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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铸星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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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
随着一阵亮光爆绽，聚拢一处的浓雾顷刻震散而退。丰晓浮从衰散的雾中走出，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灵力的微微光芒。剩余的血雾还欲上前，却皆在与这光芒相碰的一刹那，雾消雾散。即使有少数极其粘稠的毒液侥幸穿过了这层薄光，落在了丰晓浮的肌肤上，也瞬间凝固碎裂，完全没办法伤及他一丝一毫。
丰晓浮震退层层抵挡在前的血雾，终于是走进了这道雾墙内的小镇，白桥镇。
在血红的天空下，小镇的任何一栋建筑，除了红，还是红。与前些时候的除夕之日不同，这些红，非养眼的艳红，而是令人感到恐怖恶心的暗红。整个小镇，宛如被泼了不可计数的血水一样，红到了底，暗到了头。
血色之空吹来数道厉风，将大店小铺的**罐通通推到在地上，一顿瓷器破碎声，顿时响彻整条街道。
丰晓浮环顾四周，他所站的这一条街，空有景，没有人。男子见此状，略微嗅了嗅空气，在了解这座小镇已充满了引魂香之药息后，他明白镇上的居民，全被蛊流所吸引至了某处。
不知不觉，丰晓浮的四周又冒出了血雾，它们就像发现了侵略者，通通向男子袭来。丰晓浮脚一踩地，这团浓雾瞬间散开，可过不了几眼的功夫，它们又再度扑了上来，不把丰晓浮吞噬殆尽，它们就绝不罢休。
丰晓浮被这浓雾遮得只能看清三丈内的事物。他眼眉微皱，身上的灵力开始不断涌动略涨，将缠着自己的血雾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男子用指尖触摸地板，经过一阵简单地搜罗，他很快便掌握了百姓聚集之处的方向。想必，丰尘也是被勾引到了那里。这么想道的丰晓浮，即刻加快脚步，赶去救他的儿子。
刚跑数十步，丰晓浮就从异盘中取出了他的剑。这一刻，数不清的黑影自他的四面八方冒出。
随着距离靠近，丰晓浮看清了这些黑影的真面目：蛇，蛙，虫以及其它许多的剧毒之兽。这些毒物有的在地上爬行蠕动，有的则张着翅膀，漫天飞舞。这些毒物的种类千奇百怪，其数量更是可以“万”来计数。
虽然它们的外貌动作皆有不同，不过此刻这群毒物都在进行着同一个行为：互相残杀。
丰晓浮很快便知道，这些全是毒宗蛊流所养的宠物。他之所以放它们出来并互相蚕食，仅是为了二字：炼蛊。
丰晓浮没有因它们而心生动摇，行动的脚步反而变得更加迅速。在他前进的路上，塞着满满一街的毒兽。这些外表恶心，内心贪婪的畜生，一见雾中蹿出来个活人，便立马暂灭战火，迅速团结地朝他的身躯拥去。
“给我滚！”
丰晓浮低声一喝，他的面前便升起一道暴风，将这群毒兽切割成片，并灼烧成灰。
前一批的畜生死了，后一批的畜生又发疯般扑来。丰晓浮就这样持续涌动全身的灵力，一路火花带狂岚，在毒兽们此起彼伏的哀鸣中奔过了条条的街道。
丰晓浮跑着跑着，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嘶吼。
“你们这些垃圾玩意，快给老子滚开啊！”
他出雾一看，发现前方的拐角处，站着白桥镇的镇帅，乔武生。此时，他正右手手持长刀，不停地劈砍朝自己爬来的蛇与虫，而他的左肩则撘着一个男孩，那是他的儿子乔君。
乔武生一边怒吼，一边用经灵力强化过的长刀，斩飞蛇头，碾碎虫身。尽管他的攻击快速且用力，可毒兽实在太过密麻，不管乔武生怎么砍，他都无法彻底击退这群贪婪的敌人。
当乔武生又一次斩飞了数个蛇头之时，他一下就发现了从远处雾中奔出的丰晓浮。
乔武生完全不明白，风竹铺的铺主，身为一介铁匠的丰晓浮，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于他面前现身。可眼前的情况容不得乔武生多想，只要如今出现在他眼前的，不管是谁，都能成为他的希望。
