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男友-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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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光中，充满嘲谑。

　　　　仿佛对他说：傻瓜，你上了独孤明恶当！

　　　　成硕直感到脊背一阵寒遂入骨。他隐隐总觉得，独孤明一定有针对他，设下某种危险圈套，但是却苦于觅不到蛛丝马迹。现，他隐约猜到，独孤明用心。

　　　　他很懊悔，让独孤明去屠灭那条龙。

　　　　事情没有像他预期那样，反而变得糟。

　　　　现他子民眼中，已经完全看不到他。而是热忱注视着，那个外貌如十九岁少年，俊美过分独孤家太子。就算独孤明愿意兑现诺言，让他成为亡魂族之王。但只要独孤明，他就再也不可能拥有，族人真正顺服。

　　　　“太爷爷！”

　　　　成硕身后，传来少女清脆绵柔声音。

　　　　他转回头，看到成熙儿那张被泥浆和水，弄得惨不忍睹脸。他都差点儿忘记了她。不过现，她经过刚才那场可怕骚乱，却平安无恙。凝视着她那双清澈眼睛，他轻声叹口气。

　　　　“熙儿，我失败了。”

　　　　“太爷爷……我们回家吧。”成熙儿走上前，牵住成硕手，“我不想待这里……”

　　　　她微微蹙起眉头，望着天剐台四壁，一张张狂热脸。

　　　　那些不久之前，还唯成硕马首是瞻僵尸们，此刻都已经遗忘了，还有成硕这个人存。

　　　　“我对不起青阳家。我没能让青阳家，超越独孤家……”成硕喃喃低语，“熙儿，你们都是我孩子，我后裔……我却没能给你们好……”

　　　　成熙儿呆呆望着成硕。

　　　　她没有想到，成硕心底，原来有这样欲念。

　　　　不知道，此刻应该怎样宽慰他。她摇摇他手，急切说。

　　　　“是我错！太爷爷，是我太任性了――”

　　　　“算了！”成硕摇摇头，脸色异样惨白骇人，“你们都是叛逆孩子，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孩子――你们只会让我失望！”

　　　　“太爷爷……”

　　　　成熙儿听到这些，心里顿时犹如刀割。

　　　　她眼泪成串滚落，然而望着成硕，她喉头哽动，却一句辩解话也说不出来。

　　　　就这时，成硕很冷淡，将她一把推开。

　　　　成熙儿此刻，脚正踩天剐台顶端边缘。被成硕搡了一下，她脚步趔趄后撤，霎时踩空，身体朝后栽去。

　　　　这个时候，只要她叫一声，太爷爷。刚背转过身去成硕，一定可以及时发现。

　　　　但是成熙儿望着成硕那道散发着肃冷背影，张了张嘴，却始终没叫出声。

　　　　那一霎，她心里只是悲哀涌起，一个念头：原来太爷爷眼中，无论我怎么做，都是没用……

　　　　这时候，大部分僵尸都沉浸，独孤明杀死那条龙兴奋中，竟没人注意，成熙儿从崖顶坠落。

　　　　等人们发现，有个少女堕下时，成熙儿已经掉到天剐台底。

　　　　她是僵尸，只要心脏和头部不被毁损，就算身体摔得四分五裂，也能重恢复。但是她掉落地方，恰巧对准了一根，原本隐藏水底，此刻却耸然暴露铁刺。

　　　　噗一声，那根锋利铁刺，贯穿成熙儿胸膛。

　　　　成熙儿身体，因为堕下巨大力道，直直从刺尖，朝铁刺之底掼去。但是还没从铁刺顶部滑到底部，她就已经迅速发黑、朽坏、碎落，变成一片黑色灰渣，风中飘散。

　　　　一声女子尖叫，天剐台顶骤然响起。

　　　　发出这叫声，是宝芙。她站成熙儿对面崖壁上，将成熙儿坠下岩壁，从头到尾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她脸色，瞬间加苍白。

