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圣魔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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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重重一下，郑羽尘只觉头昏眼花，无了方向。

　　　　“小乞丐，反了你了。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冰家的厉害了！”

　　　　再抬手，更显凶猛，然而同刻，老杜骤觉冷然杀意靠近，令人脊背发凉。

　　　　“谁！”

　　　　惊诧回眸，只见一人寒目斜视，风中带杀。

　　　　“少。少爷！”

　　　　这人不是冰凌风，又会是谁呢。

　　　　“哼！”

　　　　清冷一笑，是不屑一言的鄙夷，冰凌风转身背对，轻吐道“离开。”

　　　　“是，是，是。”

　　　　一连三声哈腰，老杜维诺退下，只余巴山夜雨漂泊，湿了身，湿了心。

　　　　雨中，对视的两人，一样无言。

　　　　这一幕，犹如相见之初，他临危，他相助。只是在郑羽尘心中不存一丝感激，若有选择，如此卑微的恩，宁可不要。

　　　　心已凉，凉的犹如一块冰冷冷的寒铁。再无可言，再无可说，伤心人黯然转身，徒留难舍与不甘。

　　　　迈开的脚步，是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痛，温情断送，无语话凄凉。

　　　　“小乞丐，我的小乞丐，你便这样离开了吗？”

　　　　依旧是轻讽淡语，不似关心，不似在意，有的只是一种无关紧要，仿似戏弄，仿似玩世。这样的语气，郑羽尘早已听得厌烦了。不回应，是此刻他所能回应的最大愤怒。

　　　　“等等。”凝眸远离的身影，冰凌风话锋转冷，说道“既然选择要走，便将冰家的东西留下吧。”

　　　　一语落，风雨倾斜。但见萧萧飘雨中，话者身影如幻，转眼已至郑羽尘之前。

　　　　“这块玉佩乃我与表妹定情之物，你是如何得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既是冰家之物，我理应收回了。”

　　　　不知何时，冰凌风手中已多出了一块精致玉佩。见到此物，郑羽尘心中焦急，不待多想，便是上前抢道“还给我，这是小冰璋送我的东西。”

　　　　“嗯！”

　　　　冰凌风沉吟，出手一贯淡然，但掌气暗动间已是较真之招。威势下，风转急速，夜雨嚣狂。郑羽尘猛觉无形之力压身，一时手脚竟不能动弹。

　　　　“小乞丐啊小乞丐，你若想拿回此物，便努力活下去吧。一直活着，直到可以打败我的那一天。”

　　　　转身的背影，一步一步，渐行渐远，落在黯然的眼里，渐成绝望。本以为触手可及，却明明是如一道鸿沟，难以逾越。木然，是此刻停滞面上的唯一表情。

　　　　无力感如泰山倾压，沉重了双膝。失心的人，仰面向天，任由雨水无情拍打，恍然隔世。

　　　　这一夜，风很冷，伤心不停，脸上流淌的是泪，还是雨，再也分不清了。

　　　　。

　　　　骤雨落，夜色菲菲。檐下，雨水点滴，韵律霖铃。一声一声，在走廊里回荡悠长。

　　　　静立的人，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幽幽暗色下，一盏灯火明亮，伴着稳健的步伐缓缓靠近。

　　　　“夜深了，你为何还不睡呢？”

　　　　来者衣袂飘扬，道威赫赫，实有几分仙者姿态。灯火下，映照出了一双冰蓝眼瞳，映照出了那与其年纪不相仿的锋锐，寒彻。

　　　　“那一日，我被太岁逐出幻灵一族，失去了灵元护体，已是奄奄一息。你，为什么要救我。”

　　　　羽扇轻动，来者笑言，说道“故人之子，相救，何须理由呢。”

　　　　“故人？”少年哼笑了一声，说道“曾经与你并肩的那人，如今，倒真的成了故人。”