“丰晓浮！帮帮我！”乔武生一边挥刀，一边扯起了嗓子。“我快不行了！现在我把乔君扔给你，快点带他走！”
乔武生喊完，挥下最后一口刀，便将它甩在了地上。他的长靴一下缠满了虫蛇，响起了阵阵的腐蚀嘶响。这位白桥镇的镇帅，忍受着浑身剧痛，用双手将肩上的男孩举起，再是使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他向远处跑来的丰晓浮扔了过来。
丰晓浮抬脚一跳，在空中稳稳接住了昏迷的乔君。
乔武生见自己儿子得救，庆幸地露出笑容，整个人随即便往地上倒去，淹没在虫蛇之下。
丰晓浮左手一推，覆盖在乔武生身上的畜群，即刻就被他咆哮的灵力毁灭成渣。
丰晓浮扛着乔君，来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乔武生跟前。后者神志未散，望着眼前景象，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也是修灵人？”乔武生惊讶地问。
“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丰晓浮说着便将乔君放在乔武生的身旁，并让自身的灵力流向乔武生的身躯，以缓解他的伤势。
四周的毒兽，又成群向他们来袭。丰晓浮低声念道几字，灵力便如潮水般冒出并形成一个球形屏障，将三人包裹其中。而凡是与这个球相碰的生物，瞬间便炸裂消散，化为尘埃。
眨眼的功夫，一街角的毒物就通通被丰晓浮灭了个遍。
乔武生看着自己曾以为是个平凡铸匠的丰晓浮，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而丰晓浮仅是对他这么说道：“我现在赶时间，只能替你们生起这道屏障，只要你们不主动离开，便可暂保安全。”
乔武生呆滞地吐出几个字：“你、你究竟是……”
可丰晓浮说完就不理他了。独臂男子起身冲出屏障，继续向白桥镇的南边赶去。乔武生傻傻地注视他一下缩小的身影，不久便失去意识，彻底昏了过去。
……
丰尘的思考渐渐恢复，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自己，这是在哪？丰尘疑惑地想道，紧接着，他便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
咦？左手，我的左手，怎么开始疼起来了？丰尘低头朝自己左侧看去，可除了一片黑，他什么也瞧不着。
疼，越来越疼了！而且还……还好烫啊！
丰尘张着嘴，开始干吼起来。一阵挣扎后，他面前黑暗的世界，终于钻进了几道亮光。
男孩用力睁眼，接着便回到了现实之中。
血红的天，血红的云。这是丰尘率先看到的东西。
他呆呆抬着头，凝视了许久的天空，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
现在，他的左臂与当初一样，从上到下印满了他看不懂的符文，条条灵脉在其皮肤下兴奋地跃动，散射起亮丽的青蓝之光。
我的左手，又和当初一样了？这……到底是？
丰尘一脸吃惊地抬头，便发现他的四周，都站满了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丰尘看了几眼便认出，这些人都是白桥镇的居民百姓。
“那个……请问，你们在干什么呢？”丰尘诧异地对周围人问道，可无人理他。
丰尘接连又问了数遍，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疑惑地走近众人，随后便发现，这些人虽然站着，但个个都面无表情，每一人的眼睛都半闭着，瞧不见任何意识，就好像中了催眠术，全都一动不动，而丰尘所能听到的，也只有他们微弱的呼吸声。
他们到底怎么了！？
大惊失色的丰尘，慌张地跑了起来。他跑了百步远，才见到队列的尽头，从仿佛雕像般站立的人群中成功逃出。
然后，出现在他面前的，便是沉溺在红天之下，浸泡于血雾当中的小镇，十年来陪伴他的白桥。
………………………………
第六十四章 嗜血浓雾
丰尘呆滞地扫视四周，扫视那些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一抹抹红光血色仿佛化作魔鬼，通通向男孩扑腾冲来，钻进了他的瞳孔之中。