　　　　只觉得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捣住，满嘴苦辛，欲要呕吐。

　　　　听到宝芙尖叫，成硕才转回头。从许多人望着自己异样眼色中，他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低头朝天剐台底看了一眼，他不可置信摇摇头。深凹眼眸，瞳孔霎间，转为如荼血红，獠牙也龇了出来。

　　　　然后只见他身影，迅如闪电，已经到了被困崖壁上红菲面前。

　　　　他盯着红菲，嘶声道。

　　　　“杀了独孤明――帮我杀了独孤明，我就放开你！”

　　　　“别傻了，小子。”脸颊枯陷红菲，微微一笑。这笑容使她木乃伊般脸庞，显得加可怕，她哑声道，“明虽然很坏，但他从来都信守承诺――拿出点儿领袖风范，去给独孤明一个大度有爱拥抱，他会让你成为王。”

　　　　“我不想做王了――我，只想要他付出代价！”

　　　　成硕惨白脸孔上，现出一丝决然阴狠。

　　　　“你这个爱变卦小人！”红菲嘴角，露出讥诮之色，“怎么，那小丫头死，让你变得软弱了？”

　　　　“她是我家人！”成硕低吼一声，血红眸中，满溢着痛苦，“我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家人，可是……”

　　　　一颗大大泪水，从他眼角沁出。

　　　　为了能成为亡魂族领导者，他费心机。可是，他没想到，先是他宠爱孙子成易叛家。然后曾孙旭流，被成易杀死。直至今天，青阳家骨肉之间互相屠戮。现，连家族中年幼，单纯无辜成熙儿，也堕崖惨死。

　　　　虽然他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目标，必然会有牺牲。

　　　　可是他没想到，这些无可避免牺牲，却如同一根埋心头刺，深深折磨着他。

　　　　这种让他要崩溃折磨，使他意识到，他是多么憎恨独孤明。

　　　　“可我……也许杀不了他。”

　　　　红菲伸出一根手指，拈起成硕脸颊上那颗泪，放到嘴里尝了尝。随后她眯起眼睛，仔细看着成硕，好像研究，他说是不是真心话。

　　　　“我知道。”成硕只是淡然回答。他眼睛，朝宝芙所那个方向，迅速瞟了一眼，刻毒道，“你舍不得挖出独孤明心，就挖出那个女孩子心。让独孤明尝尝，被人推下地狱滋味！”

　　　　“右宰，你错了，明就是地狱里长大。”红菲眼中，现出丝淡淡哀痛，但随即她就露出森白獠牙，“不过，我确实想送他回老家――成交！”

　　　　成硕消瘦脸颊上，顿时露出丝欣喜。

　　　　他知道，只要红菲出马，宝芙必死无疑。雷赤乌，莫难以及成易，甚至包括独孤明，都不是红菲对手。

　　　　杀掉宝芙，无异于独孤明要害，捅了一刀。他不知道，独孤明失去宝芙，会有多痛苦。但独孤明越痛苦，就越能抵偿，他所失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独孤明看到宝芙死后，那张痛苦脸。

　　　　于是他咬咬牙，两手蓦地握住，刺入红菲肋下两根银刺，力一抽。

　　　　随着那两根银刺，被成硕抽取出巨大力道，只听几声清脆喀巴裂响，红菲身体，也被顺势从岩壁中带出来。

　　　　她获得自由一霎，就扑向成硕，抓住他手中银刺。

　　　　两人手掌，都被纯银腐蚀嗤嗤冒烟。

　　　　红菲盯着成硕那双，微现出一丝惊怔眸子，咧嘴笑了笑。

　　　　“本来我很后悔，睡了你这种外表过熟愣头青，因为你这人，就像被阉割过。不过你现，倒是稍微有点儿男人样子了――”她哑哑声音，对着成硕耳畔低语，“为了让你这被独孤明愚弄傻瓜，死得瞑目。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我一定会杀死宋宝芙。”

