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女还朝:一宠惊天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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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却又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疼的郑弘轩呲牙咧嘴的退后好几步。

　　　　沈步月睁大眼睛：“你又伤到肩膀啦？那群人是不是知道你的旧伤在哪儿，怎么老爱打你肩膀？给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郑弘轩这回没挣扎，乖乖的让沈步月扒开他的衣领往里头看一眼，他自己也顺便看了一眼，刚包好的纱布已经渗出血来，不过他皮厚，加之打打闹闹的没工夫想，也没觉出多疼来。

　　　　“没什么事，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过这仗打的时间太长了，兄弟们都耐不住了，兵困马乏的，补给来的也不及时，憋屈得很。”

　　　　说话间沈步月早已经招呼白萱白雪拿了金创药和纱布过来，比量了一会儿就动手扯开他的衣襟，由白萱白雪帮着把原先绑着的已经松了的纱布取下，又给他上好药，一圈一圈缠好新的纱布。

　　　　郑弘轩看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傻乐，又怕沈步月看见了觉得他一点都不疼，便故作深沉道：“要是哪一天不用打仗就好了。”

　　　　“不破不立。”沈步月给他打好结，又帮他把衣服重新穿好，坐回去才道：“若是真要以后不再打仗，是必要经过一场更大的战役的。”

　　　　郑弘轩有些愣愣的看着她，忽然就上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力道不轻，沈步月被拍的皱了皱眉瞪他。

　　　　郑弘轩却偷偷的笑了。

　　　　他知晓沈步月所背负的一切，知晓沈步月将要做的事情，可是有时候他看她，仍会觉得她离他很远。就像六年前初见，她那样冷静自持却苍白的面貌，不为物喜不为己悲的样子，就算是近的就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但仍像是隔着千里万里。

　　　　郑弘轩把自己跑的有些远的思绪扯回来，忽然笑开：“我跟你讲件有趣儿的事。”

　　　　沈步月没出声，只疑惑的看着他。

　　　　“昨日里我那个副将，就那个叫王武的，生的五大三粗婆娘也很凶的那个，家里忽然被人送来了十几箱宛城特产，还留了条子说什么万望保重，盼再相会夫妻两都互相以为是对方在外面找了小的，大打出手，闹得那个厉害啊”

　　　　沈步月本来对郑弘轩嘴里的趣事不甚感兴趣，但好歹是自己相识的副官，便耐了性子听了下去，等听到特产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听着郑弘轩那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语气，难得的着急起来，拽着郑弘轩的衣领问道：“那些特产怎么样了？有事吗？”

　　　　郑弘轩被问的一头雾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十几箱铁箱的土产，哪儿那么容易就弄坏了，都还在呢，况且那可是实打实的罪证，现在那两人还隔着那些土产眼红的瞪着呢。”

　　　　沈步月松了口气，再要开口时就莫名有些害羞，扯郑弘轩衣服的手轻柔起来：“那特产你能先放在你家吗，每次来的时候给我带点过来？”

　　　　“你的？”郑弘轩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颗鸡蛋。

　　　　“嗯，旁人送的。”沈步月没想多说，毕竟那趟从楚云深嘴里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郑弘轩不明就里的点点头，又看了看沈步月，她正亮晶晶的睁着眼睛盘算着什么，忽然抓住郑弘轩：“那些土产你看过了吗，都有什么啊，有肉干肉脯什么的吗？”

　　　　郑弘轩被她吓得差点伸手去堵她的嘴，一边示意她小声一边四下看，看清四下没什么人之后才轻声道：“你疯了你一个圣女提什么肉啊？”

　　　　沈步月却不在意的撇撇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你在这里吃的肉比我少了？”

　　　　郑弘轩又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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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乔装入

　　　　南方的城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婉与和煦，湿润的几乎没有一点风沙，已近夏日的天气，倒让人觉得如同多雨的春秋一样，稍不留意就昏昏欲睡。

　　　　一大清早整条街还未完全醒过来，一家大户人家的后门便熙熙攘攘的挤满了正值妙龄的少女，亮色颜色的衣衫将这条青石为底色的后巷装点的色彩纷繁。

　　　　“小叶，十七，从羊城来。”

　　　　门口登记的中年男子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身着粉蓝衣衫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在名册上画了个圈，而后将一身衣服放到桌前，道：“进去吧。”

