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男友-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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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七人当中，宝芙对戈柔印象深刻，因为她额头上那个亮眼青包，全是拜她所赐。

　　　　她觉得她不应该叫戈柔，应该改名叫戈熊。

　　　　“可是……这些我怎么可能知道……”宝芙觉得自己真是一脚进浑水了，“而且，这种事也不该问我，老太太她应该自己去问戈君嘛！”

　　　　“大首领从不会和我们谈这种事。”

　　　　这时，一个名叫戈清，年纪和宝芙差不多少女，瞪着一双圆圆眼睛，瞅了宝芙一眼。

　　　　“可是，她是你们……奶奶g……”

　　　　宝芙看得出，戈家俨然一个母系氏族社会。

　　　　戈君、戈秋、戈柔、戈清这些女人，都有着亲缘关系。只是她们父亲，兄弟还有配偶，却根本不见踪影。

　　　　从她来到戈家开始，就再也没有见到一根，男人汗毛。

　　　　偌大戈家，宛如一座中古世纪修道院。

　　　　她怀疑，只怕连一只公老鼠，都休想这里容身。

　　　　不知道造成这种状况，到底是戈家传统，还是戈绵那个不近人情老太太。

　　　　七个女人听到宝芙这句话，都缄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戈秋才轻轻叹了口气。

　　　　“她是我们首领，我们……都是戈家寄生槲。”

　　　　――――――――――――――――――――

　　　　没有存稿我，想死。
………………………………

第七十九夜1篇首领

　　　　人只需走下去：没有任何感觉遥远。

　　　　――摘自《杜伊诺哀歌》

　　　　赖纳�9�9马里亚�9�9里尔克

　　　　“我要提醒你一点，你说话，首领百分之九十九不会相信。”

　　　　送宝芙进戈绵房间之前，戈秋盯着宝芙双眼，说。

　　　　“所以，我只有百分之一胜算？”

　　　　宝芙心苦得想吐血。

　　　　戈家这些大舌头巫女，为什么不早点儿把话讲清楚。

　　　　不过想想戈君和她腹中那个无辜孩子，宝芙决定这次拼老命了。

　　　　“错，你只有百分之一，让自己把话说完机会。”

　　　　戈秋用悠悠凉凉声音，说出这后几行字，将宝芙彻底推进数九寒天。

　　　　戈君七位堂姊妹虎视眈眈围堵下，现打退堂鼓，也是插翅难飞。她只好转过身，面对着那道狭窄幽暗木梯。

　　　　戈家这座玄黄庄屋宇，大多是按照江南特有风格修筑。并不奢华恢弘，却宛如清小曲，别有一番韵致。

　　　　而和戈家他处不同，戈绵独居这座小楼，虽然是日光朗朗下，也依然现出一派颓败阴森气象，宛如鬼屋。长满荒草悬山式青瓦屋顶。彩漆剥蚀，颜色发暗雕花木窗。墙上随随便便一块裂缝旧砖，都能送进历史博物馆。

　　　　不过宝芙早已对此有心理准备，她遇到，不是僵尸就是巫女，反正没有正常人。

　　　　所以自然不能用正常人逻辑，去理解他们。

　　　　莫玛家，因为戈绵附体戈琳琅，所以她和戈绵只能算得上“神交”。虽然没有见过戈绵庐山真容，但是宝芙脑海中，已经自动生成一位，蓄着鲜红指甲，大喊着“我要吃天下负心汉”黑山姥姥形象。

　　　　她一步一惊，终于爬完那座摇摇欲坠楼梯。

　　　　随着阵微微凉风，那两扇棱格木门，她眼前，吱呀一声打开了。

　　　　室内光线幽暗，但绝不是，宝芙恐怖电影中看到那种巫女房间：墙壁上悬挂着死乌鸦或是狼头。桌子上摆满浸泡福尔马林中穿山甲和毒蛇。或者遍地都是脸色惨白，面露诡异笑容傀儡娃娃。

