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春风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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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之下，郑一鸣只能把姚达康继续留在了销售科。

　　　　……

　　　　郑一鸣给陆远站完台之后，又让销售科的人自我介绍了一番，让陆远对他们大体上有了一个认识和了解。

　　　　随后，郑一鸣拍了拍陆远的肩膀，勉励他几句之后，便离开了销售科。

　　　　他这一走，一时间，销售科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落在了陆远这位副科长的身上。

　　　　陆远倒是有点万众瞩目的感觉，但他也不是当初刚进杭三棉厂的毛头小伙儿了，这点小阵仗不至于紧张。

　　　　他笑了笑，对众人说道：“各位，从今往后，大家都是一个科室里的同事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在一起共事。能不能共事的愉快，全靠大家的相处。能不能让我们的工资和福利都有所增长，也需要大家的努力。尤其是升级成为市场营销部之后，我们销售科的客户不再局限国营单位，那么销售提成这一块，将会是我们销售科同事们收入最为丰厚的一部分，我想这也是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了！”

　　　　果然，这话一出来，在场除了苏长运和罗大伟之外，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脸上都带着期翼。

　　　　这也难怪，以前销售一科的合作客户全都是国营单位，所以销售一科没有销售提成一说，他们只有年终奖励，而且奖励也是屈指可数，并不可观。倒是销售二科，一直都拿着销售提成，这是销售一科的业务员们最为眼馋的。

　　　　如今两科合并了，陆远又把销售提成这个事儿重提，正好戳到了他们心里痒痒的地方。

　　　　“这个销售提成的问题，我前两天就跟咱们郑主任确认过。”

　　　　陆远淡淡地说道：“郑主任说，厂里既然决定升级合并销售部门，向市场经济接轨，以后不再有国营还是私营客户之分，那么销售科同事今后的销售提成，全部沿用销售二科的点数作为销售提成！每一单业绩，按照千分之二十五的比例，短期内不做任何更改！”

　　　　此话一出，陆远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办公室里的气氛霎时回暖。一众业务员的脸上都活络了起来。就连一向冷着脸，双手抱胸，不苟言笑的田宁，都是一脸的期待。

　　　　要说最淡定的，还是苏长运和罗大伟他俩，因为他们之前在二科一直就享受着这个销售提成。

　　　　苏长运偷偷在罗大伟耳边嘀咕道：“大伟哥，这个陆远厉害啊，一句开场白，就瞬间笼住了一科那些人的心。”

　　　　罗大伟呵呵一笑，不屑道：“只怪一科这些人拿死工资穷太久了，可惜了孙越被调到市场科去了，要是他留下来的话，我俩能让陆远一刻都不想坐这个副科长的位置。”

　　　　其实对陆远担任销售科副科长这个职务，罗大伟是非常不服气的。资历，他自认比陆远要老，能力，他自认不比陆远弱。但郑一鸣却偏偏选了他当副科长。怎么能让他服气？

　　　　要是像孙越一样，跟着洪刚去了市场科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但偏偏郑一鸣却还把留在了销售科，成为了陆远的属下。这怎么能让他心里舒服？

　　　　尤其是陆远进来之后，站在郑一鸣身旁，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压根儿就不正眼敲自己一眼，更别提连声招呼都没有主动打一下。

　　　　要知道当初在二科那会儿，陆远年纪最小，他见着自己都得叫一声大伟哥吧？

　　　　现在倒好，一朝得志，目中无人！

　　　　罗大伟越想越气……

　　　　当他看着田宁、姚大康这八九个原来一科的人，貌似一脸欢欣鼓舞的样子，他真有点瞧不起他们，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给你们做领导，你们咋就能舔着个大狗脸那么高兴呢？你们当业务员那会儿，他陆远还在大学象牙塔里呢。至于销售提成这事儿，换成谁当领导，不也是按这个规矩宣布吗？这是厂里的新规，又不是他陆远替你们争取来的。

　　　　肤浅！

　　　　一群肤浅的低能！

　　　　嚯！

　　　　他猛然站了起来，看着陆远，问道：“陆副科长，刚才郑主任说，销售科今后将在你的带领下开展工作，勇创佳绩。那我就想问问陆副科长了，咱们这销售科接下来该如何开展工作，也好为我们指明方向，对不？”