　　　　话音一落，她就微一用力，将那两根银刺，反送入成硕胸膛。

　　　　成硕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能抗争余地。后一霎，不知道为何缘故，他眼睛，仿佛看到独孤明那张雪白俊美，岑寂漠然脸庞。

　　　　他似乎看到，独孤明对他淡淡微笑。

　　　　身体急速朽烂时候，成硕脑中忽然冒出一念：独孤明或许早已料定，他会有这样结局，所以才对他许下承诺。

　　　　因为没有人比独孤明清楚，他不需要兑现诺言。

　　　　这时，成硕才终于明白。独孤明到底，对他设下了一个什么样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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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夜4篇盟约之日

　　　　红菲杀掉成硕后，立刻像一只黑色大鸟，扑向站天剐台另一面崖壁上宝芙。

　　　　雷赤乌和莫难，这时已经一前一后，将宝芙贴身保护起来。

　　　　成易则上前挡住红菲。因为刚刚亲眼目睹红菲杀死爷爷，他双眼已经变成赤红。

　　　　红菲伸出手，刹那就抓住成易脖颈。她对莫难和雷赤乌低喝。

　　　　“把宋宝芙交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他！”

　　　　“他死了，你会比他死得惨！”

　　　　莫难那双俏丽凤目，微微一眯，龇牙低声咆哮。

　　　　她和雷赤乌身体，没有挪开半分半毫。

　　　　“真是两条乖乖狗！”

　　　　红菲冷笑一声。此刻，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眼眶依然凹陷，皮肤也暗褐干枯如砂土。只见她忽然露出两颗森白獠牙，就像一只噩梦中鬼魅，蓦地张口，狠狠咬成易颈上，汨汨吸食。

　　　　成易身体一阵抽搐，脸色越来越苍白灰败。

　　　　而红菲脸颊，却逐渐丰满鲜润。

　　　　莫难眼睁睁看着，成易身体，要被红菲吸得枯干。她双眸顿时由黑转红，那红色越来越浓，几乎就要滴下血来。

　　　　就这时，红菲忽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压迫力。

　　　　松开成易，任他身体堕落地，红菲没有转身，低声道。

　　　　“别勉强，刚刚杀了一条龙，你已经没有力量赢我。”

　　　　“赢你，不需要我。”

　　　　独孤明低沉沙哑声音，静静响起。

　　　　他修长身影，这时已经出现红菲面前。没有看她一眼，他径自走到宝芙身边。虽然这个时候，他身上依然遍布黑色血污，但却无损他周身散发，那股沉寂如山岳，高贵如莲花气息。

　　　　黎雪瞳白色优雅身影，这时也静静，宛如一朵飘落花瓣，站独孤明身边。

　　　　红菲注视着黎雪瞳，眼神中满是不屑。

　　　　“就凭她？”

　　　　然而她话音刚落，随着嗤得一声轻响，她脸色顿时僵滞。低头瞧瞧自己胸口，她看到那里已经多了一个，冒着烟黑色弹洞。

　　　　只见数十名伏魔者，举着枪，从崖壁四周冒出来。

　　　　他们手中枪口，都瞄准她。

　　　　红菲知道，虽然她能短时间里，拗断他们所有人脖子。但是，与此同时，她也会被银弹射成筛子。

　　　　仅仅是此刻，她身体中一颗银弹，就足以让她比一片枯叶还要脆弱。

　　　　她蓦地转身跳下崖壁，因为内脏被银弹腐蚀剧痛，使她无法控制自己动作，狼狈万分摔落一座石头龛笼中。当她爬起来时，一个伏魔者枪口，已经正对着她脑门中央。

　　　　那年轻伏魔者，看到她抬起来脸庞时，眼神中一丝微微困惑，飞纵即逝。

　　　　然而就是这差不多只有千分之一秒时间，对红菲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生机。

　　　　她飞身跃下石龛一刹，回眸看了一眼，那个没来得及开枪要她命年轻伏魔者。

　　　　然后，她脑中，牢牢印下了他脸：他有着微微黧黑肤色，和一双目光沉静眼睛。

　　　　红菲身影，转眼便消失天剐台发黑曜岩间。

　　　　“小静，你浪费了杀掉这女人机会！”

