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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怎么有尾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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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沐:“……你倒是说话啊。”收回白眼,瞟一眼那把脑袋垂到贴胸的破孩子,光打哆嗦有啥用。

    黎生仍旧小身板哆嗦着,声音极力地镇定,虑了几遍思路才开口:“回、回少爷的话,您平日不喜人打搅,所、所以清晨东苑里除、除了黎生并无他人伺候。”

    所以那日少爷溺水,过错都在黎生身上,被二夫人打罚也是应该的。

    挑眉,虽然在水里继承了大部分原身的记忆,但临死之前的记忆却是没有的,宫沐原以为过几天就能想起来了,这都过去几天了仍无头绪,所以他才在意了起来。

    毕竟,是个人都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虽然他更倾向于原身是得了抑郁症一时想不开跑去自杀了,这样死法虽然傻逼让人郁闷了一点,却也少去很多麻烦,这对自己未来的好日子威胁也小许多。

    若不然,这麻烦可就大了。

    转念一想,瞧这东苑的规矩,一般人也不敢随随便便进来。难道真的是原身自己傻逼了往水里跳的?所以正好往最深的地方跳好方便淹死?

    如若不是,那是他一大早的没事干跑去赏花……不,是赏莲叶然后不知发什么呆就掉水里然后把自己淹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宫沐额筋便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幽幽地换了个姿势继续懒洋洋地靠着,脸色五彩缤纷之后,又瞥向那垂着小脑袋还在哆嗦的小书童,不禁又觉得这原身很是微妙啊,不仅二夫人都那般姿态,连贴身伺候的小书童也惶恐不安得如惊弓之鸟?

    难道,不是贴身书童和自己最亲近吗?

    黎生五六岁时就跟在原身的身边,二人为伴一同成长。不过这小书童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良的关系,明明十五了,可长得就像十一二岁左右的小盆友……

    按理说原身性子冷是冷了点,到底不会是个恶主子,啥都不缺怎么会饿着自己苑里的奴才吧?

    想想又觉得说不通,原身分明就是一个抑郁症患者,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去耍耍威风虐待别人。

    拍拍头,虽然继承了一部份记忆,但并不完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在水里继承的因素,记忆还有些混乱,很多记忆都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

    “我……落水前你在何处?”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不问又不行,宫沐只能尽量问得迂回些。

    这一问,那少年小身板抖得更厉害,看得宫沐直想翻白眼。
………………………………

6。来龙去脉

    不怪黎生如此畏惧,自己家少爷落水责任几乎都在他身上,不管他当时有意无意,照料不周之罪是必定的;二来,被二夫人一打罚他到底害怕了;三来,自家主子平日不打骂下人,却一直不是个好说话的主,看昨日连二夫人都没敢在少爷面前以当家主母自居,还有三夫人那样高贵的存在,都只敢在自己的苑里整日弄得鸡飞狗跳却没敢到东苑来闹事,就能看得出,少爷是一个不可无视的高尚强大的存在。

    至少在小小书童的心里是这么认定的。

    他这个小小书童哪敢不敬不畏?

    而且……

    想起昨日二夫人所言,黎生小脸悲伤便止不住,生无可恋小眼泪便止不住地噼里啪啦往下掉。

    瞧小书童那模样,宫沐就来气,但又要端着装模作样懒懒地发出一个鼻音,“嗯?”

    这样反而吓得那小书童哆嗦得更厉害,他甚至觉得再这样下去这小毛孩子该要吓得尿裤子了。

    于是,宫沐很大方地放过他,换了个问题:“黎生啊,你随我已几年了?”

    这一问,黎生双眼猛得睁大,直接吓得眼泪都忘了掉,‘噗通’一声哆嗦着跪下了,双手扶持额头贴面趴在地上,未来得急变声的音带着恐惧哭腔求饶着,“少、少爷求您别将黎生送予那黄大爷!黎生、黎生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求少、少爷……”

    后面的话被那恐惧给淹没,也不知道是咽喉哽得太厉害还是真的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后面是那哆嗦着的低呜,就像即将要被毁掉灭杀的小兽,可怜极了。

    宫沐:“……”

    窝擦!这又演哪一出?