　　　　他一发问，苏长运也附和道：“是啊，大伟哥说的对，这两科合并之后，本来洪刚大哥在的时候还好，他这一走，我们心里都没底了。现在的工作也是一头雾水的！”

　　　　打脸的来了！

　　　　陆远知道他来销售当副科长，肯定会有发难，肯定会有来自内部的阻力，毕竟自己是从改革办空降过来的，总会有人不服气，也总会有人觉得自己的到来，会让他们失去了什么。

　　　　但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站起来发难的，想打他脸的，竟然不是原一科的业务尖子和老油条，而是自己昔日二科的同事。

　　　　陆远其实很想大声跟罗大伟说，即便我不来，这个副科长也轮不到你，你该是渣渣，还是渣渣，跟谁都无关，只跟你自己有关！

　　　　但是作为一科之长，决定了他不能张嘴一说，自己爽了就行，还是要注意团结，考虑团队其他人感受的。

　　　　随即，他笑着对罗大伟点点头，道：“大伟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本来还想和大家再彼此多认识了解一下的，不过既然你问到了接下来该如何开展工作，那我们就索性提前进入工作状态，聊一下工作上的事儿吧。”

　　　　陆远的口气很淡定，丝毫不介意罗大伟的突然发难，看得出来，心里早就有了腹稿，有了准备。
………………………………

第127章　闭门工作会

　　　　整整一个早上，销售科的门都是紧闭的。

　　　　陆远第一天上任，就开了一上午的内部工作会议。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办公室的门才打开。这会儿食堂里的饭菜都快凉了，办公室里的人陆续下楼，赶往食堂吃饭。

　　　　路上。

　　　　罗大伟紧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苏长运屁颠屁颠地追在后面，口里不迭地喊着“伟哥”，最后把罗大伟实在是喊烦了，直接停住了脚，劈头盖脸吼道：“你有完没完了？烦不烦！”

　　　　苏长运被罗大伟这么一吼，也是吓了一跳，吱吱唔唔道：“伟…伟哥，我……”

　　　　“你他嘛的，能不能在伟哥前面加个‘大’字？”罗大伟仍旧气不顺，还是没好脸地骂道。

　　　　“好，好的，大伟哥！”苏长运见罗大伟的脸色较之刚才好了些，便弱弱地问道，“大伟哥，陆远也太欺负人了！他把洪刚、孙越、胡英红他们之前的业务，统统都转交给了姚达康他们！明明这些都是咱们二科以前的业务嘛，为什么不交给咱们，却交给一科那些外人？”

　　　　罗大伟冷笑道：“因为他是副科长，销售科的工作安排自然是他说了算，难道还要跟你汇报？”

　　　　“大伟哥，我知道你也生气！”

　　　　苏长运看着罗大伟，继续说道：“他把之前二科的业务便宜田宁、姚达康他们也就罢了，但他凭什么提拔姚达康当我们销售科的临时主管？主管这个位置，怎么轮也轮不到姚达康这个老鬼吧？”

　　　　“轮不上他，难道轮的上你啊？”罗大伟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

　　　　“我当然没这个资格。”

　　　　苏长运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但是大伟哥你有啊，而且要我来说，整个销售科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这个主管了！论亲疏，你是咱们销售二科的老人。论资历，你比陆远还要早来二科。郑主任之所以把你留在销售科里，不就是想让你这个二科的老人，从旁协助他嘛。现在他陆远倒好，不仅不多多倚仗你，而且还视你如无物，直接提拔了姚达康这个外人来当副手。姚达康这种老油条，以前在销售一科周大成手底下，业务能力都是垫底的，他何德何能骑在我们头上，做我们销售科的临时主管啊？凭什么呀？”

　　　　“凭什么？”

　　　　罗大伟气极发笑道：“就凭他陆远是销售科的副科长！他想提谁当副手，还用得着跟你，跟我请示吗？就算他想提二毛子那种跟屁虫当临时主管，那也是他副科长的权力！”

　　　　“大伟哥，难道你就能忍下这口气？”苏长运问道。

　　　　罗大伟眯了眯眼睛，看向苏长运，问道：“不然呢？”

　　　　苏长运道：“当然是去跟郑主任告状啊，就告他一个滥用职权，胡作非为！”

　　　　“嗤……别怪我这个当哥的没提醒你，你要真去告这个状，那你就是去自取其辱！”