　　　　来者笑得苦涩了几分，回身看雨，不免感伤。过往种种，仿若昨日之事，徒留多少唏嘘。

　　　　然而雨落无痕，亦如此时心情，百感却不露于色。

　　　　“我与他虽非同族，却是生死患难之交。不想他之后人竟会因此饱受异议，甚至被驱逐出境。幻灵一族如此行事，确实出乎我之意料了。”

　　　　少年漠然不语，回想那时，心情，于这风雨又有何异呢。

　　　　“日后，你便留在龙腾观吧。”

　　　　“这算是同情吗？”

　　　　“咦，白日选拔时，你天资超群，众人得见。入我龙腾观早已是绰绰有余了，何来同情一说呢。更何况，你在我门下修行，远超幻灵一族的任何一人。”

　　　　淡淡一语吐出，似石击水，在少年心中激起了千层波浪。凝视相视，冰蓝眼瞳之中精光闪烁。

　　　　“此话当真？”

　　　　来者羽扇挥动，负手而立，一如风轻云淡。

　　　　“你是否知道，在我未曾隐世之前，天下人如何唤我？”

　　　　“鬼马军师，丘墓。”

　　　　。

　　　　三日后，罗城内人员涌动，繁盛如常。冰释的死讯如一夜风雨，来之匆匆去之匆匆。直到今日，已是无人再提了，倒是那场龙腾观的选拔不时被人津津乐道着。

　　　　酒楼一处，几人围坐，所讨论者，自然还是龙腾观选拔一事。

　　　　“你们听说没有，这次好像有二个人被选入了玄之班。”

　　　　“怎么可能，众所周知，入选玄之班者必然是资质最为出色的一人。这可是龙腾观的规矩。若这一次选入二人，坏了规矩，那日后龙腾观还有何威严呢？”

　　　　“就是就是，龙腾观成立至今，向来以严规立教，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哼。我是听说，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是别人，正是观主辛道子。”此言一出喧哗即止，但听那人继续说道“可既然是规矩，就算是观主也是不能随意改动的。所以，为了能让那二人同时进入玄之班，辛道子就跟六位执教打了个赌。他们约定，只要那二人能击杀白云山上的那头异兽，便可破例一回。”

　　　　“白云山的异兽？难道是那只野狗一般的怪物！天啊，连城府的士兵都对它束手无策，就凭二个孩童能做什么。辛道子是疯了吗，居然拿两个孩子的性命来打赌！”

　　　　“呵呵，我看未然。”

　　　　角落处，一位老者缓缓走来，一席黑袍盖面，全身竟泛着幽蓝暗光。

　　　　“那二个小鬼可不像你们所想的这般简单。其中一人乃幻灵一族皇族血统的传承者，小小年纪便有玄真之力中期初阶的实力，仅凭这点就已胜过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了。”

　　　　堂堂七尺男儿竟被说是不及一个孩童，在场众人无不怒然。

　　　　“老头儿，你说什么！”

　　　　“恩！”

　　　　惊鸿一瞥，寒目冷冽。

　　　　看似平淡的目光，却是极有魄力。众人触目一刻，无不惊心，无不胆怯。

　　　　“还有一个人，却是你们万万也想不到的。多少年过去，战神谷的那一战你们还记得吗？终末日，魔神临，万世灭，定数显，天命人，战神子，存，亡，只在一念。”

　　　　“终末日，魔神临，万世灭，定数显，天命人，战神子，存，亡，只在一念。这是天石所示的预言！”

　　　　耳熟的文字唤醒了众人久远前的记忆，战神谷，那可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旷世大战。而这一段文字，正是当时战局中降下的天石预示。

　　　　。。。

　　　　城外石路，山径小道，夕阳余辉散落，拉长了少年孤影。等了快一日，那人终究还是没来。

　　　　“他，不来了吗？”

　　　　回望罗城，少年落下一声轻叹，随即脚步迈开，独自踏上了征途。

　　　　“等等我。”