    被眼前这小孩一吓,险些就从那软榻上蹦下来了,直起上半身瞪着那快要五体投地跪趴的小孩,额筋再次抽了几下。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话说,啥黄大爷……?

    微抬着下巴斜视着屋梁,好半响才从那零碎的记忆里找着那么一个人:嗯,是一个长相还算可以的青年,比原身大了好几岁,是那西街黄宅的公子,偶有往来,算是唯数不多对于原身的冷傲而不在意的其中一人。

    说到原身,冷淡得活像个看破红尘的脱凡道人,不爱出门也不爱搭理人,被别人搭理也几乎从来不在意,不生气也不恼,不亲近也不疏远,无喜无悲,甚至可以说直接将一切当作无物,除了会冷冷地瞥一眼他人,似乎就没再有其他情绪了。

    这样的人,交不到挚友,估计他也不需要。

    只是,这样的人反倒容易被一些脸厚脸皮的人纠缠。

    “……那黄公子怎么?”

    被弄得莫名其妙,宫沐耐着性子,隐约记得那黄公子为人应该不错,偶尔见着他这苑里的少年仆人总会露着温雅的笑容,待他们这些下人倒也不错。

    怎的到了这儿就生是人死是鬼了呢?

    再说,为啥突然间提到那什么黄公子?

    黎生哆嗦着认定了自家少爷怪罪自己失职想将他打发走,所以跪趴在那儿死活不起来,哽咽着哭喊,“回、回少爷,黎生四岁就开始跟您,自知愚钝不可雕,所以立誓若哪日犯事得了罪,便是死还要做少爷的鬼魂,绝不去二家!”

    听听,多死心塌地的忠心,简直可歌可泣。

    “你先起来。”宫沐被弄得头昏脑涨,瞪了眼那罪魁祸首,“说说你倒是为何觉得我要将你送于他人?为何还是那黄……公子?”

    看这孩子对那黄公子简直避若猛鬼,宁死都不肯被送走,十分可疑相当可疑。

    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性,黎生不敢踌躇,谨慎而迅速地自地上爬了起来,耷拉着脑袋,这抽咽也生生止住怯怯地抬起了小下巴,小鹿儿般湿漉漉的眼神偷瞟自家少爷,酝酿了好半响才开了口:“少爷……您真未打算将黎生送去给那黄大爷?”

    听这问的,就知道这小孩有点儿滑头了,至少性子一定不木纳。

    也是,能伺候得了原身那个冰冷的家伙而从来未出过什么事的,到底不是一般的小孩儿。

    耐着性子点头,等他下文。

    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被送走,黎生就不怕了。

    很是详细地禀报了,“少爷您那日出事是黎生伺候不周,府里上下都议论纷纷,昨儿个二、二夫人说……说要将黎生打发送予那恶性甚坏的黄大爷……呃,少爷这可不是黎生造谣。大家都知晓的,那黄大爷面上道貌岸然,内里其实坏透了,不少黄家里的少男花儿姑娘都被糟蹋过!这都不打紧,有的生生被、被虐杀死了,这事可都是事实,黎生不敢造谣!”说着这些,黎生也被吓得小脸发白,可说那得有多可怕。

    啥?糟蹋过……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生生被……那个死?难道这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宫沐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原身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简直太可怕了有木有?想他这个大好良民的,从来没想过这些可怕的事情。

    不止自己遭遇过,居然还与那样的禽兽相识?

    小书童句句诚恳,又小心翼翼,道得十分认真,看着不像造谣生事,“少爷……黎生真的知错了,黎生那日不知怎的,特别犯困,都到时辰了还起不来,您出事那会儿,有家仆来唤,说唤了许久才唤得醒……黎生自小不是贪睡怠惰之人,这少爷您是最了解的,那日……”

    想起这事,他自己也纳闷得很,少爷不喜与人亲近,伺候的人更是轻易进不来屋里的,所以自小都是由黎生贴身伺候,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懈怠半分,这种事发生得太过异常,黎生自己也是费解。

    越发自责,“……少爷,黎生不敢瞒您,也不是找理由。不知怎的就特别困倦到了时辰却仍不清醒,又是全身无力。”闻得少爷出事赶往时还连滚带爬地摔了好几回。因摔了几回,身上的小嫩肤上好几块青紫斑呢,现在都还未消。