丰尘双腿顿时一软，整个人差点摔了下去。
他在血天下摇晃了数阵，随即惊恐地回头看向人群。可他们依然宛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那无神的两眼目视前方，貌似活人，神若僵尸。
“白桥镇……白桥镇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丰尘震惊地开始自言自语，随即快步上前，摇晃呆若木鸡的人们。可不管男孩如何用力，晃了多少人，他的耳朵都无法听见半句人话。摇了半天，男孩终是无奈地放弃。
“你们，又是怎么了啊！？”
丰尘的情绪接近崩溃。处在这样一副宛如地狱的景象之中，男孩心头布满了疑惑与恐惧。而这般情况下，他率先想到的，是他的父亲。
爹……爹在哪？
男孩立刻跑起来，在人群中探头探脑，可奈何这广场上实在是人山人海，因此他始终都见不到丰晓浮的影子。
爹他或许并不在这……我记得自己好像是闻到了某种香味，一回神就在这了？我这是……被那味道给骗来了？丰尘慌张地想道。
可恶，自己为什么出了铺子，为什么不听父亲的话啊啊啊！
他抓狂并懊悔地挠起自己的脸颊，仅是因为一时的兴起，他就忘了父亲的叮嘱，以至于最终置自身于如此恐怖诡异的场合，可以说是活该至极了！
丰尘在原地一阵后悔。许久之后，他用力地打了打自己的脑袋，以此让心态平稳下来。他明白，这么做对眼下的局面没有任何帮助，是一项毫无意义之举。眼下，他该做的便是思考自己该如何走出这道困境。
丰尘沿着百姓所站成的队列边缘，谨慎地前行。走了许久，他终于抵达了广场的边缘，抵达了主街与副街的交汇处。
现在，就先看看能不能回家吧。他这么思索道。
可丰尘生怕在他离去的路上，背后会一下钻出什么东西，因此他并未选择在大街上疾奔，而是选择顺着街边高墙的隐蔽，悄声慢步走向副街的尽头。
这段路程，丰尘走得十分顺利。整条街他只见到高楼店铺，还有喜迎新年的各种彩旗灯笼等装饰品，完全没瞧见半个活人或者活物。男孩见此，不觉松了一口气。也许，自己能就这么简单地回到家中也说不一定！他这么想道。
然而，走了几步，丰尘就来到了街的末端，见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浓浓雾墙。
丰尘在发现它的第一眼就深感不妙，因为这雾红得像浸了血一般。
男孩抬头四顾，想另找出路，可无论他怎么转，这道血雾始终挡在了他的前头。
丰尘烦恼不已，正当他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穿过血雾跑到外头时，男孩的背后响起了某种声响。
“嘶嘶嘶……”
丰尘回头，发现地板上爬着一条蛇。它不大，但很长。丰尘在红天红云下摸不清它的体色，可光从它浑身长有怪异花纹的鳞片，与它那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蛇眸，丰尘就能明白，这蛇不是善类，且极可能身怀剧毒。自己再无所作为，恐怕就要陷于它口了。
这一瞬，丰尘激活自己全身的灵脉，并将自皮肤下涌出的灵力通通汇聚在了腰腹与下身。
“嘶！”
长蛇在瞧见男孩身上开始散发荧光之后，不但未怕，反而一下直起身躯，张口便向他咬去。
顺风步！丰尘脚踏灵力，使劲向一侧飞扑。冲来的长蛇就这么与男孩擦边而过，只身落入血雾之中。
丰尘落地，连忙用双手撑稳身子。他回头注视血雾内的蛇影，并将下身的灵力调整到了自己的右拳之上，做好时刻防守与反击的准备。
但是，雾中的蛇影并未如他预料般即刻展开追击。只见那蛇在雾中一阵扭动翻滚，疯狂甩着自己的头颅，一副很是痛苦的模样。而当它终于从血雾中露脸时，丰尘清清楚楚地发现，这长蛇的表皮，竟已被溶化到了可见血肉与白骨的地步！
长蛇挣扎地爬出血雾，张口吐着长舌，痛苦地嘶叫几声后，便躺倒在地，一声不响。
它身子怎么溶了！？
丰尘目睹此景，大为不解，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血雾有了动作。男孩吃惊转头，发现这道雾墙居然开始向他与长蛇这一侧推来。
丰尘拔腿就跑了十丈之远，当他再回头时，才知道那血雾，在接触长蛇的尸体后便不再前行。