　　　　呼喊入耳，回首时，见得一身邋遢，一头蓬发，正是罗城中成名的乞丐。少年微微颔首，冷漠不语

　　　　“对不起。”好不容易赶了过来，郑羽尘大口呼气，喘息如牛，抱歉道“我来晚了。”

　　　　“嗯。”

　　　　绍点了点头，再无多言。似早已预见此情此景。郑羽尘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远望白云山，稚气的脸上首度有了凝重之色。

　　　　“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恩”

　　　　“走吧！”

　　　　夕阳西下，一幕剪影，映下了两个孩童身影。这一年，他众叛亲离，他孤独伶仃，这一年，他与他方才少年无知。
………………………………

第八章

　　　　入夜时分，月明星稀，山色灰暗。

　　　　眼前所见，一片鬼影树林。

　　　　“这么阴森的地方，你说会不会有鬼啊？”

　　　　倏来冷风拂面，郑羽尘清醒当下，不由打了个哆嗦。颤抖话音入耳，冷酷面容终也起了变化。绍回身面对，微微皱眉问道“那日，你为什么要答应辛道子？你可知，击杀异兽一事就算是成年人也是不能轻易办到的。还是，你觉得送死也是十分好玩的事情？”

　　　　“那个，我。。。”

　　　　冷风阵阵，习习，颤立的人，瑟瑟。郑羽尘支支吾吾了片刻，却也无言以对。如今回想，那时确是冲动了。

　　　　“你若不想死，便马上离开这里吧。”

　　　　本是乞丐出身，冷漠轻视之言早已习以为常。然而，当触目话者冰冷蓝眸之刻，郑羽尘心中竟是如火炙热。恍若再见昨日冰家之人，不觉拳头握紧了几分。

　　　　“那凭什么我不能答应，你就可以答应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之实力，玄真之力中期初阶。”

　　　　“那又怎么样，玄真之力中期初阶很厉害吗？我还是王霸功体呢，可是万中无一的霸体！”

　　　　“哼，言尽于此，你若再敢前进半步，除非，想死！”

　　　　傲然一语出口，蓝眸锐光寒慑。郑羽尘看得清楚，顿时心有惊动，胆颤不已。

　　　　“蓝眼的，你要干嘛？”

　　　　“干嘛？，哈。”

　　　　绍冷面含笑，踏步间，一股冷冽寒风紧随而来。

　　　　“你若有心寻死，我便成全了你。听闻这异兽最爱吃小孩的皮肉，不知道这乞丐的肉，它有没有兴趣，哈哈。”

　　　　“你要干嘛？别过来！别过来！”

　　　　但见傲冷身形晃动，如魅影飘忽。郑羽尘还未反应，突觉脖颈剧痛，随即，是无穷黑暗潮涌而来，昏了眉色。

　　　　。。

　　　　不知多久之后，醒来时，风一阵一阵，放送凉意，胆怯少年心。

　　　　抬望四周阴气森冷，黑暗空荡，郑羽尘鼻息屏气，静听鸦啼传至，夜枭鸣叫。

　　　　“蓝眼的，你在哪里？”

　　　　“哪里。哪里。哪里。”

　　　　萧萧夜幕，无人回应，唯有余音响亮，一声一声，在林中迂回飘荡。

　　　　“不会吧，竟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该死的，也太不负责了，亏他还自称什么玄真之力中期初阶。”

　　　　望眼四周无边黑暗，虽是心中愤慨，却早已惊魂不定，不敢移动半步。

　　　　“阿弥陀佛，鬼大爷兽大妈们，你们莫要靠近啊。我可有狐臭，脚臭，口臭，各种臭，吃了我的肉，保证你们吐三天。”

　　　　“嗷~~~”

　　　　蓦然兽吼贯耳，惊动了夜色，郑羽尘浑身一震，顿时傻眼了。

　　　　“不会吧，还真的来！”

