比自己来得还要早,闻尔倒生出一股想要快点见到床铺主人的急迫感了。
离别总是来得很快。
“尔尔,在学校里要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不要不舍得花钱。”在闻爸闻妈心中,让女儿不愁吃不愁穿是极为重要的,也是疼女儿的一个表现指标。
“嗯嗯,我晓得,你们走了啦!”
其实,与父母的分离对闻尔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大概4岁的时候,闻爸闻妈就把她交给亲戚,自己关了餐馆和小卖部,奔赴远方了。可以说,闻尔幼时的童年记忆是多地分布的。若这几天在爷爷奶奶家,脖子上就挂个小布包,随着奶奶进入到大片雪白的棉花地里,揪下那一朵朵天边的云朵。最后,沉甸甸、胖鼓鼓的布包会换来一颗五分钱的清凉薄荷糖。
或许,记忆会停留在外婆家。闻尔永远记得,人生中的第一本《新华字典》是外婆掏出7元钱去周边最大的小卖部里买给她的。而在闻尔6岁那年,外婆和外公在一个大雪天闹分居。那时候,她和闻爸站在大舅舅的厨房屋檐下看着一道墙被砌起,阻隔断了这对老夫妻的任何交流。一直到2015年,外公去世,墙终于倒下了。
当然,闻尔也不会忘记有好长一段时间寄居在大姨家的情景。不知道为何,这总会让长大后的闻尔联想到《红楼梦》里林黛玉在贾府的那份寄人篱下的不适感。
大姨家开了个豆腐作坊,每天晚上楼下都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小闻尔基本没有在11点前入睡过。有时候,她会爬上又长又高的板凳,手里握着个大捞勺,用出吃奶的劲费力搅着大锅里的豆浆,不出多久,最上面还会结出一层金黄的豆腐皮来,也可以叫它为腐皮。之后,舀出一部分豆浆来做豆腐,剩下的就直接卖。
那时候做豆腐生意,是要挑着个担子,一头是铁桶,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豆浆;一头是木方隔板,掀开湿润的黄白布子,里头摆着一块块方正砖头般的新鲜豆腐。木隔板底下衬着个小箩筐,这里将会倒进一颗颗饱满的黄豆,那是买豆腐、豆浆的人家拿来交换的“银钱”。这样“以物换物”的买卖形式深刻地镌映在闻尔的童年回忆里。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闻尔看到大姨,想到大姨家,记忆深处的那股豆浆味总会悠悠绕绕地冒出来,仔细砸吧几下嘴,似乎还能从牙龈处吮吸出几分豆浆的甜味来。或许,这也是闻尔长大后讨厌喝豆浆、吃豆腐的根本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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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的生活开始得很快,闻尔此时已经和宿舍的另外五位女生打成一片了。
那位最早到,睡在右边靠窗上铺的女孩子叫作杜斐。她留着一条长长的粗马尾辫子,不知是不是头发太长太滑的缘故,杜斐的头绳永远都给人一种松散的即视感,这也给她本人的气质添加了一份慵懒。
“杜斐,你等一下我,我马上就好了。”闻尔边梳头边对准备出门的杜斐说。
杜斐这个人,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做起事情来干脆利落,速度极快。
你看——
早晨,杜斐永远是第一个起床的人。穿衣、洗漱,没5分钟就全部搞定了,然后她就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等闻尔。吃午饭的时候,闻尔像他们那时候所有的小女生一样,总要找个小伙伴一起手挽着手,嘴里聊着少女的那些闲闻秘事,结伴走向食堂。
她把这一“牵手”的革命友谊锁定在了杜斐身上,但她们俩的组合方式却显得颇为“独特”。第四节下课铃一响,杜斐会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课桌,然后淡淡地看一眼闻尔,两人这就算达成了某种眼神的共识,然后杜斐会撒腿一路狂奔向食堂,闻尔则在后面紧力追赶。
夏日热浪滚滚袭来,闻尔感觉穿着长袖校服校裤的整个身子都要被烤焦、捂化了。前方杜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一楼食堂大厅的门口,自己不得不加快脚步。头上的汗一滴滴顺沿着眼角往下流,校服长裤里的腿也早已是汗涔涔了。
长大后的闻尔每每回忆起这段烈日下的奔跑,总会觉得很奇妙。
那个青涩的年岁里,少男少女们都有点蠢蠢欲动的心思,但表现出来却是如此地害羞和纯真。他们一年四季总套着宽松肥大的校服,而有意忽略清凉而微透的短袖。每个人都似乎想隐藏自己身体正常发育的痕迹,就连女生的内衣也羞羞答答地选择了略为中性的运动款。
和杜斐的“结伴友谊”其实并没有持续很久,这背后的原因倒是令闻尔觉得很无力,也再一次地在升学考之后勾起了她心里的那点自尊心。
闻尔自认为算得上麻利。就拿上厕所这件事来说,她可是号称“比男生还快”的神奇女孩。这要追溯到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一次课间,闻尔和同班的一个男同学刚好一起走进男女生厕所,结果那个男生出来,竟看见闻尔已经在外面洗手。从此以后,闻尔上厕所神速的事迹就在班级里宣扬开来。
所以,在碰到杜斐之前,闻尔在某些事情上对自身的速度有着莫名的自信,但现在却连连受到打击。
此刻,闻尔正坐在一楼食堂大厅里的长凳上,手中的筷子卖力地往嘴里扒饭,快速的咀嚼让脸庞两腮的肌肉微微发出酸疼的抗议。对面坐着早已经吃完饭的杜斐。
“斐斐,你吃完了哈!我马上就好。”闻尔真的觉得跟杜斐在一起吃饭也堪比一场小型战争,得随时提高警惕,时刻备战。
“哦,你慢一点没关系。”
“不是,你主要吃得太快了,是不是都没嚼就咽下去了?”
“没有,我正常速度。再说了,吃得太久也是一种劳累,所以还不如快一点。”
吃饭的速度还跟劳累扯上了关系,并且有此奇特的谬论,闻尔真真觉得杜斐是个“神人”。
在初中的这三年时光里,闻尔和杜斐建立了深厚的同窗之谊,并且她觉得自己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追赶着她的脚步。其实,在闻尔心里,杜斐是一束光,可是后来却永远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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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哎,我跟你们说,今天我被震惊到了!你们猜,我刚才在教室里看到了什么?”杜斐推门进来的时候,带来了一阵寒气。
“斐斐,快关门,冷死我了!”一个抱着洗衣桶的姑娘急匆匆地从杜斐身边擦过,硬是比杜斐早一步走进了宿舍。
这个姑娘叫叶子,多么简单又文艺的名字,既能够让人想到那“青青柳色”里的新意和春情,也能联想起瑟瑟秋风里寄托着伤情的寂寥与感怀。
“小叶子,冬天的衣服你就不要自己洗了,攒着星期五带回家吧。”闻尔看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她的两只手已经被冷水激得通红,一握上去都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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