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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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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心道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卫清道长,卫清道长只是耸肩挑眉,一副悠然自得模样,便应允:“也好,就让折柳入你门下吧。”
陈珂双眼闪光,作揖道:“谢掌门师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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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义峰
() 天义峰,无虚宝殿。
陈珂坐在上位,微微带笑,一双深凹进眼窝的眼睛目光犀利而遥远,右摆在茶几上,食指有节奏地拍着桌面,身旁站着他的得意门生张杨,十又二,已达一品。其余十六人分两列左右站立,其位一品,十二位二品,二十位品,一位五品。
陆离跪在地上,双捧着茶盏高举过头顶行拜师礼道:“师父在上,请品弟子一盏敬师茶。”
陈珂起身接过茶盏放于茶几,双扶起他笑道:“茶可以后喝,为师倒想先了解了解你在沈玉木门下学了哪些功夫。”
陆离道:“师父指的是?”
陈珂道:“沈玉木本事有,龙斩,破空斩和踏云步,你可学到些什么?”
陆离低头:“一样没学。”
陈珂有些意外,依然不动声色道:“哦?那你定是学了精湛剑术,不然怎么会从此次比试获胜?”
陆离声更渺:“也没学,我练的是刀。”
陈珂微微吃惊,笑道:“与众不同是最好,去年池南分部的获胜者练的戟,钩啄刺割样样精通,连张杨对付他都花了不少功夫。不如现在舞套刀法让众师兄开开眼界?”
陆离红着脸端起小单刀后撤两步摆好架势,双臂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撩刀便来,只是没一会刀便脱直往陈珂飞去。
陈珂两指抓住小单刀脸色一沉,瞬尔转笑道:“看来这里场地太小,你们的小师弟放不开脚,来,我们去外面。”
一行人出门,来到天义峰练武场。
方圆近百丈的圆形练武场铺满厚重石块,练武场外围了一圈黄土,栽着钢竹,若切磋时不幸被击飞撞上钢竹可防止坠崖。
陆离站在练武场,其余十八位站在离他五丈远处。陈珂道:“折柳,将你所学皆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张扬,被十八双眼睛盯得脊背发凉,握着刀柄的心已捂出细汗,有些担忧达不到陈珂的期望,但既已如此,只能穿刀而来。
刀行了一丈有余,招数已尽,他踏足停下动作,等待着陈珂的评价。
陈珂锁眉微微不悦,这小子是不是藏了些什么?沈玉木如此天才,的得意弟子本事不会如此差劲,转而一想,拍笑道:“折柳刀法不错,不知是否是因为独舞有些乏味?钱荀,你陪小师弟去舞上一舞。”
叫钱荀的便是去年池南分部的胜出者,使得一柄霸王戟,品修为。
钱荀上前一步,作揖道:“师弟,我也师出池南分部,深知掌门实力,他带出来的弟子定有些本事,可不要下留情!”霸王戟瞬间舞了四个轮回,披尖怒怼,气吞山河。
陆离本就没底,只是分开双腿,肩扛刀背,左掌待式。两者相较,光气势陆离就不及钱荀一毫。
钱荀一声喝叫,戟缠腰间画了个圆,横割而来,“铛”一声响,小单刀脱而出落在地上。
众人哗然。
陈珂已有不悦,阴着脸问道:“陆折柳,你在池南分部到底学了些什么?”
陆离不敢抬头,支支吾吾:“我,我学了劈柴和砍松果。”
众人哄笑,陈珂脸更沉,拉着下巴压低声音道:“那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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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低着头扳指,关节已被扳得惨白。
忽然一阵风起,陈珂已至他眼前,右按住他腕,不消一会,陈珂又惊又怒:“你才五品修为?!”
陆离低头不语。
陈珂已怒不可遏,甩袖离去,行了几步,怒喝道:“夏空,你与这个池南分部的获胜者过上几招!”