　　　　踏踏足响，由远而近，在静寂夜里显得尤为骇人。可偏偏这紧要关头，郑羽尘却感双足似生了根，牢牢定锁原地，一动也是不得。普抬眼，只见前方一处密林，暗影蠕动，杀气浓烈。

　　　　“吼！”

　　　　猛然，异兽咆哮，袭来腥臭气味扑面，直呛人鼻。随后，惊恐双瞳之中，缓缓映入了一身壮硕，毛尖如针。银白月光洒落，照亮的是血口中的獠牙，照亮的是少年面上的苍白。

　　　　“怪。兽。。”

　　　　幽绿的眼，尽露贪婪凶恶之色。眼前是鲜肉，眼前是美味。

　　　　“嗷！”

　　　　眼见异兽凶狠恶相，郑羽尘再不多想，转身双腿翻飞，拼命狂奔，可嗜血凶物岂会容他如意。黑林中，一时现出了一幕人兽追逐之景，跑的是人，追的是兽。

　　　　“该死的蓝眼的，你个该死的，你这是存心想害死我吗？”

　　　　想来此番遭遇，乃是被人所害，郑羽尘心中怒火实在难抑。如今身后狂兽紧追，奔腾不停，一声，一踏，皆是重重叩打在少年心头。自问原本只是个小小乞丐，自在的很，快乐的很，何苦幻想修道练法，出人头地。此刻这般境况，更是当时做梦也不曾想到。回头再看，是狰狞之相吓人，不由鼻尖酸楚，红了眼眶。

　　　　“救命啊！”

　　　　“吼！”

　　　　绝望的呼喊似激起了异兽狂性，四肢蹬踏间，飞扑而来。巨大身躯过顶，遮了清冷月色，笼罩出一片黑暗。但见血口咬下，又将是谁的魂断。

　　　　“啊！”

　　　　危难关头，郑羽尘忽觉脚下被绊，顺势跌倒滚爬，好巧逃生。然而扑空的异兽难以收力，却是径直撞向了大树。只摔得脑袋歪斜，一阵恍惚。

　　　　“哈哈，大笨狗！”

　　　　窥见这意外一幕，郑羽尘心中窃喜。如此良机，当如天佑。慌忙起身之后，便是拔腿就跑。而当异兽回神时，再听狂啸惊夜色，凶目血光更甚。

　　　　银月当下，是一人一兽的竞逐，生与死的赛跑。

　　　　结果证明，四条腿的终究是比两条腿的跑得快的多。不过片刻，凶猛异兽已然追近。

　　　　锋锐利爪划落，惊起了一泼鲜红色。冷风吹袭过，郑羽尘只觉背后冰凉寒心。随即，一阵火辣的灼热，刺痛神经。

　　　　“啊！”

　　　　夜中谁人哀嚎，悲恸了晚风，回望的眼，见清异兽庞然，绝望占据。

　　　　“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啊！”

　　　　似已预见死亡来临，郑羽尘奋力呼啸，祈望生天。几乎同时，苍穹变色，忽来战云涌动，闷雷滚滚，赫见一道紫色电芒劈下，撕裂了夜幕漆黑，落入密林，正中山中异兽。

　　　　“嗷呜。。”

　　　　雷霆一击，魂命归西。

　　　　“额。”

　　　　眼望身前蓝烟飘渺，异兽倒地，本是命悬一线的郑羽尘一时呆滞了。而突来变故，便连暗处的蓝眼少年也不由微愣。手中弓箭落下，心中暗道“此人竟可引天雷护命，难道真如辛道子所言。他，真的就是那人吗？”

　　　　“郑羽尘，你无恙吧？”

　　　　话语淡漠，角落处，一条冷傲身影缓步踏出，再看眼前人时，淡漠中已是多了几分别样滋味。

　　　　“是你！”看清来者模样，郑羽尘心中愤怒。大叫了一声，便是挥拳奔去，嘶哑道“蓝眼的，你个该死的，我要和你拼了！”

