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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圣魔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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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乞丐，我的小乞丐。”来者侧目，再见那时乞丐，嘴角不由浮起了一抹诡笑，似有不屑，又似愤怒。挥手冷刀横向，直指殿上道者，凛然道“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我会替你收拾。”
“狂妄之徒，敢闹我龙腾观，你要有相当的觉悟。”
自龙腾观成立至今，还未曾被人如此轻视。身为观中执教，半简岂容狂徒在此造次。当下纳元起招，凭空化出一道光束灵动，直向来者。
“哼。”
亲见龙腾观绝学，冰凌风不过切齿冷笑，随即身动，刀动，快斩如风。
“乒！”
相对第一招，三分气力七分试探。交击瞬间，殿中几人只觉眼前一亮，余音绕耳。随后，便是声声铿鸣之响传至，刀影光芒连闪，快不及眼。
“能与半师对招者，在罗城中不出三人。嗯，此人如此年轻已有这等修为，不凡啊。”
静看场中光影，辛道子羽扇轻摇，眼中，颇有赞许之意。
“厉害了，我的龙腾观。”
倾力一招，依旧平分春秋。两人借力回身，各自分开。交手不过短短片刻，却是百招已过。
“能接我百招，看来，龙腾观的实力我要重新评估了。”
轻言轻视，说来，是最直接的挑衅。怒看少年傲慢姿态，半简叱喝道“大胆，龙腾观岂是你等撒野之处！”
听言，冰凌风侧首皱眉，挖了挖耳朵，苦笑道“哇，这位师父属狗的吧，叫得这么大声。”
“我看你的存心找打！”
堂堂执教尊荣岂容侮辱，半简沉声怒气，挥袖横扫，霎时光鞭如风扭动，灵动万千。
“哎呀，方才热身完了也该认真了。不然让某些小丑得意，自以为天下无敌。”
“哼，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手中冷刀转动，冰凌风漫不经心道“哈，你敢以龙腾观之名，接下此招吗？”
半简挺身踏出，豪言道“有何不敢！”
“那就，死来！”
话至末尾，杀意冷现，缓缓横刀眼前，绽出寒光万丈。
“万年长，刀锋寒雪斩世浪，荡流转，回风一夕血饮寒！”
杀招祭出，冰凌风周身顿荡寒气雾霜。凝神间，寒风回转，冰霜如应，聚成冰锐寒锥，漂浮半空。只在双眸凛然一瞬，刀芒闪动，破空斩落。
“好刀法，值得我用此招！”
寒气威逼，刀气催命。半简应招同时，不得不惊叹少年英才。再来扬袖掌开八卦阴阳，脚步天罡方位，一身玄真之元运转，正是镇观绝学，御龙决。刹那，殿内金光大盛，似幻金龙呼啸，傲视九天。
不料决战当口，忽来一声威势喝止。
“住手！”
莫名瑞光浩然，赫荡仙风。极目所见，却是道者魏然身前，一扬手，一腾挪，衣袖翻浪间，劲化双方凌厉招式。
“哦，终于来了个有看头的。”话虽冷漠，却难掩眼中惊色。冰凌风收刀入鞘，赞叹道“龙腾观观主是吗，不差。”
泄去一身功力，半简不明观主之意，不解道“观主，为什么要阻止我教训这小子？”
辛道子羽扇摇动，含笑端视来者，说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半简怒哼道“狂妄之徒罢了。”
辛道子摇了摇头，说道“如此至寒之气，却能运化自然。年不满二十，却能与你对招过百。罗城之中，能有此等造化者，我不做二想，唯有冰家少爷，冰凌风。”
不凡之名早已惊艳满城，冰家少爷，何人不知。端看傲慢少年上下，半简半信半疑，再问道“他就是冰凌风？”
“如何，我之名令你胆寒了吗？”迎着众人惊疑目光，冰凌风轻言冷笑，直认不讳。
对于少年的狂傲，辛道子不过付诸一笑，淡淡问道“龙腾观与冰家素来交好，今日你大闹此处，又是何故呢？”