　　　　罗大伟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苏长运，道：“如果没有郑主任的默许，他敢第一天就开这个内部工作会议？敢第一天就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出这么多新的调整？而且你没听刚才郑主任给他站台时说得那些话吗？人家这会儿在郑主任跟前正当红，而且今天一来就打了场有准备的胜仗，咱犯不着去触霉头！这会儿人是直属领导副科长，咱们该避其锋芒，就要避其锋芒！”

　　　　早上这个闭门工作会，让罗大伟彻底明白了，陆远是有备而来，自己是傻乎乎地往他枪口上撞了。

　　　　在早上的闭门工作会上，陆远一出手就是大招，把之前二科的业务，统统移交给了一科的那些人里，差不多人人有份，雨露均沾吧，一下子拉拢了一科多数人的心。毕竟这些业务虽然都是签过单的，但是来年如果对方再续约的话，销售提成还是算在跟进的人员头上的。

　　　　接着，陆远又以工作需要为由，提拔了姚达康为销售科的临时主管，作为自己的副手。这个举措，不仅让销售科的其他人为之诧异，就连姚达康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在销售一科打了二十来年的酱油，没想到两科合并之后，他倒混了个不大不小的临时主管。正如苏长运对罗大伟发问的一样，姚大康也扪心自问起自己，我何德何能啊，这个位置怎么轮得到我来坐啊？

　　　　很快，罗大伟就看明白了陆远的用意，临时提拔姚大康当销售科的主管，虽谈不上一桃杀二士，但这个举措，很大程度上把集火在他身上的不服和抵触情绪，分一半到了姚达康身上。而且间接地瓦解了一科原来这帮人私底下的攻守同盟。一科原先一共有二十来人，一部分去了策划科，一部分留在了销售科。分到销售科的这八九人，又以田宁为首，毕竟田宁的业务能力摆在那里。

　　　　但是陆远却提拔了他们八九个人中最不起眼，最讨人嫌的姚大康。

　　　　经此一举之后，销售科里再也不是一起反对和抵触陆远的声音了，而是被陆远分化成了三个阵营，一个是罗大伟和苏长运，一个是田宁和拥趸他的原一科同事，最后一个是姚达康。

　　　　现如今，实力最弱的姚达康，又被陆远提拔成了临时主管。而罗大伟这个昔日的同事加前辈，在早上因为仗着资格老对陆远稍有跋扈，不仅没有得到重用提拔，还多多少少被陆远敲打了一番，直接冷处理在了一旁。

　　　　他这连续的组合拳，在罗大伟本人看来，不仅犀利，而且老辣，上任第一天，就在销售科里破冰成功。果然在改革办锻炼的这些日子，进步神速，而不是吃喝玩乐去了。小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销售二科里的愣头青了。

　　　　下了厂办大楼之后，罗大伟也在暗暗告诫自己，莫要再小瞧了昔日这个阳光大男孩了，如今的他，不仅心有城府，而且已经初具领导者的气质了。

　　　　一时间。

　　　　罗大伟脑子里豁然了许多，拍了拍苏长运的肩膀，道：“走，去食堂吃饭去！”

　　　　苏长运奇道：“大伟哥，他这一上任，田宁他们分到了业务，姚达康得到了提拔，合着咱俩啥也没捞着便宜，你就这么忍下来了？”

　　　　“小苏，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罗大伟突然说道：“你心里在想，陆远年纪比你还小一岁，来销售科工作也比你早不到三个月，却事事都得领导关注和肯定，又是去改革办这种要害部门锻炼，又是回来一步登天当副科长，你心里不服气！对吗？”

　　　　“我……”苏长运面色一变。

　　　　罗大伟又疾言厉色道：“岂止是不服气，你是羡慕嫉妒恨，你羡慕他的运气，嫉妒他的能力，更是恨他的优秀！是吗？”

　　　　“大…大伟哥，我…我…”

　　　　苏长运仿佛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让人发现了一般，有些骇然地看着罗大伟，紧张地吞吞吐吐了起来。

　　　　“嗤……”

　　　　罗大伟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紧张，也不用遮掩，别说你，我也对他羡慕嫉妒恨！但我不能因为嫉妒因为恨，就被遮掩了眼睛，我们脑子要清醒的。你看他早上开的闭门工作会，一出手就是做足了准备，一套组合拳打得有板有眼的，让我们招架不住！所以，不服气也好，抵触也罢，要偷偷放心里，工作还是要干的，不然以后凭什么继续呀跟他斗？”