　　　　“恩。”只闻一声轻喝，绍周身竟是泛起淡淡冰蓝寒气，威慑恫吓道“我劝你不要。”

　　　　愕然止步，郑羽尘胆怯道“你又要干嘛？”

　　　　目光流转，望向夜深处，绍轻吐道“其实，这一路我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你啊。”

　　　　“保护我？”

　　　　听言双眼怒红，气愤填膺。郑羽尘刚欲踏前一步理论，忽感背后刺痛，扭曲了面容。

　　　　“哎呀，好痛啊，你快先帮我看看伤势吧，会死人的。”

　　　　说话间，转身背对，绍眉头紧皱，疑问道“你要给我看什么？”

　　　　“你没看到吗，我刚才被那怪兽抓了一下，都是血。咦？”

　　　　伸手小心触碰，却是光滑细嫩，哪来的伤口血痕。风过无声，带来丝丝冰凉，郑羽尘讶然，惊异，浑然不知所以。

　　　　“你确定，你受伤了？”

　　　　“额。”

　　　　眨了眨眼，郑羽尘只露了一副呆头呆脑之样，无从理清，无从回答。

　　　　绍见状，自知多问了，向前一步，说道“回去吧，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郑羽尘恍然一醒，这才想起了此行目的。然而目光落处，惊见蓝眸少年竟可一人托动庞然身躯，自若而行。

　　　　“你。。”

　　　　侧看一眼呆望的人，绍略显冷漠道“走吧。”

　　　　“额，哦。”

　　　　郑羽尘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脚步迈开，追了上去。

　　　　银月当下，一场长长的痕迹被人越拉越长，直向龙腾观延伸。而在那硕大尸身之前，只不过是两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孩童。
………………………………

第九章

　　　　别居峰山远，秋霞暮色清，风尘步踏，青石落黄，谁人过往谁人叹，谁人回首时光。

　　　　又夕阳，日月换，轮回转，朝朝暮暮几度霜寒，那些年，那些事，早已淡忘。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哈，美景也。”

　　　　话来幽幽，透得悠闲惬意。笑言下，见一条临风身影飘洒逸步，翩然正风儒雅，眉如玉，面如画，龙章凤姿。最是眼中情，如秋水，似寒，似柔，如古井，无波，平淡。

　　　　“郑羽尘，你个大白痴，又跑哪去了？”

　　　　人未至，一声笑骂便先入了耳。男子嘴角牵动，笑意浅淡。凝眸转向，又见落霞红艳处，炊烟袅袅，缕缕随风，宛如一幕画景，与世相隔。画中，少女娇柔秀色，一蹙，一颦，惊为天下人。

　　　　“冰璋。”

　　　　温柔轻唤，亦如从前。任由时光逝去，有些情，有些人，依然。

　　　　“我看山枣树红了，便摘了几颗，挺甜的，你尝尝。”

　　　　“多大的人了，还学刚入观的罗小水，整天上山采果子吃。”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自主地伸了过去。冰璋痴痴笑言，一汪秋水迷人，深陷了涡角，醉了凝望的眼。

　　　　这是她的模样，是郑羽尘最爱她的模样。

　　　　夕阳柔光照耀，恍如梦时，相视的人，彼此无言，却有含情脉脉，诉不尽情思爱慕。

　　　　清风花香，在一刻，温馨，弥漫，飘散。

　　　　“郑羽尘！”

　　　　突来严厉之喝，打破两人美景。普抬眼，怯见来者怒色，冷肃无情。郑羽尘微微一愣，随即恭敬道“半师。”

　　　　“郑羽尘，瞧你做的出息事。想你入观已有五年了，每日却只是游手好闲，顽皮贪玩。至如今，却还是个玄真之力初期初阶的修者。就你这般能为，简直有辱我玄之班的名望！”