笑言慢说，羽扇轻动，虽不怒，却自有一股无形之力，镇压全场。即便天煞门生，也是一时收敛。冰凌风玩心已失，微微正色，说道“我来，只为一人。”
辛道子问道“何人？”
目光转动，落定一人身上，冰凌风扬手直指，道“他！”
一字如雷，在郑羽尘脑中轰鸣，错愕的人，当即如木呆立。
顺势看去，辛道子眉头微皱，说道“郑羽尘与你是何关系？”
“你们所抓的这个小孩，是我冰家的乞丐，是我冰家的奴仆。如此，我才来护他周全。你说对吗，我的小乞丐。”
最是怕那一双寒光冷目，郑羽尘低了眸，埋首，轻声道“冰。。冰少爷。”
“哈！”一声讥讽笑意传来，却是半简不以为然，开口质疑道“众所周知，冰家财大气粗，富甲一方，便是下人的生活也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既是你冰家之人，又岂会沦为一个乞丐。”
冰凌风无趣一笑，淡漠道“因为他是乞丐，在我冰家，他也只能是一个乞丐。”
轻佻的言语说来轻漫，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众人看得生厌。半简沉声，嘴角不觉一抹鄙夷之意浮现，挑衅道“就算他是你冰家之人，此刻在我龙腾观，你又能如何？”
“自然是要带走他。”
说话间，冰凌风手按刀背，周身寒气迸发，冷冽了气氛。
“那你倒是试试！”
一言不合，双方再现剑拔弩张之势。紧张时刻，再听辛道子开口，说道“如此的话，你便带他走吧。”
闻言，半简一愣，回身迟疑道“观主，这。”
羽扇挥动，止了将问之言。辛道子吐一口浊气，轻笑，释然道“半师，你何必于一个孩童计较呢。既是冰家之人，这份面子就算卖给冰家吧。”
“这。”左右权衡下，半简只好隐忍心头不甘，无奈道“唉，好吧。”
“龙腾观观主，辛道子，我记住你了。”凝眸侧望，冰凌风冷然笑问，说道“我的小乞丐，还不舍得走吗？”
“哦。哦。”身躯一颤，郑羽尘如梦初醒。随即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擦身蓝眼少年时，却听一语淡漠入耳，鼓动了心情。
“郑羽尘，三日之后，我在城外等你。”
疾行的脚步突然一止，郑羽尘茫然抬首，唯见一双蓝眼凝视，虽是冰冷却为真挚。
这一刻，无措，心慌，惊愕汇聚，在嘴边化做了一声坚定。
“嗯！”
。
罗城一处茶楼，角落二人对坐，阴暗的影，遮了身形，看不清容颜。
“你来找我便是为了此事吗？”
“难道你来冰家不正是为此？”
“哈，有意思”话者轻笑，端起手中名品，漫不经心道“罗城地界也能出品这般好茶，苦中带涩，涩中有甜，不差。”
静看杯中茶水，色泽芳香，等待的人，却是心生了急躁之情，追问道“慕容公子，此事你到底想要如何？”
“杜老先生，你在冰家已有多久光景了？”
“自小冰家长大，到如今已有六十三年。”
“哦，即是如此，那你为何要找我？”
“各有所取，互相合作罢了。”
“我是说，这么久的时间，你与冰家该是有颇深的感情才是，为何？”
话未说尽，语意已明，只听对坐之人愤然，声声卑微。
“屈辱而生的恨只会随时间越拉越长。”
“哦？”沉吟的人思索了片刻，随后笑道“杜老先生，若我帮你，你当真可以为我取得赤寒心决吗？”
“如何，慕容公子不信？”
“非也，我只是担心杜老先生是否有这份能力，毕竟冰老爷子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所以我才找慕容公子协助，只要解决了冰释这老头，冰家便无人再可阻我。届时，我心头恨火可消，你亦可取得赤寒心决，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条性命换来赤寒心决，这笔生意听起来还不错。”
“这么说来，慕容公子是同意了？”
“有吗？”
拿起桌上羽扇，喝完茶的人缓缓起身向外，冰星玉，水晶珠，七丝彩缎，正是慕容御。
………………………………
第六章
冰家内院，冰释手端名茶，闻香细品，一副安然之态，好过悠哉。
身旁，见一中年男子躬身哈腰，不住谄笑献媚，恭敬非常。
“老爷，我方才清点了各家所送的礼品。礼金万两除外，又有三十七件珍品，其中，以王家所送的血色翡翠玉最为珍贵。”