　　　　沈步月拿起那身衣服，微微低头示意，便走了进去，无视长队中立马响起的女子细小惊呼声。

　　　　跟随一名有些年纪的侍人走了一会儿，便见到一处宽阔地方，已经规规矩矩的站了十几个年轻女子，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他们跟前，见到沈步月来便使了个眼色给那名侍人。

　　　　快步走到队列末尾站好，那管家却道：“你，到中间来站。”

　　　　沈步月颔首应了，抬头却见已经站在队列中间的几个姑娘一边小步让路，一边面带不善的看着她。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陆续来了四五个年纪看起来更小的姑娘，后门便关上了，将外面那些落选姑娘的喧闹隔绝在外。

　　　　管家模样的人将她们挨个打量过去，清清嗓子道：“杨府最近有贵客要来，因怕人手不够，特意招聘丫鬟。今日你们运气好被选中了，若是在试工期内表现的好，便可留下伺候贵客，运气更好的，得了主子们的眼缘，一直留在杨府也不是无可能，所以你们都要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学习怎么侍奉主子。”

　　　　“是。”十几个年轻女子齐齐低头答应，有几个趁还未抬起头来忍不住的微微扬唇一笑。

　　　　众所周知，下月便是当今皇帝要微服出巡的日子，而涪城中最为显贵的杨府即将作为皇帝的行宫住所。杨家自然是家大业大才能有此殊荣，想当然侍人也不在少数。不过既然是天家下榻，必然要选几个年轻貌美的侍女前来伺候，伺候的欢心了，婢女指不定便会有机会飞上枝头，而作为引荐的杨家，自然会有更大的好处。这十几个女孩子显然都清楚这一点，因此能够过了这杨府的初选，心中都是十分欢喜的。

　　　　“从今日开始，你们会在杨府学习伺候人的功夫，一月为期，一月之后有不符合要求的，我们都会遣送出府，还望各位多加用心了。”

　　　　沈步月抬头看着面色严肃的管家，一条一条的将他说的记在心里。

　　　　“在贵人面前言行举止都要小心，不然有几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伺候贵人都长些眼力见，该说话的时候要说，不该说的时候就闭嘴，不论贵人提出什么要求，只管做便是，做不到的再来回了主人家。”

　　　　旁边的几个姑娘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又分出些闲暇来打量跟自己在一个队列的几个姑娘，打量过沈步月时眼神中是淡淡的不屑或嫉妒。

　　　　这次杨府招工，第一条要求便是姿色，因此沈步月是仔细修饰过自己的面貌才过来的，既要与自己的本来面目有所差距，又要有几分勾引人的资本，结果证明她修饰的还不错，毕竟招聘人手的人看到自己第一眼就让自己过来在这里排队。

　　　　接下来便是分发衣物与房间。衣服一共有两套，一套粉红一套粉蓝，因为已经到了夏天，衣料也有些意料之内的轻薄，房间自然是安排在下人房里，不过比之最下等的洒扫仆人还是要好上许多，但仍然只是六个人一个房间的大通铺，屋内的设施，如脸盆、梳妆台这些却是不少的。

　　　　沈步月等着同住的五个人各自挑好了床铺才默默的过去将包袱放下，又将刚发的两件衣服折好放进包袱里。一抬起头来便看见同屋的几个姑娘竟都已经脱了外衣，在换新发的两套衣服。沈步月面有难色的看了看只被一层薄纸遮掩的窗户和明晃晃的日光，外头竟然还有男子粗重的嗓音在呼来喝去，放在衣带上的手就怎么也下不去。

　　　　“你们动作都快些，莫要误了管家大人的事情，不然今天刚来屁股还没坐热恐怕就要被赶出去了。”

　　　　有两个已经换好衣服的女孩子坐在通铺上，有些不耐烦的打量着还在收拾东西的几个人，其中一个盯住沈步月，似乎是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嗤笑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娇小姐，那一身白皮子恐是让人见不得的，磨磨蹭蹭的在等有人伺候她更衣呢。”

　　　　沈步月面上没有什么波动，毕竟对着这种只会胡闹的姑娘生气也只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再说她心知那姑娘说的没错，若是磨磨蹭蹭的被管家知晓了，就算是姿色再怎么出众也不会被留下，一咬牙便背对着众人解开了衣带，快速的换上了分发的新衣裳。