　　　　这里很干净，给人一尘不染感觉。

　　　　屋中放置着普通家俱，没有什么稀奇古怪摆设。

　　　　唯一会引起人注意，是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带着淡淡药味儿清香。

　　　　那略带辛苦药香，来自屋中央那只，虎咬人头纹三足圆肚铜鼎。鼎中，正用木炭架着云母片，焚着几块暗褐色东西，所以才有这种异香。

　　　　宝芙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掏出纸巾揉成团，塞住两个鼻孔。

　　　　她是没见地，但可不是没见识。

　　　　通常那些故事中主人公，都是防心松懈时，被施以**药，不明不白着了奸人之道。

　　　　而这些**药之类生化武器，泰半都是隐藏这种来历不明香气中。

　　　　“这是安息香，可以开窍避秽，我有心痛毛病，所以每天都会烧一些。”

　　　　就这时，一个七八十岁老妪，略带沙哑声音，静静响起。

　　　　这个耳熟声音，是从屋中那片模糊暗昧阴影中，传来。

　　　　只听笃笃轻响，随着竹杖木地板上发出叩击，一道身影，巍然从黑暗中走出来。

　　　　宝芙不禁都有点儿失望了。

　　　　戈绵样子，并不是一位，活剥人皮生嚼人心老妖婆。

　　　　相反，她看上去令人肃然起敬。

　　　　很少有老人家，到了她这把年纪，腰杆还能挺得如此笔直。周身上下，也打点得完美无懈。

　　　　她身着一袭黑色长袖旗袍，灰白头发，纹丝不乱，用根碧油油翡翠簪，脑后盘成髻。

　　　　那张脸虽然已经很老，被皱纹和黄褐斑侵袭得不像样子，却依然很美。

　　　　骨架清秀匀称，皮肤像老象牙一样细腻，尤其是那双深遽清透眼睛，和戈君很像。

　　　　宝芙不由心生喟叹。上天对每个人赐予，就是这么残酷不公。真正美人，即使两鬓斑白，风霜染面，也依然是美人。

　　　　她连忙取掉鼻中纸捻儿，朝戈绵鞠了个躬，大声道。

　　　　“奶奶好！”

　　　　“不要叫我奶奶，我不是你奶奶。”戈绵两道犀利清矍目光，宝芙脸上略一转，淡淡道，“你参加了屠龙祭？”

　　　　“是。”

　　　　宝芙连忙点头应道。

　　　　“你亲眼看到，独孤灭死了？”

　　　　戈绵继续问，紧盯着宝芙眼睛。

　　　　这次，宝芙没有回答。

　　　　但是从她突然黯淡下来双眸，和面部隐忍克制表情。戈绵已经知道答案。她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低声道。

　　　　“屠龙祭，龙眠之筵……亡魂族历来，只会族中发生，君王驾崩这类大事，才会举行――独孤明到底搞什么鬼！”

　　　　“好像是，他们想要逆转命运……”

　　　　宝芙哑声回答，她心，一阵阵绞痛。

　　　　那条龙是被独孤明杀了。而有些事，确实被改变。

　　　　“没有让你回答时候，不要开口！”这时戈绵低声斥道，“连规矩都不懂，像个小丑一样。我不该让戈君从小就和你泡一起，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说着，她抬起手臂，将手中紫竹杖，轻轻一挥。

　　　　只见光线幽暗室内，霎时变得明亮起来。

　　　　宝芙惊讶看到，原来是屋梁上挂着一盏盏琉璃灯，都燃烧起来。

　　　　这时戈绵已径自坐一张檀木龟背椅上。她两道深遽目光，没有看宝芙，而是静静注视着，那只虎咬人头纹三足鼎中，袅袅盘桓，忽上忽下青烟。

　　　　过了半晌，她自言自语。

　　　　“不管独孤兄弟中，是谁死了。我想有生之年唤醒黑暗之神，已经是水中捞月。”