    宫沐听得很仔细,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随着思虑而来回滑动着,微微上挑的双眼带着桃花,甚是勾人。

    只要不是被送去那狼窝,黎生的胆儿就能像往常那般大小,在自家少爷面前多少还是安心放松的,至于身上的伤,他是不敢拿出来邀功的,昨日的罚,他更不敢表现出不满。

    至于那日表现,他都以为自己是生病了,可过了这两日又凭的无碍,便没敢对旁人讲,怕招来是非。昨日被罚时他也没妄图以此为自己辩解,忧旁人怪他为自己罪过找借口。

    如今,少爷并未如传闻那般要将自己送人,担惊受怕了几日的心终于给放下了。

    少爷果然还是他的少爷!

    不知这小书童的思绪跳跃那么大,宫沐听着这前因后果,还不算笨的脑袋转了又转,终于给他理出点东西来了。

    完全理清之后,终于开了金口,“往后,有何事记得多与我说,莫要再如这般莫不作声隐瞒,那黄……公子人品不佳还与我相处,传出去有损你少爷我的名誉,多不好。”

    黎生“……??”小脑袋瓜子一时没得回转,念着少爷的话老半响才明白过来,一双大眼水汪汪的霎时堆满了感动,少爷这是终于开窍了吗?

    少爷终于开始关心起自身的事情了吗?

    小书童一脸激动,险些又要跪下来谢天谢地了,他家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待人待事太过冷淡莫不上心了。那仿佛看破红尘的模样,一直以来都叫他十分的担忧,担忧着自己伺候不好少爷,愧对已故的夫人。

    如今……甚好!

    抬着袖抹着眼角的泪,小书童不住地点头应声,承诺一定不会让少爷失望,亦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宫沐瞧着这孩子倒是个实在的娃,心里的信任又添了些。

    “好了,别又跪了。”摆摆手让人起来。

    心情总算好了些。

    在这陌生的时空,他总得找些信得过的人。不然这曝光率也太高了容易出事,他一点都不想再死一次。

    想到这个,身子一歪,又懒洋洋地靠了回去,把昨天的事就这么揭了过去了。

    至于那些疑惑以及顾虑,宫沐也只能暂时留在心里头,走一步是一步。

    二夫人教训下人那是打着明正言顺的旗号,暂时动不得她。

    微蹙着眉头,想到下月的婚事该怎么办才好?

    抬眼,立在那儿耷拉着小脑袋两眼红红的小少年衣着陈旧,脚尖自衣裾露了个头,鞋子还是破的。

    生得一张娃娃脸倒是可爱的,被这一身打扮给破坏了,活像穷酸人家的小孩,好不可怜。

    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原身可是嫡子,怎么随身书童打扮得如此寒酸?想来那原身宫沐也真是个……不知该怎么形容了,天天在眼前晃难道也看不见吗?

    也许是看见了,却从未上心过。

    “少……爷?”被自家少爷那美眸这么盯着瞧,尤是从小跟着长大的黎生也有些不知所措。
………………………………

7。出府

    “你这身打扮何故如此?”宫沐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但随即又隐约明白,自己是这小孩的主子,如果不是自己的问题,小孩这种好新鲜的年纪哪会愿意穿得这么朴素?

    想到这里,他又先开了声,“算了,往后在我面前伺候总不能穿成如此寒酸损了你少爷我的名声,一会你去让后房做几套像样的衣裳,可知?”

    黎生:“……”少、少爷居然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一张还算漂亮的小脸惊得泛红,双眼儿睁得如铜铃般大,呆若木鸡的傻模样还真有几分讨喜。

    撑着头懒洋洋的宫沐微眯起了那双会勾魂的眼,也不知是不满还是别的什么。

    黎生从震惊中回神,赶紧“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小声音带着酝酿了一会伙儿的哽咽,老半响才让宫沐听到了几字:“……谢、谢少爷……”

    宫沐:“……”

    这个麻烦的世界!

    这个时候心思还很单纯的宫沐并不知,黎生高高兴兴去让后房量身做衣时没少被刁难,尽管这是一如继往的事情罢了。

    只是年纪小小的他早已经习惯了隐忍以及顾全大局,反正是领了少爷的赏,他也就不与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计较了!