　　　　郑羽尘点头，默然不应。偶尔眼角偷瞄，吐舌扮鬼脸。一旁冰璋看见，只嘟嘴皱眉，毫不理会。

　　　　“五年前，观主招你入观，以为你天赋异禀，有朝一日能扬我观威名。没想到你这个王霸功体，悟性却是极差。一个简简单单的运气之法还需苦修三年方才运用自如。真是。。”言至此处，忽记辛道子叮嘱。无奈叹下，半简挥手说道“唉，罢了。明日就是人武大会了，你虽没资格参赛，可也算是玄之班一员。待会全观鉴武，你也去吧。”

　　　　“是。”

　　　　“还有，你去练武场把绍公子找来，叫他与你一起。”

　　　　“是。”

　　　　再是一声应答落下，郑羽尘如获赦令，转身便走。

　　　　“郑羽尘啊郑羽尘，你之未来如何是好呢。”

　　　　凝望离去身影，半简忍不住轻叹，亦或是感慨昔日的天资少年，沦为了如今的废材，可惜可悲。

　　　　“师父。”

　　　　那处，冰璋轻唤了一声，两双水灵眼眸闪动，倒是惹人怜楚。

　　　　“你！”

　　　　转面看来，半简不由皱了皱眉，颇觉头痛。回想五年前，也不知为何这可爱姑娘吵闹入观，非要修行不可。无奈冰家势力强大，龙腾观不得不破例将其排入了天之班。可谁曾想到，自她入观以来，却整日与郑羽尘嬉戏一起，全无心思修行，简直气人白发。然而久而久之，也便是习惯了。此刻再见这一脸无辜神情，却也只好摇头叹息。

　　　　“你也去吧。”

　　　　。。

　　　　龙腾道观练武场，寒流风清，不负当初热血豪情。步进的人，裹紧素衣长袖，瑟瑟又颤颤。

　　　　“果然有他在的地方，就会特别的冷。”

　　　　倏然，寒风乍起，如刃切肤，是箭过，快不及眼。心惊下，见得一人持弓傲色，冷然独立。

　　　　“郑羽尘，你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

　　　　一双蓝眸清寒，慑人三分，却正是当年惊艳罗城的幻灵公子。回神当刻，郑羽尘怒然喝道“蓝眼仔，你想谋杀吗！”

　　　　“哈！”

　　　　冷漠笑淡，绍纳气一刻，屈指拨弦，竟将冰寒冻气凝化成形，一箭破空。刹那，星点寒光入眼，迫在眉睫，郑羽尘却是全然无感。致命之际，不知何来凌厉剑气挡关，斩冰断箭。

　　　　“绍同学，你玩火了。”

　　　　轻笑声下，强风过境，吹习话者衣角。是一人，一面慵懒，一身若无其事。

　　　　“恩！”沉吟落定，似带几分薄怒。绍目光转向，只在意当初那人，说道“郑羽尘，我一直坚信，以你之天资，修行之路不该如此。如今的你，令人失望了。”

　　　　一声失望，轻触了何人心情。紧握的手，似有微微颤抖。然而开口之时，却是一如既往，云淡风轻。

　　　　“你个该死的蓝眼仔，我不过好心提醒你参加鉴武大会而已，有必要射箭吗？”

　　　　“你，真是废材吗？”

　　　　清冷话过，绍回身离去，只留背影孤傲，望者沉默。

　　　　“哎呀，绍同学还真是直接呢。”

　　　　世鹏轻笑，回眸相对时，凌厉之色已是荡然。

　　　　“你没事吧，郑同学？”

　　　　“啊，”愣了愣，郑羽尘回神道“没事啊，能有什么事情。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你我同为玄之班修者，这点小事不足道谢。何况，是你郑同学的呢。”

　　　　说话间，世鹏面上笑意堆现，如花灿烂。

　　　　“额，师父叫我们去鉴武呢，还是快走吧。”

　　　　难忍对方眼中的异色，郑羽尘只觉浑身不自在。连忙借口踏开，如是奔逃避远。而在原处，世鹏目光渐冷，再不见悻然亲善。

　　　　“郑同学，你真的会是那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