　　　　宝芙听出，戈绵语气中失望和不甘。

　　　　戈家巫女一直认为，她们是奉行神谕。那个关于召唤黑暗之神预言中，独孤明是力量，阿灭是器皿。而宝芙，是祭品。现阿灭死了，可以盛载黑暗之神器皿，已经消失。这就代表，召唤黑暗之神祭祀，不可能成功。

　　　　这样结局，对戈绵打击，绝对是极为沉重。

　　　　甚至对戈家，都是一种讽刺。

　　　　也许是戈家整整一代人或者数代人努力，从此就付诸东流。而她们是失去了，今后为之奋斗方向。

　　　　又沉默了良久，戈绵突然握紧手中紫竹杖，地上重重一敲，咬牙说出三个字。

　　　　“独――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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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夜2篇作伪证的人

　　　　她话音刚落，就如平地响雷，屋中蓦地一声野兽咆哮。

　　　　宝芙冷不防被了一跳，后背霎那惊出身汗腻来。她眨眨眼，有些困惑朝这间屋子四周看了看。

　　　　刚才那声猛兽吼叫，绝对不是幻觉。

　　　　但是连她自己，都禁不住要嘲笑自己。这里明明只有她与戈绵两人，并没有藏着一只野兽。

　　　　“是琥珀，它醒了。”

　　　　就这时，戈绵低哑声音响起。

　　　　宝芙怔了怔，只见戈绵站起身，拄着拐杖，笃笃走到那只虎咬人头纹三足铜鼎前。她抽出发髻上玉簪，自己食指上，轻轻一划。

　　　　一滴血，从她指尖，滴落那只铜鼎内。

　　　　这似曾相识一幕，让宝芙想起，她曾见过戈良用自己血，召唤铜镜中镜灵。伏魔族长老司徒炎先祖司徒厉说过，戈家巫女，都拥有召唤暗灵本领。她们会终身饲养自己召唤暗灵，并且以暗灵为伴侣，不再缔结俗世婚姻。

　　　　于是她登时明白，戈绵此刻要召唤，怕是一只鼎灵。

　　　　戈良镜灵是一条蛇，宝芙不禁好奇，戈绵鼎灵又是什么？

　　　　就这时，只见那尊铜鼎单只耳廓上，忽涌出一线白色光华。那道白光，仿佛一滴水，溅落地，四散粉碎。

　　　　而那些悬浮空中，宛若荧光粉般细末，竟然并不消失，而是渐渐凝聚成形。

　　　　宝芙耳畔，刹那间又是一声振聋发聩，悚然惊心嘶吼。

　　　　她鬓发一霎，被股膻风，吹得朝后飘拂。而她连惊叫，都无法发出，只是瞪大眼睛，注视着那头突然出现屋中，距离自己只有咫尺吊睛猛虎。

　　　　这头身躯庞大，威风凛凛白色老虎，正是那道从铜鼎中发出光芒，幻化生成。宝芙瞥了一眼铜鼎，只见铜鼎耳廓上纹饰中，原本有四只雕刻老虎，此刻居然只剩下三只。那第四只老虎，必定就是这头，正用一双琥珀色眼睛，盯着她大家伙。

　　　　此刻，它正对宝芙张开血盆大嘴，似乎是想将她一口吞掉。

　　　　宝芙退一步，那只白虎便逼进一步。白虎鼻息，都喷到了她脸颊上。只要它轻轻一探爪，便可以轻易撕下宝芙脑袋。宝芙一面小心翼翼后退，一面低声道。

　　　　“叫……叫你老虎走开！”

　　　　“琥珀被我家先祖收进这鼎之前，是连恶兽饕餮都畏惧暗灵，噬人无数……”戈绵却理也不理宝芙，返身走回，重坐椅子上。她双手轻抚着那只紫竹杖，脸上现出一丝淡淡失落，低声道，“……如今我灵力，也只能唤出四只鼎灵中琥珀。我家那位先祖当年，却能一举降服四只鼎灵，她真是个少有天才……”

　　　　“……那拜托你，学学你家先祖，把这只老虎收进鼎去好不好？”