    若换了平时,这些人再多刁难也不会真给黎生这小小书童做新衣的,大家可都清楚,四少虽不能得罪,但四少却是个不管事的人,从未过问过底下人这些事,他苑里头的奴才可不少被欺负。

    不过昨儿个听说,那位向来不管事的四少爷可是在二夫人那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凡是都有个万一,连二夫人都不敢得罪的主,他们这些奴才哪还敢耍滑?若这等小事惹到了那位,那可真就不好交待了。

    那边黎生得了新衣欢欢喜喜,这边,宫沐继续做着安静的美人。

    没有弄清‘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没想出怎样悔婚的办法,宫沐就这样一天天窝在自己的东苑,蘑菇一把又一把的生长,直到他自己都受不了了,大手一挥,“走,本少爷要出门。”带着黎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门了,连马车都没有备。

    要说起原身,放现代人话里说,那就是个极度御宅族,宅得那简直已经到了一种无人可及的境界了。

    在现有的记忆里,原身出门的次数真可谓寥寥无几少之又少,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宅得惊天地泣鬼神了都。仿佛除了那东苑哪儿都吸引不了他似的,导致就算现在继承了原身记忆的宫沐,也对眼看到的这个华夏国京城陌生得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眼花缭乱,震了一张面瘫脸。

    黎生:“……”怎么觉得少爷心情不佳呢?

    抱着这种心态,黎生伺候得愈加小心谨慎战战兢兢,生怕哪里不好将自家少爷给得罪了倒事小,惹少爷不痛快便是他罪无可恕了。

    这可好不容易得了少爷肯出门一回,得好好伺候着才行!小少年暗自握拳。

    “少爷,您盯着那卖糖葫芦的做何呀?”黎生立了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少爷盯着那卖糖葫芦的都有一刻钟了,神情特别淡然,可那双美得像染了法术特别容易叫人换魂的眼却散着淡淡的,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那小贩惹了少爷,还是少爷觉得那糖葫芦有趣?

    缓缓收回视线,宫沐只是在想,如果他一手拿着糖葫芦边舔边走那是怎样一个画面?

    这个时代的糖葫芦跟前世的有什么不同呢?是甜中带酸韧里带脆,还是味道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儿,多少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对于一个孤魂来说,触物伤情了。

    摆了摆手,“那儿看着挺热闹,是做何?”尖下巴一抬,视线落在前头不远处。

    “啊,回少爷,那是冰镇绿豆糖水的小店!这都五月了,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这样的摊位就变多了。”

    说到吃的,黎生还是孩童,自然贪馋,对这方面也颇有了解,“正好,据说这南河岸边的小店也算较有名气的一家,这家店做的冰镇糖水甜而不腻。您瞧,那是何家的何公子与林家少爷也在呢!”

    随着黎生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着两名衣着略华丽的青年男子,身后都跟着恭敬的随从,随从拿着扇子在为其主扇凉。而当事二人相视而笑,远看去倒是谈笑风声,至于身后随从的行为并无半点不适,一副泰然的姿态。

    这个封建的尊卑时代。

    对于那二人,宫沐没什么记忆,听黎生这口气,原身应该是见过那二人的。

    过是不过去呢?

    “少爷?”见自家少爷不动,黎生疑惑。

    “走吧。”宫沐往东边方向走,没有过去那家店。

    黎生“哎”了一声,便颠颠地跟上了,心里想着少爷虽然肯出门了,但依旧不喜与人往来啊。

    唉,若是少爷愿意多与些人来往就好了,不然也太孤单可怜了。

    黎生对自家少爷满是心疼。

    扭抬了头看一眼十分俊美但神情清淡的少爷,黎生忽然又觉得那些纨绔子弟自是配不上自家完美的少爷的,不往来也罢。

    宫沐这原身长得本就标致倜傥,脸若黛粉,肤似白玉,青丝如锦,配着那张貌美如花的脸,身着锦衣,更添雅气。虽然神情淡然添了些许生人勿近的疏离,反倒给人一种似仙谪凡的飘然,更是吸引着旁人的眼球。