“血色翡翠玉可谓是稀世珍宝啊，没想到为了能让 儿子进天煞门修行，王守城那吝啬鬼居然将家传之物都拿出来了。”
“恭贺老爷喜得珍宝。”
“哈哈，确是得了珍宝了。”笑看中年男子，冰释赞许道“老杜啊，这回可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提议将天煞门收徒的消息放出，那王守诚也不会如此牺牲了。”
“老爷洪福，理应得此珍宝。”老杜微微颔首，自然不敢居功，话锋转道“老爷既然收下了王家如此厚礼，是否代表天煞门的那份名额就要转给王守城的儿子了？”
“哈，你觉得可能吗？”一声反问出口，冰释诡笑道“风儿好说歹说才向门主讨来的一份名额，我如何会轻易交出。”
“老爷的意思是？”
“我冰释老来得子，膝下就冰璋这一个女儿。你说这份名额，我还能给谁。更何况，这丫头与风儿从小指腹为婚，早点将他俩凑到一起也好，免得日后异地情变。”
“老爷所言极是，不过，”顿了顿，老杜面露忧色，说道“如此的话，王家那边又要如何交代呢？”
冰释摇头，不以为然道“天煞门乃幻世修真巨擘，其分院广布天下。到时候，只需随便找上一个，将王守城的儿子送进去便可。”
“如此，倒是两全之策。那慕容御一事，老爷又要如何处理呢？”
提起慕容御之名，冰释便是来火，怒道“慕容家好歹也是比丘城中的大户，居然拿一个假货来戏弄我，岂有此理。等过段时日，我必然登门问罪。”话至此处，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方才风儿说去龙腾观要人，现在还没回来吗？”
远望院外片刻，老杜回道“怕是没有。”
“哦，”冰释惊疑了一声，不解道“按理说，以我冰家与龙腾观之交情，辛道子不应刁难才是，何故抓走一个小乞丐呢？”
“老爷没有听说吗？”
“什么？”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龙腾观招收之日，辛道子之所以抓走郑羽尘，是因为鉴定石测试出，那名小乞丐乃是万中无一的王霸功体。”
“啪！”
清脆声响，茶杯应声碎裂，流下殷红血液。自留在冰家数十年来，老杜从未见过冰释如此激动。当下惊了魂，不知所以。
“老爷，怎么了？”
“老杜，你还记得数年前那个全身泛着诡异蓝光的老者吗？”
“全身泛着蓝光的老者？”时光匆匆过了数年，来往者不计其数。然而那一年，那一人，老杜却是记忆犹新，说道“老爷是说那个自称鬼老的神秘人？”
“对，对，就是他，鬼老。”
回想过往，本以为不关紧要之人竟成了此刻的恐慌，冰释不安起身，微微颤颤，面色已然苍白。
“那人说过，小乞丐乃九天战魂附体，天生不凡，霸体无双，是为人中之龙。然而他命中带杀，犯天煞，照孤星，注定孤独一生。冰家若是收留，将来必迎血光之灾。”
。。。
罗城街道，人群涌动，郑羽尘与冰凌风一前一后，缓步而行。一路，无言。过处，引来注目者无数。
众人目光投向，皆是罗城终中的乞丐名人，郑羽尘。
“你们快看，就是那个小乞丐，听说他是万中无一的王霸功体。”
“这个人不是常常与冰家小姐嬉闹的小乞丐吗？不会吧，就他还王霸功体呢，你开玩笑的吧。”
“你还不信了，难道今日龙腾观选拔意外终止的事实还有假。是我亲眼所见观主辛道子带着这个乞丐和幻灵族的小子进了金龙殿。”
“历届只有入选玄之班的弟子才有资格进入金龙殿，这么说来，这小乞丐真的是万中无一的王霸功体？”
“王霸功体。”流言入耳，冰凌风轻念了一声，似是在意了。回头笑看时，漫不经心道“我的小乞丐，他们所说的那人是你吗？拥有王霸功体的，乞丐。”
“这。”
“世人无聊也便罢了，我怎也跟着掺和了。”
话刚出口，又听冰凌风自言自语了一番，又转身离去了。郑羽尘见状，只感一头雾水，抓了抓脑袋，再度跟了上去，一路朝着冰家方向。
。。。
冰府大院内，冰释来回踱步，坐立不安，抬望的目光中不知藏了多少焦虑。
“老爷，老爷，我找到了。”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熟悉呼唤。冰释夺门步出，目光紧盯老杜手中事物，难掩激动道“就是它了，碧玉功莲。”