夏空?好耳熟的名字,陆离瞪大了眼,见一皮肤黝黑男子自人群而出,果真是夏南长子。虽已没了曾经的书生软协,轻狂倒不减反增,望着他笑得邪魅狂狷。
本以为入了玄武门便能躲过夏家,没想到夏家紧追不舍,竟已深入玄武门。
夏空迈步而出,面目狰狞,“掌门,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赤空拳而对。
夏空比陆离年长几岁,身高臂展均占优势,加之怒火在心,拳拳狠辣,将陆离五十六次打趴在地上。
面对夏家的恶棍,陆离亦有燃不尽的怒火灼烧着不屈的身子,五十六次从地上站起,忿忿而视。脸上已无一处完肤,堆的淤血紫了一半,皮肤破裂流出的鲜血又盖了一半。
陈珂本想让陆离知难而退,没料到陆离即使被伤得遍体鳞伤依然试着从地上站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轻轻吹一口便会倒下,却怎么也不倒下。他怒目圆瞪,全然不顾掌门形象:“骨气硬有什么用!没有本事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送给我我都不要的废物!废物!!”
将心头怒气宣泄干净,他转身,一脚跺碎脚下顽石,踏风而去。
众人亦离去,议论纷纷。
留邪笑的夏空与遍体鳞伤的陆离在练武场。
夏空摇晃着身子走至陆离身前俯视着他,如同俯视地上的蛆虫,道:“别担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还要学些功夫回去辅佐爹爹,但是五年后,擂台,我会砍下你的脑袋。”他伸做了个“抹脖”的动作,哈哈大笑离去。
只剩下陆离一人。地上躺着小单刀。
没人告诉他住处在哪,他只是坐在钢竹下,抱着自己的双腿。
无虚宝殿,后厅。
陈珂站在窗边,望着火红的天边一只仙鹤飞过,骂道:“他娘的居然被摆了一道,原本有个夏空已经足够烦躁,现在又多了个陆折柳。若是我们天义有一人占了那四十九名额,那我的老脸还往哪搁?”
张杨站在他身后嘻嘻笑笑:“卫清师叔门下年年占四十九人,他不也没说什么。”
他转身瞪了张杨一眼:“少给我提那个老东西,他门下二百五十人,什么歪瓜裂枣酒囊饭袋都收,能和我比吗?”
张杨忙附和道:“师父神功盖世,自然不是别人能够比拟的,那小师弟?”
陈珂语气更沉:“小师弟?我有说过要收他为徒吗?”
张杨作揖道:“弟子明白!”
山顶的夜更凉,起了薄雾,冷冷清清。倒是离天更近了,一轮皎月嵌在天幕,大得有些晃眼,遮住了周围一圈的星光。
虽修过气神使得身体不畏寒冷,但是心的冷却是无法阻挡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冷地更猛烈,孤独像瘴气一样张牙舞爪。
姐姐现在在哪里,还在花婉榕吗?祝妈妈应该不会让她受欺负吧?
师兄的土豆长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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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已经让焕焕摘了做成土豆条了?
师父还会格外照顾焕焕吗?
眼泪无声无息划过脸庞,落在地上。微风拂过,钢竹莎莎响动。
他在钢竹下坐了一宿,直到天亮仍未觉得困乏,张杨找到他,略带指责道:“小师弟你昨夜去哪里了?找你都找不到,可急坏师父了。”
微微感动,他望着张杨声音咽哽地问道:“真的吗?可是看师父昨天很生气。”
张杨白了他一眼,“昨天师父都没有喝拜师茶,能不生气吗?快些,师父在无虚宝殿等着你上茶呢!”
两人匆匆来到无虚宝殿,陈珂果然坐在上位,十六位弟子分站在两列,庄严肃穆。
张杨递上一盏茶,朝陆离使了个眼色。
陆离识趣地双接过茶盏,跪在地上将茶盏举过头顶道:“师父在上,请品弟子一盏敬师茶。”
陈珂从木椅上坐起,走到陆离跟前,一捏起茶盏随一摔,茶盏瞬间摔成粉末,茶叶撒在地上不堪凄凉。
陈珂面无表情道:“陆折柳别怪我无情,我不会收你为徒,你爱去哪去哪,但是天义不需要你。我陈珂自认有些修为,但不代表我会教导一无是处的窝囊废。今天你就带着你的包裹离开天义峰。”
张杨提着包裹随一扔,包裹摔在地上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土豆是不会碎的,那碎的只可能是与范子旭共同发现的琉璃碗了。
陆离心一紧,忙跑去打开包裹,琉璃碗果已碎成片。他摸着琉璃碎片,双颤抖不已,那是他破解谜题后探寻到的成果,却遭随随便便地毁坏。他怒起,欲与张杨拼命。
张杨只是轻轻一推,他便坐倒在了地上,抬头,见张杨的鼻孔吐露着不屑。
“小子,撒野也得分清地盘。”
哄堂大笑。
陆离怒道:“你不也从五品过来的吗,凭什么看不起人!”