　　　　这期间那两个换好衣服的女孩子仍在对着几个慢手慢脚的人讽刺不止，看到她如此更是嚣张的尖笑出声，直到另外一个姑娘开口，事态才有所缓和。

　　　　“大家都是同住一个屋子的，说话何必这么刻薄，以后总要相见的。”

　　　　沈步月抽空看了那个姑娘一样，她看起来岁数比较大了，面目端庄而沉静，没有那些小姑娘的娇气和嚣张，虽然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看起来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那两个一开始便挑刺的姑娘想要反驳，却被另一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姑娘劝住了，片刻后面有不善的走开了。

　　　　沈步月再仔细端详那人身上珠翠，虽然不多但成色都不错，便也知道这应该是家中也有不错资产的姑娘，恐怕是抱着必要入宫的心思来的。

　　　　于情于理总算是受了人家恩惠，沈步月快速收拾完自己行李之后过去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刚才多谢你了，我叫小叶。”

　　　　“我叫乔萱，我看你年纪较便叫我萱姐吧。”

　　　　这倒算是有意亲近了。沈步月一时拿不准她的意思，便只好顺从的先叫道：“萱姐。”

　　　　“嗯。收拾好了便走吧，莫让管家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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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情难禁

　　　　第一天来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管家交代了一下杨府的各位主子，好让她们遇见了莫要冒犯，然后便是由几个岁数较大的妇人领着各处转了转，认一下路。

　　　　训练从第二天才正式开始。

　　　　因为是来侍奉贵人的，所以脏活累活用不着她们来干，主要学习的便是上菜与端茶，省的力气不够礼数不足冲撞了贵人。端杯盏所需的是手劲，沈步月使惯了暗器，手腕上的力气本来就大，可看到姑娘们一天下来累的手腕酸痛的样子，便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平静，只好装作手腕痛的样子早早便睡着了。

　　　　可半夜却警觉的被窗外月光照的明晃晃的人影给晃醒。

　　　　沈步月辨别一会儿，确定窗外的人确定是郑弘轩。左右看看，发现屋子里果然又少了一个人，皱皱眉还是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郑弘轩一见她便咧开一个笑，左看右看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携着她一路飞上了屋顶，待到两人坐下才笑出声：“你易容的这张脸还挺好看。”

　　　　沈步月看看他：“是比满脸麻子的人好看。”

　　　　为了不引人注意，郑弘轩早她几天便进了杨府，只是长期在战场中锻炼出来的魁梧身材不好藏，只好在脸上多下了些功夫，给易容成了个麻子脸。

　　　　郑弘轩被噎了一下，也不笑了，转而道：“你屋子里有个姑娘连着两天晚上都往外跑呢。”

　　　　“我知道。”沈步月皱皱眉：“你这不都领我来看了。”

　　　　两人坐在屋檐上，视野本就宽阔，明亮月光又将这大宅的角落都照的清清楚楚，一对躲在柴房门口的恋人自然也无所遁形。

　　　　同住也有两天了，沈步月却对这个每晚偷跑出来的姑娘没多大印象，只记得名字叫碧桃，平时细声细气的不怎么说话，也不争不抢的，管家发下什么东西向来都是剩了最后一个才怯生生的去拿，平时看谁都一副怕怕的样子。

　　　　如今倒是做出胆大的事情来了。

　　　　一个身着杨家家丁衣服的男人难耐的抱着她亲吻，动作激烈让围观的人看了都脸红。郑弘轩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沈步月却没什么表情，只皱着眉问道：“他们是聋了吗，这么大声音怕人听不见？”

　　　　他们所在的屋檐跟柴房有段距离，那些喘息声和衣料摩擦声他们都已经听见了，更不用说那姑娘难耐的呻吟了。

　　　　“情难自禁嘛，情难自禁。”郑弘轩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看样子恨不得去捂沈步月的眼睛：“咱别看了，你不是手腕疼，我运气给你推拿一下吧。”

　　　　“你也信我手腕疼？”沈步月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看他一眼。

　　　　郑弘轩也知道这借口找的太差，但是眼见着那两人就要**相见，他脸热的不行，生怕跟沈步月一起看一出活春宫，只能是胡乱打着哈哈转移沈步月的注意力。

　　　　只可惜沈步月半点不受他干扰，用手拄着脸看的认真。幸好在跨雷池之前，那姑娘气喘吁吁的制住了那男人的行动。只见她用手掌抵住那男人的胸口，喘息着道：“青哥，莫着急呀。”