老杜亦是一脸兴奋，说道“若没老爷提醒，我倒是把这宝物忘记了。罗城中，除了龙腾观内的鉴定石外，尚有此物可辨人功体强弱。”
“不错，碧玉功莲虽无鉴定石这般奇效，但只要功体不凡者靠近，莲叶便会泛出如美玉一般透亮的光泽。如果那小乞丐真是不世霸体，碧玉功莲必然有所感应。”
“对啊，对啊。”老杜应和了两声，蓦地眉头一锁，转念道“可万一那小乞丐真是霸体拥有者，老爷又要如何呢？”
“要他真是王霸功体的话。”停下了话，却是止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凝望碧玉功莲，冰释眼中闪过了一丝阴冷，无情道“那就杀了他。”
“爹，爹，表哥带着郑羽尘回来了。”
交谈间，有三人相继走进庭院。一者华丽束装，一者长衣飞扬，一者邋遢无度，正是冰家小姐，冰家少爷以及冰家乞丐。
“嗯！”
一声沉吟，目光落定郑羽尘，竟觉心跳莫名了。冰释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因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乞丐而心慌了。
“爹，表哥真厉害，居然把龙腾观的那些道士全打趴下了。”
冰璋一抹鼻子，洋洋得意，仿佛先前闯荡龙腾观的那人是自己一般。见其可爱模样，冰凌风轻笑了一声，说道“表妹，你又淘气了。”
冰璋撅起嘴，淘气道“哪有，人家说的是事实嘛。”
笑见一幕温馨，冰释上前拍去冰凌风衣上灰土，问道“怎么样，龙腾观的人没为难你吧。”
“释叔多虑了，小小龙腾观还不足让我为难。”
“哈哈，看来辛道子还是顾全了我冰家面子，不然你此番大闹龙腾观，怕是难以善了了。”
挺起胸膛，少年傲然，冰凌风无谓道“那又如何，释叔莫要忘了，风儿可是天煞门门主之徒。若要正面交锋，胜负犹是未定之天。”
“哦，真是这样的吗？若有机会，倒真要辛道子压压你的傲气了。”一番狂言听来，冰释笑出了声，只当年少轻狂，随后转面看向卑微之人，
问道“郑羽尘，你可有受伤？”
生硬的话语，微显关心。郑羽尘初闻乍然，似是受宠若惊了。若记得没错，这可是冰家老爷头一次这样关心自己。
缓缓抬首，蓬发遮面，见不清颜容。
“没，没事。”
“哦，如此就好。这一次经历后，日后出门可要小心了。”
郑羽尘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嗯。”
“郑羽尘啊，你在我冰家已有多少时日了？”
郑羽尘咬着嘴唇，使劲想着，却是没有个大概。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冰家了。
“老爷，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吗？也是，想来你被我冰家收留确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目光转向身旁之人，冰释眉眼挤弄，继续道“近来老杜身体有恙，需要一人照顾，你可愿意？”
老杜何等精明，不过一眼，已然明了冰释心中所想。当下配合地咳嗽了两声，沙哑道“咳咳，多谢老爷厚爱。”
“爹，我不要。郑羽尘去照顾杜叔叔了，那谁来陪我玩啊。”
不等郑羽尘答应，冰璋就先是不愿意了。嘟囔的小嘴，表示抗议。
“胡闹，整日就知道玩，你要知道，风儿如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是天煞门门主的入室弟子了。”
“呜呜，我就要郑羽尘陪我玩嘛。”
“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说话间，冰释怒火燃眉，只扬起了手，欲要重重扇下，却在同时被郑羽尘与冰凌风二人叫住了。
“释叔！”
“老爷！”
怒目看来，冰释沉声道“嗯，你们二人想要如何？”
“能服侍冰家之人，是羽尘的福气，谢谢老爷恩情，谢谢老爷恩情。”