张杨右嘴角翘起,一声冷笑,“哼,只有弱者才会回忆过去。”
他咬着嘴唇,瞪着张杨,“我看你是不想去回忆那不堪的过去才自欺欺人。”
张杨猛地瞪圆了眼,张着嘴吐出一口粗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如蝼蚁般弱小的陆离敢出此狂言。“你再说一遍?”
“我看你”
话未说完,张杨一脚踹在他胸口,几乎将他踹昏过去,眼球奋力下压才不至于翻了白眼。
张杨冷笑道:“我可不如掌门那样好说话,赶紧滚!”说罢一脚将陆离的包裹踢出门外。
陆离一声惊叫“我的土豆”脚并用爬出门去。
哄堂大笑。
他已不再想回去,众人的嘲笑是他不想面对的噩梦,还有陈珂溢于言表的蔑视。而且,夏空也在这里。
他望着那条摇摇晃晃的臂粗的麻绳摇了摇头,顺着山路往下走去。半山腰有根吊桥,风很大,吹得吊桥左右摇摆,他将土豆藏于裤裆,双抓着桥沿一步步走去,走到正时,不禁意间朝下一瞥,只有无穷的黑暗,伴着呼啸的风声,吓得他险些瘫坐桥上。
终于过了吊桥,他深吸一口气,正思考着接下来去哪里,忽然听到人声。
“娃娃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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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本是同根生
() 卫清道长就地而坐,道袍下摆沾了些土渍晨露却毫不在意,伸伸缩缩,腮帮鼓动,似在食些什么。
陆离认得他是昨天清虚宝殿四位分门掌门之一,坐在陈珂身旁面带微笑的长者,便放下悬着的心鞠躬问好:“老人家您好。”
卫清道长哈哈大笑:“我看上去很老吗?”又像是自言自语,“也是,我都六十几了,”瞬尔又问道,“娃娃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想起这两日所受凌辱,不堪回首,陆离低头咬唇,用力扳着指,强忍住要落泪的冲动。
卫清道长却似故意戏弄他一般问道:“娃娃你不会要哭了吧?谁欺负你了?”
本尚能勉强忍住,被他这样一问,“哇”地哭出声来,哭声之凌冽,如泣如慕如怨如诉,回荡在山崖之间。
本只是想戏弄一番,没想到陆离哭起来竟一发不可收拾,卫清道长显然也有些惊慌,站起身想去安慰,兜在道袍上的荸荠撒了一地。“娃娃你别哭啊,来,我们吃点荸荠?”
听到“吃”,陆离才想起已经十几个时辰没有进食,肚子干瘪口腔干涩,哭声戛然而止,咽哽着问道:“吃什么?”
卫清道长见他这么好哄,也乐了,从地上捡起一颗扁圆的似黑土般长着褐色小凸起的玩意递过去:“荸荠啊,可好吃了。”
陆离从卫清道长接过荸荠端详,这分明是一颗黏在一起的土块,小声嘟囔道:“这玩意能吃吗?”
“能啊。”
陆离“哦”了一声,直接将一颗荸荠扔进口,牙齿咬破硬脆的外壳,裹在壳内的充盈汁水迸射出来,如暴雨洒在舌尖,一阵清凉滋润。他不禁感叹道:“这荸荠好多水!就是混着一股泥土的味道。”
卫清道长哈哈大笑:“我就说好吃吧!哦对了,你那颗是我从地上捡起来的,忘记给你擦干净了。你不会都咽下去了吧?那壳不能吃的。”
陆离望着他瞪大了眼,忙推舌外吐,只吐出一些唾沫,太饥饿,他早已全部咽下。
卫清道长哈哈大笑,鹤发在风乱舞,有些老来疯的味道。
两人就地而坐,荸荠已尽数捡起,兜在道袍,卫清道长拿起一颗用道袍擦干净递给陆离,陆离淌着涎水忍住冲动先咬去外壳,再丢进口狠狠咀嚼,新鲜汁水在口腔内乱窜,疲倦的身子跟着一阵哆嗦。
卫清道长又擦干净一颗,给他递去,问道:“不如去我那里吧?没人嫌弃你。”
他稍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过会就回去。”
卫清道长朝后仰了身子,一脸的不敢置信:“为什么?那里又没人在等你。”
话是实话,他也知道,早晨他们的态度便明了了一切,嘲讽与蔑视在那里几乎是家常便饭。“我只是不想就这样放弃。我想证明给他们看我可以。”
卫清道长“哟哟哟”了几声,捏着荸荠在他眼前晃了晃,“跟我走我就给你吃。”
他依然爱摇头,欲接过荸荠,卫清道长猛缩回,将荸荠扔进自己口,一边咀嚼一边忿忿道:“不走就不给你吃。”
他一脸茫然:“不是说壳不能吃吗?”