　　　　那男的气喘如牛，眼睛看着都红了，听这话却是老老实实的松开了那姑娘，转过身子去坐了一会儿，才憨笑道：“这几天看见你也不能跟你说话，我可想你呢。”

　　　　叫碧桃的姑娘此时看去跟平时怯弱的样子大不相同，媚眼如丝的伸手去摸了摸男人的脸，道：“你急什么呀，等贵人走了之后，我们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回头你去我们家把亲提了，还怕没有这样的时候吗？”

　　　　“说得对说得对。杨家给的工钱高，我在这里多干两个月，就能凑出你家要的彩礼了，你爹也就不会把你送给贵人了。”

　　　　被碧桃唤作青哥的男人大概是想到以后，激动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了，又把碧桃紧紧的抱进怀里，道：“真希望贵人早些来早些走，不然把你放到他们跟前，我可不放心呢。”

　　　　两个人亲亲密密的贴在一起又说了许多体己话，郑弘轩从看他们没了动作开始就兴趣缺缺，只不时看一眼似乎看的很是认真的沈步月。

　　　　“回去睡觉吧。”郑弘轩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人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也不明白沈步月平日里对什么事都不怎么上心的人怎么会有兴致看一对不相关的人这么长时间。

　　　　沈步月却忽然换了个姿势叹了口气：“这姑娘虽然平日里不争不抢，练那些端茶倒水的功夫却是比谁都上心。”

　　　　郑弘轩不甚在意的拉着沈步月就要走：“说不定人家回去要成亲开茶楼呢，干你什么事情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看的起劲。”

　　　　说着拉着她的手几个起落将她送回睡的房间，探头看了一眼却皱了眉：“你这屋子怎么这样，连个隔断都没有，哪里是给姑娘住的。”

　　　　“下人房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看看你那十几二十个人的大通铺吧。”

　　　　“”

　　　　郑弘轩没话说了，瞪着眼看着沈步月打着哈欠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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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家到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原先跟沈步月一起进来的接近二十个姑娘已经被筛选的只剩下最后十个。她们屋子里只留下了碧桃、乔萱与沈步月自己。

　　　　最让人意外的是碧桃。这一个月内有好几次被送出去的机会，她本不算这一波人里面出挑的，却每次都拼了力气做到了最好，硬生生的留到了现在。偶尔郑弘轩来找沈步月说话的时候会碰到碧桃与她的青哥，大多是碧桃轻声哄着那男人，说什么若是走的早了跟家里那边没法解释，再留一段时间便走。

　　　　这样留着留着便留到了皇帝来的那天。

　　　　这天一大清早的，杨府便上上下下的忙活了起来，侍人的衣服全部换了新，府里更是来回洒了好几回香料，连下人房也没放过。沈步月她们自然是更忙的，天还未亮便有人起来梳妆，不一会儿管家便把她们十个人叫过去挨个检查衣着妆容，有一丝不合适也要回房重新收拾。就连沈步月都被赶回去无奈的收拾了好几回。

　　　　临近正午的时候，府里终于来了人，杨老爷带着一家老小在门口叩头迎接，本地官员毕恭毕敬的领着皇帝一家进门，殷勤的倒茶传膳。

　　　　倒第一杯茶这种事情当然是轮不到沈步月的，不过她好歹作为能够上场斟茶的某个丫头，站在这些人的队伍后面，倒也能看清这次宫里都来了什么人。跟顾太妃那边给的情报一样，三皇叔沈信带了当今皇后、亦是沈相月的生母陈南华，长女沈相月，长子沈相宁，沈相宁的生母德妃于月景，还有两个如今最受宠的贵人，一个是徐贵人一个李贵人。

　　　　沈步月对沈相宁和沈相月都没什么印象。沈相宁虽然是沈信的庶长子，在中宫皇后没有子嗣的如今也是无比尊贵的身份，但在她还是长公主的时候，不过是庶子家的长子，逢年过节宫中有庆典的时候，大多都是不被允许进宫的。而沈相月虽然是沈信的嫡长女，但当时围绕在沈步月身边的贵族小姐并不在少数，自家的堂妹倒也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脾气似乎不怎么好，因着一点小事就跟贵小姐起冲突的旧例不在少数，因此林琪楠也很少让沈步月与她独处。