话语哭出，郑羽尘双膝落地，无怨亦是无悔，矮小的身躯在不停的反复中，磕头拜恩。每一次，都是用尽心力，触碰出一声声低沉闷响。
痛，痛的不是自己苦楚，而是少女晶莹的泪。
再看冰璋，冰释挥袖不悦，说道“连一个小乞丐都要比你懂事！”
“好啦，你也起来吧。”眼见时机成熟，老杜上前扶起郑羽尘，说道“以后便跟在我身边了。”
“是，杜管家。”
“恩，好。”手指桌上的碧玉功莲，老杜不露声色道“你先将把这送我房间去吧。”
“好的，杜管家。”
迈动脚步，郑羽尘缓缓走向桌台，带着几分颤抖，怯懦。与此同时，冰释转面，凝目注视，分明感到一颗心，越跳越快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之感顿涌，止住了呼吸。
随着矮小身影靠近，那碧绿的莲叶竟是渐渐闪亮，宛如美玉夜明，色润光泽，通体透绿。
“恩？”已然察觉异样，冰凌风目光锐视，心中惊奇道“碧玉功莲之效在于鉴定修行者功体强弱，若是修行者天资超群，则莲叶透亮如玉，反之则叶色平淡无奇。恩，眼前这番情景，又代表了什么呢？”
疑问，不解。亦或是如他一般高高在上者，又如何愿意相信一个小乞丐会是王霸功体呢。
“叶亮如玉，功莲效应，难道鬼老所言都是为真！”
眼见莲叶通亮，冰释眼瞳颤抖，惊骇难言。万籁静寂中，唯有轻踏的步伐在耳边响彻，引动心跳急促而沉重。
“他命犯天煞，生中带杀。亲近者，无不染一身死气血光。冰家之主，数年后的大喜之日，将成你寿终之时！啊！”
哀嚎惊动，魂断一瞬。众人回神之刻，只见冰释冠发披散，仰面呕出血雾飘洒。
“爹！”
“老爷！”
“释叔！”
声声深唤，唤不回黄泉路上的魂。
倒地顷刻，冰释幻见血染天穹，江山失色。
血空，一颗孤星倒悬。
“天煞，孤星！”
至死，犹然不敢置信，至此，方知预言成真，原来这一生，会是这般倒落尘埃。
………………………………
第七章
灵堂吊唁，挽联高挂，一日寿星照，转眼阴阳隔，谁人悲，谁人叹，谁人泪眼汪汪。
风冷冷，烛火摇影支，静默亡者魂去。无言，亦或是此时最哀痛的心伤。
“为什么要赶我走，为什么要赶我走？”
屋外夜雨凄凉，声声无力哭喊，惹了多少怜悯。倾流的泪，融入雨中，流入心中，又冰莹，又哀绝。
“何必这般呢。”一幕怜楚，望眼生悲，老杜摇头长叹，缓缓开口说道“你命犯天煞孤星，注定血兆缠身，孤独一世。如此命格，冰家断然不会再留你了。唉，你走吧”
何为天煞，何为血兆，郑羽尘全数不知。他只知道，离了冰家，日后便再无归宿了。乞丐，就成了真正的乞丐。
“杜管家，求求你不要赶我走。羽尘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家，求你不要赶我走。”
一双小手苍白，淋着雨，死死拽住长者衣角，无声抽泣。
“这里是冰家，不是你小乞丐的家。冰家老爷好心将你收留，不想因此而死于非命。所以是你害死了老爷，我必须赶你走。”
“我没有！”抹去泪水和雨，一双明眸抬起，清澈坚毅。郑羽尘字句重说，倔强道“我没有害死老爷，我没有！”
“走走走，这里是冰家，不是你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赶紧走。”
惊见少年眼中光色，老杜莫名来气，无情说着，便是将人提起，大步向外走去。
“我不走，我不走！”
郑羽尘强扭着身躯，拼命想要挣脱。无奈个小力不足，只得任由摆布了。走至门外，老杜随手丢向，没好气道“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冰家，否则有你苦头吃的。来人啊，关门！”
“是！”
身后家仆应答了一声，便要将门关上。岂料，郑羽尘猛然起身，死死咬住了长者。
“哎呀！”
痛叫一声，老杜急忙将人甩开，低首一眼，已然是红痕渗血。顿时，无名怒气冲上眉头。再看郑羽尘时，悲怜全无，抬手就是巴掌扇下。
“啪！”
重重一下，郑羽尘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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