接下来的景象让丰尘浑身一颤：那血雾先是围绕长蛇转了转，然后便沿着它的体表向前漂浮，将整条长蛇逐渐隐没，最终令丰尘见不着那蛇的全身。可仅过一会，这雾又赫然离去，退回至原先所立之处。而原本被雾缠绕的蛇，虽再次出现在丰尘的视野里，可此刻的它，只剩白骨，不见皮肉，就连一滴血也没留下……
丰尘站在原地，神情变得呆滞。
这雾，不仅溶了那蛇，还上前将它给吃了！？
在他看来，这血雾就好似有生命，有意识一样，光有毒不说，居然还会主动上前，如贪婪的恶鬼般将对方啃食殆尽！
男孩瞬间感觉头脑发昏。因为如果不是刚才那条长蛇出现，他早已一步冲了进去。以这血雾凶猛的势头来看，就算丰尘能以灵力护体，恐怕也难保自身，落得与长蛇一样的下场。
某种程度上讲，那蛇反倒是救了他一命。
“可恶……这雾到底是什么啊！”丰尘原先存有丝许希望的脸庞，又变得面如死灰。
如今这道如同恶鬼一般的血雾，已是彻底封阻了他的退路。丰尘现在做做的，也只有回到最初的广场，另寻出路。
丰尘望着那条蛇的白骨，原本压下的恐惧与懊悔又涌上了心头。男孩在返程的路上，又不觉开始责怪与后悔自己先前的大意，先前的不听劝告。
“爹……现在又在哪呢？他会来找我么？”
丰尘说完便摇了摇头，再一次镇定自己的精神。他手往腰间一摸，按在了丰晓浮给予他的异盘之上。
男孩默念道：凭灵取物。
只见异盘中央的白石微微发亮，随即射出一道光芒，钻到丰尘的手中，最终化成实形。
丰尘双手顿时一沉。他从异盘中取的，正是他父亲在除夕之日赠予他的新年礼物――碧铜剑。这把剑的剑身，虽是由丰尘自己亲手打造，但其后续的完善工作却由丰晓浮完成的，因此丰尘格外信任这把剑的品质，并将它从异盘中掏来防身。
然而当丰尘高举铜剑挥了数遍后，他便果断地放弃这个念头，将碧铜剑收回至异盘，再是另取出风竹剑以作替代。因为丰尘身为一个十岁男孩，力气实在有限，根本无法将碧铜剑用得顺心顺意。倘若他再度遇到像方才长蛇那般敏捷的对手，这把碧铜剑也只会拖累他的行动。
丰尘注视着这把从早到晚伴他练习的风竹剑，握住它的双手不觉加大了力道。丰尘的愚蠢与大意，让他不得不陷入这等危机关头，眼下，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身在何处，所以丰尘能仰仗的，也只有这把竹剑了。
丰尘又挠了挠额头，收起充满懊悔的双目，正欲踏步返回那片广场。
自丰尘意识清醒以来，已过了半个时辰。而接下来传入他耳畔的，是他这半个时辰以来，听到的第一个除自己以外，他人的话语。
“了不起啊，小娃子！不光懂灵力，身上还带有异盘！”
丰尘全身瞬间僵硬。他愣愣地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根本没有人在。
“呵呵！老夫在你上头呢！”
丰尘听罢，抬头，接着便发现自己的上空不知从何时起，竟然飘着个人。
此人，灰鬓长须，皱纹遍颊，头戴冠束，身着长袍。丰尘在与对方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就觉得他的打扮，简直就和镇上那些说书人口中的“道士”形象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这……这人是谁！？为什么他还能飞！？
眼前的老者让丰尘惊得说不出话。男孩仔细一望，才发现老者之所以能悬浮在空中，是因为他双脚踩着某块发亮的薄板。
那薄板剔透亮眼，而且周围尽漂浮着发光的粒子，其模样让丰尘很是熟悉。短暂迟疑之后，男孩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他平日练习聚灵时，灵力汇聚时的样子。
他脚下踩的是灵力？灵力还可以让人……飞起来？
丰尘呆呆地望着空中的老者，脑海一片空白。
他眼前的酷似“道士”的人咧嘴一笑，随后便从空中缓缓下降，落到了丰尘的面前。
丰尘见状，立马收回意识，手握风竹剑退至一旁，悬起全身全心的警惕，惊恐地瞪向这位老者。
灰须老人手拿拂尘，弹了弹自己的长袍，接着笑脸迎迎地看向丰尘，开口问道：“小娃子，我姑且是位老人，是你的长辈。而你这样子，是不是不太礼貌呀？”
说完，老者向丰尘走了过来。
豆大的汗珠划过丰尘脸颊，他见老者靠近，立马将剑锋提了起来，并嘶声问道：“别过来！你……到底是谁！”