　　　　苏长运沉闷了片刻，抬头问道：“大伟哥你的意思是，暂且服软？”

　　　　“不，”罗大伟纠正道，“叫蛰伏！”

　　　　“嗯，听大伟哥你的！”

　　　　苏长运应了一声，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的声音，继而转身看过去，看到了令人搞笑的一幕！

　　　　他乐道：“大伟哥你看，姚达康好像跟人打…打起来了！”

　　　　“啊？”

　　　　罗大伟讶异地朝苏长运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姚达康正跟一人撕扯扭打在一起，旁边围观的赫然就是田宁和销售科其他同事。

　　　　看着这荒唐的一幕，罗大伟再次感叹陆远提拔姚达康的这招，真是老辣啊！

　　　　这临时主管才当了不到一个小时，效果就出来了。

　　　　他陆远临时提拔姚大康当主管，转头姚达康就被同事揍，这不是给陆远再次立威的机会吗？

　　　　他已经能预见，下午陆远又能借姚达康被打事件，再开一次闭门工作会，在销售科里再狠狠立威一次了！

　　　　田宁身边真是一群猪！

　　　　不，销售一科留下来的，都是一群蠢猪！

　　　　罗大伟狠狠腹贬了一句。
………………………………

第128章　小圈子

　　　　按照元旦前和林俪约好的，今天这顿晚饭，是老二科的人聚餐。

　　　　聚餐的地方没让陆远来找，不然又是十九队饭馆，说实话，甭管什么情怀不情怀的，大家都吃腻了。

　　　　最后还是林俪选的地方，定在了一家带自助晚餐的茶馆。这种形式的茶馆，这两年特别流行，很多上班族下班之后就喜欢约着三五好友来这里喝茶吃晚饭。周末更是，捧着一本书往茶馆里一坐，又有吃的又有喝得，一呆就是一整天，别提多安逸自在了。

　　　　林俪提前订了一间雅包。

　　　　下班之后，陆远、洪刚、胡英红他们陆续到了茶馆，郑一鸣给林俪发了短信，说还在厂里开会，要晚会儿到。

　　　　不过说也奇怪，既是销售二科老同事聚会，陆远洪刚他们都到了，却不见孙越、罗大伟、赵宝乐、苏长运他们来参加。

　　　　陆远问林俪什么情况，她说每个人她都通知到位了，但是他们四个人却仿佛心有灵犀似的，都以家中有事来不了为由，纷纷向她这个奉命攒局者告假。

　　　　陆远还纳闷呢，倒是洪刚看明白了，轻笑着说了一句，“圈子这东西啊，一旦个人跟个人之间的差距拉开，就算别人不把你挤出去，你自己也会自惭形愧，主动退出去！”

　　　　言下之意，圈子只会在实力相当的一类人中形成，实力悬殊的人群是形成不了圈子的。

　　　　被洪刚这么一说，陆远稍稍琢磨了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洪哥是市场科的科长、胡英红是公关及售后服务科的科长，自己呢是销售科的副科长，至于林俪和二毛，一个是关副厂长的外甥女，地位超然，一个是一直跟在郑一鸣身边的自己人，他们几个在市场营销部的内部，彼此之间都是位置相当，有着共同语言，所以能形成一个小圈子。

　　　　而孙越、罗大伟他们，别看都是二科的人，但这次人事调整没有上来之后，就落后了洪刚等人一大截。正所谓一步差，就步步差，在部门里自然也就职位悬殊不对等，无法融入陆远洪刚他们这个圈子。

　　　　当然，孙越、赵宝乐、罗大伟他们几个，自然而然又会形成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圈子。这个小圈子呢，又有他们得天独厚的地方，那就是他们和市场营销部的主任，下辖其他三个科室的科长副科长，都是同出一源，都出自销售二科。所以在市场营销部里，他们比原来销售一科合并过来的那些人，又多了几分优越性。

　　　　陆远细细品着，顿感受益匪浅，果然职场处处皆学问，生活处处皆练达啊！

　　　　……

　　　　差不多到了六点多快七点的样子，郑一鸣终于来了。

　　　　比之前约定的时间，足足晚了近一个小时。

　　　　他说今天下午厂里开部门领导会议，向忠海亲自主持的会议，他可不敢早退，所以直到会议结束，他才匆匆赶过来。

　　　　大家这会儿都等饿了，郑一鸣坐下后，林俪就和胡英红、还有二毛子出去拿吃的了。

　　　　雅间里。

　　　　郑一鸣品着茗，问陆远道：“我听说，你今天一上任，就开了两场闭门工作会啊？”