　　　　这两个贵人却是从来没见过了。只听顾太妃的手下报告说是刚进宫没几年，凭着姿色很快讨了沈信的欢心，以至于短短几月升到了贵人的位置，此次出巡，本只说是为了即将出嫁的沈相月，也仍旧额外带了她们两个。如今看来确实是姿色出众，又正是二十出头的好年纪，想来再被宠上几年有个一子半女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别六年，沈相月沈相宁的面貌已经记不太清楚，陈南华与于月景略见老态，唯有沈信，看起来变化了不少。

　　　　原本三十出头的沈信，虽不是什么太出众的面貌，但毕竟贵为皇子，从小习武从文，皇家气度总还是在那里的。而如今，恐怕是宫中温柔乡太让人流连忘返，他已经微微发胖，剪裁得当的绸缎遮掩不了微凸的肚腩，脊背也已经不像青年一样停止，而是微微佝偻。然而变化的最大的仍是那张脸，虽是异母兄弟，但沈传与沈信年轻时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如今六年过去，沈信发福的脸上油光满面，眼眶凹陷，甚至连眼神都不比记忆中精明。

　　　　到底是岁月催人老，不过这样也更好，连与父亲相似的面貌都没了，她对这一家人也可无丝毫怜悯之心的放心下手了。

　　　　沈步月低着头微微出神，却忽然被厅上一阵不小的喧哗给喊了回来。

　　　　“这饭菜怎么这样让人没有胃口，让人怎么能吃得下去？！”

　　　　却是沈相月摔了筷子发起了脾气。厅上伺候的杨家老爷夫人见她生气当即乱了章法，慌慌忙忙的跪了下去连声告罪，当地官员也吓得两股战战，颤巍巍的问要是否要换些什么过来。

　　　　沈相月却只气哼哼的扭过头去不说话。眼看着沈信已经不悦的皱起了眉，陈南华轻咳了一声，温声对沈信道：“该是长途跋涉坏了胃口，妾身带她下去歇歇喝些汤水开开胃再说吧。”

　　　　沈信阴着脸点了点头，陈南华便起身带着沈相月先离开了。很快于月景也带着一直没什么表现的沈相宁说吃好了先告了退，厅里便只剩下了沈信与那两个贵人。

　　　　其实看那两个贵人一左一右一刻也不肯放松沈信的架势也看出来了，沈相月定然是不满这两个贵人当众撒娇撒痴的争宠，故意甩脸子给她们看的。陈南华身为中宫，自然要做好表面的工夫，再有不满在沈信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可她身为公主，又是陈南华亲生，自然受不了母亲在自己面前受这等屈辱，便仗着沈信宠爱发起了脾气。

　　　　沈步月注意看了看沈信身边那两个贵人。这两人见沈相月与陈南华离去，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更加变本加厉的笑闹，竟在众人面前就敢给沈信喂食。想来是自持得宠，早已经不把容颜老去又没有儿子的陈南华不放在眼里了。

　　　　两个贵人越闹越不成章法，沈信一开始还纵着，过了一会儿也觉得失了面子，扬了扬手让众人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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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早预谋

　　　　下午倒是相安无事，只杨府里的嬷嬷被挑了几个送到陈南华和于月景那里，连带着府里几个手脚伶俐的丫鬟，她们这些被临时充实进来的姑娘却没被送过去。毕竟准备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送到沈信和沈相宁的床上，杨家还不会现在就动用她们。

　　　　不过听说因为有了那两位贵人的阻挠，杨府本来准备好了几个年纪较大的丫鬟，准备沈信一来便送过去的，此时也没能如意。

　　　　而这几个年纪较大的里其中便有乔萱。

　　　　第二天的时候乔萱的劲头便明显不如昨天，心不在焉的出了不少差错，被教她们的嬷嬷给大骂了一顿便负气跑了出去。

　　　　沈步月深知呆在后厨听如何如何布菜是肯定见不到沈信一家，正愁没办法逃到前厅去，一见如此便也跟着乔萱跑了出去。

　　　　却没想到甫一出门便遇上了沈信。

　　　　沈步月倒退几步，四下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便隐匿了气息躲在了一个拐角。

　　　　皇家的人身边素来是有影卫这种侍人的存在的，他们轻功了得，可隐匿身形于任何地方，为的就是在不打扰到主子的前提下保护好主子的安全。她虽然自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