老者摸须长笑，露出他的一口黄牙，如此答道：“老夫姓蛊名流。小娃子，你又是谁呀？嘻嘻嘻……”
………………………………
第六十五章 老者蛊流
血天在上，血雾于下。
白桥镇几乎全部的居民，都被遍布小镇的引魂香，给领到了镇中央最大最宽的广场。意识不清的他们紧挨彼此，将广场以及附近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而广场上方，透过那较为淡薄的雾云，能见到一个停留于空中，身穿长袍，面相苍老的男人。
他便是蛊流。
老者位于高处，俯视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接而以手抚须，微微一笑。
“想不到这小镇，是叫白桥来着？竟有如此多灵窍未通的平民！这回，老夫可算是赚翻了。呵呵呵！”
蛊流咧嘴笑道，随后便转身面向他旁边一层厚实的雾。这堵雾，与周围的血雾有些不同，它的下端稳坐广场前，而顶端却直通天上红云汇聚之处，就宛如天柱一般。再加上这堵雾，上下两头狭窄，可中间膨胀发圆，因此与其称之为柱子，叫它笼子反而更贴切形象一些。
蛊流身体未动，足下发亮的薄板却移了起来。他整个人慢慢地向这座雾笼飘来，而随着蛊流与雾笼的距离靠近，那红雾内，也逐渐浮现了一道巨大的身影，仿佛是被这通天巨笼所关押的某只庞然大物。
当蛊流飘到与雾笼仅剩十步远时，声音自笼内赫然升起。
“呜啊……呜啊啊！”
这声音来自于雾中囚徒的呼吸，可却依旧粗重震耳。蛊流飘的离雾笼越近，这呼吸声就越发急促夸张，整座直达天穹的雾笼，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蛊流见状，快速将手中的拂尘向前一挥。一刹那，成群的灵力自他拂尘末尾迸射成光，并直穿雾笼，浸润了黑影全身。雾中囚徒起初反应很是抗拒，呼吸变得更加粗暴，可过不了多久，它就仿佛被蛊流喂了记巨号定心丸，气息迅速稳定，再无多余的挣扎。
蛊流微笑地对眼前的巨影说道：“哎呀，别急啊，我的乖乖！待老夫看看……嗯，现在不过才酉时，未免也太早了些。你就多等会，子时我们再开饭，正所谓蹭个运势，那时候，老夫保证让你吃个痛快，哈哈哈——”
正当老者仰天长笑之际，他脚下原本寂静无声的人群，突然有了丝微的动静。
蛊流一惊，瞬间便将目光锁定在声响的源头。他定眼一望，发现在白桥居民所站的队列内，竟然出现了一名矮小的人影，正在四处跑动。
老者在发现对方的真面目不过是个孩童后，立刻收回了自己杀气扑腾的面相，继而带着一副既惊讶又好奇的表情，关注起这孩童的一举一动。
“这小娃子……怎么解开了老夫的引魂香？”蛊流一边望着茫然失措的丰尘，一边手抚灰须疑惑道。
他对自己亲手调配的药有着绝对的信心，就算是最简单的毒，蛊流也会全神贯注地去调配。因此他能确信，丰尘之所以能唤醒意识，绝不是自己的引魂香出了问题，而是这名男孩身体内存有奇特的因素，以至于令其免疫了引魂香的控制效果。
那么，又是什么存于这小娃子的体内呢？蛊流在心中问道，整张脸不觉一曲，笑得异常恕�
“这小娃子的体质莫非天生亲毒？不，不可能。倘若这样，他就不会被领到广场上了……有意思！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小娃子晕到中途才醒过来的？难不成，老夫今日不仅能将爱宠喂个痛快，还能在这镇上收块宝，亦或是一名天才弟子？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今日，莫非就是老夫的幸运日么”
蛊流盯着满脸恐惧的丰尘，一顿自言自语之后，继续仰天长笑起来，此刻他的注意力与兴趣是全被眼下突然冒出的小男孩给夺走了。
他慢慢飘至丰尘头顶上方，仅是沉默地望向男孩，并未出身。显然，蛊流打算先好好观察丰尘的行动，之后再考虑如何处理这名孩童。
在这之后，当丰尘见识到嗜血浓雾的可怕，持剑准备返程时，蛊流终于决定亲自现身，与这名令他兴致勃勃的男孩近距离地“聊会天”。
因此，才有了如今丰尘与蛊流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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