　　　　飞飞矫捷如山猫身影，这时也追到石龛上。他拍拍那个站石台边，依然低头，望着灰黑色山麓发呆年轻人，低声道。

　　　　他当然知道，司徒静虚那一霎，为什么会迟疑，没有开枪。

　　　　因为红菲脸，和宝芙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五官每一个细致部分，甚至连表情神态，都是那么酷肖。如果另一个地方遇到红菲，就算有人将她错认成宝芙，也不稀奇。

　　　　不过，对于嗅觉灵敏伏魔者来说，犯这种低级错误，是不应该。

　　　　因为红菲身上，有着怎样也无法掩盖，属于僵尸臭气。虽然，那股味道不浓，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无法分辨。

　　　　飞飞叹口气，他语重心长，对他疼爱师弟，又补充了一句。

　　　　“孩子，这一关过不去，你麻烦就大了。”

　　　　说着，他眼睛抬起，目光搜寻着天剐台顶，找到了他要找人。

　　　　司徒静虚这时也抬起头，注视着灰黑色崖壁上，那道娇柔身影。

　　　　宝芙这个时候，安静站独孤明身旁。不过给人感觉，虽然她和独孤明近咫尺，但两人之间，仿佛却隔绝着，万水千山。

　　　　她似乎满腹心事，脸色苍白，乌黑眼睛中，没有任何亮色。

　　　　而这时，看到独孤明身影出现高一层，天剐台上霎那一片寂静。数千双眼睛，都凝视着他，等待着，期望着。

　　　　独孤明当着所有人面，握起黎雪瞳一只手，静静道。

　　　　“她是我王妃，我继承者，也是吾族之王。”

　　　　短短几句话，清晰无比，传入每个人耳朵。

　　　　一时间，人们目光，都齐齐落到黎雪瞳脸庞上。此时此刻，听到独孤明郑重宣告，她那张绝美脸，并没有显示出一点点儿喜悦。

　　　　只见她脸，苍白得骇人，一双黑幽潋滟眸子，隐含着不易察觉痛苦。

　　　　好像，成为独孤明王妃，他继承者，甚至是亡魂族女王。对她来说，都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事。

　　　　她浅浅樱红色薄唇，这时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然而就这时，独孤明忽然单膝跪倒她面前，一手握拳放胸口，低头对她行礼。

　　　　所有僵尸都知道，这是亡魂族古老礼仪。意味着，独孤明当众宣誓，视黎雪瞳为亡魂族王，对她表示忠诚和顺服。

　　　　右宰成硕已死，红菲逃走。此刻天剐台上，地位高僵尸，就是僵尸太子独孤明。

　　　　独孤明刚才屠龙之举，深得人心。今天来参加屠龙祭僵尸，都是亡魂族各大家族首脑或是核心人物。此刻，他们看到僵尸太子已经表明，如此坚决态度。便都明白，黎雪瞳成为亡魂族女王这件事，无可改。

　　　　她不但是独孤明妻子，又是他继承者，身上流着他血。

　　　　无疑，她将成为亡魂族等级高，有权力，也强大僵尸。

　　　　先朝黎雪瞳跪下，行臣服之礼，是白v家僵尸。随后，其它各大家族，也纷纷效尤。

　　　　天剐台上，笼罩着一股庄严肃穆气氛。

　　　　黎雪瞳雪白脸庞，这时加雪白。

　　　　她垂眼注视着独孤明，似乎等待着什么。然而，他却始终低着头，不抬头与她目光相交。

　　　　黎雪瞳唇边，浮起一个，难以察觉凄然微笑。

　　　　随即，她便毅然抬头，环视一遍，天剐台四壁。她本来哀愁动人目光，霎那变得坚定起来，每一个人身上，缓缓掠过。两排浓密纤长，蝴蝶翅膀般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后，她红唇微启，淡淡道。