卫清道长这才想起,忙将荸荠吐出,咬碎的果壳随意散在口腔搁着软肉,他只能用舌头去挑,惹得舌头一阵乏力,只能张着嘴喘气。
陆离倒是哈哈大笑,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临走前,卫清道长递给他一盒膏药,并吩咐他睡前涂抹在脸上。
过吊桥,爬上顶,众人在练武场习武,无虚宝殿只陈珂一人,拿着抹布细细擦拭着东西两面的金像。
东面座金像,牛金牛,室火猪,危月燕。西面四座,斗木獬,女土蝠,虚日鼠,壁水獝。俱是丈余高,持神器,浑身散发着不可亵渎的威武霸气。
陆离又行几步踏入殿内,鞠躬刚要开口,却听陈珂说道:“我不是让你离开天义峰了吗,你回来干什么。”
声音冰冷,逐客之意显而易见。
陆离颔首,目光坚定:“既然掌门将我分到天义,那我便是天义的人,我会努力修行,不会让您失望的。”
陈珂“哼”了一声不再理他,顾自继续擦拭金像。他每日要擦一遍金像,尊金像如心信仰,必须一尘不染才能安心。
既然修为不行,我便砍柴,做些小事,如范子旭所说,细细碎碎俱是修行。正想着,遇上众师兄习武归来,远远望见了他,相互说了几句闲话便大笑了起来,近了却个个张嘴瞪眼,一副吃惊模样。
陆离正疑惑,低头瞥见自己高高鼓起的裤裆,不由得脸红局促,快速往前行了几步,到无人处从裤裆掏出土豆,扔也不是,吃也不是,便想着就地种下,随一掏才想起小单刀已被丢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只能徒挖了一个浅坑埋了土豆。
天义峰柴房紧挨着下山路口,门前堆了满地木桩,往日里众人忙着练武无人劈柴,只有当伙房木柴烧尽的时候才会有几人随随便便劈些木柴拿去烧。
陈珂对弟子极其严格,在他眼里实力代表一切,弱者没有一切权力,虽他每日需擦拭尊金像,张杨会替他监督,若有人敢偷懒,张杨的铁拳不会留情。新入的弟子免不了挨他的铁拳,不过一次过后就没人敢再犯。
最残忍的一次,一名品弟子吃了张杨一拳,身子急速向后飞去,撞断一根钢竹即刻昏厥,好在陈珂救助及时,那名弟子捡回一条命,在床上躺了个把月才能下地,从此不敢偷懒。
柴房门口随意丢着一把斧头,已有些生锈,陆离过去捡起握在,比小单刀轻了不少,约莫斤左右。
一斧一天,直到天黑才劈完一半柴火,整整齐齐地堆在门口。
没有人过来看过一眼,也没有人在乎他的饥饱冷暖。
走进柴房,轻轻带上门,往墙上一靠,便闭眼休息。虽说肚子空空如也,但劈了一天的柴实在有些疲倦,没一会便做起了梦。
梦他的脸上涂满泥巴,不敢置信地望着门上牌匾,“陆宅”两字触目惊心。迈进门,一切都是熟悉模样,栽着的树,铺着的路,廊是熟悉的廊,柱是想念的柱。寻路找去,父母正坐在桌边用餐,见他推门而入,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父亲放下竹筷起身扬,忽然想到什么,面色紧张,五官扭曲在一起,嘴巴一张一合,他听不清父亲在说什么,只见到他的前后摇摆,以为父亲在招呼他一起用餐,便往前迈了几步。
陆鹰扬脸上恐惧更甚,眼睛几乎要掉出眼眶,嘴唇张合更迅速猛烈。
陆离却不明所以,欲伸拨开缂帘,直到陆鹰扬将碗摔在他面前,他才看清父亲眼的慈爱与恐惧。
那是黄泉梦,若是他再往前迈一步,便去阴间与父母团聚了。可他不能,还有太多未完成的心愿,还有一个要保护的人。
他收回,默默站在帘外望着父母,一直一直。
醒来天已亮,门缝下边透着金光。
他站起身子,整夜弓着腰倚墙而睡使得腰有些酸痛,起身推开门,门口放了一只盛满饭的碗,香味入鼻,饥肠翻滚,他就地坐下捧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忽得想起昨夜的梦,泪流满面。
卫清道长坐在暗处吃着荸荠,与冸咏晨说道:“你觉得这孩子能坚持多久?”