    一路吸引了不少的侧目,瞧着瞧着,赫然有不少人猜出了这大约便是那传言第一美人的宫家四少宫沐了。

    作为一名男子,尽管只是个不大的少年,被誉为美人,到底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这繁华的京城里,再孤陋寡闻的人,平日长得美貌之人总见过的,能如此美而不娇,秀而不俗,宛如仙神来凡的,还真未真见过。除了那传闻中的第一美人,想也是无他了。

    众人纷纷猜测。

    与将军府婚事一事成了京里头家喻户晓的茶余饭后闲言碎语,身为被谈论的主角之一,宫沐也是轰动一时风头正茂了。

    是人都有爱美之心的,只是,既然大胆猜测到了美人的身份,远远地欣赏便是了,倒也无人敢来找晦气。

    毕竟,得罪一方富绅家的公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凶名在外的弑神。

    自家少爷的出色,黎生那是与有荣焉,挺着小胸脯好像被人偷偷围观窃窃赞美的是他似的。

    直到看到那小泥人儿一个个栩栩如生立在那木架上后,立马被吸引了全部精神,才恢复了那孩童的天真烂漫。大眼汪汪地盯着那架上的小泥人儿,双腿是怎么也挪不动了。

    身侧人没跟上,宫沐有些疑惑,停下脚步瞧见那泥人小摊前的自家书童,顿时就想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往回走了几步,“喜欢?”

    然后,看到的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闪烁着,满脸都是期待却又极力地忍耐着,好容易地憋出了一句:“不、不喜欢。”

    宫沐:“……”

    敢不敢好好说实话?

    明明就喜欢。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宫沐接触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屁孩子。小屁孩虽然偶尔聒噪了点,思维比自己还跳跃了点,而且还瘦不拉机的,但到底对他这个‘少爷’还是忠诚真心的。

    忍着没有伸手去揉那看起来毛绒绒的小脑袋,宫沐装模作样扮演着冷然的‘宫美人’,淡淡地抬了抬尖尖的下巴,“喜欢就买。”想了想,“这点银两你少爷我还是有的。”

    可不是,原身对于一切都极度不关心,他东苑的例钱几乎没有领过,一直积在那儿都十来年了,身为嫡子,月例零钱可是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偶尔得来的赏。宫老爷给儿子的、旁人为了高攀的、兄长姐姐平时疼爱或者面子上给的……零零总总,日积月累,私库里还真堆了不少金银财宝。

    也难得黎生这小书童会计算,因原身宫沐喜静,东苑的仆人极少,仆人的月例银子都是由管事那儿发放的,用不着宫沐私库里出。黎生还一点都不贪,就这么给自家少爷攒了这么些年,愣是一两银子都未彻私贪过。

    看他自己原来穿得那般寒酸就知道了,只要少爷不发话,他从来就不会主动要任何打赏。

    至于,总管那边一直未领到的属于他这个小侍童的月例银子,这种小事他自是不会主动叫自家少爷知晓的,像少爷那般高贵的存在,怎能因着他一点凡事而操心?

    明明是挺聪明的孩子,有时又笨得叫人心疼。

    这会儿,宫沐很谦逊地说这点钱他有的,其实他更想说:劳资现在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听懂自家少爷话中意思,黎生从瞠目结舌中回神,双眼氤氲着水雾,没两下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着雨水,努力老半天还哽着喉咙挤不出一句话来。

    吓得端着的宫沐内心一阵狂乱,这是怎么了又?好好的怎么说风就是雨了?
………………………………

8。巧遇

    小破孩一阵感动过后,用新衣裳的宽袖拭着眼角,重重地点头,大大地“嗯!”了一声,掏着给少爷带的银两中找出铜板,左看右看都喜欢,难以取舍地犹豫了良久,才咬着小红唇买了其中的一个彩色小泥人儿。

    那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小人儿,还真有几分好看有趣。

    瞥一眼那小屁孩的举动,宫沐没再多说什么,可能继承了原身的记忆的关系,他觉得即便大方让这小孩放心多挑几个,对方也只会猛摇头不肯要。

    没心眼的小屁孩,真是蠢。

    倒讨喜。

    就是太实在了,放自己这儿可以有,但太实在了可不行,在外得吃亏的。

    宫沐开始思考着往后需要多调/教调/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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