　　　　“我，是吾族之王，尔等今天，可愿和我共结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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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夜1篇玫瑰有刺

　　　　只有一次，仅仅一次。

　　　　一次而已，再没有了。

　　　　摘自《杜伊诺哀歌》

　　　　――赖纳�9�9马里亚�9�9里尔克

　　　　宝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这里。

　　　　懵懵懂懂，她只记得莫难要她跟着她，于是她就跟着她。通过天剐台上廊道时，她看到，一些伏魔者正坑底，清理那堆将阿灭掩埋坟山。小妖和lenka都那里，她们抬起头看到她时，宝芙没有办法假装视而不见，她们眼神中刺。

　　　　她知道，她们都认为，阿灭是她害死。

　　　　当她想留那里，看他们能不能找到，阿灭剩下一点儿痕迹时，小妖突然朝她扑过来。

　　　　因为被司徒静虚和飞飞，还有莫难及时阻止，小妖没撕碎她。

　　　　然后莫难就强行把她拖进这座金碧辉煌大厅。

　　　　这里正举行，是亡魂族女王黎雪瞳登基庆祝典礼。宝芙看到伏魔族长老司徒炎，也被邀请参加。

　　　　看来，独孤明无论是挑选妻子，还是挑选继承人，眼光都不错。

　　　　僵尸女王黎雪瞳，显然和枢密府作风不同，恭亲有爱。

　　　　因为有了龙血这种被僵尸们推崇备至珍稀饮品，所以暂时没有僵尸，再用那种盯着免费鱼翅和燕窝眼神，盯着她。

　　　　莫难让她隐藏一大丛深红色玫瑰后，并她手里，塞了一瓶红酒。

　　　　宝芙很感激，莫难给她，是真正酒。而不是龙血或者别什么，她人类口味，无法适应东西。

　　　　当从头到脚焕然一独孤明，和黎雪瞳宛如一对照耀夜空璀璨星星，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出现她视线中时。宝芙觉得，自己至少已经把大半瓶，那种她弄不清名字，价格也贵得离谱液体，灌进了肚子。

　　　　所以黎雪瞳对她子民们，正发表感言，宝芙一个字儿也没听清楚。

　　　　她觉得，也许是喝多了产生幻觉，眼前玫瑰花丛后，静静出现一道修长身影。

　　　　他那身深宝石红色立领排扣礼服，将他苍白肤色，衬托得加触目。

　　　　也使他那双漆黑如墨眸子，越发深遽，暗得无法看到底。

　　　　宝芙一度曾经分不清，他究竟是恶魔，还是天使。

　　　　但这一瞬间，她脑袋有些晕眩。她似乎看到了，背后张开黑色羽翼黑暗天使。

　　　　古老传说中，神曾为他宠爱天使，堕落成魔鬼而哭泣。宝芙本来觉得，那是她这种凡人，直到死那一刻，也不可能理解情感。不过，当她现看着他时。她胸口，隐隐传来一股，不能由自己掌控，仿佛被烈焰，一寸一寸吞噬剧痛。而她脸颊，被决堤而出滂沱泪水，湿得一塌糊涂。

　　　　她听到自己哽哑声音。

　　　　“你是故意，对吗……是你，让黎雪瞳害死灭……”

　　　　“今天，是亡魂族和其它种族，开始谋求和平生重要日子……”独孤明她面前蹲下身，用他衬衫袖口，轻拭着她脸上泪水，柔声道，“你说事，已经过去了，所有人都会忘记。”

　　　　宝芙怔了怔，她知道，独孤明说是事实。

　　　　阿灭死，大多数人眼里看来，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而且，正如独孤明所言，这件事很就会被人遗忘。