冸咏晨不假思索道:“最多天。”
卫清道长白了他一眼,道:“我打赌至少一个月!虽然我希望他能今天就到我那去,但是太自私总不太好。”
冸咏晨回了他一个白眼,“就你嘴巴厉害。哎,荸荠给我留点,别吃完了!”说罢伸欲抢,被卫清道长一把打掉,“要吃自己去偷,别老抢我的。”
冸咏晨这就不干了,瞪圆了眼加重语气道:“什么你的,这分明是我偷来的!叫你去的时候你还说什么好歹是个掌门不能干这种苟且之事,唆使我去偷的时候你怎么这么使劲啊?”
终于将所有柴火劈完,如城墙一般堆砌在柴房门旁。
大碗饭准时摆放在门口,吃过饭陆离便入神修气。孤身一人更方便修气,一入便是一整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在月下修外招,没有刀,便用斧代替。
皎月凉如水,浇在地上被树影遮了大半。人与影共舞,互成一副凄凉美画。
如此日之后。
天义峰伙房柴火用尽,钱荀受了些屈辱,骂骂咧咧地到柴房寻些可烧柴火,却见陆离端坐土上修气入神,想起方才所受憋屈,忽的发现发泄愤怒的好去处。
行了几步,一脚踹在陆离面部凶狠骂道:“掌门不是让你滚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不知道我要用柴火啊,还挡着我的路!”
莫名其妙挨了一脚,陆离迅猛起身双拳紧握,鼻嘴吞吐着恶气。
“哟,”钱荀一声冷笑,“怎么着,想打架,信不信我弄死你!”撩袖摆出一副动架势。
陆离并不动,只是凶狠瞪着他,却引来他的不满,被他反抽了一巴掌。
“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挖出来踩扁!”
陆离右脸已肿,仍不动。范子旭曾教导,习武是为了救人,不可轻易动。他的妥协却助长了钱荀嚣张的气焰,接连两巴掌扇得他头晕眼花。
忍无可忍便不再忍,他一脚踹在钱荀裆部,钱荀当即捂裆倒地。
在伙房等候柴火的穆戎迟迟不见钱荀归来,暗骂了一声混蛋寻到柴房,见陆离怒目圆瞪而钱荀倒地挣扎,当即一声怒喝,“臭小子找死!”拔剑便上。
忽然一身道袍从天而降挡在他身前,声音慈祥宽厚。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第二十五章 逍遥老顽童
() 卫清道长来访,天义峰自然不敢懈怠。虽陈珂对卫清道长有些意见,但明面上装得和和气气,毕竟论实力还是卫清道长胜一筹。有道是“逍遥散尽,匹夫不当”,指的就是卫清道长。
无虚宝殿,陈珂坐上位,张杨立于右侧。卫清道长坐客位,冸咏晨立于左侧。
两位掌门相视一笑,心明了。
穆戎低着头端来两盏茶放于两位掌门边的茶几上迅速退了下去。方才他要出杀陆离,被卫清道长一拳闷在眼窝,顿时紫了右眼,觉得以熊猫眼示人会失了掌门面子而落得悲惨下场,便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卫清道长也不计较,端起茶盏轻轻吹气呡下一口,不禁赞叹道:“好茶好茶!”
陈珂略感惊奇,问道:“听闻师兄涉猎广泛却从不踏足茶水这片,不知如何辨得此乃西湖龙井茶?”
卫清道长转头笑问道:“哦?这原来是西湖龙井吗?”
陈珂微微皱眉:“师兄不知?”
卫清道长摇摇头。
陈珂看不穿他这城府,只觉得眼前看似豪放不羁如云般逍遥的道人胸内有额外府第,便多看了几眼。良久,才问道:“既然师兄不知此乃西湖龙井,为何赞叹好茶?”
卫清道长微微一笑:“能解渴便是好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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