　　　　“嗯，”陆远点点头，承认道，“上午下午各一场！”

　　　　“哈哈，看来销售科的这帮人，对你这位副科长还是不服气的很呐！”郑一鸣又呷了口茶，意味深长地说道。

　　　　“主任，说实话，我得替小陆抱个不平！”

　　　　一旁坐着喝茶的洪刚说道：“销售科里基本都是原先周大成那一科的人，他们如今在销售科里抱团抱得可厉害了，小陆新官上任要是不行霹雳手段，一味忍让的话，以后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陆远没从改革办调来之前，洪刚当过几天的销售科科长，所以很清楚销售科里的情况。

　　　　“洪科长，没那么严重，不至于。”陆远感激地看了一眼洪刚，笑道。

　　　　“哦？”郑一鸣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个行霹雳手段啊？”

　　　　“主任，我那算不上霹雳手段，就是略施小计，让他们自。”

　　　　随即，陆远简单说了一下今天两场闭门工作会的内容及安排。

　　　　听他讲完之后，郑一鸣忍不住乐道：“你让姚达康当这个临时主管，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嘛！你小子也真够坏的。”

　　　　洪刚听完也是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听我们市场科的人说，姚达康今天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在路上跟同事撕扯在一起打架了。你把这个业绩垫底，人缘极差的酱油瓶提成主管，这不是帮他拉仇恨嘛。换我，我也不服！”

　　　　“所以因为这个事儿，我下午才又开闭门工作会，同时追责了一下打架闹事的相关责任人。”陆远徐徐说道。

　　　　洪刚好奇道：“怎么追责的？”

　　　　陆远道：“姚达康是我刚刚提拔的临时主管，有人不服他当主管，可以找我反应嘛。但是在大庭广众下打架，那就影响团结了，而且也有损部门的形象！所以，我扣了相关责任人当月奖金和绩效，以儆效尤！”

　　　　洪刚又道：“有点重哈，姚达康也扣吗？”

　　　　陆远摇了摇头，笑道：“姚达康也不是主动生事一方，而且被揍得鼻青脸肿，看着不忍，所以口头警告了一下！毕竟还是要照顾一下临时主管的情绪的！”

　　　　“哈哈哈，太坏了！”

　　　　洪刚用手指着陆远，笑骂道：“你这哪是追责啊，我看你是借机立威才是！”

　　　　“追责也好，立威也罢，都不重要！”

　　　　郑一鸣摆了摆手，问陆远道：“结果怎么样？”

　　　　陆远道：“这回都老实了……”

　　　　“哈哈哈……”

　　　　霎时，哄堂大笑！

　　　　这时，林俪、胡英红他们端着一份份吃的，进来了雅间。

　　　　茶馆的晚饭是自助餐形式的，要自己去自助餐区取用，吃多少拿多少。

　　　　很快，在林俪的催促下，洪刚和陆远也加入了取餐行列，不到一会儿，雅间的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吃食。

　　　　雅间里，众人聊着以前二科的往事，也聊着如今各自科室的糗事，有说有笑，气氛欢畅。

　　　　约莫过了有个把小时，二毛先一步撤了，说是家里有事。临走的时候，他还跟郑一鸣请了一个礼拜的长假。

　　　　等他一走，林俪、洪刚他们几个就八卦上了，怎么二毛要请一个礼拜的长假。陆远倒是知道原因，不过他没说。

　　　　郑一鸣倒是没有瞒着大家，把二毛要主动下岗，和家里人承包厂招待所这个事，徐徐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都是面露震惊，纷纷说着不可思议！

　　　　他们没想到二毛不声不响地，居然憋出这么一个大招来。

　　　　主动下岗，承包厂招待所！

　　　　这不仅需要很大的勇气，还需要超大的魄力啊。

　　　　当然，还有财力……甭管这一年三万块的承包费是凑的，借的，还是贷款的，你也得有人借，有地方贷啊！

　　　　但他们跟二毛的感情，肯定是远没有郑一鸣来得强烈。

　　　　大家从郑一鸣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来，他对于二毛的即将离开，还是有些不舍和惋惜的。想想也能理解，虽说在座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