　　　　和平来之不易，只要黎雪瞳是一个不与人类世界为敌僵尸女王，没有人会自讨苦吃，去翻查旧账。

　　　　独孤明站起身，有些疲惫，想要歇歇似，坐她身旁。

　　　　这张玫瑰色双人靠背软椅并不宽绰，两个人手指和肩臂，稍微动一动，便可以挨一起。但宝芙此刻却觉得，她和他之间，已经有了距离。

　　　　她肺腑中，沁满玫瑰甜丝丝香气。

　　　　耳畔，回旋着柔美旖旎乐音。

　　　　这一切本该美好得令人沉醉。然而连她自己都无法说出，是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此刻，她心，只是感到，被透着绝望和哀伤，无边无际黑色荆棘缠绕捆扎。深深透了口气，她让自己情绪，稍微平复下，低声道。

　　　　“我不会忘记这件事，永远……不会”

　　　　“灭是你第一个爱上，也许现……还爱着男人。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只会计算二进位，感情又太泛滥没有下限女人，怎么可能忘掉？”独孤明低沉沙哑声音，静静响起，“而我，对我做任何事都不后悔，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抱歉。”

　　　　宝芙觉得，独孤明每一句话中每一个字，都仿佛锐利冰锥，扎刺着她心。

　　　　她忽然想起来。因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早都已经忘了：他优雅高贵外表背后，那残忍冷酷，黑暗鬼魔另一面。

　　　　就像一个爱猫人，因为和猫狎玩时被猫抓伤，便去责怪猫。

　　　　其实她错了，她真正应该怪人，是自己。

　　　　因为她忘了一个真相：猫虽然有着可爱娇小外表，可它却依然是一只野兽。

　　　　想要和野兽为伍，被它吃掉时，就不该哭着抱怨，自己命不好。

　　　　“明，你该去陪你娘了。”宝芙站起身，把手中酒瓶搁椅子上。出乎意料，她现一点儿也不晕，头脑竟然变得异常清醒。拍了拍胸口，她大声说，“对不起，我不能对你们祝福，因为我从心底，不想祝福你们。”

　　　　她看到，黎雪瞳哀伤目光，正朝这边望来。

　　　　今天，应当是这位女王，僵尸生涯中春风得意日子。因为她不仅刚刚登基王位，还嫁给了自己苦恋六百多年男人。但是宝芙不明白，黎雪瞳为什么要穿一身黑衣。

　　　　那件黑色礼服一看就是名家设计，穿黎雪瞳这种绝代佳人身上，正是宝马配香鞍。

　　　　不过也许是黎雪瞳脸上那无法抑制忧郁，使她看上去，不像沉浸幸福中甜甜小娘子，反而像一位楚楚美丽未亡人。

　　　　看来这位僵尸女王，还是把她宋宝芙这棵小杂草，当根葱了。

　　　　宝芙暗暗自嘲，都说爱情令人盲目，这句话果然不假。

　　　　黎雪瞳这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完美女人，就连鞋子底下灰尘，都甩自己一条街远远不止。

　　　　但是一旦不幸被爱情虏获，她同样有着，身为女人悲哀。

　　　　不过黎雪瞳和独孤明，毕竟有着相同种族，现甚至有着相同血缘。他们两人相处，必然会比自己和独孤明，要容易，也融合。

　　　　转身便朝远处走去时，宝芙觉得手腕，蓦地被紧紧拖住。

　　　　她暗骂一声该死。即使这种时候，被他握住手，她还是会心跳加速，血流贲涌。只是，她觉得那五根，几乎要箍进她肌肉骨骼手指，异常冰冷。

　　　　他体温一向很低，但是也从来没像现。寒冷得就像是存放冰窖中，已经逾过千年……尸体！

　　　　她扭过头，微蹙着眉头，望着他那张苍白如冰，已经析出一层隐隐，青蓝色脸。

　　　　强忍住又要流下眼泪，宝芙哑哑说。

　　　　“就算我能原谅你，也原谅不了自己……我原来以为，只要你爱我，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