　　　　宝芙已经退到墙角，再也无处可退。

　　　　“但她做了蠢事……”戈绵依然沉浸回忆中，自顾自述说，“……她迷上了有妇之夫，不但失去一身异秉，后连自己性命都丢了。”

　　　　“真是前车之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能做第三者……”

　　　　宝芙眼看着那只白虎，缓步朝自己走来，直感到腿肚子发软。

　　　　“戈君，本来是继我先祖之后，戈家百年不遇，另一个有天赋首领继承人……”戈绵语调，这时变得低沉、愤懑、略带一丝悲凉，“我对她期望，是高……”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这件事您没听说过吗，奶奶？”

　　　　现，宝芙已经相信，戈秋给她警告了。

　　　　也许戈绵这性情怪癖老太婆，连说话机会都不会给她。戈君怀孕事，应该令戈绵已经震怒到，会毫不犹豫杀个人来泄愤地步。

　　　　而她很可能就是这个不幸撞到枪口上倒霉鬼。

　　　　因为那头白虎，这时已经停步她面前，对她昂头张开大口，发出一声，令人肝胆欲裂怒吼。

　　　　不过正当宝芙以为，自己会被虎爪和虎牙，干净利落，分理成排骨和五花肉时，那头名叫琥珀鼎灵，却突然安静下来。

　　　　原来是戈绵高高瘦瘦，笔挺如树身影，这时站到琥珀身旁。

　　　　对宝芙凶相毕露琥珀，戈绵面前，却如一只温良恭顺大猫。它对戈绵摇晃着硕大脑袋，抖抖浑身皮毛，一副讨好邀宠模样。

　　　　戈绵那双清遽幽深眸子，动也不动，直勾勾盯着宝芙。

　　　　宝芙被她看得，头皮乍起，一颗颗凿栗。

　　　　就这时，戈绵低声开口。

　　　　“你怎么看，也只是中人之姿，不明白僵尸太子，怎么会看上你？”

　　　　“他……大概是看走眼了。”

　　　　宝芙嘴角，微微泛起一个苦笑。

　　　　其实，连她自己也经常自问。她有哪点好，值得独孤明，对她倾情付出。他身边环绕那些女人，忠诚如莫难，出类拔萃如黎雪瞳。她们个个，都比她优秀，都比她闪耀。有时她真想撬开独孤明脑袋看看，他那么聪明人，到底是什么地方官能失调。

　　　　居然把她当做宝。

　　　　“戈君这丫头，被她那对蠢爹蠢娘惯坏了。”戈绵这时深深叹了口气，“我该让她从小就跟我闭关修行。真没料到，她这么清醒孩子，还是会被男人引诱，而且竟然和你……”

　　　　“我和僵尸太子……已经结束了！”

　　　　宝芙立刻回答。

　　　　她当然明白，戈绵是试探。

　　　　好，她此刻回答，算不上是说谎。

　　　　她已经这样毫无转圜余地，离开了独孤明。应该再也没有可能回到他身边。因为，她会管住自己双脚，不让自己，再朝他走一步。

　　　　“也是，男女之间爱情，本来就只是一场莫名其妙邪火。火熄灭了，连剩下灰都令人厌烦。”戈绵凝视着宝芙，淡淡道，“比起你这样露水，我家孙女和僵尸太子姻缘，应该才是真命。”

　　　　“你……说什么？！”

　　　　宝芙将戈绵话，一个字一个字听进耳中。就觉得，好像是一把刀一把刀，狠狠砍她心房。

　　　　“我不会让戈君，重蹈我家先祖覆辙！”戈绵大声道，“未婚先孕，就已经丢了我们戈家脸。我不能让她这辈子，再做一个被人指指点点单亲妈妈，我要让独孤明娶她！”

　　　　宝芙彻底懵了。

　　　　她怔怔望着戈绵，嘴巴仿佛被强力胶黏住，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然而，却又是一个极坏极坏消息。

　　　　如果戈绵真肯这么通情达理，放过戈君，那确是值得庆贺。

　　　　但是，她竟然要让戈君，嫁给独孤明……

　　　　宝芙只觉得脑袋一紧一松，全身血，似乎都涌向那里。她一时间，什么也不能思考。甚至就像所有感官坏死，是喜、是忧、是恐惧还是紧张，是痛苦还是难过，她都已经完全不能体会。

　　　　戈绵两道清冷目光，这时紧紧盯着她。

　　　　“怎么，你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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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夜3篇伴虎

　　　　“是，我反对！”

　　　　宝芙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呼好险。

　　　　她差点儿，就中了戈绵这老巫婆攻心计。

　　　　戈绵这辈子过桥，比她宋宝芙和戈君加起来走路还要多。她们玩哪点儿小伎俩，戈绵看来，自然洞若观火。

　　　　如果宝芙对戈君嫁给独孤明，没有任何异议，才有虚情作假之嫌。

　　　　戈绵紫竹杖，宝芙身旁墙壁上轻轻一点。那头白虎喉中打了个隙煌肪吨钡窒虮健p》　　宝芙只感到，白虎铜丝般尖锐扎人胡须，都已经戳到她脸上。

　　　　这时只听戈绵幽幽声音响起。

　　　　“你凭什么反对？”

　　　　“僵尸太子不会娶她……”宝芙想都不用想，就举出一个好理由，“……因为，因为他有老婆了！”

　　　　独孤明已经世人面前，宣布黎雪瞳是他妻子。

　　　　她就不信这个邪，戈绵会把自己如花似玉亲孙女，塞给一个已婚男人做二房。

　　　　戈绵听到宝芙说什么，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那张饱经风霜脸上，只是露出丝不以为然，淡淡道。

　　　　“越是强大雄性，就越难专情，这本来就是生物都遵守定律――独孤明有老婆又怎样，我家孙女无论哪一方面条件，都不会输给任何人。”

　　　　“奶奶……您未免也太没有原则了……”

　　　　宝芙感到事态，大有越来越混乱之势。她意想不到，戈绵这样一位统领全族堂堂大家之长，竟然会开明到，允许自己孙女嫁给有妇之夫。

　　　　“做事太认死理人，后一定会自己躲角落里哭泣……”戈绵冷然瞥了宝芙一眼，“我怎么可能真蠢到，连僵尸太子骨血都不珍惜。”

　　　　“您……不会是要……”

　　　　宝芙看到戈绵那阴兀兀表情，脑中飕地，冒出一个冰凉可怕念头。

　　　　“金蝉纯血，和人类结合，可以生出强大半寐甲……”戈绵唇角微微牵动，露出丝冷酷笑意，“独孤灭死了，用来唤醒黑暗之神器皿也消失了。我虽然不能让他复活，但也许可以得到一个器皿。”

　　　　被戈绵脸上那充满期冀，又略带几分狂热神情，得呆住。

　　　　过了片刻，宝芙才嗫嗫开口。

　　　　“你竟然想――不，你不能……那也是你后代！”

　　　　“那是，用来盛载黑暗之神器皿！”戈绵那双幽遽清凌眼睛，直直凝视着宝芙，低声道，“等金蝉僵尸和我孙女混血孩子一生下来，我就可以继续完成，戈家千古之业――至于你，那孩子出生之前，请留这里做客吧。”

　　　　话音一落，戈绵转身拄着拐杖，便朝门口走去。

　　　　那头巨大白虎，这时宝芙面前，静静卧躺下来。一双纯黄琥珀宝石般眼睛，注视着宝芙。那种野兽与生俱来，嗜杀眼神，使宝芙明白，她决不能轻举妄动。

　　　　她已经被戈绵软禁了。

　　　　一想到戈绵竟要用戈君腹中小生命，去做盛载黑暗之神器皿。宝芙便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将真相，告诉戈绵。

　　　　就这时戈绵身影定了定，似乎是觉出宝芙异样，她回头朝宝芙看过来，等着宝芙开口。

　　　　宝芙看到，戈绵那双冷静中又不乏狡诈，深遽中又隐藏着幽森眸子，顿时心意落定。

　　　　她必须继续瞒天过海。眼下重要，是要确保，戈君和她肚子里宝贝能够平安。

　　　　朝戈绵咧咧嘴，皮笑肉不笑，宝芙低声央求道。

　　　　“奶奶，我想嘘嘘，可不可以去厕所？”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戈绵眸底，一霎划过道失望。

　　　　“既然你是客人，一切自便。”戈绵冷着脸道，“不过琥珀会一直跟你身边。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

　　　　她手中那根紫竹杖，地上重重顿了一下。

　　　　宝芙只觉得眼前一团白光，骤然闪耀，然后她后背和臀部，立刻撞到地上。一阵骨头似乎都折断剧痛，使她哼出声。她只觉得胸口和脖颈，被什么巨大又锋利东西，牢牢压住。

　　　　当她眼睛，对上两颗略透出荧荧绿光，又大又圆，宛如黄色玻璃球眼珠时。她明白了，那卡得她几乎喘不上气，锋利如刃东西，是琥珀爪上钩甲。

　　　　这只畜生只要稍稍再使一下力，就可以将她身体切开。

　　　　耳中传来，戈绵脚步，踩木楼梯上嘎吱声。

　　　　那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

　　　　宝芙悲哀意识到，她将戈家渡过一段暗无天日时光。而可怕是，时时刻刻，琥珀这只吃人连骨头都不用吐灵兽，将和她如影随形。

　　　　她逼着自己，直视着琥珀双眼。

　　　　不记得是哪本丛林历险故事中读到，当遭遇危险野兽时，必须和它双眼对视。不要转身就就跑，不要尖叫，不要让它感到你恐惧。否则，就会大难临头。然后，你必须用凌厉眼神催眠野兽。让它瞬间领悟一个真谛：它庞大身躯，致命速度，锋利如刀爪牙，你眼中只是浮云。你虽然比它娇小，比它柔弱，比它迟钝。但你，至高无上你，才是它主人。

　　　　宝芙承认，这种高难度技术活儿，确实只适合那种自我感觉良好，骨子里就是操纵狂人。

　　　　对于她这种先天缺胆人来说，这纯属临终求虐。

　　　　只和琥珀那双黄澄澄虎眼对视了不到一秒钟，她就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她永远不可能，成为这样一头巨灵凶兽主人。就琥珀一声怒吼中，宝芙果断自暴自弃，横下一条心来，准备效仿好青年摩柯萨青，舍身饲虎。

　　　　双眼紧闭，出乎本能，她举起手臂挡住自己脸。

　　　　她穿着戈君一件黑色宽松加厚t恤。此刻袖子因为被牵扯向下，微微露出，她一截手臂。

　　　　雪白腕子上，正戴着戈琳琅送给她，那只黑铁蛇镯。

　　　　那只白虎一双瞳孔，看到那黑色蛇镯一霎，骤然紧缩。

　　　　宝芙只感到，桎梏着自己那只硕大虎爪，瞬间突然松开。她耳中听到，琥珀一声低低嘶啸。

　　　　这声低咆，听上去，竟然像是呜咽悲鸣。

　　　　她睁开眼睛，看到那头巨大白虎琥珀，此刻正离自己差不多十米远地方。它匍匐那里，看上去，仿佛是十分恐惧。

　　　　因为它满身蓬松白毛，都微微颤动。

　　　　而它那双黄琥珀般眼睛，充满着惊骇和敬畏，死死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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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夜4篇不慎入迷

　　　　宝芙坐起身，揉了揉依然疼痛脖子。

　　　　而远处琥珀，依然惊恐盯着她每一个动作。察觉到什么，宝芙朝琥珀，晃动她手腕。

　　　　当她目光，随着琥珀饱含畏惧视线，落到自己腕上那只黑铁蛇镯时，她恍然大悟。

　　　　琥珀害怕，是镯子。

　　　　为了证明这一点，她爬起来，做了个大胆而挑衅举动。她朝琥珀